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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二十章 三战庐州

 

  “通知蝶衣,让所有丽人集团和沈家名下的商铺,以响应新任两江号召救灾为理由,尽最大的能力援助救灾。”杨一转过身来,一字一句的吐出上面的话。

  “是。”张健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还有个事情,我这几天想了想,今后这党务工作你也抓起来吧,我党要加快扩大的步子,不过前提是要秘密发展党员。”杨一又交代一句,并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张健。

  “明白了。”也不客气,说完就转身离开。

  1855年6月,新任两江总督杨一在苏北,江浙财团和士绅的支持下,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军行动。六月底,在浙江和江苏共征兵五万,江浙的新军编成整编第一师、新编第四师、新编第五师,共三个师。军队是增加了,但军官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杨一决定,上海讲武堂的第一批学员提前毕业,编入新组建的部队中。有了这些新鲜血液的加入,军官少的问题得到一顶程度的缓解,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军队的训练,杨一给刘铭传下了死命令,练不好部队不许回家陪老婆。对此命令,二丫代表姐姐表示过强烈的抗议,但结果是抗议无效。

  一下子增加这么多部队,这装备问题就是个难题,还好有苏北士绅捐的一百万两白银,加上浙江财团为保护自己的利益,也在沈家的提倡下捐了两百万两,杨一的手头才没那么紧。由普鲁士把兄弟霍夫曼的爵士主持,上海兵工厂的二期扩建工程很快投入建设,预计年底可以投产。现有的工厂每天加班加点,月产新式步枪数也达到三千支,82毫米迫击炮,60毫米迫击炮各30门,可这和杨一的要求还是差的很远,新征来的士兵有很多都是三、四个人合用一支步枪训练的,今年生产的步枪多数都运到大别山去了,聂士成那扩军的步伐也迈的很大。六月底的时候,聂士成来信说,由于大批河南难民的涌入,大别山一带治安形势不妙,杨一的回复很简单:抓住机会,扩大力量,尽量做好安置难民的工作。杨一原以为聂士成最多把在弄一个团出来就很不错了,谁知道聂士成把部队扩大了一倍多,现在大别山一带不算当地自发组建的民团,光聂士成手下的部队就多达四万,编成两个加强的整编师。部队增加了杨一当然高兴,可这军官和装备问题也弄的杨一几天没睡好觉,军校毕业的都让刘铭传抢去了,聂士成知道后急了,连续写信找杨一要军官,最后杨一象挤牙膏似的,从江浙的三个师里调了五十多个军校毕业生,还抽调了四百多个老兵给聂士成,这才把聂士成安抚下去。

  这按下葫芦起来个瓢,聂士成满意了,这刘铭传不答应了,从他手里要人这不是挖他的肉吗?这部队还要不要训练了?没军官怎么练啊?幸好七月初,霍夫曼的普鲁士同学,丽人化妆品欧洲总代理,莱恩.克虏伯先生帮着从普鲁士招聘来几百退役军官,杨一一股脑的都交给刘铭传,这才算两边都摆平了。

  八月,兵工厂的二期正式投产,装备问题也得到极大的缓解,加上杨一从普鲁士合作伙伴,克虏伯集团手里订购的一万支步枪也运到上海,不过这批步枪杨一只是花了半价的,克虏伯对杨一弄出来的重机枪和迫击炮的事情,通过普鲁士在华人员反馈回国后,克虏伯集团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强烈要求杨一把这些技术进行转让,理由是大家是合作伙伴,要资源共享,技术共享。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克虏伯公司答应以一半的价钱出售这批步枪,同时赠送20门155毫米新式火炮,用以交换杨一的技术,这笔买卖才算成交。

  9月,杨一把新军正式划分为上海、大别山两大军区,下辖五个师,共计人数近十万人。上海军区下辖第一、第四、第五三个师,军区司令为刘铭传。大别山军区下辖第二、第三师,军区司令聂士成。

  9月,曾国藩在湖南湖北江西各省的地方官员和士绅的支持下,湘军从英国人手里购买了大量的军火,一批又一批的湖南湖北新兵也补充进部队。得到加强的湘军在曾国藩的带领下,开始对太平军控制的武昌展开了新一轮的反攻。由于陈玉成要经营苏北,又要随时提防盘踞大别山一带的聂士成。而石达开、李秀成、赖汉英他们也把精力用在对付曾国藩的反扑上。而杨一也忙于发展,暂时无心对太平军发动进攻,江浙上海一带倒变的相对平静。

  9月初,曾国藩率十万湘军猛攻武场,太平军在秦日刚和李秀成的率领下,凭借坚城与之周旋,湘军猛攻十日,双方死伤无数,湘军凭借先进的武器,逐渐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武昌形势危机。月中,石达开率大军猛攻南昌,实施围魏救赵的战略,曾国藩命彭玉麟帅部增援南昌,两军在南昌激战五日,后石达开率部后撤,石达开在南昌的攻势大大缓解了武昌战场的压力,双方各有攻守,战局进入相持阶段。

  尽管咸丰给了杨一地方接管财政的权利,但庞大的军费开支还是让杨一焦头烂额。这军饷要钱,装备要钱,就连党务建设也要钱。可江南多年战乱,需要的是一个相对稳定的时间来休养生息,杨一不愿意做杀鸡取卵的事。眼下在国内自己的地盘上再动脑筋看来是愚蠢的,杨一决定把脑筋动到国外去。第一,和普鲁士联合兴办在国外的丽人分厂,中方用技术做为投资,占49%的股份,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嘛。第二,史密斯的美国分公司也正式开张,并让史密斯着手准备在美国开设分厂的事宜。有了以上这两条,丽人化妆品的海外运营会得到更多的回报,预计明年丽人化妆品在国外的利润会增加一倍。杨一手上还有一点捐款,顶到年底应该没问题,加上和沈家联合办厂和国内丽人产品的销售利润,算起来钱还勉强够用。

  当然国内也不能放松,有杨一的鼓励工商政策,加上沈家榜样的号召力,一大批原本两眼只会盯着土地的财主们也纷纷开始把目光投向兴办企业上。什么火柴厂,纺织厂不断的在增加。有企业就会吸引商人,商人来了不就有钱了吗?所以杨一现在每天最关心的就是这些工厂。

  到了11月,曾国藩和太平军还在相互死掐,但都不能把对方怎么样,曾国藩胜在装备好,太平军仗的是人多,不过洪秀全也陆续通过霍夫曼,买进了两万支纸底单发步枪和几百门火炮,大部分都交给石达开,石达开凭借新式武器,在年底对湘军发起了一次大规模的反击,打的曾国藩被迫放弃对武昌的围攻,可石达开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湘军勇悍,虽然后退了百里,太平军也付出三万余人的代价,湘军也损失万余人,两下一算,基本又是打了个平手。

  1855年最让杨一满意的是人民党党员的发展迅猛,从成立之初的不到十个人,到年底张健上报人数时,党员已经达到一千多人。基本上所以军校毕业的学员,部队中的各级军官都是党员,另有大批较有见地的知识分子加入。由于是秘密组织,张健在接受党员的时候都让党员们写了份效忠书之类的东西,毕竟还是封建时代,民主这东西还是不能让大家完全接受,反正杨一是党主席,大家效忠党,就是效忠杨一,基本上党员们都是这样 理解的。这和杨一的想法还是有很大的出入,只能慢慢在改了。来自未来的杨一深深知道党指挥枪的重要性,年底又推出一项军队改革,各级作战单位成立士兵委员会,用以维护士兵的权益,同时在连以上单位设政治部,强化党对军队的掌握。

  情报工作方面,沈清霜自接手情报工作后,一方面强化人员的培养,一方面充分发挥沈家原有的情报资源,加上杨一在一旁的点拨。沈清霜成立了一个全新的情报机关---新军后勤二处。后勤二处有三个组成部分--风、声、水。风部取风无孔不入的意思,主要负责刺探情报。声部负责情报的传递和掩护工作,水部主要任务是保护党和军队的主要人员的安全,同时也有对一些手握重权的人物进行暗中监督。

  1856年年初,扩大后的新军无论是训练和装备都基本告一段落,与此同时,洪秀全把李秀成从武昌前线调回,派往庐州,配合李开芳对付占领六安,威胁庐州的聂士成。

  李秀成到庐州后,开始积极备战,并在三河镇囤积粮草,兴建城墙,并与陈玉成多次联系,准备对六安发起进攻,解除这个从西面威胁庐州的钉子。

  1856年初,面对太平军的咄咄气势,杨一知道战争不可避免,便通知霍夫曼,找借口暂停对太平军的军火供应,希望能推迟与太平军发生冲突的日期,毕竟现在部队的准备还不是很充分。但李秀成和陈玉成还是通过英国人,买进了大批的军火,对六安的进攻准备也接近尾声。

  通过二处收集的情报,庐州方面太平军的动向基本被杨一掌握,面对即将爆发的战争,杨一决定让聂士成先发制人,对太平军的粮草基地三河镇发起突然袭击。令杨一没有想到的是,从这开始,战斗演变成长达八个月之久的苏皖北部的争夺战。

  1856年正月十五的凌晨,李秀成去扬州和陈玉成商讨军务,趁李秀成不在庐州的时机,聂士成率所部一个步兵师和一个迫击炮团,对三河镇发起突然袭击。三河镇是太平军经营日久的重镇,城墙高大,有守军一万五千人,装备的全是李秀成从英国人那买来的新式后装单发洋枪,城墙上建有坚固的炮台二十座,配备从英国买来的120毫米后装火炮。

  尽管遭到突然袭击,但三河镇守军还是很快从混乱中恢复,守卫三河镇的多数是李秀成从西线战场带回来的老兵,加上原北伐部队的部分人员,这些士兵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实战经验丰富。他们在李开芳的率领下,一面派人往庐州求援,一面凭借炮台和坚固的城墙对聂士成部展开阻击。单从人数和装备上来看,聂士成部占有明显的优势,但聂士成的部队多数是新兵,尽管部队平时训练中也强调了实战性,但士兵们还是出现了紧张和经验不足的情况。

  正月十五的凌晨,借着月色的掩护,新军一部提前隐蔽接近三河镇,天色刚亮,新军开始炮火准备,六点整,潜伏的部队利用炮火后太平军暂时的混乱快速接近城墙,并有一部分登城成功。经验老道的李开芳迅速组织起反击,利用炮台炮火,压制进攻的后续部队。新军部队中新兵较多,在进攻顺利时倒也一涌而上,但这时就暴露出经验不足,在太平军猛烈的反击下,后续部队在伤亡面前畏惧不前,许多新兵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任凭军官如何吆喝,也不愿意前进,就连一写军官也出现害怕的情绪,带着部队就往回跑。进攻部队被分割成两块,登上城墙的部队见失去后援,顿时出现慌乱,很快就被打了回去,第一次进攻失败,新军损失近两百人。

  一个小时后,聂士成枪毙了一个逃跑的军官,命令发动了新的攻势,接受了上回失败的教训,聂士成集中所有炮火,集中攻击太平军的炮台,由于没有重炮,三河镇坚固的炮台损失不大,只有三、四门火炮被摧毁。其余的炮台在新军发动新的进攻的时候照样给新军带来极大的杀伤。这次进攻部队没有后退,但太平军火力凶猛,新军死伤惨重,进攻很快又被打退。

  不甘心失败的聂士成不断发起进攻,经过一天的激战,新军损失了死伤将近一千人,但三河镇的防线依旧稳固。由于天色变暗,聂士成停止进攻。当晚,利用夜色,聂士成命令迫击炮团对三河镇进行不间断的炮击,一枚炮弹凑巧打中太平军用来喂马的草垛,引起大火,城内顿时一片混乱,可惜聂士成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战果,准备不足。虽然后来也趁机组织部队连夜进攻,但还是为时以晚,太平军扑灭大火后迅速组织防御,新军还是进攻失败,还搭进去几十个士兵。

  第二天,庐州的林凤祥接到三河的求救后,立刻率两万部下来援,于中午赶。愿本就打算偷袭的聂士成见进攻失败,担心新军腹背受敌,主动放弃攻城,暂时往六安方向撤退,以达到引诱太平军出城决战的目的。

  李开芳和林凤祥会合后,决定乘胜追击,离开坚固城墙的太平军追击部队,在牛村遭遇聂士成的反击,在原野上作战的新军,机枪和迫击炮压倒性的火力配备给太平军造成巨大伤亡,死伤多达三千,急忙退回三河,死守不出。聂士成见攻城无望,便顺势退回六安,第一次庐州战役结束,新军死伤一千五百多,太平军也伤亡近五千。

  上海方面,为配合聂士成的行动,杨一命刘铭传集中两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团外加一个重炮旅的兵力近四万人马,从南通出发,进攻泰州。

  泰州是苏北的门户,陈玉成派了三万人马驻守泰州,也装备了大量的新式后装单发步枪。同样是在正月十五,新军对泰州的突然袭击就比聂士成的三河战役要顺利许多。

  正月十五,拂晓,和庐州战役如出一辙,杨一事先也安排了部队隐蔽接近泰州城。这些都是杨一从后世的战场上学来的,是军校中必教的课程。

  为保证战斗的胜利,杨一亲自带队到第一线指挥战斗。

  早上五点,新军开始长达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杨一命令一下,新军集中四百余门大小火炮一起把炮弹倾泻到泰州城墙上,猛烈的炮火打的守军狼狈不堪,城门也被155毫米的加农炮炸的粉碎,守军试图用石块和沙袋把门口堵上的时候,新军开始了冲锋。隐蔽在城下的部队一涌而上,密集的机枪扫射打的城墙上的守军无法抬头,只能躲在城垛后面射击。城门还是没有能堵上,新军迅速占领了城门,部队不断的涌入泰州,一挺挺机枪被架在一个个制高点实行火力压制。守城的太平军表现出异乎寻常的顽强,城门失守后,便退到城内,利用房屋的掩护,与新军展开巷战,双方开始一条街,一座房屋的争夺。同样的问题也暴露在上海新军中,大量的新兵对太平军表现出来的顽强和视死如归的抵抗感到害怕,在刺刀见红的巷战中多处出现崩溃,执法的宪兵队枪毙了一些逃跑士兵后情况有所好转。但在这种主要以短兵相接为主的战斗中,新军装备先进的优势表现的不明显,士兵面对对手的凶猛反扑,表现的勇气不足,对应付这种残酷的战斗经验不足。攻守双方一度在局部地区陷入拉锯战的状态,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拼的不仅仅是装备了,还要拼勇气和意志。在这样的局面下,杨一命令所有军官一律冲锋在前,凡有临阵退缩,丢失阵地者,军法处置,杀敌英勇者有重赏。总之一句话,前进者生,后退者死。值得庆幸的是守城的太平军对新军炮火的凶猛程度准备不足,长时间的炮火准备杀伤了接近三成的守军,人数上的优势加装备的优势,加上执法队在后面拿枪顶着,新军士兵也逐渐杀红了眼,逐渐控制了战斗的主动权。每每发现守军,新军都是先用60毫米迫击炮轰过去,然后机枪掩护前进,战斗中军官们把在军校里学到的东西不断融入实战,在合理的运用优势火力的情况下,太平军往往是被机枪和手榴弹杀死在建筑里,新军部队的伤亡也没有开始那么大了。

  残酷的战斗持续了一天,新军也控制了泰州城四分之三的地方,此时守城的太平军手中只剩下大刀和长矛之类的武器,但他们还是凭借着无畏的勇气,依旧顽强的战斗。令杨一惊讶的是,这些士兵除了受伤严重的,基本上没有主动投降的。由此杨一对陈玉成的带兵能力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见天色以黑,杨一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就地防御,同时强调要防止太平军连夜反击。

  一天的激烈战斗下来,新军轻伤多达一千五百多人,重伤一千多,死亡人数也将近八百。

  是夜,困守城西的太平军果然利用夜色发起反击,新军准备充分,给予痛击,杨一见形势有利,命令部队连夜进攻,第二天天亮时,无力再战的太平军在守将彭大顺、朱衣点的率领下,趁天亮前的黑暗,带残部一百多人撤出泰州。除此之外,太平军全军覆没。

  泰州战役结束了,新军在优势的装备帮助下,以五千伤亡的代价,占领这座城市,守城的太平军死两万三千,受伤被俘者约八千。

  泰州战役把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杨一的面前,这就是如何在今后的城市巷战中发挥自身装备优势的问题,战后,杨一下令各部队对战斗中出现的问题组出总结,并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这一传统在以后的战斗中被保存下来。

  泰州战役的快速结束,使陈玉成连救援的时间的都没有,援军接到消息从扬州赶到泰州时,战斗已经结束,增援部队运气也不好,还被杨一命令炮兵用慰劳了一番,丢下几百具尸体,撤回了扬州。得知泰州陷落的陈玉成,命令部队放弃海安,兴化等地,命令部队与新军脱离接触,把兵力集中在扬州和盐城两地,防止新军各个击破。

  陈玉成收缩兵力的战术,迫使杨一被迫停止发动新的攻势,苏北战场出现短暂的僵持局面。

  泰州,战斗结束后的泰州城一片狼籍,残垣断壁随处可见,走在街上,不时能看见还在冒着清烟的房屋,路边时常有人在烧纸给死去的亲人,压抑的哭泣声在绚烂的夕阳里显得格外不和谐。 “敏思,战后的救护安排的怎么样了?”杨一手里拿着一枚黑子,迟迟没有落下,思量许久,竟又把棋子放盒内。 “大人,你的心乱了,这棋不下也吧。”张健没有直接回答杨一的问题,而是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棋子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在杨一的耳朵里造成一种刺耳的感觉。 其实杨一也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昨天刘铭传就报告说,从上海运来的物资已经到泰州,并立刻发放给居民,杨一对张健的办事能力是很信任的。张健也明白,杨一这样问无非是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给杨一造成不安的是这泰州城里的百姓,在这次战斗中被殃及死伤中多,大批房屋被毁,顽强的太平军给杨一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敏思,伤及众多的无辜,实非我所愿也,这次战斗给我们的教训太大了,以后要避免发生类似的情况。”杨一看着窗外的残阳,没有回头。 “大人,其实想成大事者,都不可避免的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惑。”张健似乎想安慰杨一点什么。 “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大人,发贼放弃盐城,集中退守淮安。”刘铭传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行了个军礼后立刻向杨一汇报。杨一听的猛一回头,走到墙上挂着的地图前看了起来,张健也很快跟了过来,两人对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都不出声。 “没道理啊?”杨一自言自语道: “是有问题,省三,淮安方面有什么动静?”张健也发问。 “淮安城里的发贼天天在修筑工事,看来是想长期坚守。”刘铭传道: “这样一来,淮安的发贼兵力就接近八万人,小小的淮安居然集中了这么多兵力,陈玉成想干什么?”杨一继续在自言自语。 “大人,聂士成有消息到。”余薪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张字条。 “念吧。”杨一还在思索些什么。 “李秀成屯兵庐州及三河镇,但一直按兵不动,不知道有什么企图。”余薪面无表情的念道: “省三,我们占领泰州几天了。”杨一再一次盯着地图猛看。 “回大人,到今天正好半个月。” “余先生,扬州方面有什么情况?”杨一转头问余薪。 “陈玉成在扬州集中了近十万兵力,大有反击泰州的气势。” “大人,该吃饭了。”警卫营张李柱子进来说: 杨一把手一挥道:“都别想了,咱们先吃饱肚子在说。”说着招呼张健他们三个坐下。几个警卫营的士兵陆续把菜端上来。 李柱子一边帮着大家盛饭,一边对杨一说:“大人,你最近太辛苦了,都瘦了,回上海我由得挨夫人们骂了。” 杨一笑了笑道:“你小子,就会拿夫人说事,昨天你说那楼外楼又开始唱戏了?这一段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我看大家都轻松一下,出去看戏,怎么样?” “好啊!!”李柱子第一个响应道:“刚才我派人去问过了,今天的戏码不错,《挑滑车》,《空城计》,还有......” “你说什么?”杨一和张健几乎同时站起来问李柱子,把李柱子吓的一跳,话都没说完。 “我说今天的戏码啊。”李柱子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刚才还好好的在吃饭,一眨眼的工夫两人就跳起来。 “我问是是今天演什么戏。”杨一接过来问 “〈挑滑车〉啊。”李柱子一头雾水的回答。 “后面那个,说话别说半句。”张健有点不耐烦了。 李柱子心里念到,你们有给我说全的机会吗?但还是老实的回答:“〈空城计〉啊。” 杨一和张健相互看了半天,都给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一起扔下饭碗,转身回到地图前。张健用手在地图上指着一个地方,杨一猛的用拳头在地图上一砸道:“就是这里了。应该没错。”张健也点头表示赞同。 杨一和张健回到饭桌前,也顾不上吃饭了,杨一立刻就发布命令。 “余先生,用最快的方法通知聂士成,让他死守六安不许出战,小心提防李秀成,庐州的发贼可能有将近二十万。” “是,大人,我这就去办。”余薪说完也马上离开。 “省三,你马上命令一个骑兵团,以最快的速度连夜赶往淮安,再派一个营的步兵跟进接应。如果不出意外,淮安基本上是座空城。如淮安真是座空城,就让骑兵团立刻赶往庐州,从背后骚扰发贼。” “是。”刘铭传也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杨一和张健。 杨一默默的端起饭碗,又慢慢的放下。张健用筷子在桌子上不断的敲打着,李柱子站在一边也不敢说话,房间里一片安静。 最后还是张健打破僵局:“希望我们的猜测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公亭危险了。” “李秀成和陈玉成好大的胃口,想一口吃掉我两个师,不过他们这手玩的也确实漂亮。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到底,还要玩的大一点。”杨一狠很的说到 …………………………………… 六安,聂士成站在城墙上用望远镜朝庐州的方向看去,聂士成希望能从望远镜里看到些什么,但他还是又一次失望了,出现在望远镜里面的依旧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原野。聂士成不甘心的手回望远镜,交代士兵好好盯着,便朝城下走去。刚走到下面,就看见一匹快马飞快的朝自己跑来,马上的骑者浑身鲜血,“吁”的一声后,马停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马上的人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踉跄跑到聂士成跟前说到:“大人,发贼偷袭我们军运粮队,刘大人带着兄弟们正在往金寨撤,特派小人来通知大人,请大人多加提防。” “什么?发贼有多少人?”聂士成听的浑身冒出一股冷汗。 “很多,有好几万呢?”士兵喘着粗气,人也开始摇晃起来,终于一头栽倒在地上,聂士成这才发现,士兵的肩膀背后有一个伤口,正往外脉脉的流血。

  什么?发贼有多少人?”聂士成听的浑身冒出一股冷汗。 “很多,有好几万呢?”士兵喘着粗气,人也开始摇晃起来,终于一头栽倒在地上,聂士成这才发现,士兵的肩膀背后有一个伤口,正往外脉脉的流血。 “马上送去大夫那。”聂士成赶紧让人把那报信的士兵送去抢救。 报信士兵所说的刘大人是刘丽川,自从加入新军后,刘丽川跟着杨一一路从上海杀到大别山,这一段新军在大别山扩充很快,部队急需指挥人才。由于刘丽川的表现也一直很好,官职也从一个小连长一路升迁变成了师长。这次庐州战役,聂士成带着主力部队进驻六安,留刘丽川带着一个旅负责后勤运输和金寨的防卫。 就在今天早上,刘丽川奉命到六安来参加军事会议,正好押送一批粮食来六安。部队行进到一半的时候,原野上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并且越来越清晰,刘丽川赶紧找个高一点的地方用望远镜观察。出现在望远镜里的是官道两旁都有大量的马队正向运输队杀来。刘丽川立刻命令一个士兵骑快马去给聂士成报信,自己带着部队开始往回撤。 “大人,你带着其他兄弟们先撤,我们留下来掩护。”警卫连长对刘丽川说道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们。”这警卫连都是当初刘丽川在上海起义时的老部下,刘丽川当然心疼。 “没时间了,大人,再不走就来不及啦。”警卫连长用哀求的口气说道,见刘丽川还在犹豫,远处也依稀能看见大批骑兵圈起的烟尘,警卫连长急了,对几个亲兵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保护大人离开。”就这样,刘丽川几乎是被亲兵们架着撤退了。 留下来的警卫连赶紧把车队赶到一高处,用大车围起一个圈,做成一个简单的防御工事。一会的工夫,太平军的骑兵就把他们团团围住,还派了一个兵前来喊话 “你们听着,放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不死。” “去你妈的。”警卫连长狠狠的骂一句,端起步枪对着那家伙就是一枪,枪声响后,来人应声落马,太平军顿时叫喊着扑向警卫连的阵地。 “开火,”一声令下后,士兵们开始射击。尽管这些士兵很英勇,一直在拼命的射击,也不断的有太平军从马上不击落,但警卫连只有五十个人,而太平军来的实在太多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警卫连就被淹没在太平军的马蹄中,但和太平军混在一起的士兵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正在撤退的刘丽川听到不断有手榴弹发出的爆炸声时,脸上抽搐了一下,带着其他人全速赶回金寨。 刘丽川刚回到金寨城里,远处就出现了漫天飞扬的尘土,追兵到了。 庐州,李秀成不停的在自己居所的客厅内来回度步,焦急的等待着前方传回来的消息。自从被洪秀全从西线战场上调回来,李秀成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应对江北的战局。来到庐州后,李秀成一直把盘踞在大别山一带的新军视作在背芒刺,不拔不快,新军占领六安后,更让李秀成寝食难安。半个多月前,李秀成前往扬州和陈玉成协商如何消灭大别山的新军时,新军却先一步发动了进攻,还好自己走之前早有布置,三河镇才没有出问题。但杨一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占领泰州的消息,却彻底的把李秀成惊醒了。新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可怕了,虽然早就从石达开那多少对新军有所了解,但泰州毕竟驻扎着三万人马啊,还配备了五千多支新买进的洋枪,想起这些洋枪,李秀成不由心疼起来,这都是他和陈玉成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买的。 这次战役是由李秀成精心策划的,泰州失陷后,李秀成和陈玉成更坚定了先消灭大别山的新军,然后再转头对付杨一的战略。先让苏北部队大面积的放弃领地,然后派人在淮安加紧修筑工事,排出一付收缩兵力死守的架势,其实是暗度陈仓,悄悄的把淮安守军调往庐州,决心拼着失去苏北,也要在杨一发现之前吃掉聂士成部。泰州战役以来,李秀成坐镇庐州,表面上做出困守庐州的假象,实际上他早就派出大量骑兵埋伏在金寨到六安一线,只等淮安兵到,就要一举消灭在六安的新军。今天是战役开始的第一天,李秀成的计划是切断六安和金寨之间的联系,然后集中主力,吃掉六安新军,最后再回头对付大别山一带的新军。 “侯爷,有消息了。”一个传令兵走进来道 “讲。” “李开芳已成功截断金寨到六安的官道,清妖聂士成的三万主力还在六安。” “太好了。”李秀成欢快的叫起来,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 六安城内,聂士成接到了余薪通过特别途径送来杨一的命令。命令上只有四个字——死守六安。而此时六安城已经被二十万太平军团团包围,聂士成就是想突围也很困难了。 士兵们忙碌着加固工事,聂士成带着手下的师长和旅长们出现在城墙上,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太平军,聂士成尽量保持轻松的神态,以免影响周围的士兵。士兵们看见当官的都一个个是轻松的表情,多少也都安心许多。 说实话,新兵们大多是很紧张的,那些老兵就好很多,毕竟这里许多士兵是参加过泰州守卫战的,当初以三千破八万,现在是三万对二十万,而且火炮也有了,就更不担心了。老兵们不停的和新兵们 吹嘘自己当初在泰州城的英勇事迹,他们乐观的心态也感染了那些新兵。慢慢的城外的二十万大军也没那么可怕了。 一门门火炮把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六安这座小县城,李秀成亲自来到前线,看着六安县的城墙,李秀成心绪不由有点激动,筹划了半个多月,眼看胜利就在眼前,怎么能叫他不激动。 一百多门火炮是李秀成所能找到的最大数量了,在李秀成看来,二十万大军,将会象洪水一样淹没这小小的六安县城,胜利唾手可得。 “时辰到,开炮。”李秀成一声令下,一百多门火炮同时向六安城开火,一发发炮弹落在城墙上,变幻成一朵朵黑色的云朵,笼罩了六安城,爆炸后产生的硝烟随着空气在四处飘荡,硝烟刺鼻的气味把准备冲锋的士兵刺激的一个个两眼通红。炮击历时约一个小时后结束, “冲啊。”李秀成拔出腰间的宝剑指向六安城,顿时士兵们象汹涌的洪水般扑向六安城。 从望远镜看着太平军冲了过来,聂士成可以清晰的看见冲在前面的太平军的面容。缓缓的放下望远镜聂士成开始下达命令 “命令迫击炮团,火力压制敌军。”传令兵快速的点然信号弹,空中一阵烟花后,新军的120毫米重迫击炮开始怒吼。 炮弹呼啸着落在冲锋的太平军中间,不断爆炸掀翻了一个个前进的太平军,弹片和着泥土四处飞溅,中弹的士兵发出的惨叫随即淹没在冲锋的呼号和炮弹爆炸后发出巨大的声响中。 终于,太平军接近了城墙,端着云梯跑在前面的人清楚的看见城墙上晃动的人影,但他们很快又看见一条条火龙向自己扑来,火龙发出的光芒,象极了死神的召唤。 子弹打在身体上发出“噗嗤”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朵朵鲜红的血花飞溅在空中,不断的有人倒下,但也不断的有人在前进,此时,在冲锋的战士眼中,只有两个字——前进!!!。 李秀成终于亲眼看见了新军可怕的杀伤性武器的威力,亲眼看着自己那些英勇的士兵还没有接近城墙就不断的倒地,飞溅的血花弥漫在空气里,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味。李秀成感觉到一丝恐惧,但他不敢表现在脸上,依旧挺直着腰杆坐在马上。

  李秀成猛攻六安的前夜,高邮湖边密密麻麻的停满了船只,新军的士兵和装备不断的上船,望着湖面上忙碌的士兵们,张健有点担心的问杨一:“大人,泰州只留一万人马,我担心对付不了陈玉成的十万大军。”

  “应该没问题。毕竟泰州有重炮旅,打野战不一定行,但防守应该没问题。”杨一笑道:

  “如今这太平军可不比以前了,他们也认识到洋枪和洋炮的威力,这两年一直在疯狂的购买军火,据情报显示,扬州的陈玉成部就装备了近三万支洋枪,大炮也有五十多门。”张健还是有点不放心。

  “也只能这样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聂士成,希望他最少能坚持六天。”

  “也真难为夫人她们了,才一天的工夫,就弄来这么些船,顺利的话,明天一早部队就能全部到达对岸。”杨一自豪的说。

  “此战若胜,应给两位夫人记头功,话说回来,这沈家的隐藏的力量也确实惊人。”张健夸到

  ……………………………………

  六安,战斗打响已经三天了,聂士成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的太平军在利用天黑前的一点时间在组准备工作。早就听说李秀成为人机敏,善于用兵,这三天的仗打下来,聂士成对李秀成也由衷的生出佩服的念头。战斗的第一天,太平军在白天发动的第一波进攻就投入了三万人,在遭到新军机枪大炮的打击下,损失惨重,死伤两万余,李秀成见到这个情况,当机立断停止了白天的进攻,把进攻的时间调整到晚上,而且不准打火把。虽然不打火把给进攻的一方增加了不少的难度,但黑夜给防御的新军带来的麻烦更大。在夜晚,机枪大炮的威力大大减弱,对新军来说这的确不是个好事。更要命的事情是,弹药在夜间消耗比白天大,打击效果还不如白天,三天下来,部队弹药已经消耗近三分之二了,聂士成已经让部队开始准备石头滚木之类的原始武器了。

  从战斗的第一天开始,李秀成从新军那了解到什么叫强大的火力,三天的战斗,伤亡四万。巨大的伤亡使李秀成从震惊到冷静,又从冷静到麻木。不过李秀成还是很有信心,因为他手里还有张王牌没以用上,那就是三万人的洋枪部队,这洋枪队是李秀成的最后的手段,今天是第四天的晚上,李秀成经过观察,发现六安城的北面城墙在连续的炮击下已经出现多处的塌陷。李秀成决定今天晚上把洋枪队用上,先在东门南西三门发起猛攻,吸引新军的注意力,然后让洋枪队突击西门,争取一战成功。

  天黑了,在新一轮的炮火准备后,太平军利用夜色的掩护,对六安城发起了连续不断的冲击,东南西三门枪声,杀声四起,只有北门,依旧是一片安静。李秀成迭次使用兵力,拼着巨大的伤亡,对六安城发起持续了接近三个小时的进攻,在是开战以来太平军进攻最猛烈的一天。一个部队被打退,李秀成毫不犹豫的换上另一个队伍,让退下来的部队抓紧时间休息,再组合成下一次进攻的部队。

  “侯爷,赵大人的部队被打下来了。”

  “知道了,让钱大人带本部人马上。”

  “钱大人的部队也下来了。”

  “让孙大人上。”

  李秀成面无表情,一次一次的重复发布进攻的命令,一边的李开芳看不下去了,走到李秀成的身边道:

  “侯爷,伤亡太大了,让洋枪队上吧?”

  李秀成面无表情的看着六安方向,冷冷的回答:“不,还不到时候。”

  战斗持续到夜里十二点,守卫东门新军的弹药终于告罄,士兵们刚用石头和刺刀把太平军的进攻打下去,但很快太平军又展开新一轮的进攻,在连续不断的猛攻下,太平军终于在东门登上城墙,打开了数个突破口,杀红了眼的新军也端着刺刀冲上前,试图把太平军打下去,双方在东门上展开肉搏。

  “大人,东门告急。”

  “大人,西门告急。南门告急。”在不断的告急声中,太平军在三个城门都取得了突破,三门都进入了肉搏混战的局面。

  “大人,让预备队上吧。”一师长李有财小心翼翼的劝一脸严肃的聂士成。

  “不行,通知各门守城指挥官,凡是丢了阵地的就别回来了。”

  “大人,让我们团上吧。”这时候炮兵团长许志高跑进聂士成的指挥部。

  “你们行吗?”聂士成犹豫道。

  “怎么不行?反正我们炮弹也打完了,让我们上,我们手里也有枪嘛。”许志高一心求战。

  “好,你带部队上去,哪里有危险你们就去哪里,一定要把发贼给我打下去。只要坚持到天亮,到时候我派上预备队,胜利就是我们的。”聂士成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许志高。

  炮兵团上去后,很快就配合原有部队,把太平军又一轮的进攻打下去了。但太平军似乎是死不完似地,很快又展开更猛烈的进攻,在惨烈的战斗面前,双方都展现出顽强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心,战斗在胶着中进如了凌晨。

  “侯爷,伤亡太大了,我们都打进去五万多弟兄了。让洋枪队上吧。”

  “不,清妖还有后备力量,现在就动用洋枪队,我们一夜的努力就白费了。”李秀成不为所动的回答,但面部表情明显的有点扭曲。想了一会,李秀成对李开芳道:“我到前面去看看,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说着走出了指挥部。

  再有一个小时,天就该亮了,而新军在太平军不记伤亡的疯狂进攻下也在苦苦支撑,三万守军已经伤亡过半。太平军连续在三个城门都打开突破口,并且在不断的稳固获得的前沿阵地,太平军开始不断从突破口涌入六安城。

  “大人,再不上预备队就来不及了。”李有财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聂士成神情落寞地说:“好的李秀成,今天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通知预备队,马上出动。另外把警卫营给我派到北门,加强那里的防御。”

  李秀成看着已经登上城墙的部队陆续不断的被新军打了下来,李秀成紧绷了一夜的脸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天就该亮了,可对李秀成来说,有这一个小时就足够了。

  “通知李开芳,让他亲自带着洋枪队上。”李秀成终于打出了最后一张王牌。再略做炮火准备后,李秀成命令太平军对四门同时发起进攻。安静了一夜的北门最终成为最关键的战场。李秀成清醒的认识到,这是双方的最后一战,所以他投入了所有能用上的部队,六安守军终于支撑不住了,四门都先后被突破,双方不断的在城墙上展开肉搏。尤其是北门,李秀成把最后的炮火都宣泄到了这里,把最精锐的部队也投到这里,很快太平军就突破了北门的防御,六安城岌岌可危。

  就在李秀成以为胜利在望,聂士成准备亲自带着指挥部的文职人员增援北门的时候,就在六安城危在旦夕之时。六安城的西面,响起了聂士成熟悉的82毫米迫击炮发出的爆炸声。进攻西门的太平军背后一阵混乱。刘丽川带着金寨的援兵到了,消息传开,经过一夜血战的新军顿时士气大振,鼓足余勇,把太平军的进攻又打了下去,战局终于朝对新军有利的方向发展,尽管这时候李秀成手里还有近八万部队,但这六安城已经再也不可能攻克了。

  “妈的!!”李秀成英俊的脸型开始扭曲变形:“林凤祥呢?他的两万骑兵到哪里去了。”李秀成歇斯底里的叫道:

  但李秀成不知道,林凤祥再也听不到他的叫骂声了。两万骑兵已经被刘丽川精心设置的陷阱消灭,林凤祥战死。

  就在李秀成对六安发起进攻的第一天,刘丽川就一直在为增援六安做不懈的努力,刘丽川手里只有两千的骑兵,其他的都是步兵,而城外的林凤祥有两万多骑兵,金寨距离六安不远,但沿途地形相对平坦,骑兵比步兵更有优势,失去城墙护卫的新军,更本不可能有效的增援六安。但刘丽川还是想出了办法。

  金寨城东,是一片平坦的原野,根本没有可以设伏的战场,林凤祥没想到,就在这平原上,刘丽川给他上了一课,如何在平原上伏击敌人的一课,教训是深刻的,是林凤祥用生命为代价体会的。

  就在刘丽川为如何打破林凤祥的骑兵阻击,增援六安绞尽脑汁的时候,刘丽川手下一个从上海军校毕业的连长想出了办法,那就是战壕,利用林凤祥以为新军不敢出城的心态,利用夜色的掩护,偷偷的派兵出城,在城东五里坡这个地势相对高的地方,连续挖了两个晚上的战壕,经过伪装后足以把部队隐藏起来。前天夜里,刘丽川偷偷把部队派出城,悄悄进入伏击阵地,然后派出所有的骑兵部队朝六安方向发起进攻,为了不让林凤祥怀疑,骑兵团的兄弟们打的很惨,两个团的骑兵在战斗结束后只剩下三百余人,傍晚,他们还是成功的把林凤祥引进了刘丽川预先设计好的埋伏圈,依托战壕的新军,利用密集的机枪扫射和迫击炮的火力,把林凤祥的两万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太平军是百战之师,尤其林凤祥的部队更是北伐留下的精锐,很快就从混乱中恢复,打算利用骑兵的速度突破新军。如果林凤祥当时就决定突围应该是能杀出去的,但林凤祥选择了对新军进行反击,他认为这是消灭新军的一个大好机会。没吃过苦头的林凤祥不知道,机枪、大炮加上密集队形步兵的齐射,根本就是骑兵的克星,顽强的骑兵与太平军激战三个多小时后,林凤祥才知道情况不对,可在时候再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新军的残余骑兵部队绕到后面,拼死挡住了太平军的归路。战斗进入夜晚,刘丽川精心准备的大量火球,照亮了整个夜晚,没有影响机枪大炮的攻击视线,战斗持续了四个小时,太平军的骑兵部队在林凤祥被一颗炮弹的弹片击中身亡后开始崩溃。获胜的新军只留下少数部队打扫战场,其他人在刘丽川的带领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六安,终于在战斗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战场。

  六安城就在眼前,可李秀成却觉得它是那么的遥远,尽管李秀成一度觉得胜利距离自己是是那么的接近,但他还是功亏一篑。其实刘丽川带来的援兵并不多,不过五千多人,为了消灭林凤祥的骑兵,新军也付出了近六千人的代价。但李秀成知道,自己的部队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在白天,密集的机枪火力和大炮的射击,根本就是步兵的坟墓,对手援兵以到,弹药给养应该也得到了补充。思之再三,李秀成终于下了决心。

  “命令部队,边打边撤防止清妖追击。”万般无奈的李秀成终于放弃了占领六安,消灭大别山区新军的计划,尽管太平军为此付出了伤亡十万多人的代价。但最终李秀成还是不得不放弃。

  望着太平军有序的阻击和缓慢的撤退,聂士成不由感慨。

  “李秀成,将才也,这样的人才被太平军所用,怎么不叫人惋惜。”

  天色终于大白,刘丽川带着警卫连在炮火洗礼多日的六安城墙上找到了聂士成,两人见面后都觉得这次见面恍如隔世,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半天没有说话,只看见两位汉子的眼睛中泪光流动。朝霞映红了天边,鲜血染红的战场,晨风中萧索的战旗,战场上的挣扎和哀鸣,构成一幅怪异惨淡的图画。

  太平军缓缓退回庐州和三河,回到三河的李秀成很快就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万分的庆幸,因为就在当天下午,经过长途跋涉的上海新军,出现在了庐州城下。杨一没有想到聂士成能迫使李秀成退回庐州,聂士成对太平军的主动撤退好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开着太平军离开,不甘心的聂士成把手里最后的骑兵派出去,对太平军进行骚扰性的进攻。

  太平军比杨一早一步进入了庐州,赶到庐州的杨一也只能转道绕开庐州,前往六安和聂士成会合。

  二次庐州战役结束。李秀成在付出近十万士兵的代价后,无功而回。六安守军损失三万余人,而杨一偷袭庐州的计划也没能实现,双方在庐州一带有开始了新一轮对峙,不过这次力量的对比发生了变化,新军损失的兵员很快就从大别山一带的各个县的团练中得到补充。李秀成虽然也得到一定 的人员补充但他的洋枪和弹药已经减少到两万五千。火炮在撤退中也被新军派出的小股骚扰部队破坏了十几门。李秀成的弱点更弱了。

  六安之战结束后,李秀成收缩兵力,放弃了庐州外围的据点,集中兵力开始死守庐州。杨一到了六安后,由于来的匆忙,连120毫米重迫击炮团都丢在了泰州,聂士成的部队就更别说了,损失了连死带伤将近一半人马,子弹都没多少了,炮兵在防御六安的时候都当步兵用了,炮弹是一发也没了。杨一本有心趁李秀成兵败之际打下庐州,但苦于庐州城墙坚固,粮食充足,李秀成又死守着不出来,硬打庐州明显不现实,只能催着上海方面尽快的把弹药送来。

  由于黄河决口,山东和河南出现大片的黄泛区,道路艰难,从苏北来的道路由于陈玉成和李秀成都加强的防御,根本就走不通,只能 先用船队把弹药运到天津上岸,再转道河南,绕个大圈子才能到六安。等到杨一需要的弹药完全运到六安时,已经是六月底了。六月底的稻子抢收抢种的季节,杨一知道李秀成面对满地的粮食是绝对会动心的,只要李秀成出来抢粮食,这仗就好打了。杨一亲自带了两个师的部队驻扎在庐州城外,就等着李秀成出来。可杨一还是失望了,李秀成看着城外的粮食根本就无动于衷,还是死守着庐州不出来,眼看城外的粮食都被农民收完了,稻田里也种上了新的稻苗,李秀成还是没什么动静,杨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头。

  夜晚,已经是下半夜了,庐州城的北门悄悄的打开,一辆辆马车借着黑夜的掩护,无声的驶进庐州。一队新军的巡逻队照例在这一带做常规的巡逻。

  “头,你看前面是什么?”一个士兵指着前面艨艟的影子对巡逻队长道:

  “我看看,好象是车队啊。”那队长也看见了。

  “哎呀,不好,发贼在偷运粮食,赶快放信号。”

  一个士兵匆忙的掏出信号弹,正准备点火,一阵密集的弓箭呼啸而至,马上的巡逻队员纷纷倒地。

  “快跑,有埋伏。”队长话还没落音,一支箭镞就扎在他的肩膀上,只见他在马背上晃悠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型没掉下来,接着催动跨下的马儿跑起来,向着新军营寨的方向跑去。

  新军驻扎在庐州外已经十几天了,军营门口的岗哨也无精打采的看着远处,滴答、滴答,滴答,一匹军马缓慢的向军营走来。站岗的士兵听见响动,也都打起精神往远处看去,马儿越走越近,借着依稀的月光,岗哨可以看见马背上驮着一个人。

  “好象是骑兵巡逻队的马。”一个眼尖的岗哨说到。

  “我出去看看,你们看着点,有什么不对就开枪报警。”一个岗哨说着就跳出去,奔着那马就跑过去,很快他就跑回来,嘴里还大声叫唤着:“快,赶快通知大人,李秀成在往城里运粮食。”

  面对李秀成的战术,杨一也觉得没什么办法,晚上也睡不着,拉着张健在下棋,正杀着起劲呢,外面一阵骚动,紧接着聂士成跑了进来道:“大人,巡逻队的兄弟们发现李秀成在往城里运粮食。”

  杨一听的一惊,猛的站了起来:“在什么地方?马上集合队伍。”

  牛村,去往庐州城北门的比经之路上,新军的骑兵部队经过时突然乱成一团,不断的 有战马被绊倒,士兵和战马一起摔做一团,紧接着就是前面的黑暗处出现一阵密集的火光点,随后是一阵密集的枪响,士兵们不断的中弹倒地,受伤的士兵在漆黑的夜里发出惨叫声。

  “前面有埋伏。赶快下马。”一阵叫喊后,骑兵陆续下马,对着前方开始反击。

  杨一带着大队人马也很快的赶到。发现太平军凭借黑暗的掩护躲在暗处不断的朝举着火把的新军开枪。杨一急忙命令部队成散开队形朝太平军发起进攻。

  机枪和迫击炮很快架起来,对着前方的亮点一通打击后,前方边的安静下来,部队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刚没走几步,又是一阵密集的射击打过来,倒下一批士兵后,新军无奈的又退回了原地。双方就在这地方僵持下来,杨一不论用什么办法,对方就是死死的守在路上,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天开始微微发白,对面的射击也在新军一次一次的打击下便的稀疏起来,又是一通炮击后,新军终于冲上了这个阻挡自己前进多时的小高地。只见上面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太平军的尸体。

  “砰。”的一声响后,一个士兵倒地,顺着枪声看去,一面土包后还有人在开枪。士兵们急忙冲向土包后,这才发现一个太平军正躺在那喘着粗气,脸上身上满是鲜血,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杆枪,眼见着就不行了。这个太平军对着新军的士兵们没有害怕,反而嘿嘿一笑,眼睛慢慢的失去神采,最后终于不甘心的闭上。

  杨一赶到北门的时候,李秀成的运粮计划已经完成,迎接杨一的是庐州城那紧闭的城门和高高的城墙,还有路上那车马压过后留下杂乱的印记。事后杨一才知道,李秀成早就悄悄的派人出城,用高价从百姓手里收购粮食,然后集中藏起来,就等新军松懈的机会才往里运。

  毫无疑问,李秀成干的漂亮,之所以李秀成能做的这么精彩,主要是得益于天朝田亩制度在皖北的推行,老百姓从中得到了相当的好处,这一带的老百姓心里还是向着太平军的,这才使李秀成的瞒天过海能顺利实施而没被提前发现。

  “李秀成真将才也,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杨一站在庐州城外长叹道。

  既然杨一拿粮食引李秀成的计划破产,这庐州城就只能强攻了。可强攻就意味着部队大量的伤亡,这是杨一最不愿意看见的结果,这也是杨一迟迟不对庐州发起进攻的原因。

  这天杨一正拉着张健和聂士成一起研究怎么打庐州呢,余薪突然走进杨一的指挥部。

  “大人,陈玉成领着五万人马到了巢湖。”余薪递过来一张字条。

  “陈玉成。”杨一和张健异口同声的低声说到,然后一起跑到地图前猛看。

  “哈哈,好啊,送上门来了。”张健激动的叫起来。

  “这陈玉成还是年轻啊!!。”杨一得意的笑起来。

  庐州城内。

  “什么?你说什么?陈玉成去了巢湖?”李秀成气的把手里的书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唬的送信的士兵一楞一楞的。

  “陈玉成去巢湖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李开芳明显对李秀成的态度表示不满。这李开芳原本是北伐军的统帅,论官职和资历都在李秀成之上,可洪秀全对李秀成信任有加,李秀成来庐州后,这军权就完全落到他的手里,这叫李开芳怎么能服气,再说最近六安一战的失礼,北伐旧部对李秀成也多有微词。

  “你说什么?”李秀成把脸一板,瞪着李开芳道。

  “我说陈玉成到了巢湖不是离我们更近了,双方接应起来更方便了,有什么不好。”李开芳也硬着脖子顶李秀成。

  “糊涂,玉成糊涂,你也糊涂。我知道你们对我死守城里有意见,可眼下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打?当初我们二十万人打六安,结果怎么样?如今清妖士气正旺,且杨一所部装备精良,就等着我们出去呢。这个陈玉成,我不是早就和他说好的吗?他怎么就不听啊?巢湖城小,根本就没防御的基础,这不是送给清妖打吗?”李秀成说着直摇头。

  “侯爷,我还带来了陈大人的一封信。”说着送信人把一封信呈了上来,李秀成打开一看,这才知道自己是冤枉了陈玉成。原来李秀成早就和陈玉成商量好了,这新军强大,不可正面作战,两人决定让李秀成在庐州拖住杨一的主力,等李秀成把杨一他们拖累拖烦的时候,新军就会出现破绽李秀成在找机会反击。而陈玉成在扬州积极囤积军火,一面威胁泰州,一面等李秀成的消息,时机一到两军齐出,给新军致命的打击。就在陈玉成专心准备的时候,却接到洪秀全的北上的命令,让陈玉成配合李秀成夹击杨一,陈玉成急忙跑去南京对洪秀全把自己和李秀成的意见说了,当场就被杨秀清骂了一顿,说他们畏敌不前,分明想抗命不遵。要不是洪秀全拦着,杨秀清当时就要把陈玉成抓起来严办。

  陈玉成无奈之下回到扬州,这才点了五万人马开到巢湖。

  “那要赶紧通知陈玉成小心清妖的进攻啊。”李开芳听李秀成这么一分析他也急了。

  “唉!!!就怕来不及了,还让我们夹击清妖,这分明是想排除异己嘛,我看这庐州我们是守不下去了。”李秀成无奈的叹着气,一脸悲哀的表情。

  •••••••••••••

  “什么,陈玉成到了舒城?这家伙,跑的好快。”杨一几乎不赶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陈玉成也意识到自己出兵皖北不是上策,但军令如山,唯一能避免更大的损失的办法就是快速和李秀成靠拢,这样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来的好,就把陈玉成堵在舒城,正好部队也集结完毕,我们就先收拾陈玉成,还省的我们跑远路。”张健一脸的兴奋道。

  “幸好我提前让刘丽川带一个师去了三河镇,不然就麻烦了。通知部队马上出发。”杨一命令到。

  赶到舒城的陈玉成本打算让部队连续行军到达庐州会合李秀成的,结果先头部队在三河遭到刘丽川部的阻击,这才决定在舒城落脚,然后通知李秀成一起夹击三河镇。结果当天晚上就被杨一带着主力包围在了舒城。舒城地方不大,五万大军驻扎下来就显的拥挤不堪,被新军一通炮击后损失不小。而李秀成也派人出城接应陈玉成,但在三河遭到刘丽川的阻击,损失惨重后狼狈退回庐州。

  皖北战场在这一年的七月出现了重大的变化,由于陈玉成被困舒城,李秀成也被挡在三河,两军无法回合,杨一在皖北进退两难的局面被打破,现在轮到太平军日子难过了。

  由于太平天国内部出现不和谐的声音,一贯忠心的陈玉成率部北上皖北,被困舒城,庐州城内的李秀成无法看着近在咫尺的陈玉成而不救,李秀成决定孤注一掷,猛攻三河镇,而杨一也针对现阶段的战况订出了相应的作战计划,对舒城的陈玉成围而不打,以重兵在三河镇一线等待着李秀成出城决战。就在双方厉兵秣马,枕戈待旦随时会爆发大战的时候,太平天国内部爆发了内讧,这使得远在皖北的李秀成和陈玉成陷入更加孤立无援的状态。

  自建都天京以后,杨秀清居功自傲,专横跋扈,上逼天王洪秀全,欲取而代之,曾假托天父下凡,借细小事故竟要杖责洪秀全,使洪、杨矛盾逐渐激化;下压首义有功将领,如呼奴使婢,杖责燕王秦日纲、兴国侯陈承熔、卫国侯黄玉昆等,引起部分将领对他不满。咸丰六年夏,太平军先后击破围困南京多年的江南江北两大营。杨秀清以为这是扩大个人权位的好机会,同时也为试探洪秀全对自己的态度,为最终夺取太平天国最高领导权作准备,杨秀清先是强令忠于洪秀全的陈玉成北上皖北,试图借新军的手消灭忠于洪秀全的力量。又派亲信到扬州接掌军队,进而于当年七月公然逼洪秀全亲到东王府封其为万岁。洪秀全佯为应允,暗中却密诏韦昌辉、石达开速回天京“勤王”。韦昌辉接到密诏以后,立即率领心腹武装三千于八月初三日深夜从江西赶回天京。

  韦昌辉到达南京后秘密联系秦日刚,派遣心腹占据城中各重要据点,然后对东王府发动进攻,杨秀清对韦昌辉的回来早有防备,也秘密将驻守扬州的五万大军调回南京,同时命亲信下属两万余人围困天王府,企图软禁洪秀全进而取代之。忠于洪秀全的部队与杨秀清的党羽在南京城展开激战,由于扬州大军的回城,忠于洪秀全的部队寡不敌众,洪秀全在天王府内被乱军所杀。韦昌辉、秦日刚率残部突围逃亡安庆。南京事变后,太平天国迅速分裂成数块,韦昌辉、秦日刚平素与石达开不和,洪秀全死后,二人打着清除叛逆杨秀清的旗号,伪造洪秀全的遗昭,将石达开诱骗到安庆,企图杀石达开后夺取兵权。幸亏安庆守将林启荣与石达开是一党,偷偷将韦昌辉和秦日刚的计划报告石达开,石达开闻讯后果断起兵,将二人擒杀,从而完全控制了太平军在西部的军政大权。控制西部的石达开随后宣杨秀清为叛逆,号召太平军各部讨之,石达开也在安庆集结大军准备北上南京。

  南京事变中站得上风的杨秀清,得知石达开的举动后,先是派人前往安庆,试图以高官许之,同时收拢南京附近兵马,准备与石达开决战。石达开怒斥杨秀清派来的时节,将其乱棍打死,表示与杨秀清这样的叛逆不共戴天,誓死杀之。

  趁着太平天国内讧,曾国藩从南昌起兵,一举拿下九江,同时彭玉麟也率部围困武昌,太平军整个西线战局几乎崩溃。九江的失陷使西线的太平军被分割成两部分,武昌随时有被湘军分而灭之的危险。为了照顾经营多时的江西湖北根据地,石达开被迫放弃攻打南京的计划,率四十万大军回师九江,两军于九江城下激战十余日,曾国藩再次不敌石达开,湘军在九江损失近三万余,九江湘军基本被打残,曾国藩在湘军悍将鲍超从南昌赶来接应下,狼狈逃出九江,退守南昌,围困武昌的彭玉麟,左宗棠部在得知曾国藩兵败后,也放弃了对武昌的围困。石达开虽然暂时解决了湘军带来的威胁,但湘军势力仍在,湘军的威胁并没有彻底解除,石达开只好专心经营江西和湖北的根据地,攻打南京的计划被无限期的搁置。杨一从大别山一带再次募集兵勇,组建了一支五千多人的混成旅,由跟随杨一多年的警卫营长李柱子率领,进驻岳西,窥视安庆,陈玉成和李秀成来自石达开方面的援救。

  南京的杨秀清虽然在内讧中获胜,也损失惨重,根本无力与江浙一带的新军和其他清军对抗,只能困守南京周边地带,对救援被困庐州和舒城的陈玉成与李秀成也只是喊喊口号,没有实际行动。李秀成和陈玉成被杨一彻底的孤立包围在皖北。

  八月十五,本是亲人团聚,共赏明月的佳节,可正在皖北拼命的两军却看不到一点节日的气氛,一边是舒城里已经断粮的陈玉成,在突围数次失败后,低落的士气,一边是城外睡觉都睁着眼睛,生怕一眨眼的工夫就跑了大鱼的杨一。明月在天上挂了大半个晚上后,黎明前的黑暗来临,就在这常人睡的最为香甜的时分,庐州的城的大门被无声的打开,一队队人马悄悄的向三河镇方向挺进。李秀成终于选择了出城,试图以全力进行这最后的一战,争取和陈玉成会合,然后再另做它图。

  大军在默默的向三河镇进发,沉重的八千斤大炮在骡马的牵引下缓慢的在狭窄的官道上前进,步兵沿着田埂向前,不时有士兵失足落入泥水中,但他们都默默的爬起来,继续向三河镇赶去。天边终于破晓,部队的行军格外的顺利,三河镇就在眼前。各部按照事先的计划开始布置准备战斗,李秀成投过从清军手中缴获得来的望远镜观察三河镇。一切准备就绪,望远镜里的三河静静的沐浴在黎明的晨雾中,新军没有任何动静。

  李开芳来到李秀成面前,兴奋的说道:“侯爷,一切都准备妥当,可以开始了吗?”

  事情顺利的进行没有让李秀成感到丝毫的兴奋,反而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包围,李秀成知道自己做出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他已经没有后路了,皖北太平军的命运就看这一战了。

  缓缓的放下望远镜,李秀成深深的呼吸一口早晨新鲜的空气,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平静一些后,淡淡的对一脸激动的李开芳说:“可以了,开始吧。”

  各式火炮的引线被先后点燃,一声声巨响打破了黎明的沉寂,炮弹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弧线掉落在三河镇的城墙上,三河镇很快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安静,三河镇在遭到炮击后还是一片安静,没有还击,甚至从望远镜里也看不到有人在走动,李秀成看着炮弹在三河镇里爆炸后激起的硝烟,弥漫的硝烟幻化作一片诡异的平静。李秀成感到一中强烈的不安,内心开始激烈的思考,难道..........?各种答案被自己否定后,李秀成得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三河镇根本就是一个陷阱,陈玉成部已经被消灭。想到这里,李秀成浑身冒着冷汗,急忙大声下令:“停止炮击,全军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三河镇。”

  李秀成又一次猜对了,就在昨天夜里,二十岁的陈玉成被部将苗沛林设计捕获,数万饥饿的太平军,在叛变的苗沛林部和新军里应外合的行动中被一举成擒,陈玉成眼下正被押在杨一的大帐中。

  李秀成的命令刚刚下达,一阵炮火就呼啸着朝太平军打来,接二连三的炮弹不断落在人群里,太平军战士受伤后发出惨叫声此起彼伏,刚才还严整的部队顿时就乱成一团,争先恐后的朝三河镇里跑去。李秀成的部队在混乱中丢弃了全部的火炮和粮草滞重,刚刚逃进了三河镇,就见新军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三河镇果然如李秀成所料,镇里空无一人,而且找不到一颗粮食,十万大军陷入绝境。令李秀成惊讶的事情是,新军并没有马上对三河发起进攻,一些新军打着白旗,驱赶部分被太平军抛弃的粮车送到阵前,然后默默的回去,新军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居然没有赶尽杀绝,这让李秀成大感意外,同时也感到了些须的彷徨。

  三天后,三河镇里惴惴不安的李秀成收到了一封杨一写来的信件,信中写到:

  李秀成:

  您是个人才,我很欣赏您。相信你也看出来我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凭你现在的情况,我随时可以消灭你。陈玉成部已经完了,南京发生的事情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太平天国已经四分五裂,杨秀清困守南京,石达开被曾国藩拖在湖北江西一带,太平天国没有前途了。如今在皖北,你已经不可能得到一个援兵。仗打到这个份上,作为一个将领你已经尽力了。

  接下来你就算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也要为跟随你南征北战多年的兄弟门着想,投降吧,我不会为难你们的,告诉你的手下,投降后愿意留下来跟着我干的,我们欢迎;不愿意留下的我们发路费让他们回家。

  我已经给你三天的时间来认清形势,现在我再给你三天来考虑清楚,是战是降,是生是死,完全在你的一念之间。记住,时间有限,只有三天。

  杨一

  一封开头和结尾都没有问候语的最后通牒,李秀成看完后递给身边李开芳,然后传到赖汉英手里,接着是赖文光....。这封信在太平军诸位首领的手中转了一圈后又回到李秀成的手中,李秀成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大家,似乎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众人皆默不做声,连月来与新军不断的作战,使他们深深的体会到和眼前这支军队作战就仿佛是在做一场噩梦,打下去是没有任何前途的,但这投降两个字又没办法轻易的说出口,只好都一个个低着头,闷声想自己的心事,场面一片沉寂。李秀成见大家都不出声,脸色苍白的站起来,挥挥手里的信件,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妈的,想让我们投降,那兄弟们都白死了,我这就带人去和清妖拼了。”李开芳猛的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叫,又看看周围,谁知道周围的人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话,依旧是一个个心事重重的坐在那发呆。李开芳见到这样,自己跺了跺脚道:“好,你们怕这姓杨的清妖,老子不怕,老子这就带人去和他拼命。”说着李开芳拔腿就往外去。

  见李开芳出去,赖汉英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对李秀成说:“侯爷,不能让他去送死啊。”其他将领也都站了起来,齐声说:”侯爷,您要拦着他啊。”

  李秀成无力的挥挥手道:“去,把他给我拉回来。”

  一天后,三河镇内的太平军代表来到杨一的大帐中,递上了投降的降表,李秀成代表十万大军,同意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第二天,李秀成带着众将领打着白旗来到新军大营时,发现一个年轻的将领带这一票人马正等在大门口迎接太平军众将领。从年轻人的气势上来看,结合杨一的各种传闻,李秀成在的这就是自己这段时间的对手杨一。李秀成见杨一一脸笑意的站在大营外赶紧上前道:

  “败军之将,怎敢劳动大人大驾亲自迎接。”

  “秀成不必过谦,皖北之战,你指挥得当,用兵巧妙,单就战术上而言,你没有输。”说着杨一看了看其他太平军的将领道:“诸位也尽力了,此战太平军众兵将不能说不勇敢,落到这样的结果也只能说是一种宿命吧。诸位没有失败,失败的是太平天国。”

  对于投降后的太平军士兵,杨一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一万多选择离开的发放路费,大部分选择了留下。李秀成和其他主要将领也在得知南京发生的详细情况后大多选择留在杨一的新军中效力,只有陈玉成仍不肯投降。

  杨一把留下的部队开往大别山地区进行改造和整编。然后命令聂士成率领一师的兵力,沿庐州北上皖北,然后东进,皖北和苏北残存的太平军纷纷弃械投降,九月初,新军彻底控制了皖北和苏北,至中旬大军开始朝芜湖进军,杨秀清放弃芜湖、马鞍山,当涂等地,收缩兵力,困守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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