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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终究还是没能选准目标……——“第多”
塔克西丝很后悔,可是,即便是神也弄不来后悔药,此刻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先前的担忧迅速变成了事实后,塔克西丝苦苦思索起来,试图挽回这次失误引发的恶劣局面。
“随便,一只‘蚂蚁’而已,拿去好了。”塔克西丝以退为进,极力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虽然很想出手抢夺,可是塔克西丝清楚的知道,从帕拉丁手中抢东西和从她自己手中抢东西一样,不可能成功,这是定律。尽管帕拉丁无法洞察她的心思,可世故圆滑的帕拉丁从塔克西丝的话语中嗅到了丝丝“紧张”的气息,微微笑了笑,帕拉丁不紧不慢的道:“那就谢谢你了,其实我来这里并不是想要跟你抢一个孩子,我真正想做的是……”说到这里,帕拉丁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目光也变的冰冷而锐利:“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再兴风作浪,上次你答应过我和中立之神后又做的那些小动作实在很卑劣!如果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记得,是一次!我所代表的力量将直接向你们阵营内所有的生物发动进攻!还有就是,经过和吉力安的谈判,我已经获得随时恢复铭泰身份以及能力的权利,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虽然平衡是你先打破的,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它被进一步打破!别再试图逼迫我做出选择!再见。”说完后帕拉丁没有给塔克西丝开口的机会,身形一闪,和怀内的一一起消失了。
当帕拉丁消失后,塔克西丝的身形忽然发生了变化,她身体周围散发出黑色的雾气并快速蔓延开来,与此同时她那凹凸有致的身躯逐渐变化,没过多久,一条被黑色浓雾包裹着的、浑身五彩斑斓的巨龙出现在宫殿前天空中,这是塔克西丝的另外一种习惯:每当她愤怒到极点时,她都会现出真身——万色返空龙。塔克西丝这么做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能够让她觉得极度愤怒的事情极少,最近的一次是在“万圣战争”失败后。仰天长啸几声后,她笔直的朝身后的宫殿飞去,当她那比宫殿大许多的躯体撞到宫殿上时,怪异的情形出现了,宫殿并没有坍塌,她也没有停下来,当塔克西丝的身躯和宫殿融合后,她那五彩斑斓的躯体消失了,与此同时,宫殿内的王座上出现了一个面若寒霜的女人……
片刻之后,邪恶诸神纷纷赶来,塔克西丝愤怒的嚎叫让他们觉得心惊胆战,即使是那个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沙苟纳也不例外,待所有下属到齐后,塔克西丝冷冷的扫视整个宫殿,随后低声道:“所有和帕拉丁以及他的白痴阵营有关的行动,统统停止!”说完这句话后,塔克西丝消失了,听到塔克西丝的命令后,宫殿内其他的大神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由于他们都不敢直接去问塔克西丝,因此沉默了片刻后,他们都散去了。
先前塔克西丝之所以敢于肆无忌惮的毁约,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帕拉丁不忍心发动战争,无论是凡间的还是诸神之间的,可是当帕拉丁声色俱厉的对她提出最后的警告后,塔克西丝知道自己已经踏在了帕拉丁的底线之上了。塔克西丝知道帕拉丁的一贯作风,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帕拉丁从来都是尽量忍让,可是当帕拉丁决定不再忍让时,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战争的准备。
塔克西丝不惧怕战争,可是她害怕战败……已经习惯了享受帕拉丁的忍让的她还没做好准备。塔克西丝匆忙离去所为的就是仔细的想一想,究竟应该怎么应对。
转回来说帕拉丁,结束了和塔克西丝的谈话后,他直接去了他的私人花园别墅——“万物原顶”。万物原顶是由无数美景组成的,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和珍稀动物,所有能够引发美感的景象在这里都能够找到,将一带到这里后,帕拉丁将他放在了一片草地上,随后帕拉丁缓缓躺到了一的旁边,头枕着双臂,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梦境被饥饿感蛮横的敲碎后,一醒了。从草地上坐起来后他看到了身着白衣的帕拉丁。此刻帕拉丁正躺在草地上沉睡,雪白的衣服和嫩绿的青草令一觉得很安宁,心里很踏实,轻轻的推了推帕拉丁后,一低声道:“大叔,醒醒。”其实帕拉丁根本没有睡着,对于他来说,睡觉只是清醒的另外一种表现方式而已。听到一叫自己“大叔”后,帕拉丁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感觉,帕拉丁的称号很多,化身也很多,可是被称为“大叔”绝对是第一次,不过,他并不觉得别扭,反倒觉得这个称谓很……温暖。其实,神也是有感情的。
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睛后,帕拉丁缓缓坐起,笑容满面的望着一道:“怎么了?”听到帕拉丁的问题后一楞了一下,随后吞吞吐吐的对帕拉丁道:“我,我饿了。”一可爱的神情引得帕拉丁玩心大起,站起身来拉着一的手道:“那我带你去吃东西怎么样?”一点了点头,随后小声的问帕拉丁道:“你和她是一样的,对不对?”听一这么一说帕拉丁楞住了,随后眨着眼问一道:“一样?你觉得我们一样?难道在你看来我也很凶残很阴险?”听完帕拉丁的一连串反问后,一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和他……和他,恩,对了,是本质!本质上是同类,不过你是善良的,而她是邪恶的。”听一这么说完后,帕拉丁楞住了。
一的话精确的阐述了帕拉丁和塔克西丝的区别。如果用白纸来形容,当神上之神在帕拉丁这张“白纸”上作画时,用的全是温暖明亮的颜色,而塔克西丝恰巧相反。可是从本质讲,他们都是两张“白纸”而已。
缓缓点了点头后,帕拉丁抚摸了一下一的脑袋,随后道:“你说的对,不过我想我们最好先研究一下应该吃什么的问题,你觉得呢?”无论是什么生物,如果他和神一起时被神以“我们”相称,那就说明这个生物要开始走运了……
听帕拉丁这么一说,一的肚子又咕噜噜叫了起来,点了点头后一低声道:“吃什么都行,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一对食物向来不挑剔,确切的说,一很少有选择的机会,听一说完后,帕拉丁皱起眉头想了想,随后对一道:“我带你去吃顿好的!”其实,对于帕拉丁来说,食物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帕拉丁对美食的鉴赏能力,说通俗一点,享用各种各样的美食已经是他“玩儿剩下”的东西了。
听帕拉丁这么一说,一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想要问这位“大叔”究竟要带他去哪里,可是,一还没来得及问出问题,答案已经摆在了他面前。
安塞隆历1253年4月4日。贝特帝国首都,云城。
这座繁华的都城此刻到处锣鼓喧天,人潮涌动,虽然“耙掘日”(注一)这个由来已久的节日在城市中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可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大都会内,人们不愿意放弃任何寻欢作乐的机会,因此所有的居民都出现在了街头。这一天对所有种族来说都是充满了欢乐的,矮人们会在这一天举办宴会,而居住在亥洛的坎德人则会在在他们简陋的城镇中争先恐后的表演恶作剧,至于云城内的居民也有他们自己的仪式,那就是随着在城市内任何一个角落听能听得到的鼓声摆动身体,随意拥抱或轻微碰撞身旁那些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这种行为原本是为了增进居民之间的感情、使整个城市变得更融洽,可是到了后来,由于越来越多的中老年人自觉的退出,这节日就逐渐变成青年人交友、调情或挑衅的特别时间了。
时值中午,摇摆了半天的人们此刻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为了能在下午的时候有足够的体力继续摇摆,他们都会选择去饭馆或者酒店内吃点东西,稍事休息。至于回家吃饭,在这个沸腾的城市里,没有哪个青年愿意那么做……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许多酒店的老板在这一天都会乐的合不拢嘴,这些利欲熏心的商人根本不管什么节日不节日,赚更多的钱是他们唯一的目的,因此云城内的规矩是:耙掘日当天,所有饭菜价格一律翻三倍!尽管如此,坐落在云城大街小巷内的酒店饭馆大多已经爆满了……当然,也有例外,譬如说,“家”。
“家”是一个酒店的名字,确切的说,它是整个云城内最高档的酒店。自从被皇室收购变成了皇室成员的非正式聚会场所后,出入这个酒店的要求就变了,之前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钱就可以进入,可是成为皇室的“民间合作伙伴”后,进入的条件又增加了一条——必须拥有皇族血统。所以云城的居民也将“家”称作“皇族餐厅”。每年的今天这个酒店的生意都会出奇的差,原因就在于皇族的规矩是:耙掘日当天所有皇族成员必须在皇宫内进行祭祀并聚餐,这一规定导致了在所有的酒店饭馆都门庭若市的四月四日,这家云城内最高档的酒店内除了工作人员外,没有一个顾客。
虽然店内没有一个客人,可是“家”里的服务生仍旧都衣冠整洁,态度恭敬,这是严格训练的结果,而此刻的“侍应长”(大堂经理)科克也正在柜台旁站着,不过此刻他的眼睛一直往外瞄,街道上欢乐的景象深深吸引了他……
当帕拉丁和一出现在“家”的大堂内后,所有的服务生都下意识的对他们两个深深鞠了一躬,而科克也匆忙迎了出去,不过很快他们就都楞住了……一身白衣的帕拉丁和脏兮兮的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有皇族血统的人,于是,他们原本的恭敬态度变成了戒备,与此同时,科克转身走到柜台前,用力扯了扯柜台边的绳索,片刻之后,许多身着黑衣、手持长剑的士兵出现在了大厅两旁。
“走开!”已经在“家”工作了十余年的科克仔细打量了几遍帕拉丁和一后,确定他们绝对不是皇室成员,因此这位近年来只会点头哈腰的中年人趾高气扬的对他们两个吼了起来。听到科克的话后,帕拉丁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只是来吃顿饭而已,居然遭到了人类的驱赶,与此同时帕拉丁暗想:早知道就直接用“拿”的了。其实这并不能怪帕拉丁,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家”还没有被皇族收购。
眨了眨眼睛后,帕拉丁想通了前因后果,随后他缓缓将手伸到了科克面前,当看到面前这个白衣人对自己“动手”时,科克匆忙向后退了几步,而原本站在大厅两侧的士兵则都冲了过来,不过这种情形在帕拉丁手上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红玉后发生了改变,除去帕拉丁和一外,包括科克在内的所有人都跪到在了地上。经常有皇族出入的“家”内,这块儿红色的玉只出现过一次,那是在“家”被收购时所举行的典礼上,佩带这块儿玉的,是贝特帝国的帝王。所有在“家”里工作的人员“上岗”前最先接受的培训就是:依照图画认清常见的皇族佩件,如勋章,武器,宝石等……
随手将那块儿玉丢在身前的桌子上后,帕拉丁拉着一走上了二楼,而科克在控制住身体剧烈的颤抖后,低声对那些服务生道:“快!准备最好的饭菜!”。
当琳琅满目的饭菜被摆到帕拉丁和一面前后、当看到一狼吞虎咽的姿态后,帕拉丁觉得很开心,其实对于帕拉丁来说,弄出一桌上好的饭菜比吹一口气更简单,可是,神也会觉得闷,因此他才会“大费周章”带一来到云城,一方面是为了带一吃饭,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也想散散心,前一段时间的紧张备战让帕拉丁觉得很压抑……神,自然有通过到民间去耀武扬威一番来缓解压力的特权。
虽然一很饥饿,虽然一觉得自己能够吃光面前桌子上的所有食物,可是当看到饭菜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溪流一样被那些侍卫端上来时,一“投降”了,他着急的对帕拉丁道:“不要了,够了!这么多已经吃不完了,太浪费了……”听一说完后,帕拉丁脸上露出了微笑,随后对那些服务生摆了摆手……
当帕拉丁和一一起离去后,科克发现自己的衣服全湿透了,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了他面前,那块儿红色的玉没有被带走,不过,这已经不是帕拉丁需要考虑的问题了,带着肚子吃的浑圆的一回到“万物原顶”内后,帕拉丁微笑着问一道:“怎么样?吃饱了没?”听到帕拉丁的问题后,一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轻声回答道:“吃得太饱了。”帕拉丁点了点头道:“好了,既然吃饱了,我们谈一些正事……”刚刚说到这里,一用力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愿意。”。
听到一的回答后,帕拉丁楞了一下,随后微笑着道:“那我送你回去,怎么样?”一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道:“我会严格要求自己,不会做坏事的,大叔你放心。”听一说完后,帕拉丁缓缓点了点头,随后拉起一的手,低声道:“送你个礼物。”说完后帕拉丁消失了。
帕拉丁的忽然消失并没有让一觉得奇怪,他低下头伸开手想要看看这位好心的大叔究竟送了什么给他,可是当看到手中空空如也后,一的眉头皱了起来。当神有了防备、故意要保守某些秘密的时候,能够洞察他们心思的就只有神上之神了。
当迷惘的神情逐渐在一脸上蔓延开后,他又一次昏倒了。
离去后的帕拉丁觉得心情很愉快,可是这种愉快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当他在虚空中缓缓行走时,吉力安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随后缓缓对她道:“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听到吉力安的质疑后,帕拉丁摇了摇头道:“他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没有谁能够再伤害他了,这完全可以算作是我对善良阵营内生物的呵护,不违反中立的原则吧?”听到帕拉丁的解释后,吉力安楞了一下,随后点头道:“不违反,不过尽量不要过多干涉凡间的运作……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说完后吉力安无奈的朝头上指了指。
看到吉力安的动作后,帕拉丁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吉力安语重心长的对帕拉丁道:“尽量不要发动战争,那对你对我对她都没有好处……同样的话我已经告诫过她了……这,也是上面的意思。”听吉力安说完后,帕拉丁又点了点头。
“好了,我走了,这本书越来越旧了……”看到帕拉丁点头后,吉力安晃了晃手中的托布尔之书,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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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正题。继续说林翼等人。在听到西焕迫不及待的要求出发时,林翼缓缓摇了摇头,随后低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我们应该都中毒了。”林翼这句话一出口,除去沃特外洞穴内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最靠近林翼的提娜皱眉问林翼道:“怎么可能?我什么感觉都没啊!”听提娜说完后,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
在将先前第多对那种古怪毒药的描述说出来后,除沃特外,其他人眼中都流露出了愤怒的光芒。一旁的铭泰除了觉得很愤怒外,还觉得很疑惑:“既然你知道鸟族族长在食物和水里下了毒,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听到铭泰的质疑后,林翼无奈的道:“因为我吃的、喝的,和你们一样。如果不吃那些有毒的食物,不喝那些有毒的水,那么我们根本没法去找你们,除了那些有毒的食物,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至于清水就更不用想了,虽然外面就是大海,可是第多为了断绝我饮用海水的念头,曾经在几天前带我去了海边,随后当着我的面命一名鸟族战士喝了一口血海里的水,结果那名战士的身体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腐蚀得一干二净,当我离去时,那名战士已经变成了一滩黏液,随后第多告诉我,假如我们离开了鸟族领地,那些毒药将和血海内海水的功效变得一样,也就是说,即使西林能够起死回生,也无能为力了!”说完后林翼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对于血海内海水的构成,林翼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那种红色的液体的腐蚀性绝对比硫酸甚至是王水的腐蚀性更强。
听林翼说完后,铭泰闭上了嘴巴。在发问前他对林翼的做法很不满,可是听过林翼的解释后,所有的不满变成了感激。至于其他不知情的人在听过林翼的解释后,也都明白了林翼的难处,提娜更是握紧了林翼的手,紧紧的偎在了他身旁。
“不管怎么样都得试一试吧,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被任由那个阴险的鸟族族长将我们禁锢了啊!”沉默了片刻后,西焕神情决绝的对林翼道:“不如这样吧,我先去试一试,看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听西焕说完后,林翼先是摇了摇头随后问西焕道:“要是失败了呢?”说完这句话后,林翼走到西焕身旁,凑到西焕耳边低声道:“你的妹妹还没有原谅你呢,你若是死了,岂不是很遗憾?”听林翼这么一说,西焕楞住了。
“最好的办法是我们找个机会胁迫第多交出解药,然后将他当作人质,离开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沃特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都沉默了,的确,沃特说的这个方法是最好的,可是在最近几日内,第多连面都没有露过,挟持他就更无从谈起了。听沃特说完后,林翼第一个反应就是沃特已经被一连串的打击击垮了,思维、思路也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敏捷、清晰了。
“可是,沃特长老,最近几天里我们根本没有见过鸟族族长啊,怎么胁迫他?”云娜替林翼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想个办法让他来,这是我们出逃计划的第一步。”说完这句话后,沃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虽然无法解释沃特那浑浊的眼睛中是怎么产生出寒光的,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这一事实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沃特还没有老,确切的说,是还没有糊涂。
听沃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沃特,可是沃特接下来的一句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可是这第一步究竟应该怎么完成,我一时间还没有想好。”听沃特这么说完后,叹气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可是,在叹过气后,林翼的眼睛忽然变亮了,伸出手去握住沃特瘦骨嶙峋的手后,林翼低声道:“也许很简单,我们如果装出准备逃跑的样子,那么第多会不会因为担心而来探视我们呢?”听林翼这么一说,沃特脸上露出了喜色,连连点头道:“好!这的确是个办法,可是,细节呢?”听到沃特的鼓励后,林翼觉得自己的思路被开拓的更为宽广了,不假思索的道:“我们可以先将那些送来的食物藏起来,装作准备出逃。接连这么做两天后,我们趁那些鸟族战士再来送食物的时候假装‘不小心’的把那些被藏起的食物露出来,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会向第多汇报,第多听了汇报,肯定会来!到时间能否成功,就看谁的动作更快、谁的运气更好了。”听林翼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而沃特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灿烂了,眼角的皱纹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一道道沟壑……
“估计等下他们就会送饭菜来了,我们开始准备吧?即使是假装藏,也得找个藏的地方啊!”提娜朝洞穴外看了看后,焦急的道。提娜说完后,林翼和沃特都点了点头,随后众人散开开始寻找藏匿的地点,到最后所有人都看中了一个地方——洞穴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洞。
当众人选好地点后,几名鸟族战士捧着食物和清水走了进来,煞有介事的对那几名鸟族战士表示了感谢后,林翼将他们送出了洞穴,当林翼转身走回来后,所有人面前的食物和水都已经不见了……
两天后,上午。
洞穴内,林翼等人焦急的等待着,这种焦灼的心情冲淡了他们因为连着两天没有吃到食物而产生的饥饿感……如何假装被发现的细节问题已经被规划好了,此刻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个发现他们“阴谋”的鸟族战士。当听到一直站在洞口张望的西焕喊出“到了”后,一直在洞穴最深处准备着的林翼抓起几块蛋糕和两瓶清水塞进了怀中,而林翼身旁的铭泰以及那三名暗银战士也都做出了同样的举动,当他们做完这些动作后,从洞外走进了几名鸟族战士,这时林翼等人假装惊愕的装过了身,而铭泰更是将衣服内盛有清水的瓶子的瓶口露在了衣领外。
当看到在洞穴内林翼等人的神情特别是铭泰衣服里藏着的水瓶后,那几名鸟族战士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随后他们纷纷丢掉了手中盛放有食物的盘子,展开黝黑宽大的翅膀退到了洞口,与此同时,原本站在最后面的那个鸟族战士转身冲出了洞穴,紧接着刺耳的叫声在洞外响了起来。
片刻之后,数百名鸟族战士拥进了林翼等人暂住的洞穴内,而此刻林翼等人已经将怀中的东西都丢到了地上,目的已经达到,那些“道具”已经没了任何作用,围拢到一起后,林翼低声对那三名暗银战士道:“记住,无论成败,都要看护好沃特和隆达长老。”林翼话音刚落那数百名鸟族战士就已经组成了数个大小不一、层层叠叠的包围圈,将林翼等人团团的围住了,当看到四周又高又大、翅膀边缘闪着寒光的鸟族战士时,林翼的心不争气的快速跳了几下……
“真神的使者,您的同伴要走吗?”所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林翼等人正面那条通道还未完全形成之前,第多的声音已经在洞穴内响了起来。
“你看呢?”西林不急不慢的道,虽然语气很平静,可是站在西林身后的云娜清楚的看到西林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了几条青筋,那是所有银狼族人在心理极度紧张时的正常生理反应。
“我怎么知道啊!根据我收到的消息,你的同伴好像真的要走,难道是我招待不周导致的吗?”说完这句话后,第多以及分列在他身体两侧的八名贴身侍卫排列成扇形出现在了包围圈内、林翼等人的正前方。
“没有,你招待的很周到,可是他们都想家了,我也是。”西林继续瞎掰,而在西林身旁站着的西焕则缓缓转动着眼珠,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啊!?那这就难办了,真神的使者,我可舍不得让您走啊,我们马上就要和那些卑鄙的牛头人再次开战了,如果您在这种关键时刻走了的话,我们的士气会很受打击的……”第的表情很委屈,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那么,我们只好……”当听到西焕轻声的咳嗽后,西林猛然亮出狼息、纵身扑向了第多,而一直在西林身旁蓄势待发的西焕也在同一时内发动了攻击,至于其他三名暗银战士,则分别站到了紧挨在一起的沃特、隆达的左右两旁和前方。
林翼和提娜在听到西焕的咳嗽声后,也都冲向了站在最前方的第多,由于双方的距离很近,再加上出手的银狼族人动作都很快,因此一眨眼的功夫结果就出来了,西林、林翼、提娜的狼息分别指在了第多的额头和咽喉上,而西焕的狼息却架在了站在第多左手边倒数第二个贴身侍卫的咽喉上!
“好眼力……”那名被西焕的狼息胁迫着的鸟族战士一边惊惧的看着西焕手中的狼息,一边低声的道。当听到那名鸟族战士的声音居然和第多的一模一样后,林翼等人对沃特的敬佩又增加了许多……
“给我们解药,然后送我们出去!”林翼对着身后挥了挥手,随后和提娜、西林一起缓缓退到了西焕身旁。
“你们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当看到林翼等人都围拢到了自己身边后,假扮成贴身侍卫的第多不甘心的问道。
“你的侍卫帮了我们,难道你没有发现在你们组成的队列中,你和其他侍卫的距离有些太远了吗?他们刻意和你保持距离的举动出卖了你!”沃特冷冷的对第多道,随后走上前去伸手在第多脸上摸索起来,片刻后,一张精美的软面具出现在了沃特手中。当看到自己的真面目被识破后,第多沮丧的垂下了头,随后恨恨的对那名“替身”道:“废物!取下你的面具,别再丢我的人了!”听第多这么一说,林翼冷笑起来,盯着第多道:“原来除了阴险卑鄙之外,你还有迁怒别人的坏品质!露出破绽的是你自己,自以为是的族长大人!快点拿解药来,我们赶时间!”。
听林翼说完后,第多恶狠狠的道:“杀了我你们将成为陪葬品,不杀我你们将继续被禁锢,别忘了这里还有数百名战士!即使认出了我,你们仍旧没有胜算!”第多狂妄的态度引得西焕大怒,狼息轻轻晃动,紧紧的压到了第多脖子上,随后沉声道:“解药,或者死!”。
西焕的话音刚落,那名已经摘掉了面具的“假第多”忽然后退了几步,藏到了最内圈的鸟族战士身后,随后冷冷的对西焕道:“解药只有我有,你杀了他,又能怎样?你们终究还是没能选准目标……”说完这句话后,那“假第多”伸手在脸上抹了几下,当第二张面具出现在他手中后,林翼等人都呆住了。
那个原本被看作是假第多的鸟族人第二张面具下隐藏着的,赫然又是一副和第多一模一样的面孔!这来来回回的变化将林翼等人弄迷糊了!可是,这并不是终点,当那几名和第多一起走进包围圈内的贴身侍卫依次在脸上抹了几下后,他们都变成了“第多”!
一瞬间林翼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轰然作响,他分辨不出究竟哪个是真正的第多,更不知道那些变的和第多一模一样的鸟族战士脸上是否还有另外一层甚至是几层面具!一瞬间林翼觉得自己失败了,与此同时,所有准备出逃的银狼族人以及铭泰、狄绮也都陷入了恐慌中。
虽然第多的办法很简单,可是的确很有效。在许多时候,简单的办法都是有效的,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想要挟持第多还是刺杀他,都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其实,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过我的防范措施做的更好,所以你们才失败了。”当另外一个“第多”的声音响起时,林翼惊奇的发现他的声音居然和先前两个“第多”的一模一样!
“放弃吧,你叫西焕是吧?放下你的武器,我仍旧会好好招待你们,否则你们将会被更彻底的禁锢!你们所服下的毒药,发作的范围是可以随便调整的,我可不想让你们都变成呆坐不动的囚犯!”第四个“第多”望着西焕缓缓的道。当第四个“第多”说完这句话后,林翼忽然想到了两个很简单的问题——第一,假设这九个第多中有一个是真的,那么西焕所胁迫的那个至少有1/9的可能是真的!还有就是,如果西焕所指的那个第多不是真的,那么已经和本族的战士站到了一起的真第多为什么还不动手将自己抓起来?想到这里,林翼将狼息架到了那名一直被西焕指着的“第多”咽喉上,随后稳了稳心神道:“那就赌一赌!”说完后,林翼用力的在身前“第多”的肩膀上划出了一道血槽,当鲜血从那个不知道究竟是真还是假的第多肩膀上喷溅出来时,林翼隐约听到了几声惊呼……
“下次我将用更大的力道,到时间也许你就只能用一个翅膀飞了!所以你最好赶紧把解药拿出来。”林翼认定了面前着个就是真第多,音量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许多。
“我没有解药。”第多的回答让林翼开始自我怀疑起来,在林翼看来,但凡在强势状态下残忍卑鄙的生物,在面临危险时必然会比同类更为懦弱贪生,于是林翼决定再赌一把,他用力的挥动狼息,随后猛的朝第多那只受了伤的翅膀砍了过去,当林翼的狼息即将接触到“第多”受了伤的肩膀的一瞬间,另外一个“第多”惊慌失措的声音在洞穴内响了起来:“住手!解药在这里!”。
若非林翼本就没打算砍下去,那么也许他根本无法收住狼息。听到那个声音后,林翼匆忙转过头去,随后他就看到了……真正的第多。
当一堆赝品一起出现的时候,譬如说,一堆假珍珠,那么它们看起来都会像真的,可是如果你将一颗真珍珠放进去,那么差别立刻就显现出来了,无论是光泽还是圆润的程度,真的和假的都不可能一模一样,在行家的眼力,那些差别是巨大的。
林翼不是辨别真假第多的行家,可是当林翼回头去看真第多时,他感觉到了一种气势,这种气势只有那些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掌控着别人生死的生物才会有,是一种无论如何都伪装不出的特质,因此林翼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那个被自己砍了一“剑”的第多,仍旧是个赝品!
注一:耙掘日的到来意味着安塞隆种植期的开始,本来这个节日的日期每年都会改变,但是,伊斯塔的教皇制定了统一的标准,将耙掘日的日期定为了每年的四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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