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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降头师之冢

 

  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瘦高老头,他脸上瘦得只剩下皮与骨头,看起来就像骷髅一样。如果在晚上,一定会把胆小一点的人吓个半死。

  金洋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与这个老头站在一起,金洋感觉非常不舒服,心里极其不自在。

  强制镇定下来,金洋咳嗽了一声,底气不足的问道:“你,你是什么人?”老头尖声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当他笑声到达最尖端时,嘎然而止,就如一只正引喉高歌的公鸡突然被削掉了脑袋。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阴声道:“这么快你就不记得我了?前天你才从我的身边抢走了一个女人呢。”

  金洋猛吃了一惊,身体急速向后闪去,他终子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眼熟了。这个老头就是那个黑屋里的恐怖的降头师。

  “小伙子,不要怕。如果我想害你,早就下手了,你还能活到现在吗?”老头脸皮牵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表示友好的笑容,虽然那笑容仍然很难看,但是比起刚才的怪笑,好了很多。

  金洋背靠着一颗大树,闻言停了下来,他也想到了,如果老头想害自己,早在自己昏迷时就下手了。他虽然仍然警惕着,但神经己经放松了不少。

  “小伙子,不要用那种充满敌意的目光望着我。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很好的朋友。”

  老头望着金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一些,道:“我叫阴山,是名降头师。前天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抢走那个女人,但我希望我们能够忘记那件不愉快的事。朋友。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我想我可以帮你解答。”

  边说着,阴山渐渐向金洋靠近,他移动的速度非常慢,“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正适合聊天。我很喜欢你,我也希望你能够喜欢我,至少,不要那么讨厌我,那会让我很伤心的。”与金洋接近到一定距离后,为了不引起金洋的敌意,阴山停了下来,然后盘腿坐在了地上。

  金洋心里的确有很多疑问。他甚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眼前的这个怪老头友善的态度让金洋极其疑惑。

  金洋仍然站在那里,紧张的心情渐渐松弛了下来,他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叫阴山的老头,发现他的目光虽然让人有些不舒服,但的确很诚恳,至少没有敌意,这一点金洋可以感觉出来。他感到这个老头在努力博取自己的好感。

  金洋疑惑的望着阴山。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那个朋友呢?”他想起了柳云,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阴山脸上的皮再次牵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这里是我曾经住过的一个地方,前天你昏迷过去后,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的朋友现在很好,你放心吧,如果你想见他,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金洋低头望了望自己几乎赤裸,仅仅用几根稻草遮住的下体,苦笑道:“那等会再去看他吧。”随即,他抬头望向阴山,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阴山嘿嘿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想与你交个朋友。”金洋淡淡的道:“真的这么简单吗?我们以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吧?如果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阴山定定地望了金洋一会,就在金洋心里开始发麻时,阴山突然大笑了起来,声音极其尖锐,犹如铁器与钢板摩擦时所发出的声响。待笑声渐渐落下后,他尖声道:“爽快!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我就直说了吧,我想要一点你的血!”说完,他连忙又补充道:“不要误会,我只要一点,对你毫无妨碍,而且我还会拿一些对你很有用的东西与你交换!”金洋呆了一呆,降然问道:“要一点我的血?”阴山脸上表情变的严肃了起来,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我刚才昏迷时,你为什么不动手取呢?”金洋才不相信这个老头是个君子,取血也要征求别人的同意。

  阴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我要的不是现在你身上的血。我要的是融合了圣光的血。”

  金洋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望着阴山。过了好一会,他才渐渐恢复了镇静,他想到既然平涣可以知道自己的体内有圣光,那么眼前这个叫阴山的知道自己体内有圣光也就不足为奇了。他所惊讶的是,这个老头怎么会知道圣光能够与自己的血液融合?看样子,这个老头对于圣光的了解似乎比平涣还要多。

  金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心里的平静,淡淡的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圣光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出现,更不知道它会不会进入我的血液。”“你放心吧。”阴山眼中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道:“我有办法让它随时与你的血液融和!”金洋望着满脸散发着兴奋光芒的阴山,心里感觉他似乎有什么阴谋,金洋暗暗提高警惕,沉声道:“如果我不同意呢?”阴山呆了一呆,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他哑着嗓音,目露乞求的光芒,声音急促的道:“其实,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损失,真的,而且,我还可以给你一些对你很有用的东西,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也会帮你。还有你的那位朋友,他身上的降头我也可以帮他解除!”金洋地脸色变化了几下。阴山最后的一句话让金洋暗吃了一惊,他讶声问道:“我的那位朋友中了降头?要不要紧?”阴山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你的朋友身上的降头己经中了十几年了。可能在她才几岁时,就被人下了药降。那是用一些罕见的草熬成了一种药,女人喝后会改变嗓音,变的和男人的声音一样。那种药的熬制过程中,还涉及了一些降头秘术,只有药剂降头师才能熬出,也只有他们才能解除。我虽然不是药剂降头师,但是我曾经也研究过药剂降头,对之也有一定的造诣。”

  金洋张大了嘴,呆呆的望着阴山。如果阴山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柳云就是一个女人了。他想起了柳云以前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以及他那奇怪的言行。那时,金洋还以为柳云是个同性恋,虽然柳云一直辩解自己不是同性恋,但金洋从未相信过。

  原来,柳云真的不是同性恋。她本来就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绝世大美女。只不过中了药降,所以她一直都以男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后来,她遇到了我这个大情圣,终于抵挡不住我超凡的魅力,爱上了我,但是,又由于她的嗓音与男人一样,她一直不敢告诉我,她是个女人。金洋暗暗想着。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望着金洋眼中的喜色,阴山也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金洋已经心动了,他又继续道:“其实,你也中了药降。”“什么,我也中了药降?”金洋的心再次一惊,愕然的望向阴山。阴山嘿嘿笑道:“你带在脸上的面具就是一种药降。你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吧。如果不是通过降头术,怎么可能制造出改变人的五官的面具呢?”

  金洋这下算是对眼前这个老头彻底的服了。他摸了摸脸,和老头一样,靠着树,盘腿坐在了地上。他感觉这个老头似乎比平涣还要厉害。“好吧,如果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或许会答应你地要求。”金洋整理了一下思绪,严肃的道。

  阴山眼中散发出兴奋的光芒,连忙道:“你问吧!”“我体内的圣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想要融和了圣光的血?”金洋双眼紧紧的望着阴山,沉声问道。

  阴山深沉的望了金洋一会,过了良久,他轻叹了口气,道:“好吧,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吧。这世上除了我,恐怕没人对圣光了解的这么清楚了。”停顿了少许,他接着道:“圣光其实有两种,一种叫诅咒之光,拥有诅咒之光的人注定一生孤独,他一生都将背负沉重的诅咒。另一种叫做欲望之光,拥有欲望之光的人一生将会受到无数女人的爱慕。而你体内的圣光,就是欲望之光。”

  阴山眼睛深深的望着金洋,续道:“无论是诅咒之光还是欲望之光,在寄体的体内成长壮大到一定程度以后,便会破体而出。而寄体也会因之而受益,得到一些超出常人的能力。”金洋想起了自己突然拥有的鬼魅般的速度,知道阴山所说的全是真话。“而突破了寄体身体限制的圣光,在受到某些刺激的情况下,会渗入寄体的血管之中,与寄体的血液融和在一起。”说到此处,阴山目露奇异的光芒,停顿了好一会,才又接着道:“当圣光与寄体的血液融和之后,寄体就成了不死之身。无论寄体的身体受到什么伤害,都会迅速愈合,而且,一旦寄体的身体受到了外来的伤害,便会激发圣光的力量,由于圣光与寄体的血液是融和在一起的,此时圣光的力量便会转化成寄体的力量,使寄体突然力大无穷。”“所以,一旦寄体体内的圣光与血液融和了,除非是用威力强大的炸弹,瞬间将寄体炸成碎片,否则,寄体就是不死之身,对寄体身体上的伤害只会激发他的力量,让寄体变的更加可怕。”“其中,最让降头师无奈的是,拥有圣光的人,对所有攻击性的降头术都是免疫的。这也就是说,你天生就是降头师的克星。没有降头师愿意与你为敌,当然,我也不例外。对于圣光的了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我希望我的这些浅薄的了解对你会有帮助,更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说完这些话,阴山诚恳的望着金洋。

  原来如此。金洋的头脑中渐渐有了些头绪,对于昏迷前自己所发生的事也有了大概的轮廓。他沉吟片刻后,又问道:“你说我体内的圣光在受到刺激后,才会进入我的血液中,那么,受到什么样的刺激才会让它进入血液呢?进入后,在什么时候它又会与我的血液分离呢?”阴山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太肯定。我自己体内并没有圣光,所以我无法更深一步进行研究。但是,很可能是在你情绪波动很大的情况下,比如你极度愤怒,或者极度伤心,极度恐惧,任何一种情绪地波动,都可能会刺激你的圣光苏醒,进而与你的血液融和。当你的情绪平静下来后。圣光失去了刺激的源泉,便会自动离开你的血液。”“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自由控制圣光与我地血液融和吗?”金洋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极度伤心或极度陕怒,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旦事情己经发生,即使圣光出现了,自己成为了不死的超人,将所有惹怒自己的人全部杀光,仍然无法挽回己经发生的悲剧。

  如果圣光出现的代价便是自己爱的人在自己的面前被人杀害,那圣光即使出现了,又有什么用呢?人还是死了。除了报仇外,自己并不能做任何事。但是,如果自己可以任意控制圣光的出现,那么情况便又完全不同了,如果那样,自己便成了真正的超人。而这,也是金洋一直以来的梦想,今天梦想很可能就会实现,金洋全身的细胞都兴奋地跳动着。

  “办法倒是有一个。”阴山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我很早就开始研究圣光了,当时,我便想到,如果有一种药剂,可以让圣光的寄体的情绪产生剧烈波动,那很可能会刺激圣光苏醒,进入寄体的血液之中。”金洋的眼睛亮了起来,急声问道:“那你是不是研究出了这种药剂?”阴山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制造出了一种可以让人变得愤怒的药丸。不过这种药剂的制造材料很难找,而且制造的过程很漫长,我现在一共也只造出了四颗。如果你答应给我少量的血,我就把剩下的三颗药丸也送给你,另外,还让你的那位朋友的嗓音恢复原样。”

  只有四颗?金洋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仍然很兴奋。虽然自己只能得到三颗,但目前也足够了,而且,说不定以后自己不需要药九,便能自由的控制圣光呢。更重要的是,柳云也能恢复正常,想到柳云穿上女人衣服的样子,金洋的心便狂跳不己。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阴山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光。他伸出颤抖的手,从灰袍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金洋的面前。

  金洋一看见阴山那只剩下骨头的手,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恢复了常态,他也是经历了不少风浪的人,学会了控制了自己的神情。“这里面装的就是我研制出来的药丸。”阴山小心的将药瓶递给了金洋。

  金洋接过药瓶,先仔细观察了一会瓶中的药,里面的药丸是椭圆形的,颜色鲜红,犹如染上了人血般。金洋小心的打开瓶盖,一股甘草味扑鼻而来,金洋感觉还不错,他小心的倒出了一颗,然后又将药瓶盖上了。望着手掌心的药丸,金洋犹豫了一会后,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将药丸送入口中,药丸入口即化。

  看见金洋将药丸送入了口中,阴山也变的极其紧张,有些不安的望着金洋。他虽然知道那药丸可以让人心生愤怒,但是并无法肯定能不能刺激圣光进入寄体的血液中,如果失败了,那么他的努力便白费了。当药丸在口中融化以后,金洋感觉一股炽热的热流从心底升起,接着,他感到全身一阵燥热,身体犹如被针扎一般,极其难受。以前的一些不愉快的画面不断在他脑中闪现,他的心渐渐烦躁起来,身体也越来越热,他的脸涨得透红。额头上冒出了点点汗珠。

  “怎么样,圣光出现了吗?”一旁的阴山焦急的问道,他此时比金洋还要着急。

  金洋心里正烦躁,闻言不耐烦的瞪了阴山一眼,阴山连忙闭上了嘴,他知道此时千万不能得罪金洋。

  就在金洋忍不住想拿眼前这个越看越不顺眼的老头当发泄对象时。圣光终于从他的体内冒了出来,当圣光在金洋的体内游走了一圈后,渐渐的向金洋的血液中渗去。

  “圣光已经与我的血液融和了。”金洋尽力压制着心里的烦躁,他心里有股莫名的愤怒,冒起了想将阴山活活掐死的冲动,但他知道柳云的嗓子还需要阴山来治,自己即使想杀人,也要暂时忍住。

  阴山听了金洋的话,本是极其兴奋,但是,当他接触到金洋那可怕的目光,突然心生惧意,不由自主的向后移了两步。但随即他又感到这样太没面子,活了快一百年了,他从来还没有惧怕过什么人。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窝囊?他自责了自己两句,又向金洋靠近了些。

  阴山拿出了一把匕首与一个小瓶,激动的道:“那,那你就用这把匕首在你胳膊上割一道伤痕口,将血滴入这个瓶中。

  金洋接过小瓶和匕首,他先犹豫了小会儿,然后咬紧牙门。在胳膊上割开一道口子。

  真他妈的痛!金洋皱了下眉头,将血滴入瓶中,但只过了几秒,那伤口便没有血再流出,并且迅速愈合,最后,伤痕完全消失,皮肤恢复了原样。

  金洋认真地观察了全过程,暗暗称奇。阴山也看的眼中射出异光,他心里升起了一丝嫉妒。

  “这么多够了吗?”金洋将瓶递向阴山,问道。

  阴山接过瓶,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嘿嘿笑道:“能不能再多给一点?”“你以为我身上长的不是肉啊?虽然伤口会自动愈合,但是割肉的时候也会感觉痛的。”金洋皱了一下眉头,突然,他感觉刚才胳膊的伤口处传来一股炽热,并迅速流遍了全身,他全身仿佛要爆炸一般,充满了力量,急欲发泄出去,身上的肌肉全都紧绷了起来。

  阴山一看见金洋那骇人的样子,心里一惊,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并迅速将血瓶收入袍中。

  金洋猛的跳了起来,夹杂着一股狂风,冲到了一颗大树前,紧握地拳头狠狠的砸向了大树,他的整条胳膊都深深的陷入了那腰般粗的树身之中。阴山看得心惊胆战,额头上直冒冷汗,他终于见识了被激活了力量的圣光的真正威力,那一拳如果砸到了人的身上,真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情景。更让阴山瞠目结舌的事还在后面。

  金洋将胳膊从树身之中抽了出来,接着又是一拳向树身砸去,树身再次多了一个大洞。就这样,金洋不断的猛捶树身,空洞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终于,那百年老树从中折断,缓缓的倒了下来,并直直的压向了金洋。当那巨型大树压到金洋身上时,金洋大吼一声,用双手将那万斤大树顶了起来,并狠狠的抛向了一旁,大树落到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大地也禁不住抖动了一下。

  金洋转过头来,望向一旁呆愣着的阴山,吼道:“药性要多久才能散?”阴山回过神来,结巴的道:“大,大概半小时左右。”“他妈的,还要这么久!”金洋仰天长啸一声,扑到倒下的大树前,将双手插入树身之中,将巨型大树举了起来,然后缓缓的转动起来。

  那树差点扫到阴山,阴山慌忙的向后闪去,躲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但是那个木屋却遭了殃。巨型大树随着金洋的转动,扫到了离金洋不远的木屋上,木屋经受不了大树沉重的撞击,“轰”的一声,倒塌了下去。

  转了一会,金洋似乎觉得还不过瘾,他停了下来,然后双手紧抱大树,缓缓的将之竖了起来,然后用力向地面插去。那成人腰粗的树身竟然被金洋直直的插入了地下。

  接着,金洋松开手,闪到另一颗树前,双手抱住树身,大吼一声。将大树活生生地拔了起来。

  望着眼前这足以让人神经错乱的一幕,阴山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有一辆坦克在金洋的面前,金洋一定会冲上去,将坦克举起来当成玩具耍。

  就这样,在无数大树经过金洋的摧残后。他终子安静了下来。他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那股无可抑止的喷怒随之散去,圣光也渐渐撤离了他的血管,与金洋的血液分离了开来,并隐缩于金洋身体之中。

  看见金洋停了下来,没有了什么反应,阴山小心翼翼的靠近金洋。试探的问了声:“药性散了?”金洋转头望了阴山一眼,点了点头。这时,他发现经过刚才的一阵发泄,缠在腰间,用来遮挡下体的稻草也散落到了地上,现在他身上是全裸的。

  “你能不能帮我找件衣服?”金洋开口道。

  “好。你等会。”

  阴山望了一眼金洋的身体,便转身向树林里走去。

  过了一会,阴山拿了个包裹过来。打开后,里面是几件粗布衣服和一条裤子,看起来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

  金洋接过来,将就着穿上了,然后他问道:“我的那些衣服呢?”阴山嘿嘿笑道:“你的那些衣服上面粘满了血,而且全是枪洞,我把它们扔掉了。”金洋摸了摸身上的粗布衣服,低头望着略短的裤子,又问道:“这些衣服你从哪弄的?好像不是你的吧?”阴山干笑了两声,道:“是我刚才从一户农夫那里顺手拿来的。”金洋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他点了点头,甩了甩胳膊,道:“好了,你该带我去见我的那个朋友了,他现在在哪?”阴山此时对金洋极其恭敬,虽然他在降头界是人人俱怕的魔头,但现在却极其惧怕金洋。见过刚才金洋将那些大树当积木一样玩的情景,没有人还能够保持镇静。阴山一扫之前高傲的态度,恭顺的道:“我现在就带你去。”

  穿过了一道茂密的树林,金洋有些疑惑,问道:“我的朋友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不让她与我待在一起?”阴山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干笑了一声,不敢望金洋的眼睛,目光闪动了一下,道:“你的朋友现在很好。嘿,我把你的朋友放在别处,其实是想在你执意不同意我的请求时,用她来威胁你。嘿,当时我一时糊涂,希望你不要介意。”金洋脸色变了一下,随即笑道:“你现在能够说实话,我怎么会介意呢。不过你好像还没回答,你要我的血有什么用呢?”阴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脸转向前方,嘿嘿笑道:“你的血对我们降头师的修炼的作用很大,能够提高降头师的修为。具体的过程很复杂,很难说清楚。”

  金洋望了他一样,感觉阴山似乎并没有说实话,不过他没有再追问,现在他最关心的是柳云的安危,至于阴山要自己的血究竟做什么,与他的关系则不大。

  金洋放弃了继续追问,也让阴山暗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前面隐隐出现了一个木屋,阴山指着木屋道:“马上就要到了,前面就是。”

  他的话音刚落,感觉身体刮过一阵风,一道人影在眼前闪了过去,本来跟在他身后的金洋消失不见了。

  阴山苦笑着摇了摇头,连忙跟了上去。

  金洋在木屋门前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后,猛的一脚向木门踹去。“砰”的一声,木门分了开来。

  柳云的双手和双脚仍然被紧绑着,但嘴上的胶布已经被撕开,她斜着躺在床上。

  “云!”金洋高呼一声,冲上前去,几把解开了绑着柳云手脚的绳索,然后将绳索扔到了一旁。

  “洋,你怎么来了?”柳云再也不顾什么,紧紧的抱住了金洋,她声音中略带着抽泣的哭音,身体颤抖着道:“洋,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金洋拍了拍她的肩,像哄小孩般,打断了她的话,道:“不要说了,你没事就好。”待柳云平静下来后,金洋将她抱在怀里,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她的脸上仍然带着那个丑陋的面具,但是一双眼睛却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她深深的注视着金洋,仿佛在述说着无尽的情意。金洋一时情动,忍不住伏下头。在柳云的嘴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柳云娇躯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惊喜,呼吸也瞬时急促了起来,但她并没有躲闪,仍然大胆的注视着金洋。

  “你,难道你也喜欢男人?”过了良久,柳云终于说出了一句差点让金洋晕过去的话。金洋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没好气的道:“你还准备瞒下去吗,小宝贝?唉,如果不是你的声音和你喉咙处的喉结,我早就猜到了你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绝色大美女!”柳云娇躯再次轻颤了一下,她眼中露出了惊讶的光。注视了金洋良久,才开口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知道我是个女人的?”金洋脸上露出个坏坏的笑容,伸手在柳云的脸蛋上轻拧了一下,嘿嘿笑道:“刚才才知道的。你瞒得我好苦,还让我一直担心受怕,以为你是个同性恋呢。”柳云也想起了以前金洋与自己在一起时,那幅时时提心吊胆的小心冀翼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但随即,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又逐渐黯淡了下去。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金洋发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担心的问道。

  “不是的。”沉吟了片刻,柳云抬起头望向金洋,轻声问道:“如果我的声音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你还会喜欢我吗?”金洋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会的。”随即他便笑道:“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的声音便会恢复的。”

  柳云并不乐观,闻言她只是苦涩笑了一下,她摇了摇头,道:“如果找不到我的父亲,我的嗓音可能就恢复不了了。”“你的父亲?”金洋讶声问道。

  柳云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低声道:“是的。我的声音是被我父亲弄成这个样子的,也只有他能够帮我恢复女音。”金洋惊讶的问道:“难道你的父亲是药剂降头师?”“你,你怎么会知道药剂降头师?”柳云娇躯一震,露出满脸的讶色。看见柳云这样的反应,金洋几乎可以肯定给柳云下药降的就是她的父亲,金洋没有回答柳云的问题,接着问道:“你的父亲为什么要给你下药降,让你的声音变的跟男人一样?”柳云低下头,神色有些委屈,沉默了一会,她才轻声道:“我爸不喜欢女儿,他想要个儿子,所以从小他都是把我当成男孩在养。在我四岁那年,他觉得我的声音让他心烦,便给我喝了一种药,从那以后,我的声音就变了,而且,在我长大以后,喉咙处也渐渐长出了喉结。”

  看见柳云的眼中有液体在闪动,金洋轻叹口气,伸手轻抚她的头发,柔声道:“唉,没想到你会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后来呢,你父亲去了哪里?”柳云在金洋的爱抚之下,眼圈红了,她轻咬了下嘴唇,道:“在我十二岁那年,他说他要去夺回师王令牌,便走了。离开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而我则是由我家的管家抚养长大的。其实,人皮面具的制造方法也是管家教我的,不过,面具的材料则是我父亲留下的。我父亲还留下了一些很神奇的药,最后都由管家给了我,在我的心里,管家就和父亲一样,可惜,现在他己经去世了。因为管家逝世前再三交待我,不要让我父亲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否则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很多麻烦,所以很多事我都一直没有告诉你。”

  柳云的头缓缓的低了下去。

  金洋紧紧的将柳云抱在怀里,他没有想到柳云的身世会这么曲折可怜,相比之下,他就幸福多了,虽然从小没有妈妈,但他还有个慈爱的父亲。一想到老妈,金洋突然想到柳云怎么没有提到她的妈呢,难道她也是从小都没有妈妈吗?金洋小心的问了句:“云,你的妈妈呢?”柳云眼中闪过一道茫然之色,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我的妈妈。小时候。每当我向父亲问起我妈妈时,我父亲都会很伤心,然后变的极其暴躁,并呵斥我,不许我再问这个问题。”

  说完,她眼中露出了向往之色。继续道:“后来,在我渐渐长大以后,父亲总是会望着我出神,有时候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话?”金洋问道。

  柳云目光再次迷茫起来,她喃喃道:“他望着我,小声说,你越来越像她了。越来越像了。”“我想,他是说我越来越像我妈妈了,洋,你认为呢?”柳云望着金洋,眼中充满了深情。

  “我想也是的。”金洋点了点头,问道:“刚才你说你父亲要去夺回师王令牌。那是什么东西?”柳云思索了一会,道:“我以前听管家说,那好像是代表降头师最高权威的信物。亚洲的一些很厉害的降头师组成了一个联盟,叫做降头师联盟。你应该知道什么是降头师吧?”柳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金洋,金洋点了点头。

  柳云又继续道:“拥有那个令牌,就可以调动降头师联盟里的任何人听从自己的派遣。以往,师王令牌都是由降头师王来保管。但是,后来,在上届降头师王意外死亡之后,降头师联盟里的四大护法中有两人为了争夺降头师王之位。互相比拼,结果好像一个护法死了,另一个护法带着师王令牌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由于师王令牌是最高权威的象征,没有令牌,就无法调动外面的那些降头师,所以后来的降头师王只是个空壳,没有任何权力。我父亲就是为了找回师王令牌,才来到的B县。”“他感觉到了那个带走师王令牌的护法就在Y市里,但是,他又无法确定那个人的具体位置,如果找不回师王令牌,他也无法回去向降头师王交待,所以,他便一直留在了B县。”“在我十二岁那年,他好像发现了那个护法,决定要去夺回令牌。那天他离开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说完这些话,柳云似乎有些累了,微微的闭上眼睛,靠在了金洋的怀中,“管家就只告诉了我这些,他只向我介绍了一些四大护法的事情,我的父亲就是四大护法之一。降头师联盟的其他事情他很少向我提起。”柳云在金洋怀里轻声道。

  金洋心里犹如卷起了惊天巨浪,久久不能平息。他隐隐猜到了,那个带走师王令牌的护法,就是自称亚洲降头师王的平涣,自己的师父。金洋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复杂的内幕。

  “管家还告诉我,四大护法本来都是很好的朋友,为什么后来,为了一块令牌他们就弄的四分五裂,甚至不惜争得你死我活呢?洋,权力对于男人很重要吗?”柳云又睁开眼睛,望着金洋轻声问道。

  金洋摇头柔声道:“也许很多男人都爱追逐权力,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想去得到什么权力,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我的朋友和我所爱的人能够快乐的生活。”

  柳云昂起头来,将金洋抱得更紧了。

  “你的父亲是不是叫柳叶青?”正当金洋与柳云的心跳越来越快,体温越来越高时,一股阴森森的声音突然飘了过来。

  金洋与柳云立即分了开来,同时转头愕然的望向门口。站的门口的正是阴山,看见金洋不善的目光与柳云那愕然的表情,阴山连忙解释道:“我刚到不久,刚才怕打扰你们的谈话,我才没有出声的。”柳云离开金洋的怀抱,惊讶的望着阴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难道你认识他?”阴山边向屋里走来,边阴声笑道:“何止认识,我们曾经还是很好的朋友。”

  “那前辈你是……”柳云疑惑的望着阴山。

  阴山尖声笑了起来:“我就是降头师联盟的四大护法之一,争夺师王令牌的失败者,你们以为己经死了的人。”“难,难道前辈就是……”柳云目露奇异的光,惊讶的颤声问道。

  “对,我是黑暗护法——阴山。”阴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傲然道。

  柳云娇躯一颤。不能置信地望着阴山,金洋也惊讶的望去,他想起以前平涣曾说他中了另一个降头师的暗算,后来他得到了施利的血,才解除了降头,难道那个暗算平涣的降头师就是阴山?阴山如果是降头师联盟的什么护法。那么他岂不是也很厉害?

  “前,前辈有没有见过我的父亲?”过了良久,柳云的心情才平静下去,她望着阴山,颤声问道。

  阴山摇了摇头,道:“我是最近才来到的这个地方。你放心吧,我和你父亲是很好的朋友。我一定帮你找到你的父亲。唉,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故友的后人,真是天意啊。”阴山本想上前摸摸柳云的头,来表达一下自己对晚辈的爱抚,顺便讨好一下金洋,但随即他想到自己的手如果露了出来。说不定会惹来女孩的尖叫,便干笑了两声,只是向柳云投去一道安慰的目光。看见柳云本是兴奋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金洋拍了拍柳云的柔肩,道:“阴山前辈能够帮你解除你所中的药降,很快你就可以以女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柳云眼睛一亮,激动地问道:“真的吗?”阴山得意的点了点头。

  柳云欢呼一声,跳进了金洋的怀里,与金洋紧抱在了一起。阴山望着快乐得犹如小鸟般的柳云,冰冷的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温暖,他带着歉意道:“把你在这里关了两天。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柳云摇了摇头道:“没关系,反正我一直也在睡觉。只是现在感觉有些饿了。”

  金洋顿时想到自己也己经有两天没有吃饭了,柳云的话一下子提醒了他的肚子,他的肚子立即抗议似的“咕咕”叫了两声。柳云与金洋相视笑了起来。

  在山下的一间小店里吃饱喝足后,三人又回到了木屋。阴山捉了一些蜈蚣,蝎子等毒物,然后与一些草混合,加了些水,放在一个锅里煮了起来。

  待锅里的水沸腾以后,阴山又掏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的药粉倒入了锅里。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用一只小碗盛起了半碗汤水,与柳云一起进入了屋里。金洋本想也跟进去,但阴山说他施展降头术时不习惯外人在场,金洋只好留在了屋外,心里却将阴山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金洋在外面焦急的等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就在他几乎不耐烦,想破门而入时,木门终于开了。

  柳云己经去掉了脸上的那个丑陋的男人面具,露出了本来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她犹如一朵高贵典雅的百合花,深情的注视着门外己经看傻了的金洋,轻唤了一声:“洋!”金洋的魂魄几乎被勾走了。他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既妖媚动人,又纯亮清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她的声音中完美的融和在了一起。一般的男人,只是听到这股声音,恐怕就己经欲火焚身,无法自控了。那股既媚又纯的声音仿佛渗入了金洋的骨髓之中,金洋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酥松,无法站稳了。

  只到今天,金洋才真正感谢上天对他的优待,将一个如此尤物送给了自己,而且那尤物还如此钟情于自己,曾经用她的身体为自己挡下了子弹,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金洋激动的几乎要落泪了。“云!”金洋高呼一声,展开双臂,施展出自己惊世骇俗的速度,犹如一股风般,冲到柳云的面前,然后将柳云紧紧的抱住了。

  忘记了时间,忘记世间所有的烦恼,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到耳边传来了一阵干咳声,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了开来。

  两道喷怒的目光同时射向咳嗽声音的来源处,阴山吓得连连后退,摆手干笑道:“老毛病,嘿嘿,以前喉咙留下的老毛病,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金洋与柳云当然不可能真的再继续,即使要继续,也要等到阴山离开以后。但阴山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一直傻笑。由于现在还在别人的地盘上,金洋也不好明言将阴山赶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两人只好暂时压下体内升起的欲火。

  “感谢前辈解除了我身上的降头。”

  柳云真心道谢道。

  金洋心里对阴山也有几丝感激,虽然阴山和自己的师父之间可能存在不共戴天之仇,但到目前为止,阴山对金洋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还帮了金洋不少忙,让金洋对自己体内的圣光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他也感激的道:“多谢前辈了。”阴山连连摆手,道:“小意思,举手之劳而己。”说完,他眼珠转了一圈,望向金洋,嘿嘿笑道:“下次如果你再使用那个药九时,能不能,能不能留点血给我?”金洋是个豪爽的人,此时他心里己经将阴山当成了自己的朋友,闻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阴山兴奋的满脸发光,他几乎想把金洋当成宝贝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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