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善变的未来

 

  帝国历1597年秋西摩帝国与罗丹斯联合公国因为彼此间政治上的分歧,而导致了边界星系里一场接着一场,频繁的小规模战争。

  起初,双方的首脑都保持着相对的冷静,但由于‘罗丹斯联合公国’议会的一个失误性发言——其内容无外呼,是对西摩帝国皇帝多连特的人身攻击,例如:无能、懦弱、颓废、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等等之类的用词——而激怒了正准备为自己生日庆典准备节目的皇帝陛下。

  “就拿‘罗丹斯’所属的六个星系当作我的生日礼物好了,相信所有的臣民们都会同意的。”西摩皇帝在糜体上的回应话,虽然没有任何的火药味,但在广阔的银河上,却因为这样一句漫不经心的决定而被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战火阴影。

  虽然事后察觉不对劲的‘罗丹斯联合公国’的议会公开向西摩帝国道歉,并降低了姿态表示愿意用任何‘私底补偿’的方式,以平息皇帝的怒火。

  但结果,在‘罗丹斯联合公国’的道歉公布不到24小时,聚集在‘罗丹斯联合公国’与西摩帝国边境的西摩帝国军第三、第七、第十四集团军、以突袭的方式公然超越国境轨道——银河国家的分界,是以银河轨道分割,但其实这种轨道国境实在没有什么作用,最多只是给银河制国家的地理管理局在画地图的时候找的到依据——攻击‘罗丹斯联合公国’边境第一要塞行星——单佩罗洱。

  第二次银河战争,就此拉开了序幕。

  西摩帝国亲王殿下——佛米拉狄。柯摩亚——作为此次战斗西摩帝国的总指挥官,这一消息更是让‘罗丹斯联合公国’的军队有着不寒而栗的感觉。

  佛米拉狄这个名字在西摩帝国、在罗丹斯联合公国、乃至整个银河都是一个辉煌和一个传奇的代表。从带领军队开始至今四十余年里,佛米拉狄经历的大大小小战争不下千次,但无一败绩的成果却造就了这个军事奇材永垂不朽的赫赫威名。

  这位亲王深受皇帝多连特的器重和信赖,被交付保卫二分之一帝国的艰巨使命的同时,凡是西摩帝国的所有重要战争都少不了这位亲王的名字。

  有一次,皇帝多连特甚至玩笑着说:“佛米拉狄亲王简直是我西摩帝国的超级护身符,只要有他在,再怎么危险的战争,我帝国都会以胜利作为终结。也许我的亲王本质上和招财猫的神奇一样吧。”

  虽然把英俊的亲王和招财猫那可笑的外貌重叠在一起是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但不能否认,英俊亲王的确有着这样的能力。

  即使他不参与战斗的策划工作,仅仅只是做在一边喝茶聊天,战争也会赢的莫名其妙——当然这些也只是军部内的一种搞笑性质的传闻罢了,不过这种夸张的传言在带给军队无比信心的同时,也造就了佛米拉狄不败的永恒神话。

  当佛米拉狄的名字出现在‘罗丹斯联合公国’的情报部的公文上时,造成‘罗丹斯’军部的紧张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罗丹斯’对此做出的反映虽然不能说不对,但后世的历史学家们却一致认为,第二次银河战争有相当部分的原因是由于佛米拉狄这个军事奇材的出现。

  正是因为他出现在西摩帝国军队统帅的名单上,造成了‘罗丹斯’的心理压力,为了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抵制佛米拉狄的出现所造成影响,再次鼓动军队内陷入低潮的士气,‘罗丹斯联合公国’不惜牺牲两个行星的利益贸然的和‘那美提亚自治国’签定同盟协议,就此将银河系的四大系统中的三个拖入了血腥的银河战争之中。

  而唯一置身事外的地球联邦政府,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是否参与此次战争,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地球联邦政府参战只是时间问题,以及站在哪一边的问题罢了……

  *************************帝国历1598年春按照西摩帝国军队最高统帅部的命令,在帝国军事学院学习时间满七年以上的三百八十三名学员被征召入伍,以见习士兵的身份参与此次银河战争,以期从这次规模庞大的战争中,得到相当的磨练。

  而战略科系的南丁斐司(二十三岁)以及战术史学科系的佛列特。南道尔(十八岁)的名字分别以不显然的方式出现在征召名单上。不过两者服役的地方倒是难得的相同——前线统战部总指挥舰‘阿提兰斯’。

  能够在‘阿提兰斯’舰上亲眼目睹将军们的指挥会议,并且能够和传说中几乎万能的佛米拉狄提督共同战斗,这种幸运兼荣誉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至少在得知了各自分配方向后,南丁斐司和小他五岁的佛列特。南道尔以及其他几名学员立刻成为了所有人羡慕、兼妒忌的最佳对象。

  不过对此,南丁斐司的反映可以说是空前的冷淡,虽然南丁斐司的冷漠兼毒舌是整个战略科系出了名的,但人们还是不能相信这个男人面对这样的幸运居然没有一点兴奋的表情,反而毫不掩饰自己内心对这次调派的厌恶。

  “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幸运的事情,在‘阿提兰斯’里能够学到的东西,大概除了扫地、倒水、服务提督们之外,唯一能够学习的就是见识一下军队上层间如何互相明争暗斗了,你们认为那是幸运吗?”当事人不屑的丢下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话,抓着昨天晚上通宵整理出来的行装,跨上前往‘阿提兰斯’的联络艇。

  当然被这个学生的言辞堵的无话可说的教师,只能尴尬的向其他人解释,这个满嘴毒牙的学生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有低血压的他昨夜通宵未眠,今早刚躺下就被抓起来走人,所以心情严重暴走……虽然这个理由明显的违背了正常逻辑上的推论原则,但所有人还是非常高兴的接受了这个理由,至少给自己找个适合的台阶下比较好吧。

  而相对于南丁斐司的不屑,令一个人则实在是兴奋过了头,十八岁的佛列特。南道尔激动的抓着自己的班导,眼冒红心的直直追问着一个个让班导后悔亲自来送行的问题:“‘阿提兰斯’上有女性组成的部队对吧?”——“那些女提督也会到‘阿提兰斯’开会对吧?”——“我可以看到她们对吧?”——“她们都是美人对吧?”——“军部没有管制军队恋爱对吧?”——“可不可以让女将军们生孩子?”……

  这样繁多的另类问题实在让人怀疑,这个十八岁显然正处于发情期的少年到底把‘阿提兰斯’当作前线指挥部,还是红娘介绍所。

  “军部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士兵和提督,你只要登上‘阿提兰斯’就可以知道答案了,至于恋爱问题,只要你不介意那些手持镭射刀身经百战的女士们在第一时间阉了你的话,你尽可以去验证军部是否有明令禁止这回事。”教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这个不学无术的学生的问题。

  顶着西摩帝国二皇子的超级空洞头衔的这个叫佛列特的男子实在拥有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特制——好色兼无能。

  在被皇室扔在军事学校里不闻不问的情况足以说明佛列特已经基本失去了作为皇位继承人的身份后,没有外在压力的驱使下,该少年的学习成绩可想而知,战术史学科系的功课向来是整个军事学院最简单的,而佛列特依旧是勉强吊着车尾,考着重复三次以上的补考,才能升上三年级——军事学院的学习级制是以三年为一学年,总共有五个年级,在军事学院就读的话,从入学到毕业一般需要十五年,但最后的三年,一般都以见习身份直接参加军事战斗。

  至于这次的推荐‘阿提兰斯’见习,他的特殊身份就是唯二的诱因。作为安全考量,只有‘阿提兰斯’才能供奉这位‘小祖宗’。

  至于令一个诱因……说起来,也让校方颇为尴尬。

  这个缺乏管教的十八岁少年的行动举止虽然没有离谱到沦入流氓败类之列,但荒诞的无赖、色鬼性格却学的齐而有加,校园内十起色狼偷窥女子更衣室的案件里至少有四件的作案人就是这位‘皇子殿下’。

  而这位作案人更是恬不知耻的大声疾呼什么:“风流和下流是区别男性魅力的标志,风流而不下流的男人是‘不行’的代表,而下流的男人是赤诚的军人的表率……”当然,回应这种口号的,自然是女生们愤怒投掷的各种锅碗瓢盆之类攻击性武器。

  但对于皇室成员,即使有再多的不满,校方和受害者们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以数纸检讨作为‘薄惩’,虽然效果不佳的结果早就在意料之中了。

  考虑到佛列特这种糟糕的性格,校方斟酌多日,最后一致认为只有把他送到总指挥部‘阿提兰斯’上,借着那些提督的威名,或许可以控制女性被骚扰事件的数量——更重要的是,‘阿提兰斯’舰上除了医护部队几乎看不到女性的身影,而那些女性提督们则早早嫁人了。

  “……”鼓动的嘴巴,似乎还有相当的言辞准备脱口而出,但‘聪明’的教官在第一时间用手紧紧捂住了十八岁少年的嘴巴,然后连推带拉的将这个问题人物踢进联络舰,并顺手关上舱门。

  长长的吐了口气,教官如释重负的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抬头正和联络舰的负责人看个对眼,对方的惊讶、好笑的表情让教官看个正着。

  “呃……现在的学生……实在不好教……”教官尴尬的干笑着,试图挽回一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形象。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列行性的行了个军礼,便回到自己的岗位。留下西摩帝国军事学院的教官们独自在心中顿足捶胸。

  “准备起航……各部门进行最后一次安全检查……”坐在指挥舱里,负责这次人员输送的后勤部部长的第一执行官,罗丹。乔在指挥联络舰的同时,忍不住暗中提醒自己:下一次军事学院的学生分配时,他所属的部队绝对不要收任何人,现在军事学院学生的素质真是越来越差了……

  命运有时候经常会开玩笑,而且是开那种不大不小的玩笑。

  南丁斐司所厌恶的见习生活、佛列特所向往的见习生活,两种截然相反的渴望却在第一时间被破灭了。原因就是——他们被特别指派为佛米拉狄亲王殿下的专属勤务兵。

  那自己不是必须要见到那些自己所不想看到的军部里最污浊、最虚假的部分了吗?——不情不愿的厌战男子皱着眉接下调令。

  这么一来,任何MM都不可能看到了,如果自己是同性恋多好,听说亲王身边的辅佐官都是些美男子。——好色的十八岁少年几乎是含着悲愤的眼泪接下调令。

  一场决定彼此命运的旅途,在两个主角天差地别的想法中正式起航……

  ********************************佛米拉狄。柯摩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那些在军中的传言恐怕不是故意制造的虚假传言。看着眼前有着一头整齐的深褐色头发以及端正的外貌的男子,那双和自己相同色泽的青蓝色瞳孔注视着自己时,南丁斐司在第一时间感觉自己已经被彻底的看穿,被这个久经沙场的提督看了个清清楚楚。

  “你就是南丁斐司吗?”佛米拉狄问,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是的。提督。”

  “你知道战场的意思吗?”佛米拉狄问了一个很笼统、也很不好回答的问题。

  南丁斐司抬头,看了这个提督一眼,然后用几乎是轻蔑的口吻回答:“战场,不就是屠场吗?”

  如同冒犯的言辞,加上轻蔑的口吻,几乎是彻底的否定了战争的存在性。但就是这个回答,让佛米拉狄在瞬间感受到某种发自内心的冰冷。

  “屠场?真是个不错的形容词。”佛米拉狄点了点头,威严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淡然的笑容,“不过战场上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你可以自己去发掘一下,相信那是些会让你感兴趣的东西。”

  “是的,提督。”

  短暂的初次见面让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一个相当深的影象。

  南丁斐司很意外这个位高权重的佛米拉狄提督居然有着如此雅量,自己刻意加重恶意的用词,不但丝毫没有达到激怒对方的效果,而且对方还若有所指的提点自己的忽略。

  这样的提督,和自己了解的、知道的显然有着相当的差距。看来理论和实际果然差的很多。

  虽然本意里抗拒着上战场的调令,但这次会面后,南丁斐司居然有了某种期待——在这个提督手下做事应该能够看到一些自己原本看不到的东西吧……

  佛米拉狄合上手中关于南丁斐司的调查报告,这是他的那些精神过敏的辅佐官们为了他的所谓安全特意调查的。

  佛米拉狄不意外南丁斐司和自己的政敌米纳特有着相当深厚的关系。

  其实关于这一点,米纳特在调令下达前就亲自致电给自己。只有不知情的辅佐官们疑神疑鬼的认为这个少年是米纳特特意安排过来监视自己。

  不过,听说米纳特十分喜欢这个少年,这倒让佛米拉狄感到很有趣,毕竟能让米纳特喜欢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而见识过南丁斐司的尖锐和直接后,但却更让佛米拉狄确定,这个少年的未来绝对不会平凡,虽然现在他还缺少着必要的圆滑,但能够将战争的本质看的如此清晰的人,历来只有那些功成名就的将军,相信南丁斐司将来也必定会是其中的一员。

  战争无情,人亦无情。

  在战场上,只有彻底舍弃了人类的感情的人,才能超然物外的看着整个战局的变化,并适时的作出相应正确的对应。但这些东西,只有经过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在经过了无数次得失遗憾后,才能真正体会到的东西,这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已经很清楚了。

  佛米拉狄已经暗中盘算怎么把这个小鬼从米纳特那边拉到自己的身边好好培养,说不定未来西摩帝国的军事支柱就有这个小鬼一份,如果这样的人才让给米纳特那个家伙,虽然说不上可惜了,但实在是让他满不情愿的。

  不过佛米拉狄却很在意南丁斐司的另一个身份——被毁灭的可拉尔馁斯行星的幸存者。

  不,与其说是在意,不如说是意外。

  佛米拉狄原以为在米纳特的屠杀部队的清扫下‘可拉尔馁斯’不会留下任何生物。但没想到米纳特居然将‘可拉尔馁斯’的幸存者带到西摩帝国来。

  站起身,佛米拉狄看着窗外的深色银河,显的有些混乱的思绪,回到那颗曾经有着‘银河系的最漂亮的红宝石’之称的‘可拉尔馁斯行星’。

  ‘可拉尔馁斯’是佛米拉狄这一生最不愿意想起却偏偏经常想起的地方。

  那颗已经从银河里消失的红色的行星,留给佛米拉狄的记忆有甜蜜、有幸福、有挣扎、有痛苦、还有更多的被称为绝望的感情——因为他最爱的女人死在那里,死在那颗红色的行星上。

  他的心中唯一的女神——可薇尔,天真、善良、美丽的宛如传说中的赎救天使,把沾满血腥的自己从杀戮的地狱带回拥有光明的大地。

  曾经佛米拉狄在心中发誓要永远保护着、呵护着最亲爱的可薇尔。但这誓言却在瞬间变成了可笑的谎言。

  “你是帝国的提督、元帅,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只属于你的战场,佛米拉狄我看你真是疯了。”皇帝冰冷的怒斥至今依旧在耳边传荡。

  “我爱可薇尔,爱她胜过我自己……”被爱情迷昏了头脑的佛米拉狄一心只向往着平静的生活,而忽略了皇帝嘴角残酷的笑容。

  “是吗?看来我的元帅真的是一个愚蠢的白痴,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皇帝抖手将一叠文件扔了下来,被标注了红色的字句如同冰水浇熄了佛米拉狄满腔的爱情之火。

  颤抖着手,拾起那些写满军事情报的间谍档案,以及熟悉的只有可薇尔才写的出的签名,名震银河的提督才发现,这场付出一切的感情,其实只是一个精心安排的计划,而自己也只是计划中所演示的一个小小角色而已。

  这是假的!佛米拉狄告诉自己。但盖着西摩帝国情报部的红章呈交皇帝的情报绝对没有假的,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这是真的!佛米拉狄警告自己,但心底和潜意识却拼命的抗拒着这个消息,他的可薇尔,如同天使一般的可薇尔,怎么可能是间谍,那哝哝的情意,那深刻的爱,那知心的话语,难道一切都是虚假而不真实的吗?

  “佛米拉狄,这件事情报部的所有知情人我都已经灭口了,天下只有你知、我知,我会毁掉‘可拉尔馁斯’和那个可薇尔,让这一切都彻底消失,你暂时留在皇宫里,等事情过去后再回去吧。”皇帝怜惜的看着自己的爱将,“朕答应过,不会让你难堪的,你暂时好好休息,天大的事由朕承担……”

  皇帝的话佛米拉狄没有听进多少,而在后来几十天里,他也没有再去留意身外的世界。

  那段日子是他这一生最脆弱、最无助的,一颗经历无数次生死考验后的心,在被背叛的瞬间被从层层武装中硬生生的拉扯了出来,鲜血淋淋的诉说着痛苦与悲哀。

  一切如同一场噩梦,从见到可薇尔开始,到米纳特奉命毁灭‘可拉尔馁斯’为止。

  皇帝牺牲自己的名誉,用‘一时兴起’的借口和血腥的屠杀,遮掩了自己所犯下的弥天大罪,而恍惚的自己用所有的爱情换来对背叛一词的了解。

  ‘可拉尔馁斯’这个仿若魔咒般的名词,此刻再度出现在佛米拉狄的生命中,只是不知道,这次会带来怎样的冲击……

  ***************************如果说见习生南丁斐司和佛米拉狄提督的初次见面基本上是成功的话,那么无疑见习生二皇子佛列特和佛米拉狄提督的初次见面几乎只能用糟糕这个词来形容了。

  看了看眼前和皇帝陛下有着六分相象,却多了一份让人摇头的无赖气质的十八岁少年,再看了看站在一边脸色青中带紫、紫中透红的见习提督,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堆积在自己办公桌上的‘赃物’上,佛米拉狄这位有着名将头衔的提督,也开始觉得头痛起来。

  昨天特别空出时间和军校特派的几名学员见面时,就有些遗憾没有见到‘因为体质虚弱,禁不起长途跋涉而发烧,所以没有前来参见提督的唯一一名皇室成员’佛列特。南道尔。

  毕竟八年前的那场变故让佛米拉狄根本没有机会插手皇家的内政,对于皇后的死,虽然佛米拉狄感到有几分未尽责的内疚,但更多的自责来源于这个被皇帝放逐的失亲少年。如果当时自己能够保留相当的清醒的话,那么自己一定会阻止皇帝做这种残忍的事情,最少也不让这个孩子在亲眼目睹母亲死亡的恐怖场面后又被不公平的放逐到无依无靠的军事学校。

  这八年来,有时候佛米拉狄也会想这个少年变成了怎样一个人,但从帝都传到他身边的消息都纷纷指称佛列特皇子殿下的军校生活即幸福又快乐。这也让佛米拉狄暂时放下了心,可惜他没有仔细去追问所谓的‘幸福、快乐’的生活究竟是指什么,否则现在他就不会如此的吃惊了。

  “佛米拉狄提督统帅阁下,请您务必给下官一个可以说的过去的理由。”作为‘阿提兰斯’舰上所有女性中职位最高的罗霓佩洱见习提督,虽然知道一清早以非公事的理由打扰长官办公是一件非常无理的做法,更何况如今战时吃紧,各方面都需要统帅的协调处理,但是罗霓佩洱还是咬着牙抓着害自己不得不这么做的罪魁祸首走进了提督的办公舱,并在办公舱里正在办公的所有值勤人员惊讶的目光下,将罪证直接上呈佛米拉狄。

  “见习生佛列特。南道尔,你能准确的告诉我,昨天一整天你都在哪里?”佛米拉狄在罗霓佩洱见习提督的紧迫‘盯人’的目光下,头痛将目光转向站在一边的少年,而少年的目光显然依旧在目测着罗霓佩洱见习提督的三围尺寸。

  “昨天?”佛列特。南道尔立刻露出一脸的‘狼相’,“昨天我因为发烧而在医务室休息了一天。”

  当然,顺道用自己迷人的外貌从年轻的女医生那里摸清了所有女性军官的住处、习惯、爱好、性格……虽然佛列特对自己的行为美化为:“充分的了解自己所属战舰的战斗力分配情况”——即使是真的,那也只能说是女性战斗力分配情况罢了。

  “那么,能向罗霓佩洱见习提督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在她沐浴的时候闯入她的寝室偷窃……这些东西?”佛米拉狄扫了一下堆放在自己桌子上的被称为‘内衣’之类女性的贴身用品。

  “不,阁下误会了,我并没有偷窃罗霓佩洱见习提督的东西。”佛列特突然收敛起吊儿郎当的样子,露出一副正义之士被冤枉的表情。

  “……”所有人都好奇的将目光集中到佛列特的身上,等着听他的解释,但下一秒……

  “这些布料没有一件是罗霓佩洱见习提督的,因为当时我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罗霓佩洱见习提督一脚踹到墙角了……”佛列特为自己的辩解立刻引来一片嘘声。

  果然,不愧是皇帝多连特的儿子。

  佛米拉狄头痛的闭了闭眼,但忍不住嘴角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

  当年自己和还是皇太子的多连特连手恶整一个女性教官时,多连特的自辩似乎也是这么一套。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那么请你解释为什么你会带着‘这些’跑进我的寝室!”罗霓佩洱见习提督咬牙切齿的声音恐怕整个办公舱的人都听到了吧。

  “因为我久慕芳名,一直想拜见罗霓佩洱见习提督的绝代佳容……(以下省略2000字)……”滔滔不绝的理由不但让所有办公舱的人员和罗霓佩洱见习提督听的目瞪口呆,也让佛米拉狄提督重温了数十年前,少年轻狂下和如今的皇帝陛下共同度过的最愉快、最轻松的岁月。

  “那么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听着让自己恶心的直掉鸡皮疙瘩的连篇废话,罗霓佩洱见习提督指着那堆女性内衣,努力的用最正常的语调询问,但由美丽的被扭曲的露出青色血管的容颜上,不难看出罗霓佩洱见习提督马上就要暴走的状态。

  “这些可是喜欢我的医疗部队的姐姐们免费送给我的……”当然,只是赠送的人并不知道罢了,恬不知耻的无聊色狼少年的回答,让濒临爆发的‘罗霓佩洱火山’的浓烟更加的浓密起来。

  “要知道我的魅力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眼见着让人作呕的自恋用词再一次出现,准备搽毒人们的耳鼓时,一个正义之士终于站了出来。

  “总而言之,你之所以会出现在女性的房间里,只是因为你克制不住自己本能的情欲,希望借着窥探女人沐浴和偷窃女用内衣的方式来发泄积存在内心的欲望,对吧?”冰冷的语调参杂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毒辣词语,出声者倒不是因为佛列特让人恶心的用词造句,只是罗里罗嗦的废话实在和恼人的苍蝇叫一样令正在处理文件的南丁斐司觉得讨厌无比。

  “十八岁少年拥有情欲应该是最正常的吧……干麻形容的和变态一样,简直是……”当人们咤舌于见习生南丁斐司的毒舌功力的同时,也领教了佛列特。南道尔这个见习生的超级厚脸皮。

  “如果你正处于发情期的话,我不介意你用你的方式解决,但请不要影响我的工作进度,如果你真的对罗霓佩洱见习提督感兴趣的话,我想你应该当场闯进浴室向她展示你二皇子的身份,相信效果绝对比现在要好的多,当然前提是你有机会张嘴表露你的身份。”南丁斐司的目光撇了一眼这个无聊的小子,“万一罗霓佩洱见习提督抓起镭射枪,当场扫射……”

  他以为他南丁斐司和现在这些只知道关心内衣贼问题的人一样愚蠢吗?

  哼,罗霓佩洱的寝室旁边就是舰队的情报处理系统的机房,由此可见佛列特造访女士寝室的目的出自何处了,相信如果现在撤查机房的话,应该不难找到几个带有切入装置的小型仪器吧,还有这个见习提督……

  “我的生命安全不是很值得忧虑吗?”佛列特回应着南丁斐司突兀的说法,不过原本嚣张的气焰倒是无形中小了下来。

  因为南丁斐司这双绿的有些诡异的眸子实在是清澈,清澈到让佛列特感到有些害怕。那冰冷的视线里充满的不是常人的轻蔑、好奇或者嬉笑,而是一种‘我知道、我都知道’的视线。

  佛列特不禁然隐隐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这个叫南丁斐司的家伙难道看穿了自己?佛列特忍不住暗自猜测着。

  不,不可能的,连佛米拉狄都没有猜到自己真正的行动目的,没有道理这个家伙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知道了。

  但,显然他的话隐藏着一些东西,是无意?还是故意?

  佛列特一时间也无法准确的推断南丁斐司的恶言恶语中究竟包含着怎样的内容。

  不过南丁斐司对于佛列特的置疑倒给予了一个中肯的答复:“你不是经常在学校里宣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名句吗?难得有机会自己亲自验证这句话的可信度,殿下不觉的即使冒险也是值得的吗?”

  “嘻嘻……”办公舱里飘起数声憋笑的声音,南丁斐司正中靶心的做法和佛列特因为吃鳖而耷拉下的表情实在富有相当的戏剧效果,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的话,果然是经典的万年真言啊……

  “好了,现在看来我没有必要继续为你的行动头痛了,见习生佛列特。南道尔,你可以正式向罗霓佩洱见习提督道歉吗?”佛米拉狄微笑的犹如一个慈祥的长者,不过同时说的话就不怎么慈祥了,“同时希望你以西摩帝国皇室成员的身份发誓,这类事件以及相关类似的事件绝对不会再次发生在你或者你的朋友身上。”

  毫无漏洞的要求彻底堵死了佛列特准备在誓言上动手脚的可能,这点实在让佛列特感到奇怪,正而八经的佛米拉狄似乎预知了自己的下一步有些‘卑鄙兼小聪明’的打算。

  其实佛列特不知道,他的这手做法早在数十年前,就被他那个与现在截然不同的父皇使用过。只不过当年聪明且威严的多连特皇太子在所有人面前发下誓言时,大家都被西摩帝国皇室的名义以及皇太子一贯高雅优秀的作风所迷惑,根本没有人怀疑过多连特的誓言是否有花样。

  “是的,我愿意想罗霓佩洱见习提督正式道歉……”有气无力的佛列特。南道尔低头承认自己的失败的同时,青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冷芒。

  很好,包括佛米拉狄在内,几乎没有人怀疑或追问他昨夜一夜未归的事情,除了那个阴沉着脸、有着一双的犹如毒蛇般的恶心的绿色的小眼睛的南丁斐司。

  “哦,对了,我发现你和南丁斐司好象满合拍的,这样吧,你从今天晚上就般到南丁斐司的舱房里和他一起住吧,这样可以继续进一步磨合你们彼此间的默契……”佛米拉狄突然不顾两个当事人的愿望下了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命令。当然,其中自然包含着让南丁斐司监视佛列特行动的意思。

  “不会吧……”要是被这条绿眼睛的毒蛇缠上,我还怎么做自己想做的事啊……

  “我不要……”要是自己必须和这个虚伪的无聊份子绑在一起,我还不是要被烦死了啊……

  虽然事出突然,但正如佛米拉狄说说,这两个人还真是满合拍的,连拒绝的话都是同时脱口而出的。

  但有时候总司令的命令是不能抗拒的,即使再不愿意也不行……

  *************************人是一种善变的生物,上帝在创造人类的时候也许正是忽略了这一点才会导致最后被人类杀死的结局。

  但,在于人类本身而言,善变的不单单只有自己,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并且以无人知道、没人晓得的方式改变着。

  但人类的生命,正是因为这种不断的改变而变的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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