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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赶五里路若在平地倒不见得有什么辛苦,但是,在原始森林中却远非容易的事。杂草丛生,荆棘遍地,再加上他们乃是满身行囊,负重前行,所以快不到哪去。特别是那五名文弱书生,气喘嘘嘘,吃力难行。
高达多年行走奇山秀水之间,早已练就一身行山走野的吐纳之法,所以走起路来不觉半分辛苦,反倒觉得精神愈加爽朗,眼更明心更亮。
看看张雷与包不二,还有赶在前面的凌风,高达深知,他们确实不是一般人了。因为他们依然神情自然,没有丝毫疲惫之态。练武之人若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是不可能在赶了五里路后不显半分疲劳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当然不会是一般人,因为,他们是要在今晚变成对他有危险的人。一般人最多只会想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他们已经生出害人之心了,岂会是一般人?
身在危险的包围之中而能坦然自若,高达也不知道自己的信心源自哪里。或许是多年来面对危险而总能化险为夷的心理定势?亦或是源于自己对于化解危险的能力过于自信?他一时也说不清楚。
众人已经来到了那条延绵数里的小山脉前,一袭峰岭穿林远去,颇有卧龙之姿。岭上苍树绿草依依,山花艳丽,煞是诱人。不过这种诱人也只对高达这种性情中人有效,对于粗野汉子和莽夫,不过是碍眼的东西罢了。
各人忙卸下身上行囊,有手快的人已经掏出望远镜寻找远处林中的影子去了。不过山草纵横,要在遍野的草丛中寻找一头大熊猫都比较在困难,更别说寻找一个静坐中的野人了。——如果,此时野人正在用餐的话。
“找得到什么吗?”高达随口一问。
“除了草还是草,绿油油的,连只鸟都找不到。”那人专注于观望,随口回答。
高达笑说:“在原始森林中,用最先进的望远镜来寻找东西是最笨的方法。原因只有一个,树阴太浓,荆棘太密,你根本看不到什么。最有用的方法就是,一听二嗅三直觉。”其实他也只是瞎掰。只不过,掰得蛮像那么回事。
“高达先生,你说刚才那吼叫的,真是野人么?那他现在还会不会在这附近啊?”张雷身背行囊,无意取下。
“在不在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想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说不定野人还在的话他会回应我们的。”高达稍微大声一点地答他,引得众人全转过头来看他。凌风亦不例外。
高达的用意其实很简单,只是一时忽然想到的一个方法,不知道管不管用,看看人口众多,试试何妨?
“这个方法可能要委屈一下大家,首先我想知道大家支持不支持?要想清楚呀,这可关系到能不能找到野人大叔,关系着各位的前途大业。”高达心中暗笑,说得也太夸张了点。
没有应声。相互讨论着呢。
高达向张雷笑问:“张雷兄,你是队长吧?我迫切需要你的支持。”
其实高达大可不必这样,因为他知道,他们一定会支持的,只不过他最想用这个方法来玩耍一下张雷。
张雷想想也是,在寻找野人的目标上,至少在目前来说是一致的,既然有一个方法是有可能达成目标的,那他作为队长却不支持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所以他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点头算是答应。
“谢谢张雷兄!大家听着,现在张雷队长支持我的这个方法,现在我想再请问一下包不二副队长,你也支持吗?”高达故意盯着他往死里瞧。
包不二不好意思起来,他的老大都支持,他能有二话吗?他连连陪笑:“高达先生的主意想来不差,我包不二当然支持!”
高达看看凌风,临时改变了主意,不再强求他也来做尝试,所以转对众人说:“我知道,大家为了发现野人的荣耀,都会支持的。”其实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还蒙着众人呢,要是他要他们去寻找野人的大便那不是能把人曛死?
不过,高达向来不是这种人。
“高达先生,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快说吧,晚了野人大叔真的会他的娘子去了。”
“难道这不能是一头女野人吗?配你刚好!”人群里逗趣开来。
高达手掌一伸,一脸严肃:“人本兽类,只不过我们学会了说话,所以成了人。今天,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学学这野人啸叫,说不定他听得糊里糊涂的就被吸引出来了也说不定。而且,据我刚才所听的啸叫声,这应该是一头公野人,现在,我们就学一下母野人的啸叫声,而且最好是学学发情的母野人的啸叫,说不定他立马就飞奔而来,我们大家就可以尽情拍摄了。”
说完之后高达的心头笑得都快颤抖了。发情的母野人,亏他想得出来。
这可难为了在场的男人们。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发挥想像力,我相信大家一定都能学得很像。”高达不忘旺炉添火,尽快促成这个主意实施成功。
偷眼看了一下凌风,高达居然发现他的嘴角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是善意的笑还是恶意的嘲笑呢?先不管这么多了,他要冷酷让他冷酷去,也算是报答他提醒他危险即将来临的好意吧。
“张雷兄,你身为队长是不是应该以身作则,表演一下?”高达故意把表演二字说得很重,隐喻着他这是在做一项表演,而不是在完成一件任务。整人不带刀子不过比刀子还锋利啊。高达心知,这张雷的心里一定恼火之极,一定在暗骂他高达出的什么馊主意,居然叫大男人的学母野人发情叫唤?他一定恨不得夜晚已经来临,好实施他的阴谋。夜黑风高杀人夜啊。
但是,高达早已看出,这高达虽是队长,但是他的阴谋似乎和那五位文弱书生型的队员无关,只和包不二、凌风有关。正因如此,他才顾及形象,委曲求全,他的这个心态正好被高达狠狠的利用了一番。
不耍弄你,耍弄谁啊?
“队长,快啊!再晚了说不定野人早跑远了!”那五名书生型的队员此时出奇的一致要求张雷快一点。高达暗叹,看他人的笑话与落魄是人的天性。如果这人不是张雷,而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那他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包不二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挺身而出,开口救驾:“这样,还是我这个副队长先来吧。”
高达听到张雷轻微的长嘘一口气。哈哈,你也有丢不下颜面的时候啊?高达暗笑。
不等高达开口,包不二已扯开嗓音,极尽所能的把想像中的发情母野人的啸叫声从喉咙中挤出来:“嗷~嗷嗷噢~~~”表情怪异强行扭曲,五官都快挤到一处去了,脸色油亮油亮的,真有那么一股发情的滋味。
众人一听,不禁笑出声来,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仿佛在欣赏一个原始社会的珍稀人种一般。
“大声点,再用点心,不然公野人是听不到的。大家别笑,要注意听远处会不会有回应!”高达故意玩耍他,正经提醒他。
“嗷嗷嗷~~~嗷嗷噢~~~”包不二也不羞怯,依言大声叫唤,嗓音中还真有二分女音。高达暗叹,这包不二还真敢于尝试,把这事当正经事办了。不过可能在他心里,正在想着反正晚上他高达就会见阎王爷了吧,只此一次,何妨?
就在这时,一声近在咫尺的回应把众人的眼光都拉到了小山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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