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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丽十分奇怪:“从来只听说卖玫瑰、牡丹,要不就是茉莉、兰花什么的,怎会有人卖蔷薇花呢?卖花的,你过来!”
那两个女子闻言走了过来,年轻的女子问道:“小姐要买花吗?”
凯丽还没有回答,凌轩便问:“有红蔷薇花吗?”他记得雨言最喜欢红蔷薇,便想买来送给凯丽,只当给这妹妹的礼物。
旁边那老些的女人回答:“我这里有的。”
凌轩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已经愣住了,再见那老些的女人取下花枝,露出一直遮蔽的面孔,不由惊呆了。看那女人的模样,温柔的笑容,分明正是自己的母亲。
那女人微笑道:“轩,娘很想你啊”,随着这慈和的声音,一篷金光从那飘香的花枝中忽然射出,直奔凌轩的面门。凌轩却呆在当地,一时竟忘了躲避。
“小心”凯丽早觉出不对,却奇怪凌轩竟像根木头似地不动,便在金光闪过的一瞬间,和身猛扑向凌轩,二人连人带椅一起滚翻在地。凌轩倒地受撞,头脑方自清醒,知道自己母亲远在京城,怎会忽然来到龙华。连忙挺身跃起,刚刚立定,又是一篷金光冲面而来,他仰身急倒,拔剑在手,那年轻的卖花女挺剑上前,要再刺凌轩的前胸,凌轩乘她身形刚到,剑芒未至的时候,长剑遽出,便要将那花女刺了个通透,忽听到空中轻微的“呲”声,凌轩知道又是暗器袭来,不敢怠慢,刷刷刷剑如流星,将全身上下护得紧密。侧眼却见凯丽倒在地上,并不起来,心知她必然已被暗器所伤。
那两个花女一个发金针,一个使长剑,配合地十分默契,那使剑的倒也罢了,那金针却无可循行,总在意想不到的方向和角度冒出来。凌轩和她们斗不多久,几次险些被金针所伤,明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恰好此时凌轩正与那年轻的女子双剑相遇,“铮铮铮”三声,空中火花飞溅,那女子
臂力雄浑,竟比普通男子更甚。剑光火花之中,凌轩又见金光簇起,明知又是那金针,忽地大叫一声,仰面倒在地上,似乎已被金针所伤。
那年轻女子心中一喜,抢步上前,举剑就刺,却赫然发现凌轩的剑尖正对着自己的小腹,原来凌轩见一时无法取胜,忧心凯丽伤势,便用了这诱敌之计。那年轻女子见自己陷入仙境,忙挥剑挡格,却被凌轩左脚一踢,身子反而往前一扑,被凌轩的长剑透腹穿过。
那年老花女见势不妙,发过一把金针,转身便逃,身法如风,十分快捷,不过再快,却快不过凌轩的剑,凌轩手腕一抖,长剑如离弦之箭,正中那花女的左腿上,将她连人带剑一起钉在茶馆的门口。那花女见无可逃脱,大叫一声,口冒鲜血,竟自己咬断舌头,自尽了。
凌轩也顾不得许多,命王克去搜那花女的全身,看有些什么物件可表明她们的身份,自己慌忙去察看摔在地上凯丽的伤势,凯丽晕在地上。凌轩忙撕开她的后衣,看见她左背上,有几处像蚊虫盯咬过的伤口,伤口虽细,周围一片肤色却都泛着青色,而且范围还在不断扩大,原来凯丽为护着凌轩,自己却中了几支金针,显然那针上还喂了巨毒。
凌轩捉住她的左肩,用内劲将金针逼出,凯丽却依然昏迷,背后的黑青之色也越来越大,心知毒性若蔓延到心室的话,便神仙也难救了。一时心乱如麻,有些不知所措。
旁边王克忽道:“大将军,小人见过中了蛇毒的人,只需用口把蛇毒吸出,就可无事,不如…”他本想说自己帮凯丽吸毒,话到嘴边,有些踌躇,生怕亵渎了凯丽小姐。却见凌轩已俯身下去,自己替凯丽吸起毒来。
“大胆狂徒,竟敢当街行凶”忽然茶馆外冲进来十来个兵士,当先的却是个十夫长。
原来茶馆中人见凌轩连伤两人,早已慌了神,纷纷走避。茶馆主人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恰碰上了这一队兵士,便慌忙带了进来。
凌轩低头吸毒,脸朝里面,这些兵士看不清他的身形,见他手抱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姑娘,似乎正低头亲那姑娘的后肩,便以为是风流恶徒,就要上前锁拿,王克却挡不住。
凌轩自顾吸毒,也不理会这些兵士,几个兵士抓住他的后背往起拉,却哪里拉得动。
那十夫长大怒,手挥钢刀,猛扑上前,照着凌轩的后背猛砍下去,王克却被几个兵士挡住,不得上前。
那刀自然没能砍中,凌轩略侧了身,将刀锋让过,左手一带,顺势将刀压住。却没抬头,继续去吸凯丽伤口上的毒。那十夫长偏也是个极硬的汉子,绝不肯就此撒手丢了武器,见右手刀被压,拉扯不出,另一支手也便一起用力来拉,却哪里拉得动,他便招呼手下的兵士也一起来相帮,仍是毫无动静。这下这十夫长更动了牛脾气,喊着号子,让十几个兵士一起用力,正使力间,忽觉手中长刀一松,前方力道全失,十几个人带着那长刀,一起跌落在地。
原来凌轩为凯丽吸毒已毕,便松了长刀站起身来,看着一地的兵士,凌轩摇头对那十夫长道:“石骏,不明敌我,轻易出击,已是兵家大忌。一旦交手,无法取胜,便该另想他法。兵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却对这把长刀死不肯放手。你作战勇猛,本来早该升你做百夫长了,只是你这莽撞执拗的毛病不改,遇上强敌,手下的兵士跟了你,可是死路一条。你以后行事,得多用用脑子才好。”
石骏等人一见凌轩起身,便已认出这凶徒竟是大将军本人,又惊又怕,一起跪地请罪,心想这回企图谋害大将军,罪名不小。哪料想大将军虽然生气,却没有责罚的意思,似乎还只是怪自己办事不利,忙呆呆道:“是,是,小人知错。”心中惶恐,不过凌轩这几句话,他从此记得牢靠,果然后来也立了不少战功,当上了将军。
凯丽恰好幽幽醒来,正听到凌轩教训石骏等人的话,她本来聪明,略微一想便知道大概,忍不住笑道:“轩哥哥,人家只当是抓个凶徒,那想会遇到你,你却拿你那些征战的道理来教训他们,轩哥哥,你怕是打仗打得痴了,便当什么事情都是打仗了。”
凌轩见她醒转,大为高兴,听她这么取笑,自己也觉得可笑。便命石郡手下去叫了车轿,将凯丽抬了,又命人带了两个花女的尸体,一同回到府第。招来军医给凯丽看伤,军医见毒液多半已经吸出,已无大碍,便又开了付清毒散淤的方子,凌轩看凯丽喝了药,沉沉睡去,这才放心,走出凯丽的屋子。
“大将军,这是在刺客身上发现的”王克迎上来将一块金牌递到凌轩眼前,那金牌四面盘龙,当中篆了个大大的忠字,凌轩接过来,只看了一眼,手一颤,那金牌险些落在地上,沉默良久,对王克道:“此事不要再对人提起,连吴先生那里也不能提。”
王克应了一声:“是”,不明所以,只觉得大将军原来像夜空中星星般明亮的眼睛,似乎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黯淡了许多。忽然一阵夜风吹来,大将军竟然仿佛不胜寒意,机灵灵打了个冷战。王克一惊:“大将军,你不舒服吗?”
当时已是中夜,繁星满天,星光下,王克只见凌轩的眼中竟有几点水样的光芒闪烁,“没有,我只是累了。”凌轩淡淡地说。推开王克,慢慢向自己的卧房走去,脚步竟有几分蹒跚,往日挺直的背影竟说不清地有种凄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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