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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人呈品字状将国正邦困在中心，并封死所有退路，他暗想：什么时候露出破绽的？
还是那些妖鬼早就看出了他的身分？
「小强原本怀疑你是皮条的卧底，没想到却是条大鱼。」一名身穿西装的妖鬼拿出蜡烛，右手一搓烛蕊，暗蓝色的光芒当场照亮了四周。
小强？难道是在电梯里的时候？
国正邦想到了自己的疏忽，就在电梯里，他曾问道：「那没了，我该找那个药头取货？」
如果是初到绝色，根本不会知道那本圣经就是「堕落天国」，更遑论说要找谁补充货源了。
国正邦打开旅行袋，将斧头握在手中，等待发难的最好时机。
「不过老闆吩咐过，千万不要跟你正面冲突，真是为难啊！」另一头妖鬼叼着香菸，一脸犹豫。
「那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大家回去睡觉如何？」国正邦挑眉一笑，心中暗自盘算，同时与三个对手过招，他的胜算根本低过零。
况且，照对手的实力看来，那两头妖鬼绝对都已经「完全化」，若单对单，或许还有胜算，但此刻，他根本就不是对手。
那头妖鬼吐了个烟圈，无所谓道：「我是没意见！」
手持蜡烛的妖鬼却不同意，「别玩了，那个『公义』有一大票灵动人撑着，放他走，明天就换我们被追杀。」
「动手吗？我还是没意见！」那头妖鬼将烟蒂捻熄，起身后舒展一下筋骨，「反正我也想看看，『公义』的组件是否非比常人。」
而阿J，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低着头，身躯不断颤抖，召唤出的芬里尔之影形体也忽大忽小。
国正邦握紧斧头的手隐约见汗，他的脑中闪过各种对敌之策，却仍然没有头绪，就在此时，他突然飞了出去。
国正邦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身体接触地面，而后翻滚了几圈，他才感到痛处袭来。
他的胃像是被人揍了一拳，横隔膜急剧跳动，让他瞬间无法呼吸，「哗拉」一声，连胃酸都狂吐而出。
动手的妖鬼又点起一根烟，蹲在地上不断地抱怨：「不会那么弱吧？我本来想说试探一下，没想到真的得手了，看来连『能力』都不必施展，就可以解决掉他了嘛。」
手持蜡烛的妖鬼没好气道：「喂！你已经施展能力了好吗？就是速度啦！」
「我说的是切割啦！」
「还不都是一样！」
（等级差太多了。）国正邦这时才恢复思考能力，他挣扎着爬起身，但双脚仍不住颤抖，那一拳，竟让他几乎失去了战斗能力。
国正邦暗运灵能，想要动手反击，只是在下一瞬，他又飞了出去，同样的受创部位，分毫不差。
「宾果！」那头妖鬼欢呼一声，走到旅行袋旁，想要检视里面的东西，只是手才伸入袋中，又惨叫着缩回，发现掌心烫出了一块焦痕。「靠，原来有神器护身，难怪有那么多同类惨死。」
国正邦又再次爬起，那一脚之快，竟打破了他的灵能屏障，直接重创肉体。
（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国正邦暗想着该如何脱身，这次的妖鬼实力之强，恐怕只有老虎等人才能收拾。
「要先割下哪一块组件才好呢？眼睛、鼻子……还是舌头，不过没了舌头，就听不见惨叫了。」那妖鬼感到十分的苦恼，迟迟无法作出决定，问：「驯兽师，你觉得从哪边开始好？」
「都可以啦！光速，别浪费时间，我找到了两个寄主，可以移植芬里尔之影的幼兽，而且两个都是天然美女。」被唤作驯兽师的妖鬼不耐地催促着：「记得，他的灵魂我们一人一半。」
「没问题。」光速又点起一根香菸，然后举起右手食指快速晃动两下，边走边道：「绝对速度，超越速限的距离。」
（又是那句口头禅。）驯兽师一脸莫可奈何，也只能忍受同夥的恶劣习惯。
「等等，今天谁都不能杀他。」一个声音加入了战局。
众人抬头看去，见到了一名清秀少年，手中提着一只塑胶袋，容貌俊俏秀美得让人惊艳。
「哟哟哟……真是美少年，而且，还是同类啊。」光速吹起口哨，笑道：「为什么我们不能杀他？」
「今天他要陪我！」少年说得十分轻松，「然后，给我滚。」
妖鬼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彷彿听见了这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国正邦捂着腹部，不时轻咳几声，面色苍白，暗忖：（是他？）
「我讨厌自以为是的幽默，也不喜欢重複第二遍。」少年的头发无风自动，那对眼睛蓦地睁大，目光冰冷锐利，看得两头妖鬼心里直发毛。
他到底是谁？
少年有如散步般，轻松写意地走到两头妖鬼面前，然后微微一笑，露出两颗明显的兽齿。
不知为何，两头妖鬼竟开始发抖，全身冒出冷汗，甚至避开了少年的目光，不敢直视。
明明看起来只是一般的同类，却有股慑人的压迫力，有如排山倒海般直扑而来，甚至令他们有种想要下跪的冲动。
「我很久没有放生了，滚！」
闻言，两头妖鬼身躯震了震，连想都不想，转眼没了踪影。
少年又走到阿J面前，看着从开始就不断发抖的对方，叹气道：「有时人类比妖鬼还聪明。」
话才说完，芬里尔之影竟然咬断了阿J的咽喉，可是宿主一死，闇兽也无法存活，当场烟消雾散。
少年搀扶着受伤的国正邦，走到河堤旁坐下，然后羞涩……缓慢地露出一个笑容，道：「很高兴你愿意见我。」
国正邦近观少年的面容，简直秀气俊美得让人难以想像他是万妖之王，可是那双眼，下方有一条如眼影般的勾痕，看起来多了分邪佞之气，他问：「为什么想要见我？」
「因为，我们都是同路人，只是象徵不同。」少年笑着打开塑胶袋，拿出了两罐啤酒，道：「我没跟人相处过，不过见朋友，应该带上见面礼吧！」
国正邦接过啤酒，打开后畅饮一口，又猛地大咳，被妖鬼打伤的腹部，又抽痛起来。
「你想杀他们吗？我可以帮你。」少年喝了一口啤酒，又苦着一张脸，道：「好难喝……」
国正邦也笑了出来，他实在很难想像，能够号令万妖的王者，竟然是一个这样的少年，看起来甚至比他还要年轻。
两人坐在河畔，远眺灯火风景，一阵凉风吹过，吹乱了两人的头发，一者俊美无匹，带有些许邪气；一者阳光开朗，却玩世不恭。
「很抱歉，我必须杀你。」少年说出了无人听闻的歉意。
「很遗憾，我也必须除掉你。」国正邦无奈地回应着。
两人相视一笑，又举罐狂饮，同时打了个酒嗝，并生出惺惺相惜的念头，如果不是处在正邪对立的处境，或许，他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少年又拿出几包零食，打开后放到面前的空地；而国正邦则从旅行袋里摸出了一包香菸，点燃后吞吐一阵。
「告诉我，继承『公义』的名号后，快乐吗？」少年后仰着两手撑地，笑问。
「我正在寻找方法关上『最终之门』呢！你说好玩吗？」国正邦一脸无奈，又吸了口烟，问：「那你呢！万妖之王的位子好坐吗？」
「我宁愿不要出生。」少年的眼神黯然，「有谁会想杀害自己的父母，我所渴望的，是有一场属於自己的人生，像平凡人一样。」
「我也是。」
少年不禁感叹道：「我们都是傀儡，被命运所操控。而你还可以选择结局，我却连机会都没有。从出生的那天，我的生命里只有死亡，彷彿我是厄运的化身，不经意间，接近我的人都痛苦死去。我甚至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却不由自主，谁晓得我曾为死去的生命哭泣？没有人知！所有人都认为，我只懂得杀戮。」
语顿，少年的眼中露出羨慕之色，「我真的很羨慕你。」
「我替你感到悲哀。」国正邦不知该说什么。
「我们，只有现在是朋友了，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少年说得很讽刺，身为宿命死敌的两人，往往才了解彼此的苦处。
国正邦沉默不语，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过你真的好弱，现在的你，恐怕不需要我动手，光是完全化的妖鬼就能杀掉你。」少年皱了下眉头，「变强一点好吗？起码能让自己活着。」
「我也想啊！」国正邦叹了口气，自嘲：「我大概是历代最弱的『公义』吧！」
「的确！」少年道：「一旦成为万妖之王，历代妖鬼王的记忆便会输入我的脑中；而你，是我见过最没有风范的『公义』，不过却有趣多了，比那些古板的傢伙好上千万倍。」
语顿，少年提出了请求：「你逃走好吗？等到拥有『公义之力』再回来吧！我会等到那时再跟你对决。」
国正邦反问：「你那么有把握赢我？」
「当然！」少年说得很笃定，「因为结局早已注定。」
国正邦道：「可是我不能逃，正如你所说的，这无可避免。」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少年又道：「人类很可笑吧？」
国正邦耸耸肩膀，又点起一根香菸。
「黑暗的神秘，让无知的人们向往。但问题是，他们不了解黑暗、邪恶，只能自以为是的去理解，甚至还沾沾自喜，真是愚蠢。」少年将空罐抛入河中，道：「那些人往往愚昧、无知，只是渴求自己没有的特质，以为这样会出众特别吗？可笑！我问你，邪恶是什么？」
「邪恶不需要解释！」国正邦道：「它早已潜伏在人性之中。」
少年拍手鼓掌，道：「邪恶只会招致痛苦、绝望，慢慢地蚕食人性，最后，只剩下永恆的煎熬，将带领人类直达地狱。」
国正邦调侃道：「这些话由万妖之王口中说出，好像不太恰当。」
「因为我感同身受。」少年饮尽最后一罐啤酒，起身后道：「很高兴能见到你，『公义』。」
「我也是。」国正邦伸出了手，「从明天起，我们就是敌人了。」
「我会尽我所能，毫无保留，用尽一切手段杀你。」少年伸手与国正邦相握，「想办法让自己活着吧！」
「你也是。」国正邦叹了口气，又露出笑容，「送你一个礼物。」
少年的眼前一花，他陷入了国正邦的幻觉之中……
在那里，少年没有任何身分，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父母仍然健在，而且对他呵护倍至，让他享受亲情的可贵。
他不需担心所背负的噩运会波及亲朋好友，每一天，他都过得无比快乐，没有任何负担。
「呐，你愿意跟我交往吗？」有个女孩爱上了少年，大方地提出询问，可是脸上却不争气地发红。
少年愣了愣，他没有想过会有这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呆看着女孩。
女孩娇嗔着：「喂！说话啊！」
「我……」可怜的万妖之王，他面对女孩的告白，却笨拙得手足无措。
「到底答不答应啦！」比起少年的靦腆，女孩反而大方许多，她爱死了少年此刻的模样，有点呆，却可爱极了。
「你不怕我？」少年吞了口唾沫。
「你又没有长角，为什么要怕你？」女孩笑嘻嘻地反问，又低下头，不安地搅着手指，「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只是……」少年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
「你真的好可爱喔！」女孩搂紧了少年的脖子，让后者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心跳加速。
「我会学着爱你，我发誓。」少年语无伦次地说着。
「笨蛋，这不需要发誓啦！」女孩娇嗔着捏了少年的脸颊，道：「走，我们去约会。」
少年就这样被女孩牵着走，就算到了后来，他总是这么笨拙，可是他们永远在一起，就像一场童话故事，永远都不会破灭的美梦……
当少年从幻觉中醒来，他的眼中有泪，在短暂的那一刻里，他的心中首次充满了温馨，他会把这份感动记在心里。
「『公义』，为了报答你，我会让你死得很痛快。」
国正邦咧嘴一笑，戳了戳胸口，道：「开玩笑，我可是古什么兰教徒的继承者，等你有那个本事再说。」
少年笑而不答，那张俊美的脸如孩童般纯真，眼神清澈。
国正邦提起旅行袋，挥了挥手，「再见了，万妖之王，把脖子洗乾净吧！」
少年目送国正邦离去，等到看不见人影后，他的眼中又冒出浓烈邪气，裂嘴一笑，「『公义』，我已经出招了。」
隔天一早，国正邦从床上爬起，浑身酸痛难耐，精神委靡不振。他经历连番恶战，甚至误陷杀局，若不是有少年相救，他此刻早已魂飞魄散，连屍身都难以保全。
只是身为仇敌的两方，却夜观河景，把言畅谈，这大概破天荒的头一遭吧！
国正邦伸手按向胸口，顿时感到一股闷痛，忆起那快如闪电的攻击，他不禁暗自心惊，也见识到了真正「完全化」的妖鬼有多么强大。
单凭拳脚，谈笑间就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第一次的惨败，让国正邦的信心也跌至谷底。
盥洗完毕后，他提着那只旅行袋，没精打采地走下楼，见到叶大叔时也不搭理。
「丧家之犬！」一旁用餐的死神见到了国正邦的模样，已然猜到原因，不客气地奚落着。
那四个字如箭矢直穿国正邦心窝，让他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瞬间被击沉。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介怀。」叶大叔好声安慰着，又端详国正邦的面色一阵，问：「你吃了什么东西？」
「我什么都没碰！」国正邦感到欲振乏力，精神涣散，连说话都提不起劲。
「该不会是……」叶大叔猜到了原因，又问：「你什么时候用了『堕落天国』？」
「我没有啊！」国正邦大感好奇，昨天一整晚，除了少年的酒外，他没有碰过PUB里的任何食物。
叶大叔戴上乳胶手套，检查了国正邦的瞳孔、心跳、体内的状况后，道：「把事情经过告诉我。」
国正邦点了一根烟，瘫坐在椅子上，把昨晚的过程全盘托出，却隐去了与万妖之王见面的那段。
「如果我没猜错，你肯定在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吸食了『堕落天国』。」叶大叔听完经过，道：「你的体内灵能杂乱，而且还藏着一股未化纳殆尽的毒素，落败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这点。」
语顿，叶大叔又道：「依你的灵力之强，就算再怎么不济，就算那头妖鬼速度快逾光电，也不可能两拳打破你的灵能护体，你从进了『绝色』开始，就已经中了暗算。」
「说到这点，我才想起那一带经常有灵魂消失，只是我怎样也查不出问题所在。」死神也提出了自己的发现，「本来该起伏剧烈的灵波，在那处附近只能感到微弱的波长，让我查无可查。」
国正邦懒洋洋道：「既然找到了线索，那就请老虎他们去解决吧！」
「不行！」叶大叔断然拒绝，「『灵动界』有个规矩，事不传二主，你接下的任务，就必须你自己去解决。」
国正邦哀声叹气一阵，又打了个大呵欠，往门外走去，「我今天还得上课，回来再说吧！」
叶大叔又叫住国正邦，道：「若找不线索，就把问题回到原点，还有，善用那把斧头，五行幻化之秘，就在灵能变换之中。」
国正邦把话牢记心底，又往门外走去。
「叶老闆，什么时候有这条规矩？」死神提出疑问。
「的确没有。」叶大叔摸摸落腮鬍，笑道：「这次的对手够强，刚好可以拿来锻炼阿邦，我们只需暗中辅佐即可。」
到了学校后，国正邦仍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他垂头走在廊道中，正想要进入班上的教室时，忽然看见那名被救出的女学生，就站在自己面前。
那名女学生五官清丽，可是那双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长长的眼睫毛不住颤动，不禁让人生出雾里看花的感觉，越是想瞧清楚，那张脸孔就越显得朦胧。
「老师，昨天真的谢谢你。」女学生语调轻缓，听起来十分的悦耳。
「哪里，这是我该作的。」国正邦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思莹，是一年级的学生！」张思莹两手拿着书包，点头微笑。
国正邦也笑了几声，脑袋昏昏沉沉，冷不妨一阵天旋地转，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倒。
忽然，一股芬芳幽香扑鼻而来，国正邦的脸埋在两团温香软肉之中，也听见了女学生们的惊呼声。
隔着玻璃，班上的女同学都看见了这一幕，莫不张大了嘴，巧巧更大喊：「老师好色喔！」
仍受「堕落天国」之苦的国正邦还反应不过来，脑中混沌一片，他把女子挤到门边，抓着对方纤细的肩膀，然后从胸口抬起头，而下巴依旧靠着那对柔软、弹性十足的胸部，看见了安琪拉老师或喜似嗔的表情，不禁愣了愣。
张思莹何时变成了安琪拉？
「国老师，你会不会太大胆了？」安琪拉任由国正邦继续贴在胸口，脸上笑靥如花。
乍听安琪拉的声音，国正邦连忙振奋精神，起身后四处张望，发现张思莹不知何时站到远处，又朝他一鞠躬，快速跑离。
安琪拉笑问：「国老师，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只是一个学生！」国正邦心想会不会是自己迷糊了，在神智不清的情形下，连张思莹走开了都不晓得，才会误撞上安琪拉。
他满怀疑惑地走进教室，看见所有女学生冷眼注视，眼中还多了几分鄙夷。
「老师好色喔！」巧巧作出鬼脸调侃着。
「一大早就想压倒安琪拉老师！」
「真是精力旺盛！」
国正邦连忙解释：「那是误会，我昨天没睡好。」
在场所有学生没有一个肯相信。
安琪拉笑吟吟地走入教室，站到国正邦身旁，道：「各位同学，今天要检查书包，可以把书包拿到桌上吗？」
学生们应了一声，纷纷照作。
见状，国正邦心中一凛，已然猜到原因，并帮忙查看学生的东西。
检查完所有人后，国正邦暗自庆幸，自己的班上没有发现伪装成圣经的「堕落天国」。
「国老师，校长请你去见她。」安琪拉说完后又迳自离去。
国正邦揉揉太阳穴，吩咐学生们自修后，又赶到了校长室。
「国老师，你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
国正邦给自己倒了杯热开水，然后坐在椅子上，苦着一张脸道：「我昨晚去追查『堕落天国』的来源。」
许校长急问：「有结果了吗？」
「有些头绪了。」国正邦遇上妖鬼的那段隐去，然后又把经过大略说了一遍，问：「有多少学生使用『堕落天国』？」
许校长又拿出十几本圣经，叹道：「我真不敢相信，竟然有那么多学生。」
国正邦为难道：「现在问题是，我们要怎么阻止学生去进出『绝色』，毕竟那些药物根本查不出成份，也无法报警处理。」
许校长道：「关於这些事情，我会再想办法解决。」
国正邦想了想，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又道：「校长，可不可以把失踪、服用药物的学生背景资料给我，如果有相片是最好的。」
许校长打开电脑，调阅出国正邦所要的资料后，叮咛道：「这些资讯，希望不要外泄。」
「我会注意的。」国正邦答应完，开始检视所有的资料。
许校长见到国正邦专注的模样，也知道不好打扰，道：「我去处理关於教务主任、学生的事情，校长室就暂时交给你使用了。」
国正邦应了声，又继续埋首工作。
就目前所得知的资讯，「绝色」的老闆以完美为号召，号称一个小时就能完成艰钜的整容手术，并且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吸引了大批的顾客群。
不过既能满足顾客的欲望，那么「堕落天国」的使用就显得可有可无，况且，这些药品还是免费赠送，并未以此赚取暴利。
国正邦一直无法想透这点！
还有，叶大叔说过，芬里尔之影的绝对黑暗，一般人类根本无法承受；那昨晚他又为何听见那名妖鬼，说要将闇兽移植到两个人类身上？
到底是哪边的说法出了问题？
他又把学生的名册逐一看过，先是比对失踪的几名学生，从住址、出生时间、长相核对其关联性，可惜并无所获。
但是国正邦毫不死心，又跟着查验使用「堕落天国」的学生，然后交叉比对，终於找到了线索。
那些使用过「堕落天国」的学生，没有例外，相貌均属中上之姿，亦不乏貌美如花者。
「都已经靓成这样了，怎么还想去整形啊！怕美不死人吗？」国正邦摇头大叹，难道人为悦己者容，真的可以令他们投向黑暗，连灵魂都舍弃？
不过，学生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国正邦又看过资料，发现家境富裕者寥寥可数，也等於说，只有极少数的学生可以支付巨额的费用。
「又是一个大疑点！」
国正邦搓着额头，从口袋里掏出香菸，点燃后吞吐一阵，开始苦思。
可是在不查之下，他误食了「堕落天国」，到现在还有些头晕，心神纷乱，任凭他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逼不得已，国正邦暂时放弃了动脑的念头，走到地上盘膝而坐，尝试着把毒素逼出。
他潜运灵能疾走全身，可是原本听话的能量却像造反似的，根本不听他指挥，迳自在体内乱冲乱窜，反而弄得他更加难受。
国正邦又尝试一阵，却发现仍是徒劳，又叹了口气，睁开了双眼，却又忽然一怔。
他看见了张思莹跪在自己面前，那对特别、朦胧的双眼好奇地盯着他。
国正邦吓了一跳，那张思莹的动作也无声无息，他甚至没发现学生是怎么进入校长室的。
「同学，你怎么没去上课？」国正邦好奇问。
张思莹摇摇头，道：「老师，谢谢你救了我。」
第三次见面，张思莹还是一直重複着道谢的话语，听得国正邦怪不自然，他爬起来，然后走到电脑面前，想要把萤幕关上，却突然又望了张思莹一眼。
萤幕里，显现着学生的资料档案，当中，赫然有张思莹的名字！
但已是列为失踪的学生！
而且早在半个月前！
国正邦瞬间呆若木鸡，看着对方不知该说什么，是要告诉学生这个惨忍的事情吗？
见状，张思莹已经猜到原因，又露出淡淡的笑容，宛如一朵雏菊绽放，「老师，你发现了吗？」
他当然知道，张思莹已不在人世！
可是，他在先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还当这名正值青春年华的学生是个活人。
「你，很难过吧！」国正邦伸出了手，把张思莹拉到面前，两人接触时，他才感受到了微凉的肌肤，不属於人类的气息。
张思莹的眼神黯淡下来，露出了无奈的微笑，同样用她那如风般轻柔的声音说道：「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死了……」
这时，国正邦的大脑又痛了一下，闪过了几幕属於张思莹的记忆，不禁心头剧震，无法言语。
张思莹是第三名受害者，而她，却被整整蹂躏了五天，就连死时都在呐喊：
「谁来救救我……」
「让我看好吗？」国正邦的脸露出沉痛之色，温言相问。
张思莹点点头，将自己的心，让国正邦一览无遗。
无尽的痛苦折磨……遍体鳞伤的躯体……声声惨叫与哀求……只得到凶徒暴虐对待……
当眼渐涣散，身躯渐冷，她倒在阴湿黑暗的密室里，孤单死去……不知多久……
一道光芒射入了密室之中，她以为救星终於到来，见到了国正邦的脸，看见了他对学生担心关怀的模样。
她以为苦难终於远去。
重入人世，本想投奔亲人怀抱，一诉心酸悲苦，却见母亲垂泪不已，老父搔尽白头，皱纹满面，声声呐喊，声声叫唤，却不知儿女已归，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人鬼两疏途，至死不相逢……
她才知自己已逝，化作一缕芳魂，从此飘飘荡荡，世间虽大，再无她可去之处。
「我想起了你，知道你能聆听我的声音。」张思莹的灵体不断颤抖，神情落寞淒苦，又绽颜一笑，「真的……很感谢你，对不起，我只会说这句。」
国正邦不知何时已泪满盈眶，点滴热泪落下，在地面留下水渍，他抓着张思莹的手颓然落下，终於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
「天杀的妖鬼…...」国正邦悲痛怒吼，藉由感应，他甚至身历其境，体验了张思莹所受之苦。
情绪激荡之余，国正邦无法自持，灵能流转全身，可是那毒素也不甘示弱地与之抗衡，两股力量在体内不断冲突，痛得国正邦几要晕去，又凭毅力强撑。
身为苦主的张思莹，她轻拍国正邦的背部，想要安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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