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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滩归来之后的第二天,焦思溦和路易丝就借口购物去了香港,在中环置地广场和金钟道太古广场以及铜锣湾希慎道的利园商场闲逛了一圈,等到下午三点她们确信没有人跟踪就在湾仔码头登上一艘快艇,直奔停泊在蓝塘海峡上的那艘豪华游艇。
游艇在大海之中航游,最近的船只都在几海里之外,这是绝对安全的所在。她俩坐在装饰极端精美的船舱里的那张十八世纪法国路易王朝的橡木桌旁,对面坐的就是蓝嫣还有两个高鼻子蓝眼睛的白种人。
路易丝觉得已经把昨天她所了解的重要情况向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就道:“古德里,莱姆恩斯,蓝姐,这就是我们所掌握的最新情况,我也不怕说出来溦溦怪我,我有种感觉,好像溦溦有点爱上他了,我担心这会对你们制定的计划有影响。”
古德里是那个年近五十身形略显矮胖的半秃顶男人,他闻言就用温暖的眼神注视着焦思溦,非常磁性的声音说道:“爱是什么?不过就是一种精神活动罢了,我们的先哲希恩科不是告诫我们爱的根源就是心的欲望吗?现在溦溦的心里正充满了迷惘和痛苦,充满了彷徨与苦难,充满了仇恨与孤独,得不到智慧的净化,无法融化坚冰,无法穿透火墙,沉溺在没有方向的苦海之中,无法达到真正与世界与宇宙同在的境界,这不正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古德里侃侃谈来:“永恒的心火炙烤着我们的灵魂,我们坠于着欲望弥散的时代,被迫接纳邪恶的玷污,无奈的生灵容忍着堕落,将躯壳改造成绝望的掩体,孤独的心如果没有先哲的拯救就只能在荒原里哭泣,在哭泣声中他们无知的寻找着每一次欲望的爆炸,却永远不知每一次寻找都是在对最高存在的背弃······”
这据说是先哲希恩科的诗句,古德里背诵了大段之后就非常虔诚的站起来,而后走到焦思溦跟前非常真诚的说道:“溦溦,你是先哲指定的圣女,你知道先哲为什么把你指定为圣女吗?”
焦思溦摇摇头。古德里非常柔和的说道:“先哲在前往最后的精神自由之路之前就留下谕示,说心世协会未来的圣女失去父母双亲,虽然拥有所谓的财富内心却沉浸在仇恨和苦难之中,圣女必须从内心从精神从思想上彻底将那个邪恶的仇敌送进撒旦的地狱,她才能真正承担起向世人播传教义的重任,才能踏入真正完美的精神圣殿。”
焦思溦心里还是有一个小问题,就道:“古德里,虽然龙镔导致我父亲死亡,可是经过我的观察和试探,我发现他并不邪恶啊,相反他在很多时候很纯洁,他为了不给他的亲朋好友带去死亡宁可自己被他们误解,他为了能完成对钱老的承诺不惜冒着得罪其他有私心的人的风险,你们说这是由于他的权力欲望,我承认,可是他并没有如你们所说的翻脸无情穷奢极欲啊······”
古德里知道焦思溦的心思,便打断她的话说道:“溦溦,我知道你是在疑惑这个龙镔同样和我们协会的其他会员一样是经历过苦难来的,为什么我们不来帮助他认识自己认识苦难将他接纳为协会的成员反而去帮助你制定复仇计划去释放他内心的魔鬼,先哲不是在他的最后谕示中说了圣女的仇敌就是恶魔化身为仁慈悲苦的羔羊,让圣女让世人看不出他真实邪恶的本相吗?”
焦思溦昨天因为龙镔的粗鲁几乎彻夜未眠,她几乎开始动摇自己了。自从父亲过世后好友兼保镖路易丝为了安慰陷入绝望的自己就带她再次进入了心世协会,记得自己一年前在同样是孤儿的亿万资产继承人艾琳引荐下第一次接触心世协会的时候自己还有些担心它是邪教,等了解之后才知道这里的成员每个人都是非常有身份地位的,才知道这是一个旨在帮助这些人得到精神复归人性复归的沙龙组织,创办人希恩科就是国际知名的博学大师,政治经济哲学宗教无不精通,身上有非常之多令人肃然起敬的头衔,被众人尊称为世人先哲。心世协会的宗旨就是让苦难的世人认识自己的苦难,让类似她这种富有孤儿远离灵魂的困扰,保护他们的财产不被外人夺走,会员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根据自己的心意捐献一点资金以资助协会进行旗下的公益事业,诸如全球的环境保护、维护人权等等,利用会员的影响促使世界和平社会公平人类幸福。
记得之后自己就没去过了,因为那个时候自己正沉浸在父亲无私的父爱以及男友威廉的情爱之中,虽然有些怀念九泉之下的母亲有些感伤幼时跟随父亲天涯逃亡的经历,可那毕竟只是久远的尘封记忆,自己没想到有如此难以面对的不可预测的苦难降临到自己头上。威廉就在今年四月份的时候被人暗杀了,后来路易丝调查出来竟然就是威廉的二哥为了遗产纠葛而雇佣下的手,当然她为威廉报了仇,正当自己依旧沉浸在无尽的哀伤的时候父亲却被龙镔骂死了,她这才知道原来父亲一直瞒着自己在报复钱家。
她本想也像对付威廉二哥那样对付龙镔,可路易丝告诉自己她是在心世协会的帮助下才得以发现威廉被杀害的真相的,不妨去听听心世协会先哲希恩科的建议,没想希恩科此时已经仙逝,更没想到他居然留有专门给自己的谕示,还令没有想到的就是心世协会有一支专门惩罚类似威廉二哥这样的秘密队伍,先哲在谕示里告诉她这支队伍是协会必须具备的武器,没有它就不能保证会员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先哲不但说自己是协会的圣女,而且也一定会继承他未完成的事业。
正在焦思溦回忆往事之际,莱姆恩斯就说话了:“溦溦,先哲其实早就知道圣女会遭遇魔鬼带给你的灾难,先哲告诉我们说这个魔鬼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人,你想他如果不是最邪恶的人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成为百亿资产的继承人?又怎么可能是你父亲失败,有怎么可能仅凭言语侮辱就造成你父亲离你而去?你以为他很正义很和平很有道德,这正是魔鬼的羔羊外衣!你已经很危险了,你被他欺骗了!”
路易斯也说道:“溦溦,你难道不知道诅咒就是他实质上是个魔鬼的印记?”
焦思溦似乎浑身颤了一下,但转眼又恢复平静,古德里看到焦思溦对自己还没有彻底信任,思忖一会就道:“先哲希恩科对我们说过圣女你并不能简单的杀死这个魔鬼,你必须撕开魔鬼的真相,将魔鬼送回地狱老家,只有这样才能告慰你父亲,才能脱离仇恨的苦海,摆脱人生的一切苦难纷扰,带着我们完成协会崇高的任务,跟随先哲走上最后精神自由的道路,实现人生的最高存在价值。蓝嫣小姐是你父亲最信任的人,我们就是在她的请求下反复斟酌这才在协会选出几个人组成智囊团,帮助你完成这些步骤,你应该明白我们的苦心,如果你改变初衷,那你也就永远坠入了魔鬼的欲海,你想想,你好不容易才认识到人生的真谛,现在还仅仅是在心灵净化的初步阶段,你怎么能又被魔鬼的假象遮蔽你智慧的眼睛呢?”
这些话句句打在焦思溦的心坎上,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古德里又说道:“现在我们仅凭会员的捐献就已经在全世界用各种名义建立了四十五家公益组织,为三十万穷困的非洲饥民送去了温饱,保护着濒临绝种的动植物品种,为这个走向末日的世界带来了一点最后的希望,你想想,假如我们一旦向世界公开这些公益组织都是我们协会控管成立的,一旦向世界宣布我们协会的宏伟计划,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效应?”
“我们协会要建立一个真正完美的精神自由国度,我们已经开始在购买下来的太平洋岛屿上展开初步的建设,等你完成了这件大事之后我们就将正式启动国度的建立,这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啊,所以我们才要从这个人手中把这些资金拿过来,用以帮助完成国度建设,溦溦,你是圣女,先哲的谕示里你将是这个国度里众人推崇的领袖,你得清楚自己肩头的责任。”
老实说爱人威廉和父亲的死令焦思溦早已对苦难的人生绝望,在西方世界呆了这么些年游历了这么多国家见识了这么多战争饥饿,先哲以及古德里他们对她宣教了这么多,在这两个多月里她一直在反复思考,觉得这个世界已经病得无可救药了,已经决定在自己报仇后就把协会的宗旨当作自己永恒的追求,只是她现在生了些迷惘,因为龙镔而生了这些迷惘。她不禁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要将他内心的全部欲望释放出来?难道只有这么做了才能知道他真实邪恶的本相才能断定他就是先哲谕示里的那个魔鬼?你们不是说人都是有欲望的都是两面的吗?难道他和别人真有什么不同?”
古德里很安稳的坐在凳子上,从怀中掏出金笔,扯开笔帽,摆在手上对焦思溦说道:“人就是两面的,甚至多面的,溦溦,说人是一种坚强与软弱、光明与黑暗、渺小与伟大、卑鄙与正义的复合体,这并不是在责难人,而是在给人下定义。你我他她都一样,以前都逃脱不了这个定义,我们体内有天使也有魔鬼,时刻都是在魔鬼和天使的交战中,也正是如此先哲才舍弃虚幻的荣誉,全身心的带领我们认识自己,净化我们的心智,消除我们的懦弱,驱散我们的黑暗,告别我们的渺小,分离我们的内心的卑鄙,让我们超脱物质的困惑,在精神交往中建立真正灵魂自由的家园,达到纯粹天使的境界。但是先哲有一个协会必须遵循的原则,那就是对所有恶魔决不宽恕!因为恶魔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对恶魔就必须除恶务尽斩草除根,而这个龙镔就是恶魔,他就象这支笔,所有人都被他的高贵的外表所蒙蔽,可如果取下笔套,那么书写出来的全部都是黑色的印迹!”
蓝嫣走上前轻轻搂住焦思溦,说道:“溦溦,你爸爸对我恩重如山,我说过一定要帮你报仇的,可是这个龙镔的的确确是个魔鬼,你爸爸如此周密的计划都被他破坏了,你可千万要当心别被他把你体内的魔鬼给招惹出来了啊!”
焦思溦暗想到:不是吗,昨天发生的事情不就是一个最有力的证明?可自己为什么就心有不忍呢?难道真的爱上他了?怎么可能啊,深爱的威廉刚死,自己怎么会对他动情,他有什么值得自己去怜悯去挂牵的?而他更是杀父仇人,要是自己居然对他动情,那岂不是太滑稽自己也太无耻了?
蓝嫣神情阴毒,语气却极其自信的道:“溦溦,别看这个人现在一副淳朴、正义、节俭、自律的模样,可他内心里一定是放荡不羁、极端向往寻欢作乐无拘无束的生活,而且他还对这个世界充满怀疑和仇恨、把所有人都当成他的一件工具,只不过是现在还陷入整顿集团的漩涡里,只有抑制那种邪恶欲望,可他魔鬼本性的恶之欲望时刻有如囚在牢笼里的怪兽,等待时机冲出来,一旦他心里那潘朵拉的盒子被打开,他的恶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你看看他现在,马上就要因为诱人的权力欲望将所有能得罪不能得罪人全部得罪,他马上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你说,一般人怎么会那样作?这还不能说明他是一个魔鬼吗?”
焦思溦脸上布满失望的神情,蓝嫣继续说道:“所以只要我们继续巧妙的推动下去,那么他就必定只能依靠我们,然后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这是古德里他们反复论证了的,只有令他的恶魔欲望发泄出来,他才会走向毁灭,才会在最后把资产交给他唯一信任的你。”
焦思溦想起了她在这两个月来对龙镔的了解,想起父亲痛苦的遗容,想起自己在父母灵前立下的毒誓,想起昨夜龙镔对自己羞辱,五脏六腑都着火燃烧起来,刚刚出现的那点迷惘和不忍彻底消散,忍不住就站起来,娇面挂着寒气道:“你们说的没错,这个人就是一个伪装成正人君子的魔鬼!自高自大惟我独尊虚伪透顶!好,那我们就按计划把他的地位稳固起来!让他把钱家人薛国蔚他们都彻底得罪!”
古德里终于舒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笔放回怀里,这才正色说道:“溦溦,你要记住,目前最关键的就是你要得到他的完全信任,你要用证据让他对其他人疏远,你要用事实向他证明你所推荐的人才,你要让他自动的把集团人事权力财务权力社交权力交给你。我们智囊团的一致意见就是这个人有很严重而且还很隐秘的神经官能症和心理变态,根本不知道诅咒的现代心理学解释,人因为痛苦、苦难而形成的刺激会在心中积淀起来,在意识里留下烙印,这种烙印有一种特殊的物质基因保存在神经细胞里,并且有可能世代遗传下去,他不知道诅咒就是令他思维发生扭曲的潜意识根源,却荒唐可笑的把它归结为上苍!”
蓝嫣也在一旁帮腔说道:“溦溦,你千万不要点醒他,相反你要有意无意的刺激他,你要让他更加自闭,这样他才会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来恩姆斯摆摆手说道:“这个你们就不用对圣女说了,圣女的聪慧悟性不是你们所能了解的,否则先哲也不会宣布溦溦是他的接班人。溦溦,我已经给你联系了几个会员,他们会协助你推行计划的。嗯,蓝嫣小姐,你也是时候可以试探一下这个龙镔到底对溦溦有多大戒心了。”他转又看着焦思溦道,“他有说什么时候开那个集团大会吗?”
焦思溦道:“他还没定,我想他肯定是考虑到没有可以接手的人选,另外就是同盟现在对他的威胁还不能逼他下那个决心。”
古德里看着蓝嫣,蓝嫣立即会意,便对焦思溦说道:“溦溦,你就是得催他在这种情况下下决心,这样他才会对其他人抱有怀疑和戒心,才能对我们进一步计划有利,我看,我可以来刺激刺激他们同盟。”
古德里点点头,却有意无意的说道:“魔鬼的弱点是不相信男人的,如果魔鬼的身边全部都是憎恶魔鬼、诱惑魔鬼、逼迫魔鬼的女人那魔鬼也就离死亡不远了,”他随后目光表情变得无比虔诚,“我们的先知先哲正按照上帝的旨意在救赎我们迷惘的灵魂,让我们用无私无惧的行动建立我们完美的精神国度真正远离世人沉溺的欲望之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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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是绝没可能知道这香港蓝塘海峡上发生的这一幕,不过他此刻正在想人到底是什么,当然也思索什么是生命的含义。
昨天晚上发生那场不愉快的事情之后,脑子稀里糊涂的他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在海里抽筋,就又下水游了几个来回,还再次登上了那个平台,当然在他的严厉命令下豹子乖乖的在岸边守候着他的衣物,不过却把闻讯出来寻找他的康定庄和李修柏吓坏了,他倒是无所谓的很,还对他们说什么“哪天得找个风浪再大一点的海滩痛痛快快游一天,领略一下毛泽东在一九五四年夏写的浪淘沙《北戴河》里面的意境。”
武特立是个电子人才,根据段平春的看法这个人很有潜力,关键得用好他。龙镔很希望武特立可以主动向他表示忠心,甚至可以坦白的对他提提忠心的条件,只要不是过分他都会满足他答应他,可是他很失望的发现自己游泳上来后武特立居然对自己是一种很轻蔑的眼神,只有赵思文知道了自己的用意,借口出去走走就对他再次汇报了祝本同的一些言行。
男人吗,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自己收服的,可自己也实在是有些火了,明明知道自己没有时间耗下去,明明知道现在自己急需将才拥护,偏生还有这么多高级经理捣蛋,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蔑视嘛!
男人,男人太多所谓的欲望了,真的还不如这些女孩子容易管教,也远远没有女人的忠心,怪不得美国的柏特利旗下公司不管是总经理还是副总经理全部都是用女人担任。不是吗,那些女孩子不是挺怎么的。
女人象波浪,那男人呢?男人是不是象那沙子呢?所有的沙子应该以前都是石块,是因为水的缘故波浪的缘故才被粉碎成了沙子,不过红楼梦里贾宝玉说女人是水男人是泥。
人到底是什么?其实所有面貌上的差异不过就是细胞组织的排列组合不同罢了,真正的差异是在他们的各自独特唯一的心,正是这颗心他们才成为独特并且唯一的自己。可是利衡集团这么多的心得怎么样才能令他们追随自己拥护自己不给自己捣蛋呢?
想想焦思溦说的对,人根本就是欲望的动物,人心就是欲望,每颗心都代表着每一个人的欲望,只要自己把他们看成是简单的欲望,看成是简单的沙子简单的波浪,用制度纪律约束着他们,用恩义宠络他们,用权势威慑他们,用手段钳制他们,又用物质满足他们,再把集团营造成一个所谓温馨的家园,让他们有归宿感,再不断的激励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不追随自己呢?人不就是这么简单吗?没有心了,看他们也就简单起来,这样的话随便自己怎么作都不会伤害他们。
生命的涵义?对于我这个连心都没有的人来说,对于我这个有一个什么诅咒的怪东西的人来说,生命的涵义根本就是一个骗局!我所要做的不过就是完成承诺的责任,偿还以前所欠的债务。对了,开完大会后得回一趟山城老家,把那个箱子取回来,再给先祖烧一注香,然后就开始帮他们修个水库修条马路吧,自己在投资公司里的股份以及手头的那点存款应该绰绰有余了龙镔的胡思乱想越来越厉害,他会在本是想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就像今天在听取总部几个部门负责人做情况汇报的时候有好几次都走神想到那个海里抽筋的场景,想到幼年时在资江河里遭遇惊险的场景,他甚至还想起那两个黑白无常,想起自己的心是如何变成碎云飘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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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思溦决定催促龙镔尽快召开集团大会,她当晚就从香港回来了,第二天她就把龙镔约到她的办公室里,然后递给龙镔一张纸条,龙镔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路易丝在这里发现了窃听器,是不是你派人安放的?你不要说话,就用笔写。”
龙镔写到“没有”,站在一旁的路易丝就当着他的面从沙发底部还有纯净水的机子里把东西拿了出来,焦思溦又写到“你真的没有,可不能骗我,你前天弄得我很难过我都还没有找你算帐,要是你再骗我……哼!”,龙镔表情有些古怪了,但是他是真的没有安放这些窃听器,于是他写到“我不会骗你,你说我都知道路易丝是干过总统保卫的,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我又怎么可能去派人干这种事?这些窃听器的出现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同盟方想窃听你,第二就是我们集团的竞争对手想窃听,对了,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你们自己贼喊捉贼”,写完,龙镔露出哈哈笑的神情,又写到“不管这是谁干的,可以肯定这是笨蛋才干的事情。”
焦思溦气嘟嘟的对着龙镔做鬼脸,毫不犹豫的写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边就有被别人的间谍!笨蛋!”
龙镔大惊失色,莫非真被自己料中就是自己身边出的问题?但他转念又想这是不是焦思溦在故意离间自己呢?
焦思溦居然又写到:“你个坏蛋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要路易丝给你看看几张照片?”
龙镔沉吟良久,写到“呵呵,照片可以合成的,我们别说这件事情了吧!”
焦思溦相信自己已经达到了令龙镔自疑的目的,于是就写道“你说怎么就怎么吧,告诉你,你可以安排祝本同出去了,德国克劳伯克重工的人明天就到香港,随时等待你老人家的指示。”
龙镔的眉头微皱一下,写到:“这么快?祝本同还没有对我汇报什么时候动身啊,我总不能去催他吧,那样他会起疑心的。”
焦思溦对着龙镔甜甜一笑,笑得格外灿烂,她精心修饰打扮自己,将自己最美的那面展现给龙镔,龙镔看着她突然想起自己在海滩上的所作所为,不由自主又掏出烟抽了起来,焦思溦这次没有讥讽他,反而写到:“嘻嘻,有人告诉我他明天就走,等下他就会来向你告别了,你最好找借口将你的赵思文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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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一待确定祝本同登上飞机,马上就令焦思溦派人清核财务,焦思溦带着赵思文和几个会计师审计师还有周擎路易丝以及六七个保安一直等到下午六点才突然赶到利衡重工,火速把财务人员叫来,并隔离审查,对帐目进行有针对性的清算。其实焦思溦早就知道问题是在哪里,自然很快证据就有了。
当天晚上龙镔赵思文又和那德国克劳伯克重工的谈判考察代表进行了会谈,第二天上午又陪同德国代表对利衡重工的厂房进行实地考察,德国代表表示满意,并当即要求利衡尽快派人去德国考察。
焦思溦约龙镔陪他去吃海鲜,龙镔拒绝了,焦思溦又约龙镔去打高尔夫球,龙镔说自己不会,焦思溦再约龙镔去品茶,龙镔说他喝不出茶有什么好坏,没什么好品的。
焦思溦并不介意龙镔如此对她,反而断定龙镔必定是心乱如麻,因为她知道薛总给龙镔打了电话专门问候他在海中遇险的经历,于是她索性主动去找龙镔。
见到焦思溦居然在晚上找自己聊天,并且还扬言要去参观他在保密会议室的卧室,龙镔有几分不乐意了:“焦副主席,现在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去卧室不太方便吧?员工知道了会说闲话的。”
焦思溦环顾着保密会议室,知道那个康定庄虽然把会议室的门关上了可必定守候在门外,不过没关系正好可以让路易丝和他较量一下,听到龙镔居然用这样的理由来拒绝自己,就佯怒道:“龙大主席,你也怕别人说闲话?你不是说你的心都没有了吗,还怕员工说闲话?怕员工说我闲话那你还那样对我?你知不知道现在那些女孩子在背地里说你什么?”
龙镔有点不自在了,就站起身走到会议室的饮水机上给自己的茶杯加点水,嘴里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说我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
焦思溦故意捂着嘴唇笑着说道:“说你是个超级无敌变态大色狼,居然敢朝我这个董事局副主席集团副总裁下手,居然还敢因此而打薛副主席的女儿人事部副部长薛冰莹,你说你有多威风,一下子就由超级好男人变成了超级坏蛋,呵呵,你可要当心啊,到时说不定就会有很多漂亮女职员对你投怀送抱,看你忙不忙得过来!”
龙镔抓搔一下头皮,将身子靠在座椅上,冷声说道:“她们这样传谣,就不怕我开除她们?”
焦思溦心里一动,就说道:“你开除?开除谁啊?莫非你要开除田君瑶?薛冰莹?还是另外两个女孩子?你都敢做,她们就不能说说吗?”
龙镔口吻变得很重,道:“我清清白白一个人,被她们说成这样那还得了?传扬出去我哪里还有威信?”
焦思溦克制住内心的笑意,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你要是胆子小呢就算了,不过你可不要再到我面前吹嘘你没心了;你要是不怕别人说闲话,你就带我去你卧室,我和你说几句最重要的话。”
激将我?当我是白痴?龙镔笑笑,没有动,焦思溦的脸就拉了下来:“小气鬼!亏了我和路易丝救了你的命!”
对啊,如果不是路易丝把自己托一把,那自己会不会沉到海底,会不会被那海浪卷走呢?据说小梅沙一年都要淹死好些人,那自己会不会也淹死呢?嗯,应该不会,自己不会在一事无成的情况下就这样死的,最多不过就是在海里多沉浮几下而已,不过如果当时路易丝真要害死自己的话,以她的水性说不定自己早就被无声无息做掉了,看来焦思溦是真的在帮助达到目的,是的确在按照合同协议办事。无所谓,反正卧室里也没什么要紧的。龙镔将焦思溦带进自己卧室内。
其实这既是一间办公室又是一间卧室,一组沙发,一张老板桌,一张床,一部电脑,还有那几书架的书,如果不是知道这间房子的高额造价,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百亿资产最高首脑的卧室。焦思溦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特点,嘴里说道:“你怎么不去住别墅?住的这么寒碜干什么?”
龙镔呵呵一笑道:“我外公对我说‘广厦千间,夜眠八尺’,人嘛,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就可以了,有必要那么奢侈吗?”
焦思溦怪怪的一笑说道:“那,你的秋雅来了你们还怎么睡?你就让她住这样的地方吗?”
龙镔没有答话,还是抽起了烟。焦思溦暗想不能继续这样的话题了,便提醒他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叶子亨吗?”
龙镔道:“记得,怎么?”
焦思溦又问道:“他有一个女朋友叫做蓝嫣的,你听说过吗?”
蓝嫣?那可是一个曾引起薛总钱老注意的人物,也是叶子亨与焦嵘森之间的桥梁,不知焦思溦提她干什么?龙镔点点头说道:“知道,我知道。”
焦思溦见龙镔没有隐瞒,就微微笑着说道:“你对我还算坦白,那我就告诉你吧,她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姐,她告诉我武特立、工程部袁部长还有几个人就在今天就向钱素雪打了电话,你知道那是什么含义?”
就算龙镔再怎么认为他已经没有心了是不会生气动怒的,可偏生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感到肝火有如海浪一样肆虐奔腾,直冲脑顶,他焦躁的站起来,来回在焦思溦面前走着,甚至极为不满的想起薛总今天给他打的那个电话,薛总已经知道焦思溦正在查祝本同了,居然还劝自己必须阻止焦思溦继续下去,虽然薛总没有明说焦思溦是得到了自己的授意,可话语里的含义就是要劝自己不能在公司人事上轻举妄动。
焦思溦看着龙镔那激怒的神情,又适时加了一把干柴:“龙镔(她换掉了称呼,以表示亲切),我发誓这是真的,钱素雪对他们许了诺,叶子亨告诉我表姐,我表姐告诉我的。”
焦思溦不可能骗自己,而且武特立和那几个人的确有这个苗头!龙镔愤怒的将手一挥,喉管里发出一阵沉闷的咕嘟声,脸部肌肉神经质的跳动起来,进而焦躁的说道:“他妈的这人怎么这么贱!这人怎么就这么利令智昏?这人怎么就非得这样逼我?”
这间房里是没有一点缝隙的,自然也就没有一点外来的风,只有那个隐秘的换气装置无声的抽换房间里的空气,房间里只有龙镔焦躁的脚步声和他嘴里不停的嘟囔,焦思溦看着看着,就站起身走到龙镔面前,轻柔的抱住他绷得僵硬的腰部,温柔的喃喃安慰他说道:“别生气,要不,我们还是等一段时间才搞改革吧,毕竟你还刚刚登上位子,把大家都得罪了不好。”
当焦思溦柔软的胸部贴在他背上慢慢揉动的时候,龙镔感到自己又是在海边听风雨戏耍波浪了,而且那起伏的浪涛越来越劲猛,白浪飞天,惊涛卷扬,怒风狂啸,天地间充胀着逼令一切生物低头匍匐的风雨,似乎在告诫自己:妥协吧,妥协吧,人生来就是只有妥协的,生命生来就是妥协的!天道无涯,人力有尽,脆弱的躯壳,弱小的生命没有办法抵御天地的无穷威力的!你不过就是一个刚登基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小皇帝,没有实力,没有威信,如此一意孤行就会成为孤家寡人啊!
龙镔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妥协?妥协个屁!上苍诅咒了我,诅咒得我不能有自己的亲情爱情友情,诅咒得我只有不到四千天的性命,诅咒得我被迫放弃承继龙家六十四代的血脉,诅咒得我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心了,诅咒得我不得不做一个孤家寡人!对!我本就是孤家寡人,我连上苍不作妥协,我还会对其他鸡毛蒜皮去妥协?我操!
龙镔的眼里放射出谁也无法理喻的光芒,或许这种光叫做神经质,又或许这是典型偏执狂的特征,他定定的对搂抱自己的焦思溦说道:“焦思溦,你不是说你要我一副字吗?来,我现在就写给你!”
他待焦思溦松手后,走到桌前,打开砚池,倒点水就闭上眼睛一圈一圈的磨墨,他脑海中不断的涌现惊涛骇浪的场景,骤然间他就彻底感悟到了当年毛泽东写下那首浪淘沙《北戴河》时的心境,他迅速铺开一张宣纸,拿出一只大号狼毫笔,字不加点行若惊云,动如万里长风,势如百丈狂澜,如是把那首诗誊录下来: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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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思溦待宣纸干了以后,就拿走了,这期间两个人都一直没有说话,都在静静的看着这副字,都在想着最后那一句话“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焦思溦知道龙镔已经铁了心马上就要召开集团大会了,而龙镔却是在情绪激动的幻想毛泽东写下这篇千古绝唱的情景。
连夜龙镔就向段平春、李修柏、赵思文打了电话,要求他们必须在明天就把人事方案报给他,随即龙镔又再次审核自己全部改组总部部门的方案。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第二天他粗粗审查一下同样忙乎了一夜的那三个人送上来的方案当即就签字批准了,李修柏很想知道为什么龙镔这么急着要方案,龙镔没有告诉他答案,在龙镔眼里这是归他乾纲独断的,他已经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为什么了,当龙镔看到李修柏并没有对他的两个副总尤其是那个已经确定是同盟中成员的副总更换的时候只是很轻描淡写的对他说:“李总裁,你如果信得过你报呈上来的这些人做你的下属,那我就批,如果你还有改动,你就现在更改,不要等到以后绊手绊脚又后悔。”李修柏想了想之后就把那个副总划掉了,将技术部经理改成副总职位。
赵思文知道龙镔已经决定将他任命为利衡机械重工的总裁,甚至有可能还会将他提拔为集团副总,自然乐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段平春知道龙镔已经决心要做这件打破旧世界建立新世界的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了,说实在的,他内心里充满了担忧,他委婉的告诉龙镔道:“龙主席,大规模的人事变化会引起集团股价出现反常的,是不是开个高层会议研究通过一下?”
龙镔道:“不用,焦副主席和我意见一致,我们是集团股权的大头,股价一定会跌,我已经安排投资公司做好了护盘准备。”
段平春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龙镔,就道:“薛副主席还兼着人事部部长,是不是通知他老人家一下?”
龙镔抽着烟,在空荡荡的胸腔里任由致癌的尼古丁蒸烤着没有了心的内脏器官,他觉得烟实在是个好东西,烟就像豹子一样陪伴着自己度过多少难熬的夜晚,青烟缭绕,盘旋空中,那红红的烟头象极了摆放在那些老人坟前的燃烧的香头。他咬了咬牙,对着段平春说道:“不符合人事程序必定有原因,这些事我来考虑吧,你就把药业管好吧。”
之后他拿着三份人事方案还有自己关于总部改革的方案对焦思溦通报了一下,焦思溦知道好戏就要上演了。
龙镔就是要制造出既定事实,他随后去了人事部找薛冰莹。薛冰莹正坐在桌子前整理着文件,见到卑鄙无耻的流氓混蛋龙镔居然来找自己,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她在想:到底父亲有没有帮我教训这个臭不要脸的仆街仔呢?
龙镔手里抓着这四份方案,嘴上却对薛冰莹说道:“薛副部长,我想和薛总商量一下,就让你当这个人事部部长,你的意见怎么样?”
薛冰莹低着头不说话,龙镔继续说道:“薛总身体不太好,人事部的事情也无法处理,也该让你来挑这个担子了,老挂个副职不太好开展工作,你和邹副部长总得分个主次正副出来嘛!”
薛冰莹听到龙镔这么说,这才冷冰冰的道:“那是你的事情,别来问我。”
从薛冰莹处出来,龙镔到企管部找来两个人去写提供给新闻部门的稿件资料,又要田君瑶去安排办公室人员去布置会议场,因为这次会议是要求全集团中高级经理以及基层主管参加的,有将近七八百人,集团的会议室无法容纳下来,而员工娱乐中心还正在建设之中,最后只好将药业公司的大餐厅作为会议场。
龙镔直到九月三十日上午才对下属企业发布定于十月一日上午十点半召开大会的通知,并严令如非生产必要任何人不得缺席。通知已经下达,龙镔也该对薛总曾海长还有钱毓慧钱素雪她们通报这个消息了。
为了避免他们要求紧急召开董事局和集团高层会议对自己的方案进行否决,龙镔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安排田君瑶通知在香港的钱素雪钱毓慧两姐妹说是龙镔在大会后会在下午再开一个高层会议讨论集团有关事宜,钱素雪懒得去看龙镔炫耀他的口才,便推托自己到下午再过去参加高层会议,钱毓慧表示自己到时会来。
龙镔很不愿意去欺骗曾海长,老实说曾海长在推举自己担任董事局主席和集团总裁上是有拥立之功的,尤其是曾海长手里把握着香港国际总部,老实说国际总部的业绩相当落后,可是对那里龙镔是鞭长莫及的,他只能以后再慢慢处理,他在电话里用很轻松的口气告诉曾海长集团会有一点人事变动,但是国际总部依然保持原样,曾海长心眼不多,也就应承明天会带上几个副总和部门负责人来长安参加会议。
在准备给薛总打电话之前,龙镔思忖良久,最后还是拨通了电话。久卧病榻的薛总早已没有了先前浑厚的中气,声音已然很明显出现病态的苍老孱弱,龙镔很关心的口气说道:“薛总,您得赶紧去美国治疗了,如果治疗得当的话您这身体是可以完全康复的。”
薛总没有搭理龙镔的废话,很直接了当的问他道:“小龙,你是不是要开这个集团大会?”
龙镔并不意外,答道:“是。”
薛总又问道:“这样的集团大会在集团历史上是破天荒头一回,你经过董事局和集团高层研究没有?”龙镔语气平静回答道:“没有,不过我和焦副主席都认为这个会议是时候开了。”
薛总又问道:“到底你是有什么大事非得开这样的大会?”龙镔答道:“有必要让大家认识我和焦副主席了,再有就是宣布一些人事上的调整。”
薛总质问道:“人事调整?你要怎么调整?”龙镔依旧镇定的答道:“我觉得您女儿可以独当一面了,我想请您把人事部部长让她来当,这样您也可以少为集团操点心,您去美国治病也就心里少了包袱。”
薛总听这话就很自然认为龙镔的意思就是强调他是个病人,集团的事情管不了也用不着去管,薛总加重了点语气,道:“小龙,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怎么调整集团人事?”
龙镔还是那个语调:“撤掉一批,提拔一批,炒掉一批。”薛总觉得龙镔太不听话了,语声变得略显严厉,道:“你有想要撤掉谁啊?前两天都跟你说现在不是走马换将的时候,你怎么还要一意孤行啊?说吧你是不是要撤掉祝本同总裁了?”
龙镔很高兴的发现薛总不知道自己的方案计划,看来段平春他们已经决定跟定他了,便回答道:“这您就不用操心了,我只是查撤换掉了几个必须换掉的人。”薛总的语声明显严厉了:“你不要和我打太极拳,你就实说你撤换掉了哪些人吧!你有没有经过高层研究?有没有考虑到这种撤换对集团股价的影响?”
龙镔再次强烈的感到自己在薛总眼里就是一个儿皇帝,他在心底暗道:康熙十六岁就庙谟独运智擒威慑皇位安全的鳌拜,二十余岁就平定三藩,最后天下归心成就大统,莫不成我龙镔倒还不如一个古人?你薛总就这样把自己当成利衡的太上皇?你薛总真是为了我好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有这么多人结成同盟反对我?
薛总见到龙镔不答自己的话,有些急了,道:“小龙,现在不是你进行人事改革的时候,我不是不支持你改革,而是现在不能改!你要是冒冒然然去做你会捅出篓子的!我现在都在努力帮你做和大家的平衡工作了,他们已经同意善待你,同意在将来的工作上支持你,你也得向大家表示一下妥协啊!”
实在没有想到薛总居然会说出最犯龙镔忌讳的“妥协”这两个字眼,本来已被说得有些犹豫龙镔登时又犯浑了,薛总并不知道龙镔的心事,依旧在急急忙忙的劝他道:“小龙,你对上市公司的管理操作不熟悉,你身边能帮你的人又少,我现在又瘫了想教你也有心无力,所以你的一切只能慢慢来,千万不能急,最要紧的就是稳住大家的心,大家都妥协一点,退让一点才能促进集团发展,一个人是作不成事情的,你得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将大家团结在你的周围,听我的,快收回开会通知,咳咳咳……”薛总说话太急了,引起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龙镔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焦思溦、段平春、李修柏、赵思文的支持,他手头又牢牢把握投资公司,根本不用通过妥协来赢得改朝换代重组内阁的机会,妥协是需要漫长时间的,可是他已经等不了了,他急需把利衡改造成心目中的企业,因为他觉得他的生命实在有限。
只见他声音中不带任何一丝情感的对着电话如是说道:“人是行走在时间之尺上的智慧生命,谁也不知道时间留给他的尺度还有多长,可是我不同,我清楚看得到时间写在我眼前的剩余尺度,我无比清楚地知道每过一分每过一秒都意味着我越发接近那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人在时间之尺上过着生活满足着欲望作为着他们的追求,可我不同,我只能在我那可怜的剩余尺度里去孤独地完成我的承诺。薛总,对不起您了。”
咔嚓——!
这已经是夜里了,东方明珠香港的夜景是繁华唯美的,那数不清的霓虹灯那彻夜透射光明的路灯以及万家灯火就是这样永无规律又永远规律的构造出世人赞美的风景,世人有如飞蛾扑火一般也在追索着这些繁华而且唯美的光明。
据说灯光能催促人向上,能给黑暗中的人指引方向,可这种说法也是片面的,不同的人对灯光就会有不同的感受,就譬如此时薛总呆呆的看着他卧房里的灯光明亮而又昏暗地照射在他身上他眼前,那抓在手上的电话里传出来的是经久不息的电话断线声音,哔哔哔哔,叫得他的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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