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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上前安慰她的我在沙蒂娅的示意下和矮人一起离开了,在门缝合拢的最后一瞬间,我看见沙蒂娅在冬妮娅的床头坐了下来,顿时放下心来,思绪也很快转到另一个人身上。
“你的态度也未免太过昂然了吧?或者该说是满不在乎?”进入男子寝室,我看着正有条不紊收拾随身物品的山果问道:“我是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你在两个女孩之间选择谁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多数人都觉得这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因为你似乎一直表现的和另一个女孩更加亲密,所以觉得你做错了,错的还很卑鄙,可是你却看不出来有一丝半点的羞愧或不安,为什么?”
“撒克逊先生,我刚才就说过了,这是我的私事。”山果头也不抬地答道。
“你错了,从你的行为影响到整个团队的安定开始,整件事的性质就变了,它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我也不想看到有人重复我曾经犯下的罪衍。”
我缓步上前,将强大的能量贯注在空识灵觉中,全方位的将山果锁定:“你今天伤害了一个爱你的女孩,你难道看不见她眼中的痛苦与绝望吗?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说清楚,为什么要让她保着希望?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的希望与恐惧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划下决绝的一刀,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你明白吗?”
山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可他还是没有回头,脸上也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我突然觉得一股火气从丹田翻了起来。
“不,我想你不会明白的。你既然可以做的出来,自然不会感觉内疚,甚至不会查觉到自己正在犯罪!你只会觉得得意和骄傲。多了不起啊!两个漂亮的女孩,她们好像还是姊妹吧?你让一对姊妹为你反目成仇,为你大打出手,为你血洒长空!这真是加倍了不起的丰功伟业,你很爽吧?你很乐吧?你很想急着回去向狐朋狗友们炫耀吧?可是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我抬起手掌虚按在山果的后脑上,这样近的距离,就算我的能量喷射再怎么散漫无边,也足以将他的脑袋整个吹飞。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可是上天也会给他们忏悔和改正的机会,只是这种机会不会很多,至少你现在就只有眼前这一次机会了。”我警告道:“你不用回头,可也不要想欺骗我,我有很多种方法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说出真话我会宰了你,相反要是你说假话我一定宰了你,有权审判人类的是神,我只是个人……有权制裁罪恶的是法律,我也不是法官,我只是作为一个过来人,给你一个审视自己作为的机会,如果你不能醒悟,我也无能为力……最多只能让你领略一下皮肉之痛,那种不及心灵伤痛十分之一的最微不足道的痛的滋味。”
我不知道这一堆自相矛盾的威胁能有多大效力,不过我可以肯定山果能清楚地感觉到施加在他后脑上的压力正在逐渐加重,或许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山果他终于开了口。
“我爱的是丝丹·茜特尔,一直爱着她,从来没有改变过。”山果的心跳和体温没有异动,于是我保持沉默,等待他进一步的解释。
最艰难的开头告白过去后,山果积蓄的心声如同从泄洪闸中喷出的江水般涛涛不绝地涌出:“没有恋爱之前,我曾经发誓要保护自己的爱人。然而和丝丹相识开始,一直都是她在保护我。我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她是比我高级的太古神民,她懂魔法,有天生的巨大力量,而我除了侍候人的手艺就什么也不会,所以沦为被保护的对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对男人来说,这却不应该是正常的事。”
“男人应该保护女人,丈夫要能保护自己的妻子,这是放诸四海百族都通用的真理。如果一个男人需要靠女人来保护自己,而他又正好和这个女人有超出一般人的感情,那最后的下场一定很悲惨,爱情会磨损殆尽,婚姻会破碎不堪,双方都会变得非常不幸。”
我对山果的悲观论点皱起了眉头,问道:“这就是你抛弃丝丹的理由?你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想早点放弃将来的不幸抓住现在的幸福。那你为什么又选择了海雷娜?”
“我和那女人只是相互利用罢了,她嫉妒自己的妹妹独占了母爱,便想让她在爱情上挫伤她。我便想到利用她让自己和丝丹暂时分开,这样既可以让那女人满足,以后不再来纠缠我们,又可以赢得一段独身时间去进行修炼。”
山果的话让我感到意外,奇道:“你说暂时分开,难道你是在对丝丹演戏?”
“丝丹她不知道我的想法,她是认真的。”山果的声音终于涂上了一抹歉疚:“我确实让她伤心了,以后我会向她解释,我想她会原谅我的,当然不会那么快。”
你说得倒轻松!满口的大道理,其实你毕竟是个没经历过生活挫折的小孩子,把感情之事想得也太简单了。
一时间我真是哭笑不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愣了良久,才叹息道:“家庭并不总是照着男强女弱的模式来运作的,如果照你的说法,世上的女战士不是永远得不到幸福吗?可是我就知道有好些和普通男人结婚的女战士一样过得很好,她们……”
“世间事,眼见为实。”山果的语气冷硬的像块石头:“那些女战士的婚姻生活我没办法去亲眼见证,可是我父母的例子我却看得很清楚,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烙在我脑子里。”
“我们家族本是商贾世家,我父亲是个没有经商才能的人,家里的生意都是母亲在一手打理,所以我的父亲在他妻子面前总是自觉抬不起头,妻子也渐渐变得不尊重自己的丈夫,到了他们婚姻生活的后期,就连在公共场合妻子也不留面子的训斥丈夫,甚至于殴打他。终于有一天夜里,在一场争吵中丈夫杀死了他的妻子,自己也被送上了绞刑架。这就是我父母的婚姻,这就是我亲眼见证过的女强男弱的家庭兴衰。”
“丝丹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她……”我勉强挤出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山果的冷笑打断:“我的母亲原来也是素有贤名的淑女,其温婉可人之处不下于丝丹,她和父亲的爱情也曾是人人称羡。可是人是会变的,我的母亲也不是一结婚就变成了河东狮,突然间就看不起父亲。”
山果顿了顿,又道:“感情的变质都是从小处开始的,就像仆人贪污公款一样,开始只是揩点小油水,主人不在意不重视,等到把贪污者的胆子胃口养大了,情况严重时再挽救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善于管理的人,不会等到出现巨额的金钱流失才去追查,而应该一发现贪污的苗头就予以铲除。”
“小气的男人,原来你还在在意那小女孩的一句无心之辞。”进门后依然一直沉默的矮人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人类真是自私的生物,你就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吗?你真的对那小女孩有感情吗?”
“当然有!”山果低转头对着矮人咆哮道:“我爱她,我知道我爱她,你凭什么怀疑!”
对山果的宣告矮人嗤之以鼻:“自私的人类,自私的爱,如果你们人类的爱情都是这样子的东西,我也算明白为什么人类社会总是根绝不了偷情和离婚这样羞耻的行为。”
“你……”山果气急败坏地旋过身,想扑向矮人,被我一把按住。我看了看他,又向矮人道:“大师,请你不要责怪他了,他还太年轻,只知道纵容自己的感情,而忽视了对方的心意,时间和事实会教育他明白自己的错误,它们是最公正的法官,会惩罚他的错误,就像惩罚我一样,那种惩罚会直达心灵的深处。”
“那时他就会学到了,世界不是由着自己的意愿来运行的。”说到这里,我深深地看了山果一眼,为他的无知感到难过,也为自己过去的愚昧忏悔。当年的我,不也正是带着类似的心态伤害了凌舞,破坏了友情吗?
人都是这样,一直追寻的东西已经握在手心,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或者知道却不珍惜,总以为既然我得到了,那么就算一时不小心让它失去,也可以很容易的找回来。可失去的东西真是那么容易便可以找回来吗?就算找回来了,那样东西是不是还和原来一样呢?
“打碎的碟子,即便能再度粘合起来,也已经留下最深刻的伤痕,永远不可能像原来那样平滑。”我轻拍着山果的肩膀,诚恳地告诫:“感情的伤害也是如此,而且时间过得越久,就越难以弥合。给你一个忠告,现在就去找回你的爱人吧。”
山果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犟道:“碎碟子只要用魔法拼起来就会和以前一样光滑,我和丝丹之间也有着这世间最强的魔法——爱情。”
我闭目长叹一声,不再言语,移开了搁在他肩头的手掌。山果看了我一眼,埋头继续收拾他的包袱,然后在我和矮人的目送下走出房间、走出旅馆,随着已经稀落的人流,头也不回地走向长街的黑暗尽头。
是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再看旁边,雷伊尔睡得死沉,矮人却已然无影无踪。我连忙跳起身擦了把脸,匆匆下楼一看,奇勒正一个人在饭厅里大口大口的喝酒。
我迟疑了一下,在他对面坐下。老矮人抬头望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一个和他的头一样大的啤酒杯推了过来。
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啤酒,却不想拂逆他的好意,两人碰了一下杯,咕咚咕咚的把酒喝干之后,我才想起来发问:“我们这是为什么干杯?”
矮人想了一下,举起另一个满杯说道:“为了新同伴的健康。”
我一笑,心里轻松了几分,也抓过另一个满杯举起。
“为了新的一天开始。”背后有人代替我说出了祝酒辞,那是冬妮娅的声音。
我欣喜地看到走进视野的冬妮娅已经重新显得神采奕奕,眼中虽然满是红丝,仿佛一夜未睡,眼神却是清澈澄明,更多了一种刚磨砺好的宝剑般的锋芒,她从路过的酒保托盘上抓过一杯啤酒,先和矮人碰过,诚挚至极地道了一声“谢谢”,矮人不好意思地抓抓胡子,口中含含糊糊地咕哝着,大意是既然他已经是同伴,再计较他的职业就没意思了,一切应以队伍的团结为先。
心知肚明矮人的态度转变是受了昨夜变故的刺激,但我还是感到很喜悦和敬佩,矮人是很固执的民族,老矮人更是难以理喻的存在,可是奇勒却懂得顺应事态的变化来调整个人情绪、态度,不让自己的喜恶影响组织的安定,这一点从矮人入队后从未难为丝丹,也再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对紫荆直陈敌意时,我就隐约感觉到了,现在不过是更加肯定,我相信冬妮娅也一样,不然她看着老矮人的眼神不会如此尊敬。
“很可惜我没能早一点注意到大师您的高贵品质和其中的价值,如果我也像您一样能够控制自己的喜恶情绪,并多加提醒其他人向您看齐,相信山果他们三人的矛盾也不会恶化的如此之快。这本来是身为队长的我的失责,但直到昨晚我都没能发觉这一点,还继续放纵自己的情绪,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了山果和海雷娜,导致事态变得无法挽回,真是非常惭愧。”
一口气饮尽杯中酒后,冬妮娅没有陪着我们一起坐下,而是又抓过一杯啤酒,看着矮人的眼睛说道:“过去的时光不能倒流,但过去的错误可以成为未来的借鉴,也请您一如既往的用行为指出我的不足,从今天开始我不仅会看在眼里,更会把它们放进心里。”
冬妮娅的一番推崇反而让奇勒闹了个大红脸,他一边挥舞着短手臂,一边把脸藏进酒杯里含糊地叫道:“胡闹、胡闹,小丫头就会胡闹,老矮子只是怎么想怎么干,哪有你说得那么伟大?圣贤招牌只有你们人类喜欢乱捧乱盖,俺们矮人不兴这套。该怎么做我以后还是怎么做,你爱怎么看怎么想都由得你,要是领会错误可别来揪我胡子。”
冬妮娅抿嘴一笑,也不再多言,坐下来开始喝酒,还向在苦着脸站在桌旁的酒保点了一份早餐。我见她心情甚好,而且言语间也有体谅山果等人的味道,便试探问她是否要召回山果,却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未能防患于未然是我这个领队的责任,但山果对丝丹的欺瞒和海雷娜的一意孤行才是导致三人关系恶化的主要原因,所以我不打算这么快就原谅他们,倒是找回丝丹才是第一要务。”
“海雷娜的想法如何我不清楚,不过山果那小子虽然欺骗了丝丹,却是情有可原之处。”我把昨夜逼迫山果吐露心声的经过叙述了一遍,总结道:“俗话常说有好的出发点不一定会办成好事,山果那小子的情况也大抵如此,我担心的是他现在极端渴求力量,在这种心态的推动下,加上年轻人的浮燥偏激禀性,如果没人监督,很容易为求速成而走上邪道,届时的麻烦就更大了。”
冬妮娅闻言色变,砰的放下酒杯就想跳起来,奇勒在一旁出声阻止:“别太着急了,丫头。山果那小男仔又不懂神行缩地之术,一夜时间能走到哪里去?再说他会不会连夜赶路也是个问题,他要是够聪明,该会想到先在城里另找一处旅馆栖身,等天亮了再上路。年青人本来就能睡,昨晚又闹了大半夜,他不睡到中午才怪。所以你还是先坐下来把早餐吃完了,再上去睡一小会儿,找人的事就交给我和撒克逊吧。”
冬妮娅想了想,慢慢地坐回位子上,送餐点过来的酒保也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连忙把手上的食物连托盘一起放下,迅速溜走。用过早餐之后,冬妮娅起初坚持和我们一起去找山果,最后还是被我劝回房休息去了。
“虽然必须尽快找到山果,但你既然不打算马上原谅他,那最好不要和担任寻人任务的我们一起出现在他面前,让那小子多担点惊吓,就算是个小惩罚吧。要知道,押犯人上法庭见法官和法官下监狱审犯人在主客气势上也很有差别呢。”
“丝丹的无心之言是指什么?”
走在阳光明媚的大道上,我问了身边的同行者一个在肚子里憋了一夜加半天的问题。奇勒仰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摸胡子,似在思考该不该告诉我。
“我看那小山果脾气也犟的很,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想用言语拉动他回头会很难。”
“呼呼,人类要想打听什么事,总可以找出令人无法拒绝的理由。”矮人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才开始回答我的问题:“要说那句话,本身其实也没啥,小女娃子使性子而己。只不过在那种环境下说出来,连我都觉得有两分扎耳,要让那小男仔完全不去在意,确实也困难了点。”
虽然明知道矮人马上会告诉我,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话?什么环境?”
矮人奇怪地冲我翻了翻眼睛,仿佛在说:“你这个人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能从事盗墓这种需要耐心的细致工作。”
我讪讪地笑了,矮人也没追究,接着开始告诉我那句话产生的始末经过,不过矮人把在哈洛克城的那场战斗说成是他们和紫眸妖魔的战斗,之后他们一行人被哈洛克城的盖亚近卫军看管起来,逃狱之后,沙蒂娅进行了占卜,内容显示紫眸妖魔会在这个西部小城弗甸出现,可是队伍在逃出时是选择向东北,也就是蛇夫山脉的方向前进,如果这时再沿大道折向西方,还要再次穿越哈洛克城,不得己下众人只得绕小路向西。
在经过雷曼沼泽时,队伍遭遇居住在沼泽中的夔兽袭击,山果被掳走,后被海雷娜救回,同行的丝丹因为缺乏追踪经验慢了一步,赶到时正看见山果和海雷娜肢体有亲密接触,便有些动气,冲口而出的话也重了些。
“你什么力量也没有,战斗的时候还敢站那么靠前,这种被别人救来抢去的感觉很享受吗?”
听到矮人刻意拔尖了嗓子模仿丝丹喊出这段话后,我十分想笑,但一思及话中的含意,我又想叹气。这段话确实尖刻,难怪会深深刺伤山果的自尊心,不过以丝丹一贯的温柔低调的脾气,当时居然会情绪失控,可见海雷娜一直带给她的压力有多大,而且我想那两个人当时的接触姿式定是有些容易招人误解的地方,才令丝丹累积己久的压力一触即发。
就在矮人比比说说,我暗自感叹间,两人已经寻过了城西的青霞栈,不见山果,便调头向城东最后一家旅馆走去。弗甸城较为偏僻,又不靠近公路干道,城中一共也不过一大二小三家旅馆,这都还是托了效外定光湖艳名之福,常年吸引一些探幽之士到来,才能维持着运营。
进入城东的紫气亭,一问老板,果然有一相貌仿若山果的男孩在深夜时分来投宿。老板领着我们上楼时还在说,他看那男孩一脸的失意,想是被女孩子甩了出来做伤心旅行,而且八成是连夜赶路,因为他进门之后几乎就瘫在地上,所以到了中午他也没有去催人起床,所以那男孩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开房间。
于是我和奇勒都放下心来,不想到上楼敲了半天门,把同楼其它深夜归来的旅客给吵醒了,男孩的房里仍然静悄悄的没人应个声。我心中一紧,甚至等不及老板掏钥匙开门,上前一掌把门推倒,抢进去一看,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的茶杯也还是倒扣着,压根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如果不是在椅子上看见山果的包袱,我简直怀疑老板弄错了房间。
发现客人不见了的旅馆老板发出一声哀嚎,当他看见我闪到窗边时,以为我也想溜,马上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衣角,开始诉苦。
“尊贵的先生,我这可是小本生意啊!而且昨天为了接待你们的同伴,还拒绝了另一位绅士,当时那位绅士出到了一晚一个金币的价格求一个房间,我都没有答应,完全是出于一片爱惜年青人的热心和温情,想不到竟然会遭到这种下场,这可是大损失啊!”
“别乱叫了,哪有逃房钱会把随身财物拉下的。”奇勒打开包袱看了看,摊到老板眼前,银币的闪亮光芒像刀子一样割断了老板滔滔不绝的哀泣。
“他既然把行李留在这里,当然不会是逃跑,可能是他出去的时候你自己没发现罢了。”矮人一缩手把包袱收入怀里,用斧柄敲了敲老板伸出来的手爪。“我们在这里等他回来,你先出去吧。”
半哄半赶的把老板逐出房间后,矮人关上门,开始在屋里东翻西看,我则仔细检查着窗台和窗框,然而窗台和后街地面都看不到足印,外墙上也没有摩擦的痕迹,矮人也没在房间发现任何线索,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山果只在房间里打了个转,放下行李又出去了。可是下楼的楼梯只有一条,柜台就在楼梯下方,正对着大门,要出去绝对瞒不过老板的眼睛,除非他跳窗,可是我又找不到他跳窗的痕迹。
我和矮人困惑的对视一眼,矮人突然提出一个可能:“那小子会不会是翻上屋顶走的?”这个假设倒可以解释外墙和地面没有痕迹,可就算翻屋顶,也要踩上窗台才成啊。
“他又不会飞。”
嘴上咕嚷,我人还是回到窗边,再一次检视着窗台上沿,还是没有发现攀抓的痕迹,正想放弃时,展开的窗框角上一线闪光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是什么东西?”
我探身出去小心地取下那根发亮的线条,搁在手心一看,却是一根似乎连矮人族的金细工师都做不出来,一如水晶般剔透的紫色发丝。从这根短短的头发中,我感应到一丝微弱却又无比亲切的妖气,仿佛它是从我身体上分离出去的一部分。
是紫荆妖力,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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