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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啰,有人在里面吗?”
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巧巧随即退至与他一同前来的钱蕙身边,小手拎着钱蕙从家中带来的巨大多层便当盒,乖巧的站在保健室外头等候着里头的人来为他们开门。
中午的午休时间一到,和巧巧同班的钱蕙立刻拎着请家中厨师所特制的十层大饭盒,踢开了中途几个想要靠近巧巧的碍眼障碍物后,这才能够拉着巧巧杀出层层重围,毫发无伤的远离众多窥觊且虎视眈眈的垂涎魔爪,平安脱逃到隔壁的国中部与高中部。
本来钱蕙是打算拉着风言和斯拉一起来分享这顿丰盛的午餐,好讨他们两人欢心的,谁知道,才到了那里,就听到斯拉和风言两人所一同闹出的风波,正沸沸扬扬地在国中部与高中部之间流传着。
说什么他们两人受不了旁人异样的眼光,所以一同跳楼殉情了,虽然没有发现到所谓跳楼殉情的尸体,但现场却有两名可靠的证人以供佐证。
想当然尔,这场谣言风波也是他们两名证人所搞出来的无心之过啰。
虽然不知事情是真是假,可学校方面也相当的重视这件事情,毕竟都无故消失了那么多名学生,再来个殉情自杀他们可受不了,所以只见国、高中部的师生上下全都出动在寻找着风芷瑚和斯拉两人,只差没将那造价不菲的草皮给掀了开来,看看他们两人坠楼的尸首有没有因为落地冲击的强大力道而深陷在柔软的土堆里。
既然找不到人,趁着人群混乱之际离开的巧巧只好带着钱蕙往保健室走去,看看能不能从紫媚那里获知目前最正确的消息,再顺便找紫媚和杰两人一同来分享这个巨大的饭盒。谁叫钱蕙事先估量了斯拉惊人的食量,叫厨房准备了十人份的食物呢,如果不吃完浪费掉的话,那多可惜呀!还会被雷神劈的!
等了许久,还是不见有人开门,巧巧只好举起手准备再接再励地敲它几下,忽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巧巧与钱蕙两人身后乍然响起,语气里还带着大刺刺的随意。
“敲什么呢,打开它不就得了吗。”玉林抬脚一踹,脚下的高跟鞋当场不客气地吻上保健室的大门,将原本就已没有上锁的门给踹开,登时,两道不悦的目光立时从保健室大门的另一边激射而来,活像是玉林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你不会用手吗?做啥老是用脚踹呀!”开什么玩笑,他们打扫了那么久,绝不容许有任何无聊人士前来弄脏捣乱!风言拿着扫把,叉腰冷哼着,而一旁的斯拉早已拎着水桶和抹布冲上前去,奋力擦拭着那已经印上去的灰白鞋印。
紫媚说过了,没做完就不准吃午饭,而斯拉的肚子更是早在来保健室之前就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再经过这浩大的清扫工作,里头更是空的不剩点渣,只剩下胃酸不断在里头分泌着,所以饿惨了的斯拉根本就没力气去抱怨,只能卖老命的工作着,并祈祷紫媚早些放人吃饭。
“呃,嘿嘿,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正在打扫。”玉林不好意思的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后,随即狡诈地将身后的巧巧给推了出来当替死鬼,“我看他们两个站在门前许久,所以才好心的替他们开门嘛。”
“哇!便当!”没听清楚玉林在说些什么的斯拉,此刻他的眼里只剩下巧巧手中拎着的那个巨大餐盒,口水不住地在口中旺盛分泌着,只差没涎流了下来。
“午休了吗?”埋首桌前不知在做些什么的紫媚,总算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闯入者,再望了眼墙上的挂钟,“呵呵,这么晚了呀,那斯拉和风言你们两人的工作都做好了没?”
“做好了!都做好了!”抢先回答的斯拉横过身子将门上还未擦拭干净的鞋印给遮住,笑得一脸谄媚,“那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是差不多该吃饭了。”紫媚收起了桌上的信纸,将之折成了个式样简单的鸟形后,在纸做的翅膀上写上了自家的地址,并朝纸形吹了口气,那张折纸立刻变成了只活灵活现的真鸟,在紫媚手上吱吱跳叫着。
“记得一定要交给本人呀,她正在等着我的指示呢。”而且昨天被紫媚命令留在家里头的谬尔,正随时待命着送自己所预订的东西前来给她,而她觉得,现在也该是时候了,虽然事情的发展比她所预料的还要快上几天。
打开窗子的紫媚手一扬,那只由纸变成的鸟儿立刻振翅飞出,毫不停滞地朝着目的地飞去。
“你要送信给谁呀?”跟着紫媚许久的玉林不似一旁除了杰之外,全都目露不解的众人,她当然知道此举是紫媚最常用来送信的方法,一如她使唤式魔做事一样的经常,只是她不解的是,她到底要送信给谁,又是为了什么而送信。
“回家呀,我要请家里的人送点东西来给我,而这东西,在今天晚上之前就得拿到才行。”她总不能要那东西自个儿走过来吧,那不吓死许多人才怪。
“喔喔,那你事情既然做完了,总该可以吃饭了吧。”总而言之,她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看准了有回家一趟的紫媚一定会带着单眼妖所准备的便当回来,光早上的那一顿还不足以满足她腹内的馋虫,她一定要吃到顿好的才行!
“可以呀,反正份量还挺多的,应该够吃吧。”早紫媚的话先行一步去将午餐端来的杰,立刻将满满一大锅的凉面给放在会客用的茶几上,再陆续端出小黄瓜、红萝卜以及火腿丝等配料和酱汁,最后再端出一锅热腾腾的酸辣汤,放在已经快掉口水的众人面前。
“正好我有带便当来,不够的话还有这可以吃。”钱蕙接过巧巧手中一直帮她拎着的饭盒,献宝似的放在桌上再一盒盒地拿下打开,呈现在众人面前。
十层的饭盒里,各色料理都有,从三明治、寿司、烧卖、到烧鸭油鸡之类的都一应俱全,可以说是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具备了,而那份量要供给在场人士的肚皮也相当足够,甚至可以说是太多!
“那你们还在等些什么呢?快点动手吃吧。”紫媚一下令,早已迫不及待的斯拉便一手夹起寿司,一手拿着鸡腿肉放进嘴里,更不忘接过巧巧所为他装盛的凉面和热汤,唏哩呼噜地全往他空虚许久的肚子里塞。
“对了,为何你们几个都一同到我这里来了?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紫媚接过杰为她搅拌好的凉面,优雅地边吃边问着,还不忘夹块烧鸭进杰的碗里。
“喔喔,你不问我都忘了。”玉林嘴里塞着鼓鼓的凉面,筷子直指向正大吃猛喝的风言和斯拉。虽然凉面的那股辣劲让她辣到差点连眼泪都飙出来了,但是,好吃的还是很好吃呀!
“风言和斯拉你们两个,做啥要搞出跳楼殉情的风波呀?害得现在校园里头都为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了找寻你们的下落,连我这闲闲的人都给派出来找寻你们了,你们说罪不罪过?”
看着大家忙乱成一团,她也不好意思一个人闲闲的晾在那里没事,只好以散步般的步伐晃到这里,这个他们两人最可能会去的地方。
“噗!”斯拉口中的凉面差点喷了出来,但基于不浪费食物的原则,他很快的用手挡住再吞了回去,直到确定食物安全地进到胃里之后他才又开口,“为什么我要和他殉情呀!这种荒谬的谣言是谁说出来的?”
“嘿!你可别问我,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况且,这种事应该问你们当事人才对呀!”玉林摆摆手,将事情给推得一干二净,反正她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过来找人的,既然找到了,那就无关她的事啦,等吃饱喝足之后再回去交差报备就成了。
“现场听说有两名证人喔,他们指天对地的向旁人保证说,他们亲眼见着了你们两个一同从六楼跳下去,大家当然会相信他们两人的说词啰。”不耐辣的钱蕙边解释边轻啜了口热汤,却再次被又酸又辣的汤汁给呛了喉,小小的脸蛋霎时红的跟只辣椒一样。
“证人?……喔,原来是他们两个呀!”风言理解的轻哼了声,毕竟当时人在场的,除了豆仔和高玉蕾两人之外就不会有别人了。谁叫他们当时急着跑来想告诉紫媚所获知的最新消息,才会一时忘形地在人类面前使用能力……对了!他终于想起来为何会跑来紫媚这里了!风言金色的大眼望着紫媚:
“我们今天获得了一个奇怪但可信度很高的情报,这个情报可能将事情引导向一个我们从未猜想到的地方,我们一直所认为的主谋也许并不是理事长本人,而是有人在操控他的意识,干下这些事情的。”风言钜细靡遗的叙述起今天所汇整的情报资料,说出他所猜测的答案。
“我想,这件事的主谋应该是那个隐身在后头的娃娃才对,而那个理事长则是被她所操纵了。”风言如连珠炮般地说完一大串话后,不忘丢一颗烧卖进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里,免得全给一旁贪吃的斯拉吃光了。
“喔,那个娃娃呀。”伸手打掉想拿走最后一个叉烧酥的贼手,俐落的用筷子夹起后,紫媚娇笑着喂进一直为她殷勤服务着的杰嘴中,“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早猜到她其实就是幕后的主使者。”
“那你知道为何却不告诉我们?害我们像瞎子摸象一样,四处收集情报给你。”斯拉很哀怨地揉了揉被筷子打疼的手背,随即又眼明手快的在玉林之前抢走最后一片鲔鱼三明治,当场让玉林正要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懊悔自己的动作没有斯拉快。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只知道有个娃娃存在在这个事件的黑幕之中,直到今天早上对方特地派人来‘拜访’我之后,我才能确定幕后的主使者真是那个家伙。”
紫媚面不改色的吃完手中那碗又麻又辣的麻辣凉面,一旁的杰见状,默默地接过紫媚手中的空碗,再为她添了一份,也顺道为自己添了一碗。
“你知道那个娃娃让我想起了什么吗?”第一次吃这种又凉又辣的食物,风言的接受度并没有像斯拉那么高,早在尝到第一口辣味时,就先偷偷地将之调包到斯拉的桌上,自己则改盛了一碗不加辣酱的凉面,吃将起来。不像一旁仍忍耐着吃完的钱蕙,辣到小嘴红肿,死抱着水杯猛灌。
“丽薇?”紫媚答的很随意,却明白地点出了风言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没错,难道你不觉得这两尊娃娃十分相像吗?就以她们都是属于可以自由活动的娃娃,且爱吃人的这一点看来,说不定两者之间互有关系呢。”直接放弃那锅味道闻起来酸酸辣辣,又带点呛鼻胡椒味的热汤,风言给自己倒了杯桌上的冰水,不想虐待自己的肠胃。
“是很像呀,毕竟是同一个制作者所制作出来的嘛。”紫媚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当场让一边说话一边抢夺食物的同伴们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眼直楞楞地凝望住她。
“你……你是说,像那种恐怖的东西是由人所制造出来的?”他还以为是丽薇那个娃娃日久成精,所以才会变成那副模样的呢!斯拉惊愕到大张的嘴里全是满满的食物,但只停顿了一会儿,他那有着自我意识的下颚又开始上下咬合起来,尽着本份地咬嚼着口中的食物。
“同一个制造者?那岂不表示像丽薇这样的娃娃不只一个,甚至可能有更多个!?”风言首先想到了这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到处都有这种喜欢食人血肉的娃娃四处流窜的话,那岂不麻烦了!光想他就觉得不寒而栗,更别说如果这是事实了。
至于一旁的巧巧和钱蕙倒是没说什么,毕竟他们并不讨厌丽薇,可是还是对有另一个像分身似的丽薇感到不可思议。
“我想,这个制造者所做出的,像丽薇一样的娃娃一定不多吧,不然紫媚和我早就忙死了,而不会等到现在才又遇到了另外一个。”
玉林直接点出了重点,毕竟早在她遇到紫媚之前,这个丽薇娃娃就跟在紫媚身边了,而她和紫媚混在一起这么久,也是今天才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想当然尔,能成功制成的娃娃数量并不是很多,否则也不会如此的珍贵值钱了。
“不,那个制造丽薇的疯狂天才艺术家非常善于工艺创造,所以他运用大量制造与复制的方法,创造出了许多像丽薇那样能自行活动的娃娃,至于他的目的,他从未告诉别人,所以我自然也就不知道是为何了。
可是,他唯一用他巧手神匠的工夫亲自塑模制造出来的成品只有三个,而那三个也是所有大量娃娃成品所藉以仿照的模子,只是,在这些娃娃即将全部制造完成之际,突然发生了意外,连人带物全部都被突如其来的大火给焚烧殆尽,只留下残破的余烬,连那早先的三个始祖娃娃都不见踪迹,没人知道她们可能被藏在哪里,只能猜想着她们可能也跟着一同葬身火窟了。”
但是事实上,所有的娃娃真的都被烈火给吞噬吗?玉林看着紫媚那仿佛藏着无限秘密的笑涡,知道她一定还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端视那名谣传应该消失在烈火里的三个娃娃之一的丽薇,都能存活在世间,且被紫媚收在身边了,没有道理另外两个就逃不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次要对付的对象可能是与丽薇一同被创造出来的姐妹啰,那你就不怕姐妹情深,事后知道实情的丽薇会不高兴吗?还是,你要拿丽薇来说服对方,顺便将第二只娃娃给收进你的收藏品系列中?”
玉林猜测着紫媚这次行动可能会造成的影响,以及她所打着的如意算盘,但紫媚只是摇摇头,回给众人一个悠然的笑。
“我和某人在之前就签过一纸合约,有关这娃娃的事要全权交给对方处理,除非必要之外,我绝对不得插手。所以,这件事将由对方亲手解决,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我们只要管自己的事就好了。”
紫媚低头看着满桌杯盘狼藉的景象,晶亮的美眸反映着的,不只是眼前的事物,还包括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诡谲,和早已得知某事的确定感,只是,秘密主义的她会说出来告诉大家吗?呵呵,那当然不会啰!
“可恶,又失败了!”
一尊宛如用上好白玉所制成的人形娃娃,不住地由她那嫣红如血的小嘴中吐出咒骂的话语,用灿黑无瑕的黑曜石所镶嵌而成的黑色眼珠里,则充满着愤恨与嗜血的幽光,她蔑视的眼望向呆立在一旁,活像尊傀儡的男人时,黑色的毒气更像是在她身边缭绕着似的,张狂地幅射出来。
“都是你这个该死的笨蛋,没事找这么厉害的家伙来做啥,给我添麻烦吗?”人形娃娃的左手一挥,瞬间暴长的利爪顿时划破了男人的脸庞,蜿流的红色血液沾染上了那长长的利爪,血腥诱人的气味让娃娃耐不住地伸舌舔了下自己的爪子,口干地渴望着数日未尝的红色芳香。
她已有好些天没有尝到新鲜的血肉了,之前才吃食到一半的女尸被她施咒去攻击那个不知好歹,硬生生闯入她地盘范围的女人,但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失败了,害她藉以储备用的存粮就这样硬生生的被群贪嘴的鸟儿们给吃掉,浪费她宝贵的食物,真是令人懊恨呀!
气愤难平的人形娃娃再次挥出利爪,另一道狰狞的伤口划上了男人的颈项,但面容僵硬的男人只是硬挺挺的站着,丝毫不为自己身上的伤口感到疼痛,即使那淌流而下的血液已经使他白色的衬衫领口上染出一片腥红。
舔舐掉自己手上甜美的血液,娃娃意犹未尽的眼望向男人与那已飘散在空中的腥甜,但她漆黑如墨的眼中除了轻蔑与冷酷,只剩下永无止尽的饥渴。她催眠也似的直盯住男人的眼,传达出她的指令:
“记住,如果有人问起你脸上的伤,就说你是不小心给树枝划伤的。还有,想办法让那个女人离开这里,别再让她来破坏我的好事。”她手一挥,“好了,你可以离开了,别忘了我交待你的事。”
早知道,当初她就不让这家伙留下一丝的自我意识,全由自己操控就得了,要不是为了怕人发现这家伙不对劲的地方,她才不会这样自找麻烦呢。
现在可好,眼下这男人对于学园的保护意识和责任感过强,使得他在自我意识的决定之下,为了学园的安全而去聘请个难缠的女人来处理,也害得她落入这般进退两难的局面,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让那来历不明的女人离开这所学园。
像这副窝囊模样的自己,她也只能懊恨地暗自隐忍下,只期对方离开之后,自己又能满足进食之际再想办法来报复对方。
“知道了,主人。”应声离开的男子那僵硬呆滞的迟缓动作,让人连想到了被线所操控着的悬丝傀儡,无感无觉,只能依着手握线头另一端的人指示,毫无自我与思想,只是副空壳子罢了。
但是,这种诡异的情况只持续到了男人开门出去为止。只见他站在走廊上,两颗毫无生气的眼珠子渐渐恢复了清明,映出了应有的光辉。
他搔了搔头,像是一时不很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事,但在他察觉到脸颈上渗血的伤口时,一抹讶然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但他随即摇了摇头,像是突然想到伤口是从何而来的之后,暗嘲自己粗心的浅笑浮现在他脸上,他迈开了步伐,改变自己原先所要去的地方,改往保健室而行,准备为自己上个药后再换套干净的衣裳,免得这股模样吓坏了胆小的学子们。
而独自一人留在房间内的人形娃娃则是在男人的脚步声远离了之后,掉转了视线,望向窗外的不远处,那群在操场上洋溢着生气与活力的年青男女。
新鲜的气息、充满弹性的皮肤与血肉、以及那股甜美诱人的食物香气,这里真可谓是难求的食物聚集地呀!她就是为了求得这世间难得的美味才不甘被掩埋消失在火烬之中,奋力地从倒塌的屋梁与砖瓦中爬了出来,只为了能再尝得这种滋味。而现在,她好不容易如愿了,绝不许任何人来干扰她!
悠远的回忆在那墨黑的宝石眸子中流过,娃娃又再次看到了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得的自己,与过去的回忆……
兴奋的眼神和得意的笑容是她再次睁开眼后,所第一个看到的事物。
当她的头型与五官刚被塑好时,她就隐隐约约的,知道有人正在很努力的跟“她们”讲话,内容叨叨絮絮的,令人听不真切他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正在努力塑造她们的人……应该说是男人吧,正在不停地叙述着自己的伟大与聪明,以及他是如何创造出她们的,又要如何让她们能做出和人类一模一样的举动。
她不知道对方所谓的“她们”到底是有多少个,但就以这屋内一直只有那男人的声音看来,截至目前为止,一个都尚未完成,至少现在没有。但是,她很确信的,自己一定会被成功的被塑造出来,因为,她一定会坚持到这个男人成功为止,她会很努力的等待,等到她能真正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这时间并没有花上多久,或许这男人真是他自己所称的天才吧,不到一个星期,男人自己锻造出来的宝石终于出炉了,他说,那是要给她们当做眼睛用的,末了,还婉惜的加上一句:
因为自己太聪明了,所以造出来的宝石干净无瑕,没有任何一丝缺陷。但是,天然形成的东西天生都有缺陷的,不论是人还是物,都不是完美无瑕的,也因此,他所造出的宝石很容易一眼就给鉴定师判断出是真是假,因为它们太完美了!
给她们装上了眼睛的刹那,她新生的眼睛炫花的几乎看不清她所一直渴望的美好世界,但一会儿后,新生的眼终于适应了光线,她也终于看到了那个一直不停在她耳边聒噪个不停的男人……不,按照这时男人的说法,她应该称他为主人了。
她的主人兴高采烈的为她们三人立了名字,而她也非常满意她的名字……魅夜,因为主人说她的眼睛就像是会魅惑人心的璀璨夜空一般美丽晶璨。这是一个像是具有神奇力量与能迷惑人心的名字,她非常喜欢,真的很喜欢。
当仍沉醉在美丽名字的自己尝试着转头这个对她来说无比新鲜的动作时,魅夜发现和她并肩立在桌上的,还有另两个光裸的头型,除了胸部上方的颈子与头颅之外,其它的什么都没有,所以,想当然尔,自个儿现在也该是这副未完成品的模样,不会有例外的。
当能睁开眼之后,一向单调乏味的枯燥日子开始新鲜了起来,魅夜明了了主人常挂在嘴边的那些名词是什么东西,生的什么模样,也亲眼看着主人帮她们扎进了如丝绢般的如云秀发,也为她们原先残缺不全的身躯装上了四肢与身体,套上了华丽的衣饰。
等一切都备妥了之后,主人在一处用光滑的灰色大理石所砌成的房间地板上,画上了奇特的图形,再将她们放置其上,诵念了些怪异的语言后,他用利刃划破手腕所喷洒出的鲜血让满映烛光的房间里雷光四射,轰隆作响。
等到这一切都过去了之后,原本只能转着头手的自己变得可以自由行动,不能发声的喉头也可以说出人类的话语,看着目的达成后放肆狂笑的主人,魅夜十分深刻的感受到,她的主人,是真正的成功了!
接下来,她们开始知道了一些她们本不该知道的事,包括了为什么一个钻心于研究的人会有钱来维持他的研究,因为,他修习了除了炼金术以外的妖术,而且,还好死不死的给他修成了。
于是,他用自己所拥有的妖法控制住一户有钱有有势有名望的富人,让他来供给他所需的钱财与帮助,而他,也为了自己的便利,想尽办法来保持住富人的名声财富,于是便开始利用她们来为他除去挡在他面前的障碍物。
也因此,他开始教导着她们妖法和人体各处的弱点,以便她们下手俐落迅速。再给她们满满的书,让她们习得一切的事物。在这些过程之中,她们学到了许多事,好的、坏的,应该和不应该的,也使她们知道她们的手上早已满是血腥,但她们不以为意,因为,主人就是她们的天,她们的一切,即使她们已在书上习得了自由二字。
但是……但是她们错估了一件事,那就是,人心是贪婪的,变得和人类近似的她们也是。在主人食髓知味,开始大量的制造起和她们一样的娃娃之后,她们赖以维生的世界就像是崩塌了,在她们的眼前破碎成一片一片,逼得她们不得不去正视她们心中真正所渴望的,那个一直隐隐埋藏在她们内心深处,即使饮噬了再多人血和体肉都满足不了的渴望。
而后,她也忘记是哪一天了,只记得从来就不曾被教导过忍耐美德的她们终于决定下手了,她们先是烧了地下实验室里的所有成品和未成品的娃娃,然后,在主人惊恐和不信的目光中,活生生的用利刃分割了他的身体,趁着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血液尚且温热时,分食了他。
在那一刻,她们终于知道她们所一直渴求的是什么了,不是主人的偏爱关注与狂热,而是在一开始时,主人施法所沾染上她们的那抹腥甜且偏执的浓烈鲜血,以狂妄与贪欲为调味,再拌以妖力与智慧入口,这,就是她们一直所渴望的美味呀!
在主人濒死的挣扎中,三个人仍各自选择了渴望品尝的部分,她剖开了肚腹吞吃了肠胃和内脏,另两人则是各自吞吃了主人的脑和心,也因此,三个人在进食后所产生的变化都产生了些微的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她们三人都有了更为强大的妖力和突生的利爪与獠牙,以及仿佛永无止尽的饥饿。
然后,出乎她们意料之外的,放火所导致的强大爆炸,仿佛连锁反应般地震碎了石壁和梁柱,使得没有多加提防的她们转眼间被掉落下来的石块一同掩埋在纷乱的石砾中,从此分离。
在爆炸过后,侥幸躲在主人尸身下的她躲过了一劫,爬出瓦砾逃了出来之后,她也无心再去寻找另两个分身,就任她们两人被埋在断檐残壁之下,与黑暗永存。
不过这样也正好,吃食了主人的她变得更加贪心和残酷了,她决计无法看见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自己面前,也无法忍受有人比她还要美丽,只要是美丽的,她都不允许存在,一定要毁去!
她想,这大概是因为自己所吃食的,是主人肠胃的关系吧,所以她才会变得贪求,变得易饿。如果今日她所吃的,是主人的其它部份的话,又会是怎生的情景呢?魅夜很好奇,但也知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这已是百年前的事了,尸身早已腐化,只余白骨,不留寸肉了。
腹中难忍的肚饿唤回了魅夜游离的神智,她抚着自己多日未曾好好进食的肚皮,再看向不远处那些新鲜活跳的嫩肉,只要等到那该死的女人一走后,她就可以再度好好的开始进食了,这次不论美丑,她都要全部吞吃入腹,藉以暂时求得饱足的快感。而她,已经开始在期待着那美好的一刻了。
叩叩!
瘫倒在一旁柔软的沙发上,腆着鼓胀的肚子、满足地剔着牙的斯拉,在空调的微凉和风煦煦吹抚之下,眼皮开始支撑不住地垂了下来,准备与瞌睡虫玩耍去。
叩叩叩!
站在窗户旁的紫媚正微靠在杰厚的胸膛前,和杰低声交谈着,看她不时抬眼张望着窗外动静的模样看来,她正在等待着某些人事物的到来。
叩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听来已有些不耐烦了,正教导着钱蕙如何快速收拾清理的巧巧,转头看向吃得太饱太撑,以致于全部瘫倒在屋内的风言、斯拉和玉林,认命地叹了口气,朝门外朗声问道:
“请问是哪位?”
“是我,麦哲远,学园的理事长。”正打算自行回去上药的麦哲远,停下已经迈出的步伐对着仍旧关闭的门扉回道。
好脾气的他并不会因此而生气,顶多只是猜想着这个新来的保健室老师兼侦探可能正在忙着些什么事情吧,所以才会挂上禁止打扰的牌子,没有应声来开门。
理事长!?靠在窗边的紫媚扬了扬眉,随即朝早已散涣得过头的众人下了道指令:“去去去,全部都给我去想办法藏起来,不要让理事长发现你们几个留在这里,省得坏了我的好事。”
理事长这次会特地前来找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她,她可不要这几个只会坏事的家伙留在这儿,破坏她想要套消息的企图。
“藏起来?藏哪儿呀?”而且,他们干什么要藏起来呢?
众人空茫的眼望向四处空旷,连隔帘和一旁小床上的床单也给刚才打扫的斯拉和风言给收去洗好晾着的保健室,完全看不出来这几近于家徒四壁的保健室有哪里能躲人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藏在哪里好。
床下?桌子下?还是沙发底下?可是那个理事长既不是白痴,也不是瞎子,不可能没发现到他们躲那里的!
“真是的,脑袋瓜子就不会动一下吗?这点小事还要我动手。”紫媚眼中异样的紫光一闪,正苦于思考的风言与斯拉两人,觉得自个儿眼前突然一花,紧跟着发现他们面前的世界全变了样,所有东西瞬间都由小变大,还带着坠落的浮空感。
待他们彼此互望时,才发现他们两人都变成两只毛绒绒的可爱动物玩偶,随着地心引力咚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耶!不会吧!紫媚这女人竟然要他变成这副可笑的模样见人!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精灵界尊贵的守护神耶!变成这副模样,要他以后还有啥面目可以出来见人呀!
风言活像要掉出来的金色大眼死瞪着站在自个儿身前的一双雪白美腿,不能说话的他只能在心中咒骂着,恨不得能咬上前方紫媚的玉腿消消气。
至于一旁遭受到同样命运的斯拉,他的反应就没有这么激烈了,反正他早就习惯了被紫媚变成玩偶之类的东东,差别只在于模样是大是小而已,无所谓的啦!
“好了,接下来,巧巧你也变原形,站到那个墙角去。”紫媚指着一处空白单调的墙壁角落,准备让巧巧蹲在那里做点缀。
“是的。”巧巧应声立刻乖乖地站到那面白净的墙脚前,身子一蹲,便变成个青白彩釉的半人高瓷壶,为空白的壁面添了不少雅致的气韵。
至于一向不用多加提点的杰,则是早开了窗,变成了鸟形之后,大刺刺的飞到窗口正前方的树枝上,好随时观察着里头的情况,以备万一。
“那我呢?我应该不用吧?”钱蕙咽了口口水,指着自个儿的鼻子看着紫媚转而望向她的诡异目光。理事长是她的舅舅,照理说,她在不在场应该无所谓才是呀。
“呵呵,不行喔,我可不要任何闲杂人等在场,况且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了,你这个应该在教室里上课的学生出现在这里可不太好呀。”紫媚手一挥,钱蕙便在还来不及抗议前就被变成个用棉布缝制而成的布娃娃,跟斯拉和风言的命运一样掉落在地上,只能睁着闭不起的大眼做无声的抗议。
“好啦,接下来……”紫媚的眼才扫到玉林的身上,再了解紫媚不过的玉林立刻跳到门板的前面,在紫媚还来不及阻止前便先将锁着的门打开。
“嘿嘿,真是对不住呀,让你久等了理事长,您赶快进来先,别老杵在外头嘛,来来来,赶快进来坐坐,我这就为您奉茶去。”
玉林抢在所有人开口之前,先发制人的拉着理事长就往保健室里头走,在顺手关上大门的同时就立刻闪人到厨房里头去,接手原该是属于巧巧的工作,并准备将巧巧原先泡好的那壶冰凉的水果茶拿来借花献佛,谄媚一番。
紫媚看了兀自忙碌不堪的玉林一眼后,好笑地撇开一边唇角,随即将目光放在不速之客的理事长身上,从他血污的衬衫衣领到他脸上的伤口,精明的眼显得有丝了然。
“怎么受伤了呢?真是不小心呀,来,您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拿药来帮您包扎消毒,免得被细菌给感染了。”紫媚伸手将站着的麦哲远给拉至医疗椅上坐好,而后转过身去从摆放药品的柜子里拿出所需的药品,准备替理事长进行清理消毒与包扎的动作。
“哈哈,说来有些不好意思,谁叫我贪看窗外难得见到的松鼠,结果不慎给树枝划伤了呢,这只能怪自己不小心了。”麦哲远带笑的眼里掠过一抹空白,而眼尖的紫媚和玉林都瞧见了,但她们却不动声色,一个上药,一个上茶,若无其事的装傻功夫可说是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那松鼠的品种想必一定是很稀奇了,要不,怎会让您伤的这么重都没有察觉到呢?你一定是看到入迷了,对吧。”
笑着为理事长上药的紫媚,一双精明的眼不着痕迹的在理事长身上打量着,非常确定这种伤口绝对不可能是树枝所刮伤的,四条并排的树枝同时打在脸上会不知道?而且还两次?这个谎也说的太烂了吧!她可没那么好骗呀!
“呃……大概是吧,我没有看的很仔细,也许只是一时好奇学园里竟然会出现这种野生的小动物吧。”
麦哲远发现自己的脑袋中出现了一段空白,他无法想起自己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只能很确定的是被树枝给刮伤了,难道,自己其实并没有看到松鼠?还是……
一团混乱的记忆在麦哲远的脑中交错着,他那复杂的神情看在紫媚的眼中,只是让她微笑了下,并且确定了风言和斯拉所给的情报是正确的。可是她还是很好心的做了件事,好让麦哲远暂时停止回想那堆接续不起来的记忆。
“呜哇!”在紫媚不客气地将消毒药水洒上麦哲远的脸上时,麦哲远下意识地发出了惨叫,高瘦的身躯差点像弹簧似地从椅子上跳开。但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玉林却即时的将他按下,还顺手将不知何时拿在她手上的酒杯放在麦哲远的手上,笑出个无害的和善笑意:
“来来来,先将这杯酒喝下,它可以暂时麻痹你的神经,让你不会觉得那么痛的。”
麦哲远捂着满是消毒药水的湿淋淋脸颊,看着被强迫放进他手里的金黄酒液,表情有丝愕然。不知是该对那粗鲁的治疗动作抗议呢,还是感激那杯送上的好意。
“呃,现在是上课时间,我身为学园的理事长,还是别喝酒的好,免得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哎呀,放心啦,这酒只是为了放松你的神经而已,酒精浓度不会很强的啦,你就放心喝吧,反正才一小口而已,我们又不会说出去,你还担心什么呢?”笑的很具说服力的玉林将她那将张能说善道的嘴发挥到极致,而且还不忘了但书:
“况且,这是保健室的医生要求你喝的,有事你就牵拖到我们身上嘛,怕什么呢!”
呃,看着两张笑的很殷勤和无法拒绝的美丽笑脸,麦哲远只好应观众要求,仰首喝下那杯其实也没多少份量的酒液,反正他待会儿也没要做什么事,喝这口酒应该不会误事吧?
“怎样?舒服一点了没?”玉林瞪大了眼,像是在等着看他的反应,但见麦哲远只是一脸莫名的喝干之后,她脸上的笑容一转而换地变成隐约带着点得逞的奸险,但下一秒当她收回对方手中的酒杯时,又恢复成原先的殷勤与谄媚。
“嗯,还真的没那么痛了呢!”麦哲远有些讶然的看着喝光的酒杯,不能理解为何才喝了一小口,就可以有这种奇特的疗效。
“呵呵,酒只是让你放松而已,最主要的是心理上的疗效,它让你觉得不痛,那就是不痛了啰。”紫媚漾着笑的脸在看向空了的酒杯时仍是没变,她拿出了接下来的红红紫紫的药水,仔细的在伤口上面擦着药,再贴上了无缝胶带。
“你的伤口其实应该要缝一下才好的,但我这里没有工具,就只好用这来暂代啰,虽然效果一样,但要再多花上个几日才能完全复原,你就多担代着点啰,可千万别撕下来呀。”
其实那张红红紫紫的脸,再怎样挽救,都会有好些天不能见人,她这么做只是懒得多花功夫,况且,谁知道今晚会不会又再多上几道伤痕在其它部位呢?呵呵。
“没关系,有处理过就好了,我没那么重视外表的。”麦哲远很想回给两位一直朝他直笑的美女们同样的笑容,但又怕会扯到才弄好的伤口,只好放弃了。
“那就好,别忘了今天回去先别洗脸喔。”拉着麦哲远站起身,紫媚领着他往沙发处前进,准备打铁趁热,再更进一步的进行一些她的计划。
“嗯,这点我知道……咦?这些是什么东西?娃娃吗?”
不小心踢到被随意弃至在地上玩偶的麦哲远,在将玩偶拿起来之后,青青紫紫的脸上像是找到同好般地出现了兴奋至极的表情。只是碍于脸上的伤口让他无法做出太夸张的动作,所以他只好稍微收敛一下,用眼神来表达他的兴奋。
“你也有收集娃娃和玩偶的癖好!?”
“呵呵,对呀,我自己的家中也收集了不少从各地搜集而来的娃娃呢。这些只是纯粹拿来摆饰用的小玩意而已。”看着小心翼翼将地上的玩偶一个个拾起拍净,再放回柜子上的麦哲远,紫媚的脸上出现了抹了然的表情,同时也知道,她不用再去费心套情报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很难得会遇到同好呢!”有收集娃娃癖好的人本来就少,更何况他是个男人,根本就无法主动去问别人对这是否有兴趣,除了几个认识的人之外,根本就没多少人知道他喜欢收集这,也因此,他才会在遇到同好时会如此的兴奋。
“收集这东西的人本来就少,更何况我只收集一些高贵的,要不是你今天见到了这些,否则我大概也不会说吧。”打蛇随棍上,紫媚在见他拾起了变成布娃娃的钱蕙时,那抹异样的眼光,更是确信这是个可以拿来利用的好借口。
“喔?你也有收集一些稀有的人偶吗?”着迷地看向布娃娃的眼霎时转到了保健室里头的摆置上,急着想看看她也收集了些什么贵重品。可是除了眼前这三个玩偶之外,他什么也没看见,不过,他倒是觉得这原本制式化的保健室好像产生了些什么变化,好像更为干净,也更为有品味了?
疑惑的眼瞟向墙角的那个看来价值不菲的瓷壶,想不出保健室里头是何时有这种高档的古董珍物的。
“呵呵,你在这里是找不到的,好的人偶我都放在家里,如果理事长您真的想看的话,我今天就请家里的人送来,拿去给您瞧瞧好了。”看着麦哲簇然一亮的眼神,紫媚知道诱饵上勾了。
“好呀!我这里也有几尊稀有的逸品呢!你今晚就到我宿舍里来,我们一同来讨论欣赏吧。”想到可以看到难得的逸品,麦哲远顿时忘记脸上的伤口,笑得如同拿到糖的孩子一般。
“没问题,今天晚餐过后,我就会带着娃娃过去找你。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赶紧回去换件衣服吧。要不等到待会儿学生下课了,你这副模样肯定会吓坏不少胆小的女孩子喔。”目的既然达成了,紫媚就开始不动声色的赶人,好接着去进行下一步的计画。
“喔,说的也是,看我太高兴了,连这种事都没有注意到。”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眼此刻的自己狼狈的模样,麦哲远赶紧走到大门旁,准备先回去换件衣服。在临走前,仍不忘提点着,“那我就先告辞了,别忘了晚上我们的约定喔,我会备好点心等你来的。”
“放心,我一定会到的,你可别忘了你也要给我看你珍藏的人偶喔。”挥挥手送走了满怀期待的麦哲远,玉林脸上谄媚的笑容顿时变了样,只见她像瘫软的泥人似地,半挂在紫媚的肩上,左手勾着她的肩,右手勾起某个大笨蛋乖乖饮尽的空酒杯,笑得无比坏心。
“好啦,东西让他喝下了,不过你干嘛不干脆解开他被下的咒术呢?这样不是比较好?”
玉林空着的左手像变魔术似地变出张烧了一半的符纸,之所以会只烧了一半,是因为紫媚说如果全烧了给理事长喝的话,咒术被解开的他有可能会误了她的事,所以才只先给他喝一半,另外的一半等事成之后再给他喝来解咒。
而且,酒精浓度那么淡的酒,怎么可能会有麻醉的效果呢,事实上,这男人早就丧失了部分的痛觉,他之所以会有先前那种激烈的反应,是因为大脑对于痛的记忆比身体还要来得快罢了,她和紫媚都知道,他是不可能会痛的,除非咒术被解开。
“不行,那样就不好玩了,况且,我早答应了别人不干涉这件事啦,所以只要等主谋解决了,他被下的咒术就会自行解除了,我何必多事呢。”
看着变回人身后跃进窗内的杰,和在他身后也随之跃进的谬尔和他手中的那个大纸盒,紫媚淡淡的笑了,“事情应该在今天晚上就可以结束了,而明天,我们也就可以回家了。”
在今晚之前,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而一切,就等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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