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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初会炎魔

 

  炎魔,来自无底深渊的古代恶魔,每一个毛孔都向外喷着血与火焰的万物终结者。

  “要逃吗?”我直觉地询问艾尔德。即便在我还是紫荆妖帝的时候,和炎魔作战都是我会慎重考虑的问题,何况现在我的力量已经连掉十七八级,一身的旧患新伤而且疲倦不堪。

  艾尔德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很快地把头左右一摆,嘴里吐出来一个名字:“妮克尔。”那名女黯妖精立刻答应了一声,然后像想到什么一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皮肤,脸上的表情霎时全部消失。

  “三个人一起逃的话很快就会被炎魔追上,而且身上带伤的我们会拖累你的速度。”艾尔德头也不回的吩咐她说:“你身上带着贵重的情报,那是帮助联军走向光明的钥匙。就让我们来对付炎魔,你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你能用多短的时间跑回大本营,就意味着我们生存的机率能提高多少点!所以——”

  艾尔德终于转过头正视着妮克尔的眼睛,握紧拳头对她大吼:“你快跑吧!”妮克尔应声跳起,转身拔腿就向矮人部落的方向跑去,刮起的冲击波差一点把趴地上的我掀坐了起来。

  在妮克尔跑得我用乙太诀都看不见影子之后,艾尔德也像是卸下重担一般长长地松了口气,再度满怀歉意的看着我。于是我抢在他说话之前先开发制人:“要是你敢说什么对代我决定去留感到抱歉的话,我现在就用这块石头堵住你的嘴!”说着我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对他威胁的晃了晃。这一招果然让艾尔德省下了会让我听着不爽的废话,直接进入了正题:“我们不能让炎魔尾随我们进入矮人部落,也不可以让它占踞这附近的隧道。如果我们不能打倒它,至少也要把它封印起来或者送回去。”

  听到艾尔德的结论我轻轻地笑了,摇头说:“艾尔德,你真是傻的可爱呀。”

  “我知道凭我们的力量有所不足……”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把目光投向火光冲天的隧道深处启发他说:“虽然伤疲交加的我们没有力量对抗炎魔,却可以借助既健康又有力量的人之手制服它啊。”

  艾尔德先是困惑地看着我,之后悚然一惊:“难道你是想……”

  “逃跑并不一定总需要转身向后。”我狡滑地一笑道:“就让那黯妖精法师的同胞来替我们解决这个大块头吧!”

  “扇风者必陷于风暴,纵火者必引火自焚。”艾尔德面上也露出了微笑,双手一拍赞道:“好主意啊!”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了。”我紧盯着披烟带焰而来的那个巨大黑影缓缓说道:“我们要怎么请这位发育太好的牛头老兄让出一条路来给我们过去?”

  “别担心,我的朋友。他会给我们让出路的。”艾尔德活动了一下手臂,语气中隐然透出一股决绝的味道。

  我惊讶地发现他身上的黑暗气息开始随着这段说话逐渐攀高,本来还有轻微痉挛的肌肉也完全稳定下来,立刻意识到他是想使用黑暗魔法。

  “不。”我急忙一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说着我的目光扫向被火光照亮的地面,一张张魔卡正像蝴蝶那样迎着热风翩翩起舞。

  我长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充满自信:“我想我可以阻止它一段时间,不会太长,十秒钟大约没有问题。不过在那之后我会完全失去意识,只能依靠你带我冲过去了。”

  说完不等艾尔德答话,我一咬牙坐了起来,双手迎着炙烈的热风伸出去,十根手指托、擘、挑、抹、剔、勾、摘、打,凭着乙太诀对万象森罗的精密勘察功能,我成功掌握了热风的流向,把它变成了操控魔卡的傀儡线和能量输送管。

  随着我右手食、中、无名三指向外一弹,回风、水蛇、冰石三张卡片跳出蝶群。水蛇先显、冰石连爆,然后在回风的旋力推动下形成了一面巨大而坚固的星云冰盾,把向我们劈面砸下、俗称“九尾猫”的火焰多头鞭一根根弹开。成功挡住炎魔首发攻势的我无暇欢欣,更不敢停手,事实上我的精神在乙太诀发动的那一刻就绞成了一股绳,个体意识几乎完全淹没在不停涌入的外部数据之下。这些分别代表气流动向、能量分布、区域温差等等外部环境变化的单纯数据经由乙太诀的综合处理,帮助我准确地判断出炎魔可能会采取哪一步行动,从而可以先发制人的予以抑制。

  经过乙太诀处理后的命令变成一道道生物电流遍身体,全身的血液、肌肉和神经随之或收紧、或放松,把我从地脉中抽上来的能量推向十根手指的指尖,这些能量再通过手指的每一个动作发挥出去,完全控制了气流、气流则驾驭着魔卡飞向我需要它的位置。

  一个又一个的魔法在炎魔防御最脆弱的地方爆发,激得它怒吼连连,却始终难以重新调整姿态发动新一轮攻击,可是这样还不够,因为它的体姿还没有彻底崩坏,只要我有一次攻击失手,它便可以摆脱牵制迅速地挥剑斩杀过来。因此我耐心地继续着这种威力细小但效果很好的牵制攻击,将它一步步逼近整体姿式崩坏的临界点。可是这头可怕的恶魔也开始逐渐适应我的攻击,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提前引发了最后一张大威力魔卡“雷环”,并通过增幅卡成倍强化了它的破坏力,成功地让炎魔屡遭打击的后脚跟迸裂出一道深深的破口。

  炎魔的身体开始摇晃,我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右手猛握成拳高举过头,把应该在心中默颂的咒语大声地吼了出来:——第一根拇指的力量是深沉的大地——第二根食根的力量是自由的微风——第三根中指的力量是热情的火焰——第四根无名指的力量是亡者的泣号——第五根小指的力量是芬里尔的吐息——最后,五种力量在我的手中,巨龙也要低下高傲的头颅!

  每念出一句我便竖起一根手指,五句咒语念完后我的五根手指张开成一只手掌,一直在炎魔身前飞舞的最后五张卡片发出的光芒也织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巨掌,在我念出最后一句咒语并用力地挥下手掌后,魔法的巨掌也重重拍在炎魔的胸口,终于将这头摇摇晃晃的宠然大物打倒在地上。

  然后,我就昏死过去。

  混混沌沌之中,我感觉到从胸前伤口传来的刺痒和指尖的一阵颤抖,湿冷的空气涌入了肺腔,我在一阵不由自主的咳嗽中声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世界却不如我习惯了的那般黑暗,高耸嶙峋的穴顶上反射着血一样的红光。让我尚还处于朦胧中的神智迅速流回脑海。

  炎魔在附近吗?艾尔德还好吧?

  拿眼左右一望,不见吸血鬼的影踪,偏生心神衰竭下乙太诀转不起来,目力所及只见脚下一座城市火光冲天,一个巨硕狰狞的黑影在城中横冲直撞,右手火焰九尾猫扫过之处塔碎人焦,左手双尖大砍刀一起一落总会带起大蓬血雨和残肢。不是炎魔却又是谁?可是无论我怎么望,也看不见艾尔德的身影,或者该说是望到什么身影都像是艾尔德——没办法,黯妖精喜着的黑色系衣装和矫健身形与吸血鬼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从这么远的地方望过去根本无法分辨。而且炎魔的攻击看起来也是散漫无边,更像是在发泄怒气而不是追击敌人。

  我寻思着要不要下去到城里面找艾尔德,旋即又否决了这个念头。艾尔德会把我留在这里,想必是为了方便甩脱炎魔的追击,从目前的情形看他已经成功了,应该很快就会转回来找我,如果我离开这里去找他,只会彼此错过,万一再被炎魔盯上我,可就是自找苦吃了。

  于是我重新坐回地上,打量着收容我的这个洞窟。发现这里面一半系出天成,一半则是开掘出来的,越往深处看洞壁上的爪痕越多。

  这里是什么魔兽的巢穴吗?

  我正自思量,忽觉身后一暗,心下不由一惊,莫不是魔兽归巢了?反射性地伸手去摸卡片,马上就想到卡片已经消耗了个干净。暗叫一声苦也,伸向腰间的左手急握成拳,右掌在拳头上一托一推,上身半转,一肘顶了过去,却因身体虚软,出招轻飘,半路上就被一只手掌轻轻托住,接着就听见艾尔德压低的嗓门道:“是我。”

  听见他的声音我差一点就瘫倒在他怀里,急忙沉腰站定,抱怨道:“真是差一点被你吓死,我还以为这兽巢的主人回来了。”

  “你说那头血鹰?炎魔要来,它早就逃命去了,我就是看见它飞出来才发现这个隐秘的巢穴。只要炎魔一天不走,它就一天不敢回来。”艾尔德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伤感和歉意:“把炎魔引来这里虽然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却还是连累了不少和我们没有怨仇的弱小生物呢。”

  “你呀,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在这个位置会有一头血鹰的巢穴?”我不敢苟同地摆摆手说:“从这里望出去不仅可以俯瞰全城,还可以监视与这座城市相通的近半数隧道的出入口,城里的黯妖精会放任一头不受他们控制的魔兽在这种位置筑巢吗?”

  艾尔德露出恍然的表情,蛮不好意思的叉起手指,清了清喉咙说:“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乘着黯妖精和炎魔都还没有控制住局面,现在正是可以让我们不被注意离开的好时机。”

  能够尽快从炎魔肆虐的地区脱离,我当然没有意见,虽然还是觉得心浮气虚,也努力地保持平静不想让艾尔德看出来。然而我还没有迈出一步,艾尔德已经主动把我背了起来,简短地吩咐一声“抓紧了。”便念动咒语,一层无形的低温薄膜将他和我包了起来,它将保护我们不受侥幸逃出城市的黯妖精注意,在幽暗地域这种法术比隐形术实用,但是却无法让我们的身形不被火光照出来,所以接下来从离开巢穴到进入黑暗的隧道为止的一段路将会非常危险。我听见艾尔德轻声地向光明女神祈祷炎魔的目光不要突然转到这个方向上,然后他用力一跃,背着我飞出了巢穴。

  女神似乎回应了这位信仰她的吸血鬼的祈祷,从飞出巢穴到冲入隧道的过程中炎魔的视线一次也没有转向我们这边,然而这段短短三秒钟的旅程却让我生出经过了三年一样的漫长感,当查觉到我们已经重新投入黑暗的怀抱之后,我舒出了一口足以让牛头人相形见拙的粗笨长气。

  我们终于可以活着回去了。

  艾尔德放松了肩肌,飞翔的节奏也骤然变得轻灵。我则在安心与疲惫的双重抚摩下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全然没有想到一场令人愤怒的风波正张开了双臂在等待我们。

  “你们说,矮人们准备杀了妮克尔?”

  这是我睁开眼睛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我立刻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就见艾尔德青着一张脸和奇勒·德沃卡面面相觑。老矮人摸了一下胡子,反问他说:“她是一个黯妖精不是吗?”

  “那也许只是一个诅咒,或者是她为了潜入黯妖精阵营做的伪装!你们怎么可以仅凭外表就……”

  “那不是诅咒,也不是伪装。”老矮人用郁闷的声音打断了艾尔德的抗议:“她已经承认了自己身上流有一半黯妖精的血液。”

  艾尔德本就苍白的皮肤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变得和透明的冰片没有什么两样,他修长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要靠伸手扶在桌面上才得以重新稳定。

  “说谎,我不相信。”口中呢喃着这两句话,艾尔德便要夺门而出,被矮人一把拉住,恼怒地冲他低吼道:“莽撞的小子,你这种表情冲出去难道是想劫狱吗?知不知道你也已经被盯上了?”

  我连忙冲下床帮助矮人把艾尔德从门口拉回来,只见他面上筋肉暴凸,双眼闪红,十片指甲已经握得刺穿了皮肤,鲜血正在一股股的往外冒。我一边用力地按摩他的脖子和肩膀帮助他放松,一边代他继续询问老矮人:“你说艾尔德也被盯上了是什么意思?”

  奇勒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烦恼,他扯了一下胡子开始从头说起:当矮人们的巡逻队发现有一名黯妖精侵入自己的领域后立刻将她包围了起来,却听见那名黯妖精自称是自由军的斥候,要求通过。矮人们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要求她放下武器投降。而妮克尔为了取信矮人放她通过就解除了全部武装,结果发现矮人们无意让她进入部落,气急下双方发生了冲突。巡逻队有三名成员被她用阴损的手法打倒,伤势虽然都不重,却让矮人们很愤怒,因为被她打倒的其中一名矮人是部落中很受尊敬的长者,如果不是当时她已经被矮人们制服,而矮人族的法律又规定只有一族之长才有权决定俘虏的生死,妮克尔或许就会被当场杀死了。

  听到这里艾尔德胀红的脸色再一次变成透明的苍白,他颤声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矮人们没有杀她,可是他们还在生气,会不会……”

  “当然不会!”明白艾尔德想说的是什么,奇勒气得连胡子都飘了起来,他抡起拳头似乎准备给吸血鬼一拳,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冲他吼道:“矮人从来不折磨俘虏,那是妖魔和人类才会有的劣行!如果我们决定要处决犯人,那也会是干净利落的一击!”

  我连忙代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的艾尔德向老矮人道歉,然后继续询问妮克尔现在的境况,奇勒很生气地在嘴里又咕噜了一阵子之后才回答我们:“她现在被关在监狱里。被俘后她仍然反复申辩自己是自由军,而且还有同伴等待救援,族长便找来自由军的人和她会面,结果发现她没有说谎。这引起了一场喧然大波,自由军中绝大多数人、包括原来和她同一个佣兵团的同伴都感觉自己被她戏弄了,矮人们则更加气愤,他们想不到会把一支有黯妖精参加的军队迎进自己的家园,如果不是两边的最高领导人都还保持着冷静,同盟就要彻底决裂了。不过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自由军原来就不大的活动区域受到进一步限制,军官们要求部下没事不要走出房间。”

  听到这里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就是矮人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艾尔德也被盯上了。不过大概的理由我也隐约猜测的到,再询问矮人得到的答案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因为妮克尔暴露了自己的黯妖精血统,矮人们一定会怀疑自由军中还有多少人类是妖魔或邪恶生物变化的,妮克尔回来求援时一定反复提到了艾尔德的名字,自然成了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

  “不过你的身份在同伴中并不是一个秘密吧。”当我向艾尔德征询时,他这样回答我:“确实不是秘密,可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接近我,当时在团里和我关系熟络一些的就是妮克尔和她的几位友人。”

  我敏锐地注意到老矮人在艾尔德提到妮克尔的友人时不屑地掀动了一下眉毛,不由得担心他会说出更加刺激艾尔德的话来,连忙抢先开口说:“您刚才说艾尔迪诺将军还在和族长交涉,那在交涉有结果之前,妮克尔的安全都没有问题吧?”

  “当然。”奇勒很凶狠地瞪了我一眼,显得对我仍然不能打消对矮人品格的怀疑非常不满。不过随后他瞄了满面沉痛的艾尔德一眼,再瞧我时的表情就缓和下来,摸着胡子没有接应之前的话题。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感觉到全身的筋肉都在发抖,连骨头都好像要断裂开来一样,猛地记起自己是个重伤号,这个认知立刻让我失去了继续站立的力量,身子一歪就要栽倒。又被一双手臂及时搀住,鼻中闻到熟悉的熏衣草香气,不用看我便知道那是沙蒂娅。

  我心中一喜,抬头却看见沙蒂娅的表情并不怎么欣悦,眼底仍然隐含怒气,似乎比我离开之前更加怨嗔,不由得又是纳闷又是头痛,只好乖乖随着她的引领回到床上躺下。

  把我摆回床上后,沙蒂亚看也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对艾尔德说:“要求处死妮克尔的只是下层的矮人,矮人族长史特夫和大多数长老都不打算要她的命,因为她带回来了很贵重的情报,光这一点就足够他用来说服族人赦免妮克尔。现在谈判争执的焦点其实集中在能不能释放妮克尔这一点上面……”

  眼见沙蒂娅背对着我和艾尔德侃侃而谈,对我却连问候都没有一声,我知道她在刻意冷落我,却完全不明白又怎么得罪她了。既然连理由都不知道,我想要道歉也无从道起,并且马上又想起她不想听我说对不起,顿时感觉一个头变得有两个大。

  这时旁边忽然伸出一个脑袋,却是冬妮娅那丫头,就见她面上充满了怜悯的表情,咬着我的耳朵说:“你这次可死定了。私下跑去掺合那么危险的任务,你不仅不和沙蒂娅姊姊商量,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结果又弄个半死不活的让人背回来。沙蒂娅姊姊知道后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打从小到现在,没见过她露出那么恐怖的表情。”

  听着听着,我的冷汗就下来了。想不到我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可事前我也没有想到预期的侦察任务会变成生死激战,原是打算静悄悄的去,静悄悄的回,结果却撞上了炎魔……炎魔!?

  我突然想起黯妖精占据的矮人城市恐怕已经被我们引去的炎魔夷成了平地,那些黯妖精如果不是死净就是逃光,妮克尔带回来的情报不是已经完全变成了废物!这要让矮人族长及长老们知道了,他们会不会改变初衷,用处死妮克尔来平息族人的怒气?

  我刚想到这一点,就听见艾尔德“啊”了一声,语气煞是惊惶,视线越过沙蒂娅肩头向我投来,我与他目光一触,就明白双方想到一块去了。艾尔德当下再一次想冲出房间,奇勒却双手抱胸,往门板上那么一靠,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一阵刺耳的磨牙声从艾尔德口中传出,我从床上望着他的后背,就见他的卷曲的黑发忽地绷直,虽然没有像上次变身那样变成银晶色,发出的煞气却颇有几分类似。一时间我几乎以为他会一把抓破矮人的天灵盖,然而事实是他一爪击穿了通向走廊的墙壁,化作一阵烟雾从破洞中飘了出去。

  我再一次地跳下床,想要跟着追过去,却在沙蒂娅气恼与委屈的注视下止步。

  “很好,撒克逊先生。很明显有些秘密只有你和他两个人才知道,所以你准备和你最好的朋友一起去送死对吗?”沙蒂娅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嫉妒与不甘。可是她究竟在嫉妒谁?又在不甘心些什么?艾尔德可是男性耶!友情和爱情也是不一样的东西啊!

  “我是要去阻止他脑中产生的疯狂念头!”我挫败地低吼:“拜托你,沙蒂娅。不要让我觉得你也是那种不可理喻的对象。”

  “他不是要去劫狱吗?”冬妮娅见气氛不对,连忙插话进来。我沉重的摇了摇头,见识过艾尔德释放血之本能的我从他刚才散发的气息中读出了可怕的信息,我低声呢喃道:“比那更加危险,他打算找矮人们谈判,用炎魔的毁灭交换妮克尔的自由。”

  “炎魔!?”

  听见这个字眼,最不服硬的奇勒面上也化作一片灰白;沙蒂娅被震撼的说不出来话,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恐惧;亚古神情慎重,嘴角却微微上扬;雷伊尔的表情看起来不似害怕,反而更像是在烦恼什么,视线一直停落在冬妮娅身上,果然不知道厉害的野丫头一开口就令众人侧目:“打倒一只炎魔就可以换回妮克尔姊姊吗?这样的话我们也去帮艾尔德大哥的忙,早点把这桩烦人的事情了结早点回到正事上来。”

  老矮人不自觉地扯断了几根胡子,心痛地在口中咕噜;法师则低下头,把笑脸藏进了兜帽的阴影;雷伊尔重新变得面无表情,只有沙蒂娅叹了一口气,开始履行神职人员的施教义务。等到她让冬妮娅弄明白炎魔是怎样的一种恐怖存在后,野丫头只是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却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管炎魔有多恐怖也好,如果只有打倒它才能换回妮克尔姊姊,我就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冬妮娅斩钉截铁的断言道:“这不仅是为了帮助无辜的妮克尔姊姊,也是为了自由军的前途,号称要拯救国家和人民的部队如果连自己的同伴和战友都无法拯救,不如解散算了!”

  众人尽皆默然,诚然冬妮娅的论点稍微偏激,却是正气凛然。我虽然可以拿出很多道理向她解释正义与政治之间不一定是等号,这一次的事件带有很浓重的政治色彩,不是光强调公道义理可以解决的。自由军上层万一真的对矮人族做出妥协,也不一定就是错误和失败。在政治上,个人的生死与盟友的得失孰重孰轻不言而喻。可是我没有拿这些话讲给冬妮娅听,因为现在的我觉得这种知识是摧毁人类品格与良识的毒药,我不想用它伤害一颗赤子之心。

  “可是,为什么会有炎魔出现呢?”亚古嘶哑的声音划破了沉寂的空气:“据我所知,这里的地层距离炎魔的活动领域还差得很远,没有人召唤的话它是不会上来这里的。而且召唤炎魔这种太古恶魔是很危险的法术,召唤者的力量稍有不及便会被它杀死,即便是古魔法使也不敢轻尝。”

  “您判断的对,它确实是危险的恶魔,不过施法者决定召唤它时已经不用考虑生死的问题了。”

  我应声的同时已经走到门边,手握门把看着屋内的众人说道:“我会向你们交待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不过这话说来很长,不介意的话大家还是边走边说吧。”

  门打开了,冬妮娅第一个冲到了走廊上,身后紧跟着雷伊尔,然后是法师和矮人,沙蒂娅最后一个走到门口,停下脚步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终因顾忌其他人在场而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挽起我的胳膊,和我并肩走上了通往矮人族领主之厅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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