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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封魔谷,有一条林间小道通往四季潭,当年我就是通过这条小道闯进封魔谷的。年少气盛的时候多怀念啊,那个时候,我只想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总认为只有力量就可以没有烦恼,现在我真的比以前厉害很多了,可是为什麽我还是忧心重重的。远在他乡的玲儿不知道现在这麽样了,当年我跳下悬崖是为了救她,而我非但没死还和兰兰成了结发夫妻。离开了我的玲儿这几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她一个弱女子,这麽能轻松地活在那个乱世呢。听爷爷说,现在外面乱糟了,各国为了称霸纷纷兴兵讨伐。弄得人民苦不堪言,那玲儿……
我实在无心想下去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好象被什麽东西揪住一样──好疼好疼。摇了摇头,我理了一下思绪,我虽然不知道玲儿现在身处何方,但我知道她忍然健在,这不是爷爷说的,我靠著自己的第六感才得出这样结论的,要知道我的第六感一般都很准的。
为了不愿再揪心下去,我把心思转到周围的景物上去。这条小道很窄,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小道”,要是有怪物埋伏在这里,恐怕会有一场恶战的。小道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灌木和一排排整齐的乔木,好象经过有人修剪一样的。闸眼看去,给人一种很严整的氛围。乔木上偶尔可以看见一两只松鼠从头顶越过,眼看要落下来了,可却又奇迹般地跳过去了,我不禁咋咋称齐。大自然真是神奇啊,不但有无穷的力量,还创造了各种各样的生物。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知道创世之神有多厉害了,我父亲竟然敢和创世之神作对,看来他的力量是超出常人所能想象的呀。
我和磬磬走了这麽一段路,可是这一路来,她却没说一句话,反了刚出来对我那般叫人难消受的态度。我虽然不知道,她心中有什麽事情,但是令我有点眉目的是她是想走了。离开我,去另一个属於她的地方。是啊,我和她本是不同的种族,用我们老家的话说是──人妖殊途。她现在是不是在做最後的挣扎我不知道(奇怪,我为什麽要说她在挣扎,说不定她在想办法离开呢),但如果她要走的话,我是不会拦她的。我现在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了,可以自己走了,不用她扶持了。我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装做很男人地说:“磬磬,好了。我现在可以自己走了,你就不用再这麽累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哭了。带著哭腔说“风哥,你是不是讨厌我。”我赶忙摆手道“不,不是的,只是,只是……”
“如果,你不讨厌我,那就让我再扶你一段路好吗?”从她的眼中我读到了什麽,也读懂了什麽。我轻叹了一口气。她又挽著我的右手,心事重重地扶著我上路了。风停了,也这有这个时候,我才闻到磬磬的身上有一种可以令痴迷的芳香,不似白花那般浓,也没有清风那般淡。这是从她身体内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特有的体香,我这样靠近她,仿佛没了自己,没了世界。脑子里空空的,装不下任何东西,眼前只有一个她,好象我是属於她的。
天主见黑了,夕阳已经没了顶,林子里开始有点点星星──这是野兽的眼光。夜空高挂著一轮弯月,皎洁无暇。那月好似一个离乡的人在外此时的心情。别离难,难行路,自古多情空於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我和磬磬找了一个地势教高的地方,经过这麽一折腾我累垮了,仰头靠著一棵大树,没过多久,几呼呼死睡过去。
“大姐,我们走吧。”
“……”
“大姐,我知道你舍不下他,可是来日方长,我们还有自己的使命啊。你现在割舍不下,要是以後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说她会放过我们吗?还有那个邪灵狼,它可是可怕的对手啊。走吧。”
接著月光,我有心眼看到磬磬的俏脸上淌落一滴晶莹。她此时正仰头望著天上的明月,略沈默了一下,转身来到我的身边。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用心眼的,只是这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了。以前在封魔谷时,身边的危险太多,每当我睡觉时就会用心眼盯著周围的几里的动静。这心眼很奇怪,就算我已经睡了,可是我只要用一点点的精神力就可以去控制它。一但有危险,我就会马上起来。想不到,无意间我看到了这一幕,难怪磬磬这一路上情绪不大对头。可是她说的身份到底指的时什麽我就无从知道了。
磬磬缓缓向我走了,轻跪在了我的身边,轻吻了我的脸。
“风,我知道我不该骗你,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但我向你保证,无论什麽时候,我都不会做背叛你的事。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我发现自己渐渐地喜欢上了你。可是我不敢向你诉说,因为我怕,我怕你和他一样只把我当做一件工具。如今,我要离开你了,或许我这一走就是永远,但我无论在哪里,我的心都是你的,我的人也一样。我爱你。”
她转身飞去,在月光下飞走了,从我的心中。我站了起来,对著天空用心灵感应传去了我的心声。
“磬儿,走好。”
我本来还想在说些什麽的,可是话到喉咙就哽住了,说出来。眼看著她从我的眼中消失。
天还蒙蒙亮时候,我来到了四季潭。这里还是老样子,四季潭的潭水还是那样热浪滚滚──现在因该是夏季吧。我款步走向兰兰所住的洞,心中莫明地泛起一种冲动,一种想见兰兰的冲动。我和兰兰分别有六年之久了,这叫我如何不想她呢。六年来,我一直都在闹中描绘著和兰兰相逢的时刻,如今真的可以看到了。“兰兰──”我大声喊道,并加快了脚步。
“谁啊?”
一个少妇从洞中探出头来,“你是?”她眨著美丽的眸子。此时的我激动万分,就差冲过去拥抱她了。如今的兰兰和六年前比起来更成熟,更有女人味了。她穿著一件淡绿色的罗裙,一头飘逸的秀发落在一侧,起伏有至身段更添了一笔姿色。六年了,我的兰兰变了。但是她那双纯洁的眼睛却没变,依然是那麽纯清,动人。但是她的眼中却没有以前对我般深情了。呵,这六年来我的变化真大呀,连我的兰兰也认不出我来了。
我只是站在那里,什麽都没手,缓缓伸出了右手。我用高级空气魔法──“隔空取物”摘了一片枫叶放在手中,然後慢慢走向兰兰。我单膝跪在了兰兰的面前。
兰兰好象知道了什麽,捂住了嘴,眼泪款款。
“风!!”半天,兰兰扑到我的怀中。接著象一个孩子一样哭泣起来,她的哭声,引来了我的岳父──邪灵狼。它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当然了,人家可是活了上百年的邪灵狼耶)我扶起兰兰,又到邪灵狼身前,跪了下了。
“岳父大人,我回来了。”我低著头,当然这不表明我怕它,而是出与对长辈的尊敬。邪灵狼点了点头,皎洁的眼骨碌转了一圈。道,“你什麽时候走。”它这麽说。我并没有大的惊讶,因为它这一说也正中了我的下怀。我理了理思绪,“明天。”
可是,我身後的兰兰却哭了。我知道她为什麽哭,谁会愿意自己苦苦等来的丈夫,没呆在自己身边几天就走了呢。我站起身,回过头朝兰兰微微一笑。拭去了她俏脸上的泪珠,“傻瓜哭什麽,我又没离开你。”
我这一说,兰兰到是愣了愣。我接著说“我是说,你也要和我一起走啊。”这下,兰兰把头深埋进了我的怀中。邪灵狼却进自己的洞了,丢了一句,“明天早上你来找我。”
是夜,我和兰兰渡过了六年来最快乐的一个春宵。兰兰的脸上仍流著泪,但我知道这是幸福的泪。我抱著兰兰,给她讲了我这六年来的所有经历,包括娜娜和磬磬。兰兰只是专心听著,不时吻了吻我的脸。
“只要夫君高兴,兰兰无所谓,多几个姐妹也好啊。”
我把兰兰紧紧抱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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