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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一只手轻抚李莫愁娇嫩的有如二八少女的面庞,道:‘你的一生,苦多乐少。多少年为情所困,不得解脱。你口中说你不爱任何人,其实你到如今都不能对陆展元忘情。我逼迫你爱上了我些许,但还是不能让你真正得到解脱。你为什么不敢说出来?你对我说,你对这老天说,说你爱陆展元,说你爱我。说了,就解脱了!‘
她的一字一句,都有如大斧大锤般敲击在李莫愁心上,她一生的哀愁有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滚滚而下,顿时忘记了一切,嘶声哭号道:‘我爱他,我也爱你。我爱他,我也爱你……展元,你救我……‘
杨过和小龙女都是目瞪口呆。身后脚步匆匆,段兴明带着失踪多时的殊儿,满头大汗的赶来,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选崖边的一幕,喃喃的道:‘百……百……百合?‘
虚雪轩回头看了他一眼,段兴明只觉得从自己的眼神开始,整个心灵都陷入了一种绝对的黑暗之中,只有那美绝人寰的一双眼眸,似曾相识,让他不由自主的沉沦陶醉。他简直忘记了时间,忽然听得杨过一声喝,才幡然而醒,正见虚雪轩放开双手,李莫愁的身子往悬崖下飘落。小段啊的大叫,震的群山回响。殊儿死命的掩住双耳。
白影一闪,小龙女已经俏立在了悬崖边上,怀中金绫索往下探去,卷住了李莫愁的身躯,将她拉了上来。她扶着李莫愁手臂,淡淡的道:‘师姐,你既然已经放下了往日的仇怨,就不要再执着了吧。跟我回古墓,师父在棺室,还一直留着你的棺材呢。‘
李莫愁推开她,远远的退到一边,叫道:‘我不回去。我是古墓的叛徒。我是展元的叛徒。我什么都不是了,我什么都不是了……‘她一贯的煞气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灰败。
哀莫大于心死。李莫愁是心死了么?杨过看着笑盈盈的立在一旁的虚雪轩,对这个女人的恨意陡然提升,怒道:‘妖女,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虚雪轩笑道:‘你还是我的知己。我在玩,可每次都是陪上自己的不是么?‘她拉着李莫愁的手,眼中闪过凶狠的光芒,道:‘我恨陆展元,愁儿是我的人,他却占了你大半的心。他的尸体在哪里?‘
李莫愁恐惧的摇头后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虚雪轩盯着她的眼睛,微笑道:‘告诉我,我要把他的尸体找到,然后挫骨扬灰,撒到华山之巅,等你死了,我再把你的骨灰撒到东海,让你么永世不得相见。‘李莫愁眼中的恐惧之色更深,不停的摇头,尖叫着哀求道:‘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他!‘
段兴明喃喃道:‘见鬼了……这不是李莫愁几年前对付陆展元和他妻子的手段么?陆展元不是已经被挫骨扬灰了么?‘
他说的极轻,但除了紧靠他的殊儿,别人个个听的真切之极。李莫愁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地上,旋即醒转,不停的流泪。
杨过怒道:‘够了!‘他虽然对李莫愁殊无好感,但毕竟对她的痴情心中嘉许,不忍虚雪轩这般折磨于她。君子剑直探虚雪轩脖颈。他用的仍然是许久不用的全真剑法,但在重剑剑法大成了之后,他已经初步掌握了武学的真谛,以往所学任何剑法在他手上的威力都已不可同日而语,足以恃之于天下群雄争锋。
虚雪轩以玉女剑法和杨过拆解。玉女剑法号称克制全真剑法,但杨过的剑法修为高出她何止一筹,却不是简单的剑法相克能够弥补的了。三剑之后,杨过的君子剑在虚雪轩的肩头上割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再一击,虚雪轩展开凌波微步,险险避开。她的鲜血飘洒,段兴明早不忍的转开了脑袋。李莫愁玉面之上被虚雪轩的鲜血染上了四点嫣红,她的面孔一如死灰,瞳孔却一点点收缩。
虚雪轩从容错步,从洒落的血珠中拈起来一粒,弹在李莫愁脸上,正和原有的四点鲜红,凑成了一朵五瓣的血花。李莫愁娇躯剧震。虚雪轩这一分神,被杨过又伤了三处,若非杨过剑下留情,她已经横尸于此了。
眼见杨过一剑‘葳蕤玄机‘,气势雄浑,当胸往虚雪轩而来,虚雪轩忽然不再躲闪,以玉女剑法的‘阳春白雪‘拆解。虽然这一式剑法的确是克制葳蕤玄机的妙招,但硬接之下,以杨过的内力和剑意,却能击段虚雪轩长剑,将她透胸刺死。
杨过的剑没有丝毫停顿。忽然之间,一直委顿不动的李莫愁挥剑而起,以全真剑法‘葳蕤玄机‘往杨过而来。两相配合,杨过霍然收剑后退。虚雪轩和杨过一起盯着李莫愁,道:‘你果然出手了。‘虚雪轩道:‘你到底舍不得我被这个狠心之人杀死。不枉我爱你一场。‘
李莫愁苍白的脸孔之上泛起一股潮红,就像甫一得到情郎夸奖的小姑娘一般,精神大振,以玉女剑法几次抢功,承受了杨过的大半攻势。虚雪轩闭着双眼,长长吸气,喃喃道:‘我爱愁儿!‘再一睁眼,望着李莫愁的眼神之中已经尽数都是柔情蜜意,眼见李莫愁身陷险地,长剑一展,只攻不守,将杨过的杀机拦住。
两人其情越浓,剑法威力越大,七八剑之后,杨过闷哼一声,跌开般丈,却是肋下重创,血流汩汩。虚雪轩和李莫愁双双踏步仗剑而来,长剑双双递至。杨过左手按在玄铁剑剑柄之上,玄机放开。只见三人之中插入了一道白影,却是小龙女不顾真气耗尽,强行加入战场。
杨过精深大振,君子剑荡起层层剑纹,护住不支的小龙女。两人互相扶持,剑法一点点流畅了起来,才堪堪抵住李虚二人的进攻。
场中四人分作两队,用相同的剑法交错对攻,衣衫飘动,潇洒如仙。刀光剑影之间更夹杂了无尽的柔情蜜意。渐渐的,四人再无人能有对攻之心,似乎长剑也只为舞动,却不为杀敌。这荒野危崖之上,一场旷世绝伦,又怪异到极点的剑舞悄悄的开始上演。
忽然虚雪轩揽住李莫愁纤腰,娇笑道:‘我情动的很,不能陪你们玩了,再见。‘两人以古墓派的轻功纵跃而去,快捷无比。
段兴明发一声喊,撒腿跟上。杨过大叫道:‘小段,给我回来!‘段兴明恍若未闻。杨过搂着虚脱无力的小龙女,想要追上,却是不能。他叹道:‘该来的终究会来,该去的总会跟去。是生是死,不是我能够多管闲事的了。‘他低头看着斜坐在地上的殊儿,缓缓道:‘你起来吧。‘
殊儿跪伏叩拜,默默起身,跟在杨龙二人身后。三人向襄阳而去。
虚雪轩抚着李莫愁素面。李莫愁一边流泪,一边不由的露出陶醉之色。两人脚下不停,不久就已经走出了上百里的路程。站在一处土岗之上,面前乃是襄水一道支流,隐在一处山谷之中。沙汀之上细水潺潺,三两只白鹤白羽舒展,停在圆滑的花雨石上饮水。二人对这这世上难得的静谧美景,一时间都为之陶醉。无声无息之间,一道黑影潜到了虚雪轩身后,恭身肃立。
‘一个时辰之后,我要在沙汀上看到一座用绿竹编就的小屋子。里面还要有竹床,竹桌,竹椅。床上要有苏州徐记的锦缎鸳鸯被,桌子上要有我的翡翠紫云盏,里面要有最好的普洱茶。‘
黑影迅速离开。片刻之后,四面八方飞出无数大汉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聚在沙汀之上,一座丰姿遗世的竹楼,在一个白衣老者的指挥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沙汀之上崛起。
虚雪轩和李莫愁长身站立,虚雪轩道:‘莫愁莫愁。你愁苦了一生,如今可解脱了?‘李莫愁抬头遥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虚雪轩道:‘这座山谷,就叫莫愁谷可好?这座小楼,也叫莫愁小筑。莫愁!多美的名字。‘
小楼忽然建成,老者和众人一起朝虚雪轩躬身,然后远远的离开。又几个极为貌美的女子托着各种华美的事物,从远处飘然而来,片刻之后,小楼被装饰一新。虚雪轩带着李莫愁,两人缓步走到竹楼之中。
竹楼里别有一番天地。楼顶没有密封,一道道光华透过绿油油的竹枝扑撒而下,映的竹床之上的锦缎溜光异彩。角落处一壶新茶,水汽寥寥。四个藤木雕花杯,环侍两旁。竹屋正中一个半人高,三人合抱的大木桶,桶中满盛热水花瓣,水汽和阳光相映,让人疑在梦中。五个少女侍立一旁,其中两人,每人托着一套素白的绫罗女服。另两人每人托着一个红漆金边木盆,盆中满盛各色鲜花花瓣,两人更不时的将花瓣一瓣瓣撒入木桶之中。领头的少女轻轻搅拌着桶中热水。
五个少女都是天香国色,聚在一起,便是鲜花也要失色。何况五人都只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轻纱?举手投足,款款摇动之时,一点点青涩的春光,沛然不可御的诱惑飘洒而来。
为首的少女跪侍到虚雪轩身边,道:‘主人,一切都准备好了,请主人和尊客享用。‘她低眉顺目,惹人怜爱到了极点。
虚雪轩挥手给了她一个耳光,道:‘我没有要洗浴之物,谁教你自做主张的?‘她似乎打的极轻,但少女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少女泫然欲泣,委屈的看了一眼墙角,忽然发现一个俊美的年轻人,双眼如星,同情的看着她,正是段兴明。
发现自己被发觉了,小段差点惊叫出声。但伊儿眼光一抹而过,似毫无所觉,只怯怯的道:‘伊儿知错了。‘虚雪轩轻抚她面上的伤痕,柔声道:‘你别总是想着学你三妹的神情态度。你已经作的很好了。‘
伊儿眼中露出沉醉的光芒,道:‘主人最喜欢三妹,她被主人派到……我总想,和三妹作的一样,主人会更加喜欢。‘虚雪轩眼中光芒闪动:‘你和她不同。她会是个大人物,你却只能是我的亲亲小婢女儿。‘
伊儿激动的微微颤抖了起来,道:‘伊儿愿意作主人永世的婢女儿。‘
她走到李莫愁身边,黄莺出谷般的声音脆响道:‘尊客请宽衣。‘说完将手放在李莫愁腰间。李莫愁触电般躲开,道:‘不要,你走开。‘
虚雪轩挥挥手,道:‘莫愁不喜,你们都消失吧!‘五个小婢一起躬身,将手上事物放下,退了出去。
虚雪轩拉着李莫愁,双双朝满盛鲜花的木桶中看去。波光鳞鳞的水面上,两张美绝人寰的俏脸,将满桶的花瓣都比了下去。
虚雪轩道:‘我本想和莫愁在沙汀中沐浴的。莫愁,你的意思呢?‘
李莫愁的眼神迷离,颤声道:‘就……就在这个屋中吧。‘
一双轻柔的素手缓缓解开她的腰带,将她染血的白袍缓缓解开,露出她那尘封了三十年的素洁玉体,李莫愁一声婴咛,已经被虚雪轩拥入了木桶之中。水花四溅,飞出桶外的水流从地底竹缝透过,融入了楼下潺潺流水之中。
虚雪轩的笑声肆意,她的身躯紧贴着李莫愁的娇躯。不可形容的无上快感从肢体接触处传来,李莫愁的神智一点点沉沦,她忽然抓住了虚雪轩掩向她丰盈的双乳的素手,颤声求道:‘不要……我……‘
虚雪轩轻唾她的耳根,她的声音低沉婉转:‘怎么?你不喜欢?‘
李莫愁颤抖身子,只是不答。
虚雪轩笑:‘你还不明白么?你我已经相爱了。不但是心,身体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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