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冬的第一场雪终于下来了，满长安均被这银装点缀，分外好看。大街上行人渐少，多至在家暖坑上酣睡，而我在一大早就被颖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原来，昨天收到了请柬，此次皇宫咏梅我的大名也在其中。
一脸的不乐意，任由夫人和二个春梅、夏盈折腾，帮我洗漱完毕后，内穿毛背暖衣暖裤，外置一条长白锦衣，外套一身袭皮白大衣，居然在我出门前，颖还塞给我一把扇子，大冷天要扇子干嘛，结果在颖的一再要求下，我只好带上了。出门，上车，一辆绿呢大车被防雨水布罩上，内置暖炉，走了一路反出了一身细汗。心想，贵族生活害死人啊！
半个时辰之后，车至皇宫外停了下来，我下车一看，好家伙，简直比集贸市场还热闹，近二百辆大车，六七百只马站成东一堆西堆，问好的，打屁的，同年的，拉近乎的热热闹闹，仿佛这里不是皇宫，而是菜场。
……
“这不是子延兄吗？您也来了！”一个不认识的面孔凑上前来打招呼。
我呐闷，这是谁呀？
刚拱手，又一嗓门减道：“快看，是子延兄！”我靠，认识我也不用这么大嗓门啊！这一喊不打紧，周围四五十双目光刷得看了过来，其中夹杂羡慕、嫉妒、欣赏、不屑诸多目光……
其中三名老者走上前来，我的脑海里马上出现了孙小宝的记忆，这三人不简单，号称当今“诗坛三巨头”：金武殿大夫李唯，前朝殿大夫张广其，中武殿书执刘飞容。我连忙上前行礼：“见过三位伯伯！”
三位老者执须点头，打量我半天，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还得装得坦然处之。过一会儿，其中一人道：“果然一表人才！”
“三位文坛前辈客气了，小子才疏学浅，当不得大家夸奖，折杀小子了！”我谦虚道。废话，当着盛唐三大家还不谦虚，不想混了！
跟几位老者闲聊了一下天气、诗坛，而其他们则站得远远的不敢近前，此次诗会谁又敢在三人面前班门弄斧，只便宜了我，大冷天出一头热汗忙于应付三人。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三声净鞭下，宫门大开，众人鱼贯而入。
……
第一次进皇宫，而我的前身孙小宝是没有这个机会的，要不是前些天在张国公府露了一把脸，今天也没我什么事儿。
跟着众人不知穿了多少殿，绕了多少穹，看得我眼花燎乱，啧啧称奇。这皇宫不比故宫差啊，只大不小，房只多不少，武士个个高头大块，一脸无相的望着我们走过。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座大殿，名会文殿，专为每年四次文会而建，殿高十五米，长50米，宽40米，足足可座下八百人，这个规模就算摆在20世纪也不算小啊！
在宫女和太监的引导下，众人纷纷按品级爵位落座，我的座位即不靠前，又不靠外，正好中间，刚座下，就见斜对面座了一干武装，个个面熟得紧，原来就是上次来俺家要诗的一般人，如今见我座下，当没看见一样。我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转头四下找另二宝，原来二宝座位在我前二排，正好也回头望来，三人相视一笑。唯我苦笑，我的娘咧，若是今天我那十几首读出来，不得大家会怎么想？若是连一干武将都吟出绝句来，今天的诗会可就热闹了。
大殿里烧着暖炉，殿外梅花竞开，恍惚中，只听到三净鞭，一嗓音道：“皇帝陛下驾到……”
众人伏地，我也学着有模有样，大殿一片寂静，只听到有脚步声上了皇台主位，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众卿平升，赐座。”
“谢万岁！”众人落座。座下后，我偷眼瞧去，但见当今圣上龙面白净，黑须尺长，面色红润，目深耳聪，不怒自威，一派帝王表相。
见群臣落座，皇上示意监诗大人李唯可以开始了。李唯起身，向对皇帝一揖，转身立于皇位下五尺处，朗声道：“我皇自即位以来，战突厥，胜吐蕃，平南诏，据高丽，取贤才，施宽政，兴农业，取百兴，三年大熟，国库充盈，实才大唐盛世。”
群臣伏地，三呼万岁。皇帝笑摆手，示意落座。群臣落座后，听李唯继续道：“值此岁末迎新，百国来贺之际，举诗会赞盛世，各路贤才齐聚会文殿，此乃当朝盛景。今日诗会不论老幼，不论官职，以诗为尊，畅谈所言，取前十名，陛下自有赏赐。”
话音落，李唯落座。前朝殿大夫张广其，中武殿书执刘飞容立身于前，同呼“诗会开始！”
……
音乐响起，一般宫娥上前舞起朝圣舞，但见大堂气氛活跃，有饮酒观舞者，有低头沉思者，有抓耳挠腮者，有了然于胸者……偷瞧皇帝，正与几位宏股大臣频频共饮，一派祥和表相。
在曲舞音乐之时，大批宫娥、太监援援不断的将酒水吃食端将上来，大厅一下子显得人影重重，杯酒相碰之声不绝于耳。
……
三曲终后，只听几声鞭响，四周寂静下来。
只见大唐诗坛三巨人上前分别吟诗，揭天了诗会序幕：
诗云：
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旁傍溪桥。
不知进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苏老堤边玉一林，六桥风月是知音。
任他桃李争欢赏，不为繁华易素心。
并蒂连技朵朵双，偏宜照影傍寒塘。
只愁画角惊吹散，片影分飞最可伤。
明月孤山处士家，湖光寒浸玉横斜。
似将篆籀纵横笔，铁线圈成个个花。
雨余春涧水争分，野雉双飞过古坟。
眼见人家住深坞，梅花绕屋不开门。
逢花却忆故园梅，雪掩寒山径不开。
明月愁心两相似，一枝素影待人来。
三大家向往常每年诗会一样，在诗会开始前每人两首咏梅，揭开了今日诗会序幕。六首咏梅下来，颇得大家掌声，自有书记员将诗录下，呈于皇帝。皇帝龙目大阅，赞道：“不愧是当朝文坛三老，好诗，好诗！”群臣见皇帝称赞，均随声附和。只见皇帝走在龙桌，在大厅前一巨桌前停下，群臣知道，皇帝有诗了。
一时写完，诗画被挂到一巨墙上，但见纸娟上书：
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
绝知春意好，最奈客愁何？
雪树元同色，江风亦自波。
故园不可见，巫岫郁嵯峨。
一时间各人蝇蝇传颂声不绝于耳，大家发自内的称赞得到了皇帝得意一笑。既然皇帝已动笔，下面该轮到群臣了。但在不时有人跳出吟上几首，但大多是中平之作，未得多少称赞。吟诗的不甘的座下，开始挖苦众人不识诗意等等，偶有俏皮话从口而出，颇得众人大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