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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宫殿里的猫

 

  “越发混乱了啊……”兰度笑道,“我已经想不通了。算了,等见了仙蒂再说吧。”

  “是仙蒂殿下!”特里提醒道。

  “好啦好啦,尊贵的仙蒂殿下最忠心的守护骑士特里?索亚斯阁下!”兰度笑道。

  大街上突然安静了不少,兰度驱着四轮马车,载着若若和维姬在街上横冲直撞,特里驾着战马紧随其后,从索亚斯府直冲到内城的护城河边,一路上遇到的人用十根手指头就能数得出来。

  全副武装的皇家卫士在内城城墙上列阵相迎,五人一组负责一段墙头,看那情形,似乎连一只苍蝇也不打算放进去。每隔十米左右,便有一架床弩虎视耽耽的架在活动支架上,而城头上遍布的箭楼中,也隐隐有金属的光辉闪动,那里面至少有两名以上的弓弩手在严阵以待。

  “要打仗吗?”兰度笑道,“看他们紧张的那样子。”

  特里却没有笑,他轻叩马股,驱马上前两步,大声通报道:“皇家骑士团骑士特里?索亚斯,奉索亚斯爵士之命,前往王宫叩见仙蒂殿下,请放行!”

  城门稍稍喧哗了两声,便有一名官员慌慌张张的扶着帽子跑了出来,眯眼打量了特里一眼,点头道:“确认无误,放行……等等,马车里是谁?”

  “是女誊,仙蒂殿下的两位朋友。”特里板着脸回答道。

  “马车需要检查。”官员干巴巴的说道。

  “谁要检查若若喵?”只听得马车内传来少女的叫嚷声,“过来,过来啊!”

  官员微微一怔,犹豫了一瞬,这才慢条斯理的走上前去,小心的掀开车帘。马车里确实只有两个未成年的盛装少女,官员没有理由纠缠下去,他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得罪索亚斯家族的人。

  “本小姐的马车,哪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检查的!若若……给他点教训。”车内传来维姬清脆的声音。显然,作为德尔根家族的小公主,维姬清楚的知道一个蛮横的贵族小姐应该怎样应对下等官员。

  啪……兰度忍着笑端坐在一旁,看着那官员捂着脸触电般退了出来,连连挥手示意放行。

  呃,看那红印,应该是若若猫爪的杰作。在兰度身边时,若若的力量足以掀翻一头犀牛,虽然小猫已然手下留情,但这一巴掌也差不多把官员一半的牙齿打落了。

  打落牙齿和血吞……愁眉苦脸的官员竟然忘了,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马车夫。

  特里领着马车,不慌不忙的向内城驶了进去。当官员反应过来时,马车已然绕过城门,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倒霉的瘦脸官员捂着脸摇了摇头,咒骂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着检查下一个通行者。

  “干得漂亮,若若。说得痛快,小维姬。”进入王城后,兰度低声笑道。

  “嘻,若若姐姐真厉害,那一下快把他的老脸打脱臼了吧?”维姬掩着口轻声笑道。

  “没有啦,我已经很轻很轻了。”若若不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小爪子,“早知道用左手,左手的力气要小一点喵。”

  仙蒂住在王后的宫殿“金色玫瑰”内,那里离这个城门并不远,很快马车便在金色玫瑰的小广场边,停了下来。兰度小心的扶着维姬,像一个真正的侍从一样,毕恭毕敬的跟在她的身后。而同样盛装的若若就要活泼得多,蹦蹦跳跳的全不把宫庭礼仪放在心上。

  “请转告仙蒂殿下,皇家骑士特里?索亚斯携维姬?德尔根小姐前来拜望。”特里拍打胸甲,以骑士的礼仪向金色玫瑰的宫庭主管请示道。

  发色微白的宫庭主管效率很高,短短两分钟,她便请示完王后陛下及仙蒂殿下,带着侍女们将两位小姐迎了进去。

  至于特里和兰度,暂时还没有资格进入王后的寝宫。他们只能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维姬和若若出来。

  不多时,仙蒂殿下提着裙角,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见到特里与兰度,这才放慢脚步,拍着胸脯平息着呼吸。

  “呼……你们总算来了,急死我了。”仙蒂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小声道。话音刚落,仙蒂想起了什么似的,怯怯的回头看了一眼。宫庭主管正微笑着看着她,疼爱的拍打着少女的头教训道:“殿下,身为您的礼仪教师,我不希望再看到您这样没有教养的样子……好了,带他们进去吧。”

  一走进金色玫瑰的会客厅,仙蒂就张大了漂亮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屋顶……果然,若若死性不改的又跳上那华丽的水晶吊灯玩起了秋千……

  王后仍然不见客,不过没关系,兰度本来就只是为了仙蒂而来。众人一落座,仙蒂便把侍女和卫士全赶了出去。

  “殿下,你……还好吧?”兰度打破了沉默,开口道。

  “我没事,我这两位皇兄,总算对我还有所顾忌。”仙蒂嫣然一笑道。只是,兰度却敏感的觉察到少女灵魂波动中传来的一丝黯然。

  “仙蒂,说实话!”兰度低声斥道。

  “兰度,你又对殿下无礼……”特里差点跳起来要兰度甩手套决斗,仙蒂立刻用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制止了年轻骑士的冲动。

  “兰度……果然瞒不过你啊……”

  “我对情绪敏感,非常的敏感。”兰度答道。

  “好吧……威廉亲王殿下掌握着城卫军四千人,二皇兄则掌握着内城的皇家卫士共计两千人,此时他们都在急着与卫星城的几个卫戍军团联系,争取政治筹码以资夺嫡之用……帝都快要乱起来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力保护重要的人……”仙蒂一边说一边泫然泪下,梨花带雨,反而另有一种诱人的风情,兰度不由看得痴了。

  “嘿!兰度哥哥在发呆!”小维姬大声在兰度耳边嚷嚷道。

  “啊?啊……殿下不用着急,你看,局势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兰度安慰道。

  虽然兰度不久前还只是个学生,但毕竟身为五千年古国传承的新时代青年,从小看着三国演义和种种以斗争为主线的历史电视剧长大,可以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了。再者,身为掌管谎言与阴谋的卑微使徒,兰度手中还有号称“无尽之百科”的幽暗之书。

  他略一思忖,笑道:“仙蒂殿下,凡事关心则乱,其实,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糟。”

  “其一,无论是威廉亲王还是威尔士亲王,想要争取卫戌的支持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些老奸巨滑的东西对于利益是极其敏感的,他们肯定会再三衡量双方的力量对比,以及能给自己的筹码,最终确定自己的支持。当然,这个过程是需要情报,时间,还有一点点谨慎小心的谋划的,所以不可能太快就有结果,我们还有足够的休整时间。”

  “其二,皇家骑士团与晶石之塔的力量不容小觑。仙蒂殿下在晶石之塔中拥有很好的人缘,那些溺爱你的老魔法师们,虽然不会插手政争,却绝不会容许可爱的小仙蒂受人欺负的。而皇家骑士团……嘿嘿嘿……”兰度狡猾的打量了特里一眼,便收住了话头。

  “其三,老皇帝……呃,请原谅我不记得他的尊号了……总之这狡猾的老头子绝不会没有安排,你忘了,那支神秘的控法战士部队吗?除此之外,很难想像他没有足够充分的安排保障王后和你的安全,我的小公主殿下,你应该很了解他对吗?”

  老皇帝并不够英明神武,但却是个相当精明的人,这一点帝都大多数人都清楚。仙蒂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放松的神情来。

  “那么,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呢?”兰度自顾自的在会客厅里打着转,一边思索道,“首先,我们要保证这两位殿下的实力保持均势,让他们专心扮演斗鸡而无暇和小仙蒂为难。然后,如果可能,我们要想法子争取到一些支持者……”

  “等等,什么支持者?”仙蒂睁圆了眼睛问道。

  “支持小仙蒂的支持者啊?”兰度白了尊贵的贵族少女一眼,“难道我们的小仙蒂不是最好的统治者人选吗?”

  “可是我只有十六岁,我是个女孩子啊!”仙蒂愕然道,她没想到,兰度的心里竟有这么……这么匪夷所思的计划。

  “十六岁……你总会长大的嘛。”兰度耸耸肩道,“至于女孩子的问题,女孩有什么不好的吗?你心思细腻,仁爱平和,作为盛世君主开拓不余但守成却是最佳的人选。比起你两个废柴哥哥,我更看好你。特里,你说呢?”

  “可是皇家骑……”

  “我问的是你,而不是皇家骑士团的观点!”兰度拍拍特里的宽肩道。

  “我……我支持殿下……”特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

  “很好啊,我也觉得仙蒂姐姐很好。”维姬也插话道,“我,维姬?德尔根,银辉血脉的直系继承人,宣布支持仙蒂?德奥兰殿下,登上至高的王座,统治整个帝国。女王万岁!”

  “维姬别淘气啦。”仙蒂展颜一笑道,“好啦好啦,反正……大不了失败被放逐而已。我,仙蒂?德奥兰,英武大帝的第三十六代子孙,继承英武之血脉与德奥兰之尊贵姓氏,纵然身为女子,也要为整个帝国而奋斗一次!”

  “殿下真豪气……”特里红着脸奉承道。

  “特里……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子,就说近日对王城附近的治安要特别注意,如果可能,直接剥夺城卫军的职权,将内城周围一公里全部区域纳入皇家骑士团的统属范围。”兰度说道,“不要给两位殿下留下任何可利用的借口。”

  “仙蒂,你派人去晶石之塔,找几个有战斗经验的女魔法师来这里作客,一来保护王后和你,二来在必要的时候,她们也能成为你的一张王牌。”兰度转向仙蒂,低声道,“记得找老尤里要几颗水晶球,在金色玫瑰,索亚斯爵士府等据点建立通信联系。”

  “通信联系?”仙蒂茫然,显然公主殿下完全不明白这个复杂的现代词汇。

  “呃……我是说……让我们可以通过水晶球比较方便的互通消息。”兰度解释道。

  “那你呢?你会留下来帮我吗?”

  “我不能留在王宫里。”兰度笑道,“首先我要破坏两位殿下的计划。对于政治,相信王后陛下会给你理智的指点。至于我,破坏什么实在要比促成什么容易得多呢。”

  “若若陪兰度哥哥。”吊在水晶吊灯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猫跳了下来,趴在兰度肩头撒娇道。

  “维姬也想和兰度哥哥一起去呢。”维姬举手道。

  “维姬……你和特里哥哥一起。他需要一个魔法师帮助他,铁皮罐子,狂战士麦迪伦,龙语魔法师维姬……你们三个人一组。对了,麦迪伦呢?”兰度问道。

  “麦迪伦哥哥正在向索亚斯先生学习武技呢。等我回去就叫他一起。那么,我和特里哥哥一起巡逻治安是吗?”维姬道。

  “要小心哦?”兰度笑道,“对了,准备好足够多的龙眼石,一切听特里大铁皮的……”

  “不要叫我铁皮!”

  “抗议无效,铁皮。”

  ……

  离开王城,兰度很快恢复了魔法师的装束,一手拎着冰雪叹息,一手提着一张式样怪异的精制步兵盾,带着若若沿着大街慢步。

  腰包里,还有巫妖先生的财产,一叠四百年前由英雄王陛下所签发的地产契约。于 兰度顺便来到那早就被当成无主之地卖掉的商业街,好整以暇的闲逛着。

  ——

  如兰度所想,这里的每一家店面,都称得上寸土寸金,假如腰包里的契约仍然有效的话,那么这些古旧的纸张,便足以为巫妖先生带来近百万的金币。

  那足以买下一个城市了。

  不过兰度并不贪心,毕竟,四百年时间,足以让人忘却很多事情。太贪心的话,说不得这些商人们的后台会联合起来向官署施压,到时候麻烦大了,对兰度对仙蒂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兰度只是客气的请每一家店面的老板看一看这些契约,以一个双方可以接受的价位,将这些薄纸卖给商人们。当然,兰度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地契的事,而是推销着收藏品……一些“印有英雄王签名的古代文件”。

  商人们也不愿意麻烦,谁都看得出来,这些老旧的文书其实保存得相当完好,上面隐然有魔法的标记。一个能用魔法保存有四百年前的地产契约的幕后黑手,不是这些商人轻易可以得罪的,而眼前的神秘魔法师显然并不太贪心,他要的只是一些金币,或是合用的魔法材料而已,那么,给他吧。

  反正英雄王陛下的签名,在现在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于是兰度客客气气的拿到了四千枚亮闪闪的金币,和巫妖所要的总价值过十万的珍稀魔法材料。当然,兰度自己要先克扣一部份,才把剩下的材料丢进巫妖的死灵空间。

  做完了这一切,兰度又带着若若前往晶石之塔。老尤里……也许应该让他看看煤团和嘎吱。兰度心想道。

  等等,煤团和嘎吱,仍然在盯着那些金属尸魔,兰度突然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去找这两个淘气小家伙了。

  嘎吱虽然和兰度没有什么关系,但煤团是兰度的魔宠,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煤团那熟悉的灵魂波动正通过某种神秘的通道与自己保持着联系。顺着这种感觉,兰度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淘气宠物。

  嘎吱与煤团,正挂在一棵行道树上,装扮成一节树枝远远盯着对面的豪宅。当兰度和若若走到树下时,对面豪宅附近游荡的几条汉子显然立刻注意到了他。

  “嘎吱,过来。”兰度全然不管大汉们的眼神,他径直走到树下,轻声唤道。

  嘎吱嘶叫了一声,便放开爪子直坠了下来,一头落入兰度的怀里,咧开大嘴冲着他直笑。

  “啊,好可爱啊!”若若立刻来了劲,伸手就想抱它。嘎吱连忙挥爪拍去,若若的反应奇快,两个小家伙便用爪子玩起了捉迷藏,一个要抱,一个要躲,闹得不亦乐乎。

  “谁在那边?抓住他!”几名佣兵终于发觉不对劲了,这个魔法师打扮的年轻人,竟然从树下抱下一头魔宠,难道,他一直在监视这间豪宅?于是佣兵立刻冲了上来。

  但兰度是何许人也?卑微使徒啊!那种看起来弱小可欺,实则最危险的家伙,他甚至能屠杀一头成年巨龙……虽然只是只病龙……

  冲在最前的佣兵挥舞着钉头锤,嗷嗷叫着扑向兰度,显然,这些家伙是存心要把兰度打成重伤完全失去战力为止,这种容易使用但危险的武器对于全无盔甲的魔法师来说是足以致命的。

  兰度眉心微微一皱,不过,在这种时候,通常是没有他动手的机会的。

  因为若若已然憋了太久了,嗜血的小猫需要发泄。锐利的风声在耳旁刺耳哀叫,鲜艳的人类血液瞬间将脚下的街道染得斑驳迷乱,在若若兴奋的尖笑声中,那凶恶的大块头竟被若若当成沙袋一般四处乱摔,持锤的右臂早就被猫爪挥断,惨兮兮的丢弃在地。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找一只双足飞龙或是地行龙之类的东西做对手,和兴奋的若若作战是不会有任何好处的。”兰度无奈的对着冲上来的对手们劝说道,当然,他的劝说来得太晚了一点。

  若若的动作极快,爪子又锋利,对手虽然实力不弱,但要面对一个实力倍增的战争服事仍然太过勉强了。六名身经百战的精英佣兵,就在眨眼之间被若若无情的击倒。

  只有一名狡猾的游荡者从若若的视线盲区悄悄接近了兰度,在他看来,首先击败这个魔法师,才是最重要。

  但可怜的游荡者不知道,兰度最擅长欺负的对手,就是游荡者了。

  当游荡者无声无息的踩着兰度的影子,从兰度的身后靠近他时,正在全神观察战场的小魔法师突然回过头来冲他一笑。可怜的佣兵吓了一大跳,他全然没有想到,拥有灵魂力量的兰度是一切隐形者潜行者的克星,受惊的佣兵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魔法匕首刺了出去。

  “咦?二阶魔法匕首?真是个有钱的游荡者啊。”兰度一眼看中了佣兵手中的游荡者。兰度那柄二阶魔法穿刺匕首早在面对冰封的时候便在施展“电磁轨道炮”的时候熔化掉了。而佣兵手中的魔法匕首虽然仅仅是相对较弱的魔法放血匕首,不过总算是两千金币的高级武器了,兰度自然很愿意替他保管。

  匕首直刺心窝,而早有准备的兰度轻轻的将大盾横到胸前。游荡者立刻傻眼了,之前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位年轻魔法师的左手,赫然提着一张大型的塔盾……

  即使是步兵,也很少会在平时装备这么大型的防具吧……这小家伙,真的是魔法师吗?

  其实那张塔盾,就是之前兰度曾经用来追赶马车的简易空气滑板。虽然兰度的水平还不足以制造真正如科幻电影般高速,灵巧的空气滑板,但制造一个等同于马车速度的地效滑翔滑板,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面塔盾,便是兼有防具与交通工具双重作用的,被兰度命名为“游鱼”的魔法物品。

  游鱼上的魔法阵拥有力场的效果,这股力场能支持着两百公斤重的物体飞离地面,可想而知它的强度了。在这样的力场下,游荡者只觉得匕首深深的扎进一团厚实的软泥中,说不出的吃力。匕首斜斜的刺偏了。

  而兰度的右手,便在同时出现在佣兵的眼前。

  佣兵的神经如闪电反射般控制着身体重心后仰。兰度的一击落了空,但,兰度的攻击并不仅仅如此而已。

  嘎吱那小小的身体内,同样拥有着不可小看的力量。

  它悄无声息的在煤团的掩护下出现在佣兵的身后,两只比例失调的爪子不声不响的攫住了对手的颈项,然后,便张开大口狠狠吻上了他的喉间。

  哧……血光崩现,嘎吱兴奋的甩着头,它那小小的身体紧紧的挂在垂死的佣兵身上,无论可怜的目标怎么用力,嘎吱只是紧咬着牙关,用自己的体重与咬力,硬生生的令对手窒息而死。

  “这小家伙,难道是人形鳄鱼吗?”兰度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身边出现的总是非正常的存在啊。

  嘎吱显然是一个水属性的异界生物,它的咬力相当出色,肉体的力量也远远超过它小小的身体应有的水准。更诡异的是,号称无限之图书馆的幽暗之书上竟然找不到与嘎吱相似的生物。

  “若若,我们走。”兰度摇摇头,招呼若若准备离开。他不想多造杀戮,闹得太大,也许他们就要面对整个城卫军或是皇家卫士大队了。

  不过似乎有人舍不得他们,不愿意这样放他们走。在若若将最后一个对手打翻在地狠狠踏上一只脚时,兰度听到一个深沉而稳定的声音。

  炽热之王,火焰魔法师的庇佑者,火焰之主统属下的大神……那声音,显然就是对炽热之王最狂信的赞颂声。

  众所周知,在这个多神体系的世界,无论魔法师,战士还是 旅行者,都有繁多而复杂的派系。兰度认得出,那个声音,则是炽热之王的狂热信徒,来自夏尔纳图兰王国的拜火教徒。

  出于对炽热之王的狂信,拜火教徒对于火元素魔法,无论是放出系魔法还是强化系魔法,或是召唤系魔法,都能得心应手的展现火焰的威力。他们终生只能与火元素为伴,因此天生具有炽热之王的庇佑,“热情之心”,能够比常人更快的回复精神力。

  (删节:作者注:火元素魔法指魔法的属性亚种,而魔法的分类则是按放出系魔法与强化系等分类,这种分类方式是由这个世界历史形成的。)

  拜火教徒是天生应该出现于擂台上的熟练施法者,他们的魔法最擅长单打独斗,无论在何种战场上,拜火教徒都是个麻烦的对手。

  随着咒文声响起,一团炽亮的火焰从豪宅内侧围墙高高抛起,准确的落向嘎吱。兰度微微叹气,一把抓起嘎吱和若若,飞一般踏上滑板箭一般冲了出去。

  火球并不大,但里面复杂而活跃的火元素力量,却足以让兰度警醒。就在兰度远远躲开的同时,落地的火焰轰然震爆成无数碎片霰弹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方圆十米之内一片焦黑,街道旁的树木也在烈焰袭击下熊熊燃烧起来。

  嘎吱吓得直往兰度身后躲,作为水属性的小怪物,嘎吱对强大的火焰之力有天生的恐惧。而若若则是气得喵喵直叫,假如不是兰度的神色不对,若若早就嗷叫着冲锋上前了。

  “是五阶魔法,这个对手不简单啊。”兰度低声叹道,“终于,给我安排了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

  按魔法师们不成文的规定,施法时间在80秒以上,160秒以下的魔法统统算作五阶魔法,这一阶级的魔法通常拥有与施法时间成正比的施法难度和威力,有些甚至还要消耗昂贵的施法材料才能成功施展。

  能熟练应用五阶魔法的魔法师,在魔法协会可以领到第五阶的精英法师资格,就算考虑到天生擅长火焰的拜火教法师在火元素属性魔法上的增幅,眼前的对手显然也有着接近精英法师的能力。

  至于兰度,假如忽略他的神使身份和各种非魔法师的能力之外,兰度在魔法协会至多算是七级熟练法师而已。现今他能使用的最高阶魔法,也就是三阶的闪电链特异版而已……也就是自称为电磁轨道炮的怪异魔法了。

  但闪电链却是三阶魔法里消耗最高的魔法,更何况兰度还要控制闪电的形状,消耗更加惊人。面对一个强大的法师对手,兰度其实不占多少优势。

  而对手一出场便是大范围攻击的“殒火”,可见对手很有经验。他甚至还没有露面,便用了最合适的杀伤魔法,那种可以抛出围墙,爆炸范围广,威力惊人的魔法,显然是当时最佳的选择。

  而此时对手虽然没有露面,但兰度已然感觉到火元素的活跃。对手在施展魔法,而且,肯定是强化系的火焰魔法。

  答案很快便出来了。红影闪动,只见一头翼展三米的赤红怪物提着同样一身赤红的拜火教法师越过围墙,疾飞过兰度头顶,拦在他们面前。

  “独眼翼魔?”兰度一笑道,“炼狱生物啊,虽然不归我管辖,不过好歹是幽暗之主的子民,算起来还是我的下级呢。”

  拜火教法师身上闪动着的赤红光芒表明,他至少给自己施加了类似“烈火神盾”与“炽烈战意”的两种魔法。前者可以令其有能力对抗其他元素魔法,后者则以类似肾上腺素的作用,短时间内刺激人体产生强大的爆发力,令其速度大增。

  “高手,真是高手,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吗?对付一个看起来只有三阶的小魔法师,竟然也这么小心。”兰度不禁赞叹道。但,身为神使,兰度仍然没有施法的打算,他突然很有兴趣,凭着本身的魔法能力与对手较量一番。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好好体会一下这个世界特有的魅力吧……嗯,就模仿大地之母的忠诚卫士,‘巨岩神庙’的宽厚祭祀来对抗你好了。”兰度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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