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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官场与情场

 

  费路西抬头看了看天空,虽然还很早,但可以看出今天的天气肯定是阴沈沈的。他也不想这麽早就起来,但没办法,他现在是四级的大臣,五天一次的朝会必须要参加。费路西向内城走去,他心中对自己很有些得意感。

  这股得意感很快就被不安代替了,朝堂上发生了令人吃惊的事情。几个一向比较低调的检察官竟然接连弹劾几位重臣。不过费路西心知肚明,这些人肯定是与他一样受过皇帝陛下指使的,看来皇帝陛下并没有只依靠他一个检察官。八世皇帝陛下当庭罢免了两位副大臣,还立案审查另外两位重臣。一向深受陛下恩宠的费路西也没有幸免,皇帝陛下以工作不力罪名扣掉了费路西一年的俸禄。

  也许皇帝陛下开始大整顿了,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大清洗。官员们人心惶惶,担心厄运就会掉到自己头上。不过皇帝对费路西的处罚却使得他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看看那几位检察官的大胆弹劾,而同为检察官的费路西却受到处罚,大臣们都认为是费路西宁愿自己受处罚也不愿意与众人为难,心里对费路西的好感直线上升。

  更令人震动的是,八世皇帝陛下宣布建立尚书阁协理皇帝办公,下令凡军国大事,送尚书阁并通报皇帝,并任命了一批很少听说过的年轻人为尚书。朝臣们对此极为不满,这分明是要削大臣们的权。但自从希迪和瓦罗两个首领级别的人物罢相後,朝臣们处於群龙无首的局面,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在怨声载道中,这场不同寻常的朝会结束了。

  “这事你有什麽想法?”费路西对德尔利问道。

  德尔利沈思了一会,说:“自古以来,国家政治中,权力地位重要的有皇权,臣权,军权。如果皇权过强,容易造成君王刚愎自用。而且国家过於依赖皇帝,会形成一种放大效应。就是说哪怕皇帝出了一点的差错,放大到国家就会造成十分巨大的灾难,对皇权的依赖越强,放大倍数越大,假如没有遇到明君圣主,那对国家就是很可怕的事情。”

  “而臣权过强,一种後果就是造成重臣欺主的现象,若是有才干的权臣还好,若不是,那就算得上奸臣当道,上下无序。更糟糕的另一种後果就是缺乏皇权的统合,导致朝中党派林立,朝纲紊乱,祸国殃民。皇帝是神在人间的代表,象征著神对万民的统治,权臣无论如何的掌权,只要是臣,那就永远不可能取得这样的象征地位,除非江山易主,他自己称帝,臣权过强的後果,最严重的莫过於此。”

  “军权过强,在中央,往往骄兵悍将横行不法,手握兵权的军官肯定会劫持君王,所谓挟天子号令全国。在地方,各地的军阀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国家陷入事实上的四分五裂中。这样完全建立在暴力上的政权岂能长久?一般情况下都是更替频繁,谁兵强马壮谁就上台,各地的军阀为了利益,必然互相混战,这时最倒霉的还是国家。”

  费路西静静的听完德尔利的长篇大论,这些虽然似乎与目前的事情不相干,但费路西已经感觉到了其中的关联,以前他想不透的事情也顿觉得豁然开朗。

  等德尔利说完,费路西立刻接嘴说:“据我所知,我们帝国一世先皇是在许多大门阀贵族的支持下称帝建国的。所以这些贵胄们势力极强,在朝中占有重要的官职,有著很大的权威。当朝的宰相在一些重大问题的决策上,往往能与皇帝陛下分庭抗礼。按你的说法,这就是皇权和臣权互相制衡的现象。”

  “不错。”德尔利赞同的说:“现在皇帝陛下看来打算打破这种均衡了。而且陛下一步步都是有计划的,一开始装作病危,引得大臣们与内宫皇子勾结,然後借此罪名废掉了宰相和一个副宰相,并在宰相这个重要职位上任命了一个昏庸无能的人,这样各派朝臣们均失去了首领。现在又在大臣们没有形成新的领袖时,陛下以迅速的手段整顿清洗,树立起皇帝的绝对权威。目前成立的尚书阁实际上也是架空宰相和中央各部的措施,你看著吧,以後尚书阁将会辅佐陛下成为实际上的决策机构,而外朝的各部门则只有老老实实执行任务的责任。尚书阁的这些尚书们没有雄厚的背景基础,他们全依赖於皇权的光芒,所以陛下很容易就能掌控这批人,不怕他们再有什麽不轨。”

  费路西忽然插嘴说:“肯定没这麽简单。陛下如此的煞费苦心,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树立起自己的绝对权力吗?这麽做冒的风险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经是很有权力得皇帝了,何必在为了那一点权威冒著失去一切的风险呢?除非还有更大的目标值得他这麽去做。”

  德尔利讪讪的说:“陛下的雄心壮志,大人你不是早看出来了。”

  费路西看著窗外,淡淡的说:“陛下的愿望大概就是前无古人,光照青史吧。”

  “听大人的语气,好像不太乐观?”德尔利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嘿。”费路西意味深长的一笑,又说道:“我猜测,陛下的动作不止如此,这些天肯定还有大动作,蓄谋已久的事情陛下是不会放弃的。”

  “蓄谋已久?”德尔利害怕的嘀咕著:“这个词能用来说皇帝陛下的吗?”

  一个近卫团的士兵在门外报:“大人!有一位海潮派的派主和他的女儿一起前来拜访大人了,现在已经在门外。”

  什麽?费路西慌神了,派主来是无所谓的,嘉美怎麽也过来了?

  嘉美文静的坐在他父亲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费路西。一番客套后,派主说:“听说大人在陛下面前甚的恩宠,在下有一事相求,大人愿意帮忙,就是对敝派的大恩,敝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费路西说:“大叔不用客气,你我叔侄相称即可。有事但讲。”

  洛光派主说:“那在下不客气了,此行还是为了侍卫选拔之事,切望贤侄其间帮忙,能为敝派多争得几个名额。”

  这侍卫选拔赛是每三年举行一次,每次通过比赛选拔出二十名武技者和十名魔法师加入宫廷侍卫。只有御批的八个门派和四个学院才能派人参加选拔。这是武林中的一大盛事,参加的门派无不互相攀比,以取得较多的名额为荣。而且这也确实牵涉到各大门派学院的切身利益,取得优秀成绩的自然招生招弟子更容易,而且会更容易引起著名商家注意。难怪海潮派主来求费路西。

  费路西突然说道:“上次的第一是长风派吧?大叔的海潮派是第二?”

  洛光一愣,没想到费路西忽然说开这个,回答说:“是的,你都知道啊。”

  费路西冷笑一声,说:“我怎么听说大叔好像打算和长风派结亲呢,那样的话,海潮长风是一家,那你们两派还争什么第一?”

  嘉美着急的说:“我没答应!”

  洛光打个哈哈,说:“不是没答应吗,人家愿意来提亲,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啊。”

  费路西考虑了一下说:“这事不归我管,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尽力为大叔帮忙就是。”

  洛光派主千恩万谢就要离去,那边嘉美流露出极其不情愿的表情,她软磨硬泡才跟着父亲过来,哪愿意这么快就走,嘉美楚楚可怜的眼光看着费路西,希望费路西能挽留她。费路西心里一软,说:“嘉美妹妹你明天有空吗?”

  “我有!”嘉美忙不迭的说。

  “那我明天上午去你那里找你,我带着你在京城玩一天。”

  “好的。”嘉美高高兴兴的跟着父亲回去了。

  送走了两人,费路西长出一口气。

  “他们是谁?”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贝丝,费路西稳稳心神说:“你怎么会问起他们?别的客人怎么不见你问?”

  贝丝理所当然的说:“这两位和别的客人不一样啊,别的客人都是官员之类的,这两位怎么看也不像,比较特殊罢了。”

  “他们是海潮派的朋友。”费路西含糊的说。

  “就是你上次出京前说的那个?”

  “是的。”

  “那位小妹妹很可爱哦,看起来很青春活力的样子。”贝丝羡慕的说:“她总是在看你。”

  “因为我长的比较帅而已。”费路西厚着脸皮说:“你不也总是看我吗?”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看她?那样漂亮的女孩是男人都愿意多看几眼的,你又不是什么老实人。”贝丝发现了疑点。

  “有你在,我怎么会去看别的女人?”费路西在贝丝的耳边悄悄的说。

  贝丝的耳朵被费路西的呼吸吹的痒痒,她忍不住笑着说:“你又在骗人。”不过明知道是骗人,她的心里还是心甘情愿的受骗。

  费路西考虑着嘉美父亲的事情。他知道林洛光派主肯定不会只把宝押在他身上,一定还找了别的大臣。但为了嘉美,不能让派主小看,费路西还是要尽力。“内宫中我跟哈格最熟,就先找他问问吧。”费路西决定道。

  好不容易在皇宫厕所里找到了便秘的哈格,费路西忍着气味说起侍卫选拔的事。哈格为难得说:“我们近卫军是独立军队,侍卫是属于内务人事系统的,军队和内务互不统属,我也不好帮忙。”

  费路西无奈,只得告退另想办法。

  一边走一边沉思着,走到宫门时,忽然背后有人叫他。费路西回头一看,原来是娜琪。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会遇到你。”费路西心里更想说有缘千里来相会。

  “我是被召进宫的,坐的是使者的马车。”娜琪大方的说:“现在要回去了,可否借你的马车送我回去?”

  “啊,这个,在下习惯骑马,现在只有一匹马…”费路西为难得说。

  “孙小姐,老爷派我接孙小姐回家。”一个不识趣的蠢仆人上前恭敬的说。

  “你认错人了吧。”娜琪面无表情地一指远处说:“你家小姐是在那边。”

  仆人呆呆的没反应过来,娜琪轻轻踢了一脚费路西(不敢用力了),扭头就沿着大道走去。费路西也不牵马了,立刻跟上。让这样的美丽少女独自走在龙蛇混杂的大街上是有危险的,费路西给自己找着借口。

  “陛下召你进宫有什么事情吗?”费路西没话找话的问。

  “不是陛下,是皇后。”娜琪纠正说。

  这样就正常了,后宫的女人常常叫些贵族女性进宫陪着解闷,费路西说:“看来你还真受欢迎呢。”

  娜琪摇摇头,有点厌烦的说:“这次皇后还有别的心思,虽然皇后没明白的说,但我看得出来。”

  涉及内宫私密,费路西也不好追问,什么也没说。

  娜琪突然停下来,认真地看着费路西,一字一句地说:“皇后打算让二皇子娶我。”

  费路西心里五味杂陈,这明显又是政治性的,娶了娜琪,二皇子就等于和大门阀之一的方罗家结盟,再加上皇后本身出自另一大门阀特沃家,两大门阀联手,再加上其它的一些高门贵族的支持,二皇子作下一任皇帝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皇后有打算,必然有人阻碍。恐怕又要有一番纷争了。

  “怎么又是政治婚姻?”费路西头疼的想着:“我为什么总是遇到这种事情呢?而且总是让我想破坏。”其实在上层阶级中,婚姻本身就是一种政治手段,没有什么婚姻不带有政治性,难怪不太适应的费路西的觉得自己总是遇到这种事情。

  费路西如约来到海潮派的驻地。海潮派的人占了几个独立的院落,他刚走到院子里,嘉美犹如一阵风冲了出来。

  “撒多大哥你总算来了,我等了好久了!”嘉美兴奋的说,声音很大。

  一道道看戏的目光从门缝里,窗户窟窿里射出来,集中到了院子里的两个人身上。嘉美眼里只有费路西,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成为本派人偷窥的目标,费路西却对此感到十分尴尬,他没答话,拉着嘉美急急忙忙就往外走,耳朵里仿佛听见了一阵遗憾的叹息声。

  “别这么急嘛,慢点走。”没意识到问题的嘉美娇声说道。

  费路西一回头,尚未说话,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嘉美妹妹你要出去吗?”这亲热的称呼让费路西极其的反感,费路西不悦的向着声音来源看去,见到一个二十余岁的少爷打扮的人,他身材高大,可惜面目粗糙了点。

  “这是谁?”费路西低声问嘉美。

  “你是谁?”大少爷同样不悦的问费路西。

  嘉美往费路西身后一躲,在费路西的耳边说:“他是长风派派主的弟子。”

  费路西立刻领会到怎么回事。肯定是长风派为这个少爷向嘉美提亲。

  大少爷看没人理会他,脸色一变,喝斥费路西道:“你这小子,把嘉美妹妹的手放下!”

  费路西抓得更紧,得意的对面前的少爷一笑,轻蔑的说:“你是哪冒出来的?”

  “我是长风派主关门弟子特沃丰提曼。”

  费路西思索着,洛光看来还是摇摆不定,一定要让他彻底死了与长风派联姻的心。那今天就想办法在这个小子身上做文章。

  “什么派?”费路西道:“没听说过。”

  “你这无知的小民,哪里懂得这些?”丰提曼看费路西实在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哦?不懂就不懂吧,想那长风派也不值得去知道。阁下还是让开点,别挡着道妨碍我和嘉美去逛街。”费路西说。

  丰提曼终于忍耐不住了,上前粗暴的抓住费路西的衣领,费路西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动手,他一抬手,轻易地把丰提曼推倒在地。

  丰提曼当着嘉美的面被情敌推倒在地,顿觉面上无光。他一向嚣张惯了,这次怒气冲昏了他的脑袋,他立刻爬起来拔出剑恶狠狠的刺向费路西。

  丰提曼这样做,正合费路西的心意。费路西感叹着,这人做事一点也不经大脑,武技看起来也是奇差无比,长风派的派主怎么会收这样的脓包为徒?真是门派的不幸。

  费路西看似随便的一伸手,一眨眼已经夹住了丰提曼的剑。场面看起来很轻松,像是两人故意切磋招式一样。作为当事人的丰提曼可不轻松,再蠢的人也知道这次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丰提曼只觉得似乎能够撕心裂肺的寒气源源不断的通过自己的剑渗进自己的身体内,手掌冻僵…手臂冻僵…肩膀冻僵…再往下他已经麻木无感觉了。

  身体被冻僵的丰提曼像雕像一样举着剑一动不动的站在道路的中间,全身上下披了一层白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皮还在微微颤动,表示着他还活着。费路西几米外,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嘉美害怕的躲进费路西的怀里。

  “巫术!”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街上的发呆的人纷纷夺路狂奔。费路西眼角一扫,对着道边一个卖瓜子的小贩大喊一声:“那位卖瓜子的站住!”

  小贩吓得坐在地上差点尿裤子,他还真不敢跑了,大声求饶说:“我的瓜子都送给大人你了,大人饶了我吧。”

  费路西好笑的说:“我不会把你怎样的,你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大人放心好了,我什么也没看到。”小贩急忙撇清关系,生怕费路西杀人灭口。

  “胡说。”费路西似乎并不领情:“你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什么也没看见?”

  “我,我…”小贩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是不是看见了他拿着剑刺我?”费路西提醒道:“他准备杀我,对吧?”

  “没错,没错,大人说的没错。”那小贩也是个聪明人。

  “好,等会你在把事实讲一遍就行了,我会重重的感谢你的。”费路西许诺说。

  嘉美听着,十分的迷糊,她抬起头说:“你要做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费路西捏捏嘉美的翘鼻子,说:“帮你解决这个麻烦啊,你不是不喜欢他纠缠吗?”说罢抬头看看远处,自言自语道:“这么大动静,京营兵马司的人该来了吧。”

  不出费路西所料,一个百长带着他的部下很快就赶来了。他们的确是京营兵马司的人,京营兵马司是专门负责京城治安、维持京城的日常秩序的部门,既是军队又不同于一般的军队。那个百长却是认得费路西,他走到费路西面前,恭敬的说:“大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费路西一副公事公办,积极配合的样子,指着那个小贩说:“我是当事人,讲话难免偏颇,为了公正起见,你问问那个小贩去,他是这里的目击者。”

  小贩被带到百长的面前,费路西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立刻飞快的说道:“这位大人和这位小姐一同在街上走,那个人突然拿着把剑向这位大人刺过去,显然意图杀害这位大人……”

  费路西一边听一边满意的笑着,对百长说:“你看,企图杀害朝廷大臣是什么罪名?如何判刑?”

  百长犹豫了一下说:“证据确凿的话,按律法以谋反论处,一律处死。”

  “哦?”费路西说:“那么你看着办吧,有个目击者不知道算不算证据确凿。”

  这时,丰提曼的身上的冻气已经稍微消散一点,软化的身体支持不住了,他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嘉美觉得丰提曼很可怜,心软的拉着费路西的手摇了摇,暗示费路西饶了丰提曼。

  街上又来了一伙人,费路西一看,心里猜测道:“大概是丰提曼的那边的人来了,不知道长风派的人实力如何。”

  一群人走近了,领头的却是一个平凡无奇的老头,费路西看着他很眼熟。老头咳嗽一声,沉声道:“老朽是特沃公爵府的副总管古梵…”

  特沃家的人?费路西大为迷惑不解,特沃家族也是帝国最有名望和势力的家族之一,不说别的,当今的皇后就是出身特沃家族,由此可见特沃家族的地位。可是,特沃家的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老头继续说道:“这丰提曼是我们特沃家族的一分子,虽然不是嫡系正统,但也是家主的近亲,看在公爵的面子上,诸位大人多多包涵。”

  费路西看了一眼好像一团烂泥的丰提曼,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的放人了,这完全由不得他做主,特沃公爵家的势力不是他能对抗的。于是费路西用很严重的语气说:“丰提曼图谋不轨,刺杀大臣,证据确凿,但我看在公爵的面子上不予追究了,至于对官方的说词,你们自己摆平吧。”

  “大人高义,特沃家记下了。”古梵不冷不热的说道。

  记下?记下什么?费路西心里冷笑着,是仇吧。不过得罪了特沃家,以后要小心了。

  看来长风派和特沃家族之间肯定是有勾结的,费路西坐在阳台上想著昨天发生的事情,否则就凭丰提曼那麽烂的资质和水平,长风派派主怎麽会收他作弟子,这也是一种交易吧。

  “大人,有大事了!”德尔利拿著几张纸匆匆的走过来嚷嚷。

  费路西瞧了德尔利一眼,说:“什麽事?”

  “这是刚送过来的通告,你看看吧。”德尔利把自己手中的纸递给费路西。

  费路西好奇的拿过来看了一遍,果然是大事,陛下宣布两项专卖令:一,粮食专卖。从前帝国向农民收税均是现钱,农民的粮食卖给商人後得到现钱缴税,现在暂时改为税款的二分之一折算成粮食缴纳,以後逐步变成全部税款折算为粮食缴纳;二,铁专卖。今後所有的铁矿生产出的铁均由帝国统一收购,新发现的铁矿,帝国自动拥有一半股权。

  “不出我所料。”费路西说:“我早就说过陛下肯定还有一系列的动作。”

  德尔利担心的道:“这次陛下触及的利益体太多了。这两项物品都是经济中最基本的物品,一旦实行专卖,工商界的利益要受到极大的损害。”

  费路西说:“不过这样倒是会使国库满起来,帝国的财政资金就很增加很多。陛下的雄心没有钱可不行。”

  “陛下太急躁了。”德尔利批评道:“一件丰功伟业,那往往是要经过几代人的积累,才能爆发出来,哪有一朝一夕就成的。”

  “那就不是我们所能阻止的了。”费路西若有所思地说道:“从此帝都又是多事之秋了。”

  两项专卖令一下来,朝野大哗,举国震惊。八世皇帝陛下政治、经济各方面一系列的变革差不多所有人的利益都被触动了。京城乱成了一锅粥,受到损害最严重的粮食商会和铁商会纷纷出动,到处游说。一些有名望的学者也发表意见,认为八世皇帝陛下与臣争权,与民争利,有失国体。大臣们不敢单独反对,采取了联名上书的方式,有的大臣甚至静坐在皇宫外绝食抗议。

  费路西看著这两天的动态消息,不禁有点同情皇帝,面对这样的局面,不知道皇帝陛下会采取什麽对策呢?皇帝的权威能压制住这些反抗潮流吗?

  就在这时一道新的通告送过来了:神圣皇帝陛下明日将启程率领中央大军团的部分军队去京城东北数百里处的皇家围场进行秋狩,回程时将校阅三军,侍卫选拔赛延後半月举行。

  费路西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皇帝陛下真的要为战争做准备了,这次秋狩看看跟随名单,全是武将,纯粹就是军队的演习。加上之前的两项专卖令,基本可以肯定皇帝陛下已经计划好作战了,甚至一场长期的大战。只是不知道是先向谁开战,这恐怕只有尚书阁的人才知道。那尚书阁自从成立以来,俨然已成为皇帝陛下的左膀右臂,朝廷各部纯粹只有执行命令的份,稀泥宰相艾力佩森则彻底被架空了。

  陛下是想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吧,费路西想道,跑到别的地方一躲了之,图个清静。八世皇帝不在京城,费路西顿时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至少暂时不必为月奏发愁了。

  安尔子爵突然来到费路西家里,费路西奇怪的问:“大人被什麽风吹到我这里来了?”

  “听说那天是你把小女娜琪送回家的。”安尔子爵用令人捉摸不透的语气说:“我对此表示谢意。”

  “这只是在下举手之劳,大人何必如此多礼。”

  安尔看著费路西,说:“你和小女很熟?”

  费路西心里判断著子爵的目的,嘴上谨慎的说:“在下只是认识小姐罢了,那天见娜琪小姐孤身一人,在下有感於大人的恩德,生怕小姐有什麽闪失,护送了一程而已。”

  “原来如此。”安尔轻轻的说,费路西也猜不出他心里是否相信。

  “不过我这次前来是为了另一件事。”子爵说道。

  “大人有话但讲。”

  “你是不是伤了特沃家的一个人?”安尔问道。

  这跟安尔子爵有什麽关系?费路西心里想著,说:“在下只知道那是长风派的人,他自报家门是没有提到特沃家族。”

  “是啊,这大概是一场误会吧。”安尔说。

  “大人你想说什麽?”

  安尔子爵说:“我是来做个和事老的,你们两边与我关系都不错,我不想伤了和气。”

  “哈哈哈哈。”费路西放肆的大笑说:“大人不觉得很滑稽吗?在下我怎麽能与特沃家相比?特沃家不来找我的麻烦就是天大的幸运了,我哪里还去敢惹他们?谈不上什麽伤不伤和气,只有他们能不能放过我的问题。”

  安尔尴尬的一笑,说:“话也不能这麽讲。那个丰提曼不过是特沃家族里的一个平常角色,他们不会为了这样的小角色来报复你的,那得不偿失。”

  “是吗?”费路西说:“丰提曼确实不怎麽样,他能投入长风派派主门下,大概就是因为他是特沃家的人吧。特沃家族和长风派……”

  安尔一摆手,打断费路西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费路西闭住嘴。

  安尔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事情似的,又对费路西说:“你对陛下的各种变革有什麽看法?”

  费路西盯著安尔,他心里一定有鬼,费路西敏锐的感觉到,只是不知道安尔到底想干什麽。

  安尔静静的等待著费路西的回答,费路西缓缓的说:“陛下雄才大略,心中的大智慧岂是我所能胡乱猜测的。”

  “你我之间就不必这麽假惺惺了吧。”安尔微笑著说:“其实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对陛下的措施极为不满的,这些变革於国於民有害无利。据我所知,你不就是因为不肯附从陛下的意思,因而被罚掉了一年的俸禄吗?看来你也是不太同意的。”

  安尔子爵看来想极力的引发出自己对陛下的不满,费路西想著,他一定是想把自己拉入他背後的那个阵营吧,不知道他有什麽底牌?费路西做出无所谓的表情说:“我的一切本来就是陛下给予的,就算陛下全部收回去,我也不敢稍有怨言。”

  安尔漫不经心道:“後天特沃公爵府有场宴会,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特沃公爵也想见见你呢。”说完深深的注视著费路西。

  这话已经暗示安尔和特沃公爵是同一阵营的,下面就看费路西的选择了。

  “多谢大人美意,在下那天恰好有些私人事情。”费路西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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