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襄阳郡主

 

  一交手,凌玉龙便发觉自己判断错误,对方身手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高,虽然反应灵敏、拳脚快捷,但内力只是一般。也便是说,只会一些花拳绣腿,自己如果全力施为,不出一招便可令对方俯首称臣。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对方是小郡主派来的,如果一招将他挫败,会使他太难堪,这样积怨会更深。

  自己一个江湖人,犯不着为这点小事与王府结怨,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虚应故事与对方斗在一处。

  两人缠斗十来个回合,突听「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倏地分了开来,其中一人飞射而出,像是被对方震飞。但是,被震飞之人落地后并未倒下,相反飘逸地站稳了身形,并且手中多了一物。

  被震飞的是凌玉龙,手中之物是对方的蒙头巾。

  敢情在两人交手前,凌玉龙已对白衣人产生怀疑。对方说话时声音不时变化,时而似男子,时而又似女子,心底不由产生了一睹对方庐山面目的念头。

  当对方从自己头顶飞过时,他闻到了通常只有女人身上才会有的淡淡幽香,这个念头更加炽烈。

  两人交手后,发现对方功力远不如自己,他没有再主动出击,而是思忖着如何在使对方不太难堪的情况下,让对方露出庐山真面目。

  刚思忖好对策,对方双掌当胸劈来,他灵机一动,不避不闪,也不招架,径直迎上,去揭取对方蒙头巾。当取下蒙头巾时,对方双掌正好拍在前胸上,他乘机借力飞身后退,给外人一种被震飞的感觉。

  白衣人开始也有这种错觉,以为对方被自己震飞了,当看到对方手中拿着自己的蒙头巾时,才知被愚弄了,脸上刚露出的得意神色很快被惊愕取代。

  凌玉龙借着月色看清对方真面目后,心中也是一惊。

  眼前的白衣人竟是上午在襄阳城大街上遇上的小郡主赵若兰。

  虽然他早就怀疑对方是女子,正因为如此,才没有鲁莽地用对付男子的招式来对付对方,但未想到会是小郡主本人。

  看着小郡主惊愕的模样,想起她方才装成男子说话时,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凌玉龙忍不住心中暗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不男不女的妖怪,原来是郡主你?郡主,实在对不起,凌某真是该死,又冒犯你了。」

  赵若兰回过神来,顿足道:「你、你无赖。」

  凌玉龙笑了笑,没有申辩,过了片刻,道:「没想到郡主的身手竟这么好。现在看来,凌某即使想当侍卫也不够资格了。」

  顿了顿,不待又道:「郡主,夜深了,叫你那两位躲在树后的朋友出来吧,免得受了风寒。凌某告辞。」一纵身,从对方头顶上方跃了过去。

  「你站住──」赵若兰喝道。

  「蒙头巾还给你。」赵若兰的声音尚未落下,身后飘来凌玉龙的声音。

  赵若兰转过身来,凌玉龙已杳如黄鹤、无影无踪,只有一块白纱巾在空中徐徐飘落,正是不久前被凌玉龙摘下的蒙头巾。

  她只有望着前方的树林,恨恨地顿足。

  凌玉龙一消失,赵若兰身后的树林里跑出两个人来,正是上午在襄阳城大街上与赵若兰一起出现的侍女。

  从两人奔走的步伐看,也练过武,且有一定根基。

  赵若兰心中的无名怨气正无处发泄,两个侍女一出现,立刻成了出气筒,责问道:「你们为何不早点出来?」

  叫小香的侍女小声争辩道:「郡主,你没叫我们出来?」

  赵若兰道:「那你们现在怎么出来了?」

  小香发觉郡主在生气,喃喃道:「我们见他走了。」

  另一个叫小春的侍女试探地道:「郡主,他的武功真的那么好?」

  赵若兰道:「你们没看到?」听口气便知心中气恼尚未消除。

  小春道:「方才我们还以为郡主一掌将他震飞了,原来他是假装?」

  赵若兰道:「岂只是假装,他还戏弄我。」

  小春道:「他敢戏弄郡主?」显然有些不信。

  赵若兰指着飘落在地上的蒙头巾道:「你们没看到?」

  小香道:「是他取下的?」

  赵若兰道:「难道是我自己取下的?」

  小春道:「他故意让郡主打一掌?」

  小香道:「若是这样,真是太可恶了。」

  赵若兰道:「他敢戏弄我?我与他没完。」

  小香道:「郡主,准备怎么对付他?」

  赵若兰道:「回去再说。」

  五月十八,是襄阳宁家与宜城徐家缔结秦晋的大喜日子。

  一早,送亲的车马便离开宜城徐家,沿着官道往襄阳疾驶而来。

  前面是宁家从王府请来的八名侍卫高手,一个个佩刀挂剑端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精神抖擞。中间是一辆由四匹极其雄壮的快马驾着的豪华大马车,这是迎亲的香车,新娘徐姑娘坐在里面。

  宜城到襄阳百余里,路途太远,迎亲只能用马车。

  紧跟在马车后面的是无敌金枪徐延平,紫红脸膛,浓眉虎目,嘴上短须上翘,嘴角微撇,给人冷傲强悍之感,成名兵器──无敌金枪横搁在身前的马背上,身后跟着四个精悍的家人,也都挎刀佩剑。

  从迎送亲的架势与阵仗可以看出,徐、宁两家对铁剑书生曾经说过的话非常重视,为了防止途中抢亲,已作好充分准备。

  尽管送亲的车马要午后才能到达襄阳,但一早便有不少人出城,沿着官道往宜城方向行去,其中不少人骑着快马,显然是去打听消息,或是在途中等候好戏上场。

  未到中午,襄阳城里那些喜爱热闹的百姓便陆续来到城外官道旁,等候车马进城。他们的目的与闻讯而来的江湖朋友不同,主要是想见识名门大户娶亲嫁女的排场和气派,以便自己日后发达的借镜。

  对于抢亲之事他们虽然也关心,但认为这事不可能发生。

  在大多数百姓眼中,权贵、官府不可以冒犯,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这是千百年来颠扑不破的真理,养女攀高门,更是天经地义之事,对铁剑书生抢亲他们很反感,不希望此事发生。

  只有那些尚未成亲的多情少年,才对铁剑书生敢作敢为的英雄气概大为嘉叹,自然希望能够看到铁剑书生抢亲这场热闹的好戏。

  晨饭后,庄彩凤便想出城,去途中等候抢亲的好戏上演,但凌玉龙不赞同。

  他认为,没有必要到城外官道旁去等,更没有必要沿官道前去迎接,在城里等候也是一样,如果中途出事,很快会有快马将消息带进城来,有无敌金枪和王府八大护卫护送,铁剑书生欲抢亲,势必有一场苦斗,届时再赶去不迟。

  凌玉龙不去,众人只有顺从,于是在距城门不远处找了家茶馆,一面品茗聊天,一面等候那些一早赶去探听消息的人带回消息。

  众人在茶馆里坐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门外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径直向他们走去,来到桌旁,道:「请问哪位是凌玉龙凌公子?」

  来人进门时,凌玉龙便注意到了,因而笑问道:「在下便是,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来人道:「有位大爷叫小的送封信给公子,这是他的信。」说着将手中的信递给凌玉龙。

  凌玉龙道:「叫你送信的人,现在何处?」

  来人道:「小的在前面不远的街上遇上那位大爷,他说公子在这里喝茶,叫小的将信送来,他现在何处,小的不知道。信已送到,小的不打扰了。」

  送信青年走后,凌玉龙准备拆信,庄彩凤制住了,道:「且慢,凌大哥。」

  凌玉龙笑道:「你怕信上有名堂?」

  庄彩凤道:「很难说。信上若没名堂,他自己为何不来,而要托人送来?何况,他知道你在这里,有事完全可以当面说,根本用不着写信,只有信上有名堂,他才不敢露面。」

  凌玉龙笑道:「既然你这么肯定,看来我得小心一点。」口里这么说,两只手却漫不经心地将信拆了开来。

  信上写着:在下兄弟行走江湖,唯求得遇高手指点,怎奈江湖莽莽,英雄难觅,十数年,竟未曾得遇一真正英雄,深以为憾!近日,欣闻公子身手不凡,且有武林称尊之意,在下兄弟精神大振,特赶来襄阳,向公子求教,祈望公子成全。在下兄弟在乱石滩恭候大驾。

  原来是一封挑战书。既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与昨天晚上小郡主写的那张纸条有几分相似,只是笔迹不同。

  「他们是谁?」凌玉龙心道,同时顺手将信递给庄氏兄弟。

  待庄氏兄弟看完,道:「两位可曾听说这兄弟俩?」

  庄定平摇头道:「未曾听说。」

  庄世平道:「他们在将湖上闯荡了十几年,按理说,多少应该有些传闻,但我们确实未听说江湖上有这么一对兄弟。」

  庄彩凤看过信,道:「凌大哥,你去不去?」

  凌玉龙道:「你说我去不去?」

  庄世平道:「我说凌兄应该去。他们既然自称十数年来未遇对手,想来功夫不差。凌兄游历江湖,为的是会一会天下的英雄豪杰,现在他们找上门来,正好可以试试他们身手。」

  凌玉龙道:「定平兄,你说?」

  庄定平道:「去一趟也好。」

  凌玉龙对张天香道:「小妹,你说?」

  张天香道:「小妹江湖经验浅薄,不知道。」

  凌玉龙笑道:「既然你们四人中两人赞成,一人弃权,那我便去会一会这两位不知名的高手。」

  庄彩凤道:「我们一块去。」

  凌玉龙摇头道:「不,我一人去。对方只约我一人,如果我们一块去,会认为我没胆量。再说,方才不愿现身与我们见面,说明他们兄弟不想让外人知道,如果你们去了,也许不会露面。还有,我们在襄阳停留,为的是即将发生的抢亲好戏,如果都去,错过了这场更精彩的好戏,岂不是遗憾?」

  庄定平道:「凌兄说的有理,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但你千万要小心,虽然信上说是找你比武,但也不能不提防他们别有用心。」

  庄彩凤道:「大哥说得很对,也许他们是假武世仁请来对付你的?」

  凌玉龙道:「应该不会吧?」

  庄定平点头徐徐道:「很难说。你在衡州一掌惊走了岭南瘟神,但那并不能证明你的势力,你与他只对了一掌,未将他打败,而岭南瘟神在江湖上也不是顶尖高手。你的真正实力,是到鄂州后外人才知道,但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与酒肉和尚那一战,除我们兄妹外,没有外人看到,无法证明你的实力。你与假武世仁那一战,虽有不少江湖朋友目睹了,但是假武世仁以前在江湖上并不是很出名,虽然酒肉和尚与他对了一掌,但未见高下,同样难以说明你的实力。你与洪金标那一战,虽有不少人目睹了,但消息传出不会这么快。到目前为止,真正清楚你实力的,除了酒肉和尚,便只有假武世仁。他们闻讯找来,不能排除是假武世仁请他们来对付你这个可能。」

  庄彩凤道:「也有可能是樊青和李开济请来的,他们两人也很清楚凌大哥的势力。」

  庄定平道:「他们的可能性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因此,凌兄你要小心。」

  凌玉龙道:「定平兄,你放心,小弟会小心的。」

  庄彩凤道:「凌大哥,要不要回客栈将剑带去?」

  凌玉龙道:「大白天,拿剑出去不方便,也招人耳目,还是空手去为好。」

  张天香道:「那你得小心。」

  凌玉龙笑着点点头,出了茶馆。

  乱石滩,地如其名,位于汉水一个弯道处。

  由于河水终年的涨落冲蚀,弯道旁出现了一片很大的沙石滩,滩上除了涨水时留下的杂物,便只有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卵石,十分荒凉。

  尽管离襄阳城不远,但平常很少有人来这里,是比武决斗的好去处。

  凌玉龙踏入乱石滩,已有两个头戴斗笠的劲装汉子在等候。两人斗笠压得很低,无法看到面容。

  凌玉龙上前道:「在下凌玉龙,有劳两位久等。」

  两个劲装汉子点了点头,个子稍矮的劲装汉子道:「在下兄弟以为公子不愿赏脸?」

  凌玉龙道:「高手相约,在下岂能不来?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个子较高的汉子道:「你叫我们『天地双刀』好了。」

  「天地双刀?」凌玉龙皱了皱眉,接着问道:「不知两位何以知道在下贱名?」

  较高的汉子道:「凌公子在鄂州三招打败武世仁,并使狂傲不羁的酒肉和尚俯首称臣,此等英雄壮举早已传遍江湖,在下兄弟身在江湖,怎能不知?」

  凌玉龙道:「两位不是武世仁请来的?」

  较高的汉子道:「在下兄弟与武世仁毫无瓜葛。」

  凌玉龙点了点头。

  稍矮的汉子道:「公子没有带兵器?」

  凌玉龙道:「在下没有随身带兵器的习惯。」

  稍矮的汉子道:「公子想空手对我们兄弟双刀?」

  凌玉龙道:「在下没这个意思,也不敢如此狂妄。」

  稍矮的汉子道:「可我们兄弟只会用刀。」

  凌玉龙举目一看,见不远处的河滩上有根枯树枝,走过去,拾了起来,道:「在下便用这根树枝当棍,领教两位刀术。」

  稍矮的汉子道:「枯树枝一碰即断,公子还是回城去找件称手的兵刃来,我们兄弟可以等。」

  凌玉龙道:「不用了,反正我们是切磋技艺,点到为止。」

  稍矮的汉子道:「既然公子如此有把握,那我们兄弟便不客气了。」说罢,两人拔刀在手,一左一右,缓缓向凌玉龙逼来,看架式便知不是一般的用刀高手。

  凌玉龙外表镇静,但心底也有些紧张。

  天地双刀的武功底细自己一点不清楚,看眼神绝非一般高手,能否接下对方双刀,心里没底。不过,他从对方的话语中已听出,似乎没有恶意,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些,但仍不敢有半点大意,对方用意不明,是否真是比武较技,很难确定。

  他暗运神功,布满全身,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天地双刀一左一右徐徐靠近,直到凌玉龙感觉到刀上发出的森森刀气才停止前进。此刻,凌玉龙身上也发出肉眼难以分辨的白光,像薄雾周身环绕。

  「看刀。」随着一声大喝,两把在日光下发出耀眼光芒的银刀挟着尖啸,一左一右闪电般劈了过来。

  几乎同时,凌玉龙也挥开手中树枝,发出了凌厉绝伦的攻击。

  刀气如虹,棒影似幻。三条人影急速挪动的身影闪电缠在一处,接着传出「砰」「砰」两声异响,耀眼的刀光旋即收敛,化成两道激射而出的银光,一道冲天而起,另一道横飞而去,接着是一声:「承让。」三条人影倏地分了开来。

  凌玉龙飞身而退,天地双刀呆若木鸡地站立当场,手中刀不见了。

  回到茶馆,庄氏兄妹仍在品茗聊天。

  凌玉龙甫一落坐,庄彩凤便迫不及待道:「凌大哥,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凌玉龙道:「不知道。」

  庄彩凤惊异道:「怎么,他们没去?」

  凌玉龙道:「去了。」

  庄彩凤道:「他们去了,怎会不知道?」

  凌玉龙笑道:「如果一个人戴着斗笠,将整个脸都遮住,你能知道?」

  庄彩凤道:「他们叫什么名字?用什么功夫?」

  凌玉龙道:「自称是『天地双刀』,用刀,刀法不错,但配合一般。」

  庄彩凤道:「天地双刀?」

  凌玉龙道:「你听说过这两人?」

  庄彩凤皱着眉,摇头道:「没听说过。」

  接着转头问庄定平:「大哥,你是否知道这两人?」

  庄定平亦是摇头。

  庄世平道:「凌兄,这两人武功如何?」

  凌玉龙道:「比酒肉和尚与假武世仁低,只能算一流高手。」

  庄世平道:「这便奇怪了,他们自称行走江湖十数年未逢对手,按理说应该是超一流的绝顶高手才是。」

  凌玉龙道:「世平兄认为两人值得怀疑?」

  庄世平道:「不错,这两人很值得怀疑。其一,他们自称在江湖上行走了十数年,可是我们从未听说过。其次,他们是慕名而来,既是慕名而来,应该了解你的身手。」

  凌玉龙道:「一路上我也这么想。凭他们的身手,别说是行遍江湖难觅对手,便是酒肉和尚也不一定吃得消。」

  庄彩凤道:「那他们不可能是假武世仁派来的。」

  凌玉龙道:「应该不是假武世仁派来的。」

  庄定平道:「凌兄,我看他们找你比武恐怕是借口,可能另有目的。」

  凌玉龙道:「定平兄认为他们会有何目的?」

  庄定平道:「这个我暂时想不出。」

  庄世平道:「会不会是某人派来试探你身手?」

  庄彩凤道:「谁会派人来试探凌大哥的身手?试探凌大哥的身手又有何目的?」

  庄世平道:「试探凌兄身手可以有很多的目的。比如,哪位小姑娘看上了凌兄,但又不知道凌兄武功如何,自己不便抛头露面,便请人来试探。还有,凌兄昨天在街上露了一手,也许某人看中了,想请凌兄去当保镖、护院,或者是想请凌兄去为他完成某件事情,比如报仇之类,自然也会请人来试探。甚至那些闲聊无事的人打赌,也可以叫人来与凌兄比试。」

  庄彩凤道:「凌大哥,当时你若是问一问那两人便好了。」

  凌玉龙笑道:「他们既然不让我看到面目,又怎会说出真正的用意?」

  庄定平道:「不管对方是何用意,不用多久便可见分晓。」

  凌玉龙点头道:「也许很快便有答案。」

  时近中午,陆续有快马从宜城方向奔进城来。

  从宁府大门外到城外官道两旁,早就已经站满看热闹的人,快马所经之处不断有人询问──

  「车马到了何处?」

  「他们几时进城?」

  「路上有没出事?」

  「那个铁剑书生来没有?」

  ……

  马上之人虽未一一回答,但脸上的神色已告诉众人,路上很平安,铁剑书生没有出现,不用多久,车马便要进城了。

  在城门附近茶馆里等候消息的凌玉龙等人也将话题转到了抢亲之事上。庄彩凤极力主张在襄阳停留,为的便是看抢亲这场热闹。

  车马即将进城,铁剑书生尚未出现,她有些耐不住了,道:「凌大哥,你说铁剑书生到底会不会来?」

  凌玉龙道:「我又不是铁剑书生,怎会知道?」

  庄彩凤道:「假若你是,会不会来?」

  凌玉龙道:「既然曾经说过此话,怎么也得来试一试。」

  庄彩凤道:「你说他会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手的消息?」

  凌玉龙道:「我说过,我不是铁剑书生,怎会知道他何时动手?」

  庄彩凤道:「假若你是,会何时动手?」

  凌玉龙道:「适当的时候。」

  庄彩凤道:「你认为什么时候最适当?」

  凌玉龙道:「自然是他们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无敌金枪徐延平不是等闲人物,王府八大侍卫也不是庸手,只有在他们防备松懈的时候才有可能成功。」

  庄彩凤道:「你的意思是铁剑书生早来了,只是未找到机会?」

  凌玉龙道:「铁剑书生是否来了,我不清楚,方才只是谈我的看法。」

  庄彩凤道:「你认为他们什么时候防备最松懈?」

  凌玉龙道:「自然是他们认为最安全的时候。」

  庄世平道:「我认为应该是在车马将要进城的时候。」

  庄彩凤道:「为什么?」

  庄世平道:「即将到达目的地,大家以为铁剑书生不会来了,可以松口气了,这时候防备自然会松懈下来。」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认为?」

  凌玉龙道:「通常是这样,不过徐延平和铁剑书生是否也这么想,便不清楚了。」

  庄彩凤道:「大哥,你说?」

  庄定平道:「徐延平不是普通人物,这一点应该会想到。」

  庄彩凤道:「这么说铁剑书生岂不是没有机会?」

  凌玉龙道:「不到最后,谁也不清楚,只有等着瞧。你们肚子饿不饿?是否先去吃点东西?」

  庄彩凤道:「这里没有吃的?」

  凌玉龙道:「这是茶馆,你看有没有?」

  庄彩凤扫视一下馆内,这才发现不但没有人用餐,便是喝茶的客人也没几个了,道:「我们去哪里吃?」

  凌玉龙道:「去昨晚那家不思归酒楼如何?」

  庄世平道:「我赞同,那里的菜味道不错。」

  庄彩凤道:「那里比较远,不是当街要道,即使有消息,我们也不能及时知道。」

  凌玉龙道:「你的意思是上哪吃?」

  庄彩凤道:「附近街边随便找家酒楼。」

  凌玉龙道:「我无所谓,你们几位意下如何?」

  庄彩凤坚持,众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吃过饭回到街上,送亲的车马尚未进城,五人便沿着街道往城南方向走来。

  走不多远,迎面遇上两个俏丽的小姑娘。

  两人见到凌玉龙等人,停了下来,穿绿衣的小姑娘道:「凌公子,奴婢正到处找你,总算找到了。」两人是小郡主身边的侍女小春和小香,说话的是小香。

  凌玉龙道:「姑娘有何指教?」

  小香道:「奴婢是郡主身边的丫鬟小香和小春,奉命请公子去王府一趟。」

  凌玉龙道:「是小郡主叫你们来的?看来你们郡主是非讨回公道不可?」

  张天香迷惑道:「凌大哥,她讨什么公道?」

  凌玉龙道:「昨天我弄翻了人家的车马,你忘了?」昨晚小郡主之约,未告诉众人,此刻不便提起。

  庄彩凤一听,登时嚷了起来:「什么,说你弄翻了她的车马?简直岂有此理。昨天,若不是你及时出手,那小孩便被车马撞死了。我们没找她麻烦,已经很给面子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来找我们麻烦,难道因为她是郡主?是郡主又怎样?能无法无天?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凌大哥,对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不要理睬。」

  小春和小香被庄彩凤说得满脸通红,附近的人也被庄彩凤的声音吸引,不少人停下脚步,好奇地将目光投过来。

  小香红着脸道:「凌公子,你误会了,奴婢们不是郡主派来的,是奉王爷之命前来,请公子去王府一趟。」

  凌玉龙不经意地道:「是吗?」但是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王爷派人来找自己,自己既不是家世显赫的世家子弟,也不是名播天下的奇人异士。

  难道是为昨天之事?他想了想,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小香以为凌玉龙不相信她的话,道:「奴婢岂敢欺骗公子。」

  凌玉龙道:「看来凌某是非去不可?」

  庄彩凤不无担心地道:「凌大哥,你真要去?」

  凌玉龙道:「王爷相召,我能不去?」

  庄彩凤道:「我们陪你去。」

  凌玉龙笑道:「又不是去打架?你们还是去上午那家茶馆等我吧。」

  庄彩凤道:「那你要小心。」

  凌玉龙道:「又不是赴鸿门宴,你们不必担心。」

  凌玉龙此话不无道理,堂堂王爷不可能为昨天那种事公开找自己麻烦。

  走进庄严气派的王府,小春便匆匆离开了,小香领着凌玉龙继续前行。

  走过几个院子,穿过数道门洞,来到一个书斋外,小香止住脚步,对书斋内道:「禀王爷,凌相公已请到。」

  「请他进来。」里面传出一个温和但又有几分威严的声音。

  凌玉龙走进书斋,一个相貌威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站在房中,微笑相迎。书斋内只有一人,不用问,正是襄阳王。

  凌玉龙上前抱拳行礼:「草民凌玉龙参见王爷。」

  襄阳王对凌玉龙这种不规范的礼节没有在意,笑着点了点头,道:「少侠风神玉秀,雄姿英发,气宇轩昂,果然是难得的少年英雄。」

  凌玉龙道:「王爷谬誉,草民实不敢当。」

  襄阳王道:「凌少侠,请坐。」

  「谢王爷。」凌玉龙道声谢,待襄阳王落坐后,才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顷刻,侍女送上茶来。

  襄阳王端起茶杯,道:「凌少侠,请用茶。」

  「谢王爷。」凌玉龙端起茶杯陪襄阳王喝了一口。

  襄阳王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少侠祖籍何处?」

  凌玉龙道:「草民世居潭州。」

  襄阳王道:「少侠是江湖中人,说话不必拘泥,草民两字可以去掉。」

  凌玉龙道:「遵命。」

  襄阳王道:「少侠今年多大?」

  凌玉龙道:「虚度二十。」

  襄阳王点头道:「英雄出少年。」

  顿了顿,又道:「少侠此番来襄阳是游历,还是──」

  凌玉龙道:「在下途经襄阳,可以说是游历。」

  襄阳王道:「据悉少侠武功非凡,是当今武林杰出的少年高手?」

  凌玉龙道:「王爷过奖了。在下只是自幼随义父学了几招难登大雅之堂的雕虫小技,谈不上有什么武功,此番出游,便是希望能见识真正的武功,增长些见识。」

  襄阳王笑了笑,道:「少侠不必谦虚,本王虽身居襄阳,对江湖上、武林中的事却也略有了解。少侠在江湖上的壮举,本王已有所闻。」

  凌玉龙道:「江湖传言,多为虚妄,王爷不可轻信。」

  襄阳王道:「难道你轻而易举取下郡主的蒙头巾也是假的?」

  凌玉龙闻言,心内狂震,忖道:「襄阳王将我召来,难道真是为了昨天之事?如此我得小心。」心念至此,答道:「那是郡主谦让,冒犯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襄阳王哈哈一笑,道:「你说他人谦让,本王还可能相信,说郡主谦让?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顿了顿,又道:「少侠不必为昨天之事耿耿于怀,本王今天请你来,并非为了昨天之事。」

  听到此言,凌玉龙这才放下心来,道:「多谢王爷海量汪涵。」

  襄阳王品了一口茶,道:「少侠可知今天本王为何请你来府?」

  凌玉龙道:「在下愚昧,还请王爷明告。」

  襄阳王沉吟一会,道:「本府的侍卫统领年岁已高,上月告老离去,统领一职,现尚未有人继任,本王欲请少侠屈就。」说完注视凌玉龙,似是等待回答。

  襄阳王的请求出乎凌玉龙意外,闻言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襄阳王道:「少侠不愿屈就?」

  凌玉龙起身道:「承蒙王爷错爱,凌玉龙万分感激。但是,侍卫统领必须要有统领侍卫、保护王府安全的能耐,在下武功低微,年岁又轻,实难担当如此重任。再者,在下乃江湖草莽,在外流浪惯了,难以适应王府舒适悠闲的生活,侍卫统领之职在下实难胜任,敬请王爷原谅。」

  襄阳王爽朗一笑,站起身来,道:「少侠不愿屈就,本王早已料到,不勉强你。不过,另有一事,少侠应该能够做到。」

  凌玉龙见襄阳王不勉强自己,放下心来,道:「王爷请吩咐,只要在下能够做到,一定效力。」

  襄阳王道:「小女若兰自昨晚承少侠赐教后,知道了天外有天,同时对少侠的武功极其佩服,一定要本王将你请来,教她武功。这事,少侠应该不会再推辞了吧?」

  凌玉龙听罢,又是一惊,但这次有了准备,神色比上次镇定,故作惶恐道:「王爷,此事在下更难胜任。为郡主师者,必须德高望重、武功精深,在下乃武林后进,才疏学浅,怎能为郡主之师?再者,在下仅比郡主年长几岁,根本没有资格为郡主之师。」

  襄阳王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凌玉龙道:「关键是在下武功尚未到家。」

  襄阳王道:「你不答应,本王这里好说,只怕郡主不会同意。」

  凌玉龙道:「恳请王爷代在下向郡主道明原委。」

  襄阳王道:「其他事情本王可代她做主,此事本王却无能为力,要解释、说明,只有少侠自己出面。」

  「爹──」襄阳王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娇呼,紧接着冲进一人,正是小郡主赵若兰。

  见到房中的凌玉龙,赵若兰神色一怔,在门边站住了,见凌玉龙盯着自己,娇羞地垂下粉颈。

  襄阳王道:「若兰,你来得正好。你想要的师傅,父王已请到,至于他是否愿意收你为徒,看你自己。父王有事先走了。」

  走到门边,又转过头来,道:「少侠,现在你可以当面解释了。」

  赵若兰一进门,凌玉龙便开始思忖如何对付,从昨晚的接触和方才襄阳王的言谈,已经知道这位小郡主有几分任性、刁蛮,不好对付,便是襄阳王也得让她几分。

  襄阳王走后,赵若兰抬起头来,盯着目光投注在墙上的凌玉龙,道:「师傅,我要跟你学武,你愿不愿意收我做徒弟?」

  前面已叫人家师傅,后面却在问人家是否愿意收她做徒弟,凌玉龙觉得好笑,道:「郡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在下昨晚被你一掌震飞了。」

  赵若兰撅着嘴,嗔道:「你还说,昨晚你故意戏弄我。」

  凌玉龙道:「在下怎敢戏弄郡主?」

  赵若兰道:「我若是一掌将你震飞了,你现在还能没事一般地站着?你还会有那么好的轻功?」

  凌玉龙道:「那是郡主手下留情。」

  赵若兰道:「天地双刀被你一招打败,他们也是手下留情?」

  凌玉龙心中一惊,暗忖道:「上午进出乱石滩时,对附近的环境进行了观察,除天地双刀外,未发现有其他人,我与天地双刀比武的详情,庄氏兄妹也不清楚,赵若兰怎么会知道?难道──」

  看了看赵若兰,心中有了主意,故作迷茫道:「天地双刀?」

  赵若兰道:「敢说你不认识?」

  凌玉龙摇头道:「不认识。」

  赵若兰顿足道:「讨厌,到现在你还要骗我。我问你,上午你去乱石滩干什么?」

  凌玉龙笑道:「原来天地双刀是你派去的?」

  赵若兰道:「你不是说不认识,现在怎么又承认了?」

  凌玉龙对赵若兰的责问只有含笑不答。

  赵若兰又道:「你现在愿不愿意当我师傅?」

  凌玉龙道:「在下乃江湖草莽,而你是堂堂郡主,在下怎能当你师傅?再说,在下比你大不了几岁,哪有资格当你师傅?」

  赵若兰道:「我不管,反正我要跟你学武。」

  凌玉龙道:「你要学武?王府有这么多侍卫高手,他们个个武艺高强,你可以拜他们为师,跟他们学?」

  赵若兰道:「他们武功不行,我跟他们学了五、六年,没几下便被你打败了。」

  凌玉龙道:「原来你有师傅了,不行,在下不能跟别人争徒弟,也不愿跟别人争徒弟。」

  赵若兰道:「我只是跟他们学武,又未拜他们为师?」

  凌玉龙道:「你想学武,又不拜师,说明你心不诚,心不诚又怎能学到真功夫?」

  赵若兰道:「谁说我心不诚?是他们说自己功夫不行,没有资格当师傅,我才没拜师。」

  凌玉龙道:「他们都没有资格当你师傅,那在下更没资格。」

  赵若兰道:「我不管,反正我认了你这个师傅,不收也得收。」

  凌玉龙笑道:「岂有此理,天下哪有强人为师的?」

  赵若兰道:「谁要你不答应?」

  凌玉龙笑了笑,道:「郡主,你学武为了什么?」

  赵若兰道:「不被人欺负。」

  凌玉龙道:「你是堂堂郡主,皇亲贵胄,谁敢欺负你?」

  赵若兰道:「昨天你便欺负我。」

  凌玉龙道:「那你还要拜在下为师,不怕天天被欺负?」

  赵若兰笑道:「我成了你徒弟,你便不会欺负我了。」

  凌玉龙已领略到赵若兰的刁蛮和任性,知道她心意已定,很难说服,要脱身,只有另想办法。

  心念至此,笑道:「你要拜在下为师,可以。」

  赵若兰闻言兴奋得跳起来,道:「你终于答应了?」

  凌玉龙道:「且慢,话还没说完,在下答应收你做徒弟,不过不是现在。」

  赵若兰急道:「什么时候?」

  凌玉龙道:「等在下想收徒弟的时候,那时一定优先考虑你。」

  走出王府,凌玉龙心里惦记着抢亲之事,同时也担心庄氏兄妹等急了,匆匆向城门附近的茶馆走去。

  没走多远,迎面遇上庄氏兄妹等人。

  庄彩凤见到凌玉龙,拉着张天香兴奋地奔过来,道:「凌大哥,你出来了?」

  凌玉龙笑道:「你们怎么来了?担心我出不来?」

  庄彩凤道:「你去了这么久,没回来,我们以为王爷将你留住了,所以过来看看。」

  凌玉龙道:「怎么会?他是堂堂王爷,不可能为难我这个江湖无名小卒。唉,新娘子进城了?」

  庄彩凤道:「进城好一会了。」

  凌玉龙道:「看来一路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事。」

  庄彩凤道:「你怎么知道?」

  凌玉龙道:「从宜城到襄阳百余里,如果中途出事,不可能这么早进城。再说,你脸上已经写出来。」

  庄彩凤讶道:「我脸上写出来?」

  凌玉龙道:「你留下来,不就是想看抢亲这场热闹?现在你脸上的表情,谁见了都知道,抢亲之事没有发生。」

  庄彩凤笑了笑,道:「襄阳王找你究竟有什么事?」

  凌玉龙道:「要我当王府的侍卫统领。」

  庄彩凤惊道:「要你当王府的侍卫统领?你答应没有?」

  凌玉龙道:「你说?」

  庄彩凤笑道:「肯定没有答应,是不是?」

  凌玉龙含笑点头。

  庄世平道:「凌兄,襄阳王不清楚你的身手,怎么会请你去当侍卫统领?」

  凌玉龙笑道:「襄阳王虽然不清楚,但是他女儿清楚。」

  庄世平道:「你说小郡主?」

  凌玉龙点了点头。

  庄世平道:「小郡主又怎么会知道你的武功底细?」

  凌玉龙道:「王府那些侍卫高手,多数以前是江湖中人,现在虽不在江湖上走动了,但在江湖上有朋友,江湖上的事自然瞒不过他们。小郡主跟这些侍卫高手学武,江湖上的事自然了解。」

  庄世平道:「难怪她昨天说话满口江湖味。」

  凌玉龙道:「还有,今天上午约我比武的天地双刀,其实是王府的侍卫,是小郡主派去的。」

  庄世平道:「难怪我们没听说过这两个人?看来天地双刀这名号也是临时取的。」

  凌玉龙道:「从他们两人的配合来看,应该是临时取的。」

  庄世平道:「想不到小郡主小小年纪便这样有心计。」

  凌玉龙道:「这倒不一定是她的主意。」如此说是因为昨晚小郡主已试过自己的武功。

  庄定平道:「凌兄,小郡主的武功应该很不错?」

  凌玉龙不知庄定平此话的含意,看着他,不敢贸然作答。

  庄定平接着道:「否则,不可能从昨天的事件中知道你身手不凡。」

  凌玉龙见庄定平不是怀疑其他,放下心来,点头道:「有这么多侍卫高手调教,身手肯定不会差。」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凌玉龙道:「被小郡主缠住了。」

  庄彩凤脸上顿现惊容,道:「她缠住你干什么?」

  凌玉龙笑道:「要拜我为师,跟我学武。」

  庄彩凤道:「你答应没有?」

  凌玉龙道:「你说?」

  庄彩凤道:「肯定没有答应?」

  凌玉龙道:「我答应了。」

  庄彩凤惊道:「什么,你答应她了?」同时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

  凌玉龙没有理会庄彩凤的表情,道:「她是郡主,我能拒绝?」

  庄彩凤道:「这么有心计,小狐狸。」

  凌玉龙笑道:「你怎么说人家是狐狸?」

  庄彩凤脸儿一红,低头不语。

  凌玉龙道:「你放心,我虽然答应了,但没有说现在,而是要等到我想收徒弟的时候。」

  庄彩凤道:「等到你想收徒弟的时候?」

  庄世平哈哈一笑,道:「凌兄,你这招真高,既未得罪小郡主,又委婉拒绝了她的要求。」

  庄彩凤仍不明白,迷惑看了看乃兄和凌玉龙,道:「凌大哥,你说要等到你想收徒弟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凌玉龙尚未开口,庄世平已代为回答,道:「也便是说,等上十年,二十年,或者五十年、六十年,反正要到凌兄想收徒弟的时候,如果凌兄这辈子不收徒弟,小郡主便一辈子没有希望。其实,再过几年,或是十几年,小郡主年岁大了,那时凌兄即使想收徒,她也不会来了。」

  庄彩凤笑了,兴奋道:「凌大哥你这主意真好,比三国时曹操的望梅止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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