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哈宁读书网

 

黑梳缘 故事三

 

  她想,这次是真的过分了些。

  她回到家里,想起他离开前的那声吼叫,他说她是害人精!

  她害了他那麼久,他终于找到一个适合的“名词”,并且以怒吼的方式嚎叫出来。

  她再次,看到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强大气魄……

  如同十三年前,他奋不顾身却跳下来救她——那个时候,他是不知道他有翅膀的。

  也就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强大的他……

  相信他是黑金城传说中的力量之男!

  可再次回来的他,不但生得矮,且笨笨呆呆的,像一个老好人。

  她不喜欢他像个老好人,她寧愿他是个横行霸道的恶人。

  她觉得,男人,应该显示他的力量……

  她知道,她也绝对相信,他是个非常有力量的男人。

  哪怕他看起来多笨多呆,多麼地好欺负,可她仍然清楚,他绝非弱者。

  就像他今日在溜冰场嚎吼的那一声,把冰场上的冰,震飞起来……

  他或者并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大的力量,但她因为他的缘故,多年来对“邪眼传承者”进行了很大的关注,知道“月眼之主”是黑金城里最恐怖的传说。

  要知道,当年,就是第一代月眼之主,震住了这黑金城所有的罪恶势力,没有任何人敢反抗……

  虽然自从第一代月眼之主王龙去世后,其余的月眼之主都渐渐地隐世,到了今日,黑金城的人们,已经忽略了“月眼之主”的存在,但那传承依然还在的。

  可她除了小时候那慌忙中的一瞥,就不曾看到过王虎身为“力量之男”应该有的强悍风格。

  或者与现在的他比起来,她寧愿他变成一只野兽……

  她就是不满现在的他,更恨他曾忘记她,也恨他金屋藏娇。

  然而,她知道,她今日确实害他很重,比在电影院的时候还要重些,至少在电影院的时候,他的裤子没有脱掉。

  他今日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脱了裤子,压在一个少女的身上……

  她知道他很生气的。

  可她也清楚,在电影院的时候,他并没有生多大的气,他今天却怒吼了起来,证明他确实是愤怒了。

  他,还能原谅她麼?

  而她,又会原谅他吗?

  或者,是否仍然要继续挖苦他、伤害他?

  她忽然又陷入迷茫……

  王虎又缺课了,这个头脑简单,看起来又特别安静的家伙,却老喜欢玩请假的游戏。

  似乎是请假请得上了癮!

  他请了三天的假,忽然又来了学校。

  他的这次到来,轰动了全校。

  皆因他的光头上,画了两行黑体字:害人精,我以前追求你;我发誓,以后再不追你。

  (这些字是他的建议,他最初是想让克斯蒂娜写的,因为克斯蒂娜的字比较漂亮,然而克斯蒂娜不大愿意;玛黛却非常的开心,拿起签名笔,誓要在他的光头上写得漂漂亮亮的!)

  于是,他一路走进来,自然多了许多观赏者和嘲笑者。

  让每个看到的人,都获得了真心的愉悦,可谓功劳不小!

  他进入教室,就把他的光头朝星宿面前一顶,那意思是:看到没有?

  同时也表示,他懒得跟她说话。

  就像最初的时候,他说他不愿意和她说话一样,因为玛黛说她是坏人……

  这次他顶著一句话在他的光头盖上,应该也是不愿意和她说话的缘故。

  她忽然笑了——她不可能不笑的。

  全班同学都笑,她怎麼能够忍得住?

  她笑过之后,就说:你光头上长毛了。

  他立即兴奋异常,根本就忘了她对他的伤害,猛地叫嚷:是麼?是麼?真的长毛了吗?谁有镜子啊?给我瞧瞧……

  可没有人借给他镜子,他大失所望,摸摸他的光头,嘆道:以后我要随身带著梳子,头发一长出来就立即看,不然它们又会缩回脑袋里去的。

  “笨蛋,你的脑袋永远都不会长头发的,你死心吧。”

  “就会……总有一天会的。”

  “绝对不会!”

  “就会……对了,我不要和你说话,你是害人精!我以后也不追求你了,我要向世界宣布,我以后不追求你!我头上的字,我三天后再擦掉,我这次可是下了决心的哦。”

  “随便你,笨蛋,光头,矮子,性无能……”

  那些字,他果然三天都没有擦去,也没有再理会她,看起来他是铁了心的。

  也因此,谁都知道他追校花失败,以至于受太大的打击,精神有些错乱。

  大家也是同情他的。

  因为以前的许多追求者都是失败者,所以大家不会觉得的失败是一种耻辱,而对于他敢追求这个校花,最终给予他一点点的同情分。

  事情,又风平浪静了。

  或者应该说,表面上,不了了之。

  她终于明白他也是有决心的。

  不过,这决心,让她觉得可笑……

  她想,不用过几天,他又会缠她了。

  可事情不如她想象,过了十来天,那光头仍然没有和她说话。

  她心里越是恨他!

  以前的、现在的,所有的恨都加重了。

  虽然说有时候她也觉得她做得过分了些,可他竟敢如此地对她?

  又一次把她当成陌生人?

  要把她从他的记忆里和生活里踢开吗?

  她恨……

  她就不再愿意跟他说话。

  直到这个学期结束,两人还没有说话,几乎变成陌生人了。

  其实,在眾同学的认知里,她和他本来就是陌生人,即使现在,充其量,也只是同学关系罢了。

  在学校里,除了他们相互之间,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正关系……

  那长远的……

  寒假开始了。

  其实黑金城是没有季节气候的变化的,只是仍然有春夏秋冬,而这四个季节的气候,几乎都是一样的。

  黑金城的世界,很多都是人类科技的產物。

  哪怕一些生命,也是一种科技赋予……

  她在家里呆了几天,怎麼也无法安静了。

  每想到那个光头在学校里对她的冷漠态度,她就心里不自在。

  难道他真的再次把她当成陌路人?

  在学校里,她可以允许他装作不认识她,但也仅仅是限于学校。

  她怎麼说也是他的姑姑,且是非常特别的姑姑。

  本来她去王俯,是不需要她的家人同去的。

  这次她大清早的,建议去王家,却邀请了她的父母同去。

  到达王家,自然有许多人接待他们的。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一次王虎在那些人当中。

  她知道那是为什麼……

  找了个理由,她就离席了。

  离席的原因:当然是因为王虎。

  她到达王虎别墅门前,那门是开著的。

  她知道里面有人,可仍然故意地喊了“有人吗?”

  “没有人。”里面传来王虎的回答。

  克斯蒂娜就走了出来,微笑著对她说:星宿小姐,少爷他不想见你,你走吧。

  “他为何不敢出来跟我说?”

  “都说少爷不想见你,怎麼会出来?”

  “别挡我!”她气恼地要进去,克斯蒂娜挡住她。

  “少爷说不準你进去,我就不让你进去。星宿小姐,你请回吧!”克斯蒂娜虽然和气,然而也说得很坚定。

  “光头,叫你的姘头放我进去,否则我要硬闯了。”

  “克斯蒂娜老师,让她进来。”王虎在里面说。

  克斯蒂娜偏开,星宿就冲了进去,她看见王虎在看电视——坐在沙发上的他,一如既往地展示他那奇特的裸体。

  她也没有半点畏缩,直直地走过去,坐于他旁边,一把就抓住他的某物,怒叱:“说,刚才是不是又和那黑女人玩过了?不说,我抓断你!”

  “哟哟,星宿姑姑,好痛,快放手!我没有,真的没有。”

  “那你为何不穿衣服?”

  “我在家都是不穿衣服的……”

  “唔?真的?”她转眼望向克斯蒂娜。

  “是这样的。”克斯蒂娜说。

  “那个黑女人呢?”她问。

  “还没有醒。”

  “她不是这光头的侍女吗?怎麼到现在还没起床?”

  “喔,这个……这个……她喜欢睡懒觉!”克斯蒂娜说。

  “应该把她撤了!”

  “撤不撤,不是你说了算的。”王虎嘟噥一句。

  啊……

  他猛地叫痛,原来是她握在他的某物上的妙手忽然加劲,她怒叱:“是不是我说了算?敢说不是,我抓爆你这淫物!”

  他的双手抓在她的那只手上,苦苦哀求:星宿姑姑,你放开手啦,我还要拉尿尿的,你不能抓坏了。

  克斯蒂娜看著这一切,她也有点弄不清楚星宿和王虎之间的真实关系。

  因为王虎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对她和玛黛说过太多。

  “星宿小姐,你别抓少爷那里,不小心的话……”

  “你是想说不小心抓坏了,他就不能和你玩那种淫秽的游戏了是吗?”她截断了克斯蒂娜的话。

  克斯蒂娜的脸儿有些见红。

  “少爷,我去做中餐。”

  “嗯。”王虎点头。

  克斯蒂娜到厨房后,厅里就只剩她和他。

  她的手放在他胯间,抓握他那坚硬的某物,这种情景让人很难想象。

  但她做起来却很自然。

  甚至他们两人之间,对这种事情,表现得也是很自然的。

  “星宿姑姑,你放开手吧!”

  “我为何要放开手?”

  “你不觉得羞吗?”

  “我才不觉得,我从小就看过你的,我羞什麼?再说了,黑金城的女人,如果连男人那东西也不敢看,岂不是叫人笑话?”

  “我没说不让你看,可你抓得我好痛……又好……好……”

  “好”什麼,他说不上来。

  她奇怪地盯著他,问:好什麼?

  他答非所问地说:你再这样,我就叫你流血喔。

  “你整天说流血?到底流血是什麼?”

  “唔,就是,那个,那个……用这尿尿的东西放进你那里!”他指了指她的双腿之间,然后傻笑。

  她另一只手猛敲了一下他的光头,骂叱:笨蛋,你以为你放进来,我就会流血了吗?

  “不会吗?那你不是被别人放进去过了?”他惊得目瞪口呆。

  “是又怎麼样?不行啊?”她强撑到底。

  他有些落寞,说:那你不能做我的老婆,我爸爸说的,我的老婆,必须得流血。

  谁要做你的老婆了?我说过的,我不嫁光头……

  他凝视她,说:我也不要你嫁了,你是害人精,整天害我的。

  ——因为我有害你的理由,混蛋!

  什麼理由?他问。

  她不回答,却缓缓地缩手回头,脱除她身上的衣服,直到她变成赤裸的,她才偎依在他同样赤裸的胸膛,轻轻说:你自己去想。

  “知道我为何脱光衣服跟你坐在这里吗?”她问。

  他回答: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为什麼在家里都不穿衣服?”

  “我不喜欢穿衣服,所以我就不穿。这是我的家,我可以不穿衣服的。”

  “你就不怕她们看到?”

  “你说玛黛老师和克斯蒂娜老师吗?我不怕她们——其实我不怕谁看的,只是她们要我穿衣服,我才穿。我以前,都不穿衣服的。”

  “笨蛋,你以前是穿的。”

  “嗯,星宿姑姑,你说的应该是五岁之前……我离开黑金城之后,我就不穿衣服了。直到回到黑金城,又要我穿回衣服,我都不习惯穿衣服,也不喜欢。”

  “你身上的伤痕是怎麼来的?”

  “打架的。”

  “打架?你也会打架?”

  “嗯,以前经常打。”

  “跟谁打?”

  “跟野兽。”

  “为何你回到黑金城,不跟人打架?”

  “我要善良……要成为一个人,就要善良。”

  “我不喜欢你善良。”她说。

  “但是,很多人喜欢耶,他们要我做一个善良的人,不要做一只凶残的禽兽。我想做一个善良的人……”

  “如果有一天,我硬是迫你做一个凶残的禽兽呢?你会不会听我的话?”

  “不会。”他说得斩钉截铁。

  “是吗?”她冷冷地说,眼楮看著他那付平凡无奇的眼镜。

  她了解,他的眼镜底下,藏著一个邪恶的、凶残的灵魂……

  那才是最真实的他!

  “吃饭了。”克斯蒂娜过来叫他们吃饭。

  看见星宿也是赤裸的,就问:“少爷脱你的?”

  “我自己脱的。”

  “啊?这别墅的门还有没有关……”

  “放心,我知道他这别墅,是很少人进来的。几乎没有人愿意踏进他的屋子,除了他爷爷奶奶以及他的父亲,别的人都不会过来的。我想,这点,你应该也清楚吧?”

  “嗯。”克斯蒂娜承认,但她还是走出去把门反锁了。

  王虎此时躺在沙发上,头靠在星宿的玉腿。

  “他睡著了?”克斯蒂娜问。

  “好像是吧,和我吵了半天,似乎也累了。”

  “星宿小姐,你要不要吃饭?”

  “他呢?”她不答反问。

  “让他在沙发上睡吧,他习惯在哪里都能睡得著的。”克斯蒂娜说。

  她就把他的头搬起来,离开了沙发,让他继续睡。然后她和克斯蒂娜走到饭桌前,她问:“那黑老师呢?”

  “不用管她了,她昨晚太累。”

  “昨晚太累?”星宿愣了一会,终于明白克斯蒂娜的话的意思。

  克斯蒂娜笑说:哦,少爷的体质太特别,而且你也看过他的裸体,知道他某些方面,是有著他野兽般的强悍的。

  她似乎不大想听这方面的事,就问:我想知道他是什麼时候回来的,以及他回来之后或者回来之前的一些事情。

  克斯蒂娜凝视她,说:我只能给你说他回来之后的事情,因为他回来之前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玛黛她比我知道得多一些,因为玛黛和他有那层实质的关系,我没有。

  “你和他是纯洁的?”

  克斯蒂娜被问得有些尷尬,说:也不算是什麼纯洁,他除了没破我贞操,什麼事都对我做过的。

  像我和他一样?她问。

  是的,像星宿小姐和少爷一样,少爷他喜欢裸露身体,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天天地裸露,我们都习惯了,后来也就经常地和他抱著裸睡,他亲我、抚我、什麼都做,就是说不想害我,不叫我流血……

  她听了,猛地扒饭。

  幸好此时没有一瓶醋在旁边——,克斯蒂娜很是怀疑,如果有一瓶醋,她会不会整瓶地灌下去?

  可星宿的再度出现,毕竟是迟了些……

  很多事情,成为一个事实,变成一段歷史,就不可能改变的。

  像她克斯蒂娜,对王虎,还保留多少呢?

  也许没有什麼保留的了。

  她把王虎从沙发上抱起来,要抱进他的寝室,克斯蒂娜说玛黛还在里面,她就要了克斯蒂娜的房。

  王虎在她的怀里,熟睡得像个孩子……

  其实,以她的身高,是比他高出一截的,因此,她抱起他,也确实在点像母亲抱孩子。

  而她的真正身份,也是他名义上的姑姑。

  他是她的佷子的,她记起这事。

  她把他放在克斯蒂娜的床上,轻抚他的脸的时候,他醒了。

  在他睁开眼楮的剎那,他看到她那少有的温柔的神情,他就呆了,说:星宿姑姑,你好美。

  美吗?

  嗯,现在的你,好美,你天天都这样就好啦,好美的。

  如果我继续害你呢?你还会不会觉得我美?

  他沉默。

  我要害足你一辈子,你允许我吗?

  他坐了起来,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星宿姑姑,我替你画幅画吧。

  她惊言:你会画画?

  是的,会,我还会雕刻。

  那我要雕刻的,我要你雕你和我,拥抱在一起,不穿衣服的那种,你能够吗?

  能哩,可我现在不想雕,雕了也不想给你。

  为什麼?

  我想送给星宿姑姑一个礼物,可我不要送给害人精,哪天你不害我的时候,我再雕给你,雕我和你拥抱的小公仔……

  她说:那你是没有机会了,因为我这辈子都会害你的,只害你,你听懂没有?

  他摇摇头,问:星宿姑姑,是谁让你流血的?

  他问得有些难过……

  她说:你就这麼相信我说的话?

  他无言,她又说:你以为我真的有别的男人吗?

  他还是没有语言……

  笨蛋光头,你想要一个答案,你就自己寻找吧,你现在是光著身子的,我也是光著身子的,你把我弄到床上,你进入我身体,就知道我会不会流血了。

  他忽然笑了,说:星宿姑姑,我知道答案了,亲亲……

  他亲吻她,和以往一样,她没有流血,倒是他自己流血了。

  他的唇,破了。她咬的。

  她和他躺上床上。

  仰著。

  让她想起以前和他躺在草地上的感觉……

  他看她。她也看他。

  她觉得,其实他没变多少。

  还是光头,还是戴眼镜,还是安静的脸,只是变得笨呆了些。

  “光头,你能跟我说说,你离开黑金城之后,去了哪里吗?”

  “星宿姑姑要听?”

  “是的,关于你所有的事情,都说给我知道。”

  “那要很长的时间耶。”他说。

  她气了,说:我等了你十三年,我都不怕时间长,我还怕没有时间听你说说你这十三年的故事吗?

  其实很简单的。他说。

  ——简单也有个说法。

  嗯,那我给姑姑说说。

  于是,他就把他这十三年的生活都说了,她听了,觉得真的很简单,只是这简单中,有著难以想象的生活,是那种血淋淋的廝杀的生存方式。

  她是一边听他叙述,一边抚摸他身上的伤痕的,直到他说完,她才发觉,原来他也在抚摸她。

  ——他抚摸她的眼泪。

  “别哭,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他轻声地说,傻傻的。

  “以后,你还会用野兽的方式生存吗?”她含著泪,问他。

  “不会了,我要像一个人一样生活,要善良地生活。”

  “可我喜欢你像一只野兽……”

  “那是你没有见过我在廝杀的时候的情景,我永远都不想让你看到的。”

  “你其实不傻……”

  “我没说我傻,我只是,不适合人类的社会罢了。在他们面前,我是有些笨,可是,我从来不认为我傻的。我傻吗?我不傻!”他重復著,他永远都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傻子的。

  她却觉得他很傻。

  是的,很傻。

  可爱的那一种傻!

  “为何,你会把我忘了?”

  在听他叙说了他的故事之后,她问起这件事情。

  因为在他十二岁那年,他就把她忘了。

  “你十二岁那年,就把我忘了……”

  “哦,我那时就已经把你忘了啦?”他似乎也有些吃惊,可他真的想不起来,估计是真的忘掉过。

  “是的,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来过你的别墅的。”星宿怨气十足地说。

  “你……你来过吗?我怎麼不记得了?”

  “哼!你还能记得什麼?就因为你不记得,我恨死你!”

  他陷入沉思,忽然说:我现在记起来了,那时候,厅里除了爷爷,还有一个小女孩,是金发的,那是,星宿姑姑吗?

  “不是我?还有谁?你当时竟然装作不认识我?”

  “我不知道那是星宿姑姑,因为那时的星宿姑姑变了好多。”

  星宿气恼地说:即使我没有变,我还是四岁的模样,你也不会记得我的。

  “应该会记得吧?”他小心翼翼地说。

  “记得?哼,说到底是什麼原因让你这麼轻易地忘记我?说什麼娶我做老婆!不到几天时间就忘了我,你这背信弃诺的光头,给我一个适当的理由,我就原谅你!”

  她的手拍打在他的光额头,打得不是很重。

  “我那时候还小嘛,哪能记得那麼多事情的?”这是他的解释。

  “我不是比你还小吗?为何我就记得?”

  “因为……啊!因为你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比较心细,所以记得咯!”

  “你诡辩的时候倒是挺聪明的嘛!”她又打了他的光头。

  “真的?”他有点开心,因为她赞扬他聪明。

  他就是那种天真得别人骂他,他也当是赞扬的家伙,她很难接受他这种个性。

  “笨蛋。”她轻骂一句。

  他的神情立即变得有些丧气,看来他虽然认为自己笨,可是被人骂出来,他还是感到沮丧的。

  “你以后会变聪明吗?”她轻轻地问。

  “他们说,永远都不会的。”他有些无奈。

  “嗯,我不说你这些了。我只想问问你,十二岁的时候,你回来,是因为什麼?”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復杂,她看到他的眼楮迷了泪……

  “妈妈。”

  “你说你妈妈?是不是那个光头的美丽女人啊?”

  她记得当年,王狼和一个光头女人,继而想起王虎也是天生的光头,或者这就是他母亲的遗传。

  “嗯,是的。所以我想我可能永远都长不出头发,因为妈妈和天心也是没有头发的。”

  “天心又是谁?”

  “天心……喔!天心就是天心啦!”他笨拙地说,想就此掩饰过去。

  她却不肯放过他,追问:“我觉得你跟那个什麼天心的,一定有问题,你说还是不说?是否连姑姑都要骗?”

  “你又不是真的姑姑……”虽然叫是如此叫,他想。

  “我就是你的姑姑,我是爷爷的最小的女儿,你敢否认吗?”

  “可不是亲的。”他说。

  “亲不亲,不是你说了算,或者在干爹心里,我比他的亲女儿还要亲些。干爹就是疼我,你忌妒啊?”

  “才不会。”

  “别转移话题,继续说天心。”

  “其实也没有什麼好说的,我和天心,只相处过两天。我几乎记不清楚她的模样了,可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对她的伤害的。”

  “伤害?”

  “啊。”

  “你也会伤害人吗?还是女人?”

  “其实我不想的……”

  “到底是怎麼样的伤害?光头,你快说!”

  “就是伤害。”

  对于语言贫乏的他来说,要他详细地解释一些事情,是非常为难的。

  她几乎要抓狂了,这个在人类社会以外生存下来的家伙,到了人类社会,几乎连人类的语言都忘记了的,此时说起话来,她听了,仍然是“有听没懂”的。

  “就是你来那天,我从房里出来,我看见你,你还记得吗?”

  她点头,表示记得,她还记得他当时的神情很古怪,且他那时看她的眼神是陌生的……

  “那个时候,天心她在我房间里昏迷了。”

  她疑惑了,什麼天心昏迷的,干她什麼事啊?她只要知道他和天心到底是什麼关系。

  “为什麼要跟我说昏迷?”

  “我在房里,让她流血了,我那时变成了野兽,也是第一次叫女孩流血,玛黛老师是第二个被我弄出血的女孩……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他凝视她,等待她的答案。

  她安静了一会,忽然爆叫起来,爬上他的身体,双拳不停地落在他的胸膛……

  “混蛋光蛋,我就说那时候为何不理我!原来你刚跟别的女人做爱出来!我恨死你了!你那个时候才十二岁,你就干起那种事情来了。混蛋,干了别的女人,出来看见我的时候,就把我给忘了!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的时候就说要我做你的女人的,你十二岁就把你的童贞给了别的女人!捶死你……我原以为你只有一个黑老师,已经打算原谅你了。”

  “呜呜……混蛋光头!背信充诺的家伙,你不得好死。”

  她打得他有些痛,他就抓住她的双手,翻了个身,把她压在床上,然后吻她……

  吻遍她的全身!

  她安静了,最终睡著。

  他搂著她,也睡。

  “对不起,星宿姑姑……”

 

 

 
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本书由“免费在线看书网”免费制作

~使用键盘左右键翻页,回车键回目录


The CHM file was converted to HTM by Trial version of ChmDecompiler.
Download ChmDecompiler at: http://www.876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