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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天对这样的安排似乎还不够,黑色天边那模糊的山上出现了三只巨大的影子,三只巨大的飞龙出现我们的视野中——它们的眼睛是黑色的。
安蒂浑身一颤,从几百米的高空朝着地上坠了下来,随着一声落地的巨响,我和它重重地落在地上,血从它的嘴里喷了出来,但它还有一丝丝的神智,还用巨大的龙翼将我紧紧地抱在它的怀里,用它最后的生命保护着我。
它将头埋在巨翼里,低着头对我说道:“我的儿子,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知道这一切的发生,知道你的出生,知道你的所有悲伤,知道我会为了你而献出生命——我可以透过迷雾见到我的一切命运……”
我抽泣着吸食安蒂的血,我知道现在它会告诉我一切,关于它和我的一切。
“我从出生时就能预见我的死亡,我试着反抗命运,我想死,但我不能见到我魔龙一族被龙族消灭,于是我守护着魔龙一族而成了魔龙长老;我试着拒绝你的出生,但我又渴望得到一个儿子,于是我对命运的反抗又失败了;我试着不教会你有用的东西,然后在我死之前让你去没有人性的魔族,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摆脱命运,但我又失败了。一切都是命运注定的……”
这一刻我明白了,安蒂是一只可以预知未来的魔龙,它同所有的先知一样,对自己的命运进行了一次次反抗,甚至于它想借魔族的手让我死亡来成功摆脱命运的枷锁,但它最后还是失败了。
我哭了,我并没有生安蒂的气,它最后还是选择了用它的生命来救我,而不是离我而去,其它的又有什么关系,我心中甚至希望它摆脱了命运而不来救我,这样它也不会为我而付出了它的生命。
它温柔地说道:“不要怪我,我的儿子,如果有一天你可以预见未来时,你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试图改变它,同我一样。”
我泪流满面对它说道:“不,我没有怪你,你最后选择了救我不是抛弃我,不是吗?”
它突然抬起头一声疯狂地龙吟,然后才轻轻地我说道:“你是我的儿子,直到最后,我才发现你是我的活在这世上的唯一理由,我为你而生也为你而死,我怎么可能不救你而离开人界?”顿了一下,它继续说道:“这就是命运,我到死也不能摆脱的命运。”
我抽泣着,我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的眼泪,但我知道一件事:人类应该为我母亲的死而遭到屠杀,他们将全部死在我的手里,我一定会杀光所有的人类。
我松开口,流着泪发誓道:“我东方昂以吸血鬼的名义立下誓言,我一定会杀光人类为我母亲报仇……”
“母亲?”安蒂惊喜地叫了一声,它紧紧地抱住我,又将伤口塞在我的嘴里后温柔地说道:“你知道吗?我的儿子,我等你这么称呼我等了十年。”幸福的眼泪流过它的脸颊滴落在我的头上。
它温柔地对我说道:“我妒忌你的亲生母亲,你是我的儿子,虽然她给了你生命。而我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和她差不多的名字,为了就希望你能叫我一声母亲。”说着它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滴落在我的头上,我的眼泪也更快地溢出,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注意到安蒂的内心感受,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叫声母亲,我好恨我自己……
一声巨吼传进我的耳里:“斯洛里安,你竟敢离开魔域森林单独来到人界,受死吧。”紧接着安蒂身上一震,明显受到了攻击,可是它为了保护我竟任三只巨龙攻击。
眼睛流着泪水,心中在流血,我再一次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极度悲伤,我抽泣着大口大口地吸食着安蒂的血液,而安蒂幸福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我的脸上,它轻轻地说道:“活下去,为了我……”
一滴泪水滴在我的脸上,这滴泪水中包含了它对我所有的母爱,我甚至能看到这眼珠包含着的母爱的光辉,然后这滴泪水滴在我的脸上,散成一片片水雾,如同它的生命……
我哭着低吼道:“不……”。
安蒂再也说不出话了,它为它最爱的儿子已经献出生命。
现在的我吸够了足够的血,已经变成我的吸血鬼本体——巨大的蝠翅出现在我的背后,头部变得极像一只狼,巨大的獠牙散发着森森的白光,粗壮的四肢跟蝠身结合在一起,肌肉盘根交错地布满了身体,一根细长的尾巴从我的尾骨中抽出轻轻摆动着。
突然安蒂巨大的身子受到强烈的冲撞而被击出几十米外,我在它的怀里因为极度愤怒而不停地颤抖,但我也知道凭现在的我出去挑战三只巨龙就等于送死,如果我这样做了,安蒂的死反而成了没有意义,我强忍着冲出去拼命的冲动。
外面传来对话声:“它怎么不还手?难道它被人类打成重伤而死了?”
另一个声音接道:“不可能,千年的魔龙长老如果被人类打死了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你会放弃高空喷龙息而去傻得去接人类的弓箭吗?”
沉默了一下,一个声音开口道:“可能它被人类偷袭了,反正它已经死了,我们回圣龙山吧。”
我不知道圣龙山在哪里,但应该离这不远,因为安蒂一出现它们也马上跟来了。
安蒂的体温慢慢地降下去,我的脑海一片混乱,龙族也是我的敌人吗?为什么我的敌人都是这么的强大,甚至强到了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轻松地将我如同蚂蚁一样捏死……
躺在渐渐冷去的安蒂怀里,悲伤如同黑暗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我,一幕幕往事从我的脑海中被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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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蒂用它的前肢不停地指着我的嘴,再指着狼的肚子,而我靠着狼的肚子傻傻地看着它指来指去……
安蒂轻轻地伏在我的身上,为我保暖……
它用沾水的树叶轻轻地擦拭着我幼嫩的皮肤,为我擦去身上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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