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叶灵芝

 

  凌玉龙走出庄院,刚踏上通往小镇的道路,隐伏一旁的庄定平等人迎了上来。

  庄彩凤道:「徐延平为什么要杀死四名手下?」

  凌玉龙道:「回客栈再说。」

  庄彩凤道:「怕路上有人听到?」

  凌玉龙笑道:「你能保证沿途附近没有其他人?」

  庄彩凤闻言不再追问,但是回到客栈,便又迫不及待问开了。

  凌玉龙道:「你们前面猜对了,他杀死四名手下制造假消息,是为了转移众人视线,掩盖铁剑书生抢亲的真相,其次是防止金枪的秘密外泄……」接着将从徐延平那里听来的有关情况复述一遍。

  尽管原因之前众人已猜到,但听后仍惊悚不已。

  庄世平道:「没想到徐延平竟如此心狠手辣。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谁会相信名震荆襄的徐大侠为了自己的声名会做出这种事?」

  张天香也十分激动,道:「没想到荆襄大侠会是这样的人。」

  众人慨叹好一会,才渐渐停止议论。

  庄彩凤道:「徐延平自己装伤又是为了什么?」

  凌玉龙道:「是为了避免好奇的人会来打听袭击者的情况,最后露出马脚。」

  庄世平道:「可最后便是这装伤露出了马脚。」

  庄定平道:「如果不是凌兄利用犬吠声混进庄内,发现他装伤之事,这事可以说天衣无缝。」

  庄彩凤道:「现在徐延平怎样?」

  凌玉龙道:「本来我想为那四名无辜屈死的随从讨个公道,后考虑到徐延平这么做也是为了女儿,只废了他武功。」

  张天香道:「他若关心女儿,便不会答应宁家求亲。」

  庄彩凤道:「不错,这样太便宜他了。」

  凌玉龙道:「话说回来,如果我不去找他决斗,这事也许不会发生。」

  庄世平道:「话不能这么说,如果徐延平真正是坦荡君子、仁义大侠,便不会有金枪的秘密,也不会出现抢亲这种事。你再找他决斗,也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

  庄定平道:「徐延平太过在意自己的得失成败了。」

  庄彩凤道:「他根本不配称大侠。」

  张天香道:「凌大哥,与徐延平一起谋害四名随从的孙文生怎么样?」

  凌玉龙道:「他即使能活下来,这辈子也不能再动武了。」

  庄彩凤道:「你将他打伤了?」

  凌玉龙道:「我只是废了他武功,但是他中了徐延平一枪。」

  庄彩凤奇道:「他中了徐延平一枪?」

  凌玉龙道:「动手时,徐延平又使出了无敌金枪的绝技。」  第二天上午,众人离开小镇回到襄阳,庄彩凤建议再在襄阳待一天,看看那些尚未游览的风景名胜,凌玉龙却不赞成,并坚持立刻过江去樊城。

  对此,庄彩凤很不理解,襄阳附近尚有不少名胜未游览,与来此的初衷相悖,几次询问原由,凌玉龙均以时间不允许作答。

  庄氏兄弟知道乃妹心意,见凌玉龙态度坚决,且襄阳附近多数名胜已游览,也不便劝说。

  来到樊城,时近中午,众人准备找地方用餐,凌玉龙却坚持出了樊城再用餐。

  庄彩凤对凌玉龙如此急于离开更不理解,道:「凌大哥,为什么一定要匆匆离开?难道怕铁剑书生闻讯赶来找你麻烦?」

  凌玉龙笑道:「若是铁剑书生跑来找麻烦,倒是求之不得,我正想见识他的剑术。」

  庄彩凤道:「既然不是,那为何这样匆忙?」

  凌玉龙道:「我担心小郡主醒悟过来。」

  「担心她醒悟过来?」庄彩凤疑惑反问一声后,很快明白过来,笑道:「你怕她醒悟过来,纠缠你?」

  凌玉龙道:「她年岁不大,但不傻,相反很狡黠。虽然一时被蒙住,但蒙不了多久,也许很快便会明白过来。只要她明白过来,我们便很难脱身。」

  庄彩凤道:「难道还能将你强留下来?」

  凌玉龙道:「是否强留,不敢肯定。但是,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免得麻烦。」

  庄世平道:「凌兄说的是,若是小郡主醒悟过来,凌兄很难脱身。」

  庄彩凤道:「世上岂有强人为师之理?」

  庄世平道:「你以为小郡主拜凌兄为师,真是想跟凌兄学武?」

  庄彩凤道:「不是学武,那是──」

  庄世平道:「她身为郡主,若真想学武,还找不到师傅?我看小郡主八成是喜欢上凌兄了。」

  凌玉龙道:「她喜欢我?世平兄,你别乱说。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会懂得这些?」

  庄世平道:「凌兄,你若如此认为,便大错特错了。别看她年岁不大,这方面懂得也许比你还多。这些贵胄子弟,终日锦衣玉食,无所事事,喜欢胡思乱想,十二,三岁便已风情半解,到十五、六岁,早春心萌动了。」

  庄彩凤与张天香闻言,相视一笑,粉脸泛红。

  凌玉龙道:「她是堂堂郡主,而我只是一个无根无底的江湖浪子,即使春心萌动,也不可能喜欢上我。」

  庄世平道:「对一个初谙世事、春心萌动的小姑娘来说,这些根本不能成为障碍,她们喜欢的是英俊潇洒的少年英雄,只要心中喜欢,根本不会在乎对方的出身和家世。」

  凌玉龙笑道:「世平兄对此似乎很有研究。」

  庄世平道:「事实本来如此。」

  凌玉龙又笑道:「若真如世平兄所说,我们更应该早点离开。」

  众人闻言,相视一笑。

  有了这个理由,庄彩凤不再坚持在樊城用餐。

  出城十余里,众人找到一家小酒店,进入酒店刚入座,门口传来一声娇脆的呼唤:「师傅,终于追上你们了。」

  五人闻声一看,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美少年,带着一个清秀的书僮走了进来。

  凌玉龙看清来人,心中「疙瘩」一下,暗叫道:「完了,被她追上了。」

  美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小郡主赵若兰,书僮是丫鬟小香。

  事已至此,凌玉龙无法再回避,只有微笑招呼:「你怎么跟来了?」

  赵若兰道:「徒弟不紧跟师傅怎么行?万一师傅想教徒弟功夫了,徒弟不在身边,岂不错失良机?」敢情已醒悟过来。

  凌玉龙道:「既然来了,一起用餐吧。」

  赵若兰道:「谢谢师傅。」

  众人重新分四方落坐,赵若兰与小香一方,庄氏兄弟一方,张天香与庄彩凤一方,凌玉龙独占一方。

  赵若兰到来后,庄彩凤话语少了,也没有以前活泼了,相反赵若兰则兴奋地道个不停。

  叫过酒菜后,赵若兰道:「师傅,你离开襄阳,怎不告诉徒弟一声?幸好有人见你们往这边来了,要不真难找。」

  顿了顿,又道:「师傅,你们准备去哪儿?」

  凌玉龙道:「去河北。」

  赵若兰惊异道:「河北?河北与契丹接壤,不安静。」

  凌玉龙道:「所以,你不能跟我们去。用过餐,你回襄阳。」

  赵若兰道:「徒弟怎能不跟师傅走?再说只要跟师傅在一起,即使不安静,也不会有事。」

  凌玉龙道:「你错了。一,我没这个本事,二,我即使有这个本事,也不会管你。」

  赵若兰道:「师傅会不管徒弟?」

  凌玉龙道:「你现在还不是我徒弟,眼下我还没打算收徒弟。」

  赵若兰道:「那方才我叫师傅,你怎么答应了?」

  凌玉龙没想到赵若兰如此慧黠,闻言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幸好小二及时送来酒菜,替他解了围,道:「闲话少说,酒菜来了,用餐,用过餐还得赶路。」

  用过餐,走出酒店,赵若兰对小香道:「小香,你回去告诉爹,说我跟师傅去河北了。将马带回去。」

  众人这才发现,饭店旁边的树下拴着两匹马,原来她们是骑马追来的。

  凌玉龙见赵若兰要与自己一道走,心中暗急,道:「郡主,你真要跟我们走?」

  赵若兰道:「我这么远追来,不跟你走,干什么?」

  凌玉龙道:「不行。」

  赵若兰道:「为何不行?」

  凌玉龙道:「你没有征得你父王同意,擅自离家,万一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这是其一。其二,江湖险恶,我很难时刻注意你,万一有什么闪失,负不起这个责任。其三,在外行走,餐风露宿,很辛苦,你吃不消。」

  赵若兰道:「这些都不是理由。第一,是我要跟你走的,与你无关,父王要怪罪,也只会怪罪我。第二,万一有什么闪失,不用你负责。第三,你没见过,怎知我吃不得苦?」

  凌玉龙摇了摇头,道:「不行。」

  赵若兰道:「为什么?」

  凌玉龙道:「不为什么。」

  赵若兰道:「你不说出理由,我便跟你走。除非你能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凌玉龙想了想,故作为难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在一起不方便。」

  赵若兰道:「她们怎么可以?」目光盯着庄彩凤和张天香。

  凌玉龙道:「她们不同。」

  赵若兰道:「她们怎么不同?」

  凌玉龙道:「庄姑娘与兄长一道,有兄长照顾,天香是我妹妹。」

  赵若兰道:「我是你徒弟?你若是认为不方便,以后我穿男装,扮成男子便是。」

  凌玉龙摇头道:「不行。」

  赵若兰道:「你不能说服我,不行也得行。反正你答应当我师傅了,做徒弟的在本事学好前,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师傅。」

  凌玉龙道:「你既然叫我师傅,便应该听师傅的话,否则,我不要你这个徒弟。」

  赵若兰道:「除了不让我跟着你之外,其余都听你的。」

  面对如此刁蛮、任性的小郡主,凌玉龙只有让步,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赵若兰见凌玉龙不再赶自己走,兴奋道:「我知道师傅会答应。」

  凌玉龙道:「且慢,我话未说完。」

  赵若兰道:「你说吧。」

  凌玉龙道:「如果你真想跟我们走,必须先约法三章?」

  赵若兰道:「哪三章?」

  凌玉龙道:「第一、一切行动必须听我指挥;第二、不准惹是生非;第三、受不了时,不能叫苦。这三条只要其中一条没做到,你自己走人。」

  赵若兰兴奋道:「师傅放心,徒弟一定做到。」

  凌玉龙道:「还有──」

  「还有?」赵若兰道:「你不是说约法三章吗,怎么还有?」

  凌玉龙道:「约法三章没错,还有一条是看你是否有资格当我徒弟。」

  赵若兰道:「什么资格?」

  凌玉龙道:「你先拿着剑。」

  赵若兰道:「弟子遵命。」

  接过剑,看了看,道:「师傅,这是把宝剑。」

  凌玉龙道:「你也知道?」

  赵若兰道:「师傅,你不要看不起人,别以为我武功不好,便什么都不懂。其实我并不笨,只是以前没有遇上好师傅,所以武功才不怎么样,以后你教我,保证不会比他人差。」

  凌玉龙笑道:「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聪明不一定能学武,学武要有学武的天分。这样,今晚我教你一招剑法,如果你在十天内练成了,说明你有资格当我徒弟,这把剑也送给你。如果练不成,便没有资格。」

  赵若兰道:「成与不成是什么标准?」

  凌玉龙道:「这是一招最基本的剑法,虽然只有一招,但练成后,可以变出九种不同的剑式,只要你能在十天之内练出六种剑式,便算练成了。」

  赵若兰道:「师傅练这招剑法用了几天?」

  凌玉龙道:「三天。」

  赵若兰道:「三天?」

  凌玉龙道:「白天要走路,你只有晚上练,所以放宽到十天。」

  赵若兰满有把握道:「好,十天内我一定练成。」

  凌玉龙道:「话先别说满,今天说的,他们都听到了,到时他们是证人。是否愿意当我的徒弟,能否当我的徒弟,便看你自己了。」

  赵若兰无不得意地道:「师傅,你放心,我这个徒弟你想不收也不行。」

  凌玉龙道:「还有──」

  赵若兰差点跳了起来,惊道:「怎么还有?」

  凌玉龙笑道:「在你正式拜师前,不要叫我师傅。」

  赵若兰道:「那叫什么?」

  凌玉龙道:「只要不叫师傅,叫什么都可以。」

  赵若兰道:「那我叫你大哥。张姑娘与我年岁相当,她也是叫你大哥。」

  凌玉龙道:「随你便。」

  赵若兰兴奋异常,虽然凌玉龙尚未正式收自己为徒,但答应让自己一道走,道:「大哥,有事弟子服其劳,行囊让我帮你拿吧。」将凌玉龙肩上的行囊拿了过来。

  凌玉龙正想让娇生惯养的赵若兰锻炼锻炼,没有客气。

  有赵若兰同行,行动慢多了。

  赵若兰第一次出远门,对沿途一切均感到新奇,不是左瞧瞧右看看,便是依在凌玉龙身边问这问那,一个下午众人才走出四十里路。

  不过,有赵若兰同行,一路十分欢快,她那天真而又近乎幼稚的话语,令众人不时开怀大笑。

  庄彩凤开始对赵若兰心存芥蒂,不久也释怀了,脸上露出笑容。

  张天香与赵若兰很投缘,两人一见如故,话语比以前多了,一路上笑语不断。

  南阳,春秋时为楚国宛邑,秦汉时为南阳郡,隋时降为南阳县,唐初又升为州。

  这里曾是魏蜀吴三国争雄之地,三国故事在民间流传极广,很多人知道京西有个南阳。因此不管其地位和称呼如何变化,人们仍习惯叫南阳。

  南阳,是中原联系西南各地的孔道,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古有据南阳而阻西南、安中原之说。正因如此,来往客人特别多,市面十分繁华。

  走进南阳城,正值午时,众人在街上慢慢走着,一边欣赏街景,一边寻觅用餐之处。正走着,身后突然传来呼唤:「庄大哥,庄二哥。」

  众人闻言转身,只见两个青年脸带惊喜,匆匆往这边走来。

  庄定平道:「原来是杜兄,幸会,幸会。」

  接着扭头对凌玉龙道:「凌兄,我为你介绍位朋友,这位是邓州杜鹏兄,在江湖上有拼命三郎之称。」

  杜鹏道:「不敢,不敢。」

  凌玉龙道:「幸会。」

  庄定平又道:「杜兄,这位便是上个月在衡州擂台比武大会上,一掌惊走岭南瘟神、一招废了毒狼吕不凡的凌玉龙兄弟。」

  杜鹏道:「凌兄的英雄事迹已传遍江湖,凌兄丰神玉秀,英武超群,杜某十分仰慕,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得见,实在荣幸之致。」

  凌玉龙道:「杜兄客气了。」

  接着,庄定平又为对方介绍了庄彩凤、张天香和赵若兰,在介绍赵若兰时没有道出她身份,只说她姓赵,叫赵若兰。

  在此之前,凌玉龙已向众人交代,不要道出赵若兰的身份,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介绍完己方人后,庄定平道:「杜兄能否为我等介绍你的朋友?」

  杜鹏道:「这位是表弟楚洪,兄弟以前与庄大哥提过。」

  庄定平道:「原来是楚兄当面,幸会,幸会。」

  楚洪道:「庄大哥兄弟的大名小弟早已耳闻,今天有缘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庄定平道:「两位连袂来南阳,是欲结伴出游,还是准备返乡?」

  杜鹏道:「准备去向城。」

  庄定平道:「可是南召堡?」

  杜鹏道:「正是。」

  庄定平奇道:「看两位行色匆匆,莫非南召堡附近有事?」

  杜鹏道:「敢情庄大哥还不知道?」

  庄定平道:「兄弟等刚从荆湖路回来,对京西的近况不清楚。」

  杜鹏点头道:「这便难怪了。诸位还未用餐吧?今天有幸与庄大哥和庄二哥在这里邂逅,又有幸与凌兄及三位姑娘相识,中午小弟请客。这家酒楼酒菜味道不差,我们一边用餐一边谈,如何?」原来众人不知不觉到了一家酒楼前。

  已是用餐的时候,对杜鹏的盛情,六人没有推却。

  在一张临窗的大方桌旁落坐后,庄定平道:「杜兄,南召堡附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杜鹏道:「南召堡的仇士元仇大爷,庄大哥应该知道吧?」

  庄定平道:「仇大爷,疏财仗义,济人急难,侠名播天下。在下兄弟虽未与仇大爷见过一面,但侠名早已耳闻。杜兄的意思莫不是仇大爷家有事?」

  杜鹏点头道:「正是。十天前,仇大爷母亲八十大寿,不知谁送来了一株九叶灵芝。」

  「九叶灵芝?」庄世平惊道。

  杜鹏点了点头。

  庄世平道:「九叶灵芝可是稀世奇珍,常人食之可以延年益寿,练武之人食了,可以功力倍增?」

  杜鹏摇头道:「稀世奇珍?不说还好,这东西一进屋,祸事便跟着来了。真是庭前生瑞草,好事不如无。」

  庄世平道:「难道有人打九叶灵芝的主意?」

  杜鹏道:「那倒不是。」

  庄世平道:「那又是为何?」

  杜鹏道:「事情是这样。半月前,唐州丁家兄弟托镇远镖局押送一株九叶灵芝去陕西,结果路上出了事,不但九叶灵芝被抢,押送的镖师也受了重伤。」

  庄世平道:「莫非送给仇大爷的这株九叶灵芝与镇远镖局丢失的那株有关?」

  杜鹏道:「镇远镖局正在全力追查镖货被劫之事,闻讯后,找上门,要见九叶灵芝。」

  庄世平道:「怀疑是他们丢失的那株九叶灵芝?」

  杜鹏道:「正是。」

  庄世平点了点头,道:「人之常情,我想仇大爷应该不会拒绝?」

  杜鹏道:「依仇大爷的为人,当然不会拒绝,问题是仇大爷没要这株九叶灵芝。」

  庄世平奇道:「仇大爷没要?」

  杜鹏道:「因为礼物太珍贵了,仇大爷不要。」

  庄世平点头道:「送来如此贵重礼物,必有目的,这礼确是不要的好。」

  杜鹏道:「但是礼物已无法退回。」

  庄世平道:「为何?」

  杜鹏道:「不知是谁送的。」

  庄世平道:「有这等事?」

  庄定平点头道:「送礼不留名,这礼不能要。」

  杜鹏道:「庄大哥所言甚是。当时仇大爷也是这样考虑,便将它搁在大门外。」

  庄世平道:「被人取走了?」

  杜鹏道:「不错,当晚便被人取走了。」

  庄定平道:「镇远镖局大概不相信?」

  杜鹏道:「正是。仇大爷如实相告,但镇远镖局的人不相信,他们认为是仇大爷不愿将九叶灵芝拿出来。」

  庄世平道:「九叶灵芝世所罕见,千金难求,仇大爷将它置之门外,确难让人相信。」

  杜鹏道:「镇远镖局见仇大爷不让他们见九叶灵芝,感到很失面子,同时也更怀疑这株九叶灵芝便是他们丢失的那株。」

  庄世平道:「两家为此发生冲突?」

  杜鹏道:「当时没有。镖局保镖,一是靠自身的过硬本事,二是靠江湖朋友给面子,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不会轻易与人冲突,何况是仇大爷这样在江湖上声名较好的人,他们更不可能轻易冒犯。但他们也没有离去。」

  庄世平道:「他们想查个究竟?」

  杜鹏道:「可能如此。」

  庄定平道:「杜兄,听你方才的话,后来两家似乎起了冲突?」

  杜鹏点头道:「第二天,唐州丁家兄弟闻讯找上门来,要见九叶灵芝。仇大爷实言相告,他们不信,认为是仇大爷藏了起来,要搜家。对这种强横的要求仇大爷没有答应,如此一来,丁家兄弟更认为九叶灵芝在仇家,要强行搜家,结果双方冲突起来。」

  庄世平道:「丁家兄弟未免太强横了,镖货被劫,他们应该找镖局。」

  杜鹏道:「丁家三虎称雄唐州十余年,强横霸道已成习惯。」

  庄世平道:「仇大爷在江湖上名声虽然响亮,但武功不是很高,丁家三虎堪称一流高手,双方冲突起来,仇大爷恐怕要吃亏。」

  杜鹏点头道:「结果仇大爷被打伤,幸得白马寺的玄空禅师闻讯及时赶来,止住冲突,才未闹出人命。」

  庄世平道:「现在情况如何?」

  杜鹏道:「现在丁家兄弟与镇远镖局均认为九叶灵芝在仇家,甚至怀疑劫镖之事与仇家有关,是仇大爷串通他人干的。」

  庄定平道:「通常来历不明的东西要变得光明正大,须找个适当的机会,他们这种怀疑也不无道理。不过,他们应该相信仇大爷的为人。」

  杜鹏道:「他们若是相信仇大爷的为人便不会继续闹下去。」

  庄世平道:「现在丁家兄弟还在南召堡?」

  杜鹏点头道:「丁家兄弟和镇远镖局的人一直留在南召堡未走。那天因玄空禅师及时赶到,丁家兄弟才没有继续闹下去,但是他们扬言,如果仇大爷不交出九叶灵芝,便叫仇家倾家荡产,鸡犬不宁。」

  庄定平道:「若如此,未免太强横、霸道了。仇大爷即使有九叶灵芝,不让他们看也是他的自由,岂能威胁、勉强。」

  庄彩凤道:「丁家兄弟实在太猖狂、嚣张了。」

  赵若兰道:「丁家兄弟敢在南召堡如此嚣张,难道没有王法?」

  「王法?」杜鹏笑了笑,道:「赵姑娘,你年纪小,对江湖上的事还不了解。王法,对江湖朋友来说,根本没用,特别是丁家这种有官府撑腰的豪强,王法不过是他们恃强凌弱的工具而已。」

  赵若兰道:「你说他们有官府撑腰?」

  杜鹏道:「丁家有个姑爷在陕西任经略副使。」

  赵若兰道:「他们有当官的亲戚便可以无法无天?地方官府能允许他们在南召堡胡作非为?」

  杜鹏道:「官府对江湖上的事一般不会过问,除非是闹出人命,扰乱了地方安宁,有人报官,才会虚应故事地过问一下。仇家之事,目前尚未闹出人命,官府怎会过问?民不告,官不究,像仇大爷这种在江湖上有声名的人,这种事不可能去报官,官府自然不会过问。即使仇大爷报官,如果官府知道丁家有个当经略副使的姑爷,也不会过问。」

  庄世平道:「杜兄,现在南召堡情况如何?」

  杜鹏道:「丁家兄弟正在广邀江湖朋友助拳,看情形是不达目的不甘休。」

  庄世平道:「那仇家?」

  杜鹏道:「仇大爷在江湖上声名很好,朋友也多,现有不少朋友闻讯赶了去。」

  庄世平道:「如此说来两家最近会有场恶战。」

  杜鹏道:「除非是丁家兄弟放弃,否则很难避免。」

  庄世平道:「杜兄也是准备去南召堡为仇大爷帮忙?」

  杜鹏道:「正是。仇大爷是江湖上有口皆碑的仁义大爷,平常江湖上的朋友有事,只要他知道,一定会尽力帮忙。现在他有事,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何况小弟与仇大爷还有一面之缘。小弟这次邀表弟一道北上,便是准备助仇大爷一臂之力。」

  庄定平道:「丁家都邀了些什么人?」

  杜鹏道:「不清楚。从目前的情况看,丁家应该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仇家,否则,应该发动了。」

  庄定平道:「现在江湖上有哪些朋友去了仇家?」

  杜鹏道:「除当天赶到的玄空禅师和第二天赶去的方雄外,其他不清楚。庄大哥,你们若没有要紧事,何不一道前往,助仇大爷一臂之力?」

  「这个──」庄定平看了看凌玉龙,没有回答。

  杜鹏道:「你们还有事?」

  庄定平道:「我们兄弟倒没什么事,也很愿意随杜兄一道去南召堡,助仇大爷一臂之力。只是凌兄有事在身,恐怕不能与我们一道前往。」

  凌玉龙道:「我辈行道江湖,总得做几件有意义的事。仇大爷既是江湖上有口皆碑的仁义大爷,现在他有难,小弟作为江湖中人,遇上了,自然不能旁观。」

  庄定平道:「那河北之行?」

  凌玉龙道:「现在才五月,到七月底还有个两个余月,赶到沧州应该不会有问题。」

  杜鹏道:「凌兄准备去河北?」

  凌玉龙点了点头。

  杜鹏道:「如果在洛阳乘船东行,走水路最多一月,便可到达沧州。」

  凌玉龙道:「多谢杜兄指点。」

  凌玉龙决定随众人去南召堡,原因有二:其一,他觉得仇士元在某些方面与自己父亲相似,武功不高,喜欢交结江湖朋友,爱为朋友帮忙,想结识,如有需要,到时助他一臂之力。

  其次,这是一个见识各门派武功的好机会,双方广邀朋友,其中肯定会有身手不凡的杰出高手。

  南召堡,位于南阳北面的伏牛山中,是一座山中小城,也是向城县的县治。

  出南阳北行前往南召堡,一路山高坡陡,道路崎岖。凌玉龙自幼在山里长大,山路早已习惯,觉得很寻常,庄氏兄妹行走江湖已久,也不觉费力,张天香随乃兄在江湖上游历过,也能应付,但第一次出外的赵若兰有些吃不消。

  为了照顾赵若兰,众人只有放慢脚步,凌玉龙将原来由她拿着的行囊要了过来,尽管如此,赵若兰仍觉得很辛苦,不时嚷嚷要休息,尽管有话在先,但半路不可能将她扔下,只有随她。

  未到南召堡,众人已感觉到风云际会的气氛,一路上不时有江湖人物从身边匆匆而过,越接近南召堡,从身边经过的人越多。

  有些庄氏兄弟等人认识,但由于不知对方前往南召堡的目的,不敢主动招呼,即使对方主动招呼,也不敢多言。

  只是这天下午,又有三人从众人身边越过。

  杜鹏认识三人,待三人走远后,道:「想不到桐柏三雄也来了。」

  凌玉龙道:「桐柏三雄?」听口气便知未曾听闻。

  杜鹏道:「是桐柏山的邓氏兄弟,他们在桐柏山一带称雄已有近二十年,是桐柏山一带的霸主。」

  凌玉龙道:「桐柏山距唐州不远,桐柏三雄与丁家兄弟关系如何?」

  杜鹏道:「似乎没有来往。凌兄怀疑他们是丁家请来助拳的?」

  凌玉龙点了点头。

  杜鹏道:「应该不是。」

  凌玉龙道:「他们与仇家可有来往?」

  杜鹏道:「桐柏三雄只在桐柏山一带活动,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与仇大爷应该没有来往。他们不是白道中人,即使曾经与仇大爷见过面,也不可能来为仇大爷帮忙。」

  庄定平道:「他们恐怕也是为九叶灵芝而来。」

  凌玉龙道:「看情形来南召堡打九叶灵芝主意的江湖朋友不少。」

  辛末时分,众人来到南召堡附近。

  突然,走在前边的杜鹏道:「前边有人打斗。」

  众人举目一看,只见前边山道上有数人正在拼杀,有的用刀,有的持剑,也有的赤手空拳,双方身手都不弱,看情形已拼斗多时,有人身上已挂彩。

  本已感觉疲惫的赵若兰见到打斗场面,顿时兴奋起来,道:「走,我们去看看。」快步向前奔去。

  「站远点看。」凌玉龙一边招呼,一边快步跟上。

  场中双方斗得正凶,五个持刀仗剑者正围着三人拼命厮杀。

  未到近前,杜鹏已看出被围攻者,道:「被围攻的好像是桐柏三雄。」

  走近一看,三个被围攻者正是半个时辰前在众人身边经过的桐柏三雄。桐柏三雄身手在五人之上,以三对五,未落下风,看情形一时半刻双方很难分出胜负。

  道路被阻,众人只有站立一旁观看。

  凌玉龙道:「围攻他们的是什么人?」

  杜鹏摇头道:「不清楚。」

  凌玉龙道:「不知他们为何在这里斗了起来。」

  杜鹏摇了摇头。

  凌玉龙道:「桐柏三雄身手不弱,以三对五居然处于上风。」

  杜鹏道:「桐柏三雄能成为桐柏山一带的霸主,身手自然非比寻常,如果在江湖上走动,绝对称得上一流高手。」

  凌玉龙道:「杜兄能否从那五人的武功招式看出他们来历?」

  杜鹏摇头道:「很难。五人的武功招式各不相同,不属于同一门派。但是,五人联手对敌,我想可能是某一帮会或某一教派的人。」

  这时,场中占据上风的桐柏三雄中的老大、一个年近五十的汉子开口道:「凭你们这等道行,想阻止咱们桐柏三雄去南召堡,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与桐柏三雄老大对敌的中年汉子一边挥刀一边不屑道:「桐柏三雄也不过尔尔,我们这关都过不了,还想觊觎九叶灵芝,少作春秋大梦吧。」此人似是五人之首,五人中数他武功最高,独自一人对付桐柏三雄的老大。

  庄世平道:「桐柏三雄真是为九叶灵芝而来。」

  杜鹏:「闻讯而来的武林朋友恐怕不少。」

  庄世平道:「不知那五人是来助拳,还是为九叶灵芝而来?」

  凌玉龙道:「看情形恐怕不是来助拳。」

  庄世平道:「如果这样,这次南召堡将是风云际会、群雄会集。」

  庄定平道:「江湖传言,九叶灵芝乃武林至宝,习武者食之可以功力倍增,武林中不为之动心的恐怕不多。」

  凌玉龙道:「九叶灵芝其实与普通灵芝没有两样,也是一种树菌,只是它是一种变异的树菌,世上比较少见,人们才觉得珍贵,其实它的功效与普通灵芝差不多,并没有传说的那么神奇。」

  杜鹏道:「凌兄从何处得知?」

  庄定平道:「凌兄的义父乃当代神医。」

  杜鹏道:「原来如此。看来江湖传言有时也不可靠。」

  场中,五个围攻者被桐柏三雄逼得只有招架之力了,看情形不用多久便会败北。

  庄彩凤忍不住道:「凌大哥,我们是否插手?」

  凌玉龙道:「你准备帮谁?」

  庄彩凤闻言不再出声。凌玉龙说的很对,现在对方是什么人尚不清楚,怎能插手帮忙,何况是以五对三。

  「住手。」眼看围攻的五人将要惨败,从南召堡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便见四人疾步奔来,当先一人,身形快捷,步伐矫健,一看便知不是庸手。

  四人尚未接近斗场,桐柏三雄已停招收势,但一名围攻者,不知是未听到吆喝,还是因为自己被对方所伤,不但没有收招敛式,反而挥剑向对方刺去。

  桐柏三雄的老三没想到对方叫停后,自己这边也收招撤式了,还会向自己挥剑,事出意外,挥刀迎敌已来不及,只有抽身急躲,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手臂被剑扫中。

  桐柏三雄登时大怒,老大喝道:「王八蛋,竟敢偷袭。」作势上前,准备动手。

  已赶到场中的中年人闻声道:「邓老大,此言差矣。两人相对,怎能说是偷袭?」

  邓老大气得两眼发赤,道:「既然如此,咱们再比试比试。」

  对方首领道:「邓老大,再比试你们桐柏三雄能得到便宜?」

  邓老大只有瞪眼吹须,对方所言不错,方才自己三人与对方五人动手,斗了好一番工夫才占据上风,现在对方又来了四人,再动手,自己三人绝对得不到便宜。

  对方首领又道:「你们桐柏三雄在桐柏山一带称雄还可以,想江湖上称雄,还差得远,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打道回府,不要打九叶灵芝的主意了。九叶灵芝是我们黄河帮必得之物,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们如果打九叶灵芝的主意,便是与黄河帮作对。」

  凌玉龙道:「黄河帮的势力似乎不小。杜兄,黄河帮是什么帮会?」

  杜鹏道:「黄河帮是陕西的一个帮会,总坛设在潼关,帮主秦长风身手十分了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除帮主外,帮中还有四大护法、四大舵主,他们身手也都不差,方才那人可能是护法,那个与邓老大对敌的应该是舵主。」

  庄定平道:「黄河帮的人平常很少走出陕西,这次竟也来了,情况看来比我们原来想象的要复杂。」

  杜鹏点头道:「黄河帮对九叶灵芝似是志在必得。」

  凌玉龙道:「不知还有哪些江湖帮派打九叶灵芝的主意?」

  杜鹏道:「根据现在的情形看,可能不只黄河帮一家。真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迷信江湖传闻。」

  桐柏三雄似被对方镇住,邓老大道:「咱们桐柏三雄虽没什么了不起,但你们黄河帮想与江湖群雄作对恐怕也没这个能耐,即使咱们不打九叶灵芝的主意,你们黄河帮也未必能得到。」

  对方首领道:「能不能得到是我们的事,想进南召堡打九叶灵芝的主意,便须先过我们这关。」

  邓老大道:「咱们去见识也不行?」

  对方首领道:「不行。你们已有此念,难保到时不混水摸鱼。」

  邓老大道:「你们已控制南召堡?」

  对方首领道:「差不多。」

  邓老大道:「其他江湖朋友不能去?」

  对方首领道:「那看是谁,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邓老大道:「咱们身后这些朋友似乎也是去南召堡,他们也不能去?」忍声吞气说了半天,终于亮出了底牌。

  对方首领早已注意到凌玉龙等人,道:「只要不是为九叶灵芝而来,可以去。」

  显然已看出邓老大的用意,想挑起自己与凌玉龙等人冲突,好坐收渔翁之利,不但没有上当,反将话说得很活。

  邓老大道:「你怎知他们不是为九叶灵芝而来?」

  对方首领道:「到时自知。」

  邓老大冷笑道:「看你们如何自知。二弟,三弟,咱们暂且退到一旁,让后面这几位朋友先过去。」

  接着转身对凌玉龙等人道:「朋友,你们先过去。」

  邓老大果不是等闲人物,知道何时该忍让、退却,不作意气之争。

  赵若兰道:「凌大哥,我们走不走?」

  凌玉龙道:「既然让出道来,为何不走?」

  来到桐柏三雄身旁,凌玉龙道:「多谢让道,我们僭越了。」

  然而,刚越过桐柏三雄,众人又停了下来,黄河帮的人没有让出道来,只有停下。

  杜鹏道:「朋友,可否借个道?」

  对方首领道:「诸位要去南召堡?」

  杜鹏道:「正是。」

  对方首领道:「诸位也是为九叶灵芝而来?」

  杜鹏道:「我们是来访友。」

  「访友?」对方首领道:「不知诸位拜访那位朋友?」

  杜鹏道:「朋友对南召堡附近的武林朋友很熟悉?」

  对方首领道:「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下都认识。不知诸位拜访的是哪一位?」

  杜鹏道:「一定要说出来?」

  对方首领道:「不说当然可以,不过,南召堡诸位要过几天才能去。」

  杜鹏道:「这么说,朋友不愿借道?」

  对方首领道:「诸位若真是去拜访朋友,这位朋友应该有名有姓。」

  凌玉龙道:「朋友说的是。只是我们这位朋友不是江湖中人,说出来朋友不一定认识。」

  对方首领道:「说来听听。」

  凌玉龙道:「我们这位朋友叫张义。」

  「张义?」对方首领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凌玉龙道:「我们这位朋友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江湖上知道他的人不多。」

  对方首领道:「既然诸位真是来南召堡访友,过去吧。」手一挥,让出了道路。

  走出半里地后,庄彩凤道:「凌大哥,方才你正好可以借机试试他们身手,为何不试?」

  凌玉龙道:「他们身手方才已见识,不必再试。即使要试,现在也不是时候。」

  庄定平道:「凌兄所虑很对。现在南召堡风云际会,里面的情况我们不清楚,过早显示势力,会成为众矢之的,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杜鹏道:「凌兄,方才幸得你及时将话接过,否则,可能会冲突起来。」

  凌玉龙道:「冲突也许不会。」

  杜鹏道:「但看他们的口气和神态,如果我们不让步,冲突很难避免。」

  凌玉龙道:「我们有八个人,他们不清楚我们底细,你目睹双方拼斗后,口气仍比较强硬,说明我们势力不比他们弱,如果冲突起来,只要我们双方势力相当,方才吃过明亏的桐柏三雄,绝不会袖手旁观,这一点他们清楚,只要我们不故意挑衅,很难发生冲突。」

  庄彩凤道:「既然他们不敢与我们正面冲突,那你方才为何要让步?」

  凌玉龙道:「他们不愿冲突,我们又何必找麻烦?他们已控制南召堡,而我们要去南召堡,与他们冲突,对我们毫无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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