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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随疯起舞”,我见过的最棒的DISCO舞厅,跳断腿活该。
累了,请上野枫喝咖啡,他端了杯咖啡还抓了瓶啤酒,反正我不喝酒。
“一个人出来?”
“嗯。”
“小莹呢?”
“不知道。”
衣领被他揪住――又冲动。
“到底小莹怎么了?”
“她有事出去了嘛!”甩开他的手,整整衣领,“你谎什么,死不了的。”
“闹别扭了?”
“关你屁事。”
“你……”
“我什么?你比我爽是不是?要么跳舞喝猫尿,要么滚一边去,选一样吧。”
“既然今天你心情这么不好,我也不烦你了,我走了。”
“不送啦……”
看着他扛着酒瓶消失于门口,对着杯子恶骂了一声“Shit!”
还记得要回军营,我和路灯下的影子同路,走了了最繁华的飞玉大街。弗洛狄人的花节狂欢夜,街上挤得水泄不通,走错路了,难找出租飞车呀。与狂乐的人们挤来挤去,无数天花自天飞落,彩色探照灯划破夜空,热情的舞曲控制了人们的全部身体。
一群希腊姑娘请我加入她们的圆圈舞,跳就跳吧,刚才的DISCO热身而已,我没有所谓!
很晚很晚才回到军营,没算迟到。倒头便睡,一睡就着,没有梦的夜。正常。
很现实地活着,做军人该做的事。周末不再出营,苦研雇佣军战术战役理论,并学习了空军、海军的知识,两个月后考入雇佣军战术战略学院,主修战术战役学。期间只有小莹在周末打几次电话来,问我怎么不过去玩了,我只说太忙,说得出口听理由仅剩这个吧。
没去花都看蒙杰,虽然通过战术教导学院的老同学知道了他的情况,但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没有任何原因。
18岁的生日我一个人过,也等于没过。有乔治他们的贺卡,有1排士兵寄来的礼物,千叶宏南也托人送来东西,有这么多人的祝福,我还要求什么?酸梅忘了吧,小莹忘了吧,我却记得太清楚了。生日……别人不在乎的时候,我却在乎起来,长大了,还是变小了呢?
夜,特别是周末的夜,宿舍空荡荡的。我一个人呆在联机屏幕前,打赢一场场虚拟战争。累了,就关掉所有用电的破烂,于黑暗中,品尝终于降临的寂寞。
小莹动用暗语,把我拉到花都。听完吴老头的训话,小莹说要跟我聊聊,飞凤茶楼便又被占了张长桌子。
“聊什么呢?”茶和点心依然不错,但我已没了兴致。
“随便聊啊,好久不见了嘛。哎,跟你说啊,终于有人追到芳草了。”
“哦?”
“可是好怪,那个男的不算帅,又不高,只是教院一年级学生,小小的士官,还一脸呆相,只是嘴皮子滑一点……”
“叫蒙杰是吧?”
“你怎么知道?”
“蒙杰是我地面时的朋友,我见过他和芳草在一起。”
“这样啊,哎,那你说,这个蒙杰怎么样啊?”
“我不知道他现在变得怎样了,从前他跟我差不多的,爱好啊,对无聊问题的看法啊,都一样啦。”
“朦胧灯光下,小莹耳边一闪一亮,是耳环,银质月牙形,第一次见她戴首饰呢。
“陆云,看什么呢?”
“耳环。”
“哦,前两天刚买的,漂亮吧?”
“嗯。”
“丽梅和宏南也不错哦!”
“什么?”
“还挺配的,你看不出吗?”
“哦。”
“怎么了,老是没精打彩的。”
“没什么,学习紧张,有点累。”
“不要太勉强自己啊,该玩的时候就玩嘛。”
“我已经18岁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贪玩,总得认真面对未来啊。”
小莹轻轻一笑,不说话,又拔弄了一下耳环,眼睛眨巴眨巴的。
“好笑吗?”
“不,只是……你的确长大了,感觉是我长不大哦。”
“看不出。”
“是真的啊,别看我在党内的职务,我只是个联络员,工作之外,我和普通女孩子没多大区别的。”
“女孩子就长不大?”
“有时候是。”
“搞不懂……”
一壶茶喝完,好像有点晚了。小莹看着我:“出去走走好吗?”
“好啊。”
出去走……花都的夜景不怎么样了。人很少,人造月亮能量不够,路面泛着浅浅白光,想要溶化掉什么。
“你喜欢芳草吧。”小莹冷不防冒出这句话,“我应该没看错。”
“那又怎样。”
“没怎么样,只是……唔……容易得到的往往不好好珍惜啊。”
“什么?”
“傻,你看不出丽梅喜欢你吗?”
“喜欢……”
一辆重型运输飞车呼啸而过,一片心形的月兰树叶擦着鼻尖落下,一个没救的笨蛋在水泥小道上停下脚步。
“酸梅……她和千叶宏南不是很好吗?”
“现在,她是快要对你绝望了,你是直的不明白,还是装着没发现啊?”
“绝望了吗?那就绝好了,无论如何,我还是把她当兄弟。”
“你怎么这么顽固呀,这是把人家的心当烂苹果丢。”
“我哪知道这么麻烦,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疯子一样的往什么鬼森林里钻,掉进这种母猪都不生崽的地方,害得大家来找我,害得那几个人死在我手上,害得丽梅也掉下来,变得癲癲怪怪。如果我一直在地面上,蒙杰,丽梅,还有我,三个人还可以快快乐乐在一起。我笨,我无聊,为什么,那时候我要探他个头险呢?!”
揍了两下月兰树,坚硬的树皮擦去了几点,几星红色,没有感觉。“哗啦”,树倒了,特战员常用的力道,NO WAY,快逃吧,不是怕,懒得跟纠缠而已。
跑过两个街区,屁股后面没跟上蓝色巡逻车,OK,歇歇吧。
“心狠手辣。”小莹说。
“随你怎么骂。”
“不是骂你,是想敲开你的脑袋把冰块塞进,清醒一点啊,刚刚还说你长大呢,怎么还耍小猪脾气。”
“哇,你来当大姐啦,还说别人,想想上次你扛着刀的凶样,后来摔得多惨……”
“讨厌,好久以前的事了,还搬出来吹,破坏人家淑女形象,打你的头。”
“我挡――”
“嗯?你手背上有血。”
“没事,树皮疙疙瘩瘩的,打得猛了点,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感染了怎么办,去我家,涂点药水,快。”
“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医生的话都不听。”
“医生啊,是无照巫女吧?”
“去你的。”
“喂,做鬼还要登记呢,何况巫女呀,来,给我看看执照。”
“还耍嘴皮,到底去不去啊?”
“去了――”
“那就走吧。”
涂上紫色药水,我回到军营,脑袋枕着辞典,嘴里含着块冰糖,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空荡荡,大概是透明的,水晶一样的透明,真想这么下去,可以吗?
没有时间多想,吴老头给了我明确的任务,要在三年内至少成为雇佣军战斗团一级的指挥官。似乎难了点,现在我是中尉副营长,按照雇佣军军官制度,升到中校团长一般要十五到二十年。但特例倒是有的,在无任务执行的状态下,能提前完成战术战略学院课程且成绩优异,考取综合学院研究生且军事论文得到极佳评价,所带领部队经常表现最突出,等等等等,均可酌情特别提升。都说得那么清楚了,我可没漏子钻,努力啦,可不是为了吴老头、解放党什么的,只为自己――无情吧?
苦拼七个月――那是怎样的七个月呀,没有休息日,没有发呆的时间,不听歌,不看漫画和娱乐杂志,全部的世界便是战争、战争和战争。为战争而生的人,又拼了命扎入战争的海洋中,结果还用说了吗?两年在校课和和一年实习课程全部搞掂,总成绩是那白痴学校有史以来最高的。
分到新部队是二军区第二机甲师机99团3营,当个上尉营长。哼,看来吴老头定下的目标我可能提前实现哦。反正是不用在千叶宏南手下了,对他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每次见到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也许为酸梅,也许为他眼光中不时发散出的寒气。
第二机甲师驻地离花都挺远,坐高速交通梭也要四个钟头,坐飞车的话起码得花八个钟头。那么,出发前,自然接到小莹电话,叫我去她家吃饭(是“自然”哦,所以我就是等她打过来,愣是没打过去――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傻瓜臭云!”一进她家门就被骂,好像还是无缘无故的,“半年不打一个电话来,周末给你打电话十有八九都不在,要不是我你得到点消息,鬼知道你被扔到北极还是月亮上去了。”
“喂,这不能怪我啊,都是你爸下的命令,要我一年两年三年当连长营长团长,我都豁出去了,你不赶快端上水果刨冰,还好意思在这里指着我脑袋。”
“哎呀,水果刨冰是吧?”一下子她多云转晴,吓我一跳,“我马上去做啊。”原来她老爹已现于其后,嗯,可爱的两面派吗?
吴老头也说不出什么新玩意儿了,该说的说得差不多,便开吃。主菜是法式烤乳猪耶,太棒了,一直奢求的美味,岂可辜负人家一片心意?吃死也不会后悔呀。
“吃完饭不许乱跑哦,今晚带你去参加个Party,可以见到好多人呢。”
“喂,别用老妈的口气跟我说话好不好。”
“我喜欢嘛,反正就这样说定了。”
吴老头也凑过来:“困在学校这么久,去玩玩也是应该的,你就跟小莹去吧。”
“遵命,准将阁下。”
Party,趴体,趴……嗯?飞车趴在一座豪宅前,饰有白金花纹的水晶门灯照得眼珠骨碌碌转,还没回过神来,已被小莹拉着进了大门。一个老管家模样的家伙请我们坐上辆四轮小车,沿着条五六部飞车那么宽的小道挪了七八分钟,停在一幢宫殿似的大厦前,有点像……法国爱丽舍宫与英国白金汉宫的混合物(不伦不类)。身着欧式礼服,派头十足,举止典雅的主人把我们引入大厦内,我懒得惊讶,不就是千叶宏南吗,来来去去,换点别的好不好。
狗屁Party,我当是可乐水果加Disco的朋友聚会,哪知道会碰到百来号欧洲中世纪贵族在这跳宫廷舞,喝那种闻起来香吞下去臭的猪酒。
“小莹……”
“Stop!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会跳宫舞没关系,不过,这里的香槟可是地球上最好的,还好,千叶家的什锦果蛋糕可以算世间美味了,就在这坐坐嘛,也可以多认识点人。”
“那有什么意思,认识谁呀,我要回去了――什锦果蛋糕真的不错?”
“是啊!”
“给你面子,就多留几分钟吧。”
“找个位子坐下,扭头要侍者切块蛋糕来,却和那个丧门星斯特兰蒂斯将军打了个照面。
“小子,你也在这呀,真是巧遇。”
“对,还真是‘巧遇’呢。”
“听说你近来混得不错。”
“夸奖了,到现在还不够格做您的警卫呢。”(要做了你警卫还不先用机甲踩死你)
“哦,是嘛,哈哈哈哈,你当然不够格做我的警卫,你小子是干大事的,下次见到你,说不定已经是我上司了呢。”
“将军说笑了……”(做你上司啊,贬你到靶场上当活靶子!)
“陆云……”久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蒙杰已竖在面前,臂弯里挽着芳草。
“好久不见,变化好大啊。”我笑了笑。
“哈哈哈,”斯特兰蒂斯硬要插进来多嘴,“你们两个小子,也都长大了,蒙杰还是艳福不浅呢。”
芳草看了我一眼,放开蒙杰:“你们先聊,我到我哥那边去。”
脑子有点乱,好像又蛮清醒的吧,总之和蒙杰聊了什么,大都不记得了,斯特兰蒂斯将军跳舞去了,蒙杰也给芳草牵走了,我坐在檀香木的西洋椅上,品尝蛋糕,看花花绿绿黑黑白白的人们起舞。
千叶宏南与酸梅从面前晃过,酸梅看见了我,但那双眼影下的眼睛只对我的闪烁着冰冷。
“看了吗?你的愚蠢造成的恶果!”小莹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来。
“哪里有‘恶果’呀?”
“还装蒜,哦……你心里主要是想芳草是吧?”
“喂,你好像什么都懂一样。”
“不要小看心理系的高材生哦。”
“去,无照巫女。”
“哇,我是女巫就好了,一碗神水就能治好你的痴情病,省得我还为你操心。”
“谁有痴情病啊,治你自己得了,老是以为人家有病,其实呀,说不定得病最重的就是你啦。”
小莹突然像触到了什么,一时沉默不语,还把脸蛋硬是弄成红扑扑的。“小莹,怎么了?”
“没什么,我……我去跳舞。”提着宽宽大大的西洋裙,小莹跑开了。但是,笨蛋,舞曲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休息时间。
这时千叶宏南走过来,向我介绍了他父亲――第二军区司令千叶雄中将。“好好干,”千叶将军拍拍我的肩膀,“我想吴明胜和斯特兰蒂斯是不会看错人的。”
“我会努力的,多谢将军勉励。”吃得肥肥胖胖的千叶将军刚走开,又过来一位气宇轩昂的年青人。
“这是冯·阿德兰德,空军上校,我的老同学和老朋友,我想你们值得认识一下。”千叶宏南介绍道。
我和阿德兰德握了握手。“你好。”“你好。”
阿德兰德?从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呢。对了,那个送给芳草九百九十朵玫瑰的,好像就叫阿德兰德,这么说,还是蒙杰的情敌哦。
“早就听千叶说过你的事,今天见了面,果然是不同凡响。”
究竟千叶宏南跟他说过什么事呢?鬼知道,先应酬过去呢:“哦,我感觉阁下也是那么不同凡响呢。”
“也许是我们都喜欢吃再瑞士卷的缘故吧。”
“也许吧……”原来千叶宏南都说了这种东东,有够无聊。刚和阿德兰德鬼扯了几句,轻快的舞曲重新响起,一位绝色依到了他身边。“你很忙呢。”“是啊,有空再聊啊。”“好,等有空吧。”这家伙,追求目标都是漂亮得没救的呢,爱美之心,从从皆有啊,也不少我一个嘛。
“喂,想什么呢?”
“拜托,你不要老是突然冒出来好不好?”
“哼,才不是我突然冒出来呢,是你从来不在乎人家。”
“在乎什么?你‘亲手’做的cake,还是无照巫女?”
“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此而已吗?”
“哦,当然还有很多,比如说……”
“Stop!我听够你的臭话了,陆云,你……哼……不理你了……”
小莹气冲冲地走开了,怎么搞的?三两句话就发火,我犯着她了吗?平常我都不这么跟她说话吗?嗯,千叶家的草莓汁也好喝着呢。
“陆云,你还在这时啊?”是芳草,她怎么――“刚才我看见小莹了,一脸不高兴的出了大厅,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牛脾气吧,一会儿就该好了。”
“你的牛脾气才对呢,我说啊,两分钟内你追不上她,这辈子别再想再见到她了。”
“哇,这么夸张。”
“你信不信?”
……
“信你一回啦!”
启动,以百米冲刺之势飞出了大厅,目视测距,正前方三百码处,目标一个,飞行发动机全开,速度20节,打开加力,准备突破音障。哎呀!速度太快了,已越过目标,紧急刹车!
静――――
不是自然的风,也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水晶罩中洒出的微弱白光照不亮大理石路面。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嗯,发动机停车了。小莹那又长又黑的睫子下闪着透明的光,从未见过的光,要将我的世界整个吞没。绣着月兰花的手巾擦去了我额头上的汗,我抓住那只距我如此之近的手。
“小莹……千叶家的蛋糕很好吃,你做的更有特色,下次,我想吃你做的。”
“没问题。”
“还有……你的确是巫女,有那么大的魔力,我不得不……马上飞到你身边……”
“笨蛋……”
二
“彼此彼此吧。”
“什么?”
“我们都是――笨蛋。”
“对……都是笨蛋,你这个可爱的――笨蛋!”
“这句话应该我说吧?”
“罗嗦!”
瞬息之间,小莹已在我怀中,做小猫依人状。那……我那双手该往哪放?该往哪放呢?这个……这个,哎……心跳得好厉害……
“我不是想死要面子的……”小莹靠着我的胸膛说,“只是,我太喜欢你了,可又害怕你对你像丽梅一样,不把我当普通的女生看……”
“傻瓜,你以为我现在就把你当普通的女生看吗?”
“那你――”
“在我心里,你现在绝对不普通,因为我喜欢你,虽然只是几分钟前才觉悟到的。”
“几分钟前?”
“是的,我不想隐瞒什么,所以,请你也说实话,如果刚才我不追上你,是不是真的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呢?”
“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的意思啊。”
“有点像废话。”
“我们一直在说废话,不是吗?”
“好像也是。”
“废话可以到此为止了吗?”
“当然。”
“那,说不废的话吧。我想开车去兜风,可是又喝了几杯酒,遇到警察可能会有麻烦……”
“那就别去了。”
“嗯?”
“知道了,我来开车好了,不过我会把飞车当机甲来开哦。”
“哦,那我可见识一下。”
READY,GO!小莹的飞车也算是高级了,GK-20跑车型,最高时速六百千米,飚起来真有驾驶机甲飞行的感觉,不,还要爽。没有顶篷,风在左右和头顶呼啸,转弯时几乎将人抛出车外的重力加速度,鸣着警笛追逐着我们的……巡逻车?!SHIT!烦人,放马过来吧,看看你们有多少斤两。发动机功率推到最大,车道两边盏盏路灯都已连成两条线。
“时速五百九十公里!”小莹喊道,不是用惊慌的声调,像是首长阅兵时叫“同志们好”的口气,小莹就是小莹。好,看我的。
“坐好了,小莹!”
“是!”
后视镜中两部巡逻车已靠得很近,报警器“嘟嘟嘟嘟”响起来。
“距离五米!”
“知道了!现在我们俩的命要靠安全带的了。”
“你要干什么?”
“让它们KISS!”
扳动驾驶杆,推拉几下动力阀,一个漂亮的长“S”形机动,再看后视镜时,后面火球迸起,还有几个白点拖着灰烟被弹向夜空。“他们的就要靠弹射座椅的质量了。”
“和警察干架,你很了不起是吧?”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脸上给K了一口,不由自主摸摸脸蛋,再一看,手上有几星红色。
“你的口红太差劲了。”
“我今天没涂口红,从前也没涂过。”
“那我手上怎么回事?”
“我看看。哎呀,是血呢!嗯……脸上,对了,是你刚才开车太猛了,我牙齿咬到嘴唇了,现在才觉得――好疼!”
“严重吗?”
“不要紧的……哼……没想到你是这种坏小子。”
“哦?从前就不坏吗?”
“你今天坏到家了,我跟着你变疯子啦,喂,待会儿他们会叫军队来抓我们的,还是先找个地方停一下吧。”
“是躲一下呢。”
“都一样了,快点!”
GK-20“野马”飞车飞出了车道,扎进一堆灌木丛中,好不容易刹住车,车关前方却荡漾着一汪湖水,映着人造月光的湖水。闻到一缕花香,借着月光伸手采摘,一朵月兰花已在手中。递给小莹,她闻了一下,便陶醉 身地闭上眼睛。一秒,两秒,三秒……十一秒,十二秒,十三秒……三十一秒,三十二秒,三十三秒……
哇,死了是吧,还不睁开眼。月光下,她那么美,发丝随风晃动,脸上的神情如此安祥,好似灵魂已脱离这世界(喂,那不是死了吗?)。废话,我已没什么多想,犹如被魔法控制,越来越靠近她,再靠近,再靠近,已觉到了她呼吸的气流,已听到了心跳的声音,只要再给我一秒,稳住那颗蹦得离谱的心脏,就可以……
脑袋被一件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在还差0.5秒时。菱形枪口的J-10光束枪,我靠!!
“把手放在后面!快点,站起来,走出飞车,快点!”
我们照做了,同时我用眼角余光扫视一下周围,对方三个人,一人一枝J-10,我还可以对付。
“我们犯了什么罪?!”小莹“冷静”地喊到。
“擅闯军事基地。”
“骗人!这附近没有军事基地。”
“是秘密基地。罗嗦,快我们上车!”
那个看似军官的家伙话音未落,我已把他的冬瓜脑袋给砸到他的一个下属的西瓜脑袋下了,下一招是即时的飞腿,咦?踢空了,NO!死定啦!落地时才看见,原来最后一个家伙已以小莹放倒。
“YEAH!”小莹打了个“V”字形手势。还有心情摆造型?一把给她抱进车里,开动了引擎,溜吧!
“小莹还会格斗?”
“不行吗?”
“很好啊,不过,以后对方人少的时候,就给我点表现机会,由我全部干掉好了。”
“哦,卑鄙,对方人多的话,你就忍心把我丢给群狼,让一个女孩子家来打架喽?”
“哈哈哈,知道我恶魔的本性了吧?”
“去,我是专门制伏的女神。”
“是女巫。”
“你还说,看我收拾你……”
“不要啊,车会翻的。”
“我已经买了保险了。”
“我还没买呢……”
………………
从未想过会如此大胆地出来飚车,还搭着女孩子,嗯……也不奇怪,我就是不甘心过平静生活的家伙,要不然,怎会一跤跌到二十公里深的地洞来,又怎会,遇到身边的小莹呢。
回到小莹家,迎面碰上了吴老头那张撑满愠色的脸,喂,老伯,小心肌肉僵硬啊。
“陆云……臭小子,挺有本事的啊。”
“准将阁下,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过来!”吴老头揪着我往他房间跑,小莹想要跟上来,被他用手势赶走了。
关下房门,准将把军帽一扔,还揪着我的衣领:“好小子,竟敢载我女儿飞那么快的车,还跟警察、卫兵干架,有你的啊!”
“您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有什么我不知道?好歹我也是解放党党首。告诉你吗,为了我女儿安全着想,她的飞车上装有摄像机和自卫系统,一但飞车时速超过五百千米或是遭到攻击,摄像机会自动开始工作,我这边就全都看得到,就可以控制车上自卫系统或派人去救险,结果――”
“那,在湖边的你也看到了?”
“是啊,还真可惜,就差――0.5秒吧。”
“哇,准将真是高手――”
“哼,别小看我,中学时我就是有名的花中浪客了。”
“哦,原来如此,那还要向前辈讨教几招呢。”
“教你个头啊,听着,小莹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要不好好待她,管天不天才,我先给你准备一付棺材。”
“您就放心吧。”
领子被放开了,准将大人又攀住我的肩膀,以审问之势道:“说,什么时候开始的,进展如何了?”
“开始……确切来说是从今晚开始的。”
“今晚?”
“广义上来说呢,第一次见面也算开始吧。”
“那么说你对我家小莹一见钟情喽?”
“NO。”
“还好,这种年代,一见钟情长不了。”
“哇,不愧是前辈,有道理。”
“少拍马屁,那进展呢?”
“您也看到啦,还差0.5秒啊。”
“就这么多而已?”
“是啊,就只有这么多啦。”
“好,看你还算老实,今天就放过你。记住,那个小莹掉眼泪的男人,我会让他掉脑袋!”
“有必要这么严重吗?”
“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
“不敢。”
“那就……当你的营长去吧。”
“告辞啦。”
“等一下。”
“准将还有何吩咐?”
“给你五分种,跟我女儿道别。”
“YES,SIR!”
拉开门,小莹正在门外,脸上红霞耀眼,刚才一定在偷听。
和她一起走到餐厅,先沉默了三分钟。
“我爸没有为难你吧?”小莹低着头先说话了。
“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一点点。”
“哪点?”
“讨厌,不要问那么细嘛。”
“明天我就要走了。”
“谁稀罕你走不走呀。”
“现在我也要了。”
“等一下。”
“还有事吗?”
小莹抬起头,那么温柔地盯着我,不好,心脏被局部麻醉了。
“我不知道……从前你对我的想法,但我清楚,如果不是我们相处了这两年多,就不会……沉淀出你的觉悟……”
“沉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啦,总之,到那边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
“没事了,你……走吧。”
………………
“哎,陆云,还有十秒钟,搞掂了没有?”吴老头~~~~~~~~~!!!
“爸,讨厌……”小莹缠他爸爸去了,我大约是清醒地走出了大门,搭车回军校。
这个……那个……喂,舞会开始时我还对芳草念念不忘呢,几小时内却发生了那么多事,叫浪漫吗?不像,夸张一点的电影片段吧,还是――梦?回忆过往的一幕幕,怎么,都有点像梦啊?不,没有哪个梦如此漫长,如此真实,所谓的梦,不过是我逃避现实的一种手段而已民,可为何要逃避呢?身边这份实在的感情也要逃避吗?想得太多了吧。哎呀,其实事情简单啦,不过是某男白痴,被某女喜欢还不知道,直到某女将要放弃,某男意识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失不再来,花心顿起,于是追上某女,意图K了再说……不是啦,那可成了色狼啦!嗯哼,声明一下,某男并非在下。啊,我是多么清纯的少年,怎会那种禽兽不如的念头,我水晶般的心,只折射着天堂的光辉……(恶心,有人要吐啦!)
“人类的本能啊。”脑中闪过乔治的放在,好像可以解释今晚的一切,去!我又不是乔治的同类,什么本能,难道与猪狗一般?太下贱了吧。
不过,当时真的已无法控制自己,那0.5秒,现在想来还是太可惜了,景致迷人,气氛怡人,只是天不遂人愿,下次……还有机会吧。这样想想不算什么吧。只想一下KISS而已民,不可能与乔治归为同类的。
最可悲的是,咿咿~~~~~都被她老爸看见啦~~~~~!!
“先生,战院到了。”
“哦,谢谢。”
下了车,扑面一阵人造大风,少见啊。哎,什么东西,贴到脸上了,是――花瓣如月牙形的月兰花。可怜的家伙,被风刮落的吗?我收留你好了,就住在我的书里吧,哼,其实是要你做个纪念,因为,我送给小莹的第一朵花,就是像你这样的――月兰花。
一觉醒来,打开《机甲手册》,那朵花还在,收好了,还得去部队呢。
候车室里,包括我在内的某某某人正抱怨着苦等不来的交通梭,唉,这次没专车接了,只好自己买票坐车去报到。好慢啊,去买两罐草莓汁喝吧。走到车站门口的小卖部前,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孩停在我身边。是――小莹!
“还没……走啊?”
“交通梭晚点。”
“飞车……撞坏了……我跑着来的,还好……赶直了。”
“没受伤吧一,让我看看……”
“我没事,只想……再看你一眼。”
“小莹……”我没有犹豫,“任何半秒钟都不可以浪费”,在这个想法掠过的同时,我紧紧抱住了……小莹。
“飞车都撞坏了……很危险哦……你爸知道了肯定会了我的。”
“我不管,我只想到你,因为你是……陆云,而我是小莹。”
这句话炸碎了我仅存的顽固,我还可以抗拒吗?我突然意识到,小莹不仅仅是喜欢我而又被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她简直就是生命中不可分离的一部分,或者只有两个人走到一起,彼此的世界才会完整。似乎是很老套的想法,书上见多了类似的东西,但由自己的脑子想出来,才是最真实的吧。
“各位旅客,201号交通梭进站了,四分钟开动……”
“小莹,我真的要走了……”
“哎呀,本来要带给你的冰淇淋蛋糕,放在飞车上了!”
“不要紧,蛋糕可以以后再吃,现在,我只要你,你在这里就是最重要的。”
“陆云……”
再没有可说的话了,因为嘴唇毫无知觉,愚蠢的矜持飞到十万八千里外,时间已经停止流动,周围的一切已不复有存在,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吧。景致、气氛都见鬼去吧,彼此的感觉才能决定,我们是否可以认真对待对方,大约……是这样吧。
直到坐上交通梭的蓝色座椅,我才觉得时间竟如此无情地飞逝,几分钟与几秒钟,有区别吗?我们都没说“再见”,或许是怕抹去沉寂在心上更深的思念吧。珍惜着一切时,小莹已不再眼前,刚刚开始,便要分离吗?不,乱想什么呢,只是没办法常去花都而已。小莹,我会尽快,再飞到你身边,紧紧拥抱你,一定的。嗯……这便是爱情吧?果然,没人可以逃得过,还是,长大的必然呢?
不过……嘿嘿,走之前,总算没有遗憾了――那0.5秒的遗憾――已被刚才的一个吻消灭得一干二净。唉,真是奇怪的感觉啊(是奇妙吧),还想再来一次~~~~~哈哈哈――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
脑袋靠在柔软的座椅枕上,想起两年半前第一次见到――不,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当时,真的觉得那声音好美,清澈的泉水的叮咚声,透明的水晶轻轻地碰击声,都比不上那沁人心脾的天使的声音啊。但很快这感觉就被警惕所压碎。那时候……真有意思,把她当成卡纳姆人的特工,不但对她处处小心,还差点以为她要对我下毒手,自己准备慷慨就义了呢(被吓得半死吧)。
摸出一罐草莓汁……咦?不对,怎么是雪梨汁?白痴售货员,草莓汁是红罐子,雪梨是白罐子,这么好认都弄错了,色盲吧。雪梨……记得不莹当实习护士时,就曾提来一袋子雪梨,我以为里面下了毒,抱着必死的信念而吃(对,就是当时吓得我半死的――罗嗦)。吃了一个之后没死,后来……她走之前要我把那袋梨子全部消灭,当晚我叫了位护士来与我分享,结果……第二天我腹泄不止,同时得知那位护士因拉肚子不能上班,原因相同:温室养的基因雪梨吃得太多,伤胃损肠。大呼可悲,那袋雪梨我才吃了一小半,大概十个而已嘛~~~~~
多么“美好”的回忆啊。小莹……真的好特别是,废话,不特别的话喜欢别人不行啊――等一下,原来不是也喜欢芳草吗?短短一段时间而已,还算是暗恋呢--哎呀,那是普通性的喜欢美女嘛,哪有特不特别的,一个大美女放在面前,是男人都会动心吧,程度不同就是了。嗯?我也会这么想呀?不好意思,哈哈哈……
“各位旅客,月都到了。”月都?喔,我该下车了。澳洲海底洞穴中最大的弗洛狄城市,哈,听说离我们驻地不过20分钟车程,吃的玩的该很方便――喂,我到这里是来吃喝玩乐的吗?
车站里,却不见预定来接我的第二机甲师联络官,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出现。好烦。
“干什么?放开我!”女孩子的声音,循声望去,几个白种小子围着一位金发姑娘动手动脚。喂,调戏女生也找个暗点的角落嘛,竟然选在人来人往的车站下手,也太无耻了吧。要英雄救美吗?那还用说,几步上前,把脸拉成严肃型的,大吼一声:“你们干什么!快放了她!”
一只白皮黄毛猪对我伸出中指:“FUCK YOU!”另一只则抽出一把军用匕首,剩下几只摩拳擦掌,作欲斗殴状。想打?COME ON!第一拳打断了拿匕首那个的鼻梁骨,第二脚踢折伸中指那具的手臂,第三击把一只矮点的小白猪打飞到墙壁上,随即让他进入星星点灯的梦乡……只是六个十七八岁的小崽子而已民,太不经打了。
“军官先生,多谢你。”
“不用谢,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披着一头灿烂金发的白人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问道:“你是汉人吗?”
“是的。”
“哎呀,我也会说汉语呢!”
“哦,真的呢,你是――”
“我叫娜可丽,是希腊人,今天17岁,在月兰高校读12年级,顺便在车站附近的冰淇淋店打工,今天正要去上班,没想到碰到那帮野小子,还好你救了我。”
“你中文说得挺好的。”
“中文?先生是说汉语吧?我一向对汉人的历史文化很感兴趣,4年级时就自学汉语了,我的几个好朋友也是汉人,所以……哎呀,上班要迟到了,先生,我打工的冰淇淋店就在车站大门外,我请你吃冰淇淋作为答谢好吗?”
“这个……我正等人呢,部队的联络官说会来接我,不过等了好久也没来。”
“那就在门口等呀,边吃冰淇淋边等不好吗?”
她那含着碧蓝碧蓝水晶的大眼睛那么热情,不好拒绝啊,而且她说的有道理呀。去吧,反正死不了。
“那就麻烦你了。”
“怎么这样说呢,是我觉得麻烦你了呢。”
“对付那几个小子算什么麻烦,正好拳头痒了,打几个活靶练练。”
“先生打架很厉害哦。”
“都是被人家打扁了几成次后才弄出这身硬骨头的。”
“哦,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先后您的名字呢。”
“我叫陆云,陆地的陆,云彩的云。”
“陆上飘荡的彩云,好美的名字哦。”
“嗯,第一次听人家说我的名字美。”
“是真的好美呀。”
“谢谢。”
“就是这家了,”娜可丽指着一间顶了一块NOKERSE招牌的店铺说,“你要等人,就坐在外面的座位上吧,我得开始工作了。嗯,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呢?”
“什锦果――不,草莓的吧。”
“好,你等着。”
稍顷,撒有月兰花瓣的草莓冰淇淋已在嘴前。
“嗯,味道比花都的好。”
“是啊,月都的NOKERSE,整个诺尔洞区就数这里的冰淇淋最好了。”
“这样啊,那我可要细细品尝喽。”
“你先吃吧,我干活去了,需要的话就叫我。”
“知道了,你去吧。”
娜可丽,看起来挺活泼的GIRL,也算是白人中的美少女了,另外,NOKERSE的冰淇淋真的好美味。吃得正起劲,口袋里的传呼器响了。拿起来一听,原来是联络官到了,猫在站台上正不知所措。
“娜可丽,我要走了,谢谢你的冰淇淋。”
“等一下啊。”娜可丽急急忙忙跑出来,捧着两盒包装好的冰淇淋果脯蛋糕递到我手上:“NOKERSE经典之一,月华冰淇淋蛋糕,拿回去吃吧。”
“哇,包装都这么精美,一定很贵吧,怎么好意思让你如此破费,我付钱好了。”
“不行,说好了我请你的。你应收下吧,只当我的谢礼了。”
“可是……”
“没有可是啦,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下次记得光顾我们NOKERSE,到时候一定赚你一笔,小费也不放过――哈哈,开玩笑啦,不过,只要你记得一个女孩叫娜可丽就行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接我的人来了,我得说再见啦。”
“好,再见,真希望还能见面呢。”
“嗯,那我走了,有机会或许真能再见面。”
白痴一样,出了车站又再钻进车站里,终于见到了那个呆头呆脑的少尉联络官。
“上尉,对不起,我看错时间了……你是――陆云?!”
嗯?仔细一看对方,“毛毅瑶!”
毛毅瑶是我在皇家雇佣军团哈森公主旅C团特战营第三连时的战友,也是我在那里组织起的新自由党中的骨干之一,我们紧密合作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直到我们新自由党被吴胜明的解放党收编。我考进雇佣军战术教导学院,从此大约有两年多没见面了吧。
“真的是你!”毛毅瑶脸上绽开了豪气的笑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于是,我们来个了狗熊式的拥抱。
“老毛,什么时候调到2师来的?”
“一年前吧,那时候还是军校一年级生,上头说是普通作战部队急需特战人员,而我在皇家军团特战营干过两年多,表现也不错,破例先给我授了少尉军衔,到这边一面通过网络进修一面工作。”
“工作?”
“是啊,现在我呆在快速步兵24团,给团里新组建的突击步兵连辅导特战技术。”
“上面没人了啊?军校没毕业也先拖出来干活?”
“不行了,技术人员短缺呐,最近雇佣兵扩充得厉害,新建了好几个师,新兵蛋子一大堆,水平高不到哪儿去。”
“你知道蛮多的嘛。”
“嗨,我们团长也是解放党人,我直接受他领导,有些他不便出面的事,就委托我来干,卡纳姆人的情况,我也从团长那里了解了好多。”
才聊了一会儿,已走到了车站外的停车场。
“我的飞车在那边,车上谈吧――保证没有窃听器。”
“OK,车上谈。”
漆着以草绿色为主调的四色迷彩,那辆BD-229,闪耀出浑厚的金属光泽,军人,就该坐这样的车吧。VK-86强力引擎拽着飞车掠过钢筋水泥的市街,路边的树木如拖着青绿色火焰的流星向后飞逝。
想起了韦正飞,那个有着机关炮一般大嘴巴的家伙,原来也是我们新自由党的骨干呢,现在他――对了,还有其他成员,问问老毛吧:“我走之后,阿飞他们怎么样?”
“好得很,我上军校前,阿飞已经升到个不排长了,还有啊,我们那个活蹦乱跳的阿鼠,不知怎么的,被旅长的女儿看上了,有够他HAPPY的喽。”
“哦,那可真不错。哎,‘黑野猪’呢?”
“哈,我们的老连长啊,老样子啦,一天到晚哼哼哈哈疯来癲去的,不过,阿飞有一次被他甩了几个巴掌呢。”
“为什么?”
“因为阿飞……呵呵……在底裤上印了几行不该印的字。”
“哦?什么字?”
“‘OH,我们伟大的克劳斯,但愿您女儿别跟您一样摇着又黑双粗的野猪尾巴,我希望她有一身奶牛般黑白白交错的毛,还会每天产奶二十加仑’,这些东西都是英文的……”
“哇,阿飞还有在底裤上印这种东西的嗜好?”
“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印上去了,还印了头长满黑毛的野猪,刚好有一次他去洗衣店洗衣服,那条光荣的底裤不小心掉到地上,还平铺开来,他正要捡起来的时候,手被踩住了。”
“身后是连长大人。”
“对啦,当场就吃下几个脆的。”
“还真活该,不同情他。”
“说的也是,反正阿飞不在乎啦。哎,你呢,这两年多你混得怎么样?”
“上军校啦,上完战术教导学院,先放我当排长,然后升到副营长,又去读战术战略学院,现在提前毕业,就到这里当营长。”
“哇,你可真厉害,现在我连战术教导学院都没读完呢,要到你这样的和职位,恐怕要过好几年吧,不愧是我们新自由党的领袖啊。”
“领袖就别提了,大家七个人凑在一起,想干点大事,却胆战心惊地把自己吓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被解放党收编,我们可能永远只是玩玩而已的新自由俱乐部,更别说什么反卡纳姆大业了。”
“是啊。哦,对了,你要去的部队,情况你都了解吧?”
“嗯,机甲26旅的旅长尚未解除催眠状态,下属的部队除了97团外,其余各团团长也都不是解放党人。”
“那你可要小心喽,虽然你要去的那个团团长是自己人,但一个旅下面就十个营,营长的举动,旅长不会不放在心上的。而且,机甲2师是雇佣军老牌部队了,特工也特别多。”
“多谢你关心,我自己会小心的。”
说话间,97团驻地到了。刚下车,一位蓝眼珠大个子的中校迎了上来:“欢迎来到97团,我的新营长。”
“我叫诺曼·考威尔,97团现任团长,以后你叫我诺曼好了。”
“战术战略学院KB-33期新毕业生,上尉陆云,前来报到!”
“好了好了,俗套就免了,”考威尔中校很亲切地把手攀上了我的肩膀,但我确定我是第一次见到他,“你先跟我到团部熟悉一下情况,等会儿旅长可能会见你。”
说完这话,他又扭头对着毛毅瑶:“嘿,毛,回去告诉你们团长,货已经到我这儿了。”
毛毅瑶应了一声,便溜着飞车眨眼间不见踪影。
“什么货?”我有点好奇。
“就是你啊。”中校神秘地向我眨眨眼。“好了,陆云上尉地,对口令啦,这个――‘天盲盖地古’!”(很怪调的中文,我想笑~~~~~~)
“宝塔镇河腰!”
“噎贺扇死虎。”
“上山打老虎。”
“老~~~母~~~打不招。”
“打到小松鼠。”
“松煮牛~~~几只!”
“让我数一数!”
“一~~~二~~~三~~~字~~~五!”
“OK”
“Yeah,you are my friend,Let’s go now.”
握手,然后在两名护卫下走进团部。
下面的事平淡无奇,不过了解了部队情况,见过长着鹰眼鹰鼻的史蒂文森旅长,最后跳进我漂亮温暖的军官公寓里,美美睡一觉再说喽。
三
第二天见过我的手下,便开始了日常的工作――带领我这个营训练如何杀人。还是操练打坦克,战飞机,灭步兵,攻军舰,唉,好想来一次机甲对抗演习,摸拟的也行呀。机甲,这种梦幻般的兵器,对打起来该多过瘾。
等到周末,我就可以和小莹通电话了,而且再也不用排队在公用电话亭苦等,我的营长小窝里,有到了周日就全面“开放”的无绳电话,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讲电话,一定很爽吧。
干完一天的活,和几个老一点的连长共进晚餐,从他们的眼中我读出了轻蔑与不屑,哼,走着瞧吧。不错,我是只有18岁,可我还是做了你们这些30老几的中年人的上司,我会用实力让你们心服口服的。
晚上是自由时间,诺曼中校邀我到月都去“玩玩”,我说刚来这里,大概时差还不适应,要休息一下,便钻进公寓里了。捧起那本《机甲辞典》,翻到了“K-98机甲”那一页,我收留的月兰花还未干透,正好贴在K-98的脑袋上,我的长有月兰花的脑袋的机甲啊,有意思。小莹会把我送的月兰花收好吗?她也会把那花夹在书里么?应该会吧,因为,我们都是……笨蛋。
对了,当时为什么不问她要张照片,想她的时候就可以……算了。傻蛋,周末通电话时叫她把电子相册传过来也行啊。现在呢,只好闭上眼睛想着小莹就在身边啦。哎,哎,醒醒,还有事做呢,团长叫我三天内拟定3营新的季度训练计划,今晚定成好了,小case嘛,不用拖拖拉拉的。
七连……八连……九连……十点钟了,伸个懒腰,搞掂!奖赏一下劳累的自己吧,打开床脚的小冰柜,那盒NOKERSE月华冰淇淋蛋糕正向我诱惑性地飞媚眼(另一盒昨天已经送给诺曼中校了)。
我对它有一点动心,恨不得一口把它吞下去。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痴迷,却怕一口吞下去不知味道,犹豫不决,OH~~~人最怕就是动了情,虽然又看又闻更想吃,却不敢动口~~~~~~
好美啊,即使褪下艳丽的外表,这cake仍是楚楚动人,慑人心魄,令我唾液分泌过剩。娜可丽,你怎么送我这样一个尤物,存心让我不能成眠(少放屁啦,要吃就快吃,放久了香味都散尽了)。刀子,勺子,还有纯净水――不要果汁,为了能百分之百享受到蛋糕本身的美味。准备就绪,开吃了。
哇,名牌就是与众不同呀,加有多种花汁的冰淇淋与夹有酸甜果脯的蛋糕真是配得盖世绝伦,简直是人间极品,能品尝如此佳味,我三生有幸啊(罗嗦,吃就吃了,还废话那么多,有病还是怎么的)。NOKERSE,娜可丽,我记住你了,下次一定不会忘记光顾。
夜宵已经OK,睡觉时间到了,刷牙也刷不掉的美食之香伴我沉入遥遥梦乡。
梦吗?我身着侠客装,手仗青锋剑,迎冽冽寒风立于荒原中,千叶宏南领着一群日本武士,个个杀气腾腾,挥刀向我冲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开始了,感觉如此的逼真,竟无法相信是梦中。忽然变化,一幢西洋别墅倾刻间真矗立在千叶身后,身着特攻队夹克衫的千叶正双手握刀作酷状,我的衣服也换成了军官礼服。摆着酷哥模样的千叶忽然收起刀,说:“游戏到此为止,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话音刚落,一位美少女发――娜可丽!?,端着托盘出来了,盘中两杯绿茶,温柔圆润的声音说:“两位辛苦了,请喝茶吧。”千叶抓过两杯茶一饮而尽,“我”却呆呆地望着“娜可丽”,似乎被迷住了,千叶用刀鞘一敲才把我敲醒。突然,别墅院子里的喷泉飞起了数十道水柱,在阳光的映射下七彩缤纷,晶莹耀眼,同时,无数的桃花花瓣随风飘逸,撒落于地南、水中、发梢,真的是好浪漫啊。可别墅车库里冒出的一辆坦克却大煞风景,浪漫气氛顿时无影无踪。
只听千叶说:“我们坐坦克去兜风吧。”三人便爬上坦克,千叶钻进驾驶舱开车,我和娜可丽坐在炮塔上一边聊天,一边享受风的关怀。正谈得高兴,千叶一个急刹车,我和娜可丽翻了下来,却不觉得痛。只见坦克前,一只老乌龟正慢悠悠地挪过去,这个千叶!
坦克驾驶舱的顶盖开了,千叶冒出头,猛地大叫:“隐蔽,有敌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几部机甲已在视野内的天空中了,眼看着数道白烟向我们这边闪电般地延伸,“轰”一声,我倒下了,有人趴在我身上。硝烟散尽,千叶和坦克已不见踪影,伏在我背上的……娜可丽!她替我挡了弹片,浑身淌着鲜血,我撕烂自己的衬衫正要给她紧急包扎,却被她抓住了手:“陆云,命中注定的,我要为你而死……”
下面的话就被起床铃声打断了。记得好清楚的梦,早餐是我便在想,奇怪的梦,干嘛我得梦见千叶宏南啊,还有娜可丽,只不过见了一面,不到于梦中为她着迷啊。梦而已,现实中我已不是千叶的部下了,现实中我也只有小莹一个,唯一让我不安的是最后娜可丽说的那句话,也不知为什么,这句未完的话令我觉得有种诡异的力量缠绕在娜可丽身上,似乎还真与死亡有关……
唉呀,工作啦工作啦,先得把训练计划交给团长呢,梦啊什么的,先见鬼去吧。
干活吃饭睡觉干活吃饭睡觉,不小心就周末了。电话,电话,大清早起来就拨电话:“喂,请问……”“陆云!你终于打电话来了。”“是啊,前几天一直忙着,星期天才能用公寓里的电话办私事,所以现在就打过来了。”
“臭云,我好想你啊!”哇,弄出这么娇滴滴的声音来,想让我K(后面应该是加ISS吧)你呀,来个标准模式下的回应:
“我也好想你啊。”
“有多想?”
“想到快疯了啊。”
“骗人!”
“知道就好,谁叫你提出这种问题。”
“就算骗人我也喜欢听,哎,军官公寓住得还好吧。”
“好啊,舒服死了,终于告别大宿舍,拥有自己的房间了,不开心才怪。”
“你开心啦,不知道我有多惨。”
“多惨?”
“反正你不在乎。”
“我说了吗?有不开心的事就跟我说嘛。”
“干嘛非得跟你说不开心的事。”
“有开心的事告诉我,让我分享也行呀。”
“唉,开不开心还不是因为你。”
“此话怎讲?”
“听到你的声音我好开心,可是你又不在身边,想到这,我就不开心了。”
“傻瓜,怎么可能天天在你身边呢,你老爸下的任务我还没完成,就算在花都那边的部队,也只可以一周见一次呀。”
“总比现在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喂,听说月都美女如云,你的部队又离月都那么近,控制好你的本性哦。”
“哇,什么本性啊,我又不是……”
“色狼,是吧?知道你并非色中厉鬼啦,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在你身边,你又长得那么帅,月都的美少女一看到你,纷纷投怀送抱,到时候,你一时把持不住。就~~~~~啊~~~~~我真是不敢再想了。”
“笨蛋,那就别想了,哪个大城市没有美少女,因为我爱的人是你,小莹~~~~~~哼哼哼,感动吧?”
“好感动,鼻涕直下三千尺,感动流涕啊。”(我靠,不愧是小莹)“喂,从哪里学来这一套的?”小莹突然袭击,我猝不及防,脱口而出:“《泡马子秘技大全》!”(笨笨笨,该敲脑袋)“不对不对,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是发自心灵深处……”
“少来了,陆云,你竟然堕落到看那种书的地步了,不过,你突然能对我说出这样的好话,我挺高兴的,总算大有进步了。”
“进步?”
“好了,今早先聊到这儿,我得去学校补习了。”
“补习?星期天也――?”
“唉呀,帮我老爸做事,旷了好多课,不补习的话,恐怕毕业都成问题,所以,我们一齐努力啦。”
“好的,一齐努力。”
“那么,BYEBYE!”
“BYE!”
“咔!”放下电话,我从床这边滚到那边,再滚回原位,幸福得不得了啊,爱情便如此奇怪吗?仅仅听到对方的声音便会沉醉,我们真的很喜欢对方吧,虽然真正开始并没有多久(初恋的白痴)。
星期天――当到营长到的第一个星期天,在军校中不食人间烟火七个月后第一个自由的星期天,生活真好,我要疯狂地PLAY去喽,传闻中开遍月兰花的都市,让我见识一下吧。
开遍……月兰花……和美少女,真的呢,小莹果然没说错,走在大街上随手一捞都能捞上一两条美人鱼来,唔,怪不得她会担心,可以理解。哎呀,小莹放心啦,今天我又不是来“钓鱼“的,是PLAY,普通的玩而已,FOR EXAMPLE,逛街啦,溜公园啦,欣赏远古的建筑,漫步森林中草坪上,喂鸽子饲野猪,以前在花都,我都这么玩嘛,最多,晚上去DISCO舞厅疯一回……所以,可怜的小莹,安安心心的补习吧……
牛仔,T恤,运动鞋,棒球帽,地面少年平常的装束,在这里类同于奇装异服了,再加上我的帅气(呕!),竟吸引了无数双少女的眼睛朝这边发射激光或是S-6高爆榴弹,这样子引人注目,好像不大好,去商店看看,换套“普通”的衣服吧。
“陆云!”正前方有人拦路打劫,定睛一看,是娜可丽呀。“穿这么漂亮,去哪呢?”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
的确如此,与第一次见面时大不相同,换下学生服与服务生装的娜可丽,穿上了丝制古希腊式白色长裙,裙边缀有零星几朵淡紫色的喇叭花,耳边垂着两条细长的金色辫子,与绿色紫色的绸带混杂着编成,后面的头发则用粉红色宽布带束成马尾,不娇不艳却也醒目,透着不浓不淡的异国少女风情。
“今天我和妈妈一起出来买东西,妈妈进商场买面包去了,我看见这里有卖地面上的书和发卡一类的东西,就留在这里看瞃有没有喜欢的,正挑得累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你好显眼的从人群里冒出来。”
“我……显眼吗?”
“是啊,无论衣服、个头还是那张脸,都好突出哪。”
“我的脸……突出~~~~~?”
“哎呀,就是帅得出众嘛!”(哈哈哈哈哈~~~~~注意,注意,别得意忘形了)
“是吗?刚才我还以为你说我的脸太大了呢。”
“哼哼……”娜可丽掩面而笑,就变成了小猪哼哼。
“陆云先生真会说笑。”
“以后请不用叫我先生,我才18岁,听了不大舒服。”
“哇,才18岁就已经是军官了,而且还是……我记得是上尉吧?”
“对啊。”
“NAKERI,@+#%-?=”一位40岁上下的白人妇女在叫着娜可丽,但除了NAKERI,我半个字也听不出来,希腊语吗?
娜可丽和那位女士叽叽咕咕呼呼啦啦了几句,转过头来说:“陆云,这是我妈妈,她知道前几天你救过我,所以请你今天务必到我家吃饭。”
“不必了吧,只是解决了几个小混混,况且你已经谢过我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
“没什么好不好意思啦,给我妈妈一个面子嘛,以前她很少会叫人来家里吃饭的。”
娜可丽眨巴眨巴的蓝眼睛,她母亲热情的点头,又是不好拒绝的样子,而且这种偶遇的弗洛狄平民,应该不会对我有所企图吧。
“好吧,什么时候?”
“现在,一起去我家好啦。”
“OK。”
坐上公共飞车,磨蹭了好一会才算到。“就是那间啊。”娜可丽指着一幢带个小院的欧式楼房,两层的,白墙灰瓦,顶上疏落地生着几株淡绿色寄生树。瞅瞅四周,似乎是个小区,附近都是类似的房子。娜可丽一开门,一只白狗“汪汪汪”地迎上来,并且极为“友好”的在我的鞋子上放了半泡尿。“诺丽,你好坏啊。”娜可丽拍了拍狗脑袋,“陆云,对不起,刚让你进门就……”
“不要紧的,拿抹布擦一擦就行了。”
“那,请进屋吧。”
客厅不大,几乎没有装修,除了几张旧沙发和一个木茶几,看不到什么奢侈品,只有插枯瓶中的两朵百合花置于茶几上,整个屋子显得淡雅朴素。
“请坐,不好意思,沙发很旧了。”娜可丽看着我坐下,又端来一杯热茶。“我妈妈做饭去了,等一下就可以吃喽。”
“真是,让你妈费心了,怎么不见你爸?”
娜可丽脸上掠过几丝忧郁:“我爸爸……他四年前就出车祸死了……”
“对不起,让你想起人伤心的事了。”
“没关系,”一下子泛起的微笑扫光了娜可丽脸上的阴影,“我和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我们过得还算快乐,这就足够了。”
“快乐……就足够了,说的也是。”
“说点别的吧,陆云是哪里人呀?听口音像是花都那边的。”
“我以前的部队在花都附近,不过,15岁以前我住在地面。”
“原来是地面雇佣军,先前我还当你是弗洛狄防卫队的呢。”
“弗洛狄防卫队?”
“我的两个表哥就在花都那边的防卫队当兵,薪水少得可怜,可总比没有好,我们这此奴隶的后代,至少比先辈们要过得好些。”
奴隶的后代……弗洛狄人是奴隶的后代,小莹也是弗洛狄人,她也是奴隶的后代,只不过,她有个事业有成的雇佣军官作她养父,便成了千叶他们所谓“上层社会”的一份子。而普通的弗洛狄平民,便像娜可丽家这样,在富庶的都市中默默地平静的生活,没有飞车,没有高档香槟,没有华丽的水晶吊灯,更不会有穿牛尾服猪笼裙的先生小姐们于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失去方向地尽情旋转。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真正触到了地下都市繁华下面的微弱脉搏,或许,也是所有大都市相通的脉搏吧。
不知不觉,与娜可丽聊了很久,知道了许多弗洛狄平民日常生活的状况,也时时感受到,娜可丽对生活的乐观,虽然,她相信命运是不可改变的。
“‘未来’是已经注定的,无论我们选择哪个‘明天’,都无法改变只有一个的‘未来’。这是小区的阿鲁拉祭司说的,我相信他,并且,我想,虽然未来不可以改变,只要选择让自己和所爱的人快乐的‘明天’,其他的就不重要了吧。”
“‘明天’,‘未来’,我听不懂,不过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相信命运早已注定,改变不了呢?”
“大概算是吧,那么,陆云相信什么呢?”
“我相信我自己。”
“自己?”
“对,相信自己能做有所想做的事,特别是在这神话一般的地下度过了三年半以后,我想,有一天,星星我也可以摘下来。”
“摘星星?我头一头一次听到有人说如此自信的话,你真的好特别,还挺浪漫。”
“@¥%*?+~~~~~~~”娜可丽的妈妈端上了饭菜,几块大面包,一大盆白菜汤,再加每人一盘子煎得很精致的牛排,便是一顿不错的午餐。注意到我的盘子里的牛排特别多,而娜可丽还往我盘里倒她自己的牛排。
“多吃点,你是军人嘛。”
“行了,这些够了,谢谢你了,不过你也要吃饱才行。”
“平常我们母女俩也吃不了多少,今天你来了才煮这么多,一要帮我们解决掉,我家可没有冰箱。”
粗面包和肥肉多多的牛排很容易就把人塞饱,又灌了一大堆白菜汤,胃撑到了接近极限,唉,谁让娜可丽家这么热情呢?
“陆云下午还要在城里玩吗?”
“是啊,晚下再回部队。”
“哦,你是在附近的部队喽?”
“对,开飞车几十分钟就到了,你呢?今天不去打工吗?”
“NOKERSE的机器不知怎么的弄坏了,今天正修呢,明天可能才开门,我今天就陪着妈妈啦。”
“好一个孝女。”
“平时不是上学就是打工,很少有时间好好陪一下妈妈,我只想让妈妈高兴。”娜可丽,你可以陪在妈妈身边,我却好久没见我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更不知何时可以再见到妈妈……
“陆云,你在想你妈妈了吧?”
“你怎么知道……”
“都怪我,不想到你离家这么久,一比我更想和父母在一起……”
“不关你的事,全是我个人的问题。好了,我也不好再打扰你们,多谢你们的款待,我先走了。”
“好,我也不留你了。陆云,不知道还可不可以再见到你。”
“当然可以,有笔吗?我写一下我公寓的电话号码,周六晚十点钟以后和周日晚七点钟以前都打得通,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我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哥的)
离开时,娜可丽母女一直送我到公共飞车站,等我上了车娜可丽还一个劲挥手。
“再见~~~~~”娜可丽叫得好大声,似乎我在地球的另一端。
“再见~~~~~”哇,后面有人妖!!回头一看,毛毅瑶!也太巧了吧。
“好棒的洋妞,才过来几天就上了一个,高手啊~~~~~”
“什么上啊,好难听,事情是这样的……”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讲完,毛毅瑶摆摆头:
“英雄救美,俗了点。哎,不想上留给我,我现在是快要饥不择食了,何况这样的小美女~~~~~OH,MY LOVE~~~~~”
“喂,别恶心了。出来玩吗?”
“嗯,散散心,一边工作一边进修很累的,对了,陆云,你有什么目标吗?”
“目标――很久以前就定下了,为自由而战,打倒卡纳姆。”
“那是我们原来新自由党的目标,你自己呢?或者说,打倒卡纳姆之后你又有可打算?”
“这个……好像还远了点,不过,如果我们最后胜利了,我倒是相过普通人的生活,像校园漫画里那样,有男生女生酸甜苦辣,还有逃学跷课打架考试,真有点想念,地面上的学校了。”
“到时候恐怕我们已经老到大学都进不去了,或者,即使胜利,我们也看不到。”
“说的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干掉,要是死的话,我宁愿死在战场上,被那些哈巴狗特工干掉的话也太掉价了。”
“那好,到时候我们就一起马革裹尸,哎呀,不行,你有了个洋妞,我还没半个马子呢,至少泡上一个我才死得心甘啊。”
“喂喂喂,光是你说泡马子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你心态不正,稍微有点脑子的女孩看来都不会跟你的啦。”
“不要这么打击我嘛,要么这样,听说你在花都已经有不少红颜知己了,干脆这个洋妞让给我吧。”
“什么呀,哪有什么红颜知己,而且我和刚才那个女孩没多少关系,怎么能说让不让呢,你还是自己努力,丰衣足食吧。”
“哇,陆云你太小气了……”
“少说废话,你的站到了,快下车!”
“喂,还有一站路才到呢……”
“我说到了就到了,快下车!”
“喂,不要恼羞成怒啊,这没什么的嘛。喂,别推,别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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