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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朝宗

 

  这时龙经天身上的七彩神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耀眼,在千道祥光万重葛瑞中,闪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彩光,光晕粼动,自然挥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威。龙经天心下颇为惊讶,不明白护盾何以变得如此光芒闪耀,循路前行,不一会便来到庙门之前,两位高约两丈有余的巨型金刚守在门前,与玲珑宝塔的守门金刚不同的是这里的金刚虽然高大威猛,双目射出震妖降魔的光芒,然而在佛光的渡化之下,威风凛凛的面容中居然带着些许祥和之色。此时那阵雄浑和蔼的声音再次清晰传来:“舍利弗。若有人已发愿、今发愿、当发愿,欲生阿弥陀佛国者,是诸人等,皆得不退转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彼国土,若已生、若今生、若当生。是故舍利弗,诸善男子、善女人,若有信者,应当发愿生彼国土。舍利弗,如我今者,称赞诸佛不可思议功德,彼诸佛等,亦称赞我不可思议功德,而作是言:「释迦牟尼佛能为甚难悉有之事,能于娑婆国土,五浊恶世,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中,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诸众生,说是一切世间难信之法。舍利弗。当知我于五浊恶世,行此难事,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一切世间说此难信之法,是为甚难。……”

  说经之人正是释迦牟尼,也就是佛界界主。他在说完这部难信的、称赞阿弥陀佛及其佛国的不可思议功德、并能得到十方无量佛国里一切诸佛所保护和忆念的经典之后,在庙会听法大众中当机的舍利弗,以及诸位大菩萨们、诸位大比丘阿罗汉们,还有无量同来一起听经的天龙八部、阿修罗、人非人等鬼神大众,为能听到这部无上微妙、难得希有、不可思议功德的大乘经典,心里充满了无比的快乐和欢喜,产生深刻的信仰心,恭恭敬敬地接受了这部经义。庙门之外的龙经天与守卫金刚同时面露微笑,信解受持,彷佛得闻如是经。诺大佛界中忽尔凭空下起了漫天花雨,犹如花瓣一样的雨点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这些以清净的佛性所化成的微妙清净花体在佛界异常绚丽无可方物,并带有微秒香气。看到如此奇景,听经众菩萨、罗汉漫天诸佛、比丘尼等万众同声,高喧佛号:“阿弥陀佛!”龙经天对着守卫金刚施礼道:“修行者龙经天,欲求拜见我佛如来,还乞通报!”左边那金刚诺了一声,进去禀报,右边那金刚依然兀立远处,手执宝杵,威严不可凛犯。不多时那金刚出来粗声粗气地说道:“请进!”说完两金刚让开道路,龙经天闻言倒是微微一怔,心想:“这金刚说话怎地如此怪异,就如同世俗界犯了哮喘的病人一样!”走进庙去,前面是条宽约三丈、长有五里之遥的通道,两旁或立或坐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僧尼等众,除了极少数与修行界模样类似,大多都面貌丑陋不堪,甚至有些还算得上狰狞凶恶。龙经天见状不由得内心苦笑:“看来我还是不能破除诸相啊!以貌取人,在这个佛界来说,堪称幼稚!”龙经天走了几步,忽然看到右面一些女尼模样的人群中,有位老尼容貌依稀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不由得惊喜交集:“在这佛界我还有认识的人?那可当真是奇闻一件!”努力思索,呆呆出神,于一时半刻间却无法想起。那老尼见状微微一笑道:“龙施主别来无恙!”她这一说话,龙经天登时记起她便是林紫燕的师父定云神尼,前些时候听说她老人家业已飞升,不想竟会在此相见,寻思:“她是佛门弟子,飞升之后自然会来到这个佛界,不知她是从哪条通道来到这里的。”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佛界自然有接引弟子法门,否则佛家一脉岂不日渐衰竭?当下走到定云神尼身旁施礼道:“晚辈拜见定云前辈!”定云神尼微一颔首,望望远处的佛祖,对他使了个眼色,龙经天会意,心道:“此刻佛祖正等我参见,我却在半路上与人搭讪,未免太过不敬。幸好他以慈悲为怀,不与我这后生晚辈一般见识。”

  与定云神尼作别而去,径直往前,走了一会就发现越是前面立着的佛尼比丘越少,基本都是坐着的。龙经天心想:“看来佛界也仿如世俗界的皇朝,我佛如来居中高坐,如同皇帝。两旁众佛好比朝中大臣,离皇帝近些的便是重臣,像定云大师等便是朝中小臣,是以离得远远的。嗯,我这个想法不知对不对,佛义中言道,众生平等,无贵贱贫富之分,看来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定睛一望,只见远处的佛祖端坐于九品莲台之上,双目紧闭,单手作什,左手托着右肘。佛祖旁边俏立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手托玉瓶,瓶中插有一枝柳条,在看她的容貌,竟尔美艳无方,一双妙目更是勾魂摄魄如梦似幻。龙经天心中惊道:“她便是世俗界倍受尊敬的观世音菩萨了,居然有这般绝世容颜!”当下目不斜视,努力定下心神,奈何初见之下,已然惊艳与观世音的美貌,心里便着了痕迹,虽是径直走到佛祖前面,再也没向她望一眼,可依然感到观世音的眼睛定定望着他,甚至还对他微微一笑。这般想着,心里再也忍耐不住,转目去望,果见观世音那张绝美的面容上泛着笑意,充满无限诱惑,一缕奇异的幽香扑面而来,龙经天登觉脑中嗡得一震,便像着了魔一般,慢慢向观世音挪去,伸出手掌,直欲抚摸一下她的脸胸等处。在龙经天内心深处,尚存有些许明智,知道自己心魔已生,不能自抑,不禁浑身上下汗出如雨,七彩神盾业已在不知不觉间消散。这时如来佛祖睁开眼睛,两道清净明光照彻龙经天的全身,缓缓说道:“空既是色,色即使空,我心既无,何来外侵?”这四句佛语说的缓慢深沉,听在耳中,犹如晨钟暮鼓,当头棒喝,刹时间灵台一片空明,心魔已消,七彩神盾重新结集。龙经天再次望着观世音,只见她宝相庄严,满脸皆是慈悲之色,哪里有适才无限诱惑之意?看来一切皆是心魔作祟,想到这里,心中好生惭愧,对于我佛如来更是佩服,有此绝色佳人俏立眼前,却是一幅视若无睹的模样。当下恭恭敬敬叩首道:“修行者龙经天,拜见佛祖!”

  只见如来微微一笑道:“守护者请起!不用多久,该当称汝为守护神了,呵呵!”龙经天称谢后肃立一旁,闻言心下寻思:“这位佛祖既是如此之说,想必事事洞烛于心,明察秋毫,对于我来此求借佛界令一事自是了然于心,我就不必开口相借,他自然就会提到此事。”如来转向诸佛众菩萨道:“一切无有法,不可生妄心,尔等可散了!”大庙中一干佛众齐齐高喧佛号道:“阿弥陀佛!”然后陆续离去,不多时庙中仅剩如来、观世音和龙经天三人。龙经天心想:“观世音菩萨看来地位甚高,难不成她也在此参与商议佛界令一事?”刚想到此处,却见观世音单手合十拜别道:“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已解如来真实义。”如来微笑道:“云何得长寿,金刚不坏身。复以何因缘,得大坚固力。云何以此经,究竟到彼岸。愿汝开微密,广为众生说。”观世音道:“得旨!”尔后飘然而去。目送观世音袅袅而去,龙经天转望如来佛祖,只见他眼中带有洞烛大千世界无所不知的神圣光辉,当下不由呆呆问道:“释迦佛祖,您为何取法名如来呢?为何不叫无去?”佛祖笑道:“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龙经天寻思:“无来也无去,换句话说,不生也不灭,不动也不静,当然无喜亦无忧,不高也不矮,都是平等,永远存在,这个道理就是如来。”想到这里不禁对佛祖肃然起敬:“怪不得佛门弟子常常言道,在我佛眼中,永远即是一刹,而那一刹却又是永远。对于不生不灭的佛祖来说,时间已然毫无意义可言。”龙经天躬身道:“晚辈此来,实是想借求佛界令一用,还望佛祖准允!”如来微笑道:“佛界之令,已然在你身上,难道你还未知?”龙经天一愣,随即疑惑道:“在我身上?这……怎么可能?自从来到佛界之后,并没有人送给晚辈任何东西啊!”如来到:“且张开你的手掌一看!”龙经天慢慢张开自己的右掌,并没有感到有任何东西,可是在手掌张开之后,一道祥光攸然一闪,一枚长约三寸宽约一寸大小界牌出现手中,心中不禁惊喜交加,知道这佛界令定是佛祖暗中施加而来,仔细端详那枚界牌,只见正面绘有一尊佛像,反面则刻有一个篆体字,依稀是佛祖的佛字。龙经天喜道:“阿弥陀佛!佛祖慈悲,晚辈敬佩!现在晚辈身上已有仙、魔、冥、佛四界令牌,再加上妖界令、修行令和世俗令便是七令在手。然后再找我师父探寻一下神界令和未知令大下落,九令聚齐后,便能挽救修行界的千年浩劫了!”

  如来佛祖道:“这场浩劫乃是千年一次的生死劫,又称之为天劫,非任何神佛仙魔所能抗衡。浩劫过后,会有修行者形神俱灭,也有的坠入轮回,更有成仙成佛成妖成魔的。但是能成为神人的只有汝一人而已,是以在拯救这场的浩劫的时候,汝要担负绝大责任。”龙经天点头道:“佛祖放心,晚辈定当竭尽全力挽救这场浩劫。”就在此时,龙经天忽觉眼前一黑,祥光登时锐减,好似黑幕穿透祥光保护层,在极乐世界弥漫开来一样,不由惊道:“这……这是何故?”那黑幕仅只持续片刻功夫,便被祥光冲淡,及至化解于无形。如来佛祖对此丝毫不惊,微笑道:“千年之天劫,并非只对修行界,九界中皆是应劫之地,佛界自是也不例外。”龙经天闻言更是惊讶:“难道修炼成为仙佛之后,仍然需要应劫吗?”如来佛祖道:“天劫来临,正消魔长,仙佛界所谓的应劫,只是克制魔妖两界趁此破除禁制,危害四方。汝来此之界,可当见到外层那团巨型黑气否?”龙经天道:“见到了,那团黑气无穷无尽,无比巨大,好像6好像把极乐世界包围住了一般!”如来佛祖道:“这便是了,那团黑气的所在便是妖界之地。当年吾在妖界内核建立极乐世界时,曾立下宏愿,尽吾本能,不让妖界就此突围。是以后来无数年间,佛界与妖界的争斗从未停止,只不过在千年浩劫来临的时候,他们倚仗天时,攻袭力量比以往大些而已。”龙经天心下明了,原来佛界是建立在妖界内腹之中,且经过无数争斗,看来传言佛界协同仙界剿灭妖界之说实不足为信。这时一位捏花微笑的佛陀走进来请示道:“世尊,诸佛尊者业已布阵完毕,特来请示尊旨。”如来佛祖道:“汝且先去,吾随后即到!”那佛陀躬身道:“得令!”佛陀离去后,如来佛祖道:“今日吾等演练万佛朝宗,不知守护者可有兴趣一观?”

  龙经天闻言又惊又喜,忙道:“当然荣幸之至,这可是晚辈的福气!”如来佛祖微笑道:“且跟吾来!”两人走到庙殿门口,如来佛祖道:“守护者就在此处观看便了,切勿随处走动!”言毕御驾莲台腾空飞出,龙经天往外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无数佛陀齐齐聚集在那块山丘大小的佛珠下面,且形成循章有序的圆圈。最下面无数佛陀围成一个巨型圆圈,而在那个巨型圆圈上面三丈远的地方又是一些佛陀围成的圆圈,只不过比之下面略小。尔后上空每隔三丈左右即有些佛陀围成圆圈,越往上圆圈越小,望向顶端,只有三位佛陀围成的一个小圈。如来佛祖缓缓飞到那三佛陀上空三丈,端立不动,那座山丘般的佛珠就在佛祖上方,仿佛伸手即可触及的模样。龙经天望着那些佛陀层层迭迭犹如宝塔,心下惊疑不定:“这漫天诸佛摆成这个奇怪的阵势,难不成与最上方那颗佛珠有关?”

  就在龙经天惊疑的时候,最底层那些佛陀忽尔齐齐举起双掌各个发出一道璀璨祥和的亮光,往第二层佛陀传去,待得第二层佛陀接受到传往己身的力量之后,立时又结合自身功力传给第三层佛陀。如此这般层层上传,到得顶端第二层那三名佛陀身上的时候,璀璨的祥光已然耀眼难视,三名佛陀全身皆笼罩在下面无数佛陀传上来的功力之中,身躯好似变成挥发祥光的映体一般。幸而佛光十分柔和,没有任何杀伤之力,否则龙经天的双目早已变盲,纵使他修练过神眼之术,也因并未大成,决然抵挡不住万佛凝聚的耀眼光辉。只见那三名佛陀身上的祥光攸然扩散,竟尔与另外两名佛陀的祥光合成一片。这个时候最顶层的如来佛祖端坐的九品莲台忽然发出阵阵五彩光芒,把佛祖整个身躯罩笼。那三名佛陀双手疾挥,把身上聚集的万道佛光直直传给顶端的如来佛祖。说也奇怪之极,那万道佛光聚集在佛祖身上以后,非但没有被他吸收融合,反而全部逼出体外,形成一个巨型佛光之圈,随着三佛陀打入的佛光愈多,光圈就变得愈大,到得最后,那道光圈竟然有比最底层那些佛陀围成的那个圆圈还要大些。龙经天心中一动,感觉那道巨型佛圈刚刚能把众位佛陀罩在其间,再向佛祖望去,只见他端坐在佛圈正中,身上发散的五彩光芒就是在万道佛光之中,依旧彩色绚丽,丝毫没有被佛光压制下去。如来佛祖忽然喧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自他以下所有佛陀听闻之后,就像得到什么指令一般,俱都双掌合十,虔诚高喧:“南无阿弥陀佛!”刹时间,万种慈悲已极的佛号在极乐世界弥散开来。在佛号回荡声中,如来佛祖的周身外的那圈佛光忽尔迅疾涌向头顶那座山丘般的佛珠之上,那座巨型佛珠吸纳了万佛之光后,于刹那间光明大盛,并且往西周蔓延开去,不一会那座光明大盛的佛珠明亮犹如太阳,其光芒传遍极乐世界的外层佛圈,在龙经天看来,整个极乐世界就如同一个祥光之源,源源不绝的佛光往西周的黑暗中涌去,凡是佛光遍涌之处,犹似黒墨般的暗气登时被侵消,起先笼罩在光圈周围的那无穷无尽的黑气也就被这万佛之光侵融。这便是佛界著名的佛光普照,龙经天虽未曾见识过,可通过这等宏伟场面,也能猜测出来。不想这次来到佛界,见识到了佛界最最著名的万佛朝宗和佛光普照两大绝艺,没有哪一个人能独力抵抗这威不可挡的佛界绝学,或许集合一界之力尚可勉为抗衡,譬如施放无穷无尽黒气的妖界,定然也是聚合众妖之力才能至此,单凭某个妖邪,任他法力再高,也不可能做到这样。

  待得众位佛陀收功之后,龙经天惦念修行界众人安危,就向如来佛祖提出告辞。佛祖伸出右手食指,虚空画了个圆圈,一道祥光闪过,那个圆圈慢慢扩散至丈许方圆,说道:“通过此圈,可以回到修行界耳!”龙经天大喜,躬身施礼道:“多谢佛祖慈悲,晚辈告辞!”正欲起身跃入那个光圈中,忽听佛祖问道:“汝来此,可曾悟到什么?”龙经天呆了一呆,转身说道:“来时见空是空,见色是色;去时见空非空,见色非色。”如来佛祖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飞进那个光圈,龙经天以为会回到无忧谷,不料睁开眼睛一看,落身处却是一个幽雅的院落,门前匾牌上书“太清宫”,心道:“这是武当吗?难道我来到了武当山?”正疑惑间,忽听宫里有人说道:“师父,这是徒儿孝敬您老人家的几株百年野参。”那声音龙经天熟悉已极,正是与他一同长大后又蜕变的应天才。只听另一人轻轻唔了一声,却是武当掌门易天行的声音。龙经天心下愤怒,寻思:“眼下先搜集九界令,待得九令聚齐,再来收拾你们这些奸险诡诈之徒!”正欲悄身离去,只听应天才又道:“那天鹏前辈已经与白狐取得联系,师父您老人家要不要会他们一会?”龙经天闻得此言心中一动:“自己正要找寻天鹏妖,看来应天才知道他的下落。”当下隐身潜了进去,只见易天行坐在太师椅上沉吟着,应天才则恭立一旁,桌上放着三四株洗的干干净净的人参。只听易天行问道:“他们现下何处?为师需要抽些时间前去与他们会面。”应天才道:“他们现在多情谷!”易天行哦了一声问道:“那多情谷不是被龙经天那小贼给毁了吗?”应天才道:“是的,后来又经过修复,虽说不能完全恢复原状,可经过用心修复,倒也恢复了七八成模样。”易天行点点头道:“嗯,知道了。咱们的计划几次三番都被那小贼破坏,一定想办法把他碎尸万断!希望你不要眷恋往昔情分而坏了咱们的大事。”应天才道:“师父您老人家放心,除恶务尽大义灭亲,这些道理徒儿还是懂得。”易天行脸上露出微笑道:“这就好!此番合并诸派,成立天之盟,你的功劳也不小啊!这些为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得过几年为师老了,这武当掌门和天之盟盟主的位子,一并传了给你,也不枉咱们师徒一场!”

  应天才闻言脸上大现惶惑之意,忙躬身道:“弟子绝不敢受!师父您老人家雄才伟略,并派为主,堪称几百年以来的修行奇才,弟子只要能在您老人家手下,听从号令做事,就已心满意足了!至于别的弟子从不敢妄想!”易天行微笑道:“痴徒儿,你是为师的得意弟子,将来一切定然全部给你,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嗯,这里有一瓶为师炼制的太清丹,只要练功之时服用一颗,可抵苦练三年。这种灵丹为师从未给过别人,眼下你拿去,算是为师给你的奖赏!”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翠绿瓷瓶,应天才满脸激动的接了过去,再次躬身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收好瓷瓶之后,应天才道:“师父,这些天卜师伯的弟子风天来行踪诡秘,怕是对我们不利!”易天行双目一眯道:“嗯,为师略有察觉,不过近来为师多把心思放在并派合盟之上,也没闲心管理这事,以后有机会多加防范!”说罢挥挥手道:“为师要小憩一会,你且退下吧!”应天才躬身拜别,走了出去。龙经天心道:“难道他们发觉天来暗中练剑之事?嗯,需要告知他,莫要着了他们的诡计!”当下不再迟疑,马上飞往后山风天来居住的竹屋。谁知飞到那里一看,却意外发现了应天才和武洵。只听应天才问道:“武大哥,发现什么没有?”武洵摇摇头道:“没有,我几乎搜遍风天来全屋,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那小子奸猾得很,竟然什么都找到。”龙经天心中一惊,心道:“那应天才竟尔跑到这里搜查起来了!”只见应天才沉吟一会道:“那你派去看守林紫燕的那几人可有消息?”龙经天又是吃了一惊,寻思:“他……他居然还派人暗中监视紫燕!当真岂有此理!”武洵微笑道:“这个应师弟请放心,那几位师弟说林姑娘现在每天除了念念佛经修修佛法,什么都不作,连洞口都没有出来过。”应天才闻言笑道:“好!辛苦武师兄了,这有一瓶太清丹,是师父给的,你拿去用吧,修行的时候服用一颗,可抵三年苦修!但是千万不要让我师父知道了!”武洵见他拿出一个瓷瓶,正是师父常用的那种,不禁大喜,激动地说道:“谢谢!谢谢应师弟!真是谢谢了……我……谢谢……”应天才微笑道:“服用完这瓶太清丹,你的太极慧剑也能练到第五层!那时候,你不光是咱们武当杰出弟子,就算在修行界也是佼佼者!”武洵喜道:“愚兄假如能把太极慧剑练到第五层,全是仰仗应师弟恩情。那时候你老弟只要说句话,愚兄上刀山下油锅,决不含糊!”应天才呵呵笑道:“武师兄言重了!小弟平日有些事情,也是全权仰仗武兄帮忙。日后也少不了麻烦!”武洵道:“如有差遣,尽管吩咐!哈哈!”

  龙经天见应天才拿那瓶太清丹收买武洵,心中微微一叹:“太清丹一粒可抵三年苦修,那个瓷瓶里至少也有十几颗吧,这般说来,岂不是能增加三四十年功力?可惜白白给了武洵!”两人散去之后,龙经天呆立一会,决定先去多情谷暗中把妖界令抢夺后再回无忧谷与凤儿他们会面。多情谷,曾是白狐淫乐的地方,因为被龙经天发现她与应天才勾搭成奸,狂怒之下把谷里毁了个乱七八糟,不想那白狐又修复起来。龙经天去过两次,自是知晓道路,驾驭阴阳劫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那里。看到谷外那层禁制上忽然多了些若隐若现的黑气,心想:“以前来得时候,禁制没有这些玩意啊,难不成是天鹏妖加持上去的?”龙经天的阴阳遁法就连佛界光圈都无法阻挡,是以身形一晃,便瞬移进去。抬目四顾,果见有些地方被修复,原先的花圃重新长满红艳艳的花朵,那道塌去半边的石洞重新经过挖掘修缮,居然又开出一道新洞口。只听石洞里面传出来一声娇媚慵懒的声音:“讨厌!”随即便响起一阵刺耳难听的哈哈大笑,果是白狐与天鹏妖的声音。龙经天心想:“那狗男女定是在石洞中淫乐,天鹏妖不会拿着妖界令与白狐鬼混吧?只要他把妖界令一放,我就施展隐身符盗取!”想到这里他便遁进石洞,只见鹏首人身的天鹏妖瘦长的鸟爪抚在白狐的胸脯上,另一只鸟爪则端着酒杯。白狐面若桃花,水汪汪的眼睛便似要渗出水来一般,当真是媚态撩人已极。天鹏妖喝了几杯酒,把酒杯一扔,哈哈笑着,双爪在白狐胸脯胡乱摸索起来,白狐腻声道:“不要!主人!”虽是口中连说不要,却是把饱满的胸脯挺立起来,任由天鹏妖抚摸。龙经天心下呸了一声,不禁疑惑:“那白狐何以称呼天鹏妖为主人?”那天鹏妖淫性大发,嗤嗤几声,撕去白狐的衣服,胸前两团雪球状物映入眼前,龙经天脸色一红,暗自转过身,不再看两人淫荡无耻的表演。不一会白狐就发出诱人的呻吟之声,忽听白狐惊讶道:“主人,这……这是何意?”天鹏妖道:“假如有人趁着老夫享乐之际,忽地发动侵袭,那可就不妙了!”白狐腻声道:“主人,您可真小心!这多情谷哪有外人?”天鹏妖嘿嘿道:“小心行的万年船!”

  龙经天也感好奇,不禁转身望去,只见白狐的床上被一层厚厚的黑气笼罩,想是极厉害的妖法禁制。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一黒一白两具身躯纠缠一起,那白狐显是有持无恐,呻唤声愈加煽情消魂。龙经天直听得一阵心神跳动,心道:“哪有这般夸张?想是那白狐有意挑逗刻意奉承!”他看见两人的衣衫丢在床下,心中一喜:“看情况那天鹏妖并未拿着妖界令,说不定就在那堆衣衫之中。”悄然瞬移过去,欲待弯身搜寻,不料接近床边,白狐的呻唤之声透过黑气禁制直直传来,便如在耳边响起,龙经天不禁面红耳赤,一颗心儿砰砰跳将起来,勉强定住心神,翻动天鹏妖的衣衫,在床边果见一块椭圆形令牌,甫一拿在手中,立时有种强烈的力量感应全身,龙经天不禁大喜,赶忙放入怀中,望着床上淫乐的二人,寻思:“若不是那天鹏妖兽性大发,恐怕我还真不容易得到这妖界令。”欲待离去,忽然又想到假如天鹏妖得知令牌以失,恐怕会立时采取疯狂举动。龙经天四处望望,看到天鹏妖扔在地上的酒杯,悄悄取来,使运唤神符,把它幻化成妖界令,重新放在那堆衣衫下面,刚刚挪到洞口,准备遁走,忽见一道若有若无的鬼影疾如星火般潜来,看其模样,与易天行十分相象,虽然眨眼间便潜入洞中,龙经天却已看的清清楚楚,那毕竟是一道虚影,决然不是易天行本身。惊讶之下,再次回洞,只见那道虚影在自己刚刚翻过的衣衫旁边停住,接着衣衫翻动起来,找到那块假九界令后又放入一块大小如一的令牌,尔后毫不停留,立时飞了出去,龙经天望着那道鬼影飘过,心中忽尔恍然大悟:“那是易天行的骷髅金心幻化的元神!”当下紧紧跟在那道鬼影身后,看看易天行偷取妖界令到底何为。不一会便来到禁制圈旁,只见那道鬼影伸手胡乱画了几下,不知发出去什么东西,竟尔把那道禁制化出了一丝裂缝,那道鬼影便即从缝中钻了出去。龙经天心道:“看来运用化身,还有这等好处。假如易天行本人亲自来此,光这道禁制便无法突破。”鬼影化身飞行甚速,不多时就回到武当太清宫。宫门设有隐形禁制,龙经天潜入殿中,只见易天行手拿一面三寸小镜,正自运功,待得化身回归,才缓缓收功,把小镜藏于怀中。龙经天恍然,怪不得那化身犹似身具灵性,原来他是用这面小镜观测四周,然后加以控制啊,幸亏自己隐身,否则不就被他看到了?

  易天行接过那块假妖界令,收回化身,嘴角露出微笑。他把那酒杯置于左掌,嘴里喃喃念了几句咒语,并拢右手食指和中指,连点了几下,却是一点反应也无,脸上不禁露出讶然之色,显是不明何以。龙经天心下暗笑:“就算你知道妖界令的口诀,也是全然无用。你手里的只不过是一只酒杯而已!”想到这里不禁又悚然一惊:“他知道妖界令使用口诀!他……他是如何知道的?”易天行苦苦思索,始终不明白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口诀为何居然无效。他放下酒杯,然后闭目运功。就在这时,一道缥缈身影迅疾无比闯进宫来,眨眼间便把易天行得来的那只酒杯调换成另一块假妖界令,然后就迅速离去。若非龙经天练有神眼,并且亲眼目睹,还当真难以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那缥缈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应天才的化身。他竟尔大胆到易天行面前公然抢夺,这让龙经天大惊不已。虽然那化身来去如电,不带半丝微风,可易天行总能感觉出来吧。谁知易天行丝毫不知,过会他睁开眼睛,看到那块假妖界令放的位置略微有些偏颇,微微一怔,不禁又摆了摆,显然对于刚才掉包之事毫无知觉。龙经天感到骇然之极,如果说易天行运用化身去石洞盗取妖界令,让龙经天感到惊讶的话,那么适才应天才利用其师运功暂时无法感应外界的这短暂时间公然盗取调换,则令龙经天感到深深的恐惧。他不但深知其师弱项,还在密切监视其师一举一动,待得易天行化身刚刚取回妖界令,立刻把握绝无仅有的机会,飞来盗取掉包。这其间若有丝毫差池,都会遭到易天行觉察,从而导致处境危难。龙经天忽然想起柔弱痴情的林紫燕,心想:“不行!应天才变得如此奸险,满腹机心,且坠入邪道,结局定然惨厉。还是及早对她说明事实真相吧,哪怕她伤心悲愤,哪怕她恨我一辈子,都比日后遭到他的毒手要好!看应天才如今模样,定然不把紫燕放在心上,更不会为她的痴情所动!”想到这里,他似乎看到满脸狞笑的应天才仰天哈哈狂笑,一旁的林紫燕则倒在血泊之中,龙经天心下大为恐惧,急忙往后山慈云洞遁去。

  不多时便来到后山,龙经天想起应天才跟武洵的谈话中曾经提到安排几名弟子暗中监视,不禁愤恨,到处找寻,在慈云洞西侧的一处藤蔓中发现了三名弟子,从这里不但能清楚看到慈云洞口,甚至还能看到洞中的桌椅,倒真是个监视的绝佳所在。当即连施定神符,把他们全部定在那里,心道:“你们也是奉命行事,且只是监视,并没有威胁到紫燕,否则一定不会这般轻饶!”龙经天飞到慈云洞口,往里一看却是无人,想来林紫燕在后洞,便咳嗽一声道:“紫燕妹妹!愚兄来访!”龙经天话音刚落,便听后洞中传来一阵既羞且喜的声音道:“是……龙大哥吗……请稍等……”龙经天心下疑惑:“她……她在干嘛?听起来好像正在换衣服。”走到桌旁坐下,不禁苦苦思索该如何开口对她说。过了一会,只见林紫燕满面羞红走出后洞,左鬓的头发稍稍有些散乱,对龙经天笑道:“怎地今天龙大哥有空来探望小妹呢?”龙经天强颜一笑道:“一来有些想念妹妹,二来也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林紫燕笑道:“小妹也想念龙大哥啊!嘻嘻,不知要跟小妹说什么事情啊?”龙经天望着她如花娇颜,心下不禁又犯了踌躇:“我……我该如何开口?”林紫燕又问了一遍,龙经天道:“这个……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这个……”林紫燕噗哧一笑道:“什么这个那个的?跟我说件事情有那么紧张吗?我去给你倒杯茶!”说完盈盈走往后洞,不一会端着一杯茶小心翼翼走来,递给龙经天道:“喝杯茶再说不迟!”龙经天就像喝酒一样,仰首一饮而尽,只觉这杯茶浓郁芬芳,没有丝毫茶味,可他已然无心追问,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咬咬牙说道:“紫燕妹妹,我要跟你说说应天才的事情,你……你心里要有个准备!”林紫燕道:“他……他怎么了?”龙经天不敢看她的脸色,却把自己见到应天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最后望着她道:“紫燕妹妹你不要太伤心,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担心蜕化后的应天才会迷失本性,从而对你不利啊!你……你……”最后这个“你”字却是带着惊讶说来,他看到林紫燕既没有想象中伤心欲绝,也没有悲愤不已,脸色异常平静,只听她缓缓说道:“龙大哥,这些我都已知道了!”龙经天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立起道:“什么?你……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林紫燕没有回答,却听一人在后洞中回道:“是我告诉她的!”说罢一位翩翩公子走了出来,正是应天才!龙经天大吃一惊,决然没有想到应天才居然会在后洞之中,如此说来他什么都听到了,刚才紫燕说道事情应天才都已说过,难不成所有的丑事坏事都说给她听了?当下对林紫燕道:“紫燕妹妹,你不要轻易相信他,他……他艰险狠毒,坠落蜕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应天才了!”忽听应天才道:“龙兄,假如我当真狠毒蜕化,眼下我就可杀了你!”龙经天冷笑道:“杀了我?就凭你修习的那些邪功吗?”应天才摇头道:“那些邪功是我被迫修习的,本心绝不想练。嗯,我现在杀你,只需轻轻一剑,如果不信,请你运功一试!”龙经天哈哈一笑,说道:“难道你的太极慧剑已然练到第九层了吗?就算练到极至,大概也不能一剑就杀死我吧!”应天才长眉微轩,说道:“到了现在,你还没有发觉自身功力已然尽数失去,犹如常人吗?”龙经天闻言一惊,这才发觉周身神气不知什么时候业已停止流转,想必适才情形太出人意料,惊讶过甚,以至于没有发觉。当下急忙催运,猛然发觉神气源陷于胶着状态,没有催运之前,尚没有此种状况,这一催发,登时便胶着更甚,哪里还能使运出一丝一毫神气?这下龙经天惊恐莫名,来此之前,自己还把三名武当弟子定在那里,何以到了这里不久就神气尽失?骇然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应天才微笑道:“这要怪你龙兄来得不是时候!刚才小弟正要与紫燕亲热,不料你半途中闯来破坏我们的好事,还尽数诬蔑与我,失去功力也算是对你小小的惩罚!”龙经天心思电转:“适才进洞以来,并没有闻到什么,也没有吃过什么……”想到这里,他猛然想起曾喝过林紫燕递来的一杯茶,后退一步,哑着嗓子对她说道:“你……你说……是不是那杯茶……”林紫燕点点头道:“是,是因为那杯茶!”龙经天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惭色,噔噔噔倒退三步,身躯摇摇欲坠,一缕悲呛在胸腹间弥散开来,仰天哈哈狂笑着,泪水呛然而下,哽咽着说道:“你……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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