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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正午十二点,土城看守所

  “喂!大头,还不快开门……”

  导演一脸不耐地拍打铁门,对著小窗口大声喊叫著。关在同一间牢房的还有七名受刑人,此刻却面无表情地一字排开,坐在地板上,没有人理会他。

  那些受刑人的眼神空洞,表情呆滞,只有胸膛随著呼吸微弱地起伏,仿佛像一具具失去灵魂的活死人;可是在前一刻,他们还兴高采烈地大声交谈,却不晓得自己的行为惊扰到了导演。

  只是一个眼神,那七人瞬间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发过半点声音。

  “大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好吗?”

  “好啦!你急什么?”被喊作大头的狱警以警棍敲了一下房门,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随手拿出一大串钥匙,然后打开牢房。

  导演从容不迫地走出,两跟手指在狱警面前晃了晃,“有没有烟?”

  “靠,我欠你的是不是?”狱警抱怨地说,仍是把香烟交给导演。

  导演接过后点燃,嚣张地在走道上边走边抽,除了那身囚服、三分头外,行动举止完全不像一位犯人,反倒像一位在发号施令的长官。

  两人走过一间间牢房,只是当他们经过时,该房的声音必定会瞬息忽止,直到两人站在铁栅门前,楼层内安静得几乎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当啷……”

  狱警拿出了钥匙,才破坏那份过于诡异的宁静,当栅门被打开时,导演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大勒勒地走了出去。

  一连穿过两道铁栅,导演站在柜台前,不耐烦地频频看向时钟,手指轻敲桌面,直到那名执勤人员拿出一袋个人衣物,千篇一律地说:

  “记得,出去要好好作人啊!”

  导演冷笑一声,说:“听清楚了,我的名字叫做导演。”

  “是,导演。”狱警的态度突然变得恭敬。

  导演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拎著那袋衣物,走出那冰冷的监狱,迎向午后的灿烂艳阳,享受著属于自由的气味。忽然,他想起了自己原本的身分--陈志明。

  他外貌俊俏,拥有高等学历,曾是诈骗集团的成员之一,得手过近亿元的财富,不过只是单纯的诈骗取财,无法满足他热爱冒险刺激的性格。

  于是,他借用了一个早已人间蒸发的替死鬼──郭辅仁,以这个身分在一所公司任职。每当他诈骗得手,并且身处其中,却又没被人发现时,那种快感,令他好几次差点想大吼:“我就是犯人,来抓我啊!”

  导演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直到脑中闪过了国正邦的身影,他的笑容蓦地敛去,眼中射出了浓烈的恨意。

  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年轻人,轻而易举地看穿了他的计谋,也令他的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公义’是吗?怪不得那么厉害!”

  在一个血月当空的夜晚里,他知道了国正邦的身分,人生也从此为之转变。他不再是陈志明,而是一个伟大的导演,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编导出比他更好的剧情。

  “我永远会记得你那句‘愚人节快乐’!”导演恨恨地想著。

  他将目光放到对街,一辆名贵宾士轿车就停在那里。车子前方站著两个人,一者是个白鬓角的中年男子;另一名少年十分的年轻,可是肤色惨白,眼中不时射出凶光。

  导演穿越马路,朝那两人走去。

  “欢迎加入我们。”绝无情面带微笑地伸出手。

  导演也露出了笑容,与绝无情握手,两人在上个月时就开始接触,虽说是后者自己找上门来,可是对方开出的条件,以及所展现出的诚意,加上他们也拥有共同的敌人--国正邦。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导演等不急想要大展身手。

  “我们很庆幸你是在狱中完成蜕变,不然,黑狱恐怕会是你终老之地。”绝无情说:“我们见识到了你的能力,而我们也相信,你会是一位非常有力的帮手,只不过,时候还未到。”

  语顿,绝无情伸手比向少年,又说:“这一位就是我们的王,向他效忠吧!”

  导演的目光才转到少年身上,由下而上地打量几眼,不自觉地闪过了惊讶、不屑。他万万也料想不到,绝无情在会客时所说的主人,竟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少年看出了目光所隐藏的轻视,冷冷地问:“你在怀疑什么?而你又凭什么怀疑?”

  导演不知少年厉害,他面色一沉,不满地说:“我们的立场是盟友,没有必要把你那套对待下属,咄咄逼人的语气用在我身上,不然,大家就没有合作的余地。”

  “合作?我看你是搞不清楚状况!”少年冷笑几声,蓦地一手按住导演的脸,怒道:“给我认清你自己的身分!你不过是头刚‘完全化’的妖鬼;而我,是非人之王--凡非人之子民,皆归我所管。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少年的力量之大,竟以单手把导演强压跪下,那独特的“凡恶人见我之面,必将俯首臣服”力量同时发出。

  “给我听清楚,你们是为了我而存在!如果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死亡也是一种奢求。别妄想与我平起平坐,因为你们永远也没有这个资格。你们只配当我的狗、奴隶、仆人,知道吗?”

  经过使者的洗脑,与王馨断绝联络之后,少年的心性变得更为疯狂、暴戾--却是使者所想看见的!

  导演的理智在反抗,本能却不由自主地臣服在少年的淫威之下,甚至害怕得连失禁也不自知。当少年松开手时,他连忙咬破手指,在额头、双眼下方划出血痕,并说:“以血立誓!”

  少年这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导演,我们有个任务要你去办!”绝无情说。

  “是什么?”导演好奇地问,他的潜意识有个念头在蠢蠢欲动,想要让少年认同自己的能力。

  “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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