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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陷阱~

 

  距离雪的事件已经过了有十来天了,那华因为暂时没别的地方好去,所以依旧待在紫媚的屋子里,过着有别于以往那数十年来寂静而冷然的热闹生活。

  在那华知道了紫媚原来是冰之岚认的干姐姐之后,她也就入境随俗地跟着冰之岚一起称紫媚为姐姐,虽然不知道谁比谁的年纪要大,但是紫媚就是给人一种姐姐的风范,所以那华十分乐意于当紫媚的妹子。

  况且,当紫媚的妹子不但有好吃好喝的,还有人伺候服侍,她何乐而不为呢!

  “呼,我回来了,果然还是屋子里头凉爽呀!外头真是热死了。”

  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的冰之岚,那修长瘦削的身子上依旧是穿着他之前那件不合时宜的长袖草绿色古中国服,并直搧着宽大的袖子喊热。就连他脸颊旁那两撮耀眼的银色发丝都像是要晒干枯萎了一样,看起来毫无生气。

  “当然啰,有我在的地方怎么会热呢。”那华对于自己当紫媚等人的天然冷气这事一点也不以为意,反正气温要低点才适合自己居住呀,苦的只是大热天还要在家里穿长袖外套的这些人了。

  “怎么了?那东西还是没找着吗?”在气温只有12度的屋子里依旧穿着清凉小可爱的紫媚关心的朝冰之岚询问着,而从冰之岚他那闻言后落寞的神情可以得知,他这次一样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如同这十天来的徒劳无功。

  “嗯,每当我一要发现到它的气息时,就被人给硬生生的阻断,让我怎么找都找不着,每每都功亏一篑。”冰之岚挫败地瘫坐在沙发上,很是郁闷地接过了式魔送上的冰饮,眉头都快皱成一条扭曲的毛毛虫了。

  “有人在阻碍?能知道是谁吗?或者,知道东西大概是在哪一个方向?如果有线索的话,或许我可以派出底下的役魔们去寻找那本书的下落。”

  冰之岚摇摇头,顶了顶鼻梁上的眼睛,很是无奈的叹气道:

  “没有办法,它每次出现的地点都不是同一个,只要我赶过去,每每都在还没到达之前就凭空地消失了,一切就又得再重头开始,根本就是白搭。我只知道,阻碍我的咒术很像是中国式的古老法术,其它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亏自己在幻境图画馆里念了这么多书,却连阻断那本书气息的法术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丢脸呀。冰之岚两手捂着自己的脸,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耻。

  中国式的法术?紫媚沈吟着,在这么块芝麻绿豆大小的土地上,能够施咒阻断异界气息的厉害道士没有几个,真要查的话,应该还是查的到的,只是得费点时间与功夫去调查就是。

  只是,继那华的事件之后,又是一个和中国式的法术有关系的事,紫媚在怀疑,两者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连。

  “紫媚主人,门口的角落里有一个奇怪的包裹放在那儿,您要不要察看一下?”一名式魔恭敬的走到紫媚的身前,低声向她禀报着适才注意到的奇怪物品。

  “包裹?什么样的包裹?如果确定没什么危险性的话,就拿进来看看好了。”

  所有在客厅里无聊度日的人,一听到有莫名来的包裹的事,立刻好奇地朝紫媚的方向集聚了过来,等着领命离开的式魔将那个神秘的包裹给抱进来,除了仍坐在沙发上哀声叹气的冰之岚之外。

  “主人,就是这个包裹。”

  该说是归功于紫媚的教导有方吗?虽然这名式魔早已用灵力探知包裹里头并不是什么可疑的爆裂物之类的东西,可是,在不知道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他也不敢太过于随意处置它,只是小心翼翼的捧着,将之交到紫媚的手中。

  “里头会是什么呢?”确定没啥危险性的紫媚东翻西找的看着这像是被仔细包裹的物品,里头传来股奇异的,却又像是被牢牢封住的波动,让紫媚为此好奇的不得了。都在家里闲闲无事那么多天了,真希望这个神秘的包裹会带来些有趣的事。

  “要现在就拆开来看吗?”杰望着周遭一群好奇的不得了,眼睛瞪着那包包裹瞪到像快掉出来的众人,虽然心里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但也只好顺着大家的意愿,朝紫媚伸出手心来征求着她的同意。

  “拆开来看吧,既然咱家的式魔都确定这包裹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那里头的东西应该也不会危险到哪里去才是。”紫媚将包裹递交给一旁的杰,知道像这样来路不明的东西,杰绝不会让她自己亲手去打开它,即使他确定了里头的东西不会对她,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也是一样。

  众人期待的看着杰伸出只尖细的长指甲,嘶的一声,划破了包装的纸袋,露出了里头的……一本书?!

  “这是什么?”杰不解的丢开手中撕成片片的包装纸,看着手中那用精美的18K金和皮革包镶而成的精装书,在书的上头还用白金烫写了几个大字:

  『回溯的幻境与进行式的现在』

  回溯的幻境与进行式的现在?这是什么怪书名呀?所有人的脑袋瓜子里霎时全涌现着同样的想法。看起来这书好像是某种学说之类的硬式书籍,而不是什么传说或记事等有趣的书。

  那华和斯拉在发现没啥好玩的东西之后,立刻无趣的叹了口气掉转回头,窝回了柔软的沙发上继续看着他们的电视。

  倒是懂得东西古老价值的风言和巧巧,却略带好奇的凑上前去,伸手轻轻抚摸着那质感细腻的皮面和雕花,细细感受着时间在那书上头所形成的庄严气息,与古老的氛围。

  “咦?这书页的边边怎么给人用红笔写上了奇怪的图呀?”巧巧摸着书页的边缘,发现有人在书页边角那略黄的纸面上画上了奇怪的图腾,像是在封印着这本书,不让人打开似的。

  “喔?奇怪的图?”紫媚翻过了书面,发现那由一页页的纸张所集聚而成的小小空白框框上,真的有人在上头画了类似封印的图案,但是,自己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封印且不让人打开的咒力呀?那么这封印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画的?

  “紫媚姐,我认为我要找的那本书好像是被人带着四处移动耶,要不我干脆到它曾经出现过的地点去问看看,看看有没有人看过那本书和知道这本书最后会被带到哪里去。”坐在沙发上心烦意乱的冰之岚抬头看向紫媚的方向,却在抬起头的瞬间傻了眼。

  紫媚姐手上的书感觉好眼熟呀,好像……不,根本就是他在找的那一本!可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而自己又为什么没有发现到这本书的波动!?

  “既然会有人寄这书来给我,那一定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我们打开来看看不就可以知道了。”紫媚伸手就要将书给打开,冰之岚见状急忙大叫着冲了过去。

  “不可以!紫媚姐,这本书不能打开呀!”

  啊?紫媚的手僵在书的封面上,看着冰之岚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

  “这本书不能开呀!开了就会被困在回忆之流里,经历一切你所不想再经历的痛苦与伤悲呀!”

  这本书之所以会叫这种怪异的名字,就是在解释着一旦进入这本书的人,就会被强迫经历着过去所受的苦痛,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永远都是快乐的,一定会经历一些曾让你生不如死的痛苦或悲伤。

  而这本书会在让你承受着这些折磨时,将你的痛苦书写在它空白的书页里,充实着它的内容,直到它觉得够了才会将你给释放出来。

  但是,在一口气经历过从出生至今这数十年的痛苦和伤悲的浓缩精华之后,没有多少人在走出来时还是正常的,有的人甚至还在书里头时就选择了自杀,好脱离这看似无穷止尽的痛苦。也所以,这本书才会被永远的封印在幻境图书馆里,不再让人轻易的取得,直到它被人偷走了为止。

  突然间,紫媚手上的书放出了大量的光芒,眩花了众人的眼,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打了开来,而原本写在书页上的红字则脱开了纸张的束缚,化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咒术之炼飞向空中,并将紫媚等人给围住,像是要捕捉他们入内一样。

  “这是什么?”冰之岚讶然的看着这形状奇特的红色符咒,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书上多出了这么个怪东西,他记得他之前整理时还没有呀!

  “巧巧!风言!你们两个赶快离开!”

  知道自己和杰一定来不及脱身,紫媚两手用力一推,将巧巧和风言给推离这咒术之炼所及之地,而就在下一秒钟,紫媚和杰便被缚炼给捆住,拖进了书里消失不见,只余下又再度阖起的精装书摔落在地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被紫媚推往冰之岚所站之处的风言和巧巧,不信的看着之前他们所站的地方,尚在震惊之中的脑袋还不太能够了解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为何紫媚和杰会消失不见?又为何他们两个会宁愿牺牲自己来救他们?紫媚不是一向最爱欺负和陷害他们的吗!

  “真是糟糕了。”因为在幻境图书馆里做过事,所以对咒术也十分了解的冰之岚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书,仔细研究了书上画的封印后皱着眉头道:

  “难怪紫媚姐没有察觉到这个符咒的效力和功用,因为这个符咒就是要在进入书中之后才会生效的。”

  “你可不可以用一些我们比较听得懂的话来说?你这样自顾自的讲解,我们哪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呀。”对于符咒这种事没有冰之岚懂的那华凑近了头,仔细端详着冰之岚手中的书,可是她除了感应到这书的气息和之前有些不同之外,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喔,抱歉,我忘了你们对于符咒这种东西涉猎的并不多。”冰之岚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却遭来那华一记直往他头顶招呼而来的重击。

  “废话少说,说重点就好。”哼!反正她就是对人类的咒术懂得不多啦,要不她怎会被困到之前那个异世界里头动弹不得呢。

  “好啦。”冰之岚可怜兮兮的咕哝着,应着那华的要求再次详细的解释道,

  “紫媚姐和我之所以没有察觉到这本书有问题,主要就是因为这个符咒阻住了这本书的气息,而在这本书抓了人进去之后,这个符咒又有着将被困住的人给封印在里头出不来的另一个功用,这样的解释你们懂了吗?”

  “难怪一向精明的紫媚会没有察觉到,原来是因为这个样子。”风言了悟的点点头,可是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重点,“那你的意思是说,紫媚将会暂时的被封在里头出不来啰?”

  “没错,”冰之岚沉重的点点头,“就算紫媚姐的本领再强,还是得经历这本书所逼迫你去回想的痛苦与悲伤,到时就不知她是否还有剩那能力去打破这符咒的封印了。”

  “那要怎么办?去找出施下这封印的臭道士,强迫他解除呢?还是你有别的办法?”那华同样没辄的望着那本厚厚的精装书,低落的心情瞬间让室内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我看这问题就先不用讨论了,因为对方好像已经来了。”

  谬尔警戒的看向四周,浑身的肌肉霎时紧绷了起来,就连因察觉主人的气息消失而进入屋子里来的式魔们,也全沈下了脸,转身盯视着四周的窗户和门外,让浑然无所觉的斯拉和风言等一行人也跟着提高了警觉,只怕会在此时出现的人并不是什么善意之辈。

  轰的一声,一道橘色的火球忽地冲破了玻璃窗,从屋子的外头射了进来,只见那华不急不缓的抬起了右手手臂,橘色的火球霎时被从那华右手袖子里所吹出的冷气冻成了冰晶,掉落在地上碎成片片。

  “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这个臭道士呀,没想到你还没死,怎么,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那华的嘴角带着抹讽刺的笑,看向破了个大洞的窗外,只见一群穿着藏青色道袍的道士们突然出现在窗外的庭院上,就连大门口也涌进了一群明显来意不善的,手持着法器和符咒的年轻道士们。

  从他们厌恶的表情可以得知,他们认为住在这屋子里头的全是一群害人的妖魔鬼怪,而且,还非除之不快不可。

  “呿!一群无知的盲从者。”风言不屑的看着眼前这群眼神凶恶的道士们,知道这些早就被正义除恶洗脑的人类,根本就不把他们当做一般有生命有思想的生物看待,而视他们为肮脏的异类。所以就算此刻再想说些什么恐怕也是多余的,因为这些人类那轻蔑的眼神早已诉说了一切。

  “真没想到,妳这个雪妖竟然会被人给释放了出来呀,看来,我当年所做的结界还不够好,才会只关了妳十几年就让妳给跑了出来。”

  一名身着黄色八卦道袍,留着灰白长须白发的老者,双手悠哉的背在身后,从穿着藏青色道袍的道士们后头缓步踱了出来。从一旁年轻道士们崇敬的眼光中看来,这名老者十之八九就是他们的领导人了。

  “那华,妳认识这位看来年纪颇大的老先生呀?”冰之岚很是好奇的来回看着那华和那名身着黄色道袍的老先生,从这两人熟悉到可以互相寒暄的模样看来,应该是认识很久了。

  “别用敬语来称呼这个老鬼!这家伙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是这个卑鄙的老头子用雪的生命来限制住我的行动,让我被困在那无聊的世界里长达十数年的!”

  光想到过去的事就让那华不禁为之火冒三丈,而听到这个死老头称她为雪妖就更令人生气!响应着那华冰冷怒气的,就是屋子里四周的温度立时降到了零度以下,让处在里头的人皮肤都为之刺痛,就连呼息都会冒着霭霭白烟。

  “这几位是妳的朋友吗?”

  看来已约有六十来岁的白须道士笑意吟吟的打量着屋子里头那一群美得不像人类的陌生人,可是他精明的眼却好似看透了这群人所牢牢隐藏住的,那不欲为人所知的身份,使得他带笑的眉眼里就连一丝的温情都没有,就像一个带着笑的假面具一样,假的令风言差点作呕了出来。

  “这一只是猫妖,这一个是壶精,至于其它的……虽然我看不出来,可是,只要跟妳这只雪妖在一块的,我想应该也不是普通的人类对吧。”

  黄袍老者一一为屋子里头的人点著名,而他脸上假假的笑容随着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咧得更开更大,露出里头的黄板牙床,使得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个老人家所应具备有的慈爱与宽容,有着的,只是一个思想卑劣且自视甚高的丑恶面貌。

  “这关你这个老家伙什么事,你用暴力闯入别人家里头来就已经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行为了,更没有什么立场在这里指东指西的,暗示我们不是些什么好东西。”

  风言对这黄袍老者的言行已经厌恶到不能再忍受下去的程度了,虽然因为斯拉和巧巧的道行和能力不够,让人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其实并不是人类的身份,但是他们几个又没有害人,甚至还乖乖的依循着紫媚的命令做事,来帮忙一些有困扰的人类,那这个无聊的家伙又凭什么跑进来对他们投以那种鄙视的目光!

  “呵呵,你的嘴巴还挺刁的嘛,看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小角色才对,不过像这种小问题并不会阻碍我消除你们这些妖怪的决心,不该存在人间的就应该予以清除和消灭,所以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自动离开人界,一是让我收伏你们,你们就任选一个吧。”

  黄袍老者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但他自私的卑劣却早已显露了出来,让处在屋子里头的式魔们和风言一行人为这老者所散发出的毒气给熏的皱紧了眉头,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恶臭一般。

  “哟哟,好臭的味道呀,果然上了年纪的人就是有一股难闻的骚臭味呀,尤其是那种为老不修的,更是臭的跟咸鱼一样,让人不得不掩住口鼻呀!”斯拉走到了风言的身边,伸出手臂搭住了风言的肩膀,一张利嘴则吐出让人为之气绝的讽刺,难得有默契的和风言一搭一唱着。

  “你瞧瞧,这个老家伙自以为是救世圣主呢,都多大岁数了还抱着以世界兴亡为己任的责任心。可是就不知道这老头子是真的慈爱众生呢?还是把这个人界当做是他家的看待,不过就我看来,这老头子应该只是个爱管闲事的好事者吧。甚至在消灭我们这些妖怪的大义下,还可以不顾人界法律的擅闯别人家中大肆破坏,完全没有搞清楚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

  斯拉对黄袍老者咧出个坏坏的痞笑,甚至还故意现出他碧绿的猫眼和利牙来示威着。反正都给对方察觉是只妖猫了,那露出点本性又如何呢?只是吓到了一旁从没见过真正妖怪的小道士就是了。

  “哼!充其量你也不过只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妖怪罢了。既然你们不愿意离开人界,那我也只好采取下下策,用暴力来强制收伏你们了。”黄袍老者的假面具在斯拉和风言连番的冷嘲热讽之下终于出现了点裂缝,只见他脸色泛红,额上也冒出青筋,虽然依旧挂着笑,但却早已破功,流为让敌手嘲笑的丑角罢了。

  “收伏我们?哼!”那华闻言嗤笑了出声,她雪白无畴的白发在她因笑而抖动的背后飞扬了起来,像是缕缕高级的蚕丝轻舞在空中一般,划出美丽的银瀑。

  “上一次是因为有雪在,所以你才可以挟持她来要挟我,这次雪不在了,我看你要拿什么来对付我!”

  语毕,一根根锐利无比的冰刺从那华的发中飞射了出来,目标是站在她身前的所有碍眼杂碎!

  “摆出烈火阵!”黄袍老者袍袖一扬,在他身后十数名年轻道士立刻从袖中掏出了张用火红朱砂所写的黄色符纸,并一同往空中丢去。

  “烈火焚九天,急急如律令!”符纸在空中化出了火墙,扺挡住了那华所射出的冰刺,力量相等的两方在半空中就互相扺消,汽化成白色蒸气后消失无踪。

  “哼!竟敢在我面前玩火,就你们几个臭道士能玩得过我吗?”风言不屑的嗤笑一声,随即从他伸出的掌中生出朵灿蓝色的巨大炙焰莲花,其高温的程度让才从嘴里吐出白烟的人们霎时热得直冒汗,连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像是要被烤得卷曲了一样。

  “妖火是吗?你果然不是普通的人类呀。”黄袍的老道士被风言所生出的火焰给逼得往后退了数步,只预想到要收拾雪妖的他并没有料想到这里竟然有个会玩火的妖怪,这让只准备了火焰方面的符术的自己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什么妖火!你这个老家伙没有知识也该具备一点常识吧,蓝色的火是火焰中的最高等级,是最神圣的圣火!我可是只守护圣兽,哪来的什么妖火!”风言气的收回了手中的焰莲,对着那个简直就是个死老顽固的老道士咆哮着。

  “守护圣兽?要是你真是个守护圣兽的话,那你就不应该站在雪妖那里保护她,而是应该保护我们这些人类才对,否则,你就只是个假借圣兽之名的,喜好杀人食人的妖怪罢了。”

  看着风言收回了手中的蓝火,老道士又站直了身躯,出言激着已经快被那些浑帐话给气疯了的风言,想试探看看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又有什么样的能力与底限。

  “敢说我是假冒的妖怪!你这个死老头子!”数十个火球突地在风言身旁的半空中生成,橘红色的火光映得风言额前的那一撮鲜红欲加显得魔魅,金眼也如同闪着妖媚的流光一样。

  “好!我今天就称了你的心,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凌迟至死的痛苦,省得你到处去胡言乱语,诬陷我们是群喜好杀人的妖怪!”

  “不行!”一直沉默以对的谬尔抬手抓住了风言急欲冲出去的身子,沈肃着脸提醒着早已气到忘了东西南北的风言,“你别忘了这里是紫媚主人的房子,这栋房子里是不能染上人类的污血的,不然一定会给主人发现,我想你应该知道她的脾气。”

  风言转头看着一脸正经的谬尔,知道他是很认真的在警告着自己,可是这口气他哪忍得住呢,就算冒着惹怒紫媚的风险,他今天也要把这个妖言惑众的臭老头子给处理掉,省得他再来骚扰他们。

  “不行的,风言。”就在风言甩开谬尔的手的当头,雪的声音和影像浮现在风言和众人的面前。

  “你不可以杀人的,这样你会再次染上人类的污血,又得再痛苦一遍了。”

  “雪?妳怎么出来了?”

  风言讶然的看着浮现在他面前的雪,不能理解为什么没有被呼唤的雪可以自行跑了出来。

  “我本来就是有具自我意识的妖精,所以当然可以凭着自己的意志出来呀。只是我这次出来是为了阻止你的,你和我的体力都还未完全恢复,再沾染上一次污血的话,我们是负荷不住的,千万别为了这些人类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呀。”

  雪捧着风言的脸颊劝说着,而在她背后的那五翼巨大火翅则缓缓的展开,做出个保护住众人的火膜,好不让风言的朋友们受到这些人类的伤害。

  天使?在雪背后的年轻道士们在看到雪背上那洁白且带火的羽翅时全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见到了西方世界中所代表纯洁与神圣的天使,而且她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展翅保护着这些代表邪恶的妖怪们!

  “别被骗了!”穿着黄袍的老道士在发现自己所带来的徒弟们,信念开始为此而动摇之后,立刻张嘴大喝着:

  “这并不是天使,这只是个叫做雪的小小樱花树妖罢了,她背上的羽翼都是假的,你们别全给骗了!”

  “没想到你这个道士还记得我这个小树精嘛。”雪抱着风言,缓缓地转过了身来。

  “上一次,我没有能力去阻止你将那华给关起来,但是这一次,我已经蜕变成不同的模样,能力也增强了,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去伤害我和风言的朋友!”雪墨绿色的眼里隐藏着忿怒的火光,顿时让那名老道士胸前的八卦图无火自焚了起来。

  “呜哇哇!”猛烈燃烧的火势顿时让装的道貌岸然的老道士吓得直往身上拍着,就连一旁布好阵的年轻道士们也急忙涌了过来,伸手帮忙拍掉那炙人的烈焰。

  “嘻嘻,现在的我随时都可以杀死你,可是,我不能让我和风言的手上沾染上血腥,所以先饶过你,以后别再来招惹我们了。”雪笑着从嘴里吐出冷冽的话语,顿时让从没见过雪这一面的风言当场呆愣在地,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雪这副保护着他的模样与神情,看起来和紫媚好像呀!

  “妳这个臭妖怪!”老道士气得将烧了个大洞的黄色道袍丢在地上,用脚大力的踩灭上头的火星。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要收伏你们的,妳真以为这种小小的把戏能让我打退堂鼓吗?哼!我告诉妳,那是不可能的!我玄真道士今天一定非要将你们全给赶出这个人界不可!”

  “呵,雪的话你是听不懂是吗?就叫你滚离开我们的视线了,你还是硬要留在这里是吗?很好,看来不给你个教训你是不会了解我们的意思。”那华缓步的走近了雪的身边,抬头向浮在空中的雪说道:

  “雪,把保护我们的结界给收起来吧,妳放心,妳不用保护我们,我们也会没事的,这次没有人质在手,我看他还能搞什么花样!再说……”那华苦笑着对雪眨了眨眼,“妳如果不赶快把火炎的结界给收起来的话,恐怕在妳还没保护到我们之前,我就会先被妳给热死了。”

  那华无奈地举起已被她身上的汗水给浸湿到滴水的袖子给雪看,雪这才惊觉到那华这个雪精是禁不起高温炙炎的侵蚀的,赶忙慌慌张张的收起火焰所做成的结界说道: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么多,我这就立刻解除结界!”

  呼!那华不由得吁了口大气,庆幸自己没给雪的高热给融解掉。其实身为高等雪精的她是不怕什么小火焰的,但是新生的雪她身上所带着的,是一种更为高等,几乎和自己的冷度不分上下的神圣炙炎,所以她才会有些耐不住这带着神圣魔力的热度。

  “好啦。”待雪解除掉火的结界之后,那华挥了挥袖子,湿到可以滴水的袖子上立刻结成了许多小大不一的冰柱,她再一挥,冰柱纷纷掉落至地上,她宽大的袖子再度恢复成之前的干爽。

  “你这个死道士,既然我们好说歹说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们,那么看来势必得有个正面上的冲突了。看你带了这么多人来一定是有所准备了,那我们这里也不能逊色太多啰。”

  那华手指一弹,屋子内外的所有出入口立刻被厚厚的冰层给封住,使得这些进得来的道士们再也出不去,除非把她给消灭了,再升大火去融冰。

  “你们想做什么?”发现情况不对的老道士立刻尖声质问着。这次的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使得他不得不提高警觉,以免出了什么意外。

  “没什么呀,冰之岚!”那华突然叫出了冰之岚的名字,让正在后头对眼前这情况一头雾水的冰之岚霎时吓了一大跳,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之后,他才指着自己的鼻子,讷讷的回道:

  “什,什么事呀?叫我做什么?”

  “你过来,我有事要和你说。”那华勾了勾手,示意着冰之岚向前,不明所以的冰之岚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那华走了过去,镜片后方的双瞳里全写满了不解。

  “什么呀?妳干嘛叫我过来?”看着前方谨慎地盯视着他的不善视线,冰之岚不禁暗自吞了口口水,不懂那华干嘛要拉他上这种战场的最前线来。

  那华手一伸,当场勾住比她还高的颈项,硬将冰之岚往她的方向拉,直到她可以对着冰之岚的耳朵说话为止。

  “喂,你少装死了,在这种危急存亡的关头里,你不觉得你应该为你的紫媚姐负担起一些责任吗?既然紫媚不在了,那保护她的式魔和男宠们就该是你负的责任才是呀!”那华鼓起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向冰之岚鼓吹着,将冰之岚给唬的一愣一愣的,像是真信了她的话。

  “是,是吗?听妳这么说好像也是这样没错,可是,我的能力又不强,连妳都比不上呀,妳要我去怎么保护这些可能比我还强的式魔们呀?”紫媚的式魔们之强连自己都知道不可以随便去招惹他们,而她的男宠们也不是弱者,那还要他做什么呀?推出去送死吗?

  “笨!”那华使劲的搥了冰之岚的头顶一记后,又拉下他吃痛的脑袋瓜子窃窃私语着:“你变身后不就可以保护他们了吗?你的能力要变了身之后才能发挥呀!你忘啦?”

  “可,可是,紫媚姐不喜欢伤人呀,尤其是在她的房子里,要是事后给她发现了的话,她一定会很生气的。”

  冰之岚不由得也跟着那华一同低声细语着,可是在她想到紫媚姐可能会有的怒气时,她不禁开始犹豫着那华所说的提议。

  “拜托,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找你呀!你想想你的能力,而且紫媚现在也不在,只要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送到你的能力范围里,再把他们给咔嚓,你想想,紫媚还会发现吗?”那华伸出食指,划过了自己的脖子,暗示了自己的意思之后,便贼贼的笑了起来。

  “对喔!”冰之岚猛一击掌,也跟着那华贼笑了起来,而随着两人的笑声渐扬,屋子里头的空间开始变暗了起来,从只是有点昏暗,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们这些妖怪们又搞了些什么鬼!”道士们惊慌的声音传来,让一旁的风言和斯拉更是一头雾水,只有那华和紫媚的式魔们知道是为了什么。紫媚的式魔们不约而同的暗叹了口气,知道待会儿一定会有更大的混乱在等着他们去收拾善后。

  “谬尔,这是怎么回事?”不解的巧巧略带慌张的握了握谬尔牵着他的大掌,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明明还是白天,电灯也开着,可是却变得如此的黑暗。

  “别紧张,是岚小姐要出来了。”谬尔回给巧巧安心的一握,即使巧巧看不见他的微笑,但他还是笑着,只希望能够消除巧巧的害怕,即使是一丁点也好。

  “岚小姐?”巧巧欲加不解的瞪大双眼,希望能早日适应眼前的黑暗,这样才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也才能知道到底谁是岚小姐。

  噢呵呵呵呵!

  一阵突兀的笑声传来,紧接着是那华压抑过的叹息,“岚呀,既然妳出来了,那这片黑暗的领域也可以撤去了吧,这么黑,妳要我们怎么打呀!”

  “好啦好啦,别急嘛,人家这不就撤掉了吗。真是的,给人家一点神秘感又不会怎样。”

  才说着,巧巧等人的眼前霎时光芒大作,让所有的人全为突如其来的光明炫花了眼,一时之间完全搞不清楚又发生了什么事。而一旁的不受影响的式魔们则微躬着身,朗声齐诵道:

  “岚小姐!”

  “拜托,妳已经够有神秘感了啦,干嘛每次都非得要弄个轰轰烈烈的出场不可,真是受不了妳。”那华无奈地笑着仰头看向仍高了她半个头的冰之岚,只是他的面貌不再是个男性,而是个看起来精明任性的美丽女人。

  长长的秀发不再受发束的束缚,如丝般地披散在脑后,前额银色的发丝在空中轻柔的飘扬着,明媚的眼脱离了眼镜的遮蔽显露了出来,性感的丰唇微噘着,修长且丰满的身段被几乎快开岔到大腿根部的草绿色中国式旗袍包裹着。

  如果眼睛利一点的人就可以发现,原本戴在她左耳上的菱形耳环在变身的过程中改戴到右耳上了。

  “等等,妳旗袍的岔是不是又裂的更高了?我记得上次见到妳时才到大腿的一半呀!”那华的眼溜到了冰之岚雪白丰腴的大腿上,使得她不禁怀疑起冰之岚的动机。

  “哎呀呀,给妳发现了呀!”冰之岚爱娇的伸手捧住自己发红的双颊,湿润的黑眼则意有所指地瞥向了一旁的风言、斯拉以及巧巧,“今天有可爱的娃娃和俊男在咩,人家不多露一点自己的美腿怎么可以呢,藏在衣服里头多可惜呀!”

  是是,我看妳干脆全脱光算了。那华受不了的直翻白眼,虽然她早就习惯了女的冰之岚的个性了,但有时还是会受不了呀!

  “喂!你们别故意把我们给忽略了!降妖伏魔,急急如律令!”

  受不了一直给人忽视的老道士伸手就是一把系着红线的金钱剑丢了过来,可是只见冰之岚伸出的左手手腕一转,一道如纸般厚薄的黑幕立刻挡在她的身前,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把疾射而来的剑给吞没入黑暗里,然后消失不见。

  “雕虫小技而已,也敢在我的面前现丑。”冰之岚爱娇的神色在看向碍眼的臭道士时立刻变了样,冷酷的眼神就像是无底的黑暗一样,几乎要将人给吞没了去。

  “对呀,这些家伙很讨人厌对不?”那华带着笑回望着被冰之岚冷冽的眼神给冻住的道士们,“怎样,想不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呀?”

  “哼,想给我们教训,你们这些不成气候的小妖小怪们还没那个资格呢!”虽然知道情况和自己所预计的差异甚大,但碍于尊严和周遭徒弟们期盼的眼神,老道士只好硬着头皮说出违背良心和现实的话。

  “小妖小怪?这是什么怪名字呀?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冰之岚皱着眉头,很是好奇的问道,“不过,你这个道士身上并没有沾染上幻境图书馆的波动,那你是怎么从图书馆里把书给偷出来的?”

  “哼,妳以为我会告诉妳吗?告诉妳,那是不可能的,我和那人约定过,绝不会泄露有关他的事,而我一定会守住我的承诺,这是我们人类所具备的尊严,才不像你们这些妖怪一样不守承诺,任性而为。”

  老道士一番连讽带刺的话却反倒给了冰之岚线索,让她了解到那失踪了许多日子的书的确是这些道士们所偷来要困住那华他们的,而这名道士并不认识自己,所以,“回溯的幻境与进行式的现在”这本书一定是那名老道士口中的那个“他”所偷来的才是。

  这下子,自己势必得要逮到老道士口中的那个“他”才行,免得自己还得要再提心吊胆的担心幻境图书馆里的书再次被偷。

  “哎呀,别废话这么多了,既然人家都上门来找碴了,那我们不表示一点欢迎怎行呢?”

  斯拉兴奋的摩拳擦掌着,跃跃欲试的想和这群臭道士们好好比划一番。虽然他没有高强的魔力和法术,但是他有锐利的爪子、锋利的牙齿以及敏捷无比的动作,就不信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臭道士能奈他何。

  就算紫媚不准他们杀人,但给个教训应该可以吧,紫媚所奉行的法则一向就是有仇必报呀!那他们这些男宠们怎么可以违背她的原则呢!

  “嘿嘿,既然如此,那大家也就不用客气了,一起给这些臭道士们一个教训吧!”那华双手平举空中,强大到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的暴风雪顿时从她宽大的袖中窜出,而挂在她脸上的,是雀跃到几近兴奋的神色,看来她是打算一口气解决掉她这十数年的积怨了。

  耶!

  斯拉一猫当先的冲了出去,一抬腿就撂倒了两名因寒冷僵硬而行动缓慢的小道士们,让他们连符咒都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先给踹倒在地上,斯拉还很不客气的在他们身上跳了几下,确定他们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再站起身后,才继续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至于紫媚的式魔们则在估量了眼下的情况之后,一致决定先保护好家里的重要客人们再说,免得主人回来时发现客人有损伤,怪他们没有好好照顾客人而感到不悦。

  “雪,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就在不弄死人的范围内好好的玩玩吧。”风言朝浮在半空中,环着他肩膀的雪笑出个妖艳到会炫花一旁俗人眼睛的笑。

  自从知道雪之前在这些道士手头上时所受到的残酷待遇之后,更让风言对这些卑劣的人类厌恶到极点,决定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经验,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招惹的。

  “嗯。”雪轻笑的点着头,温柔的应着风言的话,“一切都听你的。”

  “火红之花,绯红之舞,聚集在风中的火之元素,集合在我们的面前,化为俗世的焰火吧。”风言先起了个头,而雪则接着应和,一同齐声朗诵着咒语。

  以风言和雪的言语为媒介,高压的风涡在两人的四周迅速生成,以他们为中心点打着圈旋转着,而在风言和雪身体之间的风旋中心点,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球开始凝聚成形,紧接着,带状的橘色火焰从光球中猛地突伸而出,像是彩带般火焰的与白色的风旋缠卷在一起,包围着风言和雪两人,就像是个大型的锥状纺针一样。

  “去吧,燃烧掉所有的邪念与罪恶,让这些庸俗的人们了解到,什么是神圣之火吧。”

  风言的话一出,火焰所形成的橘色风带立刻从风旋的四周窜伸了出来,像是有自我意识的朝着各方的道士准确攻击着,吓得他们四处窜逃,深怕一个不小心就给这些烈火所化成的带子捆绑住,烧成一具焦尸。

  “呵呵,你们玩得很愉快嘛,接下来就换我啦。”冰之岚扳扳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之后,唇角咧出抹险恶的笑,随即从她的怀里掏出些瓶瓶罐罐的各色陶瓶,趁着这些不速之客专心应付风言和那华的联合攻击时,飞窜到他们的身边,在他们不及防备之际将里头的各色粉末撒到他们身上后再快速离开。

  当然,中途她也不忘使出她的拳脚功夫,踹倒几个想要攻击自己的软脚虾后,再多洒了几种奇奇怪怪的药粉上去。

  “呜哇!这是什么药粉呀!好痒呀!”

  “哇!我的头发!哈啾!哈啾!”

  “哇哈哈哈!眼睛好辣呀!哈哈哈,为什么我一直笑个不停呀!?”

  不同的惨叫声从不同的地方传来,只见有人笑得在地上打滚,就连给风言的火焰烧到了也一样狂笑着猛拍自己身上的火焰灭火。而有人则是全身的毛发都掉光了,还一边不住的直打着喷嚏,瞧对方眼泪和鼻水齐飞的模样,想必很是难受吧。

  也有人是痒的在地上摩蹭着,试图减缓自己身上那彷佛有数万只蚂蚁在钻着的麻痒。可是,某些奇怪的光景却也出现在屋子里的其它角落。

  “啊!师兄,快来嘛,人家好热喔。”

  “嗯,宝贝师弟,我也是热到受不了,就让我来帮你把衣服脱光吧。”

  两个大男人倒在地上赤裸交缠的景象霎时让一旁的那华等人看傻了眼,而一直在巧巧身旁保护着他的谬尔则是很快的将巧巧好奇的双眼给蒙住,免得他不小心看到了什么限制级的场面。

  “岚岚,妳给他们下了什么药呀?”那华手一指,那两名已经脱得光光的,倒在地上纠缠成麻花状的男子立刻给那华冻成冰块,僵在原地,没再继续他们已经超过尺度的暖眛举动。

  “呃,我看一下喔。”拿着药到处乱洒的冰之岚也不知道她到底倒了些什么药,只好拿出她身上所有林林总总的药瓶寻找着,一会儿后,她不好意思的拿出个红色的瓷瓶,吐舌笑着。

  “不好意思,我下的是意乱情迷啦,下毒下成强力春药了。”

  天哪!所有人听了简直差点晕倒,这种药也可以到处乱洒呀,洒错人怎办!

  “岚岚呀,拜托妳在洒药前先看一下什么药可以洒,什么药又不可以洒行吗?这种春药不适合用在这种场合吧。”那华无奈的摇头低叹。她可不想长针眼呀,如果这药洒在俊男身上还养眼些,但是眼前这些家伙……看了实在有点伤眼睛。

  “会吗?还好吧,反正你们放心,这点春药我还有解药可解,就算洒到你们也不会有事的啦。”冰之岚很爽朗的笑着,但是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白眼却直接浇给了她一盆凉水。

  事情的重点不在这里吧,这个花痴女!

  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句话,但都聪明的没有说出声。谁知道这个女人听不听的进批评呀,要是她一个不爽,又拿起了手中那些怪里怪气的药乱洒,那就是真的自己找死了。

  “妳这个妖女!”引以为傲的白须掉的东秃一块西秃一块的老道士气得顾不了一旁中了毒的徒子徒孙们,抓起了一把符咒就往冰之岚的方向丢去。

  “既然妳会使黑暗之术,那就看看我的大灌顶光真言治不治得了妳!”

  “嗡。阿摩噶。怀鲁佳拿。嘛哈。母德喇。嘛尼。叭德嘛。及乏拉。(金+本)喇乏尔打牙。吽。”

  老道士的咒术一出,他所丢出的数张符咒立刻发出惊人的光芒,耀眼的光编结成一个金色的梵字“阿”浮印在空中,让在场的所有道士们皆俯地迎着这观音大士的光明真言咒,崇敬之情全写在脸上。

  “哼!一介茅山道士竟然使用佛家“毘卢遮那佛”的观音真言,你还知不知道羞耻呀,连术法都乱用,难不成你真以为我们是坠入恶道的厉鬼吗1

  在幻境图书馆里饱览群书的冰之岚不屑的嗤哼了声,知道这术法对自己绝对没用,也懒得去搭理,只是左手一张,就打算将这毘卢遮那佛的大灌顶光真言给收回黑暗里去,留着以后自己有需要时可以随时备用。

  老道士这次很反常的连句话都没有反驳,这让风言起了警觉之心。并瞇起了眼往金色的梵字后头仔细察看。

  一向相信自己野性第六感的风言知道这里头一定有哪里不太对劲,要不那臭道士不会笑得这样信心满满。

  一张红色的丝网隐身在金色的梵字后头,逐渐向冰之岚等人悄声靠近,风言见状不禁为之骇然,那张沾了鸡血和狗血的网子上头有着极重的怨念,再佐以用无数咒法所精心编织而成的符网,这果然是个陷阱!

  “大家快退开!这是陷阱!”

  风言一个大喝,所有的人立即跳开,脱离那金色梵字的可及之处,只余风言一人独站在原地,张开了神圣的蓝色火墙,为的是让这些冤死在这些道士手上的动物灵们能够安息,并在一瞬间就结束牠们长期所承受的痛苦,别再为这些道士们所利用了。

  “风言,让我们一起解除这些可怜孩子们的痛苦吧。”身着白衣的雪突地浮现,横身挡在风言的身前,回头朝着风言温柔甜笑着,待她回过头时,严肃的神情猝然浮现在她的脸上,凛然地迎视着直逼而来的沉重压力。

  金色梵字像巨石压顶似的逼向雪和风言的头顶,但这光明真咒对并不是无法超生冤魂的雪和风言而言,并不具有威胁性,只见他们轻易穿透过了金色梵字,沐浴了神圣金光之后,紧接着,就是一张暗红色的血网迎空兜下。

  浸着重重鲜血的腥臭味先是窜进了风言的鼻子,而后是动物怨灵的痛苦咆哮与哀号接着而来。风言沉着脸低声朝雪交待着:

  “使出妳最大的力量,别让牠们痛苦太久。”

  “放心。”雪才说完,宛如千斤重的压力随着血色符网盖了下来,雪提高了火墙的温度,让接近她的网子一寸寸的烧融掉,而难以计数的动物灵则在符网烧融的同时穿过了雪的身躯,让她承受了牠们的怨与伤。

  “雪!”没事先注意到这一点的风言,发现心思敏锐又温柔的雪竟然在她和自己中间又立了道结界,使得自己可以不用受到怨灵的侵扰,但是却又再次让她自己那娇小的身躯再一次的受到创痛与无数怨念的侵蚀。

  才刚复原没多久的雪怎么能一下子承受这么多?她会再次魂飞魄散的!

  “我没事。”雪睁开了她墨绿的眼珠,怜悯的看着从她身前一一穿透而过的动物怨魂。

  “刚刚从我们身上穿越过去的光明真言帮了我,使得我不会受到伤害,而且,还可以借用这咒语的力量反帮助牠们,让牠们可以超脱痛苦,回到最纯净的模样,进入极乐世界里。”

  那名道士利用动物灵们,藉以牠们想用光明真言力量超生的念头,就像用糖来引诱苍蝇一样,这名老道士先用真言来诱导牠们,再利用隐藏在真言后的牠们收拾掉自己的敌人,甚者再吸收进血网里再利用,这种做法真是卑鄙无比呀。

  可是那名道士一定万万没想到,无惧于光明真言的他们竟然吸取了光明真言的力量,反利用来解除被困的动物灵们,使牠们因此解脱,再也不受他卑劣的利用。

  雪解开了在她和风言之间的结界,让风言能够感受到终于得到自由与解脱的动物灵们所能感受到的快乐与释然,至于那些痛苦的负面,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就行了,她想她是受得住的。

  “雪,下次别再这么做了。”风言看着在他身旁四散飞舞的动物灵们,由牠们那灰色的身影转为白色透明的光影就可以得知,牠们长期所被压抑的痛苦已经随着光明真言的净化而消失了,可以到自己所该归属的地方去安息。

  可是风言对这已不再在意了,他走到了雪的身旁,牵起雪柔细的小手,让她默默闭起承受的眼睛再次为他睁开。

  “这点怨念与痛苦对现在的我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妳可以不用再这样小心翼翼的保护我了。我不喜欢躲在妳的蔽荫之下,要受什么苦,我们一起承受,知道了吗?”

  风言感受到从雪的掌心里传来那如针刺般的不适感受,而和雪站在同一阵线的风言也故意让动物灵们穿透他的身躯,去感受那遭人类杀害与背叛的痛,再让仍笼罩着自己的金光去净化牠们。

  “嗯。”了解到风言坚毅的表情背后所代表的含意,雪乖顺的点点头,但她很清楚,如果还有下一次,自己一样会做出同样的决择。只是,有人陪着自己的感觉真好,至少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这个死道士!”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冰之岚真的生气了。

  她墨色的眼睛一闪,一道状似永无止尽的巨大裂缝顿时无预警的出现在老道士的脚下,随着裂缝的扩大,在一旁被下了药,无力逃离的道士们也跟着掉入了裂缝里,连呼救都来不及叫上几声,就没入黑暗之中,化为几粒小沙尘,除了那名老道士之外。

  “哼,你这个老不死的,还紧扒在这里不放呀,看来你除了是个卑劣的家伙之外,还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嘛!”冰之岚低着头,朝双手紧抓着裂缝边缘的老道士嘲讽着,而一只玉足还正巧踏在老道士因承受着体重而暴着青筋的右手上,像是根本毫无所觉自己踩着了别人急欲救命的手。

  “拉,拉我上去!求求你!”老道士低头看着那像是没有止尽的黑暗,整张老脸也跟着铁青了起来,他不知道底下等待着他的到底是什么,是无止尽的坠落,还是摔碎成千百片尸块。他所知道的是,他要赶快爬上来,即使要拉下他的老脸求情都可以。

  “怎么,怕死呀?那你怎不想想那些被你杀了再利用的可怜动物们,在他们以哀求的眼神冀望你放过他们时,你是怎么响应的。”风言鄙夷的看着老道士那贪生怕死的脸,虽然这些在他四周盘旋的动物灵已经不再有怨念与杀意,但是承受了他们临死记忆的风言却无法轻易的原谅他。

  “他们是动物,我是人呀,我的生命比他们要重要太多了,怎么可以拿我和牠们来衡量呢,对不对。”老道士委言好说着,可是投向他的目光,却是鄙视又不齿的。

  “我看,和你说再多也是无用的,你这个人类至上的家伙是无法理解被你杀死的无辜动物的心情的,所以,你就到怨灵地狱去尝尝他们的痛苦,这样你就会理解了。”

  冰之岚咧齿一笑,早就决定好要送这些道士们到哪里去的自己,已经安排好了这道黑暗裂缝的另一端就是怨灵所在的居所,那里想必有许许多多这个臭道士所认识的人吧,对方一定会好好招待他们的,嘿嘿嘿。

  冰之岚右脚一踢,力道适巧的脚劲正好送那名紧攀着裂缝边缘不放的老道士一程,让他张着嘴,坠入那无边的黑暗里。

  “我,我不会死的,就算要我死,我也要找一个垫背的!绝不让你们好过!”

  老道士双手给踢离裂缝边缘的同时,一样奇怪的物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老道士的胸前窜了出来,在所有人都来不及防备的同时,飞射向了毫无警觉的巧巧,像是欲陷他于死地。

  可是,有一个人却发现了,并立即采取了行动。他使出全力以灵力为障壁来阻挡那飞射而来的东西,但无奈对方所附着的力量太强,确定自己无法阻止的他为了保护身后的巧巧,只好强撑着,直到那东西突破障壁,没入他的身体内。

  “谬尔!”巧巧惊恐的看着护在他身前的谬尔,不敢相信他竟然以自己的身躯保护他。

  “这个老不死的!”那华和冰之岚愤怒的俯身看着没入黑暗里的老道士,他那刺耳的得逞笑声,就连在另一端的那华和冰之岚他们都能清楚听见。

  因为对方已经坠入黑暗里,使得无法采取报复行动的那华和冰之岚为此气得直跳脚,暗责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对方临去前所使出的马后炮。

  “谬尔,谬尔你没事吧?”巧巧仰头看着转身将他搂在怀里的谬尔,一股不好的预感很快的直窜上他的心头,让他为此紧张的直呼着。

  “很抱歉,看来这道士比我所想的要厉害上许多,可能,我再也无法陪伴你,继续当你的朋友了。”

  浓浓的遗憾挂在谬尔的脸庞上,他伸手向自己的肚腹,抓出那名道士射向他的东西,一个画着八卦符咒的尖锐法器就躺在他的掌中。

  “这可能是那道士赖以修炼和保命的护身法器,他将之丢了出来一定是有舍命的念头和致对方于死地的恶念,所以,就算我是紫媚主人的式魔,也无法抵挡这法器上的法力,而我又没有本体可以回复。”

  谬尔回给巧巧一个温柔的微笑,并抬指拭去他颊上忍不住淌流的泪,“这次我可能难逃一劫了,希望你能够再找到一个朋友,一个你能对他同对我一样的朋友。”

  谬尔转头向风言和斯拉微一点头,“以后就麻烦你们了,我再也无法待在紫媚主人的身边,也无法保护巧巧,一切都有劳你们担当了。”

  语毕,谬尔的身影渐渐变淡,握在他手中的法器也穿透他的掌心掉落在地上。谬尔抬首看向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其它式魔同伴们,得到对方示意的点头后,了无牵挂的笑了。他紧抱着巧巧,留下他最后一句话。

  “我走了,好好照顾你自己,我会永远挂念着你的。”谬尔的身影在巧巧带泪的眼瞳里化做一阵轻烟,在巧巧身旁盘旋了阵子后才散去,只留下他最后的温柔笑颜拓印在众人眼里。

  珍珠般的泪水不住从巧巧的眼眶里滴落了出来,他这次并没有嚎啕大哭,他只是默默地滴着泪,因为谬尔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的,他绝对不可以哭出声来,让他走了还有牵挂!

  “你们式魔有办法可以复生吗?”冰之岚转头问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式魔们,想要找出可以挽救这一切的办法。谁叫她太早让那死道士掉下洞里,这下子连那道士做了啥手脚都不知道,要救也很困难呀!

  一旁的俊美式魔摇了摇头,漠然道:“我们没有本体,也没有可附身的东西,所以一旦受了伤,便无法自行再生,只得依靠主人来给予灵力修补,而一旦死了就会化做轻烟,归于大气之中。谬尔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既然决定舍弃自己这么做了,那我们也会遵重他的决定,并完成他的遗愿。”

  “搞什么嘛!真是气死我了!”冰之岚气得直跺脚,早知如此,她就直接将裂缝给关起来,这样那名臭道士就没有机会可以搞怪了。

  “岚岚,妳有没有办法再开一个裂缝,直达到那名道士坠落的地方,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到那名臭道士,说不定还可以找到解救的办法。”

  那华附在冰之岚的耳边低声问着。因为要是紫媚回来发现她不在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大事,那自己可能就不能再厚脸皮的待在这里了,给人一脚踢出去都算是轻微的处罚了。

  “这个嘛……”冰之岚犹豫着这个可能性,虽然难度高了点,但也不是不可以试看看。

  “不用了。”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让众人惊讶的随着声音往来处寻去。

  “谬尔的事你们不用再大费周章了,那都是没用的。”只见适才被书所吞蚀的紫媚竟然站在之前所消失的地方,而她那副镇定的模样,就像是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你们是救不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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