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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的飘落~~~人世的离别~~~忧愁暗恨声断肠~~~”在这个经由本班同学七手八脚赶工搭建完成的舞台上,一位很不幸的傀儡师正孤单的表演着传统的“舞”。
台上唯一可视为夥伴的,只有一台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中古放音机,但是音质之差,简直就像是在听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说遗言一般。
更令人感到不幸的是……那位倒楣的傀儡师正是我!
“悲欢离合兮~~~花开花落时~~~月晴圆缺日~~~感恨长声……”
耳中不断传来那台放音机如同垂死般的古乐,不禁连我这个表演着都想睡了。
浑蛋!到底是谁决定我们班要在“校庆文化祭”的活动中举办“传统傀儡舞”的?但是这点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找我?难道班会课时翘课的惩罚这么重吗?
虽然说,若是班上打着“一流傀儡师的个人‘平价’表演”这种幼稚招牌的确可吸引不少更幼稚的人来看,藉以增加班级校庆收入排名。但是怎么能为了这种蝇头小利牺牲我宝贵的时间吧?(仔细想想,我的时间也满贱价的。)
“那个人是谁啊?以前没见过他耶!”
“长的不赖也,也且听说他还是个有钱的少爷……”
听着台下少数观众的窃窃私语,我也只能一笑置之。
尽管一个多么高雅的表演,现场喜欢附庸风雅的却仍是大有人在。也许参加向来与她们无缘的“傀儡舞”表演,对她们而言是件足以夸耀的事,但是一个人的水准却不能单以“看过多少本莎士比亚”或是“参加过多少次政党改革”来衡量。
所幸现场会注意到我这个平凡无奇的傀儡师的人不多,现场两百多只眼睛倒还算认真的看着台上傀儡的翩翩舞姿。
“人间无事人自扰~~~情如纺线情自招……”
总算是听得懂一两句歌词了,但是这似乎对已经快被睡魔侵入的我起不了啥作用。若不是靠着自己的胡思乱想,我现在早就失去意识了。
总算,虽然不值得骄傲,但我还是凭着我十几年来熬夜看课本以外其他书的而练成的功力,在意识快被驱逐出境的前一刻,将这个深长且无聊的傀儡戏给演完了。
当幕廉缓缓的低垂下时,掌声此起彼落的传到了我的耳中。虽不能夸称是欢声雷动,但应该也颇有声势了。
“太好了!这样我们的收入应该能挤进前十名了!”
回到后台时,一位据说是此次陷害我的主谋者,同时也身为班代表的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来。姑且不提他陷害我来表演的事,但光从他看我这么辛苦却连一句慰问都没有发出的这点看来,这个人不认识也罢。
“你们一人收多少钱?”
“普通学生两百点,教师优待一百五十点。比起正式演出可要便宜了十倍呢!”(作者注:校庆园游会的老规矩,要用点卷。)
教师优待?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读书这么久我可没见过哪个教师也能在成绩上给我们“优待”的。
虽然很想发些牢骚,但我实在不想再次跟这里扯上关系,于是转身便由安全门走出了后台。
话说回来,魂裳的班级应该也有自己的摊位吧?记得好像是在……他们自己的教室中。
当我想到的同时,我的脚却已经造着本能来到了她教室的门前了。
“习惯真是可怕……”看着上头的班级牌号,我不禁如此调侃着自己。
这些日子以来,我到她教室的次数据说已经超越了我到自己教室的平均次数了,甚至上次我一到她教室的门前时,就立即有一堆人向她喊着:“魂裳!你XX来了!”
(至于XX是什么,说实在的,我不大爽讲)
“……欢迎光临……”
当我的脚才刚刚踏入教室之时,一阵几乎像垂死般的微弱招呼声传入我耳中。
这种声音若是让胆子较小的人听到,搞不好真会因误以为是鬼而拔腿就跑,但我却没如此做。一来我胆子并不小,二来是因为那个声音来源正是我早已熟悉的人物。
“嗨!我来了。”
若在旁人听来,这句话也许非常怪异,但这却是我每次到教室找她时说的第一句话。
“这里布置的挺不错的嘛,还真有几分咖啡店的味道。”
若说起全世界校园的文化祭中最常见却又最少人光顾的店,我想大概就是一些咖啡店之类的店了,当然,这是在没有任何足以当招牌的服务生为前提之下。
我将眼光稍稍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虽然不能称的上是每仑美奂,但是却有一种柔和的气氛,加上四周弥漫着无数我说不出名字的咖啡香味,因可算是一家相当称职的咖啡店了。
但是这却不是这里的顾客会如此多的主要原因。撇去那些真的喜欢咖啡的顾客,我想这里用以吸引人的,应该是从刚刚就不断穿梭在我身旁,穿着与夜铃一样的女仆服的服务生吧,而魂裳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句话,可明显从这里的顾客几乎是清一色的男生这点看出。
也许是有亲切感或着是我本身可能有恋物癖之故,对于这种服装倒还不会有什么不喜欢的……正确说来应该是蛮喜欢的。
“……对不起……”
只见魂裳一面抱着胸前用来装饮料的托盘,一面低着头轻轻地说着。
“嗯?”
“……表演……没有去……”
她小声地说着,虽然不知这种举动是出自害羞或是冷漠,但应该能确定这句话是个善意的回应。
“啊?你说那种骗人的表演啊?没关系的,就算换作我是自己大概也不会去的。”
也许这句话对刚刚来看表演的人来说是种智能上的污辱,但其实我真的不觉得这是什么多么宝贵的演出机会。
“……”
尽管我是如此地说着,却见她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看了觉得令人怜惜,若不是这里的顾客如此的多,否则我搞不好会抱住她也不一定……我想应该是不会……吧?
“要点些什么?”
此时,另一个女仆打扮的服务生向我们走来,用着有些不大礼貌的语气问着。不知是因为被夜铃养成的坏习惯还是自己太过敏感之故,我总觉得眼前的这位女生含着一些敌意。
“呃……这个……列昂咖啡好了。”
扫描着她递给我的价目表,想找出最便宜的饮料,但很可惜的,全部的价钱却是一样的贵,因此我只好随意选了一杯我似乎有些印象的咖啡。
“列昂咖啡是吗?喂!你听到了吧?”
说着,这位不知名的女孩竟然就当场命令起了魂裳,语气之凌人,给人感觉就像是近代的激进派女权主义者一般。
“等一下!她……”
“请往这里的空位上等候。”
丝毫不理我的发言,便几乎用拉扯的方式要我走到里面的空位上。而此时魂裳却也照着她的话,走去前头哪饮料了。(她难道不懂什么叫反抗吗?)
“请稍等,饮料马上就到。”
不知何时,她的语气已经从含有敌意变成了一般的服务生该有语气,其转变之快,几乎可与现今垃圾场随地可见的政治家比较。(这样说来,议会中得势或当权的人顶多是“大型可回收垃圾”或是“有毒废弃物”之类的东西)
“怎么?语气突然变了一百八十度啦?”
“真是的,你怎么如此说啊,雾耀同学。”
像是故意要我吃惊一般,她刻意的叫出我名字。但对我而言,这也只不过代表她会念这两个字罢了。
“我已经点好了,你还需要待在这里吗?”
“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一边说,她竟然大剌剌的坐到了我前方的位子上。
“跟我聊聊天嘛。”
一面用手支撑着头,一面用着撒娇的语气说着。就算这种招式对于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或是寂寞中年人有莫大的吸引力,但却不代表对我这个与社会脱节的人也有用。
“说说你的事情嘛,好嘛~~~”
“你不需要工作吗?”
“我想偷懒一下,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喔。”
(我才懒得说)
看着我露出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但她却更变本加厉的抓着我的手哀求着。
“第一、我不知道你为何知道我名字,但这却不是我喜欢碰到的事。第二、我没什么好跟别人聊天的事情。第三、麻烦请你离开后帮我叫魂裳一下。”
“魂裳?那种女孩有什么好的?就像具傀儡一般。”
从她此时的语气已经足以解释她刚刚有如此转变的原因了。但我也不想听这种人对于魂裳的评语。
“我就是喜欢她,不行吗?”
此时若不是她不在现场,否则我绝对说不出这句话的。
“你不是什么什么流的继承人吗?怎么会喜欢那种女孩?”
该死!我忘了因为这次的活动宣传之故,这附近的班级只怕都已经晓得这里有我这个“无韵流傀儡术少主”的人存在。而这个有些艰深的名词,在少数人耳中听来,似乎与“有钱人家的少爷”画上了等号。更不幸的,这并不是个名誉的身分……至少对我而言。
“和那种人比起来,像我这种人应该比较好吧。”
“原来你是人啊?”
“你……!不要以为家中有钱就可以如此嚣张!”
“我家中如何与你无关,我也不是那种想去用钱交女朋友的公子爷,你似乎找错援交的对象了。”
说完,我随手将足以付那杯咖啡的点卷放在桌上,二话不说的便往出口走去。
“……雾耀……”
此时,魂裳正端着一杯咖啡向我走来。
没想到此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几位女同学,竟然像是想看好戏似的,伸出脚来想绊倒她。
当我想警告时,她却已经向我这边倒来。
此时我再度很难得感谢平时死老头的训练。在这仅仅一瞬间的时间,我已经轻轻揽住了她的腰并抱住了她那几乎像是纸糊的身体便入了我的怀抱中,而那杯列昂咖啡也很幸运的被我拦截到了。
“走了。”
我实在不喜欢打女生,但我却能保证此时她们倘若再多说一句风凉话,我就会让她们瞬间丧失勾引那些猪罗的低等美色。
“……嗯……?”
“小子,这杯请你喝。”
我接过了魂裳手中的托盘,顺手交给了一位邻近桌的客人,便拉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魂裳走出了教室。
“你在班上一直都是这样吗?”
在我俩大约持续了三分钟的默默不语后,我忍不住如此地问着。
“……”
她没回答,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为何不跟我说?”
“……”
“只要你说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她们说……我跟你……”
“什么?”
我试着追问,但她没有再说下去。
“……你……为什么……帮我……?”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啊……”
不知是我心中的错觉而成的期待亦或是真实,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她的语气中有些许的失望。
此时,我们慢慢地走到平时有很多学生在这里吃午餐的一处树荫下。也许是因为今天活动之故,在这里用餐的人比平时少了很多,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人。
“魂裳。”
“……嗯……?”
“你懂……‘喜欢’这个词的意思吗?”
“……”
不知该说不出所料还是大失所望,她很自然的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也不懂。”
实际上,世界上根本没人能懂。这句话就如同其他冠冕堂皇的词句一般,人人都会说,但却没有几个人真正能懂。
不知何时,她已经背靠在了身后的树上,像是等着继续下面的对话般的看着我。
“我不懂,可是我却很想说。”
“……什么……?”
就像在折磨我一般的,她用着若有似无的语气追问着我。
“我、我……我想说……我对你……我……”
若用几年前的术语来说,现在的情况似乎是叫做“告白”。本来以为这种事情对我这个向来有话就说的人是件很轻松的工作,但现在却证明我错了。
其实只怕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已经很想说出这句话。
但是却又往往不知该如何提起,甚至到了已经就差临门一脚的现在,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没来由的说出这些话,也许……“喜欢”本身就是种如此捉模不定的存在吧。
“……你对……夜铃……”
不知为何,在这时,魂裳的口中却说出了这个令我感到非常良心不安的名字。
“夜铃跟你……对我而言……我都无法舍弃。”
在经过了长达了一分钟的考虑之后,我只好放弃了想选择其一的打算。
“……夜铃对你……”
“就像我对你一样。”
“……你对我……”
算了!反正死就死了!今天看来不把话说清楚是不行的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但是我就是喜欢你!”
“喜欢……?”
“对,‘喜欢’……就如同我对夜铃的感情一般,对你……我实在无法舍弃,尽管这是出自于像是‘无法放着你不管’之类的保护心理,但是我却必须要说……我喜欢你。”
在我看来,这些话真可算是世界排名前十名“最烂的告白内容”了。
我不懂所谓的“告白后成为情侣”是什么意义。但是在我面对魂裳时,我却很想说自己心中真正的感受。尽管被拒绝,但我却不希望自己是用着欺瞒的心情与她相处。
“我知道你可能无法了解我的意思,但是我却希望你能试着了解。”
“……”
我抓着她的肩膀,而她此时仍是低着头默不坐声。
“我知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接受像我这种说法的情感,但是我无法欺骗你们,就算是我自己的妄想,我却也不禁期望着能一同得到你们两个的谅解。”
“……”
看着仍是默不坐声的她,我早已失去了希望,其实想想也知道,对于我这个性格奇怪,就连告白也毫无理由的自然说出的人,任谁也不会接受我的。
“算了,谢谢你听了我这个白痴的梦话。就当作我从没说过好了。”
说完,我便想转身离去。但在此时,却有一股小小的力量拉住了我的衣角。
“……雾耀……”
当我转身,她就像是怕我再度离去般地抱着我。
“……我不懂……喜欢……但是……”
说着,她又抱得更紧了。这也许是平时无感情的她,对我作出的一种感情表现吧。至少……这是现在最合理的一种解释。
“魂裳,就当作被骗,可以抬起头来吗?”
听到我的话后,她便缓缓的抬头面向我。
稍稍深呼吸了一口气的我,慢慢的侧着头,靠向了她。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不知道……”
她说着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只不过是个毫无意义可言的吻。”
“……吻……?”
“对啊,就像这样……”
说着,我便伸手也抱住了她。
接吻的感觉……该如何说呢……大概也只是四片唇相贴的感觉吧。但是实际上,心灵的感受却比肉体要大上许多,我也是个普通的人,因此对我而言,与魂裳接吻就像是为了某种证明吧。证明彼此的心灵是否互相接受。
“……我好像……渐渐懂了……”
又继续陪着我四处游荡的魂裳突然如此说着。
“什么?”
“……喜欢……”
“是吗?对你而言,‘喜欢’是什么呢?”
“你。”
面对她如此直接的答案,我不禁苦笑。
“我说啊,‘喜欢’这应该是种感觉,而不是种事物吧?”
“……对我而言……是你。”
看着如此认真的她,我微笑着。也许“喜欢”对每个人的定义都不相同吧,有人是“感觉”有人是“心情”,当然,也有人是个“存在”。
“……不可以吗……?”
“当然不是,这是你的想法、你的自由,我除了说谢谢以外,也只能说……我也喜欢你。”
※ ※ ※
现在……我该如何面对夜铃?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有些头痛。
其实并非不敢面对她,只是我却不希望一下子就将我对魂裳告白的事情让她知道,也正因如此,我无法公平的对待她,无法也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想法。
其实我也许是个相当的不习惯被人喜欢的人。从小在这种教育之下,往往都是责备多于赞美,而稍稍与世界接触后,我所遇到的赞美却几近阿谀。
久而久之,我似乎无法将自己心中对于“喜欢”的心情完整的表达,正因如此,这些年来我都是刻意的避开了夜铃的眼神、夜铃的感情以及自己对夜铃心情但是在遇到魂裳之后,一切都变了,她让我开始想表达出心中原始且真实的想法。但这却也同时是我如今烦恼的根源。
“少爷。您有空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夜铃总是会挑我在思考时出现。
“当然。有事吗?”
“……外面的樱花今天开的似乎特别的漂亮。是否能跟我……”
看着她有些扭捏地说着,我不自觉得心情稍稍放松了许多。
“赏樱吗?走吧。”
“真的吗?”
“这有什么好说谎的?”
说着,我便不顾早已满脸飞红的夜铃,迳自牵起她的手,慢慢地走向了外面的花园中。
也许是为了补偿我无法公平的对待她的缘故,我希望能在我所能做到的范围内尽量地让她开心。即时我这样是种对罪恶感的逃避,但在现在的情形下,也只能如此做了。
“真是美丽耶!”
“樱花……倘若正如她的传说一般,用着鲜血来染红花瓣。那对于她而言,不是种污辱吗?”
“少爷……?”
“喔!抱歉,不知不觉地就将这些奇怪的话顺口说了。看着美丽的……”
此时,我却不是对着樱花说,而是对着靠在我身边的夜铃。
说来也真奇怪,对于夜铃,虽然没有告白,但其实仔细想想,我跟她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情侣了。相反的,对于魂裳,我却像面对着某个圣洁的女神一般,无法说出相同的话。即使如此,喜欢她们的心,却可说是无庸置疑的。
“今晚的樱花真的非常的旺盛。”
“对啊,希望别真的因为那种传说而盛开才好。”
“怎么连你也说这种话?”
“跟你学的啊。”
说完,我们相视并微笑。
“非常高兴看到你们还笑的出来……死之前。”
突然,一个似乎用着声带发音装置的人慢慢从树林的另一端走了出来,跟在他后头的,却是一具足足有三公尺高的巨型傀儡。
男子身穿白色长袍,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对于向来不习惯记人长相的我来说,他的脸算是非常的一般。
“你们好,我是奉命来杀你的。”
“对一个杀手而言,你的态度好的令人感动。”
“让被杀害者宾至如归,是本人的宗旨。”
“很可惜,我还不会笨到当个毫不反抗的被害人。”
“是吗?那就只有……得罪了!”
谈判如预期的一般破裂了,我用力一推,将夜铃与我的距离拉远。但就在此时,那台巨大的傀儡早已杀来。
“啊!”
单单被傀儡的肩膀一撞,我就已痛的说不出话来了,看来这具傀儡应该是特殊规格的。
“雾耀少爷!”
“被这具‘奥丁’一撞,你受的伤算是少了。”
“多谢夸奖,从小就是被打大的!”
说着,我趁机冲向他。因为这里距离傀儡放置处太远,我的能力无法与其连线,倘若他真要杀我,我是必定逃不了的,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让夜铃先逃走了。
“太幼稚了!”
说着,那具“奥丁”立即将我高高抓起,随即往旁边的樱花树一扔。受到冲击的樱花树随之落下了缤纷的花瓣,但我却无暇观赏。
“呃……”
“少爷……”
“别过来!”
冲击太过强大,我几乎要昏了过去,但还是勉强的站直了身子来。
“看在你接受两击还活着的份上,我答应放过那个女的。”
“……不要说的像是你在施舍一样!”
说着,我再度冲向他,但那具傀儡却又再度将我举起,作出了抛投的动作。
“难道不是施舍吗?你的命正在我的手中,不是吗?”
“不要~~~”
“小姑娘,这里跟你没关系了。”
“不行,你要杀少爷,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夜铃!不要无聊了!跟我这种殉情方式,也只是种笑话罢了!”
“少爷……不论如何,这次我是无法听从你的命令的。”
“混帐!你有种就让我用傀儡与你一决胜负!”
“很可惜,我今天的工作是杀了你,不是跟你比斗。”
激将法看来是无法成功的了,只见奥丁慢慢的抽出了腰上的长剑,并向我刺来。
“少爷!”
夜铃激动的打着傀儡的金属身体,但却丝毫起不了任何作用。
也无暇跟所有人说再见了,我不禁开始倒数着自己的生命。唯一遗憾的是,好不容易跟魂裳告白了,看来应该会让她伤心了,早知如此,我还是别告白的好。
“这样就放弃了吗?笨蛋!”突然间,一句有些熟悉,却又不大熟悉的声音传来。
突然间,我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用出了超乎常人的力量扭断了傀儡的金属手臂。
“怎么可能,我的奥丁!”
“这个笨蛋,对我修罗而言,没什么不可能!”我确定我有听过这声音,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不管我脑中是谁在说话,你可不可以不要吵了?”
“笨蛋!敌人又杀来了!”
只见奥丁又举起了巨刃向我砍来。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巨刃,而我的身体竟然一瞬间彷佛没了关节似的,手臂用着极不自然的方式绕住了巨剑,只听“喀”的一声,剑竟然被我的手扯断了。
“不会吧?”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作梦。
“大笨蛋!还不快反击操控者?”
这个声音也不等我回应,就立即操纵着我,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跑到了他身前。左右手瞬间在他眼前一晃,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同时,手上就多了两粒血淋淋的眼珠子。
“啊!”
“啊~~~我的眼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痴!跟这种人说什么?”
正当那个声音要再度攻击的同时,那个人却已经操纵着奥丁向树林另一端逃去。
“别想走!”
“浑蛋!你够了没!”
终于,我脑中的声音消失了。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但从现在情况看来,应该不算是什么坏事。
“少爷!你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
“那就好。”
“傻瓜,这也要哭!”
“可是……可是……”
看着她仍是如此担心的看着我,我心中登时赶到一股暖意,而睡意同时也很不视好歹的涌了上来。
“抱歉,可能要睡一下了。”
“呃、少爷!”
在她还不及反应前,我就已经靠在她肩膀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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