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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5章 追捕

 

  大祭司遇刺身亡的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传遍了整个神山地区,得手后的中年男子仔细清理过现场,这个消息随即被公诸于众。

  理所当然的,最后一个见到活着的大萨满的人成为头号嫌疑犯。众所周知,这个人就是代表敌对势力沃玛神殿大祭司前来下书的陈无咎,顿时整个神山祭坛沸腾了,虔诚信徒们愤怒了。

  无数红了眼的萨满教信徒自发地手持利刃,漫山遍野地搜寻着早已不见踪影的陈无咎,准备抓到这个无耻小人,开膛破肚摘心挖肝,祭奠大萨满的在天之灵。

  此时已经跑出几十里之外的陈无咎,并不知晓在他离开后,神山祭坛内所发生的一系列颇具戏剧性的场景。

  陈无咎不是没考虑过先一步告知大萨满,关于哈桑二世的计划,不过他还是选择了沉默。或许即便陈无咎讲了这件事,大萨满还是一样会死。须知肘腋生变,历来是最难防备的变故,陈无咎所能做的,就是尽力挽救他自己的生命。

  陈无咎在与大萨满会面后,便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预兆,心惊肉跳的陈无咎无暇多想,即刻踏上了亡命奔逃的旅途。

  此前陈无咎也考虑过与人解释谋害大萨满的计划与己无关,但他也同样清楚,在德高望重的大萨满遇刺后,无论是被仇恨冲昏了头的亲大萨满一派,抑或是别有所图的亲哈桑二世一派,都会争先恐后地要他的小命,可谓皆欲杀之而后快。

  这两派人马在其他方面可能有着截然不同,甚至针锋相对的矛盾,不过在处理陈无咎这个嫌疑犯的时候,意见却会是惊人的一致。

  事情明摆着,选择留下的话,等待陈无咎的只有死路一条。

  想通了各种关窍的陈无咎自是跑得飞快,哈桑二世布下的这个陷阱太完美了,几乎没留下任何可资利用的漏洞。

  既然留下就是自己找死,那陈无咎又何必留下呢?

  贼喊捉贼是一个放诸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中年男子在成功地将刺杀大萨满的罪名扣在陈无咎脑袋上之后,立即以一个心切复仇者的高姿态现身说法。

  中年男子借助他首席白头萨满的身份,召集了黑巫萨满常驻神山祭坛的高层人员,经过一番简单的协商,中年男子宣布以黑巫萨满的名义下令全大陆通缉陈无咎这个要犯,悬赏金额为一万头沙驼,并且是生死勿论。

  陈无咎有陪着阿利斯被黄金海岸盗贼团千里追杀大逃亡的丰富反追踪经验,此时重做冯妇真可谓是轻车熟路。

  定下了逃亡的主意后,陈无咎便迅速采取了最佳行动方案,一点时间都没浪费掉。

  在临走之前,陈无咎从神山祭坛外面偷窃了前来拜山信徒携带的几头驼兽和帐篷等行李,等到大萨满遇刺的消息传扬开来,四下搜捕陈无咎的人们才发现了那消失在茫茫原野中的一连串驼兽蹄印。

  等中年男子那边打扫完现场,神山祭坛内部大萨满死讯传出,众人开始搜捕疑犯的时候,一早便逃之夭夭的陈无咎借着这段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能在第一时间抓到这名杀害大萨满的嫌犯,令黑巫萨满上下人等顿足捶胸自责不已,于是他们派出了大量的搜捕队,以神山祭坛为圆心在百里范围内进行拉网式搜捕。同时向四面八方派出信使,分别通知分驻各地的乌头萨满和马里王国的军政长官一并协同抓捕陈无咎,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萨满之死与陈无咎的通缉令迅速传播开来,一时间举世震惊,陈无咎这个乡下贵族亦是声名远播成了临近几个大陆上街谈巷闻的风云人物。

  试想当通缉犯能当到眼下陈无咎的这个水平,好歹也算青史留名,可以预想未来的人们至少会在史书上记述上一笔,可惜陈无咎并不稀罕这个硬栽在自己脑袋上的名头就是了。

  神山位于菲洛那大陆的中南部,东、西、南三个方向最后都会到达海边,原本陈无咎朝着北方走,回到沃玛王国的路径是最快捷的选择。

  然而随着大萨满之死,哈桑二世的全盘计划得以顺利展开。马里王国和沃玛王国两国立马就要开战,在百万马里大军的眼皮底下穿越军事封锁线,陈无咎自问没这个本事,因此想逃出生天唯有另辟蹊径一途。

  离开神山不过一天时间,大路上便已经可以看到策马狂奔的信使,陈无咎不敢在别人眼前晃悠,干脆一头扎进原始森林开始了与毒蛇猛兽为伍的逃亡生活。

  在人们普遍都是黑皮肤的菲洛那大陆上,陈无咎这样具有一身黄皮肤的人站在人堆里实在太醒目了,别人想忽视他的存在都很难。不得已,陈无咎只得使出看家本事,狠狠心,将变换容貌的魔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前人根据蛇类蜕皮原理研发出的这种魔药,本来是给那些一心复仇的死士用来给自己毁容的。

  估计原来的研发者也没考虑过,这玩意用在正常人身上最后该怎样收场,此时的陈无咎也算是病急乱投医。

  服下魔药不久,陈无咎就感到浑身泛起一阵奇痒,身体上的皮肤开始彻底地从他的身体上一寸寸地剥落下来。原有的皮肤脱落后,露出下面新生的一层泛着血丝的新肌肤,这种痛苦难当的感受真是言语所无法形容的,简直跟叫人活生生剥下一层皮差不了多少。

  那种难以言表而又痛彻心肺的痛苦险些让陈无咎忍耐不住干脆自杀了事,更别提事后连着几天连一丝风吹过都会引发的连锁反应后遗症了。

  饶是如此,陈无咎还得强打起精神,每天凑到正午的大太阳底下借助炽热的阳光晒黑自己的一身新皮肤,免得露出新生肌肤太过白皙细嫩的破绽。

  一个月后,陈无咎对着一盆清水照了照自己现在的模样,总体来说跟原来相差无几,还是谈不上有多英俊,只是与陈无咎的本来面目差了十万八千里。发觉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陈无咎知道成功熬过这一关,马里人暂时抓不到他了。

  可是改头换面这件事情,最终该如何去善后,面对熟悉的人们该如何解释,回到故乡见到亲人又该怎样......陈无咎不敢去想。

  搞定了惹眼的外貌问题,打听到黑巫萨满仍然在发疯一样四处搜捕刺客,同时陈无咎也知晓了哈桑二世已对沃玛王国正式宣战的消息。

  自家心里有鬼的哈桑二世,唯恐陈无咎在他的计划展开前到处乱说坏了大事,便借口沃玛奸细刺杀大萨满,下令封闭了所有航船。现在整个菲洛那大陆的海边只有一些能乘坐两三个人的近海渔船可以下水捕鱼,其他船只在这三个月的禁令期间一律不准下海。

  走投无路的陈无咎索性选择了一座不属于哈桑二世直辖范围,靠近东方南大洋海岸的港口城镇,老老实实地当起了一名兽医。

  说起来陈无咎也算是半个萨满巫师和兼职的炼金术士,冒充兽医不算什么难事,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陈无咎还是选择低调做人,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陈无咎打算在这个小镇上待几个月,等限令过期再搭船前往示巴王国,然后假道返回孟斐斯。

  责任感很强的陈无咎感觉不能就这样抛下佳莉斯不管,承诺过就要兑现,这是一个做人的原则问题。

  主要以游牧为生的本地人特别敬重兽医这样的专业技术人员,小镇上的人听说陈无咎这位兽医的入住,热情得恨不能举双手欢迎他到来,毕竟人有病可以找萨满巫师去瞧瞧开些药回来,可总不好连几头牲口病了都要麻烦人家巫师吧!

  就这样,陈无咎在镇上平平淡淡地过了一个多月的太平日子,每天和那些得病的牲畜打交道,生活过得倒也是十分难得的安闲。

  除了每天给镇上和附近的牲口瞧一瞧诸如消化不良之类的小毛病,陈无咎清闲得很,小日子过得亦是十分滋润,一扫前些日子的狼狈相。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正在陈无咎掰着手指头盘算禁令何时到期的当口,忽听得外间房门一响。

  几个身材魁梧如狼似虎的马里士兵一股脑地闯进了陈无咎租住的土屋,为首的一人指着陈无咎的鼻子喝问道:“你就是兽医?”

  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陈无咎弓着腰站起身来,赔笑说道:“没错,我就是,几位大人找小的有什么事吗?”

  尚武的马里人最瞧不起那些懦弱的家伙,见陈无咎这么脓包,几个人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刚才开口的那名士兵粗声粗气地说道:“长官的马病了,你来给瞧瞧!”

  陈无咎不敢怠慢,连忙拎起药箱,说道:“不知道路是不是很远......”

  几个马里士兵一瞪眼睛,为首的壮汉更是不耐烦地一把揪住陈无咎的领子,说道:“少废话,马上跟我们走。”

  陈无咎被几个人一路拖出了土屋,然后踉踉跄跄地骑上一匹老得掉毛的驼兽,跟着这些粗鲁不文的马里大兵一块朝着北方奔去。

  自打出了镇子的土围子,陈无咎的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他觉得这些人不像是一般的马里士兵。

  那些出身贫民家庭的马里人对从事兽医这个行当的人都非常客气,这么嚣张跋扈的武士大约只有那些依附于各部落酋长的武士世家才会有,陈无咎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他该不会碰上什么老熟人吧!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跑了两个多小时之后,陈无咎的眼前出现了一座新建的军营,而站在营门口指挥手下建设的人,赫然就是陈无咎前些时候碰过头的大块头拉西第马。桑加。

  由于前次连续被陈无咎俘虏两次,着实令拉西第马感到屈辱和恼火,他索性跟上司告了个假,然后领着直属部队回到老家,也就是距离目前陈无咎所在小镇三百多公里外的僧加罗尔部落开始无限期休整。

  憋气窝火的拉西第马在家里刚消停了没几天,僧加罗尔部落便收到了从神山祭坛传来的通缉令,同时宣布了大萨满遇害与全大陆通缉陈无咎这个谋害大萨满刺客的消息。

  孔武有力的拉西第马当然是个粗人,从三岁会骑马开始,他就没用心读过什么书,不过在四肢发达的粗豪外表遮掩下,拉西第马却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拉西第马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上面全是胡说八道。

  一个人的朋友未必了解他的长处和短处,个人品性如何,但是这个人的敌人却一定十分了解他的优点和缺点。

  拉西第马当然不会喜欢那个嬉皮笑脸捉弄他的陈无咎,可是凭一种对手的直觉,拉西第马能够感觉到陈无咎并不是一个能将一切喜怒哀乐情绪全部掩藏起来的人。试问这样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怎么可能是一名好刺客呢?

  就算可以成功地见到大萨满,二人会面时陈无咎只需杀机一露,也绝对瞒不过拥有大萨满那种级数力量的强者。

  拉西第马知道这件事情里面有问题,而且是很大很大的问题,于是拉西第马立即去见了自己的父亲僧加罗尔部落的老酋长,讲明了他对这件事的观点,要求部落先行暂缓出兵,静观待变。

  拉西第马的父亲不相信自己傻大黑粗的儿子有这种精准的识人眼力,但哈桑二世眼下借刀杀人,企图削弱各部落酋长权利和军力的打算已是昭然若揭。

  随即,从彼此不同的视角和利益出发点起步,拉西第马两父子却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即是这桩出兵北伐的事情一定要设法拖下去,起码现在绝不能出兵,但是拒绝出兵要有合适的理由,否则单是僧加罗尔部落内部叫嚣为大萨满报仇的呼声都很难压下去。

  于是乎,活跃在东边南大洋沿岸的海盗成了一个上好的借口,攘外必先安内么!

  拉西第马。桑加率领着僧加罗尔部落一半的精锐部队,跑到这个穷乡僻壤的海岸边开始大张旗鼓地修建要塞,对外宣称是要防御海盗的侵袭。

  你说要修要塞,那就修要塞呗!可是偏偏不巧,拉西第马的那匹战马对本地气候水土不服,居然病倒了。随军的兽医开了几次药都没能治好,拉西第马最后只得下令从几十里外的小镇拉来了一位最近声名鹊起的兽医,那就是倒霉的陈无咎。

  远远地望见了拉西第马的身影,陈无咎的身躯一震,随即他记起现在自己已然改头换面,胸膛里面那颗不安的心才算暂且安定下来。

  要一个人单纯变换一下容貌,借助外力这个要求或许并不难办到,但每个人独有的气质,却是先天和后天因素交汇而成,岂是说变就能变的。受过表演训练的演员固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自己完全变成一个截然不同的人,不过终究还是不能持久。

  要做到随心所欲变化自身气质,有此通天本领的人更是万中无一。

  在拉西第马和陈无咎相距甚远双目对视的一刹那,陈无咎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拉西第马自然是个粗人,可他不是傻子。前番陈无咎连续两次的捉弄,令饱受屈辱的拉西第马恨不能将陈无咎模样用刀子牢牢刻在心中,因此虽然换了时间、地点,甚至是在陈无咎彻底改头换面之后,但是他身上那种看似淡然,实则倨傲的气质仍瞒不过拉西第马的眼睛。

  陈无咎强迫自己止住拔腿就跑的剧烈冲动,一直到了拉西第马跟前下了驼兽,他仍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不过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

  沉寂的拉西第马一言不发,挥手斥退了几个亲兵,然后便开始围着陈无咎缓步绕***,过了好半天拉西第马才用鼻子哼了一声,沉声说道:“尊敬的信使大人怎么改行当起了兽医,难道是缺路费回不去了吗?”

  当着明人不说暗话,陈无咎瞧出拉西第马并没有立即动手擒拿自己的意思,当下也是很光棍地一笑,说道:“你们的国王找人干掉了大萨满,然后说是我干的,我不跑,难道还留下来等死吗?”

  换作一个聪明人来听陈无咎这番话,倒是未必会相信。这可是一个通缉犯的胡言乱语,怎么能轻信呢?

  可是拉西第马却是一个直性子的人,他一早就看貌似忠厚的哈桑二世不顺眼了。近几年来,大萨满推行的改革严重损害了哈桑二世的利益,两人生出嫌隙的消息,好歹也算是高层人士的拉西第马,绝非却头一回听说。

  只是没料到这次大萨满遇害的幕后黑手竟然是这位现任的马里国王,陈无咎这边的话音未落,拉西第马已经暴跳如雷地吼道:“竟然是他,我就知道乌鲁这老东西不是什么好人。”

  打量一下四周无人,陈无咎凑到拉西第马跟前,低声说道:“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大秘密?拉西第马实在想不出来天底下还会有什么事情比哈桑二世争权夺利谋害大萨满更加隐秘,这次他多留了一个心眼,说道:“你得先告诉我是什么秘密,不然别想走!”

  此时急于脱身的陈无咎不过是看刚才拉西第马一时情绪激动,出言诓骗他放自己走路而已,哪里有什么大秘密说得出来呢?

  在拉西第马的一再逼问下,黔驴技穷的陈无咎只得死马当成活马医,胡乱扯出沃玛大祭司和哈桑二世之间的秘密勾当,说道:“哈桑二世跟沃玛神殿大祭司勾结,据说是要改信荷鲁斯神,杀死大萨满只是第一步手段,接下来他就要铲除反对改信荷鲁斯神的人了,你们自己小心点吧!”

  陈无咎的这番话自是真假参半,他明知哈桑二世和沃玛神殿不外乎是同床异梦互相利用的关系,但眼下陈无咎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干脆把这些似是而非的情报给一股脑地兜了出来。

  反正作出决策的又不是陈无咎,马里人愿意不愿意相信这个情报,又不关他的事。

  此言一出,拉西第马闻言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在当场,正常人的确是想不到哈桑二世居然够胆量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径。

  黑巫萨满在菲洛那大陆中南部经营有年,本土的人类各部族,以及占据大陆南部地区的半兽人部落全都笃信萨满教。此时竟然听说哈桑二世杀死大萨满,而且企图改宗信奉荷鲁斯神,简直比被人家挖了祖坟还要让拉西第马感到气愤。

  趁着拉西第马。桑加心神激荡的当口,陈无咎窥见了一个空子,紧赶几步跳上驼兽,一连狠狠抽了几鞭子。等到愤愤不平的拉西第马回过味来,便只能瞧见天边一抹轻轻扬起的尘埃了。

  尚不知适才那一下捅了多大篓子的陈无咎刚刚虎口脱险也不敢停留,一口气跑出足有十几里路,等到回头遥望不见追兵赶来,这才放下心。此番身份的秘密已经暴露,暂时栖身的镇子,陈无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去了。

  陈无咎盘算了一下,发现竟然已是无处容身,着实混得凄惨啊!

  陈无咎也只能付诸于苦涩地一笑。天晓得这桩本该平淡无奇的送信任务怎么会越搞越大条,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担心拉西第马为了灭口会擒拿自己,陈无咎索性连那间租住的土屋里存放的东西全都放弃,用待在身上的一点钱从附近的小村买了两匹驼兽和食物,随即快马加鞭向南方奔去。

  眼下只有半兽人聚居的南部荒漠地区不会有什么威胁存在,虽然性情古怪的半兽人并不好打交道,如今陈无咎也顾不得许多,暂时避过这阵风头再说吧!

  这边陈无咎向着南边跑路,自认为掌握了第一手材料的拉西第马。桑加却开始忙活起来。作为马里王国十四个部族中最强的大部落之一,僧加罗尔部落坐拥数万大军,目下仅在拉西第马手中的便不下两万之众。

  听到陈无咎那则半真半假的消息以后,对此深信不疑的拉西第马已是怒不可遏,他当即便想挥军北上攻打恩冈代雷所在的大湖区,干掉哈桑二世。

  虽说拉西第马。桑加是个神经粗线条,想到什么就要去做的家伙,但他身边亦是不乏老成谋国之人。

  立即有明眼人指出目前哈桑二世仍然占据着有利的地位,就算他真与沃玛人勾结,图谋改宗信奉荷鲁斯神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僧加罗尔部落在没有切实的证据时候便贸然起兵,照样会被哈桑二世扣上一个叛乱的大帽子,遭到各部落联军的围剿,根本得不偿失。

  在众人的劝阻下,拉西第马暂且收回了出兵的命令,此时的局面已经大大不同,拉西第马随即吩咐手下停止要塞的营建,立刻回师僧加罗尔部落的地盘,有些需要好好动脑筋的事情还得请老酋长拿主意。

  根据地球上的混沌理论,当特定地点的一只蝴蝶开始扇动翅膀,经过种种因素的累加影响之后,就会在千里之外形成一场暴风雨。

  虽然知道这个混沌理论,可陈无咎绝对无法预料,他为了脱身而胡言乱语的举动引发了一场无法控制的剧变。

  不久之后,陈无咎首先制造出这个谣言被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当这个不能算是谣言的消息透过各种渠道散播开来,没等到获悉大萨满死讯的沃玛人做好迎接战争的准备,马里王国内部便已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空前规模的大内战。

  在马里人忙着搞内讧的时候,一路南下的陈无咎已经进入了半兽人的活动区域,直到此时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推动了历史的发展,这种误打误撞产生的结果大概也算不上什么荣誉吧!

  望着眼前绵延千里的大漠风光,陈无咎不禁哑然失笑,人生际遇何等变化无常,他早几日还是一位信使,如今却如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世事变迁真叫人难以琢磨啊!

  正当陈无咎出神之时,在他的脑海中,女神菲露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意味,似是带着几分清晨起床时慵懒。“傻瓜,你在干什么?”

  沉浸在思考中的陈无咎先是一愣,旋即意识到这是菲露莉的声音,便苦笑着说道:“正忙着逃命,找我有事?”

  菲露莉慵懒的声音丝毫没有变化,继续说道:“苏菲让我转告你,奥匈帝国派出使节调解,碍着这位邻居的情面很大,特兰斯瓦尼亚的内战今年之内恐怕是打不起来了。”

  陈无咎点点头,这倒是个好消息,不管遥控指挥的手段多么便捷,终究不如亲身在现场谋划来得方便。若是能把这场难以避免的战争暂且延后一段时日,倒也是一件好事,时间的延长对于正在持续增强的东阿拉德更为有利。

  沉思了一会,陈无咎说道:“信徒们的情况如何?”

  提到关系着切身利益的事情,菲露莉显然热情了不少,说道:“现在东阿拉德省的居民差不多都成了我的信徒,不过这个虔诚信徒的数目可还是差得远呢!”

  这个问题陈无咎一早便想过,任何宗教都要求信徒绝对虔诚,但是无论什么时候,真正虔诚的信徒永远都是少数派,这个铁一般的事实不容回避。

  东阿拉德领地内的菲露莉神殿之所以发展得如此迅猛,信徒人数在短时间内以几何级数激增,归根结底还是陈无咎的经济倾斜政策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

  陈无咎这位领主大人制定下了,领地每年征收税率,在非教徒的十五税一与教徒三十税一之间,二者的实际差距还是很大的,这也是为什么在外省信徒中,尤其以看重利益的商人族群居多数的主要因素。

  一想到这棘手的问题,陈无咎便感到有些头痛,鉴别一个人是否虔诚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如何使得一个人变得虔诚,那可就更难了。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概率的问题,如果菲露莉神殿能够发展到一百万信徒,要从中找出一万个虔诚信徒来,这个想必不算太难。

  只是如今菲露莉神殿的信徒,连那些刚出生就被父母抱来施洗的婴儿都算上,全加起来也不过三、四万人的总人数。这个残酷的现实使陈无咎的目标变得愈发遥遥无期,你总不能指望平均每三个人里面就会有一个是虔诚信徒吧!

  这个无解的难题在陈无咎感到失望之余,便迅速被他抛到脑后去了,陈无咎对菲露莉说道:“一万名虔诚信徒,如果不要求都是人类,事情就不会这么难办了!”

  菲露莉哼了一声,回答说道:“我也从来没讲过必须是人类,不过这些信徒必须具有高等智慧,这一点绝不能变。”

  陈无咎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一次破灭了,什么叫高等智慧?

  主物质界除了龙族、人类、高等精灵以及相关的几个分支种族,侏儒、矮人、半身人之外,其他的智慧种族都不能算作是高等智慧生物。

  天底下的人都知道龙族天生就信奉龙神,高等精灵也是以信仰精灵神系的诸神为主。惟一已知的例外范例就是小精灵苏菲信仰女神菲露莉,那完全是因为不负责任的陈无咎强行给她洗了脑的缘故,总不能让陈无咎改行当职业洗脑师吧!

  侏儒的主神是警戒守护者格尔?闪金,这位专心致志于培养侏儒信徒的神明是从来不会跟抢他生意的人客气的。而性情豪迈的矮人们历来是以顽固不化著称,想要他们改奉一位新的女神,你就做梦吧!

  灰心丧气的陈无咎嘟囔了一句什么,随即主动切断了与菲露莉的精神联系,这样缺乏营养的谈话今后还是越少越好。

  继续向前行进,陈无咎很快踏入了半兽人的领地。这个他从未打过交道的陌生种族,据说是由菲洛那大陆南部的土著兽人部落和后来迁入的人类部落混血而产生的,在洛桑学院的资料中,描述这个人口不是很多的种族时只概括地用了一个颇具贬义的词汇“野蛮”!

  没有用多长时间,陈无咎就明白了这个形容词并不是单纯的空穴来风。

  在迎着他行进的方向,近百名挥舞着狼牙棒和锈迹斑斑铁器的半兽人土匪顷刻间出现在陈无咎的面前,见到陈无咎这个旅行者二话不说,便一齐扑了过来打劫。

  好哇!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陈无咎这辈子经常打劫别人,此番轮到自己被人打劫,自是满心的不高兴。

  今日也算这帮毛贼倒霉,上个月陈无咎在镇上冒充兽医的时间生意颇为惨淡,整日里的空闲亦是甚多,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陈无咎抽空抄写了一大堆一、二级的奥术卷轴备用,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含恨出手的陈无咎一抖手,就跟不要钱似的一口气甩出几十张“落石术”卷轴。其中偶尔还掺杂少许“元素飞镖”和“马友夫强酸箭”的奥术卷轴,真好似魔法用品商店年终清仓大甩卖一般。

  作为一级奥术的“落石术”个体的伤害,跟小孩玩的那种弹弓发射石子差不多,可什么东西也架不住数量多,雨点般落下的石头顿时砸得半兽人强盗一个个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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