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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鹰主站最后更新时间:2003-11-28,天鹰主站点击数:1570)
在我为史秉誉担心的时候,史秉誉正高兴的手舞足蹈呢!
在道蓬岩战斗中俘虏的九百七十六人中经过动员,有六百十八人加入了三旅,并且周围的村庄有两百多人加入了他的部队。要知道这只是一晚上的工夫啊!现在他的部队又满员了,只是武器差了点,不过在缴获了四百十七支洋枪后,他把所有的洋枪都配给了三旅八团,八团现在可以称的上是洋枪团了。对史秉誉来说唯一的遗憾是上次打垮的部队里面没有火炮,不然他还想成立一个炮兵连呢!
道蓬岩战斗后的第二天清晨,随着军号声驻扎在各地的部队起来了,开始了新的一天。
“刘旅长!这么冷的天你用冷水洗澡?!”史秉誉走到刘法五住的屋前惊讶的发现刘法五正在用冷水冲凉。冰冷的水倒在身体上冒出一股水雾。
“呵呵,习惯了,在家里再冷的天我也要洗冷水澡,何况这里并不很冷!”刘法五笑着说道:“怎么?政委有什么事情大驾光临寒舍?有事情叫警卫员叫我一下就可以了。”
“行了行了!别开玩笑了。”史秉誉笑着说,接着又严肃下来:“刘旅长,我是想问一下,你看我们下一步应该往那儿走呢?”
“到屋里再说吧!请!”
“我的想法是我们是否可以走东江、上寮一线翻越大雷山进入仙居境内?”史秉誉手指着地图一路指下去:“这里地势多山,比较险要,据侦察在仙居的广度有五百清妖,也许我们可以出敌不意,一举击溃它!”
说着史秉誉狠狠的在地图上广度的位置敲了敲。
刘法五伏下身子看着地图。
“问题是我们昨天刚刚打垮了天台的三千敌军,左宗棠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我估计左宗棠会在那里布下重兵等着吃掉我们啊!毕竟那里离敌军重兵所在双庙直线距离不到四十里。”
刘法五考虑了一下,看了看地图:“你看我们能不能走龙溪到磐安的方前经维新到仙居的官路给在官路的清军一下子!”刘法五一边说手指一边在地图上向西绕了个圈子再向南滑下点了点仙居县城西部的官路。
“那样我们是不是太深入了?”史秉誉地图:“还有官路距县城不到二十里地又有良好的公路,并且在官路有一千多的清军啊!我怕我们万一被敌人缠住了有脱不了身的危险!”
刘法五考虑了一下,手指着西方的缙云县:“如果不能马上消灭敌军的话,我建议朝缙云撤军!那里现在还没有敌人。我们可以到了缙云再考虑下一步。”
史秉誉看了一下缙云。
“好!就这么决定!”
在地图上各个地方贴着很多小字条,官路东北的广度上写500,在官路上写着1000,在官路东方的仙居上写着1500,在官路西南的田市镇写着1000,在官路南方的步路上标着2000。那些数字代表了在那个地方有多少清军,本来除了仙居县城和步路以前就标着有清军以外其他地方是没有部队的,但晚上侦察发现这些地方都驻扎了部队!
实际上张辰仪的南路军现在只牵扯了不到一万的清军,左宗棠在得到史秉誉率领的三旅歼灭了(实际上是击溃战,但那些逃跑的士兵很多并没有回去,逃回去的又无限的把三旅的战斗力夸大了。--为了他们能够逃脱责任。)天台、三门方向的三千清军后对这支部队极为重视,他据逃回的士兵做的证词判断至少在天台境内有一万五到两万的太平军!并且装备有五十门以上的火炮,拥有五千支左右的洋枪!不然无法解释三千人的部队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就被全歼!(那些逃兵连时间都给篡改了!不过他们自己说他们是“英勇”的抵抗到了最后也没挡住太平军的人海战术,才被打败的。)为了抵抗这支战斗力惊人的部队,左宗棠不光把围剿张辰仪的两万部队抽出了一万多到北面,还特快加急的调温州的五千守军中的四千人、台州的法国洋枪队八百人来助战,在他想来既然太平军的援军在天台方向,温州留五千清军绝对是浪费了!对半个时辰就消灭了三千清军的援军怎么估计它的实力都是不过分的!自己一万部队能不能挡住还难说的很呢!还是士兵多多益善的比较放心!
也正是史秉誉率领的三旅把戏演的极为逼真我一师主力才能利用清军移防的空挡轻易地占领了温州,这到是我没有想到的。
史秉誉和刘法五并不知道左宗棠已经把他们列为了最主要的目标全力对付来了,他们只是觉得左宗棠好象是开始防备他们与张辰仪的部队会师!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商量着怎么进军时,前方的敌军又有了新的变化!
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史秉誉和刘法五率领着三旅八团、九团两千余人离开了道蓬岩朝磐安进军了。
三旅七团留在了道蓬岩,开展创立根据地的工作,那个小连长吴海生也留了下来,噢不!他现在已经不是连长了,刘法五让他当了七团一营政委。
晚上,天空中没有月亮,一丝风也没有,厚重的乌云压的很低。部队到达了仙居的北岙村的北面。
北岙村位于官路北方不到七里,永安溪的一条支流由北面从村庄的东侧绕过村庄向南流去。
“报告!”一个侦察员惊慌的跑到史秉誉旁边:“报告首长!官……官路的敌情有变化!”
“有什么话好好说!”史秉誉不满地说道:“镇定一点!”
“是!”那个侦察员镇定了一下:“报告首长!官路的敌军已经增加到了两千人!并且有五百人正在朝我们方向行军过来!”
史秉誉望了望刘法五。本来有说有笑的两个人脸色已经难看下来了。
“敌人有没有发现我军的迹象?”刘法五说道。
“看敌人的行军速度不象是发现了我军在这里。”那个侦察员擦了把冷汗说道。
“报告!”从后面又跑过来一个侦察员:“报告旅长!据侦察广度的敌军已经增加到了三千人!另外在我过来时发现有一千敌军从仙居正在翻山越岭朝长岗脚方向过去!”
长岗脚位于仙居境内北岙以北,距北岙三公里。
难道敌人发现我们了?
“报告!西方的寺前发现有一千多的敌军!”一个侦察员擦着汗从前面跑了过来。
史秉誉和刘法五俩人已经浑身冒冷汗了,就现在刚刚报的敌军已经有七千多了!在仙居城内必定还有敌人!那么敌人是怎么知道我军在这里的?!看样子左宗棠是动用了他的老本来对付三旅了!难道他就不怕被围在双庙、朱溪一线张辰仪的部队突出重围?!
“刘旅长!”史秉誉面对刘法五说道:“看来敌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攻打官路的计划已经不可行了!你看现在我们是不是顺着原路撤回去?”
“原路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刘法五痛苦地说:“那从仙居县城过来的一千敌军肯定会封死我们回去的退路!看来现在只有西北还没有敌情,趁着敌人还没有完成包围前我建议朝西北磐安境内撤军!”
“好!刘旅长,你带着八团二、三营先走!九团居中,我带八团一营断后!”
“不行!后面敌人众多还是我带八团一营断后!”刘法五不同意地争道。
“别争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我是师政委我说了算!快走!”史秉誉急了。
“……好,保重!”刘法五深深地看了一眼史秉誉向后面一挥手:“八团二营三营跟我来!一营跟着政委断后!九团注意侧面!……走!”
“一营一连!抢占右边的小山!二连三连!立刻跟我占领左边的山峰!同志们为了大部队的安全,我们一定要坚决要顶住敌人的猛扑!”史秉誉的脸显得发白大声喊道。
一营的战士们跟着史秉誉跑步登上了小山。后面的部队已经开始转移了,漆黑的夜里,刘法五率领着八团二三营在前面九团在后面迅速地朝西北方向转移。
一营的阵地形势很好,东边是一条河,河的对岸是陡峭的山崖,西边是海拔七百多米的山,想要绕到一营背后还是需要时间的,而史秉誉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很快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南边有火点移动,敌人来了!
“同志们,把敌人放近了再打!要稳住!”史秉誉低声向周围说道。
“是!首长!”
慢慢地那些火点近了,可以看到是一支举着火把的清军。在距离北岙村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清军展开了队型。史秉誉看到一小队清兵熄灭了火把朝村庄摸去。
“长官!村里没有长毛!”过了一会儿从村里突然发出声音,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走!占领村庄!”从清军大队里传出一声公鸭般的声音。那支清军进了北岙村。
看来他们走累了,难道是要宿营?史秉誉暗暗地想着。
进村的清兵立刻惹的鸡飞狗跳,村子里传来一阵哭喊叫骂声。
“首长!敌人在祸害百姓!我们下去消灭他们吧?!”三连长气愤的走到史秉誉面前。
史秉誉看了下四周的战士,虽然天色漆黑,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战士们的气愤。
“不行啊!同志们!我们的任务是掩护大部队!争取大部队转移的时间!同志们,时间对我们来说太宝贵了!”史秉誉沉痛的说:“老百姓的苦难我们只有以后多消灭敌人!我们只有早消灭了敌人才能真正的解救百姓啊!小不忍则乱大谋!”
看来敌人一时还走不了“一营长!派人把一连叫来!我们也要转移了!”史秉誉向旁边的一营长说道。
“是!”一营长答应道。转身准备叫人去通知。
“啪--!”
突然从前面一连的方向传出了枪声!接着一连阵地枪声响成了一片,村子里的清兵倒下了一片。接着一连就喊着“冲啊!”冲下山头。
“一营长!怎么回事?!”史秉誉气的几乎要跳了起来:“为什么没有命令一连就打了?!”
“不……不知道!”一营长脸都白了:“我过去看看!”
“还看什么?!告诉部队冲下去!”史秉誉气急败坏地说。不听号令私自行动!怎么还脱离不了土匪本性啊?史秉誉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同志们!跟我冲啊!”一营长大叫一声带头向村里冲去。
很快的,没有任何准备工作的清军被一营赶出了村庄,留下五十来具尸体朝南撤退了。
“叫同志们停止追击!立刻转移!”史秉誉命令道:“一连长呢?!”
“到!”
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人跑了过来。
“好啊!一连长!你!你可真能干啊?!”史秉誉气的满脸通红,简直想上去煽他一耳光:“我问你!为什么没有命令就开火?!”
“……”那个年轻人红着脸低下了头:“报……报告首长!我看到那些敌人在欺压百姓就……就忍不住了,我爸就是被清妖打死的!一想起来我就…………”
“你就头脑发热了?!”史秉誉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周围有多少敌人?!你的头脑发热让我们全军提前暴露了目标!你的头脑发烧要让我们全军有覆没的危险!!你!你!”史秉誉越说越气。
“……报告首长,现在我知道了。”一连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一连连长陈林宾。”
“好!陈林宾同志!因为你的莽撞,我现在撤你的职!你服不服?!”
“我接受领导的处罚!”陈林宾抬起头说道。
“首长!要处分处分我吧!是我请求连长打的!”
“首长!第一枪是我打的!不要处分连长!还是处分我吧!”
“首长!还是处分我吧!……”
下面一连的战士们向史秉誉求情着。
“你们不要吵!”陈林宾转身向后面的战士喊道:“决定是我下的!领导不处分我处分谁?!你们瞎嚷嚷什么?!”
看了周围围过来的一连战士们,史秉誉解释:“同志们!因为你们连的冲动给我军行动带来极大的危害!他是你们的领导我只有处分他才能向其他的同志交代!同样的,一营长和我……如果我们能脱离陷境的话一样要为这次的事件担当领导责任!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你们的上级!我们要为你们负责!”
“一营长!我们也撤!”
※※※※
“报告!刘旅长请您到前面去一趟!”三旅刘旅长身边的警卫员跑到史秉誉面前敬礼说道。
“好的,我马上过去。”满脸憔悴的史秉誉说道。
已经是撤离仙居后的第三天下午了,北岙战斗后,左宗棠的部队就不分白天黑夜的追击三旅。三旅带着那些清军走最难走的路,爬最高的山。可那些清军居然在三天后还在三旅的后面!并且不停的攻击三旅。史秉誉实在是怀疑那些清兵那来那么好的精力?难道他们不需要吃饭睡觉吗?怎么屁股后面那些追击的部队根本就没见过停止攻击的?
在三天的追击中,三旅的力量大大的消弱了,现在的三旅只有一千两百多人,洋枪也只剩下不到六百支,两门炮到是还在,但火药不多了。昨天晚上,史秉誉和刘法五的商量了一下,把三旅把部队缩编为四个营,其中第一营洋枪多一些装备了两百支,其他三个营各只装备一百余支洋枪,那两门火炮也给了一营。史秉誉带领一营在后面狙击追兵。
三天的征程,三旅从仙居带着那些清军到磐安再到新昌今天中午又回到了天台,现在到了下陈。
下陈距离留在道蓬岩发动群众的七团不到二十公里,是不是刘旅长遇到了七团的前哨?如果能和七团会合这倒是撤离北岙后的第一个好消息!史秉誉一边走一边想着,想着想着感觉腿上越来越有劲了。
越离刘法五近史秉誉的心就越下沉了,他看到刘法五左右的战士们脸色都不好看,同时他还看见了七团一营政委吴海生就站在刘法五旁边,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怎么了,刘旅长?”史秉誉走到脸色铁青的刘法五面前。
“吴海生,还是你说吧!”刘法五低声说道。
“首长!七团全军覆没了!”吴海生带着哭音说。
“什么?!”史秉誉大惊失色:“到底怎么会事?!”
吴海生镇定了一下说道:“首长,你们走后,我们留在道蓬岩做工作,团长把部队分散在道蓬岩周围的村庄。我们一营在白鹤殿、张家井。我和一连在白鹤殿。昨天下午,一连战士报到我说听到道蓬岩附近有枪声,我到前面去一听真的是枪声!我觉得情况不大对就叫战士们集合,可刚吹了集合号,从山上就杀下来大批的清妖!我们寡不敌众只好一路向营部靠去,可还没到张家井就看到从张家井败下来二三连的战士们!我们拼死才从清妖包围圈里杀了出来。能杀出来的全营不到三十人……,”说着吴海生又哭了起来,过了一会才止住了接着说道:“晚上我们准备偷偷的到团部所在地去看看,在摸过去的路上发现山头上都有清妖!在下王附近的山上,遇到了七团其他人……”说着吴海生又哭了起来。
“他们怎么样?!”史秉誉感到天旋地转,已经要站不稳了,赶紧扶住身边的树问道。
“他们就是二三营和团部剩下的所有人,总共只有二十一人!他们抬着团长,……团长已经牺牲了!团政委也牺牲了!他们说敌人还屠杀了我们的伤员!呜……”
史秉誉觉得眼睛发黑,耳旁一阵嗡嗡身。
“……后来呢?你们怎么过来的?”史秉誉休息了一下问道。
“……我们在过清妖的岗哨时抓了个俘虏,据俘虏交代,三旅的主力在新昌。我们就往北撤过来了,在贤投又遇到了搜山的清妖,损失了很多同志。……刚才在伍伯岙遇到了我们的侦察员这才找到主力。”吴海生一边哭一边说。毕竟他实际年龄还不到十六岁啊!
“你们还有多少人?”史秉誉镇定一下问道。
“包括我,全团还有三十七人。”吴海生答道:“首长,不能再向南走了!南边都是敌人!”
“大致上有多少?”自己屁股后面就追着七八千敌人,史秉誉对南方还有多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了。莫非张辰仪的南路军已经全军覆没了?!不然怎么这里有这么多的敌人?!
“就我们过来见到的敌人就有五千多人!没看见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史秉誉觉得自己的头要爆炸了!那么就是说至少有一万五以上的清军在围剿自己现在不到一千三百人的部队?!左宗棠也太看的起我了吧?!上帝啊!难道大哥还没有打下温州吗?!
史秉誉不知道,正是因为温州的失守左宗棠才加紧了追击史秉誉的行动!在追击路上左宗棠知道了造成他判断失误的部队全军只有三千人!这个消息几乎让左宗棠发疯了!他实在是对三旅恨的咬牙切齿,三千人的部队居然消灭了同等数量的精锐的清军(左宗棠自己以为他带的部队都是精锐的,自然那些八旗垃圾不算。)!什么时候长毛有了这样的战斗力?!就他所知只有精锐的大清帝国的军队对付那些长毛才能以少胜多,至于那些长毛,除了仗着人多势众打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小胜以外还能有何作为?!这次天台、三门清军的失利害的他完全判断失误!咬牙切齿的左宗棠立马杀了那几个对他谎报军情的家伙,砍头示众!现在左宗棠军中的粮草已经不多了,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路。
一条是南下攻打温州,从新夺回军粮!可据他密探的密报温州的长毛有七千多人!想一下回师温州就要过天险瓯江,还有温州那城高壁厚,最糟糕的是温州军火库里本来准备建立“长捷军”的二十门大炮和两千五百支洋枪!想到这里左宗棠就感到浑身发冷,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温州城下那清军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城上那些长毛正在高声笑骂的场面。左宗棠对自己怎么那么失策会想到调温州的部队来助战这个蠢主意感到不可理解,又对那个容潞感到万分的气愤!如果可能的话他现在真想千刀万刮了那个容潞!一千人怎么会打也没打就逃跑?!最后还让人家长毛抓了俘虏!--他是对八旗完全彻底的失望了。--打温州显然是凶多吉少的,前有坚城后有援军,自己到成了孤军了!这条路不能走!
还有一条就是西进,走金华衢州到江西!不过想一下要经过六百里长毛控制区左宗棠就心中发抖了。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能有多少人可以走回去?!而且自己是浙江巡抚不是江西巡抚!就这样逃到了江西皇上还不要了我的老命?!就是皇上不杀我,满朝的文武百官对自己的嘲讽也受不了啊?!难道自己要学前任浙江巡抚王有龄?不过自己还没活够呢!还不想就这样英年早逝!
最后一条就是北上宁波与宁波的守军会师!虽然侍王那十万大军就在宁波,宁波的清军是已经自身难保了,不过宁波毕竟靠大海,只要自己抢占了镇海,那就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再在法国朋友的帮助下不相信自己守不住!到时候在宁波成立了清法联合的“长捷军”还怕那些长毛有多大作为?!
想通了下步怎么走的左宗棠对骗的他走投无路的三旅恨之入骨,他发誓要消灭了三旅再北上宁波。
不过想消灭也不是那么好灭的。对左宗棠来说,三旅就象一条泥鳅一样滑,自从北岙发现了那支部队后,它居然偷偷的溜了!如果不是预先派了一千人到磐安去的话,能不能找到他自己还没底呢!就是跟上后那支部队也并不好对付,带着他的军队满山兜圈子!幸好(对我的三旅来说绝对是灾难!)昨天抓的俘虏供出在道蓬岩有他们一个基地的话,自己就放跑了大鱼了!不过也是那张辰仪实在太没用了,五万人的部队现在不剩一万人,自己没必要再理他了!
仙居张辰仪之围在昨天算是解决了,不过张辰仪自己倒还不知道,还躲在山上整天盼着援军呢!居然没发现清军的大部队已经走了,只留一支小部队牵制他。在左宗棠撤围后,就调动一万大军偷袭道蓬岩,彻底地消灭了留在那里的三旅七团,然后向北防御,温州的四千清军与台州的八百法国洋枪队北上宁海,再加上在新昌跟在三旅后面的八千人,实际基本上已经对三旅完成了包围圈!
左宗棠冷笑的想看着三旅灭亡的下场。在心中他很想看看那个指挥三千人把他玩的团团转的人到底脑袋是长的什么样?
史秉誉的脑袋上现在冷汗直冒,如果没有吴海生的报信,自己不就一头钻进敌人的埋伏圈了?!不过现在情况也并不妙,北面那些敌军甩也甩不掉,南面又来了大批的清军!如果东面和西面再有敌人的话,看来自己就算交代在这里了!
怎么办?!
怎么办?!!
到底怎样才能脱离陷境呢?!
“首长!”吴海生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刚刚过来时,到了宁协后就没有发现清妖了,那里是不是敌人的一个缺口?”
难道敌人西部空虚?!史秉誉感到突然看到了圣母玛利亚的微笑。
“侦察员!”
“到!”
“立刻侦察西部有没有敌人!”
“是!”侦察员答应后敬个礼走了。
“刘旅长,你对下一步有什么看法?”史秉誉想征求一下刘法五的意见。
在史秉誉让侦察兵去侦察西部时刘法五就明白了史秉誉的想法。
“主要是后面跟着的敌人太讨厌!”刘法五皱了皱眉头:“那些清军象块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除非……”
刘法五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了。
“难道……”史秉誉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一营?……”
“是!”刘法五的声音低下来了:“现在真正被敌人咬住的就是一营,如果……”
“不要说了!”史秉誉厉声喝道:“要活大家一起活要死大家一起死!”
“可是你忍心让大家都送死吗?!”刘法五也发怒了:“能保存多一些的人总比大家一起都牺牲好!而且一营未必就会牺牲!你们走了后,到时候一营目标小,说不定可以从敌人缝隙中钻出去!”
“什么你们走了后……”史秉誉突然醒悟过来。“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带其他部队先走!我留下来指挥一营!”刘法五瞪着史秉誉喊道。
“谁同意你指挥一营了?!一直是我在指挥一营!如果要分兵也是我来带!”这下史秉誉不干了!
“政委!”刘法五生气的说道:“我才是这个旅的旅长啊!怎么排兵作战这是我的职权!你不要干预我好不好?!你要再不听我就让战士们把你捆起来!”
“你!……”
“首长!”刘法五动感情了:“快带领部队走吧!我会把敌人引开的!同时我保证会安全回来的!听了你的讲话我才明白为什么打仗,我是在为谁打仗!我才觉得以后就是牺牲了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就为了这点,您快转移吧!何况我打过的仗比你多!一营更加需要我!我这就去了!我的好政委!”
说完刘法五转身向一营走去,在他转身的时候史秉誉隐约地看到他的眼里好象有一颗泪珠!史秉誉的视线模糊了。“我们走!”
“旅长,您怎么来了?!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敌人牢牢的顶住的!这里危险您赶快下去吧!”见到刘法五到了自己面前,一营李天佑营长又惊又喜。
“李营长,从现在起后卫部队由我指挥!命令下面我们朝东走,把敌人引到东面去!”刘法五到一营的时候一营正和后面的追兵打的火热,山下无数的清兵嘶喊着一次次的想冲上来,却被一营的战士们一次次的打了下去。现在敌人攻的累了正在做短暂的休息调整。
“是!”李天佑迟疑了一下“……旅长,史政委不来了?”
“李营长,现在我告诉你。”刘法五想了下还是把实情告诉下面比较好,他不想让战士们至死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我们一营的使命就是——掩护史秉誉率领的主力部队突围!就是为了全局牺牲我们一营三百人救主力部队冲出重围!我将留在一营指挥我们这最后一战。你告诉部下要是怕死可以去追主力部队,不必参加这战了,你也一样。现在去追还来的及。愿意留下的由我指挥,你看怎么样?”
“旅长!你这是看不起我!我李天佑什么时候怕过死了?我相信我们一营没有一个孬种!”李天佑脖子都涨粗了,满脸通红朝周围命令道“一营全体集合!”
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一营战士们聚到了刘法五李天佑周围。
“同志们!为了主力部队能够顺利的突出重围,我们一营要把敌人引到别的地方去!我们将没有援军,粮草弹药将没有补充,最后等待着我们的将是全军覆没!为了一营这最后一仗,我将亲自和一营呆在一起!留下来,将没有生还的希望,不愿意留下来的现在去追赶主力部队还来的及,也许这样还有生存的可能性,大家现在决定是否留下来,愿意走的,我决不勉强!请愿意走的到我后面去。”刘法五大声说道。人群中谁也没有动,一个个坚定的站在那里紧紧地握住手里的武器。“我愿和旅长在一起!”
“我们愿意和旅长在一起!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战士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但意思都是一个——决不当逃兵!
见到自己手下如此的坚定刘法五热泪盈眶,他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来“同志们!我代表三旅全体将士感谢你们!你们都是好样的!好!就让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现在我宣布:一连带着火炮先走!朝东!二连担任阻击,三连掩护部队侧翼……我们边打边撤!一定要把敌人牵走掩护主力突围的意图!”
双女峰在天台县西北13公里处。北宋郑至道在《刘阮洞记》中首次点出:“其东峰则危峭拨,仪状奇传,上有双石,如绾码发髻,遂名之曰:双女峰。”刘法五带领一营经过艰苦的战斗,在晚上来到了上宝相村。一到上宝相村刘法五就看中了双女峰——既然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为什么不给自己挑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而且地势险峻那些清妖想上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夜里,左宗棠的部队朝双女峰发起了无数次的冲锋,却被刘法五带领着战士们用枪、炮、巨石给一次次的打了下去。但一营的弹药不多了,在天亮前又一次打退敌人的时候,一营用完了所有的炮弹,洋枪的弹药也不多了,平均到每个人手里还不到三发。
刘法五血红着眼看了看周围的战士。全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指挥员了,一营营长李天佑在昨晚的战斗中牺牲了,他是在率领战士们朝冲上来的敌人反击时抱着一个敌人摔下了山崖。几个连长也在敌人一次次的进攻中相继倒下。——刘法五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在刚才的战斗中他的胸口被敌人刺了一枪,要不是战士们过来奋力抢救他的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躺在什么地方,不过现在也就知道自己还活着躺在山上。全营现在还能动的不到四十人了,刘法五发现前连长陈林宾还能走动“陈林宾,你过来。”
“旅长,有什么事情吗?”陈林宾走了过来,从树上捧下一团雪放在刘法五干裂的嘴唇上。
“林宾啊,”刘法五吃力的用舌头添了添雪,“把那两门炮给推到山崖下去!决不能让那些清妖得到我们的武器!”陈林宾默默的站了起来“是,我知道了!”
“林宾,我现在是动不了啦!剩下的战士由你指挥,只要活着就一定不能让敌人上来!记住!决不能让那些清妖活着捉住我们!”刘法五吃力的说着“你让人把我抬到山边。”
“旅长,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陈林宾的眼睛湿润了,哑着嗓子说到。旁边的战士们都流下了泪水。
“去,我还不想那么早的死!”刘法五觉得男子汉当众流眼泪很是丢脸。“把火炮推下去!我要看着你们打敌人!”
“旅长……”陈林宾默默的和战士们把刘法五抬到块大石上。
轰轰~陪着刘法五转战几天的两门火炮被战士们推下了山崖,那些多出来的完好的枪支也被砸碎了丢了下去。山下的敌人听到山上有什么动静又一次的朝山上冲了上来。
“同志们打啊!给我狠狠的打!消灭这些清妖!”刘法五躺在巨石上嘶哑着嗓子喊着。
人太少了,而且弹药很快就打光了,山上的石头扔下去只是暂时的让那些冲上来的清军士兵停留一下。一晚上都没有休息战士们也是实在没有力气了,大一点的石头谁也搬不动。
“呵呵,时间到了。”看到清兵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刘法五笑了起来“同志们,是我们告别的时候啦!永别了!”说完刘法五用力的朝悬崖下滚了过去。
“旅长!”陈林宾发出撕心裂匪的喊叫,一时阻止不及眼看着自己的旅长摔下悬崖陈林宾感到自己的心也被旅长带下了山去。
“弟兄们,我们也走吧。旅长已经做了榜样了!”陈林宾抹去眼角的泪水朝着周围的战士们轻声的但是坚定的说道。“左宗棠!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当那些清兵提心吊胆的爬上山顶,只有北风吹着树林发出呜呜的响声,山上一个活着的“发匪”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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