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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谁先觉。”程玉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这个梦真是奇怪,什么外星人、时空机、复制人,最近不太看什么恐怖电影了啊,昨天刚读过的《三国》,玩的游戏中也没有这些内容啊?还是家里……家里?!”难道自己正睡在大街上面吗?
他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身来。四下赫然是一片荒野,天啊,难道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这里已经是三国年间了吗?这个恶梦才刚刚开始啊……
终于,饱受打击的他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毕竟耍赖也不会有人把自己送回去了,作为一个古代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已。
起床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要整理以下衣服了,不过程玉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整理的了,现在身上是一件标准的古装,自己还不知道古代穿衣服有什么讲究呢,有从何整理起。
既然衣服已经没有问题了,下面就看看还有什么宝贝吧,在自己身边一尺外,躺着一把五尺长剑和一个锦囊,打开来,里面有一些金银的豆子和一张读不太明白的路引,(之所以知道是路引不过是因为反面最大的两个字而已,)除此之外一无长物。
想不到自己学剑术还真有一天会用的上,没有浪费那几千标准币了。
整理过身边的“垃圾”以后还是要上路的,以后成王败寇就看自己的表现了,突然之间程玉发现一个问题,古人是需要有字的,自己好象没有起过第二个名字了,想起以前父母给自己讲自己名字的来历,就按照他们的意思来吧,以后自己就叫程无瑕了,反正也是他们想出来的,不是太不给父母面子。
然后又拿出路引仔细辨认了一番,确定自己是洛阳人氏,按照上面的意思,给自己编造完身份,总算可以说的过去了,才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向东方走去。
足足将近两个小时也就是一个时辰,程玉才远远看到一座茅屋。终于有人家了,自己的内部需求有的解决了,到了近前才发现——古代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简陋啊,这样也叫房子?四面都是“土堆”,还不特别平直,上面只有一个洞口,然后把几块烂木头扎起来就成了所谓的门,这样的环境好象连个兽洞都不如,看来应该是贫苦人住的地方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毕竟还是自己来到这个年代以后见到的第一个可能有人的地方,最好打个招呼熟悉一下环境。
于是,程玉小心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答,加重力量又敲了好久,还是不见有人回答,看来自己拜访的第一家三国群众是不在了,正待放弃,里面却出人意料的有人回答了:“各位大爷们,请放过小老儿吧,家里可以孝敬的东西已经都孝敬过了,各位大爷还是找找其他人家或许还点收获。”
程玉一愕,自己怎么成的“大爷”还是“们”了呢,随即恍然,大概附近有什么强盗之流或者是那些“官匪”经常来这里刮地皮,老人以为又是这些人来了,才不敢开门,后来自己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以为自己会砸门,无奈之下只得答应自己一声。
既然这样,自己就解释一下好了:“老丈,您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行路之人,在荒郊野外迷了方向,想向老丈问个路。”说完又向后退了两步。
一会儿,在门板的缝隙中有一只眼睛眨了一下,然后才有人把门打开。
当屋里人到了屋子外面,程玉这才看清,这个老人不知有多大年纪,满头之法已经都成了银白色,一脸的皱纹全是沧桑的痕迹,一身破烂的衣服已经无法分辨原本的颜色,腰里扎着一根草绳。他一出房门先向程玉鞠了一恭,然后说:“这位公子爷,刚才小老儿多有不敬了,只是近些日子北海附近地面有一匹盗贼,他们的首领叫做什么管亥,自称‘太平道’,四处劫掠,官府与地方不能节制,徒然让他们骚扰地方。刚才公子敲门,小老儿以为又是他们来借粮,因此说出刚才一番话来,请公子见谅。”
程玉一看这个老人面黄肌瘦的样子,恐怕自己的早饭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只要苦笑着问:“那请问老丈,这里附近可有什么集镇吗?”
老人听问,用手指了一下前面的树林道:“穿过这个林子,前面有一条河,沿着河流方向走五里路就可以看见木卯集了。”“木卯集?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啊?”
“这个您老想不出来吗?这里原先叫那个合字集来着,为了避讳就把字拆开了。”
合字?避讳?哦,什么木卯集,不就是柳家集吗。不过是和皇帝的姓有点相似就不允许叫了,真是个疯狂的年代。
正想回过头来道谢,听见老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可惜啊,这年头那里也不安全了,听说最近正在征集义军来保卫村镇呢……”
听到这里,程玉的心不由一震,这可是条飞黄腾达的高速路啊,刘备曹操不都是靠义军起家的吗,自己如果也走这条路的话,乱世出豪杰,自己以前玩三国游戏的时候可是一次又一次统一过中国的啊,自己身上的东西不就是外星人给自己的一个暗示吗?以后就靠这条路了。
带着刚向老人问过的情报,程玉又出发了,他知道了现在是初平三年,也就是公元187年,青州黄巾势头正大,整个青州到处都在招兵买马,最近的一座大城是北海郡,现在的当政者是北军侯北海相孔融,也就相当于他割据的东南青州的首都。
这些情报的代价是一颗银豆子,其实老人是免费告诉程玉,程玉又想给一颗金豆子给老人让他安家活口,在两人反复推让,又基于怀璧其罪的原因考虑,才成了这么一个折中方案。
不多时,程玉已经穿过了树林,眼前果然有一处村甸,不过三四里路的距离,就有两队持刀拿枪的农民来回巡逻,刚顺河流走没多远,突然从树后转出一个持枪的暗哨,拦住去路喝道:“什么人,哪里来得?”
程玉被突然的刺激吓了一跳,这可真是如临大敌啊,差点把想好的说辞都吓忘了,略想一下才回答“我是来投军的。”
“你投军?”哨兵脸上明显带着不以为然,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投军?!算了吧公子爷,看你细皮嫩肉的就不象吃过苦的样子,这里可不是官军,身家再好也不会有职位的,还得真刀真枪上战场拼命。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要是还想试一下的话,就进庄子吧,进去就可以看到募兵的告示了,不过可是要考试的。”说完挥了挥手,又钻进树林去了。
程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彪型大汉,但以前也是总锻炼身体的,一身起码的肌肉是有的,怎么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吧?竟然让人当成纨绔子弟了,不由瘪了瘪嘴,转身又向村子走去。
虽然只走了几里路,却碰到了几处这样的明暗哨卡,气氛好象剑拔弩张。终于进入了村子,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高悬着一面募兵旗,旗下是谁家的晒谷场,现在却变成了征兵处,正中央是几张桌椅,几个庄丁围着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乘凉。
程玉走了过去拱手一礼问道:“请问老先生,这里可是正在募兵?”
师爷正在品茶,听见有人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坐直了身体又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反问道:“小兄弟,是什么人想要投军啊?”
“正是小可。”
“年轻人,这次可不是一般的募兵了,需要真刀真枪的去讨贼了,刀枪无眼,要三思而后行啊。况且……”他用眼睛瞥了一下程玉,“我们要的是有真本事人啊。”
程玉一听可是气坏了,还没有考就先认定自己没有本事了,以为自己是来混的,朗声回答:“真本事我到是有不少,就看有没有识货的人了。”
突然他的身后穿来一阵笑声。“好,有志气,年轻人吗,就应该这个样子。不过,小兄弟,光说可是不算数的,本事得是让人能看到的。看你身上背剑,想必是个剑术高手了,能否为我们一舞,让我们也见识一下呢?”
程玉一回身,只见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中年军人,头戴铜盔身批皮甲,腰下佩剑,三十多岁,面色蜡黄,颌下半尺多长的胡须,虽说不是威风凛凛,但也有几分威严。他的身后是一位老者,五十多岁年纪,头戴纱巾,身穿罗袍,面色红润,一看便知是个闲散富户。
师爷一看这两个人来了,忙站起身,一作揖叫了声:“都尉大人,老爷。”这两个人到了座位前面互相谦让了一下后,都坐了下来。
那个武官都尉坐下以后又问程玉:“怎么样,年轻人,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才能呢?”
程玉一看到这两个人,心里就已经猜出了八九分,这两个一个应该是朝廷派下来监督的武官,一个应该是提供粮饷的富商,正好自己想混个名堂出来,有他们在就更好说话了。于是拱手说了一声“恭敬不如从命。”拔出身后佩剑,就练了起来。
剑方一出鞘,程玉自己先有了一丝诧异,这剑与在鞘中的时候一样沉重,好象这剑的重量全在剑身上,而剑鞘一点重量也没有一样,那这剑和剑鞘的质地都是很值得怀疑的。不过现在正是自己讨出身的时候,可没有时间去这样胡思乱想。于是收敛精神,专心舞剑。
在程玉生活的年代,人类的平均寿命体质都有了一定的提高,而程玉平时又喜欢锻炼身体,虽然这把剑较平常的为重,但对他来说区别还不是很大的,程玉所舞的一套剑法正是“基本剑术”,没错,就是“基本剑术”这是国人根据古代剑法的精华,以其简单实用的部分改造出的一套剑法,是一般健身俱乐部为学习古剑术的人准备的基础课程,虽然基本,但是洗去铅华的剑法更是大开大阖,气势非凡。
程玉越练越兴起,到了最后一式一个力劈华山的时候,干脆找了一块树桩开刀,只见他腾身而起,双手握剑向树桩劈去,只听“铮”的一声脆响,应手而开,程玉不由一愣,自己的力气又大了?怎么没有感到什么阻碍就把木头劈开了,而且声音也不对啊,茫然四顾,周围更是一片寂静,大家都呆立当场。
须臾,听到中央老者的声音:“小将军真是好神力,好剑法,好剑啊。小老儿也喜欢附庸风雅,将石头做成树根的模样以为坐具,没想到今天竟然让小将军给劈了。”
程玉这才明白,刚才砍到的赫然是石礅,可是自己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本事了。举起宝剑仔细看了一下,竟然连一点石粉也没有沾上更不要说缺口了,整个剑身如一汪秋水一般,反射出清冷的光辉,恐怕是剑的功劳。
说起来这剑也确实奇怪,比重应该和金铂相仿佛,但又不是平常熟悉的任何一种金属或者合金,不知道是拿什么东西造出来的。
这时,军官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好剑啊,好剑,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却不知道如此宝剑,有何名号啊?以后也好向同僚吹嘘一二。”
程玉略转了一下脑筋,既然不知道就编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好了,回答说:“此剑名曰天兵。”
“恩,好,剑好,名字也好,天兵,天之兵,好名字。木亭长,恭喜啊,有了这样的英雄护卫,又怕什么黄巾草寇啊。小兄弟,请过来坐下一叙。”
程玉听唤,将剑插回剑鞘,至于材料问题,自己有空再慢慢研究吧,还是先专心的把自己的军旅生涯搞好吧。于是昂首走到座前施了一礼后,欠身坐下。
首先大家介绍一番,原来军官叫李天成,是本郡的都尉;老人叫木天赐,是这里最大的富户,也是本地亭长,这次募兵就是由他出资进行的。
到了程玉,幸亏自己已经有了准备,就把自己介绍了一番,无非是洛阳人士,因为常年战乱想到江南去投靠亲友,结果没有找到,生活没有着落想到北方再去碰碰运气之流。然后表达一下自己想投身行伍安邦定国的志向。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正题,木天赐肃容问道:“那么小老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贤侄能否答应?”
听到木天赐的话,程玉知道戏肉终于来了,自己等的就是这一句,不过表情上还不能带出来,只能装做谦逊的说:“老丈有什么吩咐,小可自然照办,还有什么请字可言,只要老丈提出就是了。”
“呵呵,其实这个请求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啊,这里的义兵正缺统领一名,我们这几日正在为这个伤脑筋,今天既然有贤侄这样的壮士投军,不如就屈就统领一职,卫护一方,你看如何呢?”
“但有驱策敢不从命?”大乐之下连谦虚是美德都忘了,不过另外两个人也没有表示不满意的,毕竟一员好的将领能让部队的战斗力大幅提升,何况乱世之中最重英雄,豪爽的人是很容易获得好感的。
一旁的李都统插言道:“好了,得无瑕贤弟这样的勇士为统领,以后地方上就可以放心了,看贤弟一表人才,却无以为贺,这样吧,从前张角作乱的时候,下官曾打造一身衣甲兵器,还没有穿过,久不上战阵,我已经胖的穿不上了,就把它作为礼物送给贤弟吧。左右,快马去我府上将衣甲兵器取来。”
木亭长见皆大欢喜,招呼两员武将至自己家中,吩咐摆酒。
酒至半酣,亲兵手捧盖着红布的大漆盘回来了,身后两人抗着一条兵器,却原来是一条双钩枪,两米左右长的枪身,一尺多长的枪刃(古尺为二尺),枪刃下是两个向后的倒刃,没有缨子。
李天成一见亲兵回来了,拉着程玉走了过去,本来李天成就是粗豪的汉子,喝了半天酒,更是和程玉亲如兄弟了。
只见他一把将枪提过,舞了个枪花,又递到程玉面前。
“你看,我这条枪怎么样,这是用上好的镔铁打造的,长一丈二,重五十二斤,(以下为了阅读比较爽,都用古制,重量为三十多市斤。)是我的心爱之物,今天就赠给兄弟这个英雄了。”
程玉接过,沉甸甸的重量刚刚好,连声称谢,突然想起自己接受别人的礼物也应该回赠。
四下打量一下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人,一咬牙将身后的宝剑摘了下来。
“大人,小可无以为敬,原将宝剑送给大人,助大人杀敌。”
“嘿嘿,是个好宝贝。可惜我啊,不会用剑,腰里的东西只是个摆设,如今战事又近,贤弟正是杀敌之际,这趁手的家伙还是贤弟留下用吧。如果真想谢我就多杀几个贼兵,让我的枪也饮饮血。”
程玉一看,正好顺坡下了,这么好的东西,要他送人还真的有点心疼,又回到剑鞘里。
李天成又从亲兵手中接过盘子,“来,贤弟。把衣甲穿上让愚兄看看。“
程玉接过,由几个家人带到里屋去换衣服。
不多时走出来,众人眼前一亮,果然是人是衣服马是鞍,头上的长发拢在背后,用红缎带束在一起,上面是一顶亮银盔,飞云为饰,连同中心的明珠一起发出闪闪光芒,大红的络海带系在颌下,身上是烂银连环甲直到膝盖,里面是红马裤,脚上也换上了马靴,身后批着一条靛蓝色的战袍,英姿飒爽,已经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古代武将了。
李天成一看,不由感叹道:“原来我打造这一身衣甲是老天要我赞助贤弟的啊。世伯,有没有什么应景的东西拿出来啊。”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木天赐连忙回应。“去,把墨足雪麟备好牵来。”
片刻,大家听到外面一声马嘶,出门一看,好一匹骏马啊。
只间这匹马膘肥体壮,一身雪白的毛,但四个蹄子和蹄子后面的长毛确是墨黑的,整个马的身体就再没有一点杂毛了,腰腹部分的毛有些打卷成为一种鳞片状,正是古人相马最讲究的“肋下生鳞”。
两个人拉着程玉非要他提枪上马转一圈,给大家看一下。大家纷纷惊叹人马相得益彰。
等他下了马,李天成拉着他的手感慨的说:“贤弟如此英雄人物,就算是名动天下的吕奉先,也不过如此了。”
酒足饭饱之后,李天成向众人告辞,“两位不要焦急,郡里说赞助的马匹兵器一定在两天之内给你们送来,其他不足的,你们就自己打造吧。
木天赐拱手答谢。
李都统又回过头来对程玉说:“贤弟,以后保卫乡里就多仰仗你了。有什么需求还请向大哥提。”
李都统走后,木亭长又和程玉聊了一会,让他早点休息,明天早起检阅麾下义兵。
夜晚,程玉辗转反侧,这个三国历史上平凡的一天竟成为他生活中最不平凡的一天之一,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夜深了,也许明天就是一个崭新纪元的开始吧?
次日清晨,有仆人来叫醒程玉,一番洗漱,却发现冰冷的水并不能抑制自己燥热的心情。自己的梦,从今天就要开始了,纵横天下,识遍天下豪杰。
一会儿有家丁来请程玉去大厅,来到大厅,木庄主正在等他。
“程贤侄,该去看看麾下的勇士了。”
两人出了府门,来到庄外的一片空地,只见上千的人正在列队,虽然阵容尚不严整,武器铠甲也还没有齐备,但一个个精神状态都非常好,饱含着斗志。
看着这些人,程玉心里激动万分,这些战士以后就要听自己的命令了,以后可能还会成为自己争霸天下的班底,自己的前途功业就靠他们来实现了。
程玉正在幻想美好未来,突然一声干咳把他唤回了现实,扭头一看,原来是木亭长,你听他说:“贤侄看看这些勇士精干否?这是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现在有九百多人,过几日再找些勇士凑齐一千之数。这些人就都是贤侄的手下了。”
然后又转头想广场上喊道:“乡亲们,勇士们,你们看到我身边的壮士了吗?他就是我为你们找来的程头领,别看程头领年纪尚轻,但是力大无穷武艺高超,连郡里的李统领都对他赞不绝口,以后就要担任你们的指挥使,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同心协力保护地方。”
只见下面一片混乱,这些义兵们只是听说他们找到了一个武艺高超的指挥使,却没有想到程玉这么年轻,自然是半信半疑议论纷纷。
下面有几个人是昨天看到过程玉劈石的,在下面大声喊:“你们是没有看到,昨天程头领一剑把那么大的一块石头就给劈开了,不信你们可以求他老人家表演给你们看。”
就在这时,人丛中突然发出一声虎吼,“安静!”只见一条大汉由人群中走了出来,将近三十的年纪,敞开着衣襟,露出结实的肌肉。再看脸上,这人生的浓眉大眼,红棕色的皮肤,颌下有些青吁吁的胡子茬,一身豪壮之气。
只听这人走到近前说道:“小兄弟初来乍到,自是应跟我们这些粗人表演一下,我这就去帮你把巨石取来。”
说完转了一圈在场边抱起一块三尺见方的大石头,这石头应该有五百斤左右,却被他不十分吃力抱在怀里,可见这人力气不小。想来下面的人和他的关系已经处的不错了,纷纷给他叫好。这人更加得意,又走了一小圈将石头放在程玉面前,哈哈大笑:“请公子爷试剑吧。”
程玉一看这个情况,心知这个人应该是现在这些人自行推选的领袖,如果不能让他信服,恐怕想镇住这些莽汉要费点力气了。
只好拔出剑来,心中暗暗祈祷这石头没有昨天的硬,今后的命运全看着一剑了。提了提精神,只见一道亮光,“铮”“砰”“砰”几声,石头由当中裂为两半,倒在地上。
众军士一愣,接着轰然喝彩,刚才抱石头的大汉也一脸钦服,弯腰一礼:“得罪了,小将军果然好神力,小人佩服,今后自当效犬马之劳。”
程玉一看,这正是收复此人的最佳良机,连忙表示亲近:“壮士言重了,小可年齿尚幼,以后更要多多仰仗,还请教尊姓大名。”
“石虎。”
“好,石虎将军以后就是我的副将了。”
下面一声欢呼:“恭喜石大哥!恭迎程指挥使!”
此后两日,郡上送来了五百付盔甲兵器,村里也将自己筹集的军饷、兵器送到临时军营,而程玉这几日一直厮混在这些粗人当中,本来他是后世之人,没有什么尊卑贵贱的分别,自是大得军士欢迎。
这几日之中,程玉还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建制,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根本不懂古代的军制,游戏中也没有这方面的内容,只好根据自己东鳞西爪的印象和自己的理解建立了一套军制:一千人分为左中右三营,每营三百人,推举一人担任偏将;每一百人是一个小队,设百夫长一人;十个人组成一哨,设哨长一人;每营三个小队,最后余下的人特别挑选出来的人组成一个特别部队式的亲卫队,由副将石虎和自己亲自指挥,这些人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建制大事完成以后,每天剩下的只有训练了,方法也是古今交融,平时除了古代的阵法、搏杀、弓箭等内容,还要进行行军、体能、搏击等现代的军事训练。程玉知道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北海马上就会发生大事了。可还是没有料到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这一日,部队正在演练,突然远处一骑如飞驰来,渐至近前,各兵士都停下手中的武器向那里望去,却原来是传令兵。
传令兵到达近前连马也没有下,就在马上喊道:“谁是这里的指挥使?”
此时的程玉正在一旁观看操练,突然看到有传令兵到来,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难道自己真的有幸在刚来的短短时间之内就能见到一位今后名震三国的英雄了吗?想是想,不过脚下可不敢耽误,现在的自己还不是什么角,要是给这些“上差”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以后说不上有什么麻烦。
到了传令兵近前,早有士兵告诉那人自己就是头领了,传令兵正上下打量自己,显然也对这里的指挥使这么年轻有点诧异。
程玉连忙抢上几步,躬身一礼,“在下就是这里的指挥使,请问上差有何吩咐?”
那个传令兵也不下马,从怀里掏出一纸公文,给程玉晃了一下,说:“北海城附近发现大股贼寇的踪迹,孔太守命令各处民军三日内到达支援,这是手令,不得有误,我要去下一地传令,告辞了。”等程玉接过手令,竟客气话也不说一句径直走了。
程玉打开手令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也大致如此,盖着北海相的大印及孔融的私章,不过口气要略微委婉一点。
这可是孔融的真迹啊,要是在自己的年代怎么也是个文物,可是在这里不过就是简单的公文,程玉心里想。
旁边的石虎听说也赶了过来,听程玉说了公文上的内容,赶忙说:“大人,这可是军令啊,我们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要赶快啊。”
程玉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马上下令整顿军马准备出发。
说起来他们距离北海并不是很远,大约一百多里地,他们下午出发晚上休息了一下,第二天上午就赶到了北海附近。
等他们登上高处一看,都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城外东一群西一簇到处都是贼兵,程玉忙命令大家注意隐蔽,先休息一下吃一点东西,大家尚未休息多久,突然听到有人惊呼:“快看,城边打起来了!”程玉定睛一看,果然在城边两个人战成一团,没过多久,只见一人翻身落马,却见另一人指挥着城外的黄巾兵,开始攻城,这个人自然应该是黄巾名将管亥了。
程玉连忙命令军士马上支援北海城。等到救兵杀到的一刻,恰好是城上最紧要的一刻,黄巾兵已纷纷杀上城头,只靠城内一员大将往来救险才保住城池安全。只见这员将官年方二十出头,高挑的身材,细腰阔背,体健貌端,面如敷粉,口似涂朱,英眉朗目,手持短戟。
也多亏有这个人四处救火,城外的黄巾兵难以跨越雷池一步。突然他发现攻势缓了下来,往城下望去,见敌人的后队突然混乱,一哨人马由那面杀来。
旁边的士兵努力辨认了一下旗号,告诉他是联乡民团来了。这人一听正是好机会,连忙吩咐抬枪备马,打开城门冲了出去。
内外夹击之下,很快这一次攻击就被驱散了,众人都撤进城里,两员武将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一下对方。
对方见来救援的民团指挥竟然比自己的年纪还小,不由有点感慨问道:“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小可程玉,恬任民团指挥使。请问您是……?”
“在下东莱太史慈。”
果然就是他,程玉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东吴的第一虎将啊,自己在他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就先认识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嘿嘿……
他正在美,突然城外又是喊杀连天,两个人顾不得寒暄忙登上城楼,却看见被杀散的黄巾兵又聚拢在一个人身边杀了回来。这个人骑着一匹黑马,生的面黄须焦,头上裹着黄巾,身披铁甲,手里一条大枪。程玉就是不认识根据环境也推算出八九分了。
不过太史慈可是认识的,这人就是青州黄巾的总头领管亥,日前交锋虽然对方武艺不如自己,却用暗器划伤自己的手,今天刚刚北海的都尉宗宝又被他所杀,此时气焰正盛,必须杀一杀他的锐气,也顾不得和程玉打招呼,吩咐手下人打开城门,自己又冲出城去。
两个人本是老熟人了,也没有什么话,就是一个字,打吧。旁边的黄巾兵也让开一片足够大的地方,两匹马就在城前盘旋开了。
程玉这时也跑到了城下观阵,说书的说的好“上山虎遇到了下山虎,云中龙碰上了雾中龙。”这两个人武艺相差无几,都是骁将,棋逢对手也杀的越来越兴起。
转眼之间几十个回合就过去了,程玉也不知道太史慈能不能打赢管亥,但根据历史来看直到刘备来北海才解围应该是打不过的,怕他有失,一咬牙也纵马冲进了战圈。
虽然程玉没有用过枪这种兵器,更谈不上什么枪法了,但多了个人随时拿着一根棍子要捅你的话就已经很让人烦了,何况这根棍子不但有尖还有倒钩,一时间把管亥搞了个手忙脚乱。
但周围的黄巾兵也不是吃素的,一声呐喊蜂拥而上,城下的军士又不敢放箭支援,一下子情况真的危急起来了。
两人一见情况不妙,拨转马头就要突围,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太史慈自然是左冲右突当者披靡,但程玉根本不会用枪,长枪在手反而更束手束脚。
这样的危机时刻,程玉一发狠,大枪抡开一圈,把最近的人逼开两步,顺手就把手里的枪扔了出去。
对面的敌人哪见过这种“先进武器”啊,马上让出一条通道让长枪通过。就在这时,众人听到呛的一声,程玉已经将身后的宝剑拽了出来。
枪虽然是适合冲杀的长兵器,但要会使用才能发挥威力,对于程玉来说,拿着枪和棍子没有任何区别,但现在换成宝剑,局面马上就不同。这把“天兵”锐利异常,周围伸过来的刀枪一触既断,没有了武器的士兵哪敢拦截啊,两个人顺利的冲出重围。
城外的官军能看到这两个人,自然就不会客气了,手中的羽箭象雨点一样对敌人射去,两个人压力一缓冲到了自己阵前。
太史慈一拨马头对程玉说:“兄弟稍等片刻,我去帮你把枪取回来。”却被程玉一把抓住:“不可,贼兵势重,就算了吧,以后还有机会的。”也不由分说,就将太史慈拉进了城。
城外的官军也徐徐退了回来又将吊桥拉起,敌人也不再进攻了。
两人正要上城督战,突然上面有人喊了一声:“两位小将军,都是好身手啊。”
只见一个人由城墙上走了下来,这个人有三十多岁年纪,皮肤粉白,相貌英俊,眼露精光,三缕长须,甚是有些仙气,但身上的衣服确是十分华贵,一身的绫罗绸缎,想来也是大富大贵之人。
太史慈一见到这个人连忙跳下马躬身一礼,叫了一声:“参见孔大人。”
程玉这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汉末名士孔融,也忙从马上下来,学着太史慈的样子行了一礼说:“末将程玉参见大人,救援来迟,万望恕罪。”
他以为自己和太史慈的礼节一样就不会有错了,其实他还是失礼了,太史慈在城内是客卿的身份,他却是孔融的下属,应该行的是军旅中的下属之礼。
却喜孔融本来对礼节就不太感冒,加上刚才看到他们如此英勇也是心情大好,双手扶了一下程玉的手臂说:“小将军不必多礼,刚才见你们两人在贼军中势不可挡,真是如飞将军重生。”
程玉一听这话,也不知道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要是飞将军李广也把枪飞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后人知道他这个名字了。不过嘴里的客气是不能少的:“大人过誉了。”
“哎呀,说起来你们两个还真的有点神似,就象兄弟一样。”
他这本是无心之谈,却提醒了一个有心之人,如果和太史慈能够变成结义兄弟的话,他以后是肯定跑不了的。
一念至此,忙拱手对孔融说:“大人,我刚与太史慈将军共渡患难,深为仰慕,如果太史将军不嫌弃的话,我想让大人做主,我二人就此结拜兄弟,不知太史将军意下如何。”
太史慈尚未说话,孔融先替他决定了,“好,但我今天不想做见证,突然之间我觉得和两位将军有缘,我想和你们一起结拜,共效羊左,报效天子。怎么样?”
这太史慈自然就无话可说了,程玉更是一力应承,有孔融这么一个大军阀和自己结拜自是拣了大便宜,以后干掉什么的,搞不好就白白把北海拣来了。于是说:“好,我们恰好也是三人就来个桃园结义吧。”
孔融不解其意问道:“贤弟说什么桃园结义?”
程玉这才省起,现在的桃园兄弟不会还是一群小吏,他们往年的奇闻逸事自然不会有人去注意的,何况就算知道了,他们现在也没有资格让孔融学啊。
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还是要圆一下的,于是骗孔融说:“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在我们家乡那里,有人要结拜的话必须要到桃园去祭天,这样才能受到神灵庇佑。”
虽然是临时编出来的,但是还是能说的过去,孔融也就没有什么怀疑,说:“原来还有这样一个风俗啊,唉,学无涯啊,不过城里没有什么桃园,我们……”
“没关系,没关系,入乡随俗,就按这里的风俗办吧。”
“好,那么,来人准备香案祭礼,我们就在这大街之上祭天结拜。”
大人下命令,这些杂兵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一会儿功夫,三牲祭礼,香案拜垫都准备好了,一叙年齿,却都出于程玉意料,最大的必然是孔融,他却已经四十岁了,太史慈也有二十六岁,最小的自然是程玉,他才二十岁是铁定的小弟。
三个人面对东方跪了下来,接过信香一同对天祈祷:“今日我等三人在此结义,患难不离,富贵不弃,亲如手足,生死与共,如违此誓,天人共弃。”说完,各自把手中的香插入香炉,又用刀割破中指,将血滴在酒里,三人各饮一口,最后撒入大地。
三个人都是一脸笑容,但程玉却在心里嘀咕,和孔融生死与共,那自己和太史慈不是太吃亏了吗。但也只是想象而已,却不敢表现出一点。
盟礼结束,三个人自然要改变称呼了,孔融又把话转到了军情上:“三弟来得还是非常及时的,昨天傍晚贼兵就把这里包围了,却不见四处的救兵来,我本想如果今天再没有兵马来支援就要让二弟去平原找刘玄德帮忙了,这个人的本事可是不小,就是一直以来都不得志。”突然发现自己把话题扯开了,又把话题改回身边,“他也是有两个武艺高超的兄弟,曾在虎牢关前和吕布一场大战,不过我想我的二位贤弟应该比他们厉害多了,今日两位贤弟一阵冲杀,贼兵已经收敛多了,又添了三弟的兵马,守城的问题好解决多了,但如何破贼,我们兄弟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啊——对了,三弟初来,还没有带你看过寒舍,来,和我一起回府。
说完,也不和他们客气,拉起两个人就走。
一会儿,三个人就走到了孔融的府前,这个建筑占地不小,外衙内宅,处处都是红墙绿瓦,奇花异草,体现着主人不同的身份。
程玉感觉有点目不暇接,这么大的庄院在现代人看来根本是不可想象,特别这里有这么多程玉生活的年代已经绝种的植物,更是让他新奇。
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孔融的幕僚,听孔融介绍程玉,又听他们三人已经结拜,对两个人也是毕恭毕敬,寒暄了一阵,让他们也一起到议事厅。
穿过公堂来到议事厅,众人按宾主坐下,说是坐,其实是跪在地上,只能坐自己的腿,程玉毕竟已经来这个时代一段时间了,已经适应了这些风俗。
孔融又派家人去叫了另外几个幕僚,借着这段时间,程玉观察起这个大厅来,虽然这些日子,他也拜访过几个富户,但和孔融这种世家子弟比较起来,自然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过他一观察,却发现这间屋子的装饰其实很朴素,没有什么玉器珠宝之类的,只是一些竹简帛书之类的古书,接近于家徒四壁,这些书籍都放在一个檀木架上,另外还有一些纸质的书籍,整体看起来,到是书卷气极浓。除了书籍以外这间屋子里只有每个人面前的矮几和正中间发出袅袅青烟的香炉。
程玉有点奇怪,看孔融的衣着和院子里的奢华,似乎和这屋子一点也不协调,外表的金碧辉煌和内里的朴素产生了强大的反差。
孔融看到他疑惑的表情以为他对这个屋子的摆设不以为然,连忙解释说:“贤弟可能不知,这屋中的摆设是因为愚兄有祖训在身,远祖认为人在金碧辉煌的环境里就无法专心的思考认真的做事,所以历代孔家做公事的地方都不许放除了书以外的任何东西。其实其他的房间都是十分舒适的。“
程玉听了,虽然心中的疑惑没了,不过还是从心里失望,象孔融这种一时名士,文圣后人,都如此爱好奢华,以简朴为耻,其他人就更不会有什么例外了。
不一会儿,大家都到齐了,孔融的“作战会议”正式开始,第一个发言的是主人孔融:“各位先生,今日贼兵攻打城池更紧了,可有什么退兵之法?”
本来还热热闹闹的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每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
沉默了许久,才有一个人打破僵局:“大人不必担忧,贼兵今天攻打城池受挫,又有援兵到来,其他各郡的兵马应该都在路上了,只要再守个十天半月,贼兵自然会退去,只是城中的粮草不是很多,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有人发言气氛渐渐好了起来,又有人说:“我看贼兵之所以反叛,是因其未受王道教化,我看大人应该扬先祖遗志,以仁义说之,贼众自然幡然悔悟。”
听的程玉差点摔倒,这可真是清谈之士,这么馊的主意也亏他想的出来。这就是诸葛亮说的那种“口中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的人。
不过也替孔融悲哀,如果手下都是这样的人,难怪孔融会有一个凄惨的结局了。
其实不止程玉,就连孔融也知道这样的主意是搞笑的嫌疑比较大一点,不过都是自己的朋友,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还有谁有什么想法呢?”
众人又是一片沉默,最后还是程玉打破的僵局:“大哥,别太着急,小弟有一个主意,不知可否?”然后如此这般的介绍了一番。
众人一听都是赞不绝口,孔融也称赞不以,但还是问了一句:“会不会弄巧成拙啊?”
“不会的,贼兵不过是乌合之众,应该不会识破,不过准备的东西可要好好检查,不可有失。”
然后又具体说了一些细节,方才散会。
第二天一早,管亥又在城外挑战,程玉询问了一下准备的细节,万事具备,来到城上,一眼看见管亥手中拿的东西,正是自己的双钩枪。
管亥正在城下耀武扬威,羞辱程玉,突然城门大开,冲出来的正是程玉。
只见他手提宝剑向管亥喝道:“管亥草寇,昨天依靠人多取胜,捡到了我的宝枪,我今日必向你讨回。”
说完一催马冲了上来,管亥也挺枪迎战,两个人枪来剑往打在一起。
不过程玉一直怕伤了自己的武器,自是受尽束缚,几个回合就搞的狼狈万分,只好拨转马头跑了回城。
管亥见有机会,怎么能放过,手中枪一挥,大片的人涌了上来,太史慈也由城上来到阵前,却也抵挡不住对方人多,见敌人要合围,连忙冲向城门,一下子把自己的弓箭手也冲乱了,一群人乱糟糟的撤进城内。
这对管亥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高喊一声:“夺城啊。”自己先冲向了城门。
被他们这一冲竟然真的冲过了护城河冲进了城门,突然几只火箭射向了吊桥,扑的一下,竟然整个吊桥都烧了起来,把黄巾军的队伍拦腰截断。
管亥发现不好,原来中计了,还没有来的及掉转马头,突然马失前踢把他摔了下来,接着两边的房上出现了一队军士,成袋的石灰粉倒了下来,一时间城门前一片白茫茫,如瑞雪纷飞。当然这只是对官军一方来说,对于黄巾兵,这就是灭顶之灾啊,所有人的眼睛都被石灰迷住了,不停的流着泪水,呼吸也十分困难,冲进城来的这几十人马上在一片哀号声中失去了战斗力,但连哀号都随时会被一嘴石灰打断。
这时的管亥并不比他的那些手下好多少,刚由马上掉下来就被漫天石灰覆盖,幸亏他的反应比别人快一点,立刻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有几粒灰尘搞的他双眼酸痛。
完了,彻底完了,听着身边弟兄们的哀号,管亥的心中一片冰凉,今天恐怕进来的人都在劫难逃,算了,活不了干脆就把命拼掉。
想到这里,管亥抽出腰刀要出去拼命,刚跑了没两步,一面大网又当头罩下,将他裹的严严实实。
程玉此时正在不远处看热闹,这场战斗干净利落,一个人也没有死就搞定了管亥,智慧的力量还真是大啊,自己都有点飘飘然了。
城外的敌人想过来帮忙却被大火拦在了外面,没有办法,只得退回营盘。
再说城里的管亥及他的手下,石灰落定以后,有士兵把他们都捆好,然后用清水冲去身上的石灰,押进了牢房。却单独把管亥留下了。
等管亥睁开眼睛,发现身边一个自己人也没有了,只有绳索陪伴自己,身上滴滴答答的水和石灰和在一起成了泥浆,两个士兵紧紧的抓着自己被绑住的手臂,生怕自己跑了,其他的士兵也在不远的地方围着自己。要说石灰为何可以用水冲洗呢?原来程玉怀有仁心,知道黄巾兵都是贫苦百姓,怕伤了人,于是特意搜刮了一些熟石灰来用,都是石灰和水的产物 ,自然就不会烧伤人了,只能起到迷人双眼的作用。
这个圈的当中,除了管亥他们外还有两个人,正是程玉和太史慈,程玉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有军兵喊:“孔大人驾到。”
原来孔融听说大捷的消息马上就由府中赶了过来,先和两个兄弟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嘉奖他们的功劳,特别感谢一下程玉的计谋,然后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始审问管亥。
“你就是匪首管亥?”管亥冷哼了一声,连看也没有看他。
孔融吃了个没趣,装做若无其事继续说:“逆贼管亥,你可知道聚众攻打州郡是什么罪名吗?谋反啊,是要诛九族的,何况你们又自称是黄巾余孽,但——”他顿了一下,可是他的对手连看都没有看他,他只好继续说:“只要你能驱散城外的贼寇,本官可以法外开恩,向朝廷表奏你的悔过之心。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了,你可要好好的考虑啊。”
却说管亥听了孔融的话,连理都没理他,继续着自己的不合作态度。孔融可是有点挂不住了,虽是孔子后人,但他涵养上的工夫差的还是太多了,脸上幡然变色,喝道:“管亥,你不要太嚣张了,我杀了你,一样可以赶走你的那些乌合之众,死无葬身之地的可是你。”
管亥依旧是一副和我无关,不要理我的表情,好象孔融正在发火的对象不是他。
终于孔融动了杀机,大叫一声:“这是你咎由自取了,来人——”
“慢!”程玉赶忙插了一句话,“大哥,这个管亥还是交由小弟来处置吧。请大哥同意。”
孔融心里这个不痛快,显然自己这个三弟是想给管亥求情,有心不同意,但毕竟这个管亥是靠着他的计谋才能捉住,以后破城外的敌军也还要仰仗他。只好勉强的点了点头:“那这个贼人就交给三弟处置了,自己决定就好了,也不用和我打招呼了。”说完气呼呼的和从人走了。
程玉虽然知道大哥不快,但也无可奈何,这个管亥可是个有本事的人,就这么杀了可是太可惜了。对管亥说:“管头领,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只要你能答应我以后不再当山贼骚扰百姓,你以前做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现在就可以放你走,这样你能同意了吧?”
管亥对这样的条件也是有点不可置信,不过对程玉还是比对孔融给面子多了,还是回答了两个字:“不能。”
这两个人的话,让周围的人大跌眼镜——如果那个时候有眼镜的话,程玉竟然用这么简单的条件就可以放管亥走,而管亥竟然连骗一下程玉都不会,就一口拒绝了,这都是些什么样奇怪的人啊。
别说他们,连程玉自己都感到奇怪,其实自己只是舍不得杀管亥而已,他能和太史慈交手占到上风必然是一员虎将 ,说刚才的话就是想放了管亥,哪怕以后他还会成为自己的对手也比这么轻易就死掉了要强。可是管亥连骗一下自己都不能,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只要你不在为恶就可以放过你,难道你这样都做不到吗?你既然不忍骗我逃生就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会相信你的。我想一个人如果不是性情中人是无论如何不会有什么好本领的,你绝对能做一个好人的,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好吗?”
管亥的心中也是酸酸的感动,自己自从加入黄巾军以后,就连以前的朋友都不曾这么劝过自己,可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真的有一种想就此拜倒投降的冲动,可是自己的兄弟们呢,兄弟们的家人呢?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他们没有土地,也没有一技之长,难道要自己抛弃他们吗?不能,绝不能。就算是自己死,也不能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情。
一咬牙,管亥对程玉说:“既然小将军以国士待我,我就以国士报之。就请您不要劝我了。”
程玉现在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这样也可以?自己都已经想好即使管亥回过头来攻打北海城,自己都可以想办法支吾过去,为什么管亥就这么直性子,不能骗一骗自己,让自己安心呢。
难道?难道是有人在背后威胁管亥,程玉一句话脱口而出:“难道你背后有人威胁你?如果是的话点一下头就可以了,我可以先把你保护在城里,几天之内我就可以扫平这里的山寨,不管你是受到什么样的威胁都不会存在了。至于什么家小之类的,我都可以帮你搞定,以后你带着家人远走高飞,任什么人也不会再打扰你的。”
管亥终于被程玉的真心攻势打动,要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恐怕这个程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罢休了:“您不用瞎猜了,没有人可以,也没有人敢威胁我的。我们这里的兄弟都是为生活所迫,没有土地又不会做什么,不做强盗就只有死,没有我,兄弟们也没有办法把这一行继续干下去,我不能为了自己抛弃兄弟们,如果是要死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虎目中竟然隐然有了泪光。
“你们可以去当兵啊?”
“当兵!!?”管亥突然提高了声音,“当兵还不如做匪,我们当匪的还不会赶尽杀绝,也不会去抢什么都没有的穷人,可是那些当兵的?我的很多兄弟就是被他们害的家破人亡,如果说我们是贼——不,我们不是,我们只是一些苦人儿,他们才是贼,还是最大的贼!”
管亥不过因为听了一句话就变的这么激动,也让程玉万分感慨,汉末的吏治是不是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程度了,自己到底能不能改变一些什么呢?不行自己不能灰心,只要有自己在一切都会好的,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么还有什么资本去让别人相信,只要相信自己就一定能成功。
程玉一下子变的斗志满满的:“那你就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他啊,只要你自己不被染黑,就一定有一天可以把这个世界漂白的。”
管亥被说的哑口无言,似乎程玉说的有道理,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错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程玉说的一句偈语如重锤一样敲击在管亥的心中,这后世高僧总结的话语一下子把管亥打醒了,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一甩挣开抓住他的军士跪倒在地,涕泪交流的说:“管亥向大人请降。”
一下子捡到这样一个宝贝,程玉的心里惊喜万分,自己没有想到如果用真心去对人真的会有回报,有管亥这样的一员虎将投降自己,将会在自己争霸三国的路上少走多远啊。
虽然自己早定下了最终的目标,但按着自己现在的身份——一个“还没有转正民办干部”,这无疑是个梦,今天管亥的投降无疑让这个梦变的可以触摸到了。
管亥还在下面表着他的忠心:“我从未见到一个象大人一样对我推心置腹的人,正是您让我迷途知返,您是我见过的最正直的人,也是最有魅力的人,虽然您现在还不是什么大官,但我相信以您的人品,您的魅力,将来力挽狂澜整顿天下的人非您莫数。小人以后的就全靠大人提携,来帮我实现我自己的理想了。”
程玉听了这话,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管亥是让自己的一番话给把脑袋说坏了,整篇都是溢美之词,不过从语气上来说,管亥是真的对自己推崇备至,以后绝对会对自己忠心不贰了。
连忙抢上前几步,用手扶起管亥说:“管将军严重了,小可才疏学浅,胸无大志。承蒙管将军抬爱,如有管将军扶植,那是小可之福,如果有一天管将军看我不堪扶助的话,就请您不要自误了前程。——来人,给管将军松绑。”
一边一个军士凑了过来轻声说:“将军,管亥可是野性未驯,不可过信,应让他先劝降部下之后再行发落。”
管亥显然也听到了这话,忙说:“不急不急,先带我上城去劝降属下以表诚心。”
这句话可气坏了一个人,正是太史慈,对管亥吼道:“什么话,大丈夫立于世上,言必信,行必果,哪有反复之理。三弟,如果你要是不信他的话,就应该立刻杀掉,如果信的话,就不可再有一点怀疑。”
一看太史慈这么强烈的反应,程玉立刻想到了他的后事,原来太史慈准时请降,也正是要看孙策能否用人不疑,正是自己向他示好并收取军心的好机会。
于是转头对太史慈说:“二哥何需如此激动,我自是坚信管亥将军了。”边说边亲自动手为管亥解缚。
然后命令手下打开其他城门,(这个城门的吊桥被刚才的一把火烧掉了)给管亥备马,然后亲自送管亥出城。
在城边管亥颤声说:“少主对管亥之恩情,管某粉身难报,明日正午西门外,管某必率全部部曲来降,以后为少主牵马缀镫万死不辞!”然后头也不回径直奔自己的大营去了。
原来对一个人的信任竟可以让人甘心为奴为仆,还是人格的力量最大,程玉不由想的痴了。
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乱哄哄的声音,回头一看,孔融又带着他的智囊团来了。一见到程玉,一脸的不痛快说:“管亥人呢?三弟你也太胡闹,你英雄惜英雄不想杀他可以,但你可以把他押起来啊;他说投降,你让他先把士卒招降来再处置啊。怎么可以凭他一句话就相信他呢?纵虎归山必有后患啊,这下好,赶快想退兵之策吧。”然后忙着命令士兵加强戒备。
太史慈听的睚眦俱裂,就想和孔融理论,程玉连忙拉住他:“二哥,大哥只是不清楚管将军的为人而已,何况刚才管将军把他也气的够戗,明天管将军过来就好了,可以让他们消除一下误会。”
“唉,这个大哥真是让人失望。”程玉心里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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