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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阔无边的原野上,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大地一片荒芜凄凉,炽热的气候席卷了这片土地,热气蒸袅而上,令景物也变得朦胧。国正邦顶著晴空烈日,不时擦拭著脸上的汗水,漫无目的地在草原上前进。
“这个地方被太阳诅咒了吗?”国正邦虚弱无力地想著。
从飞机跳下后,国正邦本想以“化兽”异能变出翅膀,令自己能够安然降落地面。可是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异能竟然失效了,身躯一点改变也没有。
照理说,人若从数万公尺的高空坠下,强大的风压会在瞬间令脆弱的颈部骨折。就在国正邦发觉无法使用异能的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忽然觉得小腹一热,灵能源源不绝地朝圣枪流去,登时变化出一个刚好将身体保护在内的能量球,使自己安然无恙地降落地面。
但异能突然失灵的情形,以前可是从未有过!
降落地面后,国正邦全副心神放在了异能上面,他又试了几次,依然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化兽”之力,直到第八次尝试的时候,背后才终于长出了一对翅膀,不过又很快地消失。
(到底怎么了?)国正邦纳闷地想著,百思不得其解。
接著,国正邦又巡视一下环境,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鸟不生蛋的死寂荒原,除了生命力最强韧的野草之外,他几乎看不见任何动植物。而且,没有地图、向导,国正邦早已迷失在这片荒原之中,酷暑、三十六度以上的高温一点一点地剥夺了他的体力,搞不好在找到同伴、落脚补给的地方之前就有可能因体力不支而昏倒。
“热、真的好热……”国正邦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距离上一次接触饮水的时间,恐怕是在十个小时前了,大量流失的水分、炎热的天气令他也不禁有些烦躁,开始无法保持冷静。
“十三、札诺夫在哪?”国正邦想起了他的伙伴--那两个邪恶残忍的小组成员。说来讽刺,他此刻倒希望遇见其中任何一个,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在这处荒野流浪。
可是,国正邦并不知道,十三并未与他走散,而是远远地观察著他的一举一动。
“加油吧!‘公义’。”一直隐身在旁的十三微笑地想著。
国正邦步履缓慢地在原野上行走,呼吸越来越显得急促,大量的脱水与酷热的天气开始令他支撑不下去了,如果再无法补充水源,他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具倒地不起,并且逐渐腐烂的尸体。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两眼放光地不住巡视,鼻子也嗅了几下,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个味道……是水、水……”
极度缺水的国正邦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湿度有所变化,精神也忽然振奋起来,跌跌撞撞地朝东南的方向快步奔去。一路上,脚步虚浮的他好几次险先摔倒,又勉力支持住身形,如此跑了一百多公尺后,他终于看见了一个湖泊。
“我操你妈的。”
国正邦咒骂一声,整个人瘫坐在地。直到此刻,他才看清了眼前的惨状!
的确,他找到了水源,就在面前的下坡处,只见前方数百公尺处的土地因为干旱的关系而龟裂,四处可见散落的鱼骨。再往前约莫数十公尺,波光潋潋,在晴空下荡漾著粼粼光彩;可是水面上却浮著数之不尽的尸体,血水将整个湖泊染上了一层怵目惊心的暗红,更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尸臭。
尸首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可能是刚被人抛下不久,尸体才开始呈现肿胀的模样;而有的则已经腐烂见骨,露出呈现诡异颜色的人体组织。
腐败的臭气引来了成群乌鸦,争相在岸边的尸体上啄食;湖面岸边几乎被苍蝇大军给占领,那些不速之客发出扰人的噪音,也想在尸体上分一杯羹。
“走开、走开……”
国正邦挥舞著圣枪,大吼扑上,这个举动,惊动了成千上百的鸦群,忽地振翅声不绝于耳,黑压压地一片振翅飞起,景象好不壮观。
他不断地喘息,整个人几乎要靠圣枪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立,右手虚空一握,一把把光沙洒在湖面岸边尸体上,让那些生前饱受战火摧残、死后又遭禽鸟啄食的死者之躯能够安息。
可是,这个举动却让不住在半空盘旋的鸦群感到不满,发出愤怒的鸣叫声。
“闭嘴!安静!”
国正邦大声地咆哮著,希望、失落、愤怒、悲哀……种种情绪交替在心中浮现,让他顿时失去了冷静,又不知该如何宣泄。
接著,他的目光定在湖水上,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犹豫,甚至带点饥渴。他吞了口唾沫,整个人缓缓跪下,一只手往被血水污染的湖面伸去……
(只要……一口……一口就好……)
求生的欲望……
道德的束缚……
两种价值观在内心交战,让国正邦的手艰难地收回、伸出,如此反反覆覆,直到他将圣枪放在一旁,两手撑地,干裂的嘴唇一点一点地朝水面靠近。
平时会令人作呕的尸臭腐水,此刻仿佛散发出甘甜的香气,引诱著大量缺水的国正邦。
(一口……一口就好……)
正当求生的本能逐渐压倒道德价值观时,国正邦却听见了鸦群凄厉的叫声……
那一瞬间,国正邦的脑中闪过了乌鸦啄食尸肉的画面,整个人蓦然清醒。他猛力仰起头,却因止不住势子而仰躺在地上,两眼发直地望著耀眼的太阳,却又别过头去。
(只要一口,你就能够活下去了……)
(不、不行!)
(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跟面子无关,因为我不是禽兽!)
两种极端的想法在脑中交换,最后,国正邦仍然不改初衷--虽然,他的内心一直在挣扎犹豫,甚至后悔自己的固执。
(我真是虚伪到了极点啊!)
宁愿渴死也不想玷污往生者,对于生命的尊重远胜过欲望,就算没有人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但是良心与尊严却不允许他这么作。
在漫天飞舞怪叫的鸦群下,国正邦倒在被死亡洗礼过的鲜血之湖畔,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扭曲,可是他却没有放弃活下去,身躯挣扎著想要站起,又有些欲振乏力。
人倒下之后,想要再次振作,往往会更吃力许多!
(如果这样挂点,真的是逊到爆了……)
国正邦露出了一个苦笑,无力的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包香烟,然后取出一根放在嘴上,点燃后吐出一口浓烟……
(振作起来,我并不是真的山穷水尽,而是心理作用,不过才几个小时,一般人都可以撑个两三天,我绝对能够坚持到下一个水源地为止。)
正当国正邦不断地自我安慰的时候,一道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孔!
国正邦勉力望去,却蓦地瞳孔放大,喜不自胜地喊著:
“水……给我水……”
□□□□
十分钟后……
国正邦的嘴离开瓶口,满足地“呵”了一声,“总算……得救了……”
接著,他看了下滴水不剩的空水壶一眼,尴尬地搔搔头,还给面前的黑人男子,“抱歉,我喝完了。”
那人挥挥手,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表示并不在意。
国正邦又往上坡处看去,只见一名大腹便便的黑人妇女,身旁紧跟著一名幼小的孩童,身上的衣著肮脏破烂,脸上也有多处小伤口,乌亮的大眼好奇地望向他。
他对孩子们露出微笑,又朝著面前的中年男子看去,那人的身后背著行李,脸上的神情显得十分疲惫,不仅如此,那人的右手肘处还缠著纱布绷带,那副憔悴的模样,好像是从某处逃难过来的。
“你跟联合国部队失散了吗?”那人以英语问。
国正邦摇摇头,站起后,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微笑地说:“你好,我叫做邦。”
“库司比˙札那。”那人没有想到国正邦竟会如此友善,先是愣了愣,才自我介绍,然后又比了比后面的亲人,说:“那是我的老婆,娜洁莉亚,还有我的小孩,安吉。”
国正邦又对著库司比的家人点头微笑,这才问:“你们从哪里来的?”
“我们是从落萨过来……”库司比说:“叛军几乎占领了整个东部,我们听说肯尼亚开放边界,可以收容我们,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先到卡普乔鲁瓦,那里的军队会护送我们。”
国正邦安静地听著。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地就来到了库司比的家人面前,国正邦蹲下身子,对著那名孩子说:“安吉,你好吗?”
从外表看起来,安吉约莫只有七岁,天真无邪的双眼一直看著国正邦,以及他那头银色的长发。忽然,他一溜烟地躲到了娜洁莉亚的身后,又不时探出头来。
就在这时,库司比又问了一次:“你是联合国部队的人吗?怎么会离边境那么远?那些叛军根本早就疯了,在路上,我看到好几具尸体,都是联合国部队的军人,还有红十字会的人。”
“我不是联合国部队的人。”国正邦没有透露出自己的身分,还有目的,只是又问:“只有你们逃出来吗?”
库司比点点头,说:“叛军占领洛萨后,把大家都被监禁在教堂里。那些可恨的恶魔,他们每天都在杀人,把小孩子抓走,好不容易,我们才找到机会逃出来。”
语顿,他又说:“本来有二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一行人边走边说,也透露了国正邦想知道的情报。
“你有看见过一些很奇特,感觉不像人的人吗?”
“当然有,听说他们会吃人。而且,有人亲眼见过一些奇怪的生物,就像是妖魔一样。”
“那联合国的部队呢?”
“我曾经偷听到士兵的交谈内容。他们说,联合国的部队与政府军已经退到了边境,还有,在卡普乔鲁瓦有人组织了反抗部队,让他们损失惨重。”
“所以,你们的目的地就是卡普乔鲁瓦吗?”
“是的!”
“对了,这边的天气是怎么回事?照理说,不应该会热成这样。”
“干旱,乌干达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下雨了。”
(原来是这样啊……)国正邦心中暗忖。
“邦,如果有机会,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库司比恳切地说:“这个国家被恶魔占领了,想办法逃到边境去,联合国的部队应该会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放心,我是来帮助你们的。”国正邦挑眉一笑,并要库司比放心:“再过不久,你所谓的恶魔就会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了。”
库司比摇摇头,说:“你只有一个人,要怎么帮助我们?那些魔鬼,就连军队也对付不了他们。”
国正邦微微一笑,不再多作解释。
如此走了两个多小时,库司比一家人疲惫的脸色也带著些许兴奋,他们告诉国正邦说:卡普乔鲁瓦就快到了,大概在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可以看见。
看著库司比开心的表情,国正邦也不禁露出笑容,可是转过头时,他的眉头却微微地皱起。一路上,他看见了许多死于非命的尸体,那些人有的是遭到枪击;而有的却死状凄惨得让人不忍卒赌,像是被野兽攻击过一样。而且越靠近卡普乔鲁瓦,尸体的数量就越多,这就表示他们离前线战场就越接近。
(怎么办,我该怎么去保护他们?)国正邦暗自苦恼著,心里却拿不定主意。
就在此时,一辆军用吉普车快速地朝他们驶进,车上载著数名士兵。
一见到那些人,国正邦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因为他很清楚,来者绝对不可能是政府军,或是联合国部队的人,而是那些圣灵解放军们。
就在吉普车快速地朝他们靠近的同时,库司比一家人慌张地往前跑去,更不时回头朝站在原地的国正邦叫嚷:“快跑,叛军来了……”
岂料,国正邦跨出一步,转眼来到库司比一家人的身后,并且抓住了他们的手,说:“不要跑,千万不要跑……”
“不跑就会死!”库司比惊惶地大叫著:“放开我……”
“跑了才会死,因为你快不过子弹。”国正邦大声地说:“相信我,我有办法让你们安全的到达卡普乔鲁瓦。”
这时,吉普车已经挡在四人面前,当车上的人看见国正邦时微微一愣,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后,才走下两名士兵。
娜洁莉亚一脸恐惧地抱紧了安吉。
库司比则以充满怨恨的目光看了国正邦一眼。
国正邦放下圣枪,双手抱头,慢慢地走到士兵面前,以英语说:“我是联合国部队的工作人员,依据公约,我可以--”
一名士兵以枪托重击国正邦的腹部,让他痛得当场倒在地上。
另一名士兵则走到库司比一家人面前,伸手往安吉拉去。
“不要……求求你放过他……”娜洁莉亚哀求著--他很清楚自己的孩子会有什么下场。
“放手!”士兵粗暴地推开娜洁莉亚,然后一把扯过安吉的手。
安吉不停地哭喊著,不断地朝自己的父母伸出手。
“拜托,放了他,他只是孩子……”库司比也拼命地求情。
可是在下一瞬间,两名士兵的枪口都对准了库司比、娜洁莉亚。
“我们只要孩子……”
两人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蓦地,两名士兵突然面露痛苦之色,仔细一看,他们的胸口不知何时竟多出一个窟窿,鲜血从伤口处汹涌喷出。
安吉也趁机逃出士兵的魔爪,跑回父母的身旁。
下一秒,受伤的士兵不由自主地倒在库司比一家人的身上。
车上的驾驶眼见情况不对,才刚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步枪,准备开枪扫射时,他忽然看见了银光……
那头长发闪著绚丽的光芒,登时烙印在那名士兵的瞳孔,而在银光之后,更灿烂的光芒令他不禁闭上了眼睛。
如烈日般耀眼的金黄光芒,瞬间绽放出致命的光彩,更贯穿了他的胸口。
“下地狱去吧你……”
国正邦站在引擎盖上,冷冷地说著。右手使劲一抽,拔出穿过挡风玻璃,刺入驾驶心脏的圣枪,然后轻巧地跳下。
这一次杀人,国正邦没有半点犹豫!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国家的日子里,他会杀很多的人!
先是示弱,放松士兵的戒心,然后伺机而动,闪电袭击。他相信以老虎绝招的步伐速度,绝对可以抢在士兵开枪之前杀了他们。
而士兵的尸体之所以会倒在库司比一家人身上,也完全出自国正邦的计算,万一士兵们开枪了,也可藉此来当作那家人的盾牌。
比起在喀他黑那的愚蠢、自以为是,此时的国正邦似乎更懂得擅用他的小聪明,也果断许多--因为他终于学会了在某些时候只能拯救一方的性命。
库司比推开尸体,望著手持圣枪的国正邦,以及那头随著动作不断飘扬的银发,心中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感激。
“我说过了,相信我。”国正邦走到库司比一家人面前,挑眉一笑,“我会尽可能地帮助你们,然后,只要记得一件事就好,千万不要感谢我。”
望著那轻佻,又带点大孩子般淘气的笑脸,库司比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原先的愤怒、不谅解早已烟消云散。
不过,厄运似乎还没有放过那一家人!
娜洁莉亚面色痛苦地捧著肚子,两腿间流出了大量的液体。
“不会吧……这时候生孩子……”国正邦顿时慌了手脚。
库司比与国正邦对看一眼,前者忽然激动地抱起自己的妻子,说:“快,她快生了……”
国正邦六神无主地左右张望,目光停驻在那辆还未熄火的吉普车上,大叫:“把她送上车。”
两人七手八脚地将娜洁莉亚抬上后座,国正邦踩下油门,直奔摩米。一路上,娜洁莉亚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呼吸急促地喘息著。她的手紧紧抓住库司比,用力之大,连指节都微微泛白。
坐在副驾驶座上,安吉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到后来索性就趴在椅背上,一眨也不眨地望著自己即将临盆的母亲,时而叫唤几声。
“撑住……撑住……”库司比不停地安慰妻子,可是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还要焦急,不时又朝国正邦问:“到了吗?”
“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啊!”国正邦头也不转地回应。
脚下的油门早已猛踩到底……
时速表的指针还在向右攀升……
而窗外的景物正以飞快的速度倒退……
不用多久,一个残破的小城镇便逐渐地映入眼帘。库司比见状大喊:“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闻言,国正邦连忙踩下刹车,冲力之大,竟令车身失速朝又打滑,硬是滑行甩尾了一百八十度后,这才在漫天尘埃中停下。
打开车门,国正邦快步下车,目光扫过早已被铁丝拒马封锁城镇入口,以及杂草丛生,林木茂密的四周,却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影。
“嘿,有人在吗?”国正邦大喊著。
而回答他的,却是一柄柄早已上膛的步枪,还有一个个从草丛中冒出站起的人。
国正邦双手抱头,没好气地说:
“各位终极战士,我车上还有个孕妇快生了,能不能行行好,找个妇产科医生过来?”
□□□□
沉重的铁门缓慢地开启,脚步清脆地落在铁制阶梯上,国正邦的双手被反铐至背后,在两人的监视下走进地下室里。举目望去,室内阴暗宽敞,正中处放置著一张木桌以及两张简陋的木椅,而在桌子的正后方,摆放著一个架子,上头的工具琳琅满目,似乎是用来刑求战俘的。
(操你妈的,这里的人权都被狗吃了。)
国正邦在心中暗骂几声,走到木椅前坐下,他清了清嗓子,以英语说:“根据日内瓦公约--”
枪托蓦地重击在国正邦的下巴!
“闭嘴!”其中一名黑人骂道。
那一下,让国正邦也痛得皱起脸来,他吐出一口血沫,恶狠狠地瞪了动手的黑人一眼,又悻悻然地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时间分秒过去,国正邦的心中开始慌张起来--尤其是看见一名黑人开始把玩著架上的工具,而且对著他比手画脚时,他暗自心想:只要有一秒的空档就好,他就可以利用“化兽”异能逃脱。
可是,那两人对于国正邦似乎不敢有任何大意,不论如何,总会有一名黑人将枪口瞄准著他,而且早已将子弹上膛完毕,只要发现有任何不对劲,就会将他当场开枪射杀。
姑且不论这点,自从在飞机上使用“化兽”异能失灵时,国正邦也不敢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成功。
不过,向来百试百灵的异能为什么会突然失效,国正邦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铁门才再次被打开,并走下了两名身穿白色关刀领特攻制服,顶著飞机头发型的金发男子。
那两人看见国正邦后,像是打量似地在身旁绕了一圈,然后挑起眉头,皱起鼻子,露出一副凶狠的神情,在国正邦的左耳旁大吼:
“圣灵解放军的间谍!”
那一吼,令国正邦的耳朵“嗡嗡”直鸣,但是话中的意思却让他不禁愣了愣,“什么?”
“还想狡辩!”另一人在国正邦的右耳大吼:“真是狡猾,竟然利用孕妇来当作掩护。”
“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国正邦急忙替自己辩解:“我是梵蒂冈派来的人员,并不是--”
“说谎!”两人同声冲著国正邦大吼。
“我们早就收到了消息,说你是圣灵解放军的间谍。”一人表情凶恶地瞪著国正邦。
“我真的不是,你们拿走了我的证件,里面有梵蒂冈的证明,可以去查清楚。”国正邦连忙提出有利的证据。
“这点早就查验过了,梵蒂冈的代表因为飞机失事都死光了,而你,竟然敢冒用身分……”另一人揪著国正邦的衣领吼道:“快说,圣灵解放军的目的是什么?”
“我真的不是……”国正邦再次极力否认。
“不说,让他尝尝这个。”另一人拿起电动圆锯,走到国正邦面前晃了几下,“快点说!”
“我真的不是!”国正邦也以高分贝回应。
忽然,两人停了下来,彼此对望一眼,并开始讨论著:
“看来他受过很专业的训练。”
“那又怎样,一定要逼他说。”
“用那招如何?”
“阿鲁巴吗?”
“嗯,阿鲁巴!”
讨论完毕,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两名黑人便撑开国正邦的大腿,用手被牢牢锁住。
手持电锯的那人按下开关,登时刺耳的转动声大作,锯齿状的圆形铁块高速地转动,“快说!”
“我真的不是!”国正邦的冷汗冒出。
“还不说!”那人手中的电锯缓慢地朝国正邦的跨下靠近。
“真的不是!”国正邦的呼吸开始急促。
“说!”距离已不足半公尺。
“没有!”国正邦闭上眼,咬紧牙关。
“惊喜!”
两人同时在国正邦的耳旁以英语大喊。
那一喊吓得国正邦浑身猛震,双眼睁大。
惊喜?
两个字不断在国正邦的脑中徘徊,只见他浑身早已被冷汗浸湿,呼吸一顿一顿地喘个不停,然后望向两人。
爽朗的笑声在地下室里回荡,除了国正邦之外,四人笑得几乎想倒在地上打滚。一名金发的男子解开了国正邦的手铐后,解释著:“有吓到吗?‘公义’,我们特别替你准备的欢迎仪式。不过,这个主意是亚瑟想出来的。”
“所以说,刚才那一切都是‘晃点’我的啰?”国正邦惊魂未定地反问。直到此刻,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闻言,另一人并不回答,而是故作熟稔地搂著国正邦的肩膀,笑著说:“‘晃点’?你的用词真有趣,难怪教宗大人会说你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公义布道师。”
“还喜欢我们的幽默方式吗?”一人也凑上来,说:“如果不习惯的话,没关系,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相处。”
说完,那两人又捧腹大笑起来,开始交换意见:
“你有看见他刚才的表情吗?”
“我的主啊!一个公义布道师惊慌失措的样子。”
“刚才真应该拍下来,那是经典画面啊!”
两人说得兴高采烈,浑然没有注意到国正邦的表情。
“惊喜是吗?我最喜欢惊喜了。”国正邦低著头,又慢慢抬起,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杀气。
“嘿,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不要那么认真!”
两人仍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直到看见国正邦摩拳擦掌,骨节格格作响时才惊觉事态不妙。
国正邦的脸上挂著冷笑,以英语说:“惊喜!”
痛呼声忽地响彻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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