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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七章 翻手为云覆手雨

 

  当飞扬天下退出成都,雪域班师回朝,剑府留下一半力量驻守成都的时候,紫星正陪着小苦在乱兵营奋力搏杀。

  以往练级的时候,面对乱兵的攻击他可以不管不顾地仗着气盾硬抗,那时候他甚至认为这乱兵营的怪不过如此。可现在失去了九阳气盾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多么的纤弱,最普通的重步兵只需要轻轻的一刀便能让他的血掉下去四分之一,若是被重骑兵来个冲刺,那则几乎是掉一半的血,哪怕是紫星在身边也是惊险连连。

  医术虽然能够迅速回血,但是伤势却不能迅速恢复,所以战斗时间一长,小苦浑身上下便已满是伤痕,为了达到修炼的目的,他的痛觉设定的可是100%,而这样也的确帮助他在判断敌人攻势上越发准确起来。

  从一开始要挨好几刀才能刺中对方一剑,到后来的挨一刀搏一命,再到后来被击中的次数越来越少……经过漫长且痛苦的经历之后,当他终于能做到毫发无损地将一队队地乱兵歼灭的时候,身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了。

  除了将那些实在会影响到市容以及会对他人在心理上产生不适感的伤疤选择消除之外,其余的伤疤他统统选择留了下来,他要让自己在今后永远记住这段日子,永远不再犯那焦躁急进目空一切的毛病。而在紫星的强烈要求下,他还在脸上留下了一道寸许长的刀疤,紫星的理由是这样比较彪悍,比较有男人味!虽然这个理由让小苦很是恶寒,但回头一想,既然“女为悦己者容”,那凭什么就不能“男亦为悦己者容”呢?再说了,自己本就只爱紫星一个,也不打算在去泡什么MM,那只要紫星喜欢,便把脸划成蜘蛛网也无所谓了。

  当然,这段时间的修炼也不是没让小苦发现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至少,他现在最遗憾的不是自己内力全失,而是自己没有一项比较高明的轻功,虽然通过这段时间的磨练,他本身的身法和柔韧度都获得了大大的提高,许多在别人看来避无可避的攻击,往往都会被他用怪异的姿势闪开,紫星说他已经越来越接近“软体动物”的范畴了。

  可是,哪怕自己的身体能柔韧成煮烂的面条,那也不过是本身能力的体现,这种本能是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属性、效果上的加成的。如果想要获得这些,就只有学习比较高深的轻功心法,他个人比较倾向于“凌波微步”,就算学不到,那同出一脉的“神行百变”也能将就,可是,这一切不过都是幻想罢了,高深的轻功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学到的呢?

  其实,在《文化》中,最难得的武学不是绝学武功,也不是绝学内功,而是绝学类的轻功。姑且不说绝学类了,就算武当那个进阶轻功梯云纵,就遭到江湖上多少门派的嫉妒羡慕啊?

  其实有时候小苦都会怀疑,这个游戏中轻功的存在是否是一个不合理的BUG,因为它实在是有点破坏平衡的嫌疑。在当前,大家都没有什么高明轻功,往往依靠的都是入门所学的门派身法,这种最低级的轻功没有多大的差别,好的比差的也无非是能多腾跃两三个身位罢了,而且在行动速度上也相差无几,所以在对决之中,大家都是真刀真枪正面交战,而这一切对习惯了以往游戏设定的玩家们来说,都是觉得比较正统的。所以武当的梯云纵不过能够额外加成几点敏捷并且拥有一个瞬间跃高从空中对敌进行俯冲攻击的功能时,就受到了无数玩家的抨击和反对。那么如果再出点什么变态的高级轻功,这不会轻功的玩家可怎么活?比如说以前打假打不过撒开腿就跑,大家速度都差不多,就比个耐力耐心,如果有人学会了提高奔跑速度的轻功,你刚跑没两步就被人撒丫子两步给拦着了,那岂不是十死无生?更不要说什么飞檐走壁、凌空飞渡这样的能力了,这打起架来岂不是和直升机打步兵一样?太破坏平衡了。

  虽然他这样认为,但是对绝学轻功的渴望却依旧狂热,毕竟,对于当前只能近身攻击的他来说,这轻功的妙处实在太多了。他有一次同紫星开玩笑说,若是自己练成了什么凌波微步,等那天没饭吃了,倒可以考虑去当当杀手刺客什么的,就凭他当前手底下一招制敌的功夫,要真能有了绝学轻功,悄无声息地摸到毫无防备的某人身边,那还不是一剑一个准?

  当然,渴望归渴望了,但是就算现在给他一本凌波微步宝典,他也学不了啊!原因很简单,他毫无内功根基,只像韦小宝那样学点皮毛用以逃命,说什么他是做不来的,再说了,韦小宝就算学会了神行百变,也不过用来逃避逃避二三流的高手,遇到九难这样的真正高手,还是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命。

  收回飞远的思绪,小苦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天边渐落的夕阳,金红色的余晖泼洒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远处,一队队的乱兵依旧遵循着系统安排的规律,反复在不变的道路上来回奔走,对这些乱兵,小苦突然燃不起半点杀戮的念头,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杀得太多杀腻了,还是对这些没有思想的工具突然有了一点悲悯。

  一只纤手从身后搭上了他的肩膀,回过头去,是紫星那张被夕阳耀得金红的脸庞,蓝色的眸子除了闪亮着光动之外,更多的是深深的关心。

  “修完了?”小苦微微一笑,转过身来,将紫星搂入怀里。

  “唔!还差一点点,这七项同修实在是太痛苦了,不过总算就差一个清心了,其他的都40级了,清心也还只有三万多一点的经验就到40了,不知道都到了40以后会有什么变化呢!”紫星从小苦怀里扬起头说到,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小苦怜惜地抬手拂了拂紫星的脸庞,的确,在某种程度上紫星实在要比他辛苦许多。在练级的时候自己只需要一门心思投入进独孤九剑那忘我的境界里挥剑搏杀,而紫星则要不停地在心里计算时间,给他加的辅助消失了要及时补上,他受伤了要忙着给他加上,还要顾着她自己的安全,一开练以后就忙得不可开交。

  就练自修也比他痛苦,自己不过只要修一门,而紫星在北岳剑诀到了40级的时候,那原本综合一体的北约剑诀居然一体化七,七式独立,每一式都要独自修炼,这可要了紫星的命了,虽然每式的熟练度的要求比以前少许多,但是那数量实在让人看得头痛,而且,别的恒山MM现在也有不少能学北岳了,不过是同定义师太学的,而且还能洗点,当然,这效果和威力就比紫星差多了,毕竟一个是“北岳剑诀”,而紫星的可是“北岳剑诀精要”呢!

  但是,付出总有回报,紫星那辅助技能随着级别提升以后,效果上的提高实在让小苦眼晕。在紫星北岳剑诀还是单一一式的时候,包含的七式属性分别如下:

  北岳决 以气御剑,向身体四方释放四道剑气,威力强大。

  冰瀑决 提高被施用目标移动速度15%,持续时间300秒

  璀璨决 提高被施用目标出招速度10%,持续时间300秒

  悲慈咒 提高被施用目标生命上限10%,持续时间300秒

  莲花经 提高被使用目标内力上限10%,持续时间300秒

  佛光咒 提高被施用目标攻防上限15%,持续时间180秒

  清心决 消除被施用目标负面状态

  而现在七式分离之后,属性则提高成为:

  北岳剑决 40级 熟练度37 以气御剑,向身体八方释放八道剑气,威力强大(米字攻击)

  冰瀑剑决 40级 熟练度34 提高被施用目标移动速度25%,持续时间480秒

  璀璨剑决 40级 熟练度26 提高被施用目标出招速度18%,持续时间480秒

  大慈悲咒 40级 熟练度17 提高被施用目标生命上限20%,持续时间480秒

  莲花心经 40级 熟练度58 提高被使用目标内力上限20%,持续时间480秒

  佛光普照 40级 熟练度28 提高被施用目标攻防上限22%,持续时间360秒

  清心净衣决 39级 熟练度289749 消除被施用目标负面状态并在600秒内不受负面影响

  这功能上的大幅度提高,也算安慰了紫星脆弱的心灵,要不真不知道她是否会罢练呢!这些变化都是在北岳剑诀40级时出现的,这也让他们肯定了当初风清扬的北岳剑诀内含玄妙的说法,只是,不知道这剑法,今后是否还会有什么别的变化呢?只有等到今后再次提高才知道了。

  “呵呵,那就再加加油,把那最后一式也修上40,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小苦爱怜地说道,现在,他对这神奇的北岳剑诀也是好奇得很呢。

  “唔!可是已经没学点了啊!”紫星调皮地咒了一下鼻头。

  小苦哈哈一笑,拔出剑来指着那远处一堆堆的乱兵:“不就是学点吗?看为夫的如何为你收割!!”说罢便拔腿向最近的一队乱兵跑去。

  紫星莞尔一笑,正欲跟上,却看到小苦苦笑着退了回来,不禁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痒痒飞鸽传书,说有大事,请我们回去一趟!居然还插了三根鸡毛!”小苦手里拿着一封信晃了晃,封口处三根雪白的鸡毛随风摇摆着。

  他俩既然决心潜心苦练,自然老早就关了呼叫器,但是还有一种只限好友使用的“飞鸽传书”功能,而且还可以在传书上标插鸡毛用以表示事情的紧急程度,当然,这可是要花费一笔不菲的钱财,系统家的鸡毛也是毛啊!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回去看看吧!”紫星看到那封信不禁也有点着急,肯定是剑府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要不痒痒不会打扰他们的,而且,这鸡毛系统可是卖300两银子一根呢!

  “好吧!”小苦无奈地选择将那信自动销毁,叹了口气说道:“好事多磨这话,果然没错啊!”

  二人简单收拾一下,便动身赶回成都,路上小苦打开呼叫器同痒痒联系了一下,一番交谈下来,也将这所谓“急事”了解了个大概。

  这原因再简单不过,依据是为了争地盘的事情,飞扬天下的退出,让成都一下子就陷入了一个势力真空的局面,虽然剑府调动了近半数的人马进驻成都,但那些以往被飞扬天下打压的小帮会纷纷不服,联合起来同剑府相争。说来也不怪人家排外,就算以前飞扬天下再不是玩意,就算全成都的玩家都跑到大街上叫骂着让飞扬天下滚蛋,但是那毕竟是人家成都人自己的家事不是?现在你剑府初来乍到就想当老大,没错,飞扬天下是你撵走的,但这也不能代表你就能做成都人的主啊!

  俗话说“不是猛龙不过江”,你剑府想做成都的主也可以,你去申请驻地任务,成功了的话系统老大把成都判给你,大家没话说,但是你就仗着人多想让成都人服气,没门,成都人的拳头也不比砂锅小。

  结果,成都府大街小巷是一天三小打、三天一大打,剑府的帮会频道里天天就是看到这个喊:“兄弟们,快来灯市口啊,哥几个被围了!”;那个叫:“日,青羊宫门口的包子摊老子们昨天才抢过来,今天又被抢回去了,兄弟们,操家伙干他娘的去!”…… 搞得是乌烟瘴气,剑府这帮人几乎都没法正常练级了。

  痒痒头痛之极之下,实在忍无可忍,一时头脑发热,竟然决定第二天去申请驻地任务,谁的劝都听不进去。结果好在头一天出了个典型,西安府的一个帮会申请了西安的驻地任务,实在变态得不行,那老大干脆做都没敢去做,直接就把帮会解散了,这下才算让痒痒冷静下来。

  而就在这剑府和成都诸帮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混水摸鱼的又出现了,一个名叫“仁者无敌”的帮会跳了出来,同样是大批人马开进成都,一来就约见成都的各大帮主,之后居然达成统一战线,联合起来同剑府开干!

  “仁者无敌”是排在十大帮会第六位的大帮会,不过他们以前一直盘踞山东,行事低调,基本上没有同别的帮会有什么地盘势力上的冲突。虽然好像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但是帮会的实力却不容小视,帮主天涯不归路更是武当派使剑的好手,排在武当十大第二位,比半夜的排名还高上两位。

  这下剑府招架不住了,本就是只有一半人手在成都,堪堪能与成都当地势力打个平手,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大家伙,哪还顶得住?于是整日里就经常能看到剑府的一小撮人被另外一大堆人从西街撵到东街,打得像死狗一样又被拖回西街。

  一时之间,剑府陷入两难的境地,雪域此时刚好进入驻地修建的重要时刻,上上下下都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力抽出人手来帮忙。而剑府本身剩下的一半人马又要驻守老根据地,要是抽来的话,指不定那边就被人趁虚而入,到时候要是闹个竹篮打水两头空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但是要说放弃成都,姑且不说对不起当初搞走飞扬天下所付出的辛苦,就是这面子上也挂不住啊,说出去实在掉这天下第二大帮的名头。(飞扬天下遭此重击,排名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以前第二的雪域自然成了第一,而第三的剑府则成了第二。)

  而这时,那已经隐隐成了成都各帮新老大的天涯不归路送来一张战书,约剑府进行一场公开公平的比武,以决定成都府的所有权。比武规则很简单,双方各派五人,逐对比试,胜场数多的一方获胜。

  这样的挑战,剑府是不能不同意的,因为这是解决当前成都府混乱情况最好的办法,一来不会伤了和气,二来又叫全江湖的人都能服气。如果不接受这挑战的话,那剑府的面子可是载到家了,江湖上还不定怎么骂呢!

  于是,痒痒自然就答应了这挑战,时间就定在7月16,成都府擂台,到时天下英雄将会汇聚成都,而十大帮会的会长也会同时到来,作为双方的见证。

  若说只是简单的这么一次比武,痒痒倒还真不惧怕,且先不说她本人,就是剑府的副帮主、当前全江湖实战排行榜第二、华山派排行榜之首的青衣素影,自从上次被飞扬天下的红袖独挑总舵之后,便同痒痒的官府合并成现在的剑府,而自己则醉心武学,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练级上面,不过是挂了个副帮主的头衔罢了。他在练级上有一股偏执心理,不止把实战打到高得吓人,而且有一手据说已经自修到97级的夺命连环三仙剑,试问当今天下谁有把握能与之一战?恐怕只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苦了吧!有这样一个人,恐怕就能够单挑对方派出的所有人了,可是,这份自信全在痒痒接到一个消息之后被击得粉碎。

  自有人类文明以来,不同阵营之间互派卧底就成了一项传统,而卧底这一职业更是自从百多年前一部名叫《无间道》的电影诞生后成为了年轻人心中挺时尚的一份职业。而网络游戏自然与现实社会脱不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怎么能放弃引进“卧底”这极富代表性的“隐藏职业”?痒痒自然也不例外,仁者无敌尽管以前表现得与世无争,但是这可不妨碍她向仁者无敌派遣间谍的热情,而这个消息,就是她不知在多久以前派出的几乎让她都要遗忘了的一个卧底报告来的。

  “仁者无敌”的帮主天涯不归路,据闻已经练成了武当派的一门镇派剑法,剑法名称未知,剑法级别未知,从未见他在公开场合施展过。但是据可靠消息,天涯不归路有一次用此剑法同全帮所有高手逐一切磋,竟无一人能是一合之将,而此次成都府各个帮派的帮主也都是被天涯不归路一剑所败后才心悦诚服地表示投诚的。

  这条消息不亚于在剑府高层内部放了一个大炸弹,虽然对此消息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虽然青衣素影对之显得很不屑一顾,但是从他最近几天更加勤奋修炼上谁都可以看出他心里并不轻松;虽然痒痒对自己帮会的实力很有信心,但是这一次实在不能败也败不起。

  这么多的但是之下,痒痒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请小苦回来压阵。而让她做出这一决定的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在仁者无敌所下的战书中,明明白白地写到了:允许盟友作为外援参加比武。

  现在全江湖谁不知道小苦同剑府的关系,旁的都不说了,就说剑府之内新加入的那四位炙手可热的漂亮佛MM,如果不是小苦那位不离左右的红粉知己紫星珊阑开口,剑府从何而得?而仁者无敌提出的这个规则,不是很明显说明了他们并不惧怕小苦的存在吗?惟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让人如此有恃无恐吧?

  所以,痒痒不得不打断小苦的潜修,三根鸡毛将他们拽了回来。

  小苦在听说到关于天涯不归路的消息时,心中当即一惊,脑子里马上冒出了“太极剑”三个大字,接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激动。太极剑法在金庸笔下不过就是在《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驰援武当时出现过一次,笔墨虽然不多,但是这丝毫不能妨碍太极剑法的威力和地位,而武当派的镇派绝学自然非太极剑和太极拳莫属。

  至今为止,小苦所遇绝学实在太少,除了知根知底的紫星所学的北岳剑诀之外,仅仅接触到两个绝学阵法,但是阵法始终是无法同武功相提并论的。他不认为这天下由始至终只他一人会什么绝学,即便是独孤九剑,今后也定有人会学了去,指不定人数还不少。

  而在他内心之中,更是一直在渴望着能同一样身负绝学的对手决一下高低,可是始终未能如愿。他以前不爱在江湖上露面,不怎么与人争斗的原因,追根究底起来,恐怕还是因为自重身份而已,在他看来,身负绝学的自己去和那些还操着师门武功的玩家争长争短,就好比端着机枪回古代欺负人家拿刀枪的,又或者是成年的大人欺负小孩,即便是赢了,也不过是自降身份的胜利,难道这种胜利能够体现出一个人的价值吗?对于这种胜利如果还沾沾自喜的话,这人品实在不怎么高尚。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要斗,也要同势均力敌的对手相斗,即便是输了,也输得堂堂正正,也同样很有滋味不是?

  于是,他第一次觉得这马车行的太慢了。

  7月16,是一个可以写入江湖史册的日子。

  《文化》游戏自开始以来,从来没有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即便是天下第五大城的成都府,也根本无法容纳下这么多狂热的玩家,导致系统不得不做出判断,于7月14日便封闭了成都府西北南三个城门,而唯一剩下的北门,也只能出不能进。由此还引发了一个笑话,那便是本来被邀作评委的天下第七大帮会“烟雨阁”的帮主、少林派的“其实我不秃”由于7月15日才赶到成都,结果一样只能对着城门骂娘,这倒也成为了江湖上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一大话题。

  引发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七天前由天下第二大帮会“剑府”和天下第六大帮会“仁者无敌”联名发布的一份名单上的几个名字。

  7月16比武大会出阵人员名单:

  仁者无敌:天涯不归路 (武当派)

  笑笑小三少 (星宿派)

  准提 (血刀门)

  薄荷 (灵鹫宫)

  秋离 (华山派)

  剑 府:青衣素影 (华山派)

  万绿一点红 (武当派)

  快刀浪子 (少林派)

  痒痒 (峨嵋派)

  ??? (待 定)

  这份名单上任何一个人拿出来,都能在江湖上掀起一股风波,而此时这些人将要在一个擂台上捉对厮杀,胜负的结果不止将要决定哪个帮会更为强大,而且还要决定一个大城未来的势力走向。同时,十大帮会的头头脑脑们都要到来,江湖上的英雄也肯定会齐聚一堂,如此盛会?请问只要是在江湖上讨生活的,谁不想开开眼界,谁不想借机多交几个朋友或者攀上个大靠山?

  而更为要命的就是,这份名单放出之前,江湖上便风传这次比武允许双方请盟友助阵,而随之剑府的名单上果然空出了一位,这时就算再愚蠢的人都能想到那三个问号是给谁准备的了,除了小苦,还有何人?

  现今成都府内聚集的人们,十有八九都是为了一睹小苦的风采而来。无论是昔日的独孤小剑,还是当前的小苦,虽然他一直都是淡处江湖,露面与众人眼前不过寥寥三次。但是这三次无一不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所作所为在他人看来更是难以想象。

  马王洞前两剑斗败一个门派时表现出来的潇洒与不羁;长沙城内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决定了一个城市归属时的冷静和从容;面对飞扬天下卑劣阴谋时的霸气与暴虐。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片段,但每一个片断无一不带着绚烂的光彩,而这光彩的背后,叫人除了敬仰和钦佩之外,更多的则是对他再续不败神话的渴望,更多的是在此看到他对一个城市的未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所以,现在人们更多关注的问题就是,他到底会不会出现?他若是出现,是否能够继续不败?又或者,他到底有没有必要、有没有机会出现?也许,这就是剑府在那个位置上留下三个问号的原因吧?

  江湖上的猜测不错,这正是小苦的打算,尽管此时天涯不归路的那手镇派剑法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但是,毕竟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人真的见过。而此番比斗,双方各自最有实力的两人都是第一位出场,若他名不符实败在青衣素影剑下,那后面的人便几乎没有什么出场的必要,而那个空位自然随便填上一个名字也无所谓。若他当真如传言般厉害而且青衣素影难以匹敌的话,自然也值得小苦现身一战!

  所以,这场比武虽然将江湖闹了个沸沸腾腾,但是看点无非只有两点:天涯不归路VS青衣素影以及不可预知的是否出战的小苦。

  万众期待之间,7月16终于到来,成都府一扫前几天人头涌动熙熙攘攘的景象,竟然变得万人空巷起来,就连那满街边的包子摊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唯有那系统小吃摊胖胖的NPC老板娘无聊地驱赶着苍蝇。

  这便是虚拟世界的好处,只要容量允许,便是将全世界的人都包容到一个空间里也非不可,现在,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擂台周围,数不清的目光,都集中在擂台两侧那突兀出来的人群之上,而与此同时,几乎是所有中国区的玩家,都放下了手头上正在忙活的事情,切入了系统直播功能的成都府擂台频道。

  每一个擂台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好听名称,比如什么瀑布清流、紫禁之巅,而这个擂台的名称却没有那么多诗情画意,相反还会让人觉得比较粗俗,但是,没有人会不认为这个名字实在和这次的比武太过贴切。

  “通天大擂”!究竟是哪一个帮会,能一战通天;又究竟是哪一个人,会一战通天???

  擂台正方形,边长二十米,其上无任何遮拦阻碍,真真正正的公平对决。擂台正下方一溜整齐坐着八个人,便是十大帮会榜上除开剑府、仁者无敌之外的其余八帮帮主(烟雨阁的老大此时还在成都府外边看直播边骂娘,所以由提前到了的副帮主顶替),而擂台东西两侧是交战双方的参战人员,仁者无敌那边是五人,而剑府这边只有四人,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怯怯私语,谈论的自然是小苦会不会出现又或者是什么时候会出现了。

  而参赛人员的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该帮“亲友团”,比赛还未开始,口哨声、骂阵声已是轰响了两三个小时却丝毫未见衰减。不过在这一点上,显然剑府要稍占上风,帮内某位堂主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远见,想到这游戏里喊叫骂人消耗得只是体力却不费嗓子,所以凭着剑府早入成都几日,对大小包子摊的情况都了解得比较清楚的优势,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将城内所有食物一扫而空分发下去,后勤补给充分的剑府帮众不虞体力问题,自然叫骂得要凶上许多。

  半夜毕竟是第一帮的帮主了,自然毫不谦让地坐在正中位置,他盯着仁者无敌的阵营处看了半天,皱了皱眉,扭过头向身后的泉清流问道:“那个就是天涯不归路?”

  泉清流翻了翻白眼,鄙夷地回答道:“妈的,你们武当的你来问我?你也不觉得丢人?”

  半夜不理会他的讥讽:“切,武当是个人我就得认识吗?那我还不累死,再说了,他学剑,我学拳,一个师傅在大殿,一个师傅在后山,怎么能碰到一起?不过,我知道他这人藏的很深,从来没有见他在门派频道里发过言,而且,门派里几乎没有听说谁和他关系较好的!”

  泉清流也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啊!这家伙不知道是能忍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在山东窝了那么久,不显山不露水,没有盟友,也没有仇家,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惊人啊!”

  半夜点了点头,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都是使剑的,你看他实力如何?比起苦儿来……”

  泉清流苦笑一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华山剑法讲究唯快不破,饺子剑法(夺命连环三仙剑的昵称,取自三仙的谐音‘三鲜’,三鲜饺子)更是剑走偏锋。而你们武当的功夫讲究一个以慢制快、以静制动,这两点都是各有各的优点,实在不好比较,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养气功夫可比你要强了不知多少倍了!”

  半夜一瞪眼,不服气地骂道:“凭什么这么说?我养气哪里比他差了?”

  泉清流扔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说道:“自己看看,人家坐在那里一个多钟了,纹丝不动,气定神闲。而你呢,唧唧呱呱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武当的高手!”

  半夜顿时无语,回过头去盯了天涯不归路半天,这才叹了口气,嘟囔道:“奶奶的,那么能憋,怎么不去少林当和尚!”

  随着他这声嘟囔的结束,擂台上方那个巨大的水晶沙漏也流尽了最后一粒沙子,台上那位NPC擂主“铛”地一声敲响铜锣,扯着公鸭嗓子大叫起来:“时间到,双方一号选手上台!!”

  霎那之间,整个场地鸦雀无声。

  这寂静之中,只听见两声“刷刷”的抖衣之声齐齐响起,天涯不归路同青衣素影同时站起身来,手握宝剑缓缓向台上走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这闻名天下的两大高手对决,终于便要上演了。

  “青衣兄!久仰大名!”两人走到台中站定,天涯不归路首先抱拳施礼道。

  “天涯兄!久仰大名!”青衣素影同样一字不漏地回复过去。

  “你非我今日目标,不过既然得见,那便动手吧!”天涯不归路将目光透过青衣素影的肩膀投向台下,微微一笑,说道。

  “那便动手吧!”青衣素影表面上对对方的轻视无动于色,但心中却早起波澜,他天性高傲,自从上次败于红袖之手后,始终耿耿于怀,自此便一日不得松懈,自信凭那练至化境的夺命连环三仙剑足可笑傲江湖,今日被这从未谋面的家伙上来就轻视一把,怎能不火?当下话音刚落,刷地一声便拔剑在手,捷迅无比地连刺三剑,一剑快似一剑,虽然出剑有先后,但是那后发却先至,三剑竟然同时抵达天涯不归路身上咽喉、心脏、命门三处要害。

  看到青衣素影三剑刺出,看台之上但凡是华山弟子的,皆都不禁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此时所有观众都已经看出,青衣素影使出的正是“夺命连环三仙剑”,毕竟这套剑法已经在江湖上闻名久已。但是要想看出其中的门道,倒还只有华山派同样学了这剑法的玩家才能做到了。

  这套剑法最难的便是如何做到“三剑连发,后发先至”。这剑法洗点洗到八十级的时候,才堪堪算是三环连发、环环相扣、毫无隔断,但是这不过是剑法最基本的境界,遇到高手,自然可以将三环按先后次序依次破解。只有往后自修,那后两环的速度才会越来越快,三环相隔便也越来越短,对手无论是破是防便都难上加难,而像青衣今天这般,后两环的速度竟然追上第一环,竟然做到了三环齐至,怎么不让人惊讶?当时所有学了这剑法的华山弟子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只听说他刻苦自修,却没想到居然能修到如此境界!那他如果继续修下去,岂不是能做到真正的后发先至,那么短的时间里,别人又如何去防他?本去防了第一剑,谁知还未防到便已经被第二第三剑刺了对穿了。”

  青衣素影上来便拿出了最强的实力,已经定了速战速决的念头,他自认在这剑法之下,天涯不归路必然没有什么反盘的余地,心情得意之下,透过剑幕向天涯不归路脸上望去,结果竟然惊骇地发现,对方脸上仿佛掠过一丝嘲讽的嘻笑。

  只见天涯不归路仿佛漫不经心一般,左手持剑,便那么随便地在身前划了一个圆圈,接着便是当得一声,双剑相交,两人各自退开一步,周围看台上齐声惊呼。

  天涯不归路依旧是侍剑而立,面带微笑。青衣素影则是满脸惊骇,难以置信地看着天涯不归路,手臂上一股绵力持续传来,手臂居然缓缓发麻起来。而令他惊骇的则是——自己的生命值竟然在这一次交击之下掉下去三分之一。

  “这,这是什么剑法?”青衣素影怔了半晌,问道。

  天涯不归路抬起剑来,说道:“你若能破了,我便告诉你。”话音未落,手中宝剑又划起圈来,他的姿势落在别人眼中是缓慢无比,偏偏那剑势却是奇快,而那奇快之中又饱含连绵之劲,所画圆圈护住全身,无半点缝隙。

  青衣素影看着他的剑,心中惊异:“怎么可能,但凡是人出剑只是必有破绽,他的剑怎么可能么有破绽,如果,如果他这样攻来,我该怎么防备?”想到此时,心中暗生怯意,后背之中汗水涔涔而下。

  天涯不归路左手之剑不住抖动,突然平刺,但是整把剑都不停抖动,青衣素影居然看不出对方攻向自己何处。不过他这时却看出,天涯不归路出剑之后,身上露出不下五处的破绽,而这些破绽居然全部是要害所在,顿时心中一宽:“原来你只是防守的时候没有破绽,笨蛋,居然学这么垃圾的平手剑!”心中鄙夷之时手上宝剑却不停歇,一剑挥出刺向对方眉心。

  就在他以为这剑必中无疑的时候,只见天涯不归路手中剑改刺为绕,突然之间,青衣素影眼前就出现了几个白色光圈,有大圈,也有小圈;有正圆形的圈,也有椭圆形的圈,每个圈都闪烁不已。他眼睛一花,手中剑铛地一声刺在其中一个圈上,一股绵力再次传来,他手臂也又是一阵酸麻。

  天涯不归路仿佛却丝毫不受这双剑相交的反震,剑上所幻的光圈越来越多,没有多久,青衣素影竟然全身都埋进了无数光圈之中,光圈一个未消,另一个再生。而天涯不归路手中长剑虽使得极快,却听不到半点破风之声,可见剑劲之柔韧。

  这时青衣素影只觉得有无数把剑护在对方身边,这些光圈闪烁之下,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更不要说去找对方剑势中的破绽了。眼看这光圈越来越多,他心中不禁大急,若是被这堡垒一样的光团笼罩过来,哪还有躲避的余地,当下一狠心,凭着记忆朝天涯不归路所在方向全力刺出三剑。

  “铛~~~~~~~~~”一声清脆的长吟,同样被那光圈晃了个乱七八糟的观众心中一惊,接着便看到那光圈已经消失,而青衣素影则是一脸呆滞地立在擂台中央,手中宝剑已经不见,而是斜斜地插在身后数米的地板上。

  天涯不归路则已经收剑入鞘,背对着青衣素影静力一旁,仿佛从来没有出过手一样。

  “呵!呵!天涯兄好剑法,我,我败了!”青衣素影呆滞半晌,终于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来,而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他身上的青色长袍发出“滋滋”数声,破开数十条裂口出来。而他的生命值早已见底,还好是在擂台之上,生命值见底后只会被判负,却不会死亡或者消失。

  这一下观众们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霎时之间仁者无敌的看台上欢声雷动,而剑府的看台上则是死寂一片。

  天涯不归路待欢呼声稍微降下一点之后,走到台边,向台下的痒痒抱拳说道:“痒痒帮主,你看当前的情况之下,还有继续那些没意义的比斗吗?依我所见,大家不如干脆一点,接下来的这局,一局定胜负,让小苦上台吧!”

  他的声音并不很大,却是很清晰,满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就连仁者无敌的看台上也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剑府这一边来。

  “哈哈哈!承蒙天涯兄抬爱,想要见我,直说便是了,我自然会登门拜访,用得着搞这么大的动静吗?”小苦一声长笑,却是从剑府的看台上站起身来,原来他一直都藏在这里面,毕竟坐在那里被人评头论足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而现在的效果就完全相反了。

  他从看台上缓缓走下,走到已经回到座位上的青衣素影旁边的时候,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不用丧气了,你不过是第一次遇到他的剑法,不了解所以才吃了亏,其实,你们的实力都是半斤八两。”说完便走上台去,而青衣素影则茫然地抬起头,仿佛感觉到小苦的话里有什么含义,却偏偏又抓不住。

  小苦走到天涯不归路的面前,看了天涯不归路半天,才诡秘一笑,说道:“太极剑法虽然厉害,不过……你练得还不到家啊!!”他这句话声音压得极低,所以除了天涯不归路之外,无人听到。

  天涯不归路脸上一惊,看着小苦的眼光已是精彩连连,说道:“果然果然,小苦就是小苦,居然连这都知道,不过,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你,并在这众目之下与你决一雌雄呢?”

  这下小苦倒是茫然不已,虽然他猜到了对方搞这么大动静就是想要见自己,但是他始终认为对方不过是学了绝学之后想要靠打败自己挣点名声,可是听对方这话,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看到小苦茫然的样子,天涯不归路脸上露出一股解气的得意之色,笑道:“如果你能破了我手中长剑,我自然会告诉你,如果你破不了,那你也没有资格听我的理由!来吧!就让我看看你如何破我这学得不到家的太极剑法!”说完之后,他毫不犹豫地绕起手中长剑,无数个白晃晃的光圈升腾起来,向小苦罩去。

  小苦哈哈一笑,说道:“若是别人,还真难破你这套剑法,不过,可惜的是,你今天遇到的是使剑的老祖宗!给我——破!”说话间他便已经是一剑笔直刺出,而伴着最后那声“破”出口的同时,同样是“铛”的一声响起,悠远清脆更甚刚才。

  台下的青衣素影随着这一声腾地站了起来,嘴里纷乱地嘀咕着:“原来……这样,原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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