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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皇子遇刺

 

  2 月l8日终于到来了,这天是八世皇帝陛下入土的日子。天阴沉沉的,一丝与初春不太和谐的冷风飘摇在玉都城,仿佛天神也在为皇帝陛下感到惋惜。坎兹华特庄园的早晨十分吵闹,庄园里的仆人全部出动,为神圣陛下之棺材的驾临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从宫廷来的副总管耀武扬威的指手画脚,拉万陪着笑脸跟在副总管的后面,而主人费路西则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巡视众人。

  当一切重归于沉寂之时,费路西看看时间,京城那边的人马大概已经出发了。

  「如果他们不打算在这里休息,准备一口气到达皇家陵园,那可全白忙乎了。」

  他心里道。

  费路西爬上塔楼的顶端,俯视着远方的大地。如果送葬队伍过来了,庄园里第一个发现的人肯定是他。不知为什么,费路西有股心神不宁的感觉,这对于他来说是很少有的。一阵阴风吹进塔楼,旋了一下又出去了,同时仿佛有一滴水打在了费路西的脸上。下雨了?费路西抬头向天上望去,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但从飘动的云层里开始落下雨滴,那雨滴的密度有逐渐加大的趋势。

  远方出现了一排铁骑,那是皇家近卫军的骑兵。「来了。」费路西心里说,这些骑兵肯定是走在前面开路的。骑兵越走越近,后面的队伍也渐渐的落入了费路西的眼帘。有百余辆装饰朴素的马车组成了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车队里间杂着成百上千名骑马或者步行的人。那素白的大旗最密集的地方大概就是陛下的棺车。在队伍的两旁,约一两里的距离,各有一支军队扈从。不愧是皇家出殡,声势不同凡响。

  队伍越来越近,雨也越下越大,费路西的心情越来越……

  缓缓前进的队伍走到庄园附近时停了下来,几个人拐进通向庄园的岔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费路西自言自语道,迈步走下去。

  坎兹华特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人迎了出来,冒着小雨排列在两边。

  费路西低头站在左边的第一位,八世皇帝的棺车缓缓地从他面前驶过,机械摩擦之声清晰可闻,传入费路西的耳朵别有一番滋味。皇帝之后,是特沃皇后,两个皇子,列位公侯,监国大臣……

  费路西的眼皮不曾抬起,下垂的眼珠似乎始终注视着几步外的地面,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注意从他面前走过的人们——特沃皇后步子沉稳,循规蹈矩,一举一动皆有大家风范;大皇子行动匆匆,但是限于人群整体的速度却不能迅速走动,一定很难受啊;二皇子步伐轻浮,左顾右盼,费路西还注意到他曾经呆了一下,不住地向一个方向看着。

  费路西顺着二皇子的眼光望去,却发现了冷艳的碧心小姐站在二皇子视线的终点那里。「此人见色而忘形,不堪大用。」费路西心里不屑的评价着二皇子:

  「哼哼,还看上了那个冰块女?看你有几条命。」等到最后几个监国委员会的大臣从费路西面前过去后,他抬起头转身跟在后面走进了庄园。

  原本后面还有一部份人的,费路西应该继续站在一边迎接,但他却甩下这些人迳自进去了。费路西尚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他向来不太看重繁文缛节。

  不过在别人看来,这真是骄傲无礼的举动。

  费路西走进庄园,看到一群护卫、宫女、侍从之流的人呆在外厅,他略一示意便向里面走去。内厅里皇后在中间坐着,其余的人列在她的两边,京城里有权势的重臣几乎都来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谁要留在空虚的京城里,本身就是一件会惹上「作乱嫌疑」的事情——特沃·欧维和另几个住在庄园的「房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费路西按部就班地走到皇后面前行礼,大礼完毕时却不知道嘴巴里该说些什么好——他很少有这种经验,况且这也不是可以无顾忌的随便说话的时候。

  特沃皇后那明亮的眼珠一扫,仿佛看出了费路西的尴尬,她对身边的欧维说:「想必撒多大人还不全认识这些大人们,你为撒多大人介绍一下吧。」

  「是。」欧维应声道,转头指着费路西可能不认识的人一一为费路西介绍起来。

  费路西颇为感激地看了皇后一眼。

  欧维指到最边上的一个人介绍道:「这位是特雷迪亚侯爵……」

  他也过来了啊,费路西惊讶地想到,不禁朝这个十五年前被陛下放逐到外省的皇亲多看了几眼,特雷迪亚侯爵向费路西礼貌地点头示意。

  侯爵给费路西的第一印象很不错,这人看起来是一位很绅士的中年贵族,如果时光倒退二十年,他一定是翩翩佳公子型的人物。剩下的不外乎是这位公爵那位大人的,很快就介绍完了。费路西也不好大喇喇的一直站在皇后的正前方,悄悄地挪到了边上,站在了玛恩的身边。

  只听皇后蹙眉说:「今日为陛下出殡,不曾想天降泪雨,如今该如何是好?」

  监国九委员之一的阿克希萨尔公爵上前道:「陛下山崩,神亦哭之,我等下臣岂能图一时之安逸而避雨不出?此绝非人臣之道,在下斗胆建议在此小憩片刻后继续上路前行,陛下天躯一刻不安,在下的心一刻不宁。」

  阿克希萨尔的话引起了数人的附和,包括费路西在内,费路西也是盼望着出殡队伍早些离去,免得在庄园里多生事端而惹火烧身。

  但偏偏就是有人反对阿克希萨尔公爵的建议,而且也是一位监国大人,尚书阁的首席尚书瓦伦贝突然说道:「让陛下的圣棺领风沐雨,总不是我们臣子应当作的,况且也不该让尊贵的皇后冒雨出行。在下认为阿克希萨尔公爵的建议并不合理。」

  费路西心理暗骂瓦伦贝,真是瞎抬杠,就算不是同党官员也不必处处对着干吧?简直没有一点风度,费路西鄙夷地想。

  眼看一惯的僵局就要再次出现,对此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场面出奇的安静。这个时候,二皇子站了出来,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说:「母后,我觉得瓦伦贝大人的话有些道理,陛下一向关爱臣民,想来在天之灵也不愿意让母后淋雨吧。」

  阿克希萨尔公爵绝对没有想到他一直扶持的二皇子竟然公开跟他唱反调,当即狠狠地瞪了二皇子一眼。众人也都感到意外,实在想不出二皇子有什么理由要这么说?

  皇后见自己的儿子发话,决定道:「这样……当前时间近午了,诸位且先在这里午休,待到午后看看天气再作定夺。」说完又冲着费路西道:「撒多大人,诸位大人们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吗?」

  「在下焉敢迟慢,早已准备妥当了。」

  二皇子来到三楼,分配给他的房间就在这一层,特沃皇后、大皇子、欧维上将和几个老公爵都在这一层休息。这是一个很朴素的房间,但打扫的还算干净,二皇子进去后在侍从的帮助下脱掉外衣,脑子里又浮起了适才在庄园门口见到的那个漂亮女子,真是美丽呀,让人着迷。

  「去,把撒多大人叫过来。」二皇子对侍从说。

  费路西也在三楼,他亲自坐镇楼梯口附近以策安全,本来费路西也曾去拜托碧心这个超级魔法师来共同坐镇,但是吃了闭门羹,只好独自来了。费路西很不解二皇子为什么召见他,不过不解归不解,费路西仍然来到二皇子的房间。侍从官打开了门,道:「大人自己进去吧。」

  哗啦啦!就当费路西一只脚刚刚迈进去的时候,一声响动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费路西那敏锐的听觉立刻分辨出中间有玻璃的碎裂声,他下意识地向窗户看去,果然看见一道人影从窗外的雨幕中笔直的冲进屋子。

  费路西还看清了,人影的尖端是一把闪着妖异的颜色的利剑,这是一把淬毒的剑,剑尖所指之处正是二皇子。不容多想,费路西发力冲上前去,虽然快的有如离弦之箭,但看起来还是会慢一步,毕竟刺客是先动的,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二皇子作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动作,他猛然向后一躺,平平地摔了一个四仰八又,十分的狼狈不堪。虽然难看,但是躲过了刺客的第一击。那剌客由于惯性连人带剑直直地从躺在地上的二皇子上方掠了过去,并没有碰到二皇子。

  不过二皇子的危机马上又来了,刺客落脚的地点离二皇子仅仅只有几步的距离,只要一转身就能剌中二皇子。但刺客今天注定要失败了,刚才一击不中,耽误的时间足够让碰巧遇上这起刺杀的费路西冲过来。

  事实上费路西早在刺客快落地时隔着数米的距离就尽力劈出了一掌,这一掌击出的真气结结实实地打中了刺客,那刺客刚刚落地站立不稳之际挨上这威猛无匹的一掌,身体顿时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墙上又掉到地上,浑身鲜血直流。

  他还没有死,费路西感觉到刺客还有气息,可是等费路西踩住对方的胸部时,他忽然断了气。费路西再一看,这名刺客的脸已经变成了绿色,他原来服毒自杀了。

  「算你死的快。」费路西恨恨地收回脚,不成功就成仁,这往往是刺客奉行的准则。可是这个刺客看着很眼熟,费路西又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刺客已经发绿的脸,突然发现他不就是那个被砖头砸伤的少年么?这家伙肯定是早有预谋的,费路西想道,如果不是自己碰巧来了,二皇子恐怕难逃此劫。

  二皇子的侍卫们也纷纷冲了进来,扶起了二皇子。那二皇子虽然没什么武技,但也接受过应付刺杀的训练,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的向后平躺就是训练的动作,结果争取了一秒钟的时间,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撒多大人,这个绿脸人是谁?你认得么?」二皇子气呼呼地问。

  「这个……」费路西说:「在下也不认识。」

  「一定是我那个没人性的哥哥派来的!」二皇子第—个想到的就是大皇子。

  费路西谨慎地说:「在下不敢妄言。」

  这时候二皇子的侍卫统领在二皇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二皇子不住点头。

  「好,你带人守在门口,不管谁来打探消息,一概不准泄露情况,尤其是关于我的是死是活的问题。」然后又对费路西下令道:「我现在不便出去,麻烦你替我去向母后通报一下情况。」

  费路西顿感头疼,单独面对皇后一直是他竭力避免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去。

  二皇子看费路西面有难色,奇怪地问:「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没有,在下这就去。」费路西无奈的告辞了二皇子。

  那个侍卫统领在二皇子耳边说了些什么?费路西边走边想,大概是引蛇出洞一类的话吧。想着想着,费路西来到了皇后的房间门前,通报之后被侍女领了进去。

  皇后正端坐在一张高背椅上和人闲聊,费路西上前行礼道:「在下有紧急机密的事情报告。」

  旁边的人闻言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关紧了大门。

  皇后表情复杂地对费路西说:「想不到撒多大人会主动来见我啊。」仿佛有嘲笑费路西以前没胆量的意味。

  费路西不敢直视,「如果你知道了你儿子遇刺还会不会这么乱扯。」他想道,嘴上说:「二皇子殿下方才遇剌……」

  「啊!」特沃皇后不禁惊呼。

  「二殿下安然无恙,皇后但请宽心。」费路西连忙说:「小臣奉殿下之命特来汇报。」

  「哦。」皇后下意识的轻拍胸脯:「知道是谁做的吗?」

  费路西回答说:「小臣不知道,凶手已经自杀身亡。」

  皇后注视费路西问道:「大人武力无双,莫非是你救了小儿的命?」

  「殿下吉人天相,自有真神庇佑,小臣不过顺手之劳而已。」

  皇后忽然夸奖费路西说:「我记得撒多大人是一个聪明的人啊。」而后语气一转道:「难道大人真的看不出来凶手是谁指使的吗?」

  费路西明白皇后想要他表达些什么,但是费路西并下去接这个碴,只是说道:「恕小臣愚昧得很,在下实在看下出来。」

  「哼,这种事情除了大殿下还有谁能做得出来?你难道真不知道?」皇后见费路西一味装傻,就直接挑明了说。

  费路西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皇后问道。

  费路西苦笑道:「天家之内事,小臣不敢多言。」

  「好一个不敢多言哪,但我偏要你多言。」皇后说:「你是目击者,又是这个地方的主人,你去查一查最合适了。我要命令你去调查,我想你一定查的到什么吧。」

  费路西心里叫苦不迭,皇后这摆明了是叫他想办法去指控大皇子,甚至…

  …不借去造伪证。对于并不愿意死心塌地的投靠某一方,只想左右逢源的费路西来说,这是百分之一百的苦差事,搞不好就把双方都得罪了。更何况这是皇家的家务事,一个不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其实,他也不认为大皇子会这么干,现在根本没这个必要,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皇后轻轻地说:「大人似乎不太愿意啊。」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我记得还有一段关于大人的魔法图像在我这里保存着呢。」

  费路西脸色一变说:「皇后的意思我听不明白。」

  特沃皇后有点后悔,刚才一时忘记了费路西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实在不该用要挟的手段。

  「我知道一个传闻。」费路西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皇后说:「皇后好像是帝国头号叛徒翰姆的女儿呀。」

  「胡说,怎么可能?」

  费路西接着说道:「怎么不可能?那个翰姆曾对我说他女儿的腰间有一颗红痣,这个秘密几乎没人知道。」

  皇后惊疑不定,差点就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腰部,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费路西其实并不知道皇后的腰间有没有红痣,刚才纯属故意出言惊吓,藉此察言观色也猜出了十之八九。

  「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是真是假,但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只要一传出去,总会起到作用的,这情况下真假倒是无所谓了。最好不要传出去,否则我想人们不会接受一个大叛徒的外孙做皇帝吧。」

  费路西的话具有极大的杀伤力,皇后本来一直认为自己是特沃家的女儿,她也不清楚费路西这是胡编的谎言还是真正的事实,但是看费路西煞有介事的侃侃而谈,她不禁产生了莫名的害怕。不明不白、似假还真的流言蜚语绝对不能出现在这关键时刻。更何况,她的腰间的确有一颗红痣。如果让天下人都来注意自己的身体,那又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当年翰姆对费路西说起他女儿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身份。如果他知道了,那还会不会对费路西说呢?

  费路西又很恭敬的说:「皇后放心,在下一向与人为善,绝不是胡乱狂吠的小人。只是万望皇后不要逼小臣去作自己所不愿意做的事情。」

  「大人当真不愿意帮忙么?大人可否知道,—旦我的儿子能藉此压倒大殿下而登基,大人就是一大功臣,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虽然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但在下并不是热衷这些的人。」费路西边向外走去边说,不过估计这句违心的话没什么人相信,包括他自己。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费路西现在并不信任眼前的皇后。

  皇后看着费路西的背影,这是费路西第二次给她难堪了,但是为什么她就是恨不起来费路西呢?

  费路西出门来到走廊上,叹一口气,不知道今天在皇后面前说穿了秘密是不是正确的做法。他想起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知道了别人的秘密,那么你不是他的同党就是他的对头,否则你就不应该知道这个秘密。

  二皇子的房间门口附近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但是被侍卫挡了驾,而且里面什么消息也不透露出来。人们议论纷纷,很多人都想起了一个「死」字。正常情况下,如果被刺杀的人安然无恙的话,必定会早早现身安抚人心,而到目前为止,二皇子还没有露面,不免让不知真相的人有些不祥的感觉。

  费路西冷眼旁观,心里对二皇子的弱智般的策略嗤之以鼻,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这个二皇子当真只是个深宫里长大的少年人啊,思想比较简单。

  「大人。」温德沃夫警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费路西身边:「你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费路西目光没有离开人群,但回答说道:「不是二皇子遇刺么。」

  「结果呢?」

  费路西笑笑说:「你还记得你来到这里的时候碰上一个被从天上掉下的石头砸伤的少年人么,凶手就是他。」

  「是他?!」温德沃夫很惊讶。

  「你在庄园好多天了,而且你也正是负责这个的,你可曾看出他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吗,或者说他还有什么同伙?」

  温德沃夫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说:「这个……我只觉得他和拉万管事很接近。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感觉。」

  「哦,对了,当初也是拉万做主把这个少年留下来的。」

  温德沃夫说:「大人不要太多心吧,拉万管事大概也是看那少年孤苦伶仃的十分可怜就留下了他。」

  「不是我多心。」费路西转过头来说:「你可以站在那个少年的立场考虑一下问题。有人预谋在这里刺杀二殿下,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既然想做这件事情,首先杀手需要混进我的庄园。而杀手,也就是那个少年那天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来了,想必他当时大概有混进来的把握。为什么他会有这个把握,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我们庄园内部有人接应他进去。而接应他的人会是谁就需要我们自己猜一猜了。至于他被砸伤,那只能算是一个突发的意外事件,他也就趁此顺水推舟的混进来了,而且一混进来就因为有人帮忙而留下不走了。」

  「可是大人你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有内线。」

  「我要是有证据还会在这里跟你废话?」

  费路西又想起了那天进城后被莱维元帅的侍从官克雷森中校叫住的事情,克雷森中校为什么会那么碰巧遇到他?难道也是庄园里有人泄漏了自己的行踪?如果协助那个绿脸少年混进来的人和泄露自己行踪的人是同一个人,而且假设这个内线听命于某个大人物,那就可以从逻辑上反推回来:是这个大人物指挥内线进行各种活动的,包括帮助刺客混进庄园。更进一步的说,刺客就是那个幕后的人人物派来的。而这个大人物必然与当时知道费路西行踪的克雷森中校有着最密切的关系,很显然,他就是莱维元帅!想起那天晚上元帅的话,费路西越想越可疑,只是猜不透元帅的动机。

  费路西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门外遇到了碧心。难得碧心也会关心外事,她问费路西说:「那个该死的二皇子到底死了没有?」

  「呵呵,这可是机密。」费路西炫耀说:「来,我悄悄告诉你。」他凑到离碧心很近的地方低声说:「没死。」

  「哼。」碧心说:「恶人长命。」

  费路西开玩笑说:「不就是多看了你几眼嘛,至于你这么诅咒他。」

  「你懂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要打我的主意。」

  费路西不服地说:「我知道你精神力量强大,但我就不信你能看透别人的心理想法。」

  「那当然不可能,顶多也就是无限的接近于这个水平。不过关于精神力和直觉这种东西你这个魔法白痴是不会明白的,我相信我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费路西「嘿嘿」一笑说:「这是女人的直觉,跟魔法精神力有什么关系?女人在这方面一向都很敏感,我惊讶的是你竟然还保留着这种直觉能力,还能记得自己是女人。」

  话音刚落,费路西顿时感到—股杀气,寒冷的感觉开始笼罩全身,他立刻跳出十步外,连忙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动手啊。你看你的脸都变得跟那个刺客一样绿了。」

  「脸……绿?」碧心收回了自己的魔法能量,问道:「那刺客脸变绿了?是不是开始深绿,后来变成浅绿了?」

  「是的,这家伙挺果断,一击不中就服毒自杀了。」

  碧心忽然很有兴趣地说:「尸体在哪里?你搬过来,我看看。」

  「你为什么对这个有兴趣?」

  「那未必是服毒自杀,很可能是传说中的—种假死魔法。因为这种魔法用处不大,所以据说已经失传四百多年了,没想到会庄这里出现。」

  「假死?」费路西一时间接受不了,竟然是魔法,还是据说已经失传的魔法,难怪碧心对这个有兴趣,想来能让碧心感兴趣的东西也只有魔法了。「你能弄活吗?」

  「我看过这方面的书,如果真的是假死魔法,几分钟内我就可以救活他。但要真的是服毒自杀,我就没办法了。」

  「你等着!我就把尸体搬过来!」费路西飞快的不见了人影。

  二皇子还傻乎乎的在那里引蛇出涧,费路西也不管他,叫了几名手下找了个大麻袋把绿脸人尸体装起,搬到了他的卧室内部的一个密室裹。

  碧心走到尸体前面,拿着一根棍子拨拉了几下尸体,不知道研究什么,反正费路西看不懂。随后嘴里叽哩咕噜的念了几句咒语,静立了一会儿,只见碧心手里的棍子已经变成通体雪白的冰棍了,碧心手持冰棍连连对着尸体猛戳,最后把棍子的顶端抵在尸体头部的天灵盖上,又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尸体大叫:「冷啊!」

  一个打滚坐了起来,费路西心中大喜。

  「喂!」费路西出声,把刺客的眼光吸引过来。

  刺客疑惑地看着周围,再看看费路西,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你不必知道!」费路西说:「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你没资格问我任何问题。」

  刺客终于确定了情况不对头,跳了起来。费路西冷笑一声,他同时举起了右手。刺客也是习武之人,他感受得到费路西抬起的右手所蕴含的力量。但在剌客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他的身体就产生了剧烈的振动,然后猛然下沉。再等刺客的思维恢复正常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

  刺客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掌,凶狠地盯着费路西。怒发冲冠的刺客冲向费路西,这一式极其凶猛,大有一往无回的气魄,换个武技一般的人至少也得手忙脚乱一番,但是他的对手是费路西,帝国传说中号称无敌的费路西。

  费路西侧身轻松闪过刺客的冲击,右手挥出—记上勾拳,这看似最简单不过的一招,在费路西手里却有着惊人的威力。那刺客扑空后,凭经验知道费路西闪过了,本想顺势横扫,但是只见到银光一闪他的身体已经飘起来了。

  费路西的上勾拳毫不留情地把刺客卷到了半空中,狠狠地撞到屋顶,以那刺客的能力根本不能与费路西的力量对抗。随后刺客的身子又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动弹不得。这刺客功力本也没这么差劲,但是刚从假死中苏醒过来没有恢复,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回答我的问题!谁派你来的?」费路西问。

  刺客还没说话,碧心却冒了出来:「回答我!假死后你现在还剩有几成功力?」

  刺客彻底被这一对男女搞糊涂了。

  「碧心小姐,不要捣乱。」

  「撒多先生,不要妨碍我研究。」

  费路西恨恨地瞪着碧心。经过一番交涉,费路西终于以回到海原后多拨出经费给魔法协会为代价取得了讯问优先权。

  「我……是乌季诺里大人派来的。」刺客嗫嚅地回答费路西说。

  乌季诺里,目前经济派的领袖人物,支持大皇子。这跟费路西的推论有出入,费路西本来挺怀疑莱维元帅的。是剌客说谎还是他推断错误?还有一种解释就是莱维元帅和经济派已经形成同盟了,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莱维元帅说到底也是军人,需要有政治上的代理者,而经济派则需要军队势力来对抗门阀派。

  费路西皱眉想了想,发现了一些破绽,又问道:「既然能被派来刺杀皇子,帮助你应该是顶尖的杀手。一个顶尖的杀手为什么连不成功就赴死的胆量都没有,而采取假死的法子,这不像是高级杀手的作风,很难让我理解啊,你故意假死有什么目的?」

  刺客沉默不语。

  「哼,你以为不说话我就猜不出来了吗?假死的日的不外乎是贪生怕死,或者留下自己的活口去指证别人。如果贪生怕死这一点可以排除,那我就可以肯定是你的幕后指使者要你利用假死保住你自己的命,从而在关键时刻活过来搅局。

  你的第一个回答说,是乌季诺里大人派你来的,我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你事先捏造好的台词,你假死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在某个时刻说这些东西!「费路西嘲笑刺客说:」现在你已经没有询问价值了,虽然你只回答了我一个问题,而且还说了谎。我先出去,看看究竟是哪一位高人对你最关心。「刺客愕然看着费路西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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