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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出使高沙的遭遇

 

  一轮新月挂在高沙帝国扶远的内城上空,已经是晚上了,丰年殿里灯火通明,杯盏交错,一场盛宴在这里举办,这是高沙帝国招待神英帝国使节团的欢迎宴会。两国数十年来互相为敌,从未互相派遣过使节团,这次孔萨伊伯爵和费路西率领的使节团的到来具有特殊的意义,也许两大国从此能实现正常关系。

  高沙一方以宴会主人身份招待使节团的是副宰相埃尔南德,他和特命公使孔萨伊坐在中间主座上,使节团的主要人员和高沙的陪同人员分列两边而坐,中间是一片空地,用来表演助兴节目,此时十几个舞女正载歌载舞,卖力的表演着。

  费路西以副使的身份,坐在孔萨伊下面的第二位。费路西这次被派来纯粹是应付高沙的指定的,皇帝也没指着他能做什么,一切台面上的事情比如跟高沙主管官员打哈哈什么的都是孔萨伊去做,费路西毫无责任和压力。

  彻底放松的费路西本性毕露,压抑了很久的心性有如春天的嫩芽冒出来了。菜肴如同流水般的一道道上来、撤下,费路西也像风卷残云般的大口大口吃喝着,百忙之中费路西还要抽空与旁边的侍女说说笑笑,眼睛又在看着美女表演节目。那舞女的腰扭的真好看,在国内就没见过,甚至许多修行武技的人都做不出的动作她们都能轻松做到,看来舞蹈方面高沙比我国强得多了,费路西乐不思蜀的想着,不知道能不能带一批演员回国传授一下。对了,还有这菜,也比神英帝国宫廷的菜好吃了多少倍,假如能弄回国内,皇帝陛下一定会很爽。费路西考虑着是不是要把这些都作为谈判筹码?

  可惜全权公使是孔萨伊大人,费路西只是个陪衬,若不是高沙莫名其妙的非要指定费路西前来,神英八世皇帝陛下才不会派这样的外交菜鸟来,免得不小心卖国了都不自知。

  费路西朝主座看了一眼,孔萨伊和埃尔南德两个人均是笑容满面,笑的脸上皱纹都多了一倍,正在进行着宾主尽欢的谈话,只看着两个人的亲热友好表现,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两个敌国的大臣。费路西想起了一句话:外交就是看谁更会装。“没错,身为使节,我也要装。”费路西心里说:“不能让人觉得我太嫩。”

  场地中间的舞女的舞蹈也到了最后的高潮,只见中间的主角跳起来几个急速的旋身,长长的红发像鲜花一样的散开,从空中落下来时一个大劈叉外加九十度弯腰,伏在了地上。这高难度的动作费路西看得眼花缭乱,“好!”费路西忘形的大声叫好。这一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用上他那恐怖的真力了,当真是声如铜钟,更准确地说是声如雷霆,仿佛在大殿内的每只耳朵里响起了一声炸雷,震的所有的人处于瞬间的白痴状态。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发出声音的费路西,另一个就是舞女中的红发主角。

  红发女子手一抬,爆出一团绚烂的火焰。真是超强的舞蹈啊,把魔法都融合进来了,费路西赞叹着舞蹈创意。火焰变成了火球,在费路西眼里越来越大,因为越来越近了。

  干什么?谋杀我?费路西迅速的抖动真气,把火球挡在身体前面,还没反弹出去火球已经爆炸并烧着了桌子,费路西狼狈的站起来后退几步。

  “拿刺客!”不知道谁在叫。守卫在殿外的士兵蜂拥而入,团团围住了舞女。

  围那么密干什么?费路西埋怨的想,害的我过不去。他正在给自己找不痛下杀手的借口,对女人费路西有点心软。假如那是个男性,按照费路西半年前在玉都城的那种手段,这个刺客早就被费路西送去投胎了。

  红发女子被士兵们的长矛巨剑架着,但屹然不惧,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她刚才只是献了一朵花给费路西似的。

  “真是差劲。”在场的高沙国某大臣心里说:“暗杀就暗杀,虽然丢人,但宰掉那可恶的少将解气也好,怎么派了这么差劲的杀手?。”这位大臣的一位侄子就死在去年的连云之战中,对神英帝国获得大胜的第一功臣费路西很有恨意。

  副宰相埃尔南德皱着眉头,盯着红发女子,一言不发的等待着什么。红发女子一动没动,还是保持着老样子,埃尔南德无奈的叹口气。

  “押下去!严加看管,叫刑廷大人亲自连夜去审问,明天我必须要知道结果再向陛下汇报。”埃尔南德终于发话了,他的心里却已经窝火到极点了。能混进这里刺杀外国的贵宾,这会让高沙全国上下脸面无光,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安排的?更可恶的是失败后被抓了活口竟然不自杀,只要她一自杀就死无对证了。白白给了她半天时间来自杀。

  费路西把衣服整理好,抬起头来,红发女子已经被押到大殿门口。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想。

  “公主殿下驾到!”殿外有人高喊。

  高沙国只有一个碧心公主,她是皇帝唯一的子女,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女皇。因此她在高沙国里地位尊崇仅次于皇帝陛下。可是她到这里来做什么?神英的使节团只是副外交大臣级别的,按礼节当由副宰相招待就可以了,公主前来未免有失身份,有损国体。

  费路西心中一阵慌乱,他绝对没有见过这位公主殿下,但是他曾经冒犯过公主。一年前,他为了阻止约昆国的索尔王子联姻,冒充公主的情人向王子挑战,逼走了索尔,闹得满城风雨。此次前来高沙,他最怕见的就是这个素未谋面的公主。对一个少女来说,还有比名节受损更可恶的事情吗?自己在道义上实在理亏啊。

  大臣们纷纷走向大门口列队迎接,费路西东张西望,想找另一个出口逃掉。

  “你干什么?”孔萨伊拉住了准备溜掉得费路西说:“我们身为客人不能太失礼,你我二人是正副使,更不能失礼。”

  费路西急的要说什么,孔萨伊看透了费路西的心思道:“我们有外交豁免权的,你不用太担心。”

  费路西站在人群的最後面,忐忑不安的等候著公主进殿。

  一群侍女和护卫簇拥著一位女子进来,假如这位女子单独出现,费路西是绝对不会把她当成公主的,因为她的穿著相对於她的身份实在太朴素了。她只是很简单的一袭长袍,上下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黑色的长发也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油亮的发丝喧宾夺主的成了她身上最光彩的东西。太朴素了,这是费路西对公主的第一印象。

  费路西的第二印象就是,太冷了。公主殿下的皮肤晶莹似雪,神情冷漠如冰,浑身上下透露著冷冰冰的气息,仿佛间没有什麽可以打动她的心。

  好奇心被勾起的费路西壮胆抬头打量了公主一下,他发现公主的五官十分精致,称的上是美女。可惜,费路西心中想道,她的美丽太容易被朴素的外表和冷酷的气质所掩盖。

  公主旁边的一位侍女对副宰相埃尔南德发话了:“我家公主殿下身边的一个侍女走失了,有人说今晚在丰安殿看到了她。”

  “在这里?”埃尔南德疑惑的说。

  “我在这儿!”忽然角落有人大喊,费路西回头看,是那个刀剑加身的红发女子,因为公主的突然来到,来不及回避的情况下,她暂时被押到角落里了。她是公主身边的侍女?

  一直沈默不语的公主开口道:“我这个侍女性格顽皮,喜欢胡闹,想必在这里给诸位大人捣乱了,回去後我会严加管教的。”

  这件事情被公主亲口定性为顽皮女子的恶作剧,其他的人还能怎样?埃尔南德一挥手,卫兵们放掉了红发女子,她得意洋洋的给了费路西一个看你能把我怎麽样的眼神,回到了公主的身边。

  公主转身就要离去,费路西心里稍微放下心来。快走吧,他默默的念著。

  “殿下留步!”孔萨伊走出人群高声道,公主闻声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看著公使。

  孔萨伊慷慨陈辞说:“我等奉命前来,代表的是神英帝国和我们的皇帝陛下,难道你们高沙待客之礼就是如此吗?一个下等的侍女竟敢公然攻击使节团的副使,公主殿下也肆意包庇护短。请问公主殿下一句话,你当真不把我国看在眼里吗?”

  费路西恨不得把孔萨伊抓起来扔回老家去,真是多此一举,眼看公主就要走人了,偏偏插一杠子,把自己也扯上了。

  “我改日定会去使馆向使节团以及那位副使大人道歉赔礼。”公主说著话,向使节团的方向扫了一眼,她那深邃朦胧的眼睛好像使得每个人都觉得公主在看自己。

  费路西一低头,生怕引起注意。他心里已经把孔萨伊咒骂了无数遍。这下可好,公主还会找上门去。

  公主终於走了,宴会也草草结束,费路西恨恨的对孔萨伊说:“公使大人真是扬国威啊,把高沙的公主教训的好。”说罢也不等孔萨伊回话,径自就回使馆。

  “大人,这是你的。”西卡多递给刚回到使馆的费路西几张书信模样的东西。

  “不会是情书吧?”费路西说著拿过来拆开看。

  “撒多费路西阁下均鉴:阁下昔日冒称蔽国长公主殿下之情人,此举有损公主殿下名节。公主殿下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在下身为高沙沐浴皇恩之一份子,岂能对此卑劣之事无动於衷?特邀阁下骑士之决斗,生死由天。”

  “他脑袋有病啊。”费路西看完道。扔下这一封,看了看其他的,却都是决斗书。

  “大人,高沙国内流行决斗。”西卡多说:“少年们崇拜古代骑士,崇尚骑士精神。他们认为大人冒犯了公主,出於骑士的信念,要亲自惩罚大人。”

  “无聊的事情。”费路西轻蔑的说:“这群家夥懂得什麽?脑袋里装的都是垃圾而已。高沙国要都是这种人,就等著亡国吧。”

  “大人你去不去呢?”

  费路西把所有的决斗书揉成一团往窗户外一扔,说:“去了干什麽?我还真要跟他们一场一场的玩?杀他们轻而易举的事情,我才懒的去做。”

  西卡多又说道:“也难怪他们,高沙公主殿下出了名的冷若冰霜,少年们都是有心无力,现在正好想借著打败你的机会来赢得公主的心。”

  “打败我?”费路西像是听到最好笑的事情:“就凭这些小鸟儿?”

  “谁在乱扔垃圾?丢到我头上了?”塞尔气急败坏的走来说。

  费路西看著塞尔鼻青脸肿的模样,调侃说:“我们的爱情专家怎麽被打成这样了?是不是高沙的女人干的?”

  “是为了我。”嘉美跟进来说。

  塞尔一看费路西酸酸的表情,急忙的说:“我带嘉美妹妹出去逛夜市,当然这本该是老大你的事,但你不在嘛,所以我就勉为其劳了。遇到些不识好歹的人纠缠嘉美妹妹,於是我英勇的挺身而出,虽然奋力的搏斗,但无奈敌方人多势众,几十个打我一个,因而我寡不敌众……”

  费路西开始还明白,後来越听越糊涂,目光转向嘉美,用眼神问道:“怎麽回事?”

  嘉美走到费路西的旁边,小嘴贴近费路西的耳朵说:“我不想惹事的,但塞尔大哥被打的太可怜,我就忍不住就出手了。”

  费路西的不禁对著塞尔说:“你有种,还要靠著嘉美来救你,没那个本事就少惹是生非。”

  塞尔冤枉的叫道:“我是为了老大你的女人才被打的,老大你就这麽无情?”

  费路西摇摇头说:“真不知道你都在武学院学了些什麽东西。”

  嘉美听到“老大你的女人”几个字羞的脸一红,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麽,对费路西说:“撒多大哥,我刚才不小心把一个人的手砍断了,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麻烦。”

  “那夥人是什麽人?”西卡多在一旁问道。

  “好像是什麽王爷的儿子。”塞尔回答说。

  神啊,费路西心一凉。高沙国除了皇帝,有两个封王的人。这两个藩王都是现任皇帝斯特的弟弟,当年他们拥立流亡民间的斯特皇帝夺得帝位。斯特皇帝即位後,封藩列土,一个封到西北号北怀王,一个封到南部号南扶王,各自坐镇一方。更重要的是,斯特皇帝没有儿子,按照高沙帝国的律法,他们以皇帝的兄弟的身份与碧心公主拥有一样的皇位继承权。斯特虽然还有其他的弟弟,但是谁也没有这两个封王的弟弟有势力,因此他们将来很有可能继承大统。

  不管塞尔和嘉美这次惹的是谁的儿子,都够费路西头痛的了。

  按照日程安排,第二天是使节团的自由活动日,第三天觐见高沙皇帝。自由活动日的早晨,当费路西还在睡梦中,外面逐渐响起嘈杂的声音,声音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大到了足以把贪睡的费路西从床上叫起来的地步。

  “怎么回事?这么吵。高沙人这么热衷于做早操?”费路西揉着眼睛下床穿衣。

  走到院子里,碰见了孔萨伊伯爵。孔萨伊看见费路西,苦笑一声,指着大门说:“费路西你自己去看看吧,千万不要开门,从门缝里看就可以了。”

  还没走近大门,费路西就听到外面高喊着“费路西出来!”“不要逃避决斗!”之类的口号。费路西来到大门后面,从门缝里往外瞧去。看见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十个人,零零散散的站在使馆外面的过道上。有穿的华丽的像是贵族的人,也有打扮朴素的平民,个个挂刀佩剑,振臂高呼着他的名字。更触目惊心的是两条大红幅,一条写着“打倒奸贼费路西!”另一条写着“以骑士的名誉誓死捍卫公主殿下之尊严。”远处还有一些行人围着看热闹。

  费路西起身回到院子里,皱着眉头对孔萨伊说:“高沙的官员呢?就这样让他们胡闹吗?”

  孔萨伊无可奈何的说:“他们说这些人并没有违反法律,官府不好干涉。”

  费路西哼一声,赌气的说:“等到他们杀了我就犯法了,那时再追究也不晚是不是?明摆着是纵容这些人的。”

  “没办法,我们现在身在异国,这些地方能忍就忍了。”孔萨伊说。

  费路西眼里闪过一丝异光,问道:“外交豁免权能豁免到什么地步?比如决斗杀人?”

  孔萨伊伯爵吓的脸色一变,说:“费路西你万万不可妄动,此行之前,陛下有命,要我们务必与高沙和谈成功。你可要顾全大局啊。你杀人事小,万一惹的高沙方面不痛快,谈判破裂,那你我回国可就无颜面对陛下了。”

  “好吧。”费路西道。

  孔萨伊放心的回屋去,西卡多和塞尔两人又出来了。“老大,你是不是搞了高沙的公主后始乱终弃?”塞尔说:“怎么那些人如此的义愤填膺。”

  费路西懒得理会塞尔的不良想法,问西卡多说:“决斗中死人有什么后果吗?”

  西卡多说:“决斗的种类中有生死斗的,事先立下生死状,决斗中有人死亡不用另一方负责。”顿了顿,西卡多又道:“大人你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他们不过是些不懂事的无知小儿罢了。”

  “未必。”塞尔突然插嘴说:“他们可不是不懂事,而是有点心计的,他们是想借着打败老大来一举成名。”

  “说得好。”费路西夸奖道,又骄傲的说:“连那南方第一青年高手的索尔王子都败在我的剑下,他们又能怎样?他们难道就没想到这一点?”

  “这就叫利益熏心啊。”塞尔回答说:“就像是我被美女冲昏了头一样。”

  “你怎么变得聪明了?”费路西问道。

  塞尔得意洋洋的说:“将心比心嘛,要是能打败老大,我也……”感受到费路西刺骨的目光,塞尔发现自己一时忘形说漏嘴了。“哈哈…哈哈…你们慢慢聊,我会去接着睡了。”塞尔匆匆的离开了费路西的视线范围。

  费路西指指门外,对西卡多道:“塞尔说的没错。你看看门外,还有许多平民。据我所知,决斗和骑士精神只流行于贵族中吧。那些平民来这恐怕就是想借着我这块台阶出人头地,爬入上层阶级。”

  西卡多沉思一下,说:“大人你在连云之战中功勋第一,难免招的高沙国上下的仇恨,不过那是战争,大人为国效劳天经地义,高沙人也不能拿这个来公开肇事。而大人那次冒称公主的情人,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不管如何总是有亏于道义的。高沙人就只能以此为借口来报复大人,发泄心中的怨恨。谁要能打败大人,肯定会成为高沙的民族英雄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况且高沙目前正需要这样的英雄振奋士气。”

  费路西厌恶的表情看着大门说:“这群被利益冲昏了头的人跟苍蝇一样令人生厌。”

  门外的口号渐渐的变了,人群口中的“奸贼费路西”变成了“懦夫费路西”。

  费路西忽然不经意的笑了笑,他对西卡多说:“你分析的很对,他们是代表了高沙国内的一种心态。但这何尝又不是高沙皇帝的心态呢?”

  “高沙皇帝的心态…”西卡多大惑不解。

  费路西拍拍西卡多的肩膀道:“你慢慢想吧,我去找公使大人了。”

  上床睡回笼觉的孔萨伊朦朦胧胧中被费路西强行拉起来。“干什么?”他不满的嘟哝道。

  费路西毫无歉意地一笑,说:“我跟大人商谈一下这次的任务。”

  “你有什么问题吗?”孔萨伊问。

  “大人你来之前,知道高沙方面指定我必须来的事情吧。”

  “知道,否则陛下怎么会派你这个高沙的死敌过来。”

  “你可知道高沙为什么这样做吗?”

  “你有什么想法了?就直说吧。”谈话经验丰富的孔萨伊看出费路西心中已经有些主意了。

  费路西整理一下思路,说:“这次外交谈判,高沙国新败,战略的优势尽失,可以说主动权一定是在我们这边。皇帝陛下雄才大略,胸有它谋,令我们务必和谈成功,高沙又何尝不想和平呢?既然双方都想和平,那和谈总的来说基本是不会失败的,唯一值得谈的就是为自己争的更多的利益。高沙国这边实在没有什么筹码可以要挟我们的,只有拿我在道义上的过错来纠缠我们,以取得心理上的一点优势。虽然这未必是大事,但我们还是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所以高沙皇帝特别指定我必须前来。”

  “哦。”孔萨伊若有所悟的说:“那高沙官方纵容外面这些人也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这才不是真正的下马威,假如我没猜错的话…”费路西酷酷的说:“明天觐见高沙皇帝恐怕不是那么好受的。”

  “没办法。”孔萨伊道:“我们不能不去。”

  费路西嘿嘿几声,说:“办法不是没有,我要先给高沙皇帝一个下马威。”

  门外的人群围了一天,费路西始终没有踏出使馆一步,傍晚那些人渐渐的散去,他们心中犹自愤愤不平著。

  次日是觐见皇帝的日子,一大早仍有人群聚集在门外,费路西却不在乎的说:“没关系,一会肯定会被驱散的。高沙皇帝更急著见我哪。”

  话音刚落,看门人就进来报告说:“大门外来了一个百人队,把人群驱散了,并准备护送俩位大人进宫。”

  “我们走吧。”孔萨伊颇为忧虑的说。

  乘坐著马车,孔萨伊和费路西在护送下毫无阻碍的到达皇宫外。费路西下车後,跟在孔萨伊的身後,昂首阔步的就往皇宫里走去,他狂傲的神态似乎感觉面前的只是一家小酒馆一样。

  “慢著!”守门的近卫军军官拦住了费路西说:“请大人解下佩剑。”

  费路西斜著眼睛,傲慢的说:“为什麽要解下?”

  “未经陛下特别许可,任何人不许携带任何兵器进入皇宫。”

  “这是高沙皇帝的命令吗?”费路西说:“我,撒多费路西奉神英帝国神圣皇帝陛下之命,护卫全权公使孔萨伊伯爵来高沙,陛下有令,不得擅离一步,更何况我这把剑也是陛下所赐,没有武器,何以保护孔萨伊伯爵?因此不敢解剑。”这把剑只是费路西当初授衔少将时发的佩剑,要说是皇帝所赐,倒也勉强说的通。

  “但这里是高沙帝国的疆土,阁下应当遵守高沙皇帝陛下的皇命。”军官丝毫不让步的说。

  “这里虽是高沙的领土,理当遵守高沙的法令。但我却是神英帝国的人,既然我国皇帝与你们的皇命有冲突,那我就应该优先遵守我国皇帝陛下的命令。”费路西强词夺理的说。

  孔萨伊皱著眉头,费路西的近乎无赖的表现让他深以为耻。

  军官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

  费路西用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看著年轻的军官道:“办法不是没有。”他又看了看竖耳聆听的众人,说:“请你们高沙皇帝陛下出宫来见全权公使大人,这样我就不必受进宫解剑的约束了。”

  “大胆!”军官被费路西的无礼彻底激怒了,厉声斥道:“你们也配陛下屈尊?”

  费路西毫不示弱的呵斥说:“你们高沙皇帝出不出来是你所能决定的吗?你什麽时候可以左右皇帝陛下的行为了?”

  “你…”那军官气的嘴唇哆嗦。

  “还不快原话通报去!”费路西提醒说:“看看陛下自己怎麽决定。”

  费路西悠闲的坐在皇宫门口,欣赏著大门上的雕刻,也在等待著通报结果。一个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出来,高声道:“陛下有令,特许费路西带剑入宫!”

  费路西得意的递给孔萨伊一个眼神,慢慢的走过大门。

  这天正是高沙帝国的朝会日,孔萨伊和费路西被带到朝会大殿。高沙的斯特皇帝在那里接见他们。

  费路西迅速的扫视一眼,高沙皇帝在正前方的中央端坐,两旁是文武百官,格局和神英帝国差不多。一反在宫门时的张扬,他十分低调的跟在孔萨伊的背後,做侍卫状。

  “神英帝国全权公使孔萨伊、副使撒多费路西参见高沙皇帝陛下。”孔萨伊趋前躬身道。

  按照一般习惯,应该是两人分别报名觐见,但这次费路西早就授意孔萨伊把两人一起说了,他自己躲在後面,省的高沙皇帝借著他报名时责难他,惹来本方的难堪。

  “公使为了两国的和平,不辞辛劳,奔波数千里来到我国,朕很感激阁下。”斯特皇帝说。

  “敝国皇帝念神英、高沙两国敌对数十年,双方均蒙受巨大损失,心意不忍。这次遣在下前来,以示诚意,愿与贵国结为友邻之邦,如此则两国人民幸矣。”孔萨伊照本宣科的回复道。

  皇帝与公使你来我往的说著外交套词,底下的大臣们却都在盯著费路西,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少年是个何等的人物。费路西经历的大场面也不少,这点阵仗还吓不住他,他一个个坦然无惧的回视过去,当他扫视到一个老头那里时,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愧之色,然後慌张的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费路西。他离费路西距离很近,他的神色并没有逃过费路西的眼睛。“他是谁?”费路西奇怪的想:“为什麽不敢与我对视?”

  斯特皇帝终於对费路西说话了:“你就是撒多费路西?”

  费路西心中暗想:还是躲不过去啊。无奈的上前道:“在下正是。在下刚才多有冒犯,请陛下仁心宽恕一二。”此话语含双关,只要斯特皇帝一说原谅你,那就不好再拿别的事情比如冒犯公主来责难费路西了。

  斯特皇帝冷淡的说:“不妨,阁下是上国的客人,这个破例些也无所谓。”

  并没有像费路西设想的一样,费路西又说道:“在下还有一个疑问不解,还望陛下不吝赐教。”

  说话也是一种技术,假如费路西此刻只按常规回答,那麽斯特皇帝下一句很有可能顺势就对费路西发难。但费路西却抢先反问一句,斯特皇帝就得先回答问题,起码暂时无法发难。这些都是昨天孔萨伊教给费路西的,孔萨伊干外交多年,这类的技巧经验极其的丰富。

  斯特皇帝心里不悦,道:“阁下且问。”

  “不知陛下为什麽特别指定再下前来?在下毫无经验,对和谈没有任何用处,却的陛下青睐。”费路西这是要逼得斯特皇帝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然而这些套话会成为他的护身符。

  斯特皇帝神秘的一笑,说:“小女碧心久仰阁下大名,朕受小女之托,特别指定阁下前来。”

  真是出乎意料的答复,费路西不知往下怎麽说才好,大殿内其他的人也颇为吃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孔萨伊看出了费路西的窘迫,岔开话题解围说:“不知道在下有幸与贵国哪位大人商讨和谈事宜?”

  皇帝一指,说:“就是埃尔南德副宰相吧。”

  孔萨伊趁机说道:“既然这样,明天就可以开始谈判,我二人先回使馆准备了。”

  走到宫门外,费路西语气轻松的对孔萨伊说:“见完皇帝陛下,我就没事了,下面的谈判有劳大人费力了。”

  孔萨伊无奈的说:“真羡慕你哪。”费路西哈哈一笑待要上马车时,有人唤道:“使节大人留步!”费路西看到一个老头走过来,就是刚才不敢与费路西对视的那个人。孔萨伊不屑道:“这就是三十年前叛国的翰姆,我们走吧,理他干什麽。”

  费路西闻言想道,也是个名人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看到翰姆一脸的乞求之色。费路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看到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流露出这种神态,不禁有点可怜。他对孔萨伊说:“大人你不愿见他,就先回去吧,我与他谈谈,看他有什麽话,也许会对谈判有帮助呢。”

  孔萨伊摇摇头说:“跟他有什麽可谈的,你想去就去吧,我先走了。”

  费路西目送孔萨伊的马车远去,回过头走到翰姆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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