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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炎之咆哮

 

  由于此时已然是夜晚了,经过了一番考虑之下,崆流最后还是决定,在这森林中多待一晚,等明早再启程。

  也许是因为打倒了独眼巨人之故,银雪突然又回到了沙罗的身边,天上原本下着的滂沱大雨,此时也已经渐渐转弱了。

  崆流不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才经过没多久的时间,一切原本如此严苛的状况,此时却都渐入佳境。

  他不由得感到有些许莫名的不安,该不会,此刻眼前安详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恐惧铺路吧?又或许是,跟那时遇上“魔蚎王”一样,所有都是幻影……

  就在崆流越想越是黑暗之时,沙罗与银雪嬉戏的声音将他自沉思中拉回。

  侧头看向了一旁开怀笑着的沙罗,崆流不禁也露出了一丝安心的微笑。

  “管他的呢!反正姑且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得到了如此结论的崆流,总算是感到了稍稍的放心,其实仔细想想,刚刚那种考虑,何尝不是自己吓自己呢?

  然而,尽管此刻他能感到稍稍的心安,但是方才那声音对自己所说的话,崆流却久久难以忘怀。

  “……我的梦想吗?”一面喃喃自语,崆流一面拿出了“默世录手札”来,并且轻轻的摸着手札封面上的奇怪花纹与刻印。

  记得以前,自己也曾经一度期望着自己能拥有着超乎常人的特殊力量,但是说也奇怪,当真正拥有这力量时,却不如当时的那种期待更加雀跃。甚至可以说,此时的他,因为这力量而带来的烦恼,比起拥有这力量而有的快乐还多。

  然而,唯一令他值得庆幸却是,自己终于有保护他人的力量了。

  虽然这时候的自己,依旧处于迷惘之中,不知该身归何处,更不知自己的力量究竟是因何而生以及为何而生,但有一点他却可以知道,那就是……只要使用得当,自己的力量也可能够帮助到其它的人。

  “我想保护的人……”一面说着,崆流不禁再度侧头看向了沙罗。

  就在这时,原本在沙罗怀中的银雪,像是察觉到了崆流的视线,用着可爱的叫声通知着它的主人。

  沙罗于是抬起头来,看向了这时也正望着自己的崆流,并且害羞的微笑着。

  “已经都没事了吧?”

  “嗯……”崆流点了点头,虽然自己也不大相信,但从伤势看来,独眼巨人必死无疑,“等明早天一亮,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不知道姊姊还是不是在生气……”

  “放心吧,之前不也说过了吗?蒂妲不会是那种小气的人。”

  “嗯……人家也知道……”沙罗轻轻地点了点头,神情却看似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其实……我对姊姊……也许一直有着某种不满吧……”

  听到这句话,崆流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听着。

  “从小……姊姊都很照顾我,尽管从不见于颜色,但是我知道,她是真的把我这个跟她只有一半血缘的人,当成亲妹妹看待的。”

  “蒂妲总是这样表现情感的。”崆流不禁在心中这么想着。

  “但是……也许是我太贪心了吧,其实从小……我总是喜欢跟姊姊抢东西……”

  “……”听到这话,崆流尽管有些讶异,但却仍旧没有多说什么。

  记得以前老师也曾跟自己说过,其实忌妒心也是爱的一种表现,沙罗会喜欢去跟蒂妲争,多半也是因为对蒂妲的情感之故吧。

  “然而……姊姊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让我,不论是臣民贡献的珠宝,还是邻国运送来的布料……姊姊总是故意最后再选,但是我知道,她其实也是喜欢那些东西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蒂妲是因为天性就不爱女孩子玩意的。”崆流一面想着,不禁露出了苦笑来,记得当日参加其亚的生日宴会时,尽管蒂妲穿的衣服不算差,但是却总是不及沙罗耀眼。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也不愿意这样,只不过……不知不觉中……我总是喜欢上了姊姊喜欢上的事物还有……人……”听到这句话,崆流先是楞了一下,蒂妲有喜欢的人?崆流不禁开始为那个人祷告。

  但是尽管说是这样说,崆流却不禁感到有种异样的心情在心中激荡,在他意识过来的同时,他却已经问出了原本不打算说出口的话……

  “那、那个……你说蒂妲喜欢的人……是……是谁?”突然间,沙罗猛然抬起了头来,用着惊讶的神情,一副难以致信地看着崆流。

  “该不会……难道……你真的有这么迟钝吗?”

  “啊?什么……?”看到了崆流露出这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呆滞神情,沙罗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也不是不知道,姊姊她在皇宫中,是出了名的‘冰封宝石’,不论任何男子的邀请,她都从未接受,更别提是邀请他人陪自己参加,或是两人单独在一起喝酒了……你说,我们皇宫中谁又有这个荣幸呢?”

  “呃……听起来好熟啊……”崆流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是被独眼巨人直击了一般,什么事情都无法正常思考。

  一直以来,他只是觉得,蒂妲在自己心中,是个极为重要的人,只不过,他却从未仔细想过,此刻沙罗所分析的这些事。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看着崆流依然一副茫然的神情,沙罗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然认识崆流,知道他迟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她说什么都没想到,崆流对自己……尤其是跟感情有关的事情,竟然会是如此的迟钝。

  “虽然姊姊没有亲口说过,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姊姊早就喜欢你很久了!”

  被宣告这个答案的瞬间,崆流仍旧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只不过,却比刚刚多少还松了口气。

  看着崆流,沙罗轻轻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姊姊谁不喜欢,偏偏要想不开喜欢上你这呆头鹅呢……害得连我都一起想不开了……”说着,也不等崆流的脑袋恢复运转,沙罗迳自起身,走到了崆流的身旁,轻轻地坐了下来,并且依偎着他。

  看着沙罗,崆流并没有说什么,心中非常的矛盾,也非常的混乱。

  “你不必勉强回答,不要紧的……”也许是看透了崆流的心思吧,沙罗温柔地说着,“不管你最后做出了什么决定,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语罢,沙罗将头轻靠着崆流的肩上,并且握住了他的手。

  “你跟姊姊……已经‘那个’了吗?”

  “……”一瞬间,崆流再度呆住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用着似乎已经麻痹的身体,稍稍的摇着头。

  虽然在湿婆,尤其是被称为“曙光之城”的渊明城,对于男女情爱之间的思想,已经是相当放得开。只不过也许是崆流天性如此吧,他目前对于这些事情,可以说是想都不敢想,更何况是跟蒂妲?

  看着崆流的回应,沙罗甜甜的一笑,随即却低下头来,满脸通红的紧抓着崆流的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是跟你……”

  翌日清晨,崆流自一个甜美又有些带着罪恶感的梦中醒来。

  转头看着正枕着自己手臂香甜地睡着的沙罗,崆流感到一股温暖。

  经过了昨夜,沙罗此时依然还是裸着身体,崆流尽可能的将所剩的毯子都盖在她身上,一个人站了起来,并将衣服穿回。

  “早安……”就在这时,沙罗也悠然转醒,抬头望着崆流,她的神情中有着一丝喜悦与害羞。

  “呃……早安。”原本想说些什么,但崆流却迟迟没有办法说出口,只是简单的应答之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现场气氛异常的尴尬,但尽管如,两人依旧是没办法如往常般,进行着自在的对话。

  “已经早上了呢。”

  “是、是啊……”

  “还是先上路吧……”崆流尽可能的用着平时的语气说着,“大家……一定都很担心我们吧。”沙罗点了点头,于是便站起身来。

  但就在这时,她却突然发现到,此时的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穿!

  “啊!对不起!”一见到如此,崆流急忙转头,“我、我先出去……等你、你穿好衣服再叫我。”语罢,崆流便想走出山洞,但就在这时,沙罗却一咬牙,上前猛然抱住了崆流。

  “沙、沙罗?”

  “我并不后悔……就算姊姊会生气……我也不会后悔!”说着,沙罗又抱的更紧了,“但是……我也不想让你如此介怀,所以……希望我们都还是好朋友,不管是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或是之后……”

  “沙罗……”崆流这个时候,总算露出了原本那种自然的微笑,并且轻轻的拍着沙罗的头,“赶快换衣服吧,我们还有段路要赶呢。”

  过了几分钟之后,两人正式上路。

  这次没有独眼巨人在后头跟着,两人神情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虽然两人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刻意的避开,但是却已经渐渐恢复了以往那种自在的感觉了。

  根据崆流的计算,自己昨日所走的路程,扣去了为了躲避巨人而绕的远路,此刻与森林出口的距离,大概还有约一个小时的路程。

  也许是因为昨日下过雨的缘故,此刻四周的景物在崆流的眼中,已经不如先前的那么令人害怕,反倒是觉得有些有趣。

  “看到了!看到出口来!”突然间,沙罗开心的大叫着。

  闻言,崆流向那望去,果见到大约距离自己几百公尺远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大片阳光普照的草原。

  两人相望了一眼后,随即不禁加快了脚步,朝着那边奔去。

  然而,就在两人才刚上前走了没多久,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吼叫声……

  “……‘死亡守护者’?”看着身后朝着自己以及速奔来的独眼巨人,两人同声发出了惊呼。

  只见到与昨日相同的独眼巨人,此刻正一面大吼着,一面用着远胜于昨日的速度,朝着崆流冲来!

  “难道是因为那个权杖的缘故?”想到这里,他不禁后悔昨晚竟然因为害怕,而没有将权杖毁了的疏忽。

  “怎么办?”

  “不用害怕,总而言之,先走出这森林再说!”说完,沙罗也同意地点了点头,两人随即便转身朝着另一端的出口飞奔而去。

  原本以为,巨人的速度由于树木的阻挡,再怎么也快不过两人,但谁知,就在这时,独眼巨人突然纵身一跃,背上延伸出了一对如蝙蝠般的翅膀,朝着两人俯冲而来!

  就在巨人即将命中沙罗的这一瞬间,崆流猛然一转身,左手拿出了“默世录手札”,右手几乎同时放出了“炎之咆哮”!

  但见一到鲜红色的光芒打向巨人,让他一瞬间失去了方向感,而朝着另一端飞去。

  “沙罗!你先走,这里我来挡着!”

  “可是……”

  “别说这么多了!走!”崆流大吼着,沙罗纵然无奈,却也只能流着泪,往出口方向跑去。

  所幸巨人的目标似乎只有崆流,对于先走一步的沙罗,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你这怪物,到底要的是什么?”目视着沙罗离去后,崆流转身怒视着它,“现在在我眼前的,应该不是本来那个独眼巨人吧,而是你这奇怪的权杖所操控的意识。”

  “救赎者……我要你继承我……我要你的身体……”

  “还是那句话,办不到!”

  “由不得你……”说完,巨人再度朝着崆流冲了过来。

  此时,崆流的“炎铳”已经用完了唯一一发子弹,魔法攻击也对他几乎是无效的,所以崆流此刻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就算死了也要拉你一起!”一面想着,崆流一面准备好了“人体纹章学”,由于此守护天使是以物理性的尖刺攻击,所以应该能在自己被击中的瞬间,同时攻击到它。

  眼看着巨人的袭来,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一道火红色的光,却突然从崆流身后飞来,并且以半物理半火焰性的攻击,重重地撞在巨人的身体上。

  “这、这是……‘天使之吻’?”就在崆流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瞬间,却见到,其亚这时也举着一把巨大的宽刃剑,紧接在“天使之吻”后冲来,瞬间将其一刀两断!

  “其亚……你怎么会……橘……蒂妲?你们……怎么都来了?”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沙罗、蒂妲、橘与其亚,崆流不禁感到又惊又喜。

  “一听到你这笨蛋自己要进森林,怎么能不想想办法帮忙呢?”蒂妲对崆流冷冷地说着,从神情上看来,似乎还对于崆流的不告而别有些不悦。

  在经过了橘的解释后,崆流才知道,知道了崆流一个人闯入森林中,蒂妲本来是想要即刻冲入,但是却碍于国王的命令,使得她只能待在森林旁徘徊,等着崆流与沙罗的归来。

  至于其亚则是自愿来帮忙的,虽然经过了上次的决斗,但是从其亚的态度上看来,似乎反而对崆流颇有好感,也许崆流从他身上取走了“沙漠之冬”,对他而言,反倒是种解脱吧。

  “真是……对不起,让你们大家担心了。”说着,崆流却抬头正视着蒂妲。

  “谁、谁担心你了。”蒂妲说着,突然硬拉着身旁的沙罗,随即便转过身离去。

  看到这一幕的其亚,不禁苦笑了两声,接着对崆流附耳轻声说道:“不说您不知道,蒂妲公主在你离开的这几天……”

  就在其亚说着的同时,却听到远方传来了蒂妲冷冷的怒斥:“其亚同学!请慎重考虑你的言词!”听到这句话的其亚,像是被吓到般,连忙尴尬的从崆流身旁离开了。

  “该不会在这几天里,他们都成了朋友吧?”心中这样想着,崆流却突然转过身来,看向了独眼巨人的尸体,

  “差点都忘了,还有你这个东西活着。”崆流走到了权杖的前方,开始思索着该如何处理这东西。

  “救赎者……不要再迷惘了……快继承我!”此时,权杖的声音继续传来,然而,这时的崆流,却已经能够不加以理会的。

  由此看来,权杖本身的力量,也许只有在处于森林深处之时,才能引出最大的力量,否则刚刚其亚也无法一刀斩断独眼巨人了。

  “你先别吵,让我想一下该怎么处理你。”说着,崆流开始侧头思索起来。

  就这么留在这,也许还会像这次一样,再次引来危险,但是崆流却隐约有种感觉,倘若交给了魔导士们来处理,只怕也会造成某些危机。

  “这权杖……怎么了吗?”尚未离去的橘,看到了崆流的神情,便走到他身旁关心地问着。

  “呃……没什么……对了!”说着,崆流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橘并且问道:“你身上,是否有带着强酸或是燃烧剂之类的物品吗?”

  “……有啊。”虽然有些许的讶异,但橘还是点了点头,并且从怀中拿出了两瓶青色与红色的溶液,“这两种加在一起,就会成为强酸了。”

  “谢啦。”接过了两瓶药剂后,崆流转头看向了权杖,“现在我就来看看,你的身体是否能够撑过跟魔法无关的强酸腐蚀。”说着,崆流也不理会权杖继续在自己脑中的大叫,迳自将药剂倒了下去。

  随即,只听见一阵像是燃烧一般的声音,并且由权杖身上冒起了阵阵的白烟,顷刻间,每个冀望权力的人都想拥有却求之不可得的珍宝“冥王之威严”,就这样,在崆流的手中,化作了毫无作用可言的金属块。

  “这下看你怎么吵我……”就这崆流这么想的同时,却赫然发现到,在被溶解的权杖中,似乎隐藏着一颗刻着奇怪文字的石头。

  由于感觉到权杖本身的意志已经消失,崆流索性放大胆子,随手拿了块布,轻轻的将石头拿起,并且包了起来收入怀中。

  “也许这可以为我带来一点线索吧……”不知为何,崆流心里突然有着这样的想法。

  虽然已经很多日没有回到那个睽违以久的破屋了,但是崆流却还是在回家前,先来到了皇宫外,老师的商店之中。

  “(上略)……总而言之,这次还真是多谢您的水晶了……虽然严格说来功用不算太好……不……应该是说好过头了……”大略说完了在森林中发生的事情后,崆流将水晶递还给了老师。

  “不用还我了,你收着吧。也许以后还用得到。”

  “呃……这样好吗?”崆流皱了皱眉头,随即看着手中的水晶说:“这东西……由色泽看来,应该不便宜吧?”

  听到这句话,老师突然大笑起来,“这是上次逛二手货店,跟老板用两瓶贵族用的壮阳药换的。”

  “……您还在帮贵族们做禁药啊?”

  “什么禁药?那可是我伟大的发明之一啊!”

  “是是是!我不跟您说这个了,今天来,主要的目的,可不是找您抬杠的。”一面说着,崆流一面却拿出了“默世录手札”来,并且呼唤出了“自然灵假面”。突然间,只见到一个与崆流一模一样的幻影,就这么出现在两人的身前。

  “这是我在‘仿徨森林’中得到的守护天使‘自然灵假面’。”说着,崆流转头对他下了个指令:“恢复成为原来的型态吧。”说完,却见那个幻影般的“崆流”,在毫无征兆下,瞬间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当光逐渐黯淡,却见两人身前出现了个女孩的影像。

  “如您所见的,她……本来是个人类……练金术士的‘天使匠师’。”看着一脸目瞪口呆的老师,崆流迳自解释着,并且将那时从女孩骨骸中得到的记忆,完完全全都说了出来。

  “嗯……原来如此……”听完了崆流的叙述,老师不禁点了点头,“从这种力量波动的情形,这女孩……生前的确有很大的力量,所以在死后,才会变成鬼魂之类的存在。”

  “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只不过……”说着,崆流不禁看着那个女孩,却见女孩就像是一幅画般,对崆流的视线丝毫没有反应,“……人类死后……会成为‘守护天使’吗?”

  “这个嘛……崆流,你知道‘守护天使’又叫做什么吗?”老师一面问着,却也不等崆流的回答,迳自说道:“‘招唤兽’、‘契印天使’……依照各国的习惯称呼别名,但是最古老的称呼却是……‘守护灵’。”

  “守……护……灵?”

  “嗯,没错……所谓的‘守护灵’,通常指得就是一些死去的灵魂或神只,庇佑着某个人的意思。而这个解释,就是最早的‘守护天使’‘GUARIANANGEL’的由来。”说完,老师走到了老旧的书柜前,拿出了一本暗红色书皮的古书来,“传说中,在远古以前,世界上的魔力浓度还是很高的时候,只要是稍有力量的人,就可能在死后保持所谓的‘元灵不灭’,进行守护或着是投胎转世的轮回,但是后来由于魔力浓度渐渐减少,原本魔力吸收力就不如其它生物高的人类,自然就无法继续进行着如此的动作,而无法继续维持着精神体的存在。”

  “……‘佛灭’吗?”

  “有一点类似,但却不尽相同。”老师点头说着,“就像许多古代灵一样,他们依旧,只是能量太弱,没有人类主动接触,根本无法找到他们,‘神格系’与‘兽型’的守护天使指得就是这些,无法依自由意志行动,而需要依附在人类精神中的守护天使。除了某些拥有能够不经由人类,主动吸收能量的存在以外,多数的守护天使,都是与人类进行着‘互利共生’。”

  “那……‘物化’和‘特殊’呢?”

  “‘物化’和‘特殊’两个系,九成都是后人用练金术或‘契约’制作而成的,除了曾经在古书中记载的‘因果律星’、‘和平粉碎者’与‘不死的天堂’三个守护天使外,其它几乎都没有自我意识。”

  “那么这女孩是……”

  “这女孩应该是属于‘神格系’与‘物化系’的混合,但情况却稍有不同,她因为拥有极强的力量,加上本身制作守护天使的能力以及‘仿徨森林’能量的辅助,而成为了像是怨灵一样的存在。”

  “怨灵……”崆流听了不禁皱着眉头,“您这样说,不是太伤这女孩的心了吗?”

  “伤他的心?”

  “对啊……”崆流点了点头,随即不禁用着有些悲伤的神情看着“自然灵假面”,“她只是……很寂寞罢了,想要接近他人,却被他人伤害,想要帮助他人,换来的却只是冷言冷语,就连死的时候,依旧是这么的孤独无依。”

  听着崆流的话,老师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看来你真的是青出于蓝了,伤心……研究守护天使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到,应该用人类的心去平等对待他们。”

  “……老师您不是说过吗?不论是魔导还是科学,虽然殊途,但却同归,都是为了让每个生命,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依归。”

  “原本我以为这只是梦想,但是……谢谢你,崆流,从你的身上,我的确是看到了一点……梦想实现的影子。”说着,老师看向了“自然灵假面”,“我也许总算了解了,为什么你会拥有这本‘默世录手札’。因为对你而言,得到天使,并不是只因为能力。”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也许吧。”崆流心理想着,但并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无法确定,老师的期许是否正确……

  傍晚,崆流这才回到了家中。

  一面啃着从城外带回来的面包,他一面端详着手中的石头。

  原本想要拿去给老师,请他帮忙鉴定的,但是崆流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害怕,害怕老师真的从古书中找出了一丝线索,一丝关于自己以及关于“救赎者”的线索。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发现到,自己与人类开始有了一层奇怪的差异,当然他自己无法说出个所以然,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开始对于周遭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害怕。

  看着手中的石头,崆流不禁入了神。

  他这时才发现到,这一个戒指大小的石头,上面不但刻着满满的古代文字,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文字宛如天然成型般,毫无雕琢的痕迹。

  “这是什么文字啊?”崆流喃喃的自语着,“既不像是古书的文字,也不像是平常的外来文字……”只见石头上的文字,密密麻麻的,大约有一千字左右的数量,然而崆流却是一个字也不认得。

  “不像是古字,也不像外文……是暗号吗?但是……好象在哪有看到过……”一面凝视着石头,崆流一面喃喃自语着,并且闭起眼来,仔细回想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崆流突然睁开了眼睛,用着一副对自己脑海印象半信半疑的神情,转身走入了堆积着书本与灰尘的书房中。

  “我在这部分似乎已经学到老师的真传了。”一面看着堆积如山且混乱不堪的书本,崆流不禁半自嘲地笑着。

  “记得好象是摆在这里……”说着,崆流开始向着某个特定的地点翻找起来。

  一个人住的好处,不只是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就连每当要找东西时,不管那东西放了多少年,往往都会在同一个地方找到。

  “找到了!”突然间,他从即将崩坍的书山中,挖出了一个木盒。

  木盒大约有两尺长,但宽却只有四寸,整个盒子是由桧木制成,光从外观上看来是很平常的盒子。

  “仔细想来,真的好多年了呢!”看着盒上所堆积的尘埃,崆流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盒子是当年被人从父亲身边带来渊明城当人质时,父亲亲手交给自己的,父亲虽然说那是传家之宝,然而里头其实不过就是把断了一截的长剑罢了。

  崆流打开了木盒,只见那把断剑依旧安稳地躺在盒中,既不像是传说中有“魔神契印”的剑那样,可以自动再生,也不像是什么传说之剑那般,有着耀眼的光芒,不论崆流怎么去看,这把断剑终究还只是把断剑罢了。

  轻轻地自盒中取出了剑来,崆流将眼睛凑上前去,仔细看着剑刃上的刻纹。

  “果然……”经过了反复再三的比对之后,崆流可以确定,剑与那石头上文字,的确是同一种形式的。

  但是尽管如此,这却只能表示着这颗石头跟自己有些许关系罢了,若是没有将文字翻译出来,还是完全不能理解剑与石头所代表着的意义。

  “还是根本无法了解嘛!”经过了许久的奋斗后,崆流最后还是放弃了要把这从来没见过的文字翻译出来的打算,“仔细想想……就连老师要翻译已经被解读大半的古文有时候也要数把个月,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看懂嘛?我还真是个笨蛋啊……”就在崆流一面说着,一面将断剑与石头一同收入了木盒之时,突然间,身后突然传来了蒂妲的声音……

  “知道自己是笨蛋的人,我想多少还有救吧。”

  “蒂妲……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看看,你这个笨蛋还在不在,本来想,搞不好又失踪了也不一定。”说着,蒂妲露出了崆流睽违许久的冰冷笑容。

  “怎、怎么会呢?”崆流傻笑着,并不由得低下了头来,“那个……之所以不告而别,其实是因为……这个……”

  面对蒂妲如同冰冻灵魂一般的目光,崆流的语气越来越小声,而也愈发断断续续。

  其实并非无法解释,原本早在进森林前,崆流便早已经想好了该用什么借口,并且做好了被“天使之吻”烧成灰烬的心理准备,但是每当他才一张口,在森林那晚,沙罗对自己所说的话便浮现在脑海中,让他原本平静的思绪,顿时混乱了起来。

  “算了。”看着崆流这副模样,蒂妲幽幽地叹了口气,“反正本来就不期望你有什么很好的解释。”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蒂妲却从身后取出了一个酒瓶来,递给了崆流。

  “这是……”

  “‘槐斯’送来的礼物,我不是很懂,但听父王说,这种有三百年以上年份的白葡萄酒,就连‘槐斯’本国所剩都不超百瓶。这个……就当作是你带沙罗回来的酬劳吧。”(注:槐斯为国名,在湿婆大陆的最东方)

  “该不会……”听到了蒂妲的话,崆流兴奋的抢过了酒瓶,并且看着瓶上的文字,“果然!这是‘香花飞絮’,连一杯叫价都超过百枚金币的好酒!”

  看着酒瓶上的文字,崆流难忍心中喜悦之情。

  “原来真的这么珍贵啊,我还以为库藏大臣是骗我的。”

  “啊?”听到蒂妲没来由的这句话,崆流不禁呆了几秒,“这真是……贡品啊?”

  “不然呢?”看着崆流一副难以致信的神情,蒂妲皱了皱眉头,“我可没你那种,整天追着酒跑的嗜好,怎么可能会没事去收藏这种东西?”

  “可是……”

  “不必担心,这是我向父王报告后,替你要来的奖赏。”说着,蒂妲禁忍不淡淡一笑,“若非我跟沙罗的阻止,本来父王是打算要送你那把‘崩云剑’的。”

  “还好……幸亏有你们两个在。”崆流不禁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神情,“若真送我那种东西,我顶多只能拿它来砍砍柴、切切菜吧。”

  “拿有神之契印的剑去砍柴,只怕你会先遭天谴。”说完,蒂妲便欲转身离去,但却突然被崆流拦住了。

  “如果现在有时间的话……要不要喝一杯呢?”崆流试着露出了平时的微笑来。

  “这样好吗?”手上拿着盛着酒的水晶杯,蒂妲不禁这么问着,“不是说,这个酒很昂贵吗?”

  “是很昂贵啊。”崆流不假思索,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酒就是要喝的,若只是一昧地收着,有酒无酒不也是一样?”

  “若是一般人的话,好歹会选个特别的日子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是古代封国前,从遥远的东方古国传来的诗句。”说完,崆流毫不客气地,将杯中的酒倒入了口中。

  看着崆流喝酒的神情,蒂妲突然露出了些许的微笑,“你好象……变了……”

  “啊?有、有吗?”崆流说着,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脚。

  “不是外在……”蒂妲直视着崆流,“感觉上,从这两次的失踪回来以后,你变得……比较稳重了。”

  “呃……这话的意思是说,以前我是……”

  “以前的你,让人感觉太随性了,就像是个没人管的小孩。”

  “呃……你这话叫我该怎么回答?”崆流不禁半开玩笑的苦笑了起来,但是蒂妲却依旧一本正经地继续说:“虽然从眼神,让人感觉有些莫名的悲伤与仿徨,但我现在才发现……”

  “……发现什么?”两人突然四目相交,过了几秒,蒂妲侧过了头去,“你的眼神……让人感觉温柔。”说着,蒂妲突然放下了已经空了的酒杯,蓦地站起了身来。

  “嗯?要走了吗?”蒂妲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只是迳自向前走了几步,“刚刚忘了跟你说,父王希望,你明天早上,能够到那个你已经很多年没进去过的‘皇家魔导学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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