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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并不感到意外,似乎早料到两人会如此,身形一晃,避过两人的凶猛攻击,随之挥开手中剑,与两人斗在一处。
难怪中年未将两人放在眼内,身手果然不凡,不出十招便将两人逼入下风。
壮实青年见自己两人联手无法奈何对方,知道今天不可能再有活命的希望,死念一起,顿时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单瘦青年见同伴使出拼命的打法,受到感染,亦不顾一切地向中年发起攻击。
庄彩凤看出两人意图,道:「他们准备拼命。」
张天赐点头道:「反正逃不了,不如一拼,这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中年身手虽然高过两人,但对两人的拼命攻击也不敢大意,除了凭借精湛的剑术破解,便只有依仗比两人灵活的身法闪避。
如此一来,壮实青年与同伴挽回劣势,与中年斗成平手。
但是,中年剑术精湛,经验老到,不管两人的攻击如何凶猛狠绝,总能及时给予化解,令两人无法再进一步。
中年的两名同伴对中年似乎充满信心,并未因对方挽回劣势上前相助,相反将注意力转向官道这边。
此刻,官道旁已聚集不少行人,他们显然是被树林旁的打斗吸引,但都远远站着,没有人靠近。
三人缠斗数十招,中年又渐渐占据上风,两位试图拼命的青年不但身上衣服被汗水湿透,而且多处挂彩,看情形,不用多久便会落败。
庄彩凤道:「那两人看来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要不要──」说着将目光转向张天赐。
张天赐道:「双方是谁都不清楚,怎么插手?」
庄彩凤道:「难道看着他们这样送命?」
张天赐道:「你与天香未必能奈何那两人,怎么插手?」
庄彩凤道:「我们三人难道还不行?」
张天赐道:「眼下情况不明,只有袖手旁观。」
中年此刻已完全掌权主动,与之相对两人已岌岌可危,但是中年似乎不想一下击败对方,没有一鼓作气乘机发起最后的攻击,有时明明可以得手,偏只在对方身上划一道口子,与之对阵的两人虽然留得性命,没有倒下,但是身上的创口越来越多,每交手一次,身上便至少要增加一道创口,两人衣服很快被创口流出的鲜血浸透。
张天香见状忍不住道:「这样下去他们会血竭而亡。」
张天赐眉头紧蹙,道:「姓谢的有意折磨他们。」
庄彩凤道:「这与凌迟差不多,实在太残忍了。」
张天赐点了点头,道:「庄姑娘,你与天香她们顺大道前行,在前面小镇等我。」
张天香道:「大哥想插手?」
张天赐道:「如果他一剑了结他们,我不会插手,他这样折磨他们太残忍了。」
庄彩凤道:「我们一道去。」
张天赐坚决道:「不行。」接着对赵若兰道:「若兰,借你的剑一用。」不待赵若兰答应,将她手中剑夺过来,将自己的佩剑交给张天香,道:「你保护若兰。」
张天香担心道:「大哥,你一个人?」
张天赐道:「我一个人,脱身容易。你们赶快走,不管我怎么样,不要回头。」
张天香见兄长神色冷峻,态度坚决,点头道:「那你要快点赶来。」
张天赐道:「我会尽快赶来。」
庄彩凤本想留下,想到张天赐坚决要自己三人离开,显然是担心三人成为负担,只有与张天香一道上路,前行几步,回头道:「张大哥,我们在前面等你,你要快点来。」
张天赐点头道:「我会尽快赶来。」待张天香等三人踏上官道,张天赐一声长啸,挥剑向斗场冲去,同时扬声道:「阁下未免太残忍了。」
监视大道这边的两人见张天赐挥剑冲上,立刻横刀拦截。张天赐知道两人会阻拦,早已想好对策,待双方将要接触时,突然飞身跃起,越过两人向场中冲去。
拦截的两人未想到张天赐身手如此了得,惟恐中年不敌,立刻翻转身形,紧追而上。
中年见有人前来捣乱,惟恐对手被救,不再戏弄对方,立刻痛下杀手,与之正面相对的壮实青年身上登时出现一条深深的血痕,完全丧失防御能力。
中年正欲乘热打铁,置壮实青年于死地,怎奈张天赐手中剑已到身后,只有急忙翻身迎战。
中年似乎想给张天赐一个下马威,身形一转,手中剑顺势向张天赐迅疾攻来的利剑奋力格去。「铛──」的一声,两剑相交发出一声脆响,中年手中剑断作两截,张天赐手中剑虽然毫发无损,但是手臂震得发麻。
但这一剑令张天赐信心大增。他知道自己功力不如对方,但是兵刃胜过对方,乘中年尚未从惊异中恢复过来之际,迅速发起攻击,同时对一旁的两人道:「你们赶快夺马逃命。」
中年未想到张天赐手中所持竟是利刃,见对方又挥剑刺来,而自己手中剑已断,只有急忙闪身躲避。
单瘦青年见张天赐将中年手中剑折断,且逼得中年连连后退,没有如言夺马逃匿,而是挥刀向中年发起猛攻。
中年腹背受敌,退无可退,只有挥舞手中断剑迎战。他知道张天赐手中是利刃,手中断剑不敢正面相交,如此一来,身手大打折扣,加之又要躲避身后青年的致命攻击,被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幸得他的两位同伴及时攻上,迫使张天赐不得不回身迎敌,这才脱出险境,但大腿中单瘦青年一刀。
意外中刀,中年脸色大变,见张天赐被自己同伴缠住,立刻挥舞手中断剑向单瘦青年发起凶猛的攻去。
也许是因为刚才中刀,也许担心再有人来捣乱,这次中年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戏弄对方,出手便是凌厉至极的杀着。
先前两人联手尚不能奈何对方,此刻独自一人如何能抵挡中年的凶猛攻击,不出三招,单瘦青年便被中年逼退七、八步,没有了还手之力,同时身上又增添几处新伤。幸得中年手中剑断了一截,无法发挥应有的威力,否则已命赴黄泉。
被中年同伴缠住的张天赐很快陷入苦斗中。尽管他手中有宝剑,但是联手攻击的两人使的是宽背砍刀,刀剑相交,只留下一个小口子,基本没什么威胁。失去兵器之利,他只有凭自身真本事与对方缠斗。
浑身是伤的单瘦青年在中年的凶猛攻击下勉强支撑五招,手中刀便被磕飞。中年此番只想速斗速决,磕飞单瘦青年手中刀,顺势踏步挺进,手中断剑同时推出。
身中重创的壮实青年在单瘦青年被中年逼得跄踉后退时,挣扎着支起身子,见中年将同伴手中刀击飞,知道性命难保,奋力将手中刀掷出。
中年身手虽然了得,对壮实青年掷来的刀却也不敢小觑,立刻闪身躲避。当中年躲过飞刀,准备再次挺剑攻击单瘦青年时,忽然瞥见一条人影电射而来。
一见对方速度,中年便知来了强敌,只有放弃结束单瘦青年的念头,收招持剑戒备。
来人五十左右,身材中高,样貌寻常,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如果不是刚才那飞掠的速度,谁也不会认为是江湖高手,如果在道上遇上,会当成普通行人。
老者见中年紧张戒备,轻轻一笑道:「他都伤成这样了,算了吧。」
中年道:「阁下是谁?」
老者手指仍在苦斗的张天赐道:「与这位小兄弟一样,过路之人。」
中年道:「阁下既是过路之人,本教在处理内务,希望阁下不要插手。」
「处理内务?」老者似乎感到惊异,但脸上表情又不是那回事,轻轻一笑,道:「他们犯了教规?」
中年道:「我说了,这是本教内务。」
老者道:「不知你在教内是什么职务?」
中年道:「这与阁下无关。」
老者呵呵一笑:「什么都不能说,叫老夫怎么相信?」
中年道:「阁下真要插手?」
老者摇头道:「老夫不想插手,只是看他伤成这样了,心中不忍,希望你给老夫一个薄面,不再为难他。」
中年道:「要谢某给面子可以,阁下先说出名号?」
老者道:「老夫胡不鸣。」
中年闻言神色一怔,惊疑道:「你是『一鸣惊人』胡不鸣?」
胡不鸣呵呵一笑,道:「老夫不像?」
中年沉吟片刻,看了掷刀后倒地不起的壮实青年与浑身是血的单瘦青年一眼,道:「好,既然胡大侠出面为他们求情,谢某今天甘冒办事不力之罪,放过他们。」接着转头对已占据上风的两位同伴道:「我们走。」
胡不鸣道:「胡某多谢,请代胡某向你们杨坛主问好。」
已行至马匹旁的中年道:「谢某会转告的。」然后飞身上马,催马进入树林。
一匹马已受伤,无法再乘骑,中年的两位同伴只有合乘一骑。
待三人没入树林,浑身是汗、衣服破烂的张天赐上前道:「多谢胡大侠出手相助。」
胡不鸣呵呵一笑,道:「老夫这是向小兄弟学习。」
张天赐道:「晚辈自不量力,让前辈见笑了。」
胡不鸣道:「正因为你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老夫才要向你学习。一个人的武功如何,不重要,关键是精神。」
这时,在壮实青年身边检查同伴伤情的单瘦青年突然急呼道:「何兄弟,何兄弟。」
胡不鸣大步走过去,抓住壮实青年手臂,按住脉门,探了探,站起身来,摇头道:「失血太多了。」
壮实青年斜躺在单瘦青年怀中,脸色苍白,无神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同伴。
单瘦青年轻轻将壮实青年的上眼睑抹下,掩住双眼道:「兄弟,放心去吧。只要愚兄还有一口气在,定将此事禀报坛主,让他为你报仇。」
单瘦青年将同伴遗体缓缓放下,准备站起身来,胡不鸣止住了道:「不要起来。」
单瘦青年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道:「多谢胡大侠与这位兄弟。」
胡不鸣道:「老夫来迟一步,很遗憾。」看了看单瘦青年,道:「你怎么样?」
单瘦青年道:「多谢胡大侠,晚辈还能坚持。」
胡不鸣道:「你也流了不少血,先给伤口上点药。」说着掏出一个小瓶交给单瘦青年。
单瘦青年道谢接过小瓶,然后坐下开始给伤口上药。
胡不鸣对张天赐道:「小兄弟,你好像也挂了彩,要不要上点药。」
张天赐道:「没关系,只划破点皮。」笑了笑,接着又道:「如果不是前辈及时赶来,晚辈现在可能与他们差不多了。」
胡不鸣道:「小兄弟是吉人,吉人自有天相。」
那些站在大道旁观看热闹的旅客,见这边战事已平息,再无热闹可看,陆续踏上大道,继续自己的旅程。
张天赐未见张天香等人身影,知道她们去前面了,怕她们担心,准备告辞,胡不鸣却道:「小兄弟,你与洞庭神君是什么关系?」
张天赐道:「前辈是说长江帮的杨帮主?」见胡不鸣颔首,接着道:「晚辈只听说过他的大名,与他没有渊源。」
「哦──」胡不鸣似乎有些奇怪,接着道:「那你手上的剑?」
张天赐明白过来,敢情胡不鸣在杨开泰处见过自己手中剑,笑道:「这是杨帮主送给凌兄弟的礼物。」
胡不鸣道:「小兄弟说的凌兄弟可是武林至尊王子?」
张天赐道:「正是。」
胡不鸣道:「小兄弟与他很熟?」
张天赐道:「两代世交。」
胡不鸣点了点头道:「你们一道?」
张天赐闻言便知胡不鸣在张天香等人走后才到,先前的情况不清楚,解释道:「没有。我们分开十余天了,此剑本由他徒弟拿着,因晚辈身手有限,为了保命,所以借了过来。」
胡不鸣点了点头,道:「小兄弟,有没有急事?」
张天赐本想早点离开赶上张天香等人,胡不鸣这一说,又不便开口了,道:「没什么急事,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胡不鸣目视单瘦青年道:「他失血不少,暂不宜用力,而此处又不宜久留,救人救到底,如果小兄弟没有急事,麻烦小兄弟去找辆车来。」
张天赐点头道:「好。晚辈这便去。」
待张天赐找来马车,胡不鸣已将壮实青年的尸首掩埋,单瘦青年也疗伤完毕。
张天赐将找车时顺带找来的衣服交给单瘦青年,道:「换换吧,否则太显目了。」
单瘦青年感激地接着衣服,跄踉着向树林走去。
待单瘦青年走进树林,胡不鸣笑道:「小兄弟想得挺周到的。」
张天赐笑了笑,道:「路人提醒,晚辈才想到。」敢情也换下了原来的破烂衣服。
胡不鸣点点头,笑了笑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张天赐道:「晚辈张天赐。」
胡不鸣笑道:「敢情是在江湖上有『小孟尝』之称的天赐老弟?」
张天赐道:「那是朋友们抬爱。」
胡不鸣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发问。
张天赐道:「前辈,他们是什么人?」
胡不鸣道:「刚才离开的三人是摩尼教水曜坛弟子,他们是金曜坛弟子。」顿了顿,又道:「你不知道?」
张天赐笑了笑,道:「晚辈昨晚在客栈见过他们,但不知他们是什么人?」
胡不鸣点了点头,见单瘦青年已换妥衣服从树林出来,对张天赐道:「小兄弟准备上哪?」
张天赐道:「去河北。」
胡不鸣点了点头,道:「能不能送他到封丘城。」
张天赐道:「前辈还有事?」
胡不鸣道:「老夫去那边看看。」目光指向东边的树林。
张天赐点点头,搀扶单瘦青年上车后道:「前辈,那我们走了。」
胡不鸣点了点头,目送张天赐驾车驶上大道,才转身进入树林。
马车驶上大道不久,张天赐不由想起单瘦青年等人来东京的目的,心道:「如何才能了解到?直接询问,难免有挟恩之嫌……」
前行数里,张天赐见车内的单瘦青年没有动静,不由放慢车速,冲车内道:「朋友,你怎么样?」
车内青年道:「没事。」
张天赐见单瘦青年声音不是很虚弱,这才放心继续驱车前行。
驱车进入封丘城,已是中午。张天赐对封丘城不很熟悉,想了想,只有驱车向早晨离开的客栈行去。
昨晚张天赐带着三位天姿国色的女伴在此落宿,小二对他印象极深,见他此刻陪着一个身体虚弱、脸色苍白的青年进来,立刻含笑迎上,道:「客官,你回来了,三位姑娘怎么没有同来?」
张天赐道:「她们有事去了。你这还有没有僻静的客房?」
「有,有。」小二连连点头。
张天赐道:「我朋友身体不适,需在这里休息几天。」
小二道:「请客官跟小的来。」
张天赐搀扶着青年走进客房,对小二道:「你先去吧,等会有事再叫你。」
待小二离开,张天赐扶单瘦青年在床边坐下,道:「朋友,是先休息一会,还是先用餐?」
单瘦青年道:「先休息一会。」顿了顿,接着道:「兄弟,今天若不是你及时出手,邓某现在已暴尸荒野。救命之恩,邓某此生可能没有机会报答了,但愿兄弟能告之名号。」
张天赐道:「邓兄,千万别提什么救命之恩,提起令小弟汗颜。」
单瘦青年道:「这是事实。」
张天赐道:「当时小弟出手,是不愿看他故意折磨两位。」
单瘦青年道:「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兄弟救了邓某。」
张天赐未想到单瘦青年如此固执,只有道:「邓兄,我们不说这个好吗?」
单瘦青年点头道:「不知兄弟能否告之名号?」
张天赐道:「小弟张天赐。」
单瘦青年道:「在下邓涛。」顿了顿,接着道:「张兄弟,你们昨天在这里落宿?」
张天赐道:「正是。」
邓涛道:「这么说何兄弟提到的三女一男是你们?」
张天赐道:「正是。对了,邓兄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邓涛道:「天亮时分。」
张天赐道:「可是越墙而出?」
邓涛道:「正是。」
张天赐笑道:「难怪早晨不见你们出来。」
邓涛道:「张兄弟昨晚查探过我们?」
早晨不见万长老等人,张天赐也怀疑昨晚可能被对方发觉了,但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觉的,闻言道:「邓兄说的是什么时候?」
邓涛道:「我们进客房不久,万长老发觉有人查探。」
张天赐道:「那不是小弟。小弟是去过,但是快三更时分才去。」顿了顿,解释道:「因小弟在前边酒店无意中听你们提到玉麒麟,小弟与玉麒麟熟悉,想知道你们与他的关系。」
邓涛点头道:「这么说前面是他们的人。」
张天赐道:「邓兄,你们昨晚发觉有人查探,为何天亮才离开?」
邓涛道:「我们没有想到查探、跟踪我们的人是他们,开始我们以为是玉麒麟的手下或者是附近的江湖朋友,没有十分重视,加之这几天长途跋涉,没有好好休息,比较疲劳,便轮流休息,等到天亮才离开。」
张天赐点点头,道:「他们应该是跟踪而来?」
邓涛道:「不错。」
张天赐道:「他们为什么追杀你们?」
邓涛道:「张兄弟可能已经知道,邓某便不隐瞒了。」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这事还望张兄弟不要对外宣扬。」
张天赐点了点头。
邓涛道:「我们是摩尼教的人,我与何兄弟还有万长老本是奉坛主之命,前来查探本教日曜使谋害尊主盗走刀谱之事。到京西洛阳才知道,其中另有蹊跷,我们想,要了解事实真相只有找到日曜使,于是一路追踪查探。我们在并州到河北的途中得知,日曜使在河北境内失踪,可能往东南来了,于是跟踪打探而来。」
张天赐道:「你们东来是寻找日曜使?」
邓涛道:「正是。」
张天赐道:「他们知道你们在查探?」
邓涛道:「我们暗中找水曜坛的兄弟了解过,可能是他们走漏了消息。」
张天赐仍感到疑惑,蹙眉道:「你们打探日曜使的消息,他们为何要追杀你们?」
邓涛道:「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担心我们找到日曜使,了解事情的真相,其次是怀疑我们知道了他们某些秘密。」
张天赐更加疑惑,心道:为什么怕他们了解事实真相?难道日曜使谋害尊主盗走刀谱是水曜坛的人嫁祸?还有,怀疑他们知道某些秘密,水曜坛又有什么秘密值得不惜杀害本教弟子来保护?但又不好询问,毕竟是摩尼教内部的事,只有摇头笑道:「小弟还是不明白。」
邓涛点点头,道:「因为有人对日曜使谋害尊主盗走刀谱表示怀疑,认为是水曜坛坛主有意嫁祸。」
张天赐点点头,但依旧沉思,没有出声。
邓涛似乎知道张天赐未尽释疑,进一步解释道:「最主要是怕我们得到刀谱,因为杨克武觊觎尊主之位。」
张天赐不知刀谱与尊主之位的关系,尽管心中仍有疑问,但对方已经基本情况说出,不便再问,同时自己也不宜知道太多秘密,释疑地点了点头道:「邓兄下一步有何计画?」
邓涛道:「不知万长老是否逃脱,如果逃脱了,邓某便不用急着赶回,如果万长老没有逃脱,邓某必须尽快返回,将情况禀报坛主。」
张天赐道:「依邓兄伤势,近一两天不宜动身,不如这样,你在此休息两天,小弟代你打探,不管万长老是否逃脱,过一两天应该会有消息。」
邓涛道:「多谢张兄弟。」
张天赐道:「邓兄既然将小弟当朋友,便不用客气。」
邓涛笑道:「那便麻烦张兄弟。」
张天赐道:「邓兄,你先休息一会,小弟出去看看。」
「张兄弟──」张天赐正准备离开,邓涛将他叫住了。
张天赐返回床边道:「邓兄还有何吩咐?」
邓涛道:「邓某虽然暂时保得性命,但能否活着回陕西尚很难说,万一万长老没有逃脱,邓某也遭遇不测,请张兄弟将我们的事转告坛主,还有,告诉坛主,说有人在京东见到日曜使夫人。」
张天赐道:「此事水曜坛的人可知道?」
邓涛道:「暂时应该不知道。见到柳夫人的人在回并州途中死了。」
张天赐道:「你们下一步准备去京东?」
邓涛道:「此事未经证实,因为那人只见到柳夫人,未见到日曜使,不敢肯定日曜使便在京东,怀疑是日曜使用声东击西之计。」
张天赐点了点头,安慰道:「邓兄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张天赐走出客栈,心中十分迷茫,不知此事是否该告诉彭尚义。
自己已答应邓涛不对外人言及此事,告诉彭尚义,便要失信邓涛。不告诉彭尚义,道义上又说不过去,事情发生在他地盘上,而且与他密切相关,更何况彭尚义为人侠义,这些天为了凌玉龙的事,不辞辛劳,到处奔波。
张天赐思忖好一会,无法作出决定,不由仰头望天,似乎要上天帮他在信与义之间作出取舍。
这一仰头,张天赐发现日已西斜,蓦然想起上午分开的张天香等人,心中暗叫糟糕,都分开两个时辰了,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是否在为自己担心?思忖片刻,他决定先去找她们,找到她们再来商议是否将此事告诉彭尚义。
心意一定,张天赐立刻雇马出城。
出城不到二十里,遇上迎面而来的张天香与赵若兰,张天赐十分奇怪,道:「你们怎么回来了?庄姑娘?」
张天香道:「你没见到她?」脸上表情也很惊异。
张天赐道:「没有。她没与你们在一起?」
张天香道:「本来在一起,在前面小镇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未见你来,有些担心,准备返回来看看。因为开始我们还可以从这边过来的人那里了解到你的情况,但后来什么消息也没有了,彩凤姐担心你不一定会顺大道来,叫我与若兰在小镇等你,她去打探。我们在小镇又等了半个多时辰,仍未见你到来,这才返回来。」
张天赐不由担心起来,道:「她返回有一个时辰了?」
张天香道:「差不多。」
张天赐道:「我说过我没事,叫你们到小镇等着,怎么不听?」
张天香见兄长埋怨,有些不服,道:「还不是担心你。」
张天赐也意识到自己此刻埋怨对方有些不该,降低声调,和声道:「好,这样,你们顺着大道前走,到昨晚我们投宿的客栈等我,不管等到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我去前面看看。」说完催马扬鞭往来路狂奔。
张天赐想,庄彩凤找自己首先肯定会去先前拼斗的地方,自己方才过来未见到她,也许那时正好进了树林。
驱马来到斗场附近,未见庄彩凤身影,绕斗场看了看也未见新的可疑线索,张天赐催马进入树林。林子不大,不到两刻,张天赐便穿过林子,来到另一侧。
看着眼前的一望无际的广袤原野,张天赐知道继续往前找已没有意义。他在树林边缘看了看,除了找到一些离开树林的蹄痕,什么也没有,只有返身进入树林。
张天赐再次从林中走出,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太阳已开始西沉。这次,他虽在林中发现了有人走动的痕迹,但是无法判定男女。
难道她往回找了?张天赐想了想,觉得完全可能。如果他经过时,庄彩凤正好进入树林,他经过后,庄彩凤从树林里出来,这样即使庄彩凤回封丘找他,途中也不会相遇。
进而想到,庄彩凤来到这里,只要见到新坟,肯定会查过究竟,尽管她可能从在这里经过的人那里了解到,新坟主人不是自己,但是只要没找到自己便不会心安,她一路找来,前面没有,这附近也没有,自然会继续前找。
张天赐越想越觉得庄彩凤是回封丘找自己了,于是催马离开树林,直奔封丘。
张天赐走进客栈,发现张天香与赵若兰已经到达。两人见到张天赐立刻起身迎上前来。
张天香见庄彩凤未与张天赐同来,道:「没找到彩凤姐?」张天赐摇了摇头。
张天香又道:「那片树林你找过了?」
张天赐道:「找过了,没有任何发现,我以为她返回封丘来了,所以赶了回来。」
张天香道:「这便奇怪了,我们一路过来也未见到?」
赵若兰道:「张大哥,你在城里找了没有?」
张天赐道:「没有。我想她返回,应该会先到这里来。」
赵若兰道:「那她会去哪?」
张天香见兄长神色焦灼,宽慰道:「大哥,你说的对,只要她返回,一定会先来这里,也许过一会便会来,我们便在这里等她吧。」
张天赐想想,觉得暂时只有这样,同时也想看看邓涛,尽管大白天客栈比较安全,但未见到人心里不踏实,点点头,道:「去见见邓兄。」并领着两人向客房走去。
张天赐推开门走进房间,见邓涛躺在床上没有动静,呼唤一声,也未见回应,心中一惊,立刻上前,见邓涛圆瞪两目盯着床顶,伸手一探,已经气绝。
紧随张天赐上前的张天香道:「他死了?」
张天赐点点头,仔细一检查,发现邓涛脖子上有瘀痕,立刻叫来小二道:「我出去后,谁来过这房间?」
小二道:「客官走后不久,客官的朋友来过。」
「朋友?」张天赐道:「他怎生模样?」
小二一听便知有异,再见张天赐神色严峻,不由紧张起来,道:「客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天赐道:「我朋友死了。」
「啊!」小二大吃一惊,走近一看,发现先前与张天赐一道进来的客人眼睛外凸、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毫无声息。
客人暴死客栈,如果找不到凶手,客栈怎么都逃脱不了干系,小二紧张道:「他……他说是你……你们的朋友,特来看……看你们……」
张天赐道:「那人怎生模样?」
小二紧张地回忆道:「三十余岁,长脸短眉,身着蓝色长褂……」
张天赐知道大概后道:「你陪他进来的?」
小二道:「他只问小的房间,没叫小的领他来客房。」
张天赐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二道:「他只待一会便离开了,离开时还叫小的不要进去打扰。」
张天赐点点头,道:「你去吧。对了,这事你暂时不要对人说。」
小二走后,张天香道:「大哥,他便是你救下的那人?」
房内光线不是很好,加之此刻死者脸色死白,并且有些变形,张天香虽觉得面善,但不敢肯定。
张天赐知道张天香与赵若兰从路人那里知道了大概情况,点了点头道:「他当时浑身是伤,胡前辈说他短时间内不宜行动,叫我送他来城里养伤。」
张天香道:「那位后来上前帮忙的前辈姓胡?」
张天赐道:「是一鸣惊人胡大侠,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大哥今天也难逃一劫。」
张天香点了点头,道:「杀害他的大概是今天追杀他的人。」
张天赐道:「应该是他们。」
赵若兰道:「他们怎么知道你们来了这里?」
张天赐道:「可能是跟踪而来。」
赵若兰道:「他们不是走了?」
张天赐道:「也许潜伏在附近。」
赵若兰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他?」
张天赐道:「他知道一些他们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情况。」
赵若兰道:「究竟是什么情况,让他们如此不择手段?」
尽管张天赐已知道原因,但此刻不便说出来,只有道:「怕你们担心,没来得及细问。」
张天香突然担心道:「大哥,既然他们担心秘密外泄,你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会不会来找你?」
邓涛一死,张天赐便想到了这一点,为了不让张天香她们担心,又只有道:「应该不会。摩尼教的人都知道,本教弟子一般不会将秘密告诉外人。」
张天香道:「那你方才怎么说他们担心他泄漏秘密?」
张天赐道:「他是摩尼教金曜坛的弟子,追杀他们的是水曜坛的弟子。他们是担心他将知道的秘密传回金曜坛,我不是摩尼教弟子,他们不会担心。」
张天香道:「我想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张天赐点了点头。
赵若兰突然道:「彩凤姐现在还没来,不会是遇上他们了吧?」
赵若兰这一说,张天赐心里更加紧张。水曜坛弟子能跟踪自己来这里,说明当时他们潜伏在附近,如果庄彩凤那时正好赶来,便可能遇上。
张天香想了想,摇头道:「不会。虽然当时我们在一起,但是离得比较远,他们在一心一意拼杀,不可能认出我们。」
张天赐道:「后来那两人一直注意着大道这边,难免不会看到。」
张天赐这么一说,张天香心里也没了底。她本担心水曜坛的人来找张天赐麻烦,先前没有动手,很可能是暂时无法奈何他,如果他们遇上庄彩凤并且知道她与张天赐的关系,肯定会对她下手,见张天赐神色焦虑,又不得不安慰说:「即使彩凤姐遇上他们,也不会有危险,他们要找的是你,在找到你之前,不会过分为难的。」顿了顿,接着又道:「何况现在还不能肯定彩凤姐与他们相遇了。」
赵若兰没有明白张天香的意思,道:「那怎么她到现在还不来?」
张天香道:「也许去前面小镇了。」
赵若兰道:「那怎么没遇上?」
张天香道:「也许她没走大道。」
赵若兰点了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可能还要过一会才能来。」
张天赐虽知道这种可能不大,但内心也希望如此,不由点头认同。
过了片刻,赵若兰又道:「那我们在这里等她?」
张天香道:「现在情况不明,只有在这里等候。」
赵若兰见张天赐没有出声,道:「张大哥,你说?」
张天赐也觉得眼下只有在客栈等候,如果现在自己出去寻找,一则不知道去哪里找,二则让张天香与赵若兰两人在客栈不放心,点头道:「在这里等吧。」
赵若兰道:「他怎么办?」手指的是床上邓涛的尸体。
张天赐道:「叫掌柜的来处理。」
张天赐出去不一会,便领着满脸惊容的掌柜与小二走了进来。
张天赐指着邓涛脖子上的瘀痕,对掌柜道:「你看,我朋友是被人勒死的。这事如果传出去,后果如何,你应该比我清楚。」
「是,是。」掌柜的满头是汗,连连点头,同时忐忑地望着张天赐,不知他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
张天赐道:「尽管我朋友死在你们客栈,但我不想冤枉你们、为难你们,我已经查实不是你们所为,因此不想惊动地方或官府。」顿了顿,接着道:「惊动地方或官府,只要没找到凶手,你们便脱不了干系。我不是本地人,有些事不便出面,因此希望你们将我朋友悄悄埋葬,让他入土为安,费用我负责。」
客人不为难自己,而且为自己考虑,掌柜焉能不答应?不但满口承应,而且一再声明,人死在他客栈,费用由他承担。
掌柜的执意如此,张天赐只有由他。
尸首很快被抬出房间,掌柜考虑到房间内死了人,不吉祥,让张天赐等人搬到另一间客房。
天渐渐黑了下来,庄彩凤仍未出现,三人又开始不安了。
赵若兰最先表示不耐,道:「即使她去前面小镇,现在也应该来了。怎么还不来?难道真的遇上水曜坛的人了?」
这正是张天赐兄妹所担心的。
赵若兰见张天赐兄妹不语,又道:「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如果彩凤姐在他们手上,也应该来了,怎么他们也不来?」
张天香道:「也许白天不方便,要晚上才能来。」
张天赐想了想,突然道:「我们不能等了,赶快走。」
「走?」张天香惊异地看着兄长,道:「去哪?」
张天赐道:「去东京。」
「去东京?」张天香仍未明白兄长的意思,惊异地看着他,接着又道:「那他们晚上找来怎么办?」
张天赐道:「正因为他们晚上可能找来,我们才要离开。」见两人疑惑地看着自己,解释道:「如果他们找来,我们绝对不是对手,你们与我在一起,如果他们想除掉我,肯定也不会放过你们,只有先避一避。」
张天香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兄长是考虑自己与赵若兰的安全,想将自己两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再来应付摩尼教水曜坛的人。东京有鹰扬镖局与彭尚义,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
赵若兰道:「那彩凤姐?」
张天赐道:「她没与我在一起,正如天香前面所说的,在找到我之前,对她应该不会过分为难。」
张天香没想到自己先前安慰兄长的话此刻成了兄长离开的理由,只有苦笑点头。
赵若兰道:「万一我们走了,她来了,怎么办?」
张天赐道:「如果她来了,说明水曜坛的人不想找我们麻烦,那么她住在这里便不会有危险。」
赵若兰道:「我是说,她没有遇上水曜坛的人,而是有别的事去了,万一我们走了,她便找来了,怎么办?」
张天赐道:「让掌柜转告她,叫她在这里等便是了。」
赵若兰道:「万一水曜坛的人来了怎么办?」
张天赐道:「让掌柜的提醒她便是了,一个人容易藏身。」
赵若兰道:「我们还是等她来再走吧?」
张天赐道:「不能再等了。万一她落在水曜坛的人手上,再等,我们也会很危险。」
张天香想想也对,天快黑了,如果再等,万一水曜坛的人找来,便会很危险,自己与赵若兰不但帮不上忙,而且可能会成为负担,点头道:「我们现在动身?」
张天赐道:「马上动身,我去找马,你们在这里等着。」
张天赐等三人快马加鞭来到东京,已是深夜。
宋耀扬对张天赐等人深夜到来十分惊异,将三人迎进客厅后,道:「张兄弟,你们这个时候赶来莫非有紧急情况?」
张天赐点头道:「正是。」接着简单介绍了摩尼教弟子追至客栈杀害邓涛以及庄彩凤失踪之事。宋耀扬听后眉头紧蹙,半天没有出声。
张天赐又道:「少镖头,彭大侠可来过?」
宋耀扬道:「下午接到你托人送来的信,便差人去找他了,但不在家。」
张天赐不无担忧道:「这个时候他还没来,恐怕不会来了。」
宋耀扬道:「如果他回来,肯定会过来。」
张天赐见宋耀扬如此肯定,只有点头。
宋耀扬分析道:「你救的那人可能知道摩尼教的一些重要秘密,因此他们千方百计想除掉。至于庄姑娘,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如果他们抓到她,只会用她来胁迫你,现在加害她,对他们毫无益处。」
张天赐点头道:「小弟也是这么想,所以才决定连夜返回东京。」顿了顿,又道:「尽管如此,但没有见到人心里始终无法安定。」
宋耀扬道:「这很正常。」
宋耀扬话音刚落,一名守夜镖师走了进来道:「彭大侠他们来了。」
宋耀扬道:「快请彭大侠进来。」
张天赐脸现喜色,站起身来,似乎准备出去迎接。
宋耀扬笑道:「张兄弟,不用急,马上便可以见到他。」
宋耀扬话音未落,彭尚义领着秦汉山走了进来。
彭尚义见到张天赐等人奇道:「张兄弟,你们怎么回来了?」
张天赐笑道:「小弟回来向彭大侠求援。」
「哦?」彭尚义疑惑地看着张天赐,显然不明其意。
宋耀扬道:「坐下来说吧。」
落坐后,彭尚义道:「少镖头,下午你差人找彭某,说张兄弟捎信来,是怎么回事?」
宋耀扬道:「现在张兄弟来了,还是他说吧。」
张天赐道:「信是小弟今天早晨托人送的,因为昨晚小弟在封丘听到与彭大侠有关的事……」于是简单介绍了昨晚听到的情况以及信上内容。
彭尚义点了点头道:「张兄弟可知他们身分?」
张天赐道:「今天早晨小弟还不知晓,但现在知道了。他们是贵教金曜坛弟子,为首的姓万,另两个一个姓何,一个姓邓……」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厅上众人,最后将目光转到彭尚义身上似乎征求意见。
彭尚义知道张天赐下面将要说的可能是摩尼教的秘密,笑道:「这里都是自己人,说吧,没关系。」
张天赐见彭尚义不在意,道:「上午在距封丘十余里的地方,遇上贵教水曜坛的弟子正在围攻万长老等人……」于是详细介绍了此后发生的一切。
彭尚义听后双眉紧蹙、沉思不语。
秦汉山道:「『一鸣惊人』不会是为刀谱而来?」
彭尚义道:「不会。」
秦汉山道:「姓万的他们东来,恐怕不单是为了打听日曜使下落?」
彭尚义点头道:「目的可能是刀谱。」
张天赐道:「彭大侠已经知道?」
彭尚义点头道:「日曜使之事彭某已听说。」
张天赐道:「小弟也有些奇怪,他们听说日曜使的夫人在京东出现,却又没有及时赶去。」
彭尚义道:「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张天赐道:「他没有具体说,小弟估计可能是水曜坛的人看到的,被他们无意中知道了。」
秦汉山道:「看来姓杨的对刀谱志在必得。」
彭尚义点了点头道:「张兄弟,多谢你给彭某提供这些情况。」
张天赐笑道:「因为与彭大侠有关,小弟觉得有必要告之,谁知彭大侠早已知道──」
彭尚义道:「不。有些事彭某还不清楚,比如杨克武的人往东南来了,金曜坛的人也来了,还有柳夫人在京东出现。」
张天赐道:「彭大侠,其实小弟今晚赶来主要是求援。」
彭尚义道:「可是庄姑娘失踪之事?」
张天赐道:「正是。尽管现在尚不能确定她被他们抓住了,但是不能不担心……」于是简单讲述了自己的担心以及连夜离开封丘的原因。
彭尚义道:「这个你放心。张兄弟,明天一早彭某陪你去封丘,倒要看看他们敢在彭某的地盘上怎么样。」
张天赐道:「多谢彭大侠。」
请继续期待《至尊狂龙》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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